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修若娜眼睛为之一亮,「Sergio W集团?是真的吗——」她又惊又喜,「你听说了什麽?」

是Sergio W集团欸,她好想多知道一些关於这跨国大集团的事情。

然而在看到他揶揄的嘴脸後,修若娜方才内心涌起的澎湃马上浇熄。

「怎麽不问了?」

「瞧你长得一脸骗人样,我信你是白痴。」双手环胸,她气呼呼的别过脸去。

臭男人,霸占了她的丝巾,又想唬弄她,真是坏到骨子里了。

「你是来参加Sergio W集团新锐设计师甄选的吧?」

她闻言猛地别过脸去,「你怎麽知道?」

宿文棠笑了笑,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纸绉烂烂的信封,放肆的在她面前摇了摇。

「我的获选通知信!」扑身又想抢回。

宿文棠一个闪躲,修若娜果然还是扑了空,船身因此一阵摇晃。

「欸,小心一点好不好?别搞得翻船了。」在她身上,温柔是零分,可人也是零分,倒是野蛮指数居高不下,「你是我看过最具有蛮­性­的东方女孩。」

「你是我看过最、最、最……卑鄙的坏男人。」她还以颜­色­。

「哈,我会把这当作是一种恭维,毕竟,女人都喜欢坏男人。」宿文棠贼兮兮的瞟了她一眼。

「少臭美!」

「看在我诚挚邀请你搭贡多拉船的份上,就不能让我夸口几句。」

「诚挚邀请?呵呵,天大的笑话,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是你挟持我欸。」她不客气的反­唇­相稽。

「大不了,你跳船啊!」

「你——」她再一次为之气结。

哈哈,宿文棠第一次发现,原来看一个人生气也是一种享受,他打从心里觉得有趣,在她面前,他可以放下所有严谨的伪装,尽情的做他自己。

在这个女孩面前,他觉得自己是真实存在的。

「听过叹息桥的传说没有?」

「听过又怎样,没听过又怎样?」修若娜摆出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想不想试试看?」

如果他是指听见死囚的叹息声,那大可不必了,毕竟,她还是有些胆小的,不想招惹异国的鬼魅。

嘴上嗤之以鼻,内心还是有些不安,「呿,我八字硬,死囚不会找上我。」

「哈哈哈,谁在跟你说什麽死囚的叹息声。」

「要不然是什麽?」她瞪大眼睛反问他。

「看过电影『情定日落桥』没有?」

「没有!」她回答得斩钉截铁。

「难怪你不知道。」

「你不说我哪会知道?」

他忍不住摸摸她的头,揉乱她的头发,眼前的她,活脱脱一个淘气的傻丫头。

「有这样一个传说,恋人只要共乘贡多拉船,在巴西尼加钟楼的钟声响起的瞬间通过叹息桥,并为对方献上一个绵长的深吻,即可让两人白头偕老。」

「真的吗?」

修若娜当下联想,这会不会就是父亲日记里叹息桥之约的目的——期待著白头偕老的圆满。

「修若娜,你听听。」他扳过她的头,要她眺望著水道的另一端。

「什麽?」她看著宿文棠,他认真的模样让她不知不觉也收拾起嘻笑,专注的想要聆听些什麽……

隐隐约约,夕阳下的河道,飘邈的钟声从远方漫荡而来,修若娜聚­精­会神的听著,兴许是她的专注,感觉耳畔钟声益发的清晰,几度她甚至无法分辨,这是真的,还是,只是她的幻听?

贡多拉船摇摇晃晃的行走,就在钟声飘邈的时候即将穿越叹息桥,宿文棠突然又喊,「修若娜——」

她循声转头,「嗯,什麽事?」

瞬间,她的­唇­碰上了宿文棠的嘴,温温软软的触感。

修若娜心头一惊,正要推开退去,他却突然倾身上前,密实的封吻了她微启的檀口。

修若娜瞪大眼睛,怔愣的望著眼前近在咫尺,还轻薄了她的男人。

他的舌轻探入她的口,浅浅的挑弄著她的敏感,她紧张的忘了呼吸,浑身僵硬的像座雕像。

「你的眼睛果然黑白分明。」宿文棠离开她的­唇­,带著闷笑说。

茫然之际缓缓回过神,「你做什麽,你——」她指控他。

「我们一起来做个实验,看看这个传言是不是真的,你和我在巴西尼加钟楼的钟声响起的瞬间通过叹息桥,还亲吻了彼此,接下来就看看我们两个人可不可以白头偕老喽!」

「谁要跟你这个登徒子白头偕老?谁要——」竟然轻薄了她,夺去她宝贵的吻,真是可恶至极的坏男人。

敛起放肆的笑容,「真的不好吗?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宿文棠认真的问,眼底透出一股忧郁落寞。

为什麽露出这样的表情?为什麽眼底会躲著落寞?为什麽……

「……」望著他受伤的模样,修若娜心软的再也说不出谩骂的话。

忽地,他表情转换迅速,方才的忧郁顿时无影无踪,轻佻的朗笑了起来,「呵呵,你傻了吗?怎麽不再大声嚷嚷了?还是说,你也对我的提议有点心动了?你看,我就说女人总是会爱上坏男人的。」

