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莱丽是暴力执行的伎伎者,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说破坏,就是彻底的破坏。

「这麽噁心的香蕉黄,鬼才喜欢!」她一把抓过设计图,狠狠的撕碎。

为了不留下证据,她把碎纸塞进她的小包包里,决定来个毁尸灭迹。

「大人都是讨厌鬼,」她扮了一个极丑、极丑的鬼脸,下一秒旋即怒气冲冲的离开宿文棠的办公室。

叹息桥是一座封闭的巴洛克式石桥,凌空架在总督府与监狱之间的小河道上,建构得十分严实,仅仅在面向著运河的一侧开了小窗,是历史上死回奔赴刑场的必经之路。

关於叹息桥,有太多的民间传说,时至今日,据说桥下过往的船夫还可以依稀听到昔日走过此桥的死囚叹息声。

修若娜不是为了聆听死亡前的叹息才来到这里,她来,是为了一圆父亲生前对叹息桥的念念不忘。

她站在码头,目光悠悠远远的眺望著前方,河道幽深晦暗,她揣想著父亲未能成行的失落,忍不住忧伤。

「爸,今天是复活节,我来了,是特地代替你来一回,好为你多看一眼威尼斯的叹息桥。」她低喃著。

直到今天,她仍不明白,为什麽当年母亲看不到父亲的深情执著,为什麽听不到年幼的她对母爱真诚的呼唤,为什麽她竟然可以如此狠心的抛下他们父女俩,她不懂,始终不懂!

她常常在想,如果她能够见到母亲一面,她断要如此的询问她。

码头上,一艘又一艘的贡多拉船乘载著观光客穿梭在水道上,划过幽黑的水面,留下了一纹又一纹的痕迹在水面上馀波荡漾,像是她心里的疑问不曾扩大,也未曾消失。

就在修若娜冥想的当下,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强劲的吹来,扬起了她披挂在脖子上的丝巾。

「呀——」她伸手想要抓住丝巾,却扑了个空。

这条丝巾对她意义非凡,是母亲留给她仅剩的记忆,尽管她对母亲有所埋怨,但是她还是很珍惜这条丝巾,因为,这恰恰也是父亲最爱的一样东西。

「该死,好端端的吹什麽风!」修若娜懊恼的直叨念,现在真是痛恨自己长得不够高,要不然早抓住她的丝巾了。

她仰头看著天际,这阵怪风把她的丝巾不断的往前方吹去,她急的赶紧追上前去,一路上横冲直撞、蹦蹦跳跳,为的就是希望能一把抓住丝巾。

可偏偏指尖硬是几度和丝巾错身而过,後来就再也构不著,而这举动竟成了一连串诡异的画面,惹来其他观光客的侧目。

「千万别掉进河里啊,阿弥陀佛!」心一急,她嘴巴就念个没完,「唉唷,别再刮风了啦,我的丝巾——」

不但要分神小心路况,还要注意丝巾飘去的方向,好几次修若娜几乎就要跌个狗吃屎。

忽地,一只结实的手臂从人群里扬升而起,轻而易举的抓住了她的丝巾。

修若娜两眼发直,连忙大喊,「别跑,还我,那是我的丝巾!」她再也顾不了形象的卵起来横冲直撞。

「借过、借过……」

忽地,砰——

为了拿回丝巾使尽蛮力的修若娜,冷不防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就这麽撞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瞧,鼻梁都撞疼了啦……

她捂著鼻子,「那是我的丝巾……唔,好痛!」疼得她眼泪几乎要飙出来。

她知道每个人都当她是疯子,但是丝巾对她来说太重要了,被当作疯子也只好认了。

「不过就是一条丝巾,你非得这麽卖命吗?」宿文棠没好气的望著眼前这发狂似的冲进他胸膛的女孩。

要命,幸亏他还挺得住,可五脏六腑几乎都要移位了,万一没挺住,说不准还会掉下河去一命呜呼呢!

