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蟒心陶罐伴日月滴血倾情试真心(1 / 2)

人皮裤腰带 赵艇 37773 字 2022-07-29

“其实,我就是你找了两年的柳二桃!我们是巫桃族后人,一出生就面对命运的残酷。女人,如果不修练五鬼道,没有任何功力,虽然可以嫁人,但生的孩子十个有九个养不大,丈夫多半在壮年就死了。结婚的巫桃族女人只好把孩子送到佛寺道观,或许躲过天劫。如果修炼五鬼道,女孩自身就变成五桃符了,一旦活剥了皮,将皮制成腰带,女孩的魂魄就附在上面,可贯地通天,能看见所有宝藏,预知过去未来之事。我出生后,父母和三个哥哥,已被我­奶­­奶­送到藏密和佛院,道门修炼,我和双胞胎姐姐留在家,­奶­­奶­想给我们平凡女孩儿的正常生活,不去修道,好好儿在家,将来嫁人生子。为了保住我们俩的命,­奶­­奶­把一个天地开辟时的古镜给了我护住魂魄,把一枚红丹给了姐姐,护住­肉­身和心魂,姐姐三岁时就送了人,本来希望她能保住­性­命。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我长到十八岁,考上医科大学,和你相恋,­奶­­奶­索­性­出家为我护命!却在我十九岁生日刚过时,­奶­­奶­告诉我一件晴天霹雳!我的父母,三位兄长皆在功力达到第九层——最高层次——时,邪魔欲魅侵入!他们皆成魔鬼了!只有把我和姐姐的灵魂­肉­身集于一体,加上家族宝典——那两本桦皮书,另有诚心君子相助,方能克制我父母,三位兄长化成的邪魔!”

“我一直出去寻找姐姐一桃。凡是听到一点儿消息传说,都去打听。可是,我姐姐已经被活活剥了皮!剥皮的人,竟是我三哥了缘!­奶­­奶­的红丹好歹护住姐姐的魂魄没有散,投生到明朝相国府。我的­肉­身现在定在三万年前岩层,魂魄被­奶­­奶­送到蟒族。可是,我的蟒身不能长久,十天后就要死亡,你需剖尸取出心肝,装入一只陶罐,用你的血滋养,心才不会死,等到月圆之夜,我便和一桃灵­肉­合一了!”

“二桃!我。。。。我不管你是什么,你是蟒蛇­精­,是万年女巫,是什么鬼魅,我。。。我都喜欢你,不放弃你!我们一起走,先找个地方住下来,等那月圆之夜!”

“俊朗,你不后悔?我现在,白天是个女孩,夜里,是抓小兽吸血的巨蟒。。。你不怕?”

“不怕!有什么可怕的?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昏晕好几分钟,你就是刚从山里小溪跳上来的小鱼儿,桃花林里飞出的小喜鹊,白芍药花上采蜜的大蝴蝶!太多的女孩儿瘦伶仃的涂脂抹粉,我看了真难受,只有你,水灵灵的,快快乐乐的,那么开朗活泼!和你在一起,我才要好好儿活着!”

“当然好好儿活着!我们这样年轻,要活到###十岁,一百多岁!”

我和蟒二桃说说笑笑来到山脚下小村庄。一­色­的稻草茅屋,家家种些梯田,小村花儿多,桃花,梨花,白­色­的玉兰花,统统开的象天边的霞。百鸟在花丛中跳跃,蝴蝶在花蕊扑动翅膀,小蜜蜂飞舞采蜜。。。。

“就在这个小村住一辈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和二桃生两三个孩子,这日子也不错呀!——只是不知道,我和蟒二桃的后代会是人身蛇尾吧?”

二桃的脸似笑非笑,打了我一下:“你那双贼眼坏坏的,乱想些什么?不许胡想哦!”

在小村找到锄草老叟,问可有闲屋出租。

“真巧,村东头陈婆的儿子才死半个月,家中只剩老太太,住着孤单,被她女儿女婿接走啦!你们小夫妻长住?短住?”

“我们只住半个月,多少银子啊?”小桃子问。

“不要银子,住半个月,把院子扫扫,蔬菜浇浇水,就当帮陈婆看家了!——我是陈婆七十年老邻居,我带你们去!”

老叟自称姓陈,带我们来到一处茅屋。只有三间,小小巧巧的,院子栽了七八棵梨树,桃树,杏树,一只芦花大公­鸡­正带着十几只小­鸡­啄虫觅食。一团白雾样东西跳到我肩头,却是一只大白猫!一双碧蓝的圆眼友善地盯着我,喵喵叫起来。

“这小猫,倒不认生!”小桃子顺手摸摸它柔软的毛。

“我先借你们几斤米,在院子里拔点儿菜。明天早一点儿起来,到山下赶集,五钱银子便可买足够二位这些天吃用的了!”

“谢谢老伯啊!”

小院木棚门关上那一霎那,我笑道:“小桃子,你不是梦中都想来这么个地方,过这种日子吗?”

“现在想有什么用?连身子都不是自己的!——夜里你就知道了,别把你吓死!”

“《白蛇传》我看过,不怕。你既然告诉了我,我就有­精­神准备啦!我可不是那蠢货许仙!”

去屋里转一转,实在可心:两间卧室,一间是土炕,一间是张大木床,都有被褥铺盖。虽说陈婆的儿子死去不久,倒不显得­阴­森。白猫叼来一只大鸟丢到地上,我捡起来:“小桃子,这只鸟好大,不如我们把它炖吃了吧!”

“好呀!我到院子里摘些菜!”

片刻,小桃子摘了一把蘑菇回来,“想不到这家屋后面有十几颗松树,生了几棚蘑菇,炖­鸡­­肉­吃,香得你舌头都吞下去!”

炖了­鸡­­肉­,陈叟又送了一瓢大米,小日子居然有滋有味的开始了。

然而,夜里子时,小桃子对我说:“你在床上好好睡觉,不要管我,也不许看!我该出去了!”

“你。。。。”

“我现在不是人身啊!”

言罢,小桃子转身就走,透过窗棂,我看见一条有六七米长,足有我腰粗的红­色­巨蟒哗啦啦压倒一片青菜,爬到了后山!

尽管拼命劝自己,这不是真的,不要害怕!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快天亮时,蟒二桃回来了。和我商量生计大事。

“今天要下山赶集,你我都没半两银子。你好歹要置办一身行头,我也该有身换洗衣裳,这几天的米面油盐也要买。。。。”

“不然我去打份零工,搬搬扛扛的还凑合,几两银子也就转来了!”

“那多麻烦!俊朗,你看——”

只见蟒二桃身形一晃,由一位穿着红­色­轻罗袍,系一条水粉­色­桑蚕丝罗裙的天仙样美女,变成一头毛­色­黑亮,却生着雪白四蹄的小毛驴!

这头驴居然用蟒二桃的口说出人话:“俊朗,你牵我到山下,找个人把握卖了,可得二十两银子。”

“把你卖到别人家驮货耕田?我可舍不得!”

“笨蛋!我半夜就回来了嘛!天亮就来找你啦!”

“对对对,你现在是蟒二桃!哈,还是做神仙好啊!”

我牵着小毛驴,和村里老叟,大婶,村姑们一起下山赶集。

只见一片足有两个足球场大的平地上,挤着乱哄哄得小贩和赶集的人群。卖油盐酱醋的,燃火松明子的。卖小猪,小­鸡­,小牛犊的,卖豆腐花的,豆腐卷的,还有卖家织布,棉线,男女各式衣服的,有一双鹿皮小红靴子我看了实在漂亮,想为小桃子买下来,却身上没半分银两,只好走开。

“敢问小哥,这头四蹄踏雪买不买呀?”

来买主了!却是一张油头粉面的脸。三十上下岁,圆领水绿长袍,粉底皂靴,头戴孔明巾,一只手摇把檀香山,两撇浓眉下是一双细如针孔的眼睛。

“这可是个富家哥儿!喊价三十两!”小桃子心传指点我。

“三十两银子就卖!”

“好!就给你三十两!看你也是个书生,不是落魄了岂能舍得卖掉这头行脚毛驴?鄙姓孔,有时间请老兄喝茶!小人就住不远处孔家庄,村西那套大宅便是!”

“啊,好,好!有时间去拜访您啊!”

“兄弟姓甚名谁?”

“姓。。。李。。。名。。。明生,我叫李明生!”

“好!李兄爽快!银两收好了!小镇民风古朴,倒没有小窃,却当心遗落在山道上!”

“谢了!”

收好银子,“四蹄踏雪”交给孔大官人,我颇有几分失落,闷闷的用五钱银子买些米面,又把那双小红底皮靴买了下来。

回到住处,还是闷闷的烦。白猫乖巧地趴在我腿上,我只在一味地想心事。

我这算什么?眨眼之间从大安寺的罗汉洞穿越时空来到明朝,好好儿的小桃子居然变成一条吓人的巨蟒,八十九岁的静尘自称要送我一样无价之宝,莫非是她族人代代相传的什么法器?现在的一切,其实只是考验我?如果经受住考验,我便能成为天上地下人间第一人?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我,是一个懦弱无能胆小怕事的人,那种登高望远,一览众山小,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的豪壮气概,我实在提不起劲来!

金钱过千亿又能如何?我老爸公司的一位高层,贪污受贿几千万,携妻子情人儿子逃到美国,本以为住豪宅开靓车过下半辈子富足生活,却日惊夜怕,才五十二岁就患胰头癌呜呼哀哉了!世上都说金银好,都是坟头草没了!如今连“坟”也没法子建了,只有一只小小骨灰匣,都没办法把自己的骨灰装满。。。。

权利如国君,总统又如何?美国总统几年一选,­干­得刚刚出成就了却被选下去了,君王制的国家三天两头闹政变,杀头灭族经常发生。秦始皇才传到二世,努尔哈赤,爱新觉罗家族,现在后人都在何方?

那么,剩下的就是美­色­了。­奶­牛一定不会欣赏赛马,母蜥蜴也不可能爱上潇洒威猛英俊的藏獒;公孔雀简直漂亮得象一座移动花园,母­鸡­却不买他的帐。。。。

我陈俊朗身高185cm,体重75kg,剑眉星目,帅哥应当配美女,可是,我们大学校花,我见了她就不烦别人!她的脸永远涂着一层什么粉底,头发好好儿的烫成大波浪,眉眼五官象吃了瑃药,永远水汪汪的,我以为她是荷尔蒙过剩,才成天想傍上亿万富豪!后来,听说她被四十六岁地产商包去做小三,被人家大婆泼了硫酸。。。

只有小桃子,虽然大大咧咧,神出鬼没的,我却被她迷住了。。。

父母健康长寿,我和小桃子在市中心医院好好儿当医生,将来结婚,生个胖乎乎的小孩儿,六十岁退休,两人渡过金婚,一起用没牙的嘴喝牛­奶­,吃豆腐。。。。夕阳红,就是趁腿脚利索,去村外柳树林搬块石头,一起看湖边的晚霞。。。。

“小桃子,找个我这么窝囊,无雄心壮志的男人,你不遗憾吗?”

“当然不!”

蟒二桃居然拿一束才摘的玉兰花站在我身后!

“你。。。你。。。。怎么是人形?!”

“傻小子!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了?马上天亮啦!我从大官人家跑出来,在山上喝点儿小溪水,饱饱地吃了只兔子,给你采枝花,好不好看?还不给我Сhā头上?”

我接过带着露珠的白玉兰,挑出一朵含苞待放的,Сhā在小桃子乌黑的头发上。

“你变来变去的,不嫌麻烦!小心别出事啊!”

“如果出了事,你好歹把我的心肝挖出来噢!心在,我就在!”

“少讲这些不吉利的话!好好儿的,什么死呀活呀的!”

“俊朗,我可是蟒仙之体,——我饿了,搞饭吃喽!”

小桃子和我从此柴米油盐过上小日子。她负责打柴,剥些桦树皮引火,落叶松针很好烧,顺便采回松菇,木耳,猴头和山菜。有时打几只野兔,野­鸡­,我负责去山间一眼泉水井担水,还揉面蒸馒头,我蒸的大馒头中间开了花,甜香满室。

她在白天,是位尖尖下巴吊梢凤眼仙子般的女孩,夜里,带一股腥风奔到山岭,逮野味大吃大嚼,是一条红­色­巨蟒。我不知道我脆弱的神经能坚持到几时,只盼这一场游戏快些结束。。。。

在栖风村住到第七个夜晚,大祸从天而降!

饿急了的“小桃子”在山上抓不到野味,居然把村里人家的小­鸡­给偷吃了几只!村民群情义愤,七八十个青壮男人堵在山上小路,竟把躺在树上休息的“小桃子”打个半死,抬到村里!

我睡到后半夜,只觉恐怖惊慌,恶梦不断。小桃子惨烈的呼救声吓得我一跃而起。却听见一个细小如蚊子的声音叫:“俊朗,我现在是在村中打谷场!你快来!取了我的心肝装到陶罐!快,快快快。。。。!”

小桃子?!她。。。。它出什么事了?!

换衣下床,拎根烧火棍冲了出去,转眼来到打谷场,只见:一条鲜红­色­巨蟒已被剥了皮,象一摊­肉­泥堆在麦草上!几个村民议论着:“明日埋了它!这孽畜,不知要伤多少人呢!还好,把它打死了!”

我冲到一位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老叟身前:“大爷,我。。。。来埋它好不好?你们。。。不吃蟒­肉­吧?”

“休得胡说!又不是南蛮子,哪里吃这脏东西!——也好,这小哥行善积德,他人高力大,他肯埋了这孽畜也­干­净!都回家睡吧!”

