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啥?妈还不是为了你。”况茹霖一脸的无奈。
“妈,你的心我知道,可你不该这样做。”
“她妈是同意了的。”
“她妈同意她不同意,这样做就是犯法!”向西山把“犯法”二字说得很重。
况茹霖听到“犯法”二字,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她虽然弄不明白犯的什么法,但她知道“法”是犯不得的,以前她在大街上看到过,那些犯了法的人手被捆在背后,脖子上挂块大牌子,站在汽车上游街,街道两旁站满了人,像看耍猴的一样。丢人不说,还得坐班房。她去坐几年班房倒不要紧,老都老了,死了也就那么回事,迟死早死都是死,两眼一闭啥也不晓得了。死了,一切也就了了。可是现在她还不能死,她死了儿子没人照顾不说,她也无脸到九泉之下去见她的丈夫,因为丈夫交待给她的事情她还没有完成。但她的大儿子是万万坐不得班房的,儿子没有腿,那种苦他吃不得……
况茹霖坐在了郝萍萍的身边,手抚摸着郝萍萍的背,她用这种动作向郝萍萍表示歉意并乞求郝萍萍的原谅。
“妈,把她送回去。”向西山见妈不知所措,对妈说。
“你去睡吧,我知道。”
向西山进屋,把门别上了。
送郝萍萍回去,说什么况茹霖也不会同意,好不容易遇到了这么个茬口,她能轻易放弃?她本打算叫儿子把生米做成熟饭,没想到儿子这么没出息,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见到这么漂亮的大闺女居然毫不动心!腿断了怎么了?腿断了就不是男人了?既然是男人就该做男人该做的事情,没想到儿子会这么傻。难道儿子有病?况茹霖摇摇头,她知道儿子没有病,她给儿子洗床单时曾经发现床单上那隐隐约约的云斑。这件事,儿子是犯傻了,但她决不能犯傻。况茹霖决定把郝萍萍留下来。
夜已经很深了,况茹霖不让郝萍萍走,郝萍萍一个人也不敢走,她只有在这个家里熬过这漫长的黑夜。由于刚才的惊吓,郝萍萍的睡意全被吓跑了,她好像刚刚睡醒似的精神比白天还好。况茹霖叫郝萍萍跟她睡在一起,郝萍萍也不去,她害怕再上老狐狸的当。
郝萍萍在沙发上一直坐到天亮。
况茹霖起床了,郝萍萍要走,况茹霖没法,只好把她送到妹妹的家里。
况茹馥把赵丽莎留下来的信交给了郝萍萍。
女儿:
你千万不要怪妈妈心狠,妈妈调到上海工作去了,由于你是个残疾人,上海不接你的户口,我只有把你留在丽星市了。女儿长大了,都是要离开妈妈的,只不过你提前离开妈妈了。况阿姨是个好人,我把你托给了她,不管啥事你都要听况阿姨的话,不要惹况阿姨生气。妈妈不在你跟前,况阿姨就是你的妈妈。还有你的婚事,我也拜托给况阿姨了,况阿姨的侄儿不错,我已经答应了这门亲事,希望你不要使性子,安安心心地跟况阿姨的侄儿过日子,他虽然年龄大些,但年龄大的男人知道心疼女人,这对你来说是好件事。你和他都是残疾人……
郝萍萍哭了,妈妈对她太残酷了。她在这里举目无亲,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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