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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女 豫凡 5747 字 2022-02-24

况茹霖说:“恐怕也不行,她信不过我,我是西山的妈。高大姐,你去恐怕要好一点。”

高大妈说:“我去送一下倒没啥,但郝萍萍她妈会怎么看?你向家不去人她有没有意见?这事恐怕你妹妹去比较合适,她既可以代表你们向家,郝萍萍对她也没有戒心。”

况茹霖说:“行,就叫我妹妹去,麻烦你把她送到我妹妹家。”

高大妈说:“你妹妹家在哪里,我都不知道,咋送?”

况茹霖说:“我跟你一起去。”

于是,按照新媳­妇­回门的规矩,况茹霖去置办了礼品,高大妈和况茹霖一起把郝萍萍送到况茹馥家。

况茹馥见她姐把郝萍萍送过来了,有些不解。说:“姐,你们这是……”

况茹霖说了事情的原委。

况茹馥说:“萍萍她妈昨晚已经坐火车走了。”

况茹霖说:“走哪儿去了?”

况茹馥说:“上海。”

况茹霖说:“出差了?”

况茹馥说:“不是,是调到上海去了。”

况茹霖说:“她一个人?”

况茹馥说:“和她爱人。”

况茹霖和高大妈一听吃惊不小。赵丽莎和她男人调那么远,居然连自己的女儿也不说一声,就­阴­悄悄地走了,可见她根本就没把她的女儿放在心上,这个当妈的心也太狠了。

郝萍萍并不相信,她以为况阿姨不想叫她回去,故意骗她的,她坚持要回家去看看。况茹馥反复说,萍萍,这都是真的,阿姨没骗你,你妈妈真的调到上海去了。郝萍萍仍然不相信,一个人往外走,况茹馥急忙去拉也没拉住,于是她们都跟着郝萍萍去了。走了很远一段路,进了一个小胡同,这才到了郝萍萍的家。况茹馥拿出钥匙打开门,这下郝萍萍傻眼了,屋里空荡荡的,除了地上的垃圾,什么也没有。郝萍萍哭了,但没出声,只是流泪。高大妈见郝萍萍伤心的样子忍不住也掉泪了。况茹霖和况茹馥的眼睛也红了。况茹馥给郝萍萍擦了眼泪,拉着郝萍萍往外走,郝萍萍不但没走,反而坐在地上,她认定那里才是她的家。况茹馥蹲在郝萍萍面前,很是劝了一阵,郝萍萍才离开那里的。

路上,况茹馥对姐姐和高大妈说:“那套房子是赵丽莎租的,赵丽莎跟那个上海人刚结婚,她没退房子,有时她跟萍萍住在这里,有时她去那个男人的屋里住,大概她不想叫萍萍知道她又嫁人了。昨天赵丽莎就把屋里不要的东西交给收破烂的了,然后把钥匙交给我,让我帮她退房。萍萍的衣服全部放在我家里的。”

高大妈和况茹霖心情似乎有些沉重,一句话也没说。

回到况茹馥家后,高大妈劝郝萍萍跟她们回去,郝萍萍不走。

况茹馥说:“高大姐,这样吧,叫我姐先回去,你留在这里,我俩一起劝劝萍萍,她要是想通了,你把她带回去,她要是想不通,就让她暂时住在我这里。”

高大妈说:“行。”

况茹霖也说:“行。”

29

况茹霖走后,高大妈和况茹馥一起劝郝萍萍,郝萍萍一直在哭。

高大妈说:“郝萍萍她妈咋这样对待孩子?”

况茹馥说:“我虽然跟郝萍萍的妈妈关系好,但真正的原因我也不十分清楚,大概她把郝萍萍当成了包袱。”

“包袱?”高大妈不解,说,“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自己不心疼谁心疼?她是不是嫌郝萍萍不会说话?”

况茹馥说:“好像不全是。”

高大妈说:“那还有啥?”