闻言,修若娜差点没吐血身亡。

一掌凛冽的扫了过去,狠狠的打上宿文棠长得过分俊俏的脸。

他扬手迎击,将她的手密实的箝制在手掌心里。

「不好喔,动手打人的不君子。」

「跟你这小人还谈什麽君子?」她气恼的直咬著自己的­唇­。

「你不想要你的丝巾了?」

「当然要,那是我的——」她恼火的瞪著他。

「可以,喏,先在我脸上献个吻,当作是谢礼。」他指著自己的脸颊要求。

「你少臭美!」若不是不想惹上麻烦,修若娜恨不得当场推他下船,灭了他的口一了百了。

好不容易船靠了码头,她气呼呼的转身就走。她发誓,再也不要见到这个可恶的男人了。

「欸,修若娜,你真的要走啦?」宿文棠对著她气呼呼的背影喊。

狠狠的睨他一眼,修若娜旋即扭头离开。

一路上,她不断大骂著那痞子男人,诅咒他拉肚子、诅咒他走路跌个狗吃屎、诅咒他被老板开除……

「先生,看来那位小姐并不怎麽想跟你天长地久。」贡多拉船夫揶揄道。

「会的,她只是不好意思,其实心里在暗自高兴,是你不懂东方女孩的矜持。」宿文棠把船资抛给了船夫,摸摸躺在口袋里的丝巾,他竟然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开心。

为什麽?连著两次遇见她,宿文棠都彷佛感觉到空前的欢乐,这是他不曾有过的经验,甚至期待,期待这样的机缘让他们发生一段美丽的爱恋。

宿文棠的心,怦怦的跳著,嘴边的笑容,大大的咧著。

翁家大宅的晚餐谁都不许缺席,包括宿文棠。

翁国钦坐在主位,维持著一贯的威仪姿态。

翁国钦右手边依序坐著女儿、女婿、外孙女,左手边该是宿文棠的位置,可他今天却迟迟没有出现。

「唉,这年头是怎麽了?咱们待他也不薄,把他当自家人,可偏偏人家就是不领情,连吃饭都不想跟咱们同桌呢!」翁倩兰冷言冷语的说著。

「文棠哥哥真坏,都不陪我。」莱丽满是委屈的说。

翁倩兰突然喝斥女儿,「不是跟你说过,不许找他玩!」

「我就是喜欢文棠哥哥跟我玩,谁叫你老不在家也不陪我。」

「你——」翁倩兰就是对这刁蛮的女儿没辙。

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进,沉笃迅捷。

「非常抱歉,我来迟了。」宿文棠十分恭敬的对大家鞠躬致歉。

翁国钦没有说话,仅仅是颔首。

宿文棠快步上前,坐在属於他的位置上。

举箸用餐,翁国钦没说话,谁也没敢吭声,默默的吃著自己的饭。

可翁倩兰就是按捺不住情绪,「下回该吃饭就准时出现,不吃饭就早点说,别让大家等你。」

「很抱歉,因为跟客户联系一些事情延误了。」

「怎麽,就你一人在上班?人家力克希……」

「吃饭时别说公事。」翁国钦瞟去一记威严的目光。

翁倩兰再有不甘,也只能噤声。

接下来,餐桌上只听闻瓷器的碰撞声,谁都乖乖闭嘴了。

许久,翁国钦慎重的放下筷子,宿文棠也跟著放下筷子挺起身子,等著他的说话。

一旁机伶的翁倩兰见状跟著放下筷子,瞟了一眼身边的丈夫,傻呼呼的力克希还想要大吃大喝,硬是被妻子在桌面下踩了一脚,他才陡然回过神来。

他傻笑著,「爸,你吃饱了啊?」力克希.波特维讨好的问。

「嗯。」翁国钦沉吟须臾,「这几天,我打算到台湾一趟。」

他的宣布像是一颗炸弹,把餐桌上的其他人给震醒。

「到台湾?爸,为什麽?」翁倩兰问。

「很久没回去了,想回去看看。」

「可是爸,你怎麽现在才说,我最近根本没有时间陪你一块儿回去。」翁倩兰一脸为难。

「我没说要你陪我回去,我是要自己去。」

「爸——」她觉得事有蹊跷。

翁国钦推开椅子站起身,临走前交代,「文棠,待会吃饱饭,到书房来找我。」

「是。」

翁倩兰的眼睛犀利的看看宿文棠又瞟了瞟一旁驽钝的老公,「爸,有什麽事情交代给力克希就好了啊,不用麻烦外人。」

「文棠不是外人。」翁国钦说完就走了。

翁倩兰觉得面子挂不住,一脸铁青。

她忍不住酸了句,「今朝得宠别得意!」存心说给宿文棠听。

「大小姐又何需跟我这外人多心了。」他擦拭嘴巴,从容的放下筷子,带著若有似无的笑容起身离开餐厅。

翁倩兰气得两眼发直,「窝囊废,你就光会吃,没看到他是怎麽对我的吗?」迁怒到一旁的丈夫身上。

「什麽?」力克希.波特维一脸无辜。

「你真是没用——」她愤愤的推开椅子转身离开。

「欸,老婆,既然你不吃了,那我帮你吃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