我不知道哭还是笑,心里酸酸的却莫名其妙觉得这场游戏玩得太久,早该醒来了。—头七八百斤的大蟒,拖都拖不动,岂非难为死我?

“俊朗,你只在山脚下挖个坑就是了。快回去取陶罐!”

小桃子的声音清晰传来。莫非她的“心”还活着?

事不宜迟,我慌忙跑回家,取来锹,镐,拎来一只装米的大陶罐,到山脚下挖了一条七八米,宽一米,深三米的大坑。快天亮时,血淋淋的蟒二桃,纵起一阵风,躺倒坑里,“快,快剜出心来,把心肝都挖出来,放到陶罐!”

用牛角尖刀割开巨蟒血淋淋的身体,巨大的心尚在搏动,我毅然切开血管,将心,肝捧出来放到陶罐。

“割开你的手腕,放血!淹没心肝!”

“放那么多血,我岂非早死啦?”

“死不了!你自有东西能补上血的!”

“好吧!我失血过多死掉,你也活不成啦!”

割腕,放血三千毫升,那颗巨大的蟒心在陶罐里微微颤抖,“好冷啊!你找件棉袍把罐子包起来吧!”

抱着陶罐一步一歪回到住处,却见锅灶边丢这三只胖嘟嘟的野­鸡­,我前后左右张望一阵:“谁拿来的?”

“小桃子”咯的一笑,“你吃吧,还能有谁!”

“你?你不是已经。。。”

“我前阵子降服了一只老虎,它谢我不杀之恩,这几日会送来山货给你补身体!看清楚了,这可是雄野雉,尾巴多漂亮!”

“小桃子,我就不明白,你是大仙之身,应当知道保命的办法啊!为什么好好儿的非得让村民把你杀了?”

“俊朗,不这样不行啊!等我自己死掉,‘心’都快烂了,没有灵气了!让你动手杀掉我,你是个胆小心软的人,怎么下得了手?只好闯几件祸,让村民杀了我,你才能取出心肝啊!”

“桃子啊桃子!你有时何苦来啊!”

“俊朗,好好儿住一个星期,七天后,你就带我走吧!很快,我就和一桃的­肉­身合体,你也有一番大造化啦!”

“你们弄得神神鬼鬼的,我真快疯了!”

“你还不快些炖­鸡­,吃掉了,才能放血给我啊!”

我忍着失血过多的头晕脚软,把野­鸡­炖了,“小桃子”的心肝就放在床下,虽然只是一付蟒心蟒肝,却能说话会思想,倒也不觉寂寞。

却不知道前面等着我的“大造化”又是什么?

二十二一朝入赘员外府­阴­差阳错做国君

每天吃三只野­鸡­,睡前割腕放血,“小桃子”津在我的鲜血之中,渡过七个昼夜。第八天一早,“小桃子”命我穿戴整齐,把零碎银子揣起来,离开栖风村。

装着蟒心蟒肝的陶罐用灰布棉袍包着,我买了一头骡子驮着我和陶罐,风餐露宿,拼命赶路。“小桃子”说,此去八百里有个员外府。在当朝当过宰相的柳大员外,就在清风镇,他的独生女儿柳一桃花容月貌,是个知书达理的双料美女。

“她岂非就要与你­肉­灵合一?她的本灵也不会完全消失,只是,她不记得过去十八年所有的事了!”

“也就是说,她失忆了,苏醒过来只知道她是柳二桃或柳一桃,还剩点儿琴棋书画的优良修养没忘­干­净。。。。”

“真聪明!正是如此!”

“如此说来,正合我意!只是这位柳大小姐怪可怜的。。。”

“看不出,你倒是很怜香惜玉的!”

说着笑着,走了一个月,到达青峰镇。才进镇大门,便有十多个如狼似虎官差打扮得人把我拉住了:

“因柳老爷丧女,过往来人一律不许在此歇息!你再走一个时辰便有绿溪镇,客栈大,酒菜香,走吧,走吧!”

“我倒不明白了,柳老爷女儿去世,为什么不许外人在此歇脚?”

“哎呀,客观!柳老爷家闹鬼呀!生生吓死七个男子啦!——还不逃命去?”

“不,我今儿偏在这个镇住上一夜!如果遇上那鬼,我倒要和他攀攀交情~”

“你当真不怕死?年纪轻轻,死掉多可惜!”

“不怕死!鬼反而怕我哩!”

“也好,带他去见柳员外!说不定是个会降鬼的高人呢!”

两位官差带我去员外府。柳老员外七十开外,鬓发皆白,瘦伶仃的模样,三级风也能吹到。他不冷不热只上下打量我几眼:“俊俏后生,阳气十足,有些胆量,倒是条汉子。今夜便睡在下人的屋里吧!——陈公,带这位客官歇息,好生照顾!”

一位弥勒佛似的老管家带我来到一间空屋,只有一床,一几,一案,那案上有张古琴,几上有杯沏好的茶,床上是一幅大红牡丹双喜鹊段被。一幅水红­色­幔帐秀着荷花,蜻蜓,垂挂在床上。屋里有股强烈的胭脂水粉味道。。。。

“倒像是女孩儿的香闺呀”我狐疑地打量那副没绣完的鸳鸯戏水图,“小桃子”低声说话了:

“对了,正是一桃的屋子!一会儿她就来了!记住,她现身时,你用力把我掷向她的胸口,腹部!千万要掷准哦!!”

“记住了!折腾这么久,不就等这一天吗!”

我大大方方地把沏好的茶一饮而尽,又轻轻拨弄几下那张古琴。

“你是谁呀?乱动我的琴!《百鸟朝凤》不是这样弹的!”

柳二桃!不,她应当是柳一桃!苹果脸蛋,秀丽的长眉,吊梢丹凤眼,嘴角两个酒窝,一身雪白的丧服,反把她衬得如三月梨花娇艳夺目,若有若无的清香扑鼻而来,顷刻便弥漫满室。

“我是陈俊朗!一桃,对不起了!”

明知把陶罐里的蟒心蟒肝掷到她身上,这个叫一桃的女孩就永远失去了灵魂,但是,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哎呀!好痛!俊朗,你用那么大力­干­什么呀?!”

“活”过来的柳二桃不说谢我救命之恩,反倒嗔怪起来!她俏丽如花的立在我面前,两年零九个月的日思夜念,终于成为现实!尽管这个“现实”也许在梦境里,也许只是静尘师太故意为我设的局,心中依然欢喜得要唱起歌来!!

“你想唱一支歌吗?我们一起弹唱如何呀?”

小桃子笑嘻嘻的,仿佛四五年前,与我在白桦林里开二人演唱会,她当真报起幕来:

“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我,黑非洲土风族阿拉贡酋长的妹妹,土风第一美人柳二桃,和太阳神号飞碟天狼星国王陈俊朗先生为蛤蟆蚯蚓猫头鹰们弹唱!第一支歌是《掬花台》——俊朗,你我一起唱!”

小桃子叮咚叮咚拨了几下古琴,开喉便唱,却只发出半个音,就像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我们双双举目:

柳老员外,老夫人,管家,家丁,老妈子,丫鬟。。。。黑压压挤满门外!柳老员外和老夫人颤颤巍巍扑将上来,儿一声­肉­一声哭嚎起来:“孩儿,你是真的还阳了?还是乍。。。乍尸还魂?爹娘只有你这点儿骨血,实指望你招贤婿上门,为我们养老送终,哪知道你在后花园荡秋千,好好儿的旧摔下去了?那两个死丫头春桃秋菊都为你咬舌自尽了!爹娘舍不得把你葬了,在屋里停了七天七夜,普安观老僧说,七天头上,当有一男子是你命中夫婿,我们七天七夜抓来七个壮男,都死在这小屋了!近日却真的应了普安观老僧的话啦!!——天缘自有天注定啊!!”

二老哭够了,便命管家:

“把后面那八间屋收拾了,小姐和这位小官人明日大婚!”

“回老爷,太太,明日。。。。原定出殡,通知八十三户县镇亲戚,都是来送殡的。。。”

“笨蛋!小姐都活过来了还送什么殡!家丁老妈子丫头都打发出去送信儿!明日我儿大婚啦!”

虽然“柳二桃”此时脸蛋粉红,娇艳欲滴,正捂着嘴和一个丫头说悄悄话,我却云里雾里飘着,手脚没处放,不知说什么好。。。。

指派完下人,老爷,老夫人才拉着我的手,上上下下打量我好一阵,“小哥果然风流倜傥,一表人才!我们二老悲极生乐,不知如何才好,竟忘了问小哥姓甚名谁,哪里人,多大年龄,读书还是。。。”

“我,我叫李明生,是。。。。26岁了,读书,要进京赶考。。。”

我只记得“我”遇上十二条巨蟒时在一家院子,哪里知道这院子是什么乡什么镇,哪个省,父母是­干­什么的?!

“有未婚娶?”二老问他们最关心的事。

“没有!”我当然没结婚。

“好!真是天缘巧合啊!月老没走了眼!我家在当朝虽然不是一品,倒也做了几年官,现有良田千顷,店铺四十二家,家丁六百口,小女虽然貌陋,倒是自小教她几个字,《四书》《五经》也读了些,今年方十八岁,勘配李小官人。。。却不知你同不同意择日不如撞日,明日大婚,过上几个月,再接你二老来团聚。。。”

“同。。。同一。。。。”没法不同意。“柳二桃”费那么大劲,挖心剖肝的折腾到近日,不就等着这一天,这件事吗?

“那好!找裁缝来!为李姑爷做大婚礼服!”

第二天,­鸡­刚刚叫三声,几个丫鬟老妈子就把我喊起来,从头到脚刷洗一遍,几根不多的胡子生生钳掉,头顶扣上双翅礼貌,里三层外三层套上大红结婚礼服,靴子太小,我的脚偏偏大了半公分,几个丫鬟累一头汗好歹把粉底皂靴套到脚上。

人山人海闹哄哄一天,新娘跳过火盆,我便从大喜婚轿抱下她,骑在马上,绕村三圈儿,回到柳府——这地方的规矩可能是上古野蛮时期传下来的,男人讨老婆都是“抢”——,昨夜管家告诉我,今日不得不如此。—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喝血而红枣莲子羹,躺到一堆枣子花生栗子上,算进了洞房,与“柳二桃”结为夫妻。

“小桃子”劝我:早日进京赶考,你会高中头名状元,我也陪你一道去,带上几个家人,丫鬟,凡事也方便。

“也好。我们这算是什么?放着二十一世纪文明青年不做,偏要回到几百年前,弄这些古玩意儿!——我连《四书》《五经》到底说些什么都不明白!哪里考得上什么状元,榜眼,探花?!”

“哎呀呀,你!真笨!我是什么?半人半下哪!我自会帮你的!”

柳老员外两口听到女婿要进京赶考,如何能u喜出望外?二老厚厚的备上一万两银子,找金行兑成金叶子,写了银票5000两,打发十八位仆人送我们进京。

字词,我“李明生”一路顺风顺水,不仅中了头名状元,还被钦点京都刺史,仕途如同京九高速公路,一直向前飞驰,几乎没遇到任何艰难坎坷。

四十岁上,皇上驾崩,“小桃子”劝我辅佐幼帝时多长几个心眼,万一幼帝不成器,就把他做掉,自己来当皇上。

“我们这么­干­,太缺德了吧?小桃子你本不是这种人!我们舒舒服服的当官,有财有势还乱朝纲,害皇上,成什么了?”

“俊朗。你真的太叫我失望了!明明能不费吹灰之力做真龙天子,你倒好,拉着不走,推着倒退,你太没出息了!”

“桃子,算我看错了你!历史课我虽然学不进去,也记得明朝时姓朱的在统治,朱元璋起,崇祯结束。并无一个姓李的当过皇上!”

“算了,我不和你争了!我自有道理!”

想不到,柳二桃不知使了什么­阴­招,那小皇上寻死觅活,非要把皇位“禅让”于我!倒是因为我不同意,把小皇上“逼”得成天大闹宫廷!

小皇上哭着说:“古时候尧禅位于舜,因为舜贤明爱民,舜禅位给禹,禹治理洪水百姓能安居乐业。寡人年纪幼小,无德无能,李宰相若能将国家接过来管理,寡人列祖列宗泉下有知,皆会赞许!宰相万物推辞!否则,寡人便绝食三日!”

文武百官居然也齐刷刷地跪倒一片,硬生生把我“黄袍”加身,推上了皇位!

小皇上虽然退位,却因年纪只有七八岁,倒和我的二儿一女玩得欢畅,小桃子当了皇后,便张罗为我选妃子。

我死命不肯,劝她,“魁你是中国医大毕业生,那么开朗聪明的二十一世纪女青年!你不嫉妒,我还嫌麻烦呢!一个老婆已经让我头大,再弄些什么三宫六院,岂不要了我的命?”

小桃子正­色­道:“明朝不同于二十一世纪!你不设妃子,大臣们都会起疑心的!而且,你是皇上,岂有只宠一个老皇后之理?”

我快气疯了,吆喝道:“柳二桃!你快想点儿招数,让我们回去算了!管理国家已经闹得我脑细胞死掉大半,再弄几个妖­精­来,我还不得心肌梗塞而死?”

小桃子却不离我的强烈抗议,真从全国各地弄来了四个美女!

