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由于滕玉莲和江波配合工作的时间还不太长,两个人这次通信,出现了疏忽,让何昆发现了疑点,看见了解开密锁的钥匙,可惜的是,何昆虽然找到钥匙,却没有能够把它拿起来。这把钥匙,就是信的落款日期。落款日期是9月4日,9月,9代表从正文开始往后数到第九个字,为情报的起始点;4日,是告诉他,从第九个字开始,不算标点符号,每隔四个字,就抽出一个字,然后串联起来连读,那就是情报的内容。
依据这样的读法,原信从第九个字起,每隔四个字取一个,就是组织下给江波的任务:“速查明南常(昌)起义余部下落,老家急要消息,速告。”
当然,这是只有滕玉莲和江波两个人知道的秘密,半个多世纪之后,当滕玉莲已经作古,当何昆回到已经解放的大陆,再一次面对江波之时,才破解了这封信的含义。
这些都是后话,当时,虽然何昆发现了这封信的疑点,直觉这封信有问题,但是,何昆并没有多少时间来从容地破解这封信。因为,滕玉莲来了,滕玉莲来到了十七旅,来找江波。
江波到十七旅之后,滕玉莲一直住在广州,通过书信和江波联系,传达任务,传递情报。她和江波是非常隐秘的特工,是由赵一青直接领导的,是单线联系。赵一青临去南昌时告诉滕玉莲,可以通过花店来传递情报,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谨慎是地下工作的唯一宗旨,与敌人斗争,再谨慎也不过分。赵一青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滕玉莲早已经是宪兵队的通缉对象—那个醒来的特务小头目,凭着记忆绘好了滕玉莲的画像,这个画像贴满了广州街头。宪兵少校曾兆君下了死命令:“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女*给找出来!”在博爱医院时,曾兆君就怀疑过滕玉莲,因为滕谦的出现,他放过了滕玉莲。因为当时特务小头目还住在滕谦的医院,没有确凿的证据,单凭一张凭记忆画出来的像,他还没有胆量抓捕滕玉莲。等小特务头目伤好了,出了院,再次在大街上看到滕玉莲的时候,曾兆君就没有再犹豫了。
但是,曾兆君没有想到的是,他以为的这次捞大鱼行动,却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因为国民党大员汪丕夫正在滕谦府上做客。汪丕夫是来游说滕谦到上海去参加自己的组织的。国民党派系林立,汪丕夫虽然和蒋介石的关系非同寻常,但是,要想在这个乱世搞政治,一定要有自己的实力,也就是要拉起自己的“队伍”。虽然他没有掌握军队,但是,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组织,帮助自己在党中政府中立足,还是很有必要的。因此,他着手建立自己的特务组织—K机关。汪丕夫和滕谦留学的时候是朋友,他很欣赏滕谦的学识和为人,再加上滕谦医生的身份,既可以游走于党政要人之间,又可以不受别人怀疑。因此,当曾兆君跟踪滕玉莲到滕府的时候,正好碰到这个国民党大员在这里。
曾兆君立功心切,他带着宪兵包围了滕谦的住所,想都没有想就抓了汪丕夫的司机,然后破门而入,闯进了滕谦家。结果,曾兆君看到了汪丕夫,他还是有点眼力见儿的,他看到了从书房里走出来的汪丕夫,就适时地收起了自己的尾巴,连连道歉。汪丕夫见他态度好,也没有过于追究,只是让他放了自己的司机,把砸坏的滕谦家的房门给换了。曾兆君捏着汗,敬了一个礼之后,灰头土脸领着宪兵退出了滕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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