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亲亲故园3(1 / 1)

漂在东莞十八年 汪洋 824 字 2022-04-02

走过那场劫难,人们依然过着温饱难填的日子。而我的亲亲外婆,还要被当作“牛鬼蛇神”去游街示众。饱尝了人世沧桑的外婆,落得满身疲惫和疾病缠身。拥有高学历的外婆,却在一个小山村度完了她的人生,空有满腹经纶的外婆与这世无争的寡淡生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外婆清平一生,也孤独一生。

为什么外婆那么善良的好人总是难以生存,在我幼小的心灵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我不明白为什么?后来,她在*中又遭遇了一次苦难,怎么批斗法我这里就不说了,反正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这是一场十年*,中国革命史上历史­性­的错误。如今,子孙满堂的外婆,身边只有两个最小的孙儿。我们嫁的嫁了,工作的工作了,上大学的也有外婆很开心,总惦记着在外打工的几个孙女外孙女。

苦尽甘来,外婆终于看到了希望,同时找到了失散50多年的妹妹,那就是我的姨婆。姨婆名叫汪逸兰,现旅居美国。时不时寄点钱回家以补外婆拮据的生活。但外婆的老年生活却过得不是很好,小舅妈是个傻傻的女人,外婆还异想天开地要教她识字,算数。想把她培养成有文化的女人,小舅妈她根本就学不会,她也知道外婆对她的好是真正的好,她说我都长了二十多年,不认识字你再教也是枉然,还说外婆这是没事­干­管她的闲事。气得外婆再也不愿意教她认字。

提起外婆跟外公结婚,她父亲我的曾外祖父硬是给了许多东西作陪嫁,而外婆却什么也没要就跟外公去了军营,过着兵荒马乱的流浪生活。仗打到哪里,外婆便跟到哪。她很会编织毛衣,把小女孩的我妈和我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最终,全国解放了,没仗打的外公里应回到老家,过一种田园的农家生活,可外公却没能回到永新下雨村的老家,就给坏人残害了。永远也没回到老家。倒是外婆,拖着疲惫的身心和一大堆孩子,回了下雨村,却又在*中给村里的本家人摧残。

母亲的命运从此跌落,她在养母家顽强地生活,积极地劳作,挣得很多荣誉,也赢来了村人的赞誉。母亲长到十*岁,被很多年轻小伙子追求。但她却在二十四岁那年,嫁给了我那清贫如洗的父亲。也跟外婆一样,生了一大堆孩子。重复着外婆的命运。不过母亲好一点,母亲是根正苗红的贫农,而外婆经年流浪却落得家破人亡,并背负着走资派媳­妇­的罪名。

我小的时候,家穷,没有营养,娘没有­奶­水,我就哭闹,把母亲的*都咬烂化脓了,我哭母亲也哭,不懂事的爷爷听到了,就说我娘不会带孩子,只好用米糊喂养我,是邻家的妈妈,我幼儿时那些同龄孩子的母亲,妈妈带着我,东家一口西家一餐­奶­地喂养了我。所以,我可以叫­奶­妈的女人至少有几个。母亲为了带我,受尽了爷爷的溪落,吃了不少苦,讨了不少累,渐渐的,我可以吃饭了,走路了。所以,对村里的伯婶们,我一直心存感激。

十岁前,很懂事的我从不向父母要钱要零食吃,别人家的孩子大多也穷。我们一起玩家家,跳房子。后来,我上学了,个头矮小的我成绩却是最好的。可惜,我却没考上高中,就这样过早地挑起了在家­操­劳的重担。还好,我被卷入滚滚的南下打工潮,多年的爬滚摸打,终于歪打正着,我从流水线上走来,成了一个贫穷的青年诗人。诗人的身份,现在已不像八十年代一样让人羡慕、也没什么市场,但我却因此而身感荣幸。打工潮改变了我的命运,也美丽了我的人生。文学使我已让我不只是个会建房子会生孩子的农家­妇­女。我已有自己的个­性­和审美观,我相信比起我的外婆,我没她经历多,但比她幸运;比起我那目不识丁的母亲,我感到无比幸福。我感谢母亲,生我育我、爱我教我。

也许,若­干­年以后,我会手持画夹或笔记本,坐在轻轻的小溪旁的草丛,花间,描绘我的美景,书写我的诗篇。累了,回到先生的房间,呷着他给我煮的咖啡或茶,边品尝边看他对我作品的评价,听他的高见或曼语低吟,或朗声高唱,不知有多幸福多惬意。

想起我家三代女­性­的命运,我感到自己是新时代的青年,什么事都可以自己作主,心里有一股甜丝丝的感觉,封建五千年的传统文化给我打上了深深的烙印,我传统但也时尚。

作者题外话:《漂在东莞2:水样年华》、《挣扎:一个女人的广告江湖》 电子书 分享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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