一为东洁,辽东张顺口人。十七岁,长身玉立,一头长发顺滑柔长,散开可直达脚踝,皮肤白­嫩­得仿佛碰一碰就皱,雪白的牙齿,比高露洁刷过还白亮,衣服是白­色­的。她赤着一双脚,从颈到腿只罩着一条长而薄的白沙,只不过,这沙若隐若现地显出她曲线玲珑的身形;

东洁惯会跳舞,“淘淘东海万顷浪,是她的代表作;

一为南楠,广东海口人,十六岁,黑而矮,却美得象外星来客,细腻的肌肤,睫毛长长的,能搁上一根筷子,乌黑明亮的大眼睛,不笑时鬼灵­精­怪,摄人魂魄,笑的时候,宛如千山万谷鲜花开放,仿佛春天来临。她裹着一条鲜红的裙子,每根丝线都能变幻出不同的­色­彩。

南楠德嗓音是百灵鸟教出来的,一曲《高山流水》把方圆百里的鸟都招了来;

一为西丽,新疆维吾尔族美女,十八岁,长相堪用”飞天魔女“来形容。头上梳了十八根辫子,每根辫子上都系着钻石珍珠,五官像西方雕刻家的杰作,­肉­红的小嘴仿佛含了樱桃。她的衣服时用七彩虹制作的,走动起来,全身都流光溢彩。

西丽惯会边歌边舞,还能做一手美食,烤羊腿,做水晶葡萄,是她的拿手绝技;

水媚世来自大兴安岭密林深处的鄂伦春族女巫,官兵进山打猎发现了她。当时愿以为这个绝­色­美女士妖­精­,已经有十几位猎人被她的歌声迷死。村民决定把这个孤女献给皇上,以保山村平安。

水媚长了双狐狸眼睛,身材像蛇,柔软细长。她的皮肤亮滑,如同一匹刚下机的绸缎,胳膊,大腿套着开着小花的藤圈。全身放­射­出山林的芳香,一双脚从来不穿鞋,指甲上涂着风仙花汁,红得象­鸡­冠花。

她最擅长的是勾魂,只要眼角一挑,小鼻子一皱,嘴巴哼出一句小调,便又不得十七岁到七十岁男人心怦怦乱跳,跟了她去。。。。

“她们四个,都是你的妃子,想要谁陪,就叫谁陪!”

二桃不怀好意的笑,令我头顶轰鸣:“这莫非又是一场考验?”

对。应该是!人间女孩岂有不喜欢丈夫洁身自好,不近女­色­的?

柳二桃好好儿的当着皇后,帮我管理国家,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弄来这些妖媚女人呢?

随她狂风乱,我自平常心!

三天后,我不顾二桃摔东砸西使­性­子,下旨,把四位绝­色­美女指婚给四位战功卓越的大将!我说:“好马配好鞍,美女配英雄。一马只可配一鞍,寡人有皇后娘娘足矣!美女当配我朝豪杰。。。。”

四位大将军皆战功赫赫,妻子却或多病,或早亡,家不成家。我把四位绝­色­大美女赏了他们,岂有不感激涕零治理?!

国家政明法和,百姓富足,风调雨顺,又平安过去二十五年。

我六十五岁大寿刚过,北方游牧部落匈奴从外蒙古窜到河北张家口一带,二十万兵###攻十天十夜,终于攻破皇城,将我和二桃,众皇子掳到北国!

匈奴头目叫贺尔多赤不花,四十上下岁。他派兵将严密看守,将我囚于一间横竖只有七尺的地牢里。

贺尔多赤不花派看守的小兵捎话:“我们大王说了,你只要亲手栽献国书上画押,把御印献给大王,就可保你不死!”

“就算我不死,又能怎样?”

“到我们大王帐下当个教书先生,­干­好了,赏你口饭吃——好死不如赖活呀!”

“那还不如死了算了!人活百年,终有一死。寡人花甲已过,岂能如蝼蚁偷生那几日?”

“好!象个泱泱大国的君王!不过,你看——”

小卒将我拎出地牢,眼前景象之把我吓得趴在地!

二桃披着麻袋片,双手托着已死的小王子,身后还跟着我的一子一女,都脸面青肿,全身是血!

贺尔多赤不花冷笑一声:“昏君!朕今日便将你那大明国收归于寡人掌管,你这皇后虽老,倒可以打柴烧饭,你这一子一女,也可以到马厩切草喂马。你这老东西,乖乖的巴国玺献出来,朕保你一家团聚!”

“不献又能怎样?献了又将如何?”

“不献,今日你便断头在此!献了,保你全家团圆!寡人将屠城十日,将你国家负隅顽抗者,一率斩头!为我大军扫平道路!”

我老泪纵横,双膝跪地,磕问苍天:“老天爷!为什么如此逼我?我为官十年,为君二十年,如履薄冰,勤政爱民,连公主王子都逼他们学农耕,训练他们骑马­射­箭,天又何忍灭我?!”

“恶人!寡人今日即遭此灭国之难,自无二话可说!寡人只有一个请求,我死自不足惜,可百姓无辜,屠杀他们,你有阡陌之地阔达万顷,又有何用?地,要有农民来耕,粮,要有农民来收,你一个君王,空对大好河山,却只有鸟兽树林,岂非太寂寞?杀掉寡人,留我百姓,寡人泉下有知,也会谢你大恩!”

“好,朕答应你就是了!——还有一事,朕今日心情不爽,要杀一人消消气,你这两个孩儿肥肥白白的,把他们杀了,可好?还有着婆子,老是老了点儿,样貌倒也端正,杀掉她,将她那­肉­块喂我两头狼犬,也是件乐事,哈哈哈!”

“恶棍!杀掉寡人吧!寡人好歹乃一国之君,杀掉寡人,我国将帅百姓不会揭竿而起,坏你大业。况且,两个小孩子,杀了他们又有何用?那老皇后,已是风烛残年,又何苦来?寡人一人死,换来他们三条命,谅你也划得来!”

“好!够汉子!是个爱民疼子惜妻的君王!来来来,马二,熊三,端仪碗高粱酒,送这君王上路!”

我一仰脖,将热辣辣的烈酒灌下肚,鬼头刀亮闪闪的从头顶劈将下来,耳边是我的老妻子,儿女哭嚎呼叫声,声声撕肝裂胆:“父王,父王!皇上,皇上!。。。。”

老泪,已经和脖腔的鲜血一起流了出来,那泪,却是血红­色­的。。。。

“陈俊朗,想不到你还真是条汉子!”

二十三 灵丹入体六眼皆通 千头万绪无计可施

静尘的脸正对着我的眼睛,却换成一付笑眼:“四关皆过,你没让老道看走了眼!”

我手抚脖颈,还觉得冷嗖嗖的疼痛,心中哆嗦,一滴泪尚在眼角,悄悄抹掉,“皇后呢?我那三位公主,王子呢?”

“大淮安国梦已醒,老道设的官卡,你都过来了!”

“什么关卡?我只是回到大明国了,和小桃子一起。。。。”

“对,你是在子虚乌有的大明国过了四十几年!老道的几个关,你把真情显露出来了!舍血饲二桃心肝,不惧血尽丧命,是为勇;做皇帝不欺压百姓,勤政爱民,是为仁;四大美女在身边而不近,赏赐给大将们,是为智;敌人屠刀下,不卖国,不惜命,以自命保全妻子儿女,是为仁义礼智信之大成呀!老道本来看你胸无大志,胆小怕事,又是个贪生怕死,贪得无厌之徒,像我那儿子儿媳三个儿子一样,让老道八百年灵丹无人可传,孙女之命无法去救,今日,你来成全老道了!”

言罢,静尘一把揪着我飞到仙人台!

这座仙人台,是千山的第一高峰。古人云:“仙人台,仙人台,不是仙人上不来。奇险奇悬,凡人没点儿功夫很难攀爬上来。我惊魂未定,双脚立于一处石岩,见身前身后三面临涧,深不可测。脚下有一个巨大的石棋盘,红­色­石子刻成的棋子还摆出了一个棋局,棋局周围安放着铁拐李,汉钟离,张国老,曹国舅,何仙姑,蓝采和,吕洞宾,韩湘子和南极仙翁的石雕像,东壁浮雕观世音菩萨之像,足有两米多高。雕像上方有摩亚大书“仙人台”提款是“清光绪。十九。长沙涂景涛题。”南壁上,是乾隆翰林院编修王尔烈题诗:

“棋声若可闻,欲上梯痕回”

我喘吁吁地问:“师太,你把我弄这里来,要做什么?几个关卡我都过了,还不放我回去?”

“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老道今日找到你,是受我那孙女二桃之托!老道自幼由祖母传一灵丹。市十七辈先祖自身修炼一辈子,在脐下丹田处育一灵丹,此丹在身命绝灭时,用自身姓名实施大罐顶传给心­性­良善之人。老身在人间苦苦寻觅八十九年,把儿子儿媳三个孙子都送到高师大德门下学习修身之###,谁知,这帮孽障在修到最高层时,都邪魔侵心,受纳欲魅驱使,滥杀无辜,坑害众生,连自己一­奶­同胞妹妹也不放过!老身无奈,只好把二桃­肉­身护送到孽障们去不了的地方,二桃的三魂七魄,却要你去一一找全了,将来把她的灵­肉­合体。。。。。”

“师太,我连一丁点儿本领也没有,可取哪里找?如果在现代社会还好办,大不了坐飞机火车,踏破铁鞋总有个地方,若小桃子是在几万年前,我死掉也没办法!还有她那三魂七魄又该去哪儿找?找到了又能怎么办?”

“老身今日便把八百年灵丹传给你!有这灵丹,你会自行习炼转世灵丹###!白天,你是凡夫俗子,夜里,你会看透人心,知晓过去未来,有贝叶经,红脸花,大明咒加护,你可对抗二桃的邪魔父母,兄长!百样事全是你自心把握,老身挨不了太久了。。。。”

“静尘师太,我。。。。。我有两件心中疑难,必须问个清楚!否则,有了你这枚灵丹,我不作为又能如何?其一,到底何为满福大神?其二,那个欲魅又是什么?魔鬼?邪神?还是一群妖­精­?”

“老身之知一二,却说不清楚太多。听我祖爷爷说,那位满福大神是天上来的,驾飞车而来。看到我们大地森林山河美不胜收,有些喜欢,就留下一个大神,和女人结合,生出后代。神的后代天生成上天入地,看过去未来的本领,一代一代传了几百代,直到天崩地裂,火山喷发,洪水来临,神的子女死之###。仅剩的一点儿人也逃到草原,苦苦挣扎。这时,人类已经有几十万口人了,他们没有神的心灵,贪欲太多,渐渐从地狱跑出来一个恶魔,它聚而成形,散而成气,把亿万年不死的满福大神拘禁在摩崖岭飘渺峰!欲魅恶魔可化身亿万,教唆凡人俗子酒­色­财气贪­淫­凶狠。唯一能灭掉欲魅的方法藏在我们巫桃族五鬼道中!祖宗代代相传一个秘密:集两本桦皮书,五个巫桃族Chu女的五桃符,用圆光法合炼,便得到一枚丹珠,那丹珠上便有解救满福大神,克杀欲魅恶魔的神法!”

静尘长长喘口粗气,艳丽的阳光正照在她头顶,已是中午,千山的各个寺院钟鼓轰鸣,天地间如同仙境般美丽。然而,面­色­灰败的老道姑却静静地昂然立于山颠,向我这个凡夫俗子托付后事!

“陈俊朗,老道这一生,苦哇!先夫拜法华宗思禅大师修行三十载,走火入魔撞岩身亡。老道将儿子儿媳送到长白山修行道家功夫,前四十年功夫已到第八层,大喜之后,把三个孙子也送了出去,拜藏密花教萨迦派正宗那仁郎仁波切修行,取法名诺那呼图,二孙拜正一道48代正宗传人张正材大师,取法号丹霞子,三孙自幼便在观音寺出家,二十岁那年,随他父母去修行,九转灵丹,他便是了缘。老道原想待他们五人都修行到第九层,­肉­灵永世不灭,便可取五条五桃符并两册桦皮书,合炼丹珠,完成救出满福大神,杀灭欲魅大业了!谁知道五年前,我的儿子儿媳双双被欲魅所侵,是他们的师傅用神功压制,才没出来为非作歹。诺那呼图,丹霞子已经被他们师傅强行送入古洞闭关,半年后出关,不知情况如何。了缘这孽畜,已把祖上所传两条人皮腰带符盗取在手,偷偷拐走柳一桃,在她十五岁时杀掉,取了五桃符!就连二桃,他也追杀多时,用厚金诱惑栗县高氏和马振峰勾引二桃学修五鬼道。。。。老道今日命数已尽,千难万悲自不必说。只许你答应老道这件事:灵丹在身,你自知如何修行,待九层功力已到,便可完成我巫桃族大事了!”

“静尘师太!我。。。我不是你们巫桃族的后人啊!我市汉族,老祖宗是炎帝皇帝,肚脐上没有什么五桃符,我。。。。我一个外人去­干­这件事,岂不是。。。。。名不正言不顺?”

“我把灵丹给了你,你身上就有一十八位巫桃族祖先的­性­灵了!你就是我巫桃族首领了!我那孽障儿子儿媳三个孽孙,也唯有你才能克制他们!完成大业之后,满福大神自不会亏待你——送你千万年­肉­灵合一的阳寿,多少皇帝也梦不到的万万岁——你是千古不坏之身!——还不跪下谢我?!”

“万万岁?昔年曹­操­还说神龟虽寿龙有竞时,腾蛇乘雾终为土灰,连太阳系,宇宙都在几百亿年后毁灭,我千岁万岁又能如何?”

“小子!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把老道当年留给你的楔子背一遍!”

“什么。。。楔子呀?”

“又糊涂了!你进我家藏宝洞时,去过五龙宫,老道便用天眼知晓你的造化!留信于你!”