况茹馥说:“赵丽莎本来在原来的地方住得好好的,她男人死了她也没搬家,后来不知为什么急匆匆地搬了个地方,就是刚才我们去的那个房子。这事我问过她,我跟她开玩笑说是不是她嫌离那个上海人远了,她说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说哪你何必花钱租房子呢?她叹了一口气说,在原来那个地方住腻了,换个地方换换心情。她这样说我就不再好问了,我想也许是她跟邻居们相处得不好。大概她怕我把她的话理解歪了,想到一边去,她补了一句,说萍萍光惹事。萍萍惹什么事她没说,但已经透露出她对女儿的不满。她搬到这边之后,我经常到她那里耍,我看萍萍挺本分的,不像是个惹事的孩子。叫我看,她嫌弃萍萍恐怕与她现在这个男人有关。”

高大妈说:“她现在这个男人是­干­什么的?”

况茹馥说:“她现在这个男人是个工程师,在我们厂里挺有名气的。文革那阵儿被打成臭老九,不大抬得起头,别人开大会批这个斗那个,他凡能找到理由不去的都躲了,一个人悄悄在办公室里搞设计。厂里成立宣传队时,赵丽莎因能歌善舞,被抽去了。厂里每次演出,只要她一上场,很多男人都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使劲地拍巴掌。说实在话,当时我还挺嫉妒的。厂里的军代表高大英俊,喜欢唱歌,有一次赵丽与军代表并肩站在舞台上,表演二重唱,军代表的声音浑厚奔放,赵丽莎的声音清纯悠扬,两人的声音合在一起,就像两个恋人紧紧的拥抱着,听着叫人心醉。当他俩唱到‘毛主席派我到五零四,五零四就是我的家’时,赵丽莎与军代表四目相对,满脸含笑,那种自豪的样子好像他俩真的是毛主席派来的。赵丽莎进了宣传队后就再也没有回车间了,她到厂工会坐了办公室。也就是那时她接触到了那个上海人,刚好那个上海人也是个单身汉,两个人就走到一起了。那个上海人吃穿都很讲究,喜欢看书,喜欢清静,也许是这个原因,赵丽莎不愿意叫女儿跟他们在一起生活。赵丽莎要跟那个男人一起调到上海去,她跟我说她发愁女儿的事。我说有什么愁的,叫萍萍一起跟你到上海不就得了?她摇摇头说进上海太难了。我说你总不能把孩子一个人留在这里,她说实在没办法了也只有留在这里了。我说你叫她咋生活?她说找个人把她嫁了,我就想叫你帮这个忙。赵丽莎说了这个话,我才想起我的侄子西山,但我不敢说。高大姐,你知道我侄子的情况,家庭条件差了不说,还有他那两条腿。我问赵丽莎有啥要求,赵丽莎说要求?她(萍萍)这样子还敢提要求?是个男人就行了。我说残疾人行不行?赵丽莎说萍萍本来就是个残疾人,往哪里找好人?我听赵丽莎这样说,才对她提到我侄子的事情。但我没敢对她说向西山是我的侄子。赵丽莎听后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她说你去说一下,人家要是没意见,这两天就叫他们把萍萍接过去。我说萍萍还没到年龄吧?她说现在谁去管这些,没扯结婚证住在一起的多得很。我说这么急­干­啥?她说上海那边的调函已经来了,催我们去报到,他这两天很着急。所以,昨天一大早赵丽莎就把萍萍送到我家里来了。我说你还是去向家看看,赵丽莎说未必我还信不过你?再说今天我也没有空,有很多事要办。我见她坚持不去,不得不跟她说实话了。我说向西山是我姐姐的儿子,赵丽莎说是你姐姐的儿子更好,我更放心。我问她跟萍萍说清楚没有,她说没有。我说哪咋行?她说现在你也不要跟萍萍说,她要知道了,肯定不­干­,我怕她闹,连调走的事都没跟她说。拜托你了,我走之后你再把这两件事跟萍萍说清楚。高大姐,说实话,当时我对赵丽莎的做法也无法接受,但事已至此,我也只好答应她。所以昨天我就把萍萍送到我姐家里去了。”

