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人在四合院上撑了塑料布才能有一席立足之地。
一个近七十的老头并四个三十到五十的男子来到四合院钟子路家。
“寿大哥长时间没见,来视察工作吗?”钟敬生迎上去招呼几个人。
老头儿微微一笑,脸有些泛红,显然喝了些酒。
“来看一下你们这儿的情况,地震过后也没来过。”
“来视察民情哦。”
钟敬生边说边招呼几个人坐下,端了酒水招待。
老头儿在四合院前前后后走了一遭。
“真可惜这四合院了。”
“可惜又能怎样呢?”钟敬生笑道。
“记得小时候还常喜欢到这四合院来玩耍,”老头儿叼一个铜锅,轻轻一咂,吐出浓浓的一口烟, “真可惜这四合院了。你说这地震!”
“寿大哥你们家还好吧?”钟敬生问。
“什么叫还好?只能说遭到什么程度了。”老头儿望望屋顶,又瞧瞧破损的地面, “发生这么大的灾难,我们一定要团结,整个村的人都要团结,团结一心才能共渡难关。”
“一两个人怎么团结呢?”一个男子笑道。
“所以要动员大家,我看现代人的生活越来越好,个个都比以前的人过得要好,可是大家越来越自私了。想想以前那个年代,遇到的困难也不少了,可大家相互帮助着,很快也就过来了。现在的人,要团结啊!”老头儿不停地咂着烟。
“是要团结,是要团结。”钟敬生附和着。
“寿大哥,过来喝酒。”钟敬国叫着。
老头儿徐徐回过头去说:
“酒要吃,但不能多吃,这兵荒马乱的时候,一定要保持头脑的清晰。”
“那您的头脑现在还清晰不?”钟敬生笑着。
“我的头脑现在只是一个摆设了,世界是你们的。”
一席人各自“咯咯”笑了一番。
雨很快就停了,老头儿跟几个男子也一齐离去,老头儿说要继续到其他的地方观看一下情况。
“要团结,一定要团结!只要我们团结起来,再大的困难也是可以战胜的,关键是要团结。”
一股儿风便吹干了地面的水汽,很快又到了傍晚,冯涛背着一个大包来到钟子路家,他脸色有点凝重。
钟子路开始准备晚饭,借着傍晚的一点余光,钟敬生备了些酒水来招待。
“好好做几个菜来。”
“简易一点就行了,别那么麻烦。”冯涛说道。
“那哪儿行?”
“现在什么时候?灾难呢!一切从简啊。”
“别管那么多,平常就够简的了,如今灾难当头,今日不晓明日事,更当好好慰劳一下自己,别辛苦忙碌了一辈子……”
“呵呵,这敬生大叔好心态。”
两个人静了一会儿。
“你爸爸?”
冯涛摇一摇手,头压得很低。
“心放宽一点。这么大的灾难,也是难免的,再说不还没找到尸首嘛,也有可能还活着呢!”
“敬生大叔别说这些宽人心的话。要真还活着他就是爬都该爬回来了,这么久。”冯涛喝一口酒, “老头子跟我闹了这么多年矛盾,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所以子路啊,”他提高嗓门, “有些东西在的时候是真的要珍惜。我听说你跟你妈可是常闹不合,以后别这样,你妈你爸无论做了什么都是为你好。大男人,就要宽宏大量一点。
“这次大地震让我感受到了亲情的可贵,真的可贵。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没机会挽回了,再也没了。”他低着头,样子十分沮丧。
“涛子,”钟敬生说, “可是从未见你这样过哦。”
“呵呵,失态了是不是?”冯涛勉强一笑。
“失态倒不是,只是觉得你平时挺看得开的一个人。想开一点,天下就没有过不了的坎。”
冯涛不住点头:
“来,喝酒,敬生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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