“三尺五尺,七拐八拐,红龙带路,白虎镇宅,心经一卷,万世免灾——我早背下来了,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好记­性­!背下来,自有它的妙用!现在,你将是我巫桃族地八万九千一百二十三代酋长了!记住我的话,心口永如一:清静祥和,不贪不嗔,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无受想形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声­色­香味出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无得,亦无所得故。。。。”

但见静尘师太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诵念一部佛经,她全身散发出强烈的檀香气味儿,身体冒出阵阵白雾,仿佛一座寺院供奉着释迦牟尼佛,观音菩萨的香案,有鲜花井水和清雅树叶的芳香,在渐渐变浓的白­色­雾气里,静尘的身体越缩越小,到后来,只余一尺左右,却脑身,五官齐备,像一座紫檀木雕,仿佛口一张,便能吟诵经文。。。。

我突觉有个什么东西滑到小腹!凉透五脏六腑大约几秒钟,便在脐下燃烧旋转,顷刻间只觉两眼金光直­射­,头发根根耸立起来,全身毛孔似乎被洗刷一遍,一种令我晕眩的极度快乐掀起九级狂风,这风挟着轰然雷鸣,席卷山上的树叶为着我旋转,在我一下子变成“超人”,贯地通天,无所不能。。。。

晕眩劲儿刚过,“现实”便残酷地摆在眼前:

静尘师太已经化成八寸高紫檀木雕,面带向何的微笑,端然盘膝坐在仙人台的棋盘上,我却傻乎乎立在“她”面前,摸摸静尘木雕,硬入铜铁,却微微有点儿温热。便双手捧起“她”揣到自己怀里,心道“师太,弟子太不尊重了!现在手头没什么东西存放您老,只得将就一下,把您带下山吧!”

仙人台高两千来米,仅有一条窄如­鸡­肠的石阶窄道,我犯愁的是,饿着肚子,要攀爬到晚上,才能下了山,不知翟书刚那里乱成什么样了!两个大活人在他眼皮底下失踪,能不急疯?我又无处找——他本是­肉­眼凡胎,哪里懂得这些巫术神怪?

我抬脚迈步,欲下山找小翟。

却只觉双脚滑脱,一阵旋风带着我半飞半跑半跳半摔,眨眼间来到无量观的千山大门!心下突然明镜高悬!

十八代先祖的“灵丹”自是法力无边,我这­肉­眼凡胎,没练过一天功夫的呆瓜,居然拥有无上轻功神力了!

因为“能力”太猛,一时不大会使用,才跌跌撞撞的不断摔跟头!

在大街上乱跑乱跳,只在吸一支烟的时间便来到刑警队。

公安局长是个高一米九零,重九十公斤的大汉,此刻,他刚把两把无缝钢管造的椅子摔烂,茶杯茶碟的碎片布满会议室,嗓门儿如雷:“你把你朋友和他的丈母娘放走的,你给我指出一个人来!早晨八点一式三分,你那朋友陈俊朗来见他丈母娘,你就放了他们!你为什么这么­干­?图什么?三省十八市联合办案,十八位大姑娘不明不白死了,连我市劳模,大富豪矿业集团老总都被关了几天,只有你朋友的丈母娘嫌疑最大,她在谢秀华家不远的皇庙里装神弄鬼,被我们抓到的!放了她,你为。。。。”

“高局长,我纠正一下,陈俊朗的‘丈母娘’称呼有误,那位老道姑是他女朋友的­奶­­奶­!而且,我胆子再大,怎么敢把那老道姑放走啊?确实是今天早晨陈俊朗金018室要和静尘师太单独谈谈,一个小时后我去看,两人都不见踪影了!我们这里那么多摄像头,根本没拍到他们走出大楼的影子!十多位刑警都看得到,他们也没从窗口跳出去,而且,018 室在最里间,他们如果跑出来,我会第一个看见——我就在020室,018对门,门是敞着的。。。。”

“依你说,他们Сhā翅飞了不成?我受党培养二十年,还真不信这个邪!小翟,你太叫我失望了!这么点儿事一目了然,还在胡扯些什么理由,推卸责任。。。。限你24 小时,必须把静尘老妖抓捕归案!还有那个陈俊朗,也逃不脱­干­系,把他抓来,我要会会他!听说李总就是为了他,抓走四十几个少女,寻找什么人皮裤腰带。。。。”

“高局长,小翟,我来了,静尘师太也来了!”

我闪身立在正大发雷霆的高胖子身左,把他挤到主席座外,把怀里的“静尘”雕像恭恭敬敬摆在桌上:

“这是静尘。此事说来玄之又玄,你们听了也许不会相信。但是,我若不说,翟队长就浑身是口也说不清楚了!今天早晨我和静尘师太见面三十分钟,她就拎着我飞到千山仙人台,说她阳寿已尽,让我帮忙找她的孙女。她一股烟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陈俊朗,你这样胡说八道,难道不觉脸红?你以为这是《天龙八部》,《楚留香》?!飞来飞去,亏你想得出来!仙人台高两千米,到千山也有七八十华里,开警车也要半个多小时,你说你才从仙人台下来,鬼才相信!照你这么说,以后就不用飞机,火车,汽车了,想上哪飞过去就行了!还有这个雕塑——”

高局长非常不敬地把“静尘”提起来乱摸了一遍,“好像梨木雕的,倒是工艺­精­湛!陈俊朗,虽然那个老迈道姑不是你丈母娘,也是你未婚妻的­奶­­奶­,你念她老迈,不忍她在拘留室遭罪,和翟队长合谋放了她,我也能理解。客户四,我们是法治社会,不是你胡说什么巫术鬼神世界,十八位黄花大闺女被人活剥了皮,几十口做父母的成天跪在警察局门口磕头,这案子不破,谁能心安?你休再乎说,今日便关了你——小翟,命你审审你这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朋友,把静尘藏到哪里了?!你也要反省,私自放走疑犯,是渎职罪——散会!”

两位刑警把握两臂架起来,抓到020室。

片刻,翟书刚灰头土脸走进来。

“俊朗,你说的事,我相信!”

“小翟,我现在把这件事的经过讲给你。不过,你不必用耳朵听,只管闭上眼睛,马上就明白!”

“灵丹在身,我居然有了传心功夫!只需动一动念,象电视台发­射­信号,再把翟书刚的心窍打开,只在分秒之间,他就“看”到静尘师太拎着我驱风而行,在千山仙人台对我说着什么,静尘在一团白­色­烟雾中缩成八寸紫檀­色­雕塑,我双脚象踩着风火轮飞下山。。。。。

只是,这种传心术只传图像,却传不了说话声和思想。

小翟的脸­色­极其难看,张口要了自己手腕一口,牙齿上沾了几滴血,又狠狠揪了一把头发,大声嚎叫,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遇到这些邪事,叫我怎么办?——俊朗,不如你配合窝做做样子,带几个人去你家搜一搜,再到五龙宫看看,也许,实在找不到静尘师太,高局长就会相信了!”

“小翟,你实在太天真了!高局长不把你逼疯,他不会放手!就算去我家,去五龙宫,找不到静尘师太,他还不是要拷问我?对不起,我有太多事要做,不能陪你们玩儿了!——小翟,我晚上子夜前会来找你,在你被了缘附体之前!现在,我要找谢晓安,和孙大师,还要查出来那十八位少女到底是谁杀的!”

“俊朗,告诉你一件事——我也是听谢晓安告诉我的,了缘附在我身上时,子夜后,我开车去了沈阳,找谢晓安,说要借桦皮书一观。他从你那里拿走桦皮书还没来得及存在银行,我辈了缘附了体,骗取了两本桦皮书!晓安现在急得团团转,不知该向你如何交待!”

“小翟,你,你。。。。怎么才告诉我!那了缘。。。很可能是杀害十八位少女的凶手!他有了两本桦皮书,已经弄到三条五桃符,只要再弄两条,就可以炼成丹珠了!”

“他炼成丹珠,不是就能完成巫桃族的什么大业了吗?那时,了缘也许会成为大善人。。。。”

“哪有那么好的事儿!了缘已经被欲魅所控制,他功夫练到第八层,就走火入魔了呀!——不行,我必须想办法!小翟,我走了!”

“哎,俊朗,我。。。。”

风声阵阵,云尘百里,只在顷刻之间,我便回到自己的小屋。必须理清头绪,必须做几件事!

但是,千头万绪却从何处着手?我现在除外拥有轻功,并没发现太多“本领”,也许,静尘师太说的只有在夜里,才有十八位祖宗化成的“灵丹”为我增加无上法力?!

第一件事:了缘把两本桦皮书骗走,他此时要做什么?

第二件事:是谁杀掉十八位少女剥皮制符?真是了缘吗?

第三件事:我该如何修炼那种什么九转灵丹###?

第四件事:小桃子的三魂七魄到底在什么地方?怎么能找齐全?

“主人,你为什么把我忘啦?”

于三娇!她一身葱绿,在柳烟桃花小溪的清香里,三魂七魄齐刷刷围着我磕拜!

二十四欲魅还影 灵丹显形

“主人,灵丹法力无边,我只悄悄观看,不敢惊动主人。近日主人回到家里,就出来磕拜啦!”

“拜什么?我还不是一团乱麻,愁得连饭都忘吃了!”

“你如今是我巫桃族,八万九千一百二十三代酋长!我们巫桃族本来就有转世之能,却要修成九转灵丹###加上五鬼道术,才能在­肉­身耗尽时把灵丹传给下一世有德之人。静尘师太本来要传给她儿子,孙子,却没想到他们皆为欲魅所侵!只有你经受住了考验,也是拣了个大便宜!本当修到第九层才能接传灵丹,你是赶上静尘师太阳寿已尽,找不到合适的人了,才。。。。”

“三娇,我烦都烦死了!一大堆烂事,堆在我面前,让我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你还来说风凉话!有功夫又能如何?能寿千岁万岁又如何?人生百年,宇宙亿万年,终有一死。。。。”

“主人,死和死是不同的!比如我,因为修炼五鬼道术,­肉­身已死,三魂七魄却能依符而存!有灵丹在身,可知千里之外,万年之内的大小事件!如果修炼到大光明,光即时你,你即是光,光你合一时,便是满福大神也需拜你三拜,那时,你练气化神成就天地同寿大成啦!”

“三娇,你胡扯这些东西,就算真的存在,即前几万年过去了,难道就没有人修成过?我不相信巫桃族能人几万几十万,却没有一个有根基的!”

“主人,你能不能修成,谁都不能肯定。几千几万修炼九转灵丹###的人,象从千千万万个门要进入大宝藏之境,非尽毕生心血,岂知那大光明之境师没有门的!到第八层,欲魅就会冒出来,功力越深,入魔越重,到头来跌入万世不能超生的红蛇地狱!主人却又一样好处,呆呆傻傻,心­性­纯净,­色­财,皆不为主人所爱,又有巫桃族十八位先祖灵丹助力,相信那欲魅也会惧你三分!”

“只不知道,我眼下该如何。。。。”

“主人,有人来啦!”

“于三娇”突然隐去,却见两位我正想拜见的人敲门而进!

“赵老师!孙大师!你们为什么。。。。”

“小陈,我们是为释了缘大事说请来啦!”

我的“灵丹”只有到子夜后才起作用,此刻,却徒唤奈何:

明知德高望重的赵老师和半仙之身的孙大师已“着了道”,却只能装出笑容来:

“二位大师,快请坐!喝茶?还是喝杏仁露?”

“都不必!你只需听我们几句,然后,去见了缘师傅!说来,他也是你女朋友二桃的兄长!你们也是亲戚呢!他现在急着找你,是要商量一件大事!”

两位大师坐到沙发上,说出一番话来:

“昨日翟树钢已把两本桦皮书送到释了缘那里,小翟又连夜给我们打来电话,说眼下急着侦破十八位少女被剥皮的案子,只有了缘大师才能帮上忙。昨晚,了缘大师带众徒儿请我们吃素斋,他诚恳道歉,前些日鬼迷心窍,要和你抢夺桦皮书并五桃符。现在,你派小翟把他祖上的书送还与他,自是千感万谢。一时没请到你,就只好请我们这两个老家伙啦!了缘说,你是他的妹夫!他说破掉一生功力也要找到柳二桃!你们小恋人团圆,他也兄妹团圆,虽然他是出家人,也念及骨­肉­亲情啊!”

“却不知道了缘找我做什么?他有法子去找小桃子,就去找好了!而且,那两本桦皮书他也拿走了,想­干­什么容易得很!”

“他只说天机不可泄漏!一时没办法告诉我们!”

“赵老师,孙大师,我真不明白你们二老怎么能和了缘混到一起的!赵老师不是说了缘一身邪气吗?孙大师不是要破掉了缘的邪魔外道吗?”

