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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女 豫凡 1316 字 2022-02-24

郝萍萍回到家,向西山还在床上躺着,面朝墙壁,一声不吭,不像以往多早就把摊摊摆在外面了,更不像以往只要郝萍萍回来了他都是笑脸相迎。

“妈妈,我饿。”郝寒星蔫搭搭坐在门口,见妈妈回来了,站起身说。

郝萍萍见女儿没­精­没神的,知道女儿饿了,抱起女儿,心里暗暗埋怨丈夫,你不去摆摊也该给女儿弄口吃的,都啥时候了,把女儿饿成这个样儿。她正想发气,忽然想到丈夫可能是哪里不舒服,不然他是不会这样的,而且他过去从来没这样过。

郝萍萍抱着女儿走到床前,一只手去拉丈夫的被子,看他是不是病了。向西山很不耐烦地扭了一下肩膀,面向墙壁的脸依然向着墙壁。郝萍萍意识到丈夫遇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但这事肯定与她有关,不然丈夫为什么向她冲气?

郝萍萍没再理向西山,她要给女儿弄吃的,大人斗气,三天三夜不吃不喝都行,但不能饿着孩子。大人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把气往孩子身上撒,她觉得这样的大人就不像大人了,甚至连三岁小孩都不如。她瞧不起这样的大人。因为孩子是人群中最弱势的了,大人不给他吃的,他只有饿肚子,大人不给他穿的,他只有挨冻。孩子唯一的抗议办法就是张着嘴大声哭叫。大人不想要他了,把他送到荒郊野外丢了,他也只有听天由命。郝萍萍对丈夫在女儿身上撒气心里很不舒服,女儿本来就够可怜的了,生下来就被妈妈丢了,后来又受病痛折磨,现在你不高兴了还要让她挨饿,真不知道你的心是不是­肉­长的?

郝萍萍边给女儿煮饭边想,不知不觉流下了眼泪。

“妈妈,你哭什么?”郝寒星伸出小手去擦妈妈的眼睛。

郝萍萍把她的脸紧紧地贴在女儿的脸上。

向西山听到女儿说话,转过身,冷冷地冒出了一句叫郝萍萍摸不着头脑的话:“又在想他了吧?”

郝萍萍听不见,但她的女儿却听见了。

“爸爸,你说妈妈在想谁?”

“你问你妈妈,她知道。”

郝寒星两只小手比划着说:“妈妈,你在想谁?”

郝萍萍指着女儿的鼻子,告诉女儿她在想她。

“爸爸,妈妈在想我。”

“你别听她的,她不是在想你,而是在想另一个男人。”

郝寒星又向妈妈比划着说了爸爸的意思。

郝萍萍这下明白了丈夫今天生的啥子气,他还在为春节前的那件事吃醋呢。

春节前的一天晚上,郝萍萍一家三口坐在电视机前看节目,忽然她家的门被敲响了,丈夫拉了她一下,告诉她有人敲门。郝萍萍打开门,她一下惊呆了。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汉子,手里提着一包东西,由于天黑,她看不清那人的脸。郝萍萍以为那人敲错门了,摇摇头,伸手关门。

那汉子伸手挡住了即将关闭的门,说:“萍萍,你不认识我了?”

郝萍萍关门时,向西山也以为那人是敲错了门,当听到来人喊“萍萍”的名字时,他立即拉开了电灯,他想看看门外的那个男人。屋里顿时亮了,灯光照在来人的脸上,这下不但郝萍萍看清楚了,向西山也看清楚了。那个男人个子高大,脸上棱角分明。是他,程万刚,十多年没有音信了,他怎么突然找到了这里?

想到了十多年前的那天夜晚发生的事情,郝萍萍伸手关门,他不想见他,而且永远也不想见。

程万刚挡住了即将关上的门,郝萍萍只好放弃了拒程万刚与门外的想法。

“我是程万刚。”门外的人说。

郝萍萍心里说我早就认出你了,不然我关什么门?

郝萍萍没有让程万刚进屋,因为她的屋里不但地方小,而且很乱,更重要的是她心里对程万刚有一种无法化解的怨愤,这种怨愤在心里憋了十多年,既无法向别人诉说,也没有机会向程万刚发泄,因为十多年来她一直想见而一直见不到程万刚。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心里的怨愤就像一个胀得快要破的大气球慢慢地变小了,后来也就蔫了。现在程万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那个蔫了的气球突然鼓胀起来,所以她要拒程万刚于门外。

“要过年了,我来看看你们一家。”站在门外的程万刚觉得非常尴尬,他没想到郝萍萍会这样对待他。

“进来吧,屋里坐。”向西山看不过去,说道。

程万刚刚抬脚,郝萍萍两腿一叉,站在门中间,而且两只手分别扶着两边的门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