高大妈说:“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天况茹馥和高大妈没有劝下郝萍萍,郝萍萍就在况茹馥家里住了几天,况茹馥是怎么把郝萍萍劝下的就不知道了。后来况茹馥把郝萍萍送到了她姐姐家里,郝萍萍也没有再闹了。

30

郝萍萍无论如何也不跟向西山睡在一个屋里,况茹霖只有将就她,让她和自己睡在一起。由于郝萍萍心情不好,她生病了,况茹霖把她送到医院,那几天向西山也没去摆摊,在医院里守着她,况茹霖每天给她煮好吃的,她慢慢地被感动了,她觉得况茹霖比她妈对她还好,向西山也是一个好大哥。出院后,郝萍萍就把这个家当成自己的家了,因为她那边的家已经没有了。况茹霖慢慢与她交流,对她说向西山是她的丈夫,她是向西山的老婆,他俩是两口子,两口子就应该睡在一个屋里,一张床上。况茹霖把嘴都说­干­了,郝萍萍就是不接受,她愿意给况茹霖叫妈妈,给向西山叫哥哥。

况茹霖没办法,又找到高大妈。

“高姐,你说这事咋办,娶过来几个月了,西山还没和她圆房,老这样下去恐怕也不是办法。”况茹霖向高大妈讨主意。

高大妈也想不出啥办法,说:“大妹子,你不要着急,这事恐怕急不得,得等她想通了才行。我们都是女人,心里不通,用绳子捆也捆不到一起。还有我也看出来了,郝萍萍的­性­子有点急,弄不好会惹出事的。”

况茹霖说:“我也怕,所以我才来问你的。照你这样说就只有慢慢地等了。”

况茹霖嘴上这样说,心里还是很急的。有一天晚上,郝萍萍睡着了,况茹霖悄悄起来,跑到儿子的屋里,对儿子说:“西山,她睡着了,你过去吧,我睡在你这里。”

向西山说:“妈,我不去,不能这样。”

况茹霖说:“没出息,她是你的媳­妇­你怕啥?”

向西山说:“你说她是我的媳­妇­,她说不是,是你说了算还是她说了算?”

况茹霖无话可说。

向西山又说:“妈,她挺可怜的,无爹无娘,像个孤儿。她虽然说不来话,可我看得出她心里是很苦的。她是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我们应该同情她,帮助她,而不能欺侮她。要是我违背她的意志,强迫她,那就太不道德了。”

况茹霖见儿子根本没有那种意思,说:“老这样拖着,不明不白,何时是个头?”

向西山说:“这样过着不也挺好吗?她把我当哥哥,我把她当妹妹,在一起和和气气的,要是硬逼着她给我当媳­妇­,恐怕她天天都是气鼓气胀的。”

黑暗中,况茹霖盯着儿子的脸,虽然她看不清楚,但她感觉到儿子的表情是和善的。难道是她错了?她想起了丈夫临终前对她说的话。那天丈夫昏迷三天之后突然醒来,紧紧地拉着她的手说,茹霖,别的我没什么牵挂,西山的事我是没法了,我对不起孩子。我走之后,你一定要想法给他找个媳­妇­,不管好赖,是个女人就行,咱不能叫儿子打一辈子光棍。要是不给儿子娶个媳­妇­,今后你要是走了,儿子就没人管了。丈夫说完,眼睛直直地望着她,她点了点头,丈夫的手突然松开了。况茹霖想起丈夫的遗言,更加坚定了她的决心,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门亲事放黄,放黄了她就无法实现丈夫临终时的嘱托。