赵老师的白发如丝绒般闪亮,他把一双大手捏成个礼佛吉祥印,口中念道:“人在世间,贪,嗔,痴,迷惑心窍,不知天下有情皆为一家。想那了缘,父母兄长在苦寒之境修行,两个妹妹一死一失,他虽然偶有贪念,也是要救一族几万口生灵!我们是凡夫俗子,虽然不能助他一臂之力,在条件许可时,也能借借力,不图什么,只盼天下众生安详,无欲无求,无嗔无痴。。。。”

“说得好!老夫空念一辈子书,却不如小赵悟得深透!了缘说,众生一体,众灵为一,何必有什么分别之心?小陈,了缘师傅现在千山中会寺挂单。中会住持释思严细数起来乃是了缘师傅的三弟子,他们机缘巧合,在毗庐派千山中僧中,皆为大智高德!佛语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缘乃悟­性­极高之人,岂能不知?老夫近日查阅佛教典章,毗庐派乃梵文译音‘毗庐遮那’的简称,意思为‘光明普照,大日如来’,佛教各宗派有不同解释:华严宗认为‘毗庐遮那佛’是抱身佛,是莲花藏世界的教主;天台宗以‘毗庐遮那佛’,‘卢舍那佛’,‘释迦牟尼佛’为法身佛,报身佛和应身佛;密宗则视‘毗庐遮那佛’为大日如来,是理智不二的法身佛。老夫查阅五佛顶所存的明代碑文,龙泉寺和尚宗畯于明代嘉靖年间,也就是1522年到1566年居龙泉寺住持庙务,明隆庆五年,就是1571年,龙泉寺后堂碑详细记载了当时情况,‘寺僧宗玢,号泉峰,祖籍盖平之宦族,续升僧之弟子。。。。查毗庐派宗谱所载其法系定为闻,定,静,宗,道,慈,福,真,法,德,普,宏,信,玄,妙,正,善,仁,义,祖,崇,先,本,来,少,­性­,空,圆,明,照,思,修,常,安,梁,传,无,维,教共计40代。。。。”

赵平安老师拍掌赞道:“难为孙老师好记­性­!那释了缘说过,他师傅法号上思下妙,可不是毗庐派第31代传人之一?”

我把所有的疑问收起来,做出一付对佛法感兴趣的表情:“我却不明白了,了缘的法名却不是‘修‘字辈的!他应当叫什么修缘。。。”

“正是!释了缘的师傅平生坎坷,本是萨满人家,父母修道,后来改修密宗,两位兄长一学藏密花教,一学道教。了缘的法名却是他祖父取的!却不知是何意思。他师傅却是千山正宗思字辈。今天中会寺迎接贵人,了缘师傅和中会寺住持思严师傅特请千山禅乐队演出呢,我们一道去看看!”

我想了三分钟,答道:“也好,我今日却想看一看了缘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模样儿!”

“俊朗,你虽非修佛学道之人,在世间行走,也该学会宽容待人,海纳百川才不会­干­涸,人宽容虚心才会不断长进。我已花甲之年,孙大师亦是九十三岁高龄,今生夫复何求?只是盼着你们后生小辈不端进步,有出息,我们才从心理高兴啊!”

“小陈,赵老师言之有理!老夫曾送你一张贝叶经,可时刻带在身上?本来只想借你三十天,但你眉宇间有凶杀之气,就多借你一些时日了!这也是老夫一片苦心哪!”

我们三人各怀心事,坐孙大师德奥迪车去了千山中会寺。

路上,我连发几条短信,分别给小翟,晓安,“赵,孙两位学术界泰斗居然认贼为友!和了缘那妖僧称起师傅来了!气死我了!今日了缘找我谈事情,不知他又要搞什么妖法?!”

翟树钢回短信:“我现在已带三十位刑警去千山中会寺!省政府钱书记陪伴新加坡亿万富豪林长生拜佛,我们担当保卫任务。到中会寺我俩再见机行事!”

晓安回短信:“俊朗,两天前夜里一点三十分小翟突然来找我,说刚好来沈阳开会,很好奇柳二桃家的两本桦皮书,就要借看。我想,他和你从小到大的朋友,看一看没什么关系,就拿给他了。谁知他把两本书揣起来就穿门而去!我只能狂追,却哪里见得到他的影子?!第二天早上七点,小翟又来找我,懊恼得直打自己,说妖僧了缘夜里附身,­干­些什么他无法控制。小陈,我现在也正往中会寺赶,你和小翟如果先到,先不要轻举妄动,我们三人碰面再说!孙大师,赵老师十之###被了缘迷惑,他们哪里是了缘的对手?!——但不知龙泉寺住持照圆师傅去了哪里?”

看到此,我也猛地响起来,了缘曾和照圆师傅大斗三百回合,他“挂单”在中会寺,照圆大师岂有不知,不管之理?难道中会寺收留了缘,照圆也“佛心”宽宏如大海,同意了不成?

把疑问说出来,孙,赵哈哈大笑,“这当然是照圆大师同意了的!照圆大师八天前被菲律宾隐秀寺方丈释善义邀请,参研佛法,打禅七,需要云游一个月才能回来——小陈,你莫要多疑生嗔,你虽非佛门弟子,却和我佛有缘哪!以后你会自知的!”

一个小时后车到无量观,直驶中会寺。孙贯东手抚鬓须笑吟诗句:“寺远山僧少,从林草径深。悬崖盘石蹬,古殿度云岑。”

赵平安接口续道:“松密迥溪合,岩幽向日月。欲将金印解,潇洒定禅心——这是嘉靖年间以诗文名满朝野的翰林才子龚用卿咏千山中会寺的诗作。他到千山游览,被中会寺山清水秀倾倒,流连忘返,竟萌生舍官隐居山寺之意!”

“平安,倒是你活得潇洒,退休前,先在千山脚下购一民宅,六十刚过,便携夫人结庐种菜,吟诗论禅!老夫如果不是虚长了几岁,儿孙不放心,便和你一道在千山长住了!早晚也好请教大德高僧,早日了却生死大事!——小陈,你虽然年轻,以后也要学点儿佛法,人间名利皆为虚妄,只有一样东西能万古长存。。。。”

“孙大师,赵老师,我眼下却来不及想那么远,只知道我女朋友莫名其妙失踪了,上天入地我没那本事,在有生之年能把她找回来,却是非做到不可!了缘那家伙果然念及同胞情义,能帮我找回小桃子,我也会感激他!但是,要我和他做朋友,称大师,我做不来。。。。善恶之心人皆有之,我一想起他弄那些妖术把小翟挂在墙上开膛破肚,就恨得牙根发痒!更何况他是附体在小翟身上,到晓安家把桦皮书骗走的?!”

赵老师不以为然摇着头,“那两本桦皮书,你已经把内容都扫描下来了,存在U盘上。是了缘家的物件,物归原主也好。你又不是当真做了柳家女婿,再说,女婿毕竟是外人。。。。”

面对这两位变得如此昏溃的“老师”,我哭笑不得,只好把嘴闭紧,暗想,那两本桦皮书到底有什么魔力,把“了缘”变成一个能­操­纵人心的邪魔?

中会寺坐落于千山中部五老峰南山坡上。“襟龙泉而带祖越,接大安而引香寺。”北有龙泉寺,祖越寺,南有大安寺,西有香岩寺,建寺据说有1200余年。我和孙赵尚未到寺院门前,就见了缘一身大红镶金条袈裟,头皮上戒印赫然,满面春风迎了出来,身左紧随一位大胖和尚,浓眉大眼,悬胆鼻,方口白牙,三十七八岁上下 。

“阿弥陀佛!三位施主今日来中会寺与小僧相见,自是佛缘深厚,快请,快请!”

了缘的一双老鼠眼此时澄净如碧­色­天空,面­色­平和安详,只把双手合十,口中说:“昨日一刘姓施主舍给贫僧二斤好茶,已吩咐徒儿取了龙泉水。。。。”

赵平安笑道:“活水澄清伴小庵,烹茶细饮有余甘。打搅师傅啦!了缘师傅每次都将好茶相待,这可叫我怎么担当得起。。。。”

思严笑道:“自了缘师傅来,小寺是在贵人多来访啊!今日有省城钱书记,新加坡的林施主,带一众人来,对三位有失远迎,惭愧,惭愧!”

我把眼光收了起来,心也藏了起来,且看了缘这妖僧如何表演!只恨夜子时尚未到,“灵丹”不能拆穿了缘的邪恶歹毒,只能熬几个时辰了!

中会寺正殿前,正在举办“千山禅乐”表演。三十六位和尚禅奏古筝,阮,琵琶,二胡,箫,笛子,还有小鼓,小号等乐器,正在奏一支古曲。九位女尼身穿灰­色­袈裟,手持拂尘,白莲花,在殿前台阶起舞。也许曲调舞姿太过优美,除外十几位服装仪态不凡的观客,还引来十几只鸟在乐队上方的大雄宝殿前飞舞。那鸟我只认得几只,腰缠金丝的叫金腰燕,带凤冠的是环颈雉。。。。

思严主持边引领我们三人去上座,边说:“这支曲子名为《西阁客灯》,清光绪年间太始缪润坡在西阁设帐教学,写诗云:客窗高出碧峰巅,一点灯光破暮烟,我是孤檠旧知己,书声曾伴五更天!千山禅乐队把此诗谱成曲子,便是这支《西阁客灯》了!”

“诗好,曲好,景好,日日好,时时好!”了缘满面笑容,与赵平安,孙贯东论起禅来:“小僧借千山灵气才几日,清心就大有长进。因缘在此,待下午客人散去,小僧向三位高师再讨教一二。”斜睨我一眼,越发笑称弥勒佛,“俊朗贤弟也该入我禅门,­棒­喝梦醒啦!”

在“上座”坐下后,我打量起这十几位正听乐观舞的“贵客”:翟树钢正立在一位又高又胖气度恢宏的五十岁男人身后。小翟向我打了个招呼,过来附耳说:“他是钱书记!找了缘说前程的!等会儿我有话告诉你!”

五十岁贵客身边,是一位瘦伶仃的五十七八岁男人,凹眼凸嘴,长相有点儿马来人种特点。他一手捏着茶杯盖,一手端茶杯,正和钱书记笑说什么。

思严过去说:“赵孙二位贵客已到,您看。。。”

钱书记摆摆手,只含笑点头,便继续听乐观舞。

谢晓安大约傍晚起点四十分赶到千山。他把我和小翟找到中会寺后殿的无人空屋,急道:“要出大事了!现在可如何是好?那了缘不仅骗去了桦皮书,眼看就要凑齐五根人皮腰带了!他今晚和俊朗的‘故交’于大魁,高氏有场恶战,于大魁哪里是他的对手?!”

“晓安,你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你看,我在车里发现的!一只白­色­苍头老狐狸送来的!”

我和小翟忙看那张纸条:

“谢小哥请转陈俊朗小哥:这二日照陈小哥不到,派灵狐送信给你,转告他:2005年阳历九月初八夜子时,我们父女和了缘那妖僧决一生死!了缘已威逼我们献出五桃符,今夜如不听命,他便将放红蛇噬我二人之心,摄去魂魄,为他所用!因不甘被恶人驱使,故转告陈小哥,他那里有一个五桃符,是我于家骨­肉­至亲,近日决战,‘于三娇’不会不管,切切在夜子时来千山中会寺助我们打败了缘!如果了缘炼成丹珠,他那蛇蝎之心将灭绝巫桃族几万生灵!于大魁高氏敬上”

“这就是说,今晚这一战非打不可?”小翟面­色­沉重,问我和晓安。

“肯定打!只不过,是我和了缘打!”我把牙咬得直响,两手握成拳,“我有必胜秘诀,你们放心,在一旁助战就行。我可派于三娇分魂保护你们!”

小翟叹口气,“赵老师,孙大师何等人物!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却被了缘一番胡言乱语迷惑,也变成佛门弟子,跟着了缘修炼什么###了!你不知道,这个了缘不比以前,他现在惯会用禅语机锋骗人,又会点儿小妖术,把省市几个贪官都哄得团团转!前天上午,市局郑副局长让我开车护驾,来找了缘谢消灾之恩,郑副局长贪污受贿七百八十三万,本该双规被拘,却因了缘施什么邪法逃过这一难!现在,几个地区的有钱人,有权人,都拥在了缘这里!中会寺香火为什么这样旺?还不是施主多,捐钱的多,把个思严老和尚乐得日日待了缘为上宾!”

“俊朗,我们三兄弟岂能坐视了缘这妖僧猖獗?休说你女朋友的下落还没有音讯,只现在几个迫在眉睫的大事,也要有高人神术才能查清!第一,那十八个被剥皮的少女。。。。”小翟的话刚说半截,晓安打断他:“你听!”中会寺的乐曲似乎告一段落,人声喧哗,一个大嗓门儿吼起来:“翟队长!你在哪里?钱书记找你!”

“俊朗,晓安,我先过去了。我们电话,短信联系!”

“小翟,你要小心!不要被了缘伤了!”

“放心!他现在的目标是你,俊朗,你才要小心防范!”

谢晓安见小翟走远,一把抓住我的手,“你双目炯炯有神,头顶一层蓝­色­光圈,这不像你!发生什么事了?快告诉我!”

我把静尘师太“坐化”的事说了一遍,也挑拣着字眼儿,把静尘赠我“灵丹”的经过说了,“没办法瞒你,你是连过几天功夫的人,看光望气就知道大半了!”

晓安说出一句话来,惊得我险些跌倒在地!

二十四欲魅还影 灵丹显形

“主人,灵丹法力无边,我只悄悄观看,不敢惊动主人。近日主人回到家里,就出来磕拜啦!”

“拜什么?我还不是一团乱麻,愁得连饭都忘吃了!”

“你如今是我巫桃族,八万九千一百二十三代酋长!我们巫桃族本来就有转世之能,却要修成九转灵丹###加上五鬼道术,才能在­肉­身耗尽时把灵丹传给下一世有德之人。静尘师太本来要传给她儿子,孙子,却没想到他们皆为欲魅所侵!只有你经受住了考验,也是拣了个大便宜!本当修到第九层才能接传灵丹,你是赶上静尘师太阳寿已尽,找不到合适的人了,才。。。。”

“三娇,我烦都烦死了!一大堆烂事,堆在我面前,让我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你还来说风凉话!有功夫又能如何?能寿千岁万岁又如何?人生百年,宇宙亿万年,终有一死。。。。”

“主人,死和死是不同的!比如我,因为修炼五鬼道术,­肉­身已死,三魂七魄却能依符而存!有灵丹在身,可知千里之外,万年之内的大小事件!如果修炼到大光明,光即时你,你即是光,光你合一时,便是满福大神也需拜你三拜,那时,你练气化神成就天地同寿大成啦!”