嗯?这声音,怎麽有那麽点熟悉?

修若娜捂著鼻子猛地一个抬头,不意,望进了一双深潭似的眼睛。

唔,太近了,看不清楚长相,她稍稍挪移了焦距,想把这张脸瞧清楚。

可恶,不瞧还好,一瞧才发现,这男人根本就是初到威尼斯那天,她倒楣在机场遇上的那个男人。

基於本能,她连忙审视他的四周,为的就是看看那个刁蛮的丫头是不是又在一旁等著撒泼。

「你在看什麽?」宿文棠问。

「检查看看你那个刁蛮的小小老婆在不在啊!」

宿文棠没好气的低头一哂。

她伸出手,「欸,请还我。」

也不会先说声谢谢来听听,光想索讨,宿文棠摆明不想太便宜她。

「什麽东西?」他装傻。

「丝巾,你抓在手里的丝巾!」

「你的?」

「废话,要不我­干­麽那麽拚命追?」

「早知道就任它随风飞扬算了。」

「欸,你这人怎麽这麽说话?」

「要不然要怎麽说话?」宿文棠存心抬杠的反问她。

「我……」她一时语塞。

修若娜心思一转。她­干­麽心虚气弱,这本来就是她的东西,她拿回它是理所当然啊!

「还我啦,大男人抓著女孩子的丝巾算什麽!」她一把抢了回来。

宿文案及时揪住丝巾一角不放手,「要怎麽证明这是你的?就算真的是你的,总该先说声感激吧!」

「这当然是我的,难不成还是你的?欸,放手啦,你这麽粗鲁会抓坏它的!」修若娜很是心疼的嚷。

他念头一起,强行扯过丝巾往口袋里一塞,「想拿回丝巾可以,那得看我高不高兴还。」

「啊!你怎麽可以这麽小人——」她简直不敢相信这男人­干­了什麽事。

宿文棠抓起她的手,直往码头走。

「放手,你要去哪里?」她死命的挣扎,「你最好放开我,要不然有你好受的,我可不会善罢甘休,而且我还会……」修若娜开始虚张声势。

「闭嘴,很吵耶!待会你不就知道了。」真是个虚张声势的小刺猬。

哎呀,还嫌弃人吵!唷,她是招谁惹谁了……

挟丝巾以令修若娜,宿文棠就这麽轻轻松松的把她拎上了贡多拉船。

船家一接到宿文棠的手势,马上开始划动这艘轻巧的贡多拉船。

「欸,等等,你不怕我晕船呕吐?」她出言恐吓他。

她才不想跟他一起搭船咧,她要下船、她要下船!

「如果你想被船家踹下水道的话!大可尽量晕、尽量吐。」

心一惊,不,她还想成为闻名国际的设计师呢,才不想这麽早就香消玉殒,而且还落得客死异乡的惨状,她才不想呢!

方才还在揉鼻子的手吓得赶忙转而捂住嘴巴。

潇洒坐在船上的宿文棠冷不防的啐了一句,「胆小鬼。」

「你说谁是胆小鬼?!」

「还能说谁?」

「你、你、你……」糟糕,又口吃了,为什麽遇到这个吊儿郎当的男人她就会口吃呢?她就算不是辩才无碍,好歹还能说个几句话啊!

「欸,你叫什麽名字?」

直觉反应,「修若娜!」下一秒她马上反悔,「我叫啥关你啥事!」

「想拿乔已经来不及了,下回机伶点。」宿文棠莞尔。

「你……可恶!」

「还好喽!」他眉一挑,带著一丝得意,「对了,修若娜,你来威尼斯做什麽?」

「不关你的事。」

「那天我看到你的设计图,你是服装设计师?」

「不关你的事,别想从我口中套出话来。」

「我有认识的朋友在Sergio W集团工作,听说……」他抛出饵来等她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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