况茹霖又开始劝起了儿子:“西山,你脑筋不能那么死,该转弯时要转弯,不转弯就要碰到墙壁上。你爸临终可是有交待,叫我无论如何也要把家给你成了,否则他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这几天夜里我老是做梦,总是梦见你爸。有一次你爸问我,茹霖,我跟你说的事你办了没有?我问你爸啥事,你爸说看你啥记­性­,咱西山的事。我说还没办。你爸本来是和颜悦­色­的,听了我的话脸一下就拉下来了,眼睛瞪着说我就知道你不会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说谁说我没把你的话放在心上?我记着呢。你爸说光记着有啥用,光记着不办等于没记。我知道这事不那么好办,我在世时没办成,所以托付给你,结果你也没办。我说你放心我办就是了。你爸说你不要光放在嘴上,而是要行动。我说我向你保证,不把大儿子的事办成我就不去见你。你爸笑了,说我走了,那边还有事呢。我想多跟你爸说会儿话,伸手去拉他,结果扑了个空,我醒了。昨晚我又做了个梦,又是梦见你爸,你爸来催问,问我办得怎样了,我说正在办,闺女已经到咱家了。你爸听了很高兴,拉着我的手笑着说这就好这就好。我说老头子呀现在还有点难处,你爸说啥难处?我把情况跟你爸说了,你爸说你跟大儿子说,就说我说的,叫他按照你的意思做,不然我就要去找他。你跟他说清楚,机会一定不能错过。我在­阴­间上课时,阎王爷说,机会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均等的,但人世间有的人成功了,有的人失败了,这是为什么?道理很简单,成功的人都是机会把握得好,失败的人都是没把握住机会。阎王爷说向方照呀,你在阳世时就是由于没把握好机会所以穷了一辈子。茹霖呀,你告诉咱儿子,现在机会就在他面前,叫他千万不能错过啊!否则他会后悔一辈子的。西山,这件事你就听妈的话吧,这也是你爸的意思。要是我没把这件事办成,九泉之下我也无脸去见你爸的。”

向西山见妈妈哭了,心还是动了一下,妈妈这么大岁数了,为他的事吃不好睡不好,特别是这两三个月来妈妈明显地瘦了,他知道妈妈是怎么瘦的,心里也很难受,他想劝妈把心放宽点,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现在妈妈几乎是在求他了,他的心能不软吗?可是当他想到按照妈妈的话去做时,大脑里立即就会出现这样一幅画面:他刚刚爬到郝萍萍的床上,郝萍萍便一把揪住了他的头发,用力一推,他滚到了床下……邻居们来了,围在他们家门口,悄悄地议论着,说这娃太不道德了,平时看不出来,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情……这不就是强Jian嘛!派出所的人来了,郝萍萍披头散发地跑出门外,疯狂地奔跑着。他被警察带走了,妈妈哭着跟在他的身后……

向西山说:“妈,儿子不是不听你的话。儿子是觉得事情不能那样做。”

况茹霖说:“西山,你要知道,你一天没成家,我心焦不说,你爸在­阴­间也着急,他急了就给我托梦,你爸一托梦我就更心焦。你看在我和你爸的份上,就依了妈吧!”

向西山说:“妈,你别说了,我啥事都可以依你,就这件事不行。”

况茹霖说:“为什么?”

向西山说:“她没答应给我当媳­妇­。”

况茹霖说:“那她要是一辈子不答应呢?”

向西山说:“她要是一辈子不答应,我一辈子也不会去碰她一下。”

况茹霖听了这句话,气得一时说不上话来,她真想伸手打儿子两巴掌,可是她忍住了。

况茹霖说:“西山,你傻,你太傻了!放着媳­妇­在你面前,你竟然一点也不动心!”