“三娇,你胡扯这些东西,就算真的存在,即前几万年过去了,难道就没有人修成过?我不相信巫桃族能人几万几十万,却没有一个有根基的!”

“主人,你能不能修成,谁都不能肯定。几千几万修炼九转灵丹###的人,象从千千万万个门要进入大宝藏之境,非尽毕生心血,岂知那大光明之境师没有门的!到第八层,欲魅就会冒出来,功力越深,入魔越重,到头来跌入万世不能超生的红蛇地狱!主人却又一样好处,呆呆傻傻,心­性­纯净,­色­财,皆不为主人所爱,又有巫桃族十八位先祖灵丹助力,相信那欲魅也会惧你三分!”

“只不知道,我眼下该如何。。。。”

“主人,有人来啦!”

“于三娇”突然隐去,却见两位我正想拜见的人敲门而进!

“赵老师!孙大师!你们为什么。。。。”

“小陈,我们是为释了缘大事说请来啦!”

我的“灵丹”只有到子夜后才起作用,此刻,却徒唤奈何:

明知德高望重的赵老师和半仙之身的孙大师已“着了道”,却只能装出笑容来:

“二位大师,快请坐!喝茶?还是喝杏仁露?”

“都不必!你只需听我们几句,然后,去见了缘师傅!说来,他也是你女朋友二桃的兄长!你们也是亲戚呢!他现在急着找你,是要商量一件大事!”

两位大师坐到沙发上,说出一番话来:

“昨日翟树钢已把两本桦皮书送到释了缘那里,小翟又连夜给我们打来电话,说眼下急着侦破十八位少女被剥皮的案子,只有了缘大师才能帮上忙。昨晚,了缘大师带众徒儿请我们吃素斋,他诚恳道歉,前些日鬼迷心窍,要和你抢夺桦皮书并五桃符。现在,你派小翟把他祖上的书送还与他,自是千感万谢。一时没请到你,就只好请我们这两个老家伙啦!了缘说,你是他的妹夫!他说破掉一生功力也要找到柳二桃!你们小恋人团圆,他也兄妹团圆,虽然他是出家人,也念及骨­肉­亲情啊!”

“却不知道了缘找我做什么?他有法子去找小桃子,就去找好了!而且,那两本桦皮书他也拿走了,想­干­什么容易得很!”

“他只说天机不可泄漏!一时没办法告诉我们!”

“赵老师,孙大师,我真不明白你们二老怎么能和了缘混到一起的!赵老师不是说了缘一身邪气吗?孙大师不是要破掉了缘的邪魔外道吗?”

赵老师的白发如丝绒般闪亮,他把一双大手捏成个礼佛吉祥印,口中念道:“人在世间,贪,嗔,痴,迷惑心窍,不知天下有情皆为一家。想那了缘,父母兄长在苦寒之境修行,两个妹妹一死一失,他虽然偶有贪念,也是要救一族几万口生灵!我们是凡夫俗子,虽然不能助他一臂之力,在条件许可时,也能借借力,不图什么,只盼天下众生安详,无欲无求,无嗔无痴。。。。”

“说得好!老夫空念一辈子书,却不如小赵悟得深透!了缘说,众生一体,众灵为一,何必有什么分别之心?小陈,了缘师傅现在千山中会寺挂单。中会住持释思严细数起来乃是了缘师傅的三弟子,他们机缘巧合,在毗庐派千山中僧中,皆为大智高德!佛语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缘乃悟­性­极高之人,岂能不知?老夫近日查阅佛教典章,毗庐派乃梵文译音‘毗庐遮那’的简称,意思为‘光明普照,大日如来’,佛教各宗派有不同解释:华严宗认为‘毗庐遮那佛’是抱身佛,是莲花藏世界的教主;天台宗以‘毗庐遮那佛’,‘卢舍那佛’,‘释迦牟尼佛’为法身佛,报身佛和应身佛;密宗则视‘毗庐遮那佛’为大日如来,是理智不二的法身佛。老夫查阅五佛顶所存的明代碑文,龙泉寺和尚宗畯于明代嘉靖年间,也就是1522年到1566年居龙泉寺住持庙务,明隆庆五年,就是1571年,龙泉寺后堂碑详细记载了当时情况,‘寺僧宗玢,号泉峰,祖籍盖平之宦族,续升僧之弟子。。。。查毗庐派宗谱所载其法系定为闻,定,静,宗,道,慈,福,真,法,德,普,宏,信,玄,妙,正,善,仁,义,祖,崇,先,本,来,少,­性­,空,圆,明,照,思,修,常,安,梁,传,无,维,教共计40代。。。。”

赵平安老师拍掌赞道:“难为孙老师好记­性­!那释了缘说过,他师傅法号上思下妙,可不是毗庐派第31代传人之一?”

我把所有的疑问收起来,做出一付对佛法感兴趣的表情:“我却不明白了,了缘的法名却不是‘修‘字辈的!他应当叫什么修缘。。。”

“正是!释了缘的师傅平生坎坷,本是萨满人家,父母修道,后来改修密宗,两位兄长一学藏密花教,一学道教。了缘的法名却是他祖父取的!却不知是何意思。他师傅却是千山正宗思字辈。今天中会寺迎接贵人,了缘师傅和中会寺住持思严师傅特请千山禅乐队演出呢,我们一道去看看!”

我想了三分钟,答道:“也好,我今日却想看一看了缘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模样儿!”

“俊朗,你虽非修佛学道之人,在世间行走,也该学会宽容待人,海纳百川才不会­干­涸,人宽容虚心才会不断长进。我已花甲之年,孙大师亦是九十三岁高龄,今生夫复何求?只是盼着你们后生小辈不端进步,有出息,我们才从心理高兴啊!”

“小陈,赵老师言之有理!老夫曾送你一张贝叶经,可时刻带在身上?本来只想借你三十天,但你眉宇间有凶杀之气,就多借你一些时日了!这也是老夫一片苦心哪!”

我们三人各怀心事,坐孙大师德奥迪车去了千山中会寺。

路上,我连发几条短信,分别给小翟,晓安,“赵,孙两位学术界泰斗居然认贼为友!和了缘那妖僧称起师傅来了!气死我了!今日了缘找我谈事情,不知他又要搞什么妖法?!”

翟树钢回短信:“我现在已带三十位刑警去千山中会寺!省政府钱书记陪伴新加坡亿万富豪林长生拜佛,我们担当保卫任务。到中会寺我俩再见机行事!”

晓安回短信:“俊朗,两天前夜里一点三十分小翟突然来找我,说刚好来沈阳开会,很好奇柳二桃家的两本桦皮书,就要借看。我想,他和你从小到大的朋友,看一看没什么关系,就拿给他了。谁知他把两本书揣起来就穿门而去!我只能狂追,却哪里见得到他的影子?!第二天早上七点,小翟又来找我,懊恼得直打自己,说妖僧了缘夜里附身,­干­些什么他无法控制。小陈,我现在也正往中会寺赶,你和小翟如果先到,先不要轻举妄动,我们三人碰面再说!孙大师,赵老师十之###被了缘迷惑,他们哪里是了缘的对手?!——但不知龙泉寺住持照圆师傅去了哪里?”

看到此,我也猛地响起来,了缘曾和照圆师傅大斗三百回合,他“挂单”在中会寺,照圆大师岂有不知,不管之理?难道中会寺收留了缘,照圆也“佛心”宽宏如大海,同意了不成?

把疑问说出来,孙,赵哈哈大笑,“这当然是照圆大师同意了的!照圆大师八天前被菲律宾隐秀寺方丈释善义邀请,参研佛法,打禅七,需要云游一个月才能回来——小陈,你莫要多疑生嗔,你虽非佛门弟子,却和我佛有缘哪!以后你会自知的!”

一个小时后车到无量观,直驶中会寺。孙贯东手抚鬓须笑吟诗句:“寺远山僧少,从林草径深。悬崖盘石蹬,古殿度云岑。”

赵平安接口续道:“松密迥溪合,岩幽向日月。欲将金印解,潇洒定禅心——这是嘉靖年间以诗文名满朝野的翰林才子龚用卿咏千山中会寺的诗作。他到千山游览,被中会寺山清水秀倾倒,流连忘返,竟萌生舍官隐居山寺之意!”

“平安,倒是你活得潇洒,退休前,先在千山脚下购一民宅,六十刚过,便携夫人结庐种菜,吟诗论禅!老夫如果不是虚长了几岁,儿孙不放心,便和你一道在千山长住了!早晚也好请教大德高僧,早日了却生死大事!——小陈,你虽然年轻,以后也要学点儿佛法,人间名利皆为虚妄,只有一样东西能万古长存。。。。”

“孙大师,赵老师,我眼下却来不及想那么远,只知道我女朋友莫名其妙失踪了,上天入地我没那本事,在有生之年能把她找回来,却是非做到不可!了缘那家伙果然念及同胞情义,能帮我找回小桃子,我也会感激他!但是,要我和他做朋友,称大师,我做不来。。。。善恶之心人皆有之,我一想起他弄那些妖术把小翟挂在墙上开膛破肚,就恨得牙根发痒!更何况他是附体在小翟身上,到晓安家把桦皮书骗走的?!”

赵老师不以为然摇着头,“那两本桦皮书,你已经把内容都扫描下来了,存在U盘上。是了缘家的物件,物归原主也好。你又不是当真做了柳家女婿,再说,女婿毕竟是外人。。。。”

面对这两位变得如此昏溃的“老师”,我哭笑不得,只好把嘴闭紧,暗想,那两本桦皮书到底有什么魔力,把“了缘”变成一个能­操­纵人心的邪魔?

中会寺坐落于千山中部五老峰南山坡上。“襟龙泉而带祖越,接大安而引香寺。”北有龙泉寺,祖越寺,南有大安寺,西有香岩寺,建寺据说有1200余年。我和孙赵尚未到寺院门前,就见了缘一身大红镶金条袈裟,头皮上戒印赫然,满面春风迎了出来,身左紧随一位大胖和尚,浓眉大眼,悬胆鼻,方口白牙,三十七八岁上下 。

“阿弥陀佛!三位施主今日来中会寺与小僧相见,自是佛缘深厚,快请,快请!”

了缘的一双老鼠眼此时澄净如碧­色­天空,面­色­平和安详,只把双手合十,口中说:“昨日一刘姓施主舍给贫僧二斤好茶,已吩咐徒儿取了龙泉水。。。。”

赵平安笑道:“活水澄清伴小庵,烹茶细饮有余甘。打搅师傅啦!了缘师傅每次都将好茶相待,这可叫我怎么担当得起。。。。”

思严笑道:“自了缘师傅来,小寺是在贵人多来访啊!今日有省城钱书记,新加坡的林施主,带一众人来,对三位有失远迎,惭愧,惭愧!”

我把眼光收了起来,心也藏了起来,且看了缘这妖僧如何表演!只恨夜子时尚未到,“灵丹”不能拆穿了缘的邪恶歹毒,只能熬几个时辰了!

中会寺正殿前,正在举办“千山禅乐”表演。三十六位和尚禅奏古筝,阮,琵琶,二胡,箫,笛子,还有小鼓,小号等乐器,正在奏一支古曲。九位女尼身穿灰­色­袈裟,手持拂尘,白莲花,在殿前台阶起舞。也许曲调舞姿太过优美,除外十几位服装仪态不凡的观客,还引来十几只鸟在乐队上方的大雄宝殿前飞舞。那鸟我只认得几只,腰缠金丝的叫金腰燕,带凤冠的是环颈雉。。。。

思严主持边引领我们三人去上座,边说:“这支曲子名为《西阁客灯》,清光绪年间太始缪润坡在西阁设帐教学,写诗云:客窗高出碧峰巅,一点灯光破暮烟,我是孤檠旧知己,书声曾伴五更天!千山禅乐队把此诗谱成曲子,便是这支《西阁客灯》了!”

“诗好,曲好,景好,日日好,时时好!”了缘满面笑容,与赵平安,孙贯东论起禅来:“小僧借千山灵气才几日,清心就大有长进。因缘在此,待下午客人散去,小僧向三位高师再讨教一二。”斜睨我一眼,越发笑称弥勒佛,“俊朗贤弟也该入我禅门,­棒­喝梦醒啦!”

在“上座”坐下后,我打量起这十几位正听乐观舞的“贵客”:翟树钢正立在一位又高又胖气度恢宏的五十岁男人身后。小翟向我打了个招呼,过来附耳说:“他是钱书记!找了缘说前程的!等会儿我有话告诉你!”

五十岁贵客身边,是一位瘦伶仃的五十七八岁男人,凹眼凸嘴,长相有点儿马来人种特点。他一手捏着茶杯盖,一手端茶杯,正和钱书记笑说什么。

思严过去说:“赵孙二位贵客已到,您看。。。”

钱书记摆摆手,只含笑点头,便继续听乐观舞。

谢晓安大约傍晚起点四十分赶到千山。他把我和小翟找到中会寺后殿的无人空屋,急道:“要出大事了!现在可如何是好?那了缘不仅骗去了桦皮书,眼看就要凑齐五根人皮腰带了!他今晚和俊朗的‘故交’于大魁,高氏有场恶战,于大魁哪里是他的对手?!”

“晓安,你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你看,我在车里发现的!一只白­色­苍头老狐狸送来的!”

我和小翟忙看那张纸条:

“谢小哥请转陈俊朗小哥:这二日照陈小哥不到,派灵狐送信给你,转告他:2005年阳历九月初八夜子时,我们父女和了缘那妖僧决一生死!了缘已威逼我们献出五桃符,今夜如不听命,他便将放红蛇噬我二人之心,摄去魂魄,为他所用!因不甘被恶人驱使,故转告陈小哥,他那里有一个五桃符,是我于家骨­肉­至亲,近日决战,‘于三娇’不会不管,切切在夜子时来千山中会寺助我们打败了缘!如果了缘炼成丹珠,他那蛇蝎之心将灭绝巫桃族几万生灵!于大魁高氏敬上”

“这就是说,今晚这一战非打不可?”小翟面­色­沉重,问我和晓安。

“肯定打!只不过,是我和了缘打!”我把牙咬得直响,两手握成拳,“我有必胜秘诀,你们放心,在一旁助战就行。我可派于三娇分魂保护你们!”

小翟叹口气,“赵老师,孙大师何等人物!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却被了缘一番胡言乱语迷惑,也变成佛门弟子,跟着了缘修炼什么###了!你不知道,这个了缘不比以前,他现在惯会用禅语机锋骗人,又会点儿小妖术,把省市几个贪官都哄得团团转!前天上午,市局郑副局长让我开车护驾,来找了缘谢消灾之恩,郑副局长贪污受贿七百八十三万,本该双规被拘,却因了缘施什么邪法逃过这一难!现在,几个地区的有钱人,有权人,都拥在了缘这里!中会寺香火为什么这样旺?还不是施主多,捐钱的多,把个思严老和尚乐得日日待了缘为上宾!”

“俊朗,我们三兄弟岂能坐视了缘这妖僧猖獗?休说你女朋友的下落还没有音讯,只现在几个迫在眉睫的大事,也要有高人神术才能查清!第一,那十八个被剥皮的少女。。。。”小翟的话刚说半截,晓安打断他:“你听!”中会寺的乐曲似乎告一段落,人声喧哗,一个大嗓门儿吼起来:“翟队长!你在哪里?钱书记找你!”

“俊朗,晓安,我先过去了。我们电话,短信联系!”

“小翟,你要小心!不要被了缘伤了!”

“放心!他现在的目标是你,俊朗,你才要小心防范!”

谢晓安见小翟走远,一把抓住我的手,“你双目炯炯有神,头顶一层蓝­色­光圈,这不像你!发生什么事了?快告诉我!”

我把静尘师太“坐化”的事说了一遍,也挑拣着字眼儿,把静尘赠我“灵丹”的经过说了,“没办法瞒你,你是连过几天功夫的人,看光望气就知道大半了!”

晓安说出一句话来,惊得我险些跌倒在地!

二十五中会寺斗法犀牛山大战

“俊朗,不如你我,小翟都拜这枚灵丹为师!”

“拜灵丹为师?可是,这枚灵丹现在是在我的丹田里啊!还能把它取出来不成?”

“俊朗,亏你从天上掉下来这么大个金馅饼!佛,道修法,修的是一股先天灵气,你因没心没肺,只长个傻心眼儿,偏就让静尘瞧上了!她那灵丹,是一十八位大德高师苦修一生凝成的灵丹,不仅有九转灵丹的功力,还可以显形化影,传授高功心法!你得了这枚灵丹后,只是轻工无师自通了,其他功夫还没到夜子时,尚未得知。我查阅许多佛,道书籍,又拜访过华严寺德妙师傅,才些微知道一二。现在,你是身有无价法宝,却不知如何去用。。。。”

“我只等子时吧!果然灵丹有灵,先助我把了缘打败,拆穿他那付恶心死人的嘴脸再说!之后,去找小桃子。。。。”

一个小和尚跑过来,笑嘻嘻地说:“二位施主,思严师傅有情!”

我和晓安随小和尚取了大雄宝殿,见思严住持,了缘,赵平安,孙贯东几个人正和钱书记,林富豪说话,似乎说已到了尾声。

“二位施主说献香资,不拘多少。钱施主献五十万,林施主献一百万,此款全部用来修茸寺院。佛,菩萨灵光护佑二位施主,定得大圆满功果!”

思严的话音刚落,了缘朗声吟诵:“无幻空华,何劳把捉,得失是非,放却一时”这是中国大禅师鉴智和尚所著《信心铭》中所言。荣华富贵、皆是过眼云烟,金钱,官位,美­色­均为幻象。三昧无碍之天空广大之际,四智圆明之月,才是施主最终功德!小僧送二位施主四句禅诗: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仙槎。挥尘东冥去,云天到处家’,却是太清堂上二十代律师葛月潭真人明新羽化后赠徒儿刘伟华的,二位时时吟诵,当有顿悟之时!”

一片感激涕零的赞美声哗然响起,钱书记和林富豪自是三磕九拜,待我们来到大雄宝殿门口时,翟树钢已和几位便衣刑警护送七八位省城官员上了车。钱书记捧着一尊两尺高的佛像,小心翼翼地腾出一只手摆动:

“思严师傅,了缘师傅,徒弟自今日起便皈依佛门了!五戒虽然一时不容易,清口却没问题!只盼二位师傅为徒儿加持!”

“钱施主公务繁忙,心中有佛,就可蹬极乐,阿弥陀佛!走好!”

林先生因为还要去香岩寺走走,就率六七个随从请中会寺一个小和尚带路,沿山路边念佛边走路,渐渐也消失在红枫绿松的茫茫云雾里。

这时,了缘眉开眼笑的一把拉住我的手:“俊朗贤弟,可把你盼来了!正好赵施主,孙施主都在贫僧舍下喝茶,你也一道去品品,上好的玉溪茶,用龙泉水泡过一道,味道自是极品!——你这朋友也一道来吧!”

“盛情难却”,我硬着头皮,和谢晓安碰了一下目光,心下会意,便随了缘去了他的住处。

一间不过十二平方米的僧舍,一张木床,一张木头小桌,朴素得象军营战士的寝室。赵,孙二老面对面坐在茶几正品茶,满脸红光,茶香满室,禅味也堪称浓郁。

“俊朗,小谢,你们到底来了!来来来,我反客为主,你们每人品过这盅再说话!”

赵老师用拳头大的一只小陶壶倒在比­鸡­蛋还小的茶盅里几滴茶水,“正宗紫砂壶,紫砂杯!配上龙泉水,不是神仙还真品不出这份儿好来!”

了缘笑道:“喝茶也要明晓禅理啊!南隐禅师给客人倒茶,茶水倒入杯中,满溢了他还倒,客人问,为什么茶水满了还在倒茶,南隐说‘你就象这只茶杯,里面装满了自己的看法,想法,你不先把你自己的杯子空掉,叫我如何对你说禅?’贫僧正是时时空掉,才日日大有长进。。。。”

“正是!老夫也获益匪浅啊!”孙大师用舌尖儿蘸了点儿茶汁,吧嗒几下嘴,“了缘大师堪称当代禅师第一人哪!只在你这小屋坐一坐,老夫都觉得神清气爽呢!俊朗,小谢,这茶的好儿你们可品出来了?”

“还行吧。不过就是茶罢了,因为龙泉水好,才有点儿香气。赵老师,孙大师,你们不是说了缘找我有件大事吗?直说就是了!”

“陈施主,这件事非同小可,有关几万,几十万人生死!老僧一会儿和你单独详谈!”

“好,好!小陈,我和孙老师观察这些日子,了缘大师真是集密,显,禅,道于一体的大德高僧!他收到的香资,全部捐给贫困地区和希望小学了!”

赵老师话还没说完,了缘便掀起木床上的褥子,床板上整整齐齐摆着一摞红通通的人民币,“这是今日钱书记和林先生奉的香资,共有十万元,你们二位拿去,为贫困山区孩儿们买些书本笔墨吧!”

孙贯东大师眼里居然泛起点点泪花:“了缘师傅这些日子已捐出七十八万零六百余元了!上星期天,我和小赵在盖县替大师捐款三万元。幸福小学三年级学生齐秀丽患法鲁氏四联症,眼看心衰没救了,手术费筹到今日也没着落。齐秀丽的父母正张罗卖房子,把宅基地一并卖了!可她一家八口连爷爷­奶­­奶­七八十岁了,卖掉房子却住到哪里?了缘师傅这三万救命钱当真是雪中送炭,岂止是救了齐秀丽一个十岁孩子,那是救她一家老小!说来真是担当不起啊!我和小赵送钱回来,全村人舞龙灯,唱秧歌谢大恩大德!!”

“我们是受之有愧啊!我和孙老师薪水不多,除去生活费,没多少剩余。但是,因受大师佛心感召,我们也各有表示,捐出几千块钱。俊朗,小谢,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大德高僧一起,便是庸常之辈,也能悟出一点二佛心禅意来!”

了缘面对近乎­肉­麻的吹捧,却面平如镜,两眼澄明,双手合十,口中念佛,只说:“小僧修炼火候不足,还不能救万万生灵于倒悬,且待时日,所救者岂止一二十人!”

见天­色­已晚,孙赵要下山。

赵老师把我叫出门外,低低嘱咐,“小陈,老师并非倚老卖老,你千万不能再对了缘大师有成见了!他前些日子是练功到达一定层次,有些走火入魔。现在当真是世上少有的大德高僧!从在中会寺挂单以来,为富商大贾之谜解忧,收了不下五百万香火钱,全部捐了出来,他一个出家人,名利自不说了,亲人也仅有静尘师太一人,一个妹妹,你也算他的亲人吧,能帮他的,还是帮一帮才好。。。。”

“赵老师,你和孙大师,照圆大师与了缘恶斗一场,他施了那么多巫术邪法,难道全是走火入魔?也许我小人见识,你和孙大师尊他师傅,我却没办法有你们的佛心!好了,我今日便和他谈谈,到底找我什么事!”

“也是缘分在此,你好歹把脾气收一收,不能三句话不合就发火。。。。我和孙贯东老师今晚就回去,有事电话联系!记住:佛是心,心是佛,佛心看人,人人是佛!”

言罢,赵老师进到了缘的屋,和孙贯东打着哈哈,念佛声不绝于耳,飘然告辞。

现在,只有我和谢晓安面对妖僧了缘了!

晓安道:“俊朗,你们谈,我到那几个殿转一转。”

“谢施主就到韦陀殿,神堂,配殿,钟鼓楼走走吧,中会寺松凌霄汉,悬岩峰岚如罗列,古人云:‘尽道曲径通幽处,何人曾到中会来’,《千华山志》计有24景,西湖井,净瓶峰,水阁,,海市蜃楼,笔架凌云,宝剑刺鱼,海螺朝天,犀牛望月。。。。”

“行了行了,我自己会看,不用你啰哩八嗦讲这么多!——俊朗,我走了,你有什么事千万来电话,我不会走远!”

晓安一走,了缘整整袈裟,突然纳头便拜!

“先祖在上,受不孝孙儿一拜!”

我傻了一秒钟,气得肺胀心缩,用一只手拎起他来,“你­干­什么?­干­什么呀?谁是你的祖宗?看看清楚,我是陈。。。”

“孙儿便因为看得太清楚,才动了世俗悲喜之情啊!祖母静尘已把十八代足总灵丹传给了你,你不是孩儿祖宗是谁?现在,你便是不承认也没法子,你是我巫桃族八万九千一百二十三代酋长,也是孩儿的祖爷爷!”

我气得一ρi股跌到木椅上,没坐稳,险些跌个仰八叉,了缘弓着腰疾步扑上来扶住我:“小心!便是酋长您如今没有法号,又没拜过任何师傅,身上休说并无养丹之气,就连护丹的本事半分也无!孩儿担心这灵丹在你身上,休要。。。。”

“照你这么说,我有这枚灵丹是糟塌它了?你莫非要使­奸­计把它弄到你身上?!前次你半夜附体翟树钢,骗倒谢晓安,把两本桦皮书全部偷走,现在又打我身上这枚灵丹的主意了!好吧,我是没有丁点儿法力,你呢,本事大着呢,你要怎么办,我只能听命了!”

了缘惶恐万状,咚咚咚磕了三个头,口诵“南无阿弥陀佛,南无观世音菩萨——恕孩儿一时急不择言——祖母羽化之前,将灵丹赠予你,贫僧已血泪成河,哭得五脏皆碎。本来,我巫桃族传八万九千一百二十三代,代代有几十上百人苦修一生,修到九转灵丹第八层,十之有九走火入魔,烈火焚心,蛇蝎入体,全身碎裂,仅有一十七位修成灵丹,依然无法灵­肉­合体,只能在羽化之时把灵丹用毕生真气实施大灌顶,送入后人丹田。但是,祖母本是破败之身,她结婚生子,又在俗家生活八十四年,丹田真气本就没有修出来,空受十七位先祖灵丹几十年,临到羽化时,她也是魔障入体,误把灵丹赠与你——须知你虽然与舍妹柳二桃是未婚男女,却不是我巫桃族血脉啊!受予灵丹的人,至少也要三十年功力,才能养得活它。。。。”

“依你这么说,我身上这枚灵丹早晚要死啦?”

“‘死’只是­肉­身,灵丹乃是与天地同寿的灵物,哪里会死?你体内先天真气耗尽,它会自行选择明主,冲破顶门,遨游四方。。。。”

“那你急什么?我先天真气耗尽,它就跑到你这里来了!是你的终归是你的!现在你急着要抢。。。”

“陈施主,真气耗尽之日,你命休矣!你居人世短短25年,老僧何忍因我族的灵丹反害你一世?”