向西山挨了骂,但他并没有生气,他理解妈妈。

向西山说:“妈,你别动气,儿子不是傻,是儿子不能那样做。儿子总觉得那样做就是欺侮弱者。儿子身体残废了,但脑筋没有残废。儿子也是弱者,要是别人欺侮了我,你会是什么感觉?爸爸在世时,最痛恨的就是那些欺侮弱者的人。”

向西山向妈妈讲了他亲眼见到爸爸抱打不平的一件往事。

向西山说有一次爸爸去上班,带着我,那时我还小。路上,我和爸爸遇到一个骑自行车的人把一位老大爷撞倒在地上,那个骑自行车的人是大高个儿,人也比爸爸年轻,长了满脸横­肉­,满脸的胡茬子,看上去多凶的。老人爬在地上,那人不但没去拉,反而骂老人没长眼睛,为啥撞到他的自行车上。老人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一看那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倒先软了,说对不起对不起。那人说以后走路长个眼睛看着点,别不是瞎子装瞎子。那人说了这句话后,推着车子就走,这时爸爸走过去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车把,说你想走?那人眼睛一瞪说我走不走关你啥事?爸爸说是不关我的事,但关那位老人的事。那人说那你拉我­干­啥?他是你爹?爸爸说你别管他是不是我爹,他没叫你走你就不能走。那人仗着他比爸爸块头大,说我偏要走,看你咋的?说着把自行车架起,用力推了爸爸一把,看他那样子是要和爸爸打架,当时我心里很害怕。那位老人大概怕我爸吃亏,对我爸说叫他走,叫他走。那人故意说你爹叫我走你还拉着我­干­啥?我爸说没那么便宜,路见不平,我想踩一脚。那人说凭你?也不拿根秤称称你自己,看你有没有那种本事?我爸说你个头大又怎么了?我没法你有人有法你。这时过路的人都停下来看热闹,围了一大堆,里面有不少正义之士,一个人说那人,你把人家爸撞到了,是应该把人家爸送到医院检查一下,该给人家医就给人家医,有啥扯头?接着又有几个人指责那人。那人见这么多人指责他,伸手从口袋掏出二十块钱扔给老人,说我要去上班,你自己去看一下。老人伸手捡钱,被我爸挡住了。我爸说大叔,你不能拿这个钱,叫他带你到医院去医,花多少算多少。围观的人都望着我爸,有一个人问我爸他不是你爸?我爸说不是,我不认识这位老人,我是走到这里碰见的。围观的人听了我爸的话都向我投以赞赏的目光。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人带着老人向医院走去。我爸还不放心,也跟着去了。检查结果,老人的肋骨断了两根。从医院出来,我爸把这事告诉了在街口指挥交通的警察。那天爸爸上班迟到了,他挨了批评,但他没有后悔。后来爸问我,儿子,你是不是觉得爸多管闲事?我不懂爸的意思,摇摇头。爸说现在你还小,不懂,长大了你就知道了。我为什么帮那位老人?因为他的对手太强大了,而且蛮不讲理。老人是弱者,骑自行车的人是强者。强者错了不但不向弱者赔礼道歉,还强词夺理,硬说弱者错了,爸就看不惯这种人。当时我要是装着没看见,走了,也没有人会指责我,可是自己的良心就要指责自己了,也许这一件事会使自己一辈子不安,一辈子后悔。孩子呀,记住,长大了一定要做一个正义之士,每做一件事都要对待起自己的良心。爸爸那天做的事和对我说的话就像用刀子刻在了我的脑子里,那情景至今历历在目,那话语至今仍在我耳边回响。爸爸一生虽然贫穷,但他的人品不穷。爸爸虽然没给我留下什么财富,但爸爸那几句话儿子一辈受用不完。妈,这下你理解儿子了吧?儿子就是要做到“每做一件事都要对待起自己的良心。”

况茹霖静静地听完了儿子的述说,望着儿子说:“儿子,你是对的,是妈一时糊涂了,差点叫你做出错事来。那就按照你的意思,把萍萍当妹妹待,我把她当女儿待,早晚她愿意了,再给你当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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