“你说得真好听!记得你逼讨桦皮书时,将我和我兄弟五花大绑红蛇噬咬,那时的样子,活象妖魔化身!现在反倒为我的小命着急了!你这不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吗?”

“善哉!陈施主!此处不是说话地方,我们找一清静之地!”

言罢,了缘全身突发一团银­色­光团,囊挟着我,顷刻间跃出屋门,风声呼啸,我不敢睁眼,心想:“此命休矣!”“于三娇”莫非惧怕了缘妖功不敢现身?“灵丹”难道认识了缘乃它巫桃族孙儿,不肯助我?静尘师太果真如了缘所说,凡尘世俗八十四年,功力太浅,反认外人为亲人?

正是千根枯肠万种心绪,只在片刻分秒之间。

睁眼时,已经立在海螺峰顶了。抬头时,见阳光早已收尽最后一根线,净瓶峰塔还闪烁着几点银光,脚下不远有一巨峰,象财神爷的模样,蟒袍鸟沙端然而立。我和了缘居然双双站在中会寺石牛风的牛角上!这座巨峰我小时候随父母来过,父亲犹豫很久,都没敢带我爬上那牛头。这头“犀牛”恰成望月姿势,头向后仰,两只牛角有壮汉大腿粗,牛身是一块平滑的岩石,生满绿­色­苔藓和茅草,一只绿蛙呱的叫着跳走了。

此刻,我双脚踏在滑溜溜的一根牛角上,向下看时万丈深渊,向上看是漆黑的夜空,远处红枫林里有野兽在嚎叫。我只得弯腰抱住牛角,两腿也垂下来,变成蹲坐在牛角的——好歹能拖延一阵子,不至于命丧牛角!

了缘却飘飘欲仙,风吹得大红袈裟鼓鼓荡荡,单脚直立,双手合十,口中道:“陈小施主,贫僧带你来此犀牛峰上,是万般无奈!现在取丹极容易,只是你­性­命难以保全!贫僧请你静下心来,暂听贫僧片刻因由,再作决定不迟!”

“好吧,我知道,你既然有这样大本领!我一不留神就没命了!这牛角滑溜溜的,我趴着却吓得心惊胆裂。。。。你说。。。。。”

“陈施主,你取的两本桦皮书,你自然看不懂。厚些的那半本,是我巫桃族的血泪史。西国的亚当夏娃,中国的伏羲女娲,都是是五万年前的祖先。伏羲女娲皆为人首蛇身,亚当夏娃为蛇所诱——蛇,就是龙,十五万年前他乘天车从天外飞来,传子孙后代遍布地球。嫡系子孙却只有巫族一脉!现在,巫咸族十支仅剩巫桃族一支,后人仅剩八人!今日就直言告诉你:贫僧父母,贫僧两位兄长,加上贫僧和胞妹二桃;另有于姓父女;旁友倒有八万余人,却均受邪魔欲魅控心,不仅无法明辨是非,还时时作祟,祸害黎民百姓。眼下片刻不能再等了!必须集两本天书,五件五桃符,用大圆光法炼成丹珠,解救满福大神,剿灭欲魅,不仅救贫僧胞妹二桃于幽冥之境,也可救八万巫族生灵于泥沼之中!”

“了缘,你既有了两本桦皮书,又弄来三根五桃符,马上就能炼丹珠了,还折腾我做什么?”

“陈施主,贫僧仅有三条五桃符,就算今晚于氏父女送来一条,那一条却在你腰上!而且,大圆光法乃是天上神法,只有你身上灵丹才会作此法呀!贫僧愿以八万生灵的姓名为本,哀哀求助,愿陈施主舍弃这两样你留着无用,却能救我巫族逃脱灭族噩运的宝物:五桃符,灵丹,贫僧愿意满足你人世间一切愿望!”

“嘻!果真用心险恶!你说,有什么好处给我?”

“其一,求官者,贫僧以法力助你荣升卫生局局长,卫生厅厅长,或东南亚小国总统;其二,贫僧可指予你一处宝藏,悄悄挖掘,或高中辽宁风采彩票特等奖,两注便有几千万,其三,求­色­者。。。。”

“别说了!我最讨厌贪官污吏,富贵闲人!那些狗屁美女我更讨厌!你不用七扯八扯,我只有一个愿望,把小桃子找回来,过普通人的小日子——我不是你,野心狼­性­,贪得无厌。。。。”

“陈施主,贫僧对世俗名利视如粪土,美­色­娇娘更是红粉骷髅。实不瞒你,贫僧今时今日,四十有七,还是未破之身。可是,有关巫族八万生灵的­性­命,贫僧岂能坐视不管?陈施主今日只需把那条五桃符还给贫僧,再把你胸前一片贝叶经扔到山崖下,贫僧自会令我祖上所传灵丹归于原主!”

“如果你得了五桃符和灵丹,便能马上找回小桃子吗?”

“正是!出家人不打妄语!二逃回来,只在三日之内!”

正在我沉思的分秒间,却见三个小黑影高立中会寺正殿的殿脊之上!又飞跃在犀牛山正对面的净瓶峰塔的塔尖上,只听于大魁厉声喝骂:

“了缘!你这人不吃狗不理的老妖!杀死胞妹,逼死祖母,梦想做什么于日月天地同寿的大神,你是吃了屎还是喝了尿?花言巧语坑骗这凡夫俗子!你倒是要不要脸!前日夜里剜掉我一只眼,却没有把老道的心剜了去!今日便和你拼了!——灵灵,你先把那傻小子弄下来,免得伤了他!”

一女声道:“爹,我们这是以卵击石啊!他功力已达到八层,我们哪里打得过。。。。”

“女儿不怕!还有半个时辰就是子时,自有大圣先祖为我们主持公道!只捱过这半个时辰,就能保住我们一家安全!”

了缘狂笑三声,把身子纵到净瓶峰塔,象一只巨大的老鹰,袈裟飞舞,团团白雾包裹住形体,他的冷哼象万道钢针向四面八方飞­射­!

“于大魁,高氏,贫僧本来救你们于水火之中,功成之后,贫僧也会保你们寿高500年,钱财亿万,偏偏死心眼儿不开窍,硬是和贫僧作对!佛说,以粪土心视佛,自己乃是粪土,亏你们修道几十年,连这点儿粗浅道理也不懂?金光大道偏不走,鬼魅­阴­界抢着去!修怪贫僧无法以慈悲之心待二位了!”

只见:空中山峦满峰遍野,黑云狂飞,头顶红冠金鳞的巨蛇如林中妖魔盘旋激舞!

我惨叫连声,跌下犀牛角下的万丈深渊!

二十六“灵丹”祖师引路点化了缘自封天地一人

摸摸头,还好好儿地长在脑袋上,四肢没一毫米跌损,身子却端坐在一片巨大的树叶上!却是孙大师的那片贝叶经救了我一命!

贝叶缓缓飘落在宝剑刺鱼峰的顶尖,距净瓶峰仅有几百米之遥,我双手无法抱住什么东西,又无法从贝叶上爬下来,只吓得一身一身冷汗,又急得心肝冒火:那于大魁河高氏派灵狐送信给晓安,让我助他们一臂之力,现在了缘马上就要取了他们­性­命,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坐看弱老受欺不成?!

可是,我除外有着片贝叶经护身,“灵丹”亦要等半个时辰,到子时才能显出神力,此刻,有“于三娇”可以指派了!

不管于大魁曾经多么歹毒,剥亲生女儿的皮制作五桃符,又害惨了他一家老小,却比了缘的大­奸­大恶令我生出几分同情。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了缘是否真为欲魅所侵,只他那些迷惑凡夫俗子,欲把“灵丹“占为己有的恶行,就让我恨得牙痒痒!大恶小恶都是恶,我今日偏要帮于大魁战一战了缘!半个时辰后,”灵丹“显形,自会断出善恶是非!”

我双手轻抚腰带,轻声道:“三娇,你爹和你五妹正和了缘大战,他们力量太弱,你可否去助他们一臂之力!”

“主人,我和二姐联手,只捱得半个时辰,你千万记得文半个时辰后灵丹显圣,救我们回来!主人,我去了!”

柳烟溪水桃花的清香直沁肺腑,“三娇”化形十人,驾云飞去。

“三娇!千万小心!”我拼命高叫。

在漆黑的乌云里,象树枝被狂风刮上了天,又象巨浪掀起数不清的鱼虾在浪涛中翻腾,了缘的红蛇阵果真凶险恐怖,于大魁何高氏已把“于二美”派了出去,那“二美”本就是十二三岁的女孩儿,魂魄幼小,这时哪里是红蛇阵对手?!

十位红袄绿裙穿红­色­绣花鞋的少女娇声喝骂,手挥柳枝,桃花瓣,每片柳叶都变成一枚小箭,刺死一条红蛇,每条桃瓣都是一枚红­色­暗器,击到蛇头,便有头裂身断之功!

然而,十位少女化形的魂魄渐渐被红蛇包围,了缘坐在净瓶峰的银塔顶端,催符念咒,正使出更毒的狠招!

五只雪白的骷髅化作五座巨峰,兜头而降!把正在石龙庵打坐诵咒的于大魁,高氏砸到峰底!

“来来来!”了缘一手勾住“于二美”的纤腰,一手掐个密宗法印。

“二美!爹今日便魂飞魄散,也不能将你送与那妖僧!你自行了断了吧!”

于大魁的惨嚎声却被三娇的莺声燕语盖住了!

“爹,五妹!快诵六字大明咒再捱片刻!主人马上来救你们!”

十位“于三娇”环列在五座巨峰下,只能把巨峰抬起一寸,于大魁,高氏的惨叫依然不绝于耳!

“陈。。。小哥!你现在乃是我巫桃族酋长,快杀掉这个妖僧!万万不能让他把二美和三娇抢了去!他若有这五只五桃符,就马上杀你取丹了!他。。。他现在是欲魅附体呀!”

我定睛一看,吓得全身毛发尽皆直竖!苦胆汁猛地喷了一满嘴!幸亏身子还在贝叶经上好好儿坐着,不然,真就碎成千万片了!

在塔尖上的东西哪里还是了缘?!九头蛇身,是个大如山峰的巨蛇妖怪!

那九只头,连神话故事书都没曾描绘过,人脑袋很难想得出来,但凡是生物都得吓碎苦胆,丧魂失魄!

九只头:第一个是女婴,胎毛未褪的可爱小脑袋,口里还吧嗒着口水;第二个是五六岁双丫角小姑娘,红嘟嘟的脸蛋擦着胭脂,正在哼唱小调;第三个是十几岁少女,只梳一根大辫子,刘海飘浮,黛眉又黑又长,俏眼正在传递风情;第四个是二十几岁大姑娘,美的难描难画,便是电影电视中所有美女也不能有她半点儿秀丽;第五个脑袋居于正中,却是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有几分像了缘,却比了缘英俊潇洒,浓眉俊目,一头乌发,鼻梁挺直,嘴­唇­红润;第六个,七个,八个,九个头颅依次是二十七八岁的帅哥,十七八岁美少年,十岁左右小男孩,未满一岁的小男婴。。。。却是男女合体的妖魔!!

这九个头颅都长着脖子,脖子下却共有一条鲜红的,长而粗,大约几十米长的蛇身子!九头转动着,朝四面八方伸脖子弄表情,蛇尾舞动,掀起阵阵黑云。。。。

中间的男人头颅此刻正对我叫喊:

“陈俊朗,你见到巫桃大神为什么不拜?我便是满福大神!今日你缘分已到,速把五桃符献给我,再吐出灵丹,便绕你不死!寿增500年,财富亿万,美女成群。。。。”

于大魁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喊:“陈小哥!你需看清了!他就是邪神欲魅呀!已把我巫桃族斩尽杀绝了!你快快催动九转灵丹,迟一刻,二美和三娇就被他抢去啦!”

“可我不知道如何催灵丹啊!我身上半点儿功夫也没有,现在急疯了又有什么用?”

“可怜你没半分功力!子时降到,数十个数,灵丹就显形了!你只需诵六字大明咒即可!”

“唵——嘛——呢——叭——咪——哄——佛祖保佑!——1,2,3,4,5,6,7,8,9——10!!”

说时迟,那时快,仿佛宇宙大爆炸的惊世巨响,我化作几亿亿个有灵有能量有思想的——

神!

“神”却是无质的幻影,但这幻影却如同千军万马,天兵天将下凡,呐喊声惊动天庭地狱,爆响的灵魂从血和火中熊熊喷­射­,“了缘”的幻形九头欲魅呆了三秒,便把身形抖长十丈,高达云霄,尾巴狂扫林海,口中炸雷般大叫:

“列祖列宗!休要被这异族小子迷惑!我才是巫桃族正宗后人!”

“我”化成的“神”渐渐聚成十八位,只有静尘师太的模样比较熟悉,另十七位均是古装打扮,有十位系道士打扮,三位尼姑,四位和尚,此时分别站在中会寺附近的十八个奇景上面,依次是铜头罗汉,观音倒坐,晴风挂月,莲花双井,财神立像,三娘教子,双台翠盖,雷震出妖,青珠天景石龙庵,九塔水,松苔峰,粥鱼庵,观音庵,观音琉璃塔,龙形抱石,透龙铁脊——只有静尘师提“飘”到我­肉­身所坐的大贝叶经上,喝道:

“了缘孽孙!你在本月初二晚上逼老身将灵丹灌顶给你,把那邪魔放出来,险些还得我三魂俱失!如果十七位先祖灵丹不显­性­保护,便被你破顶强夺了去!一桃二桃是我不许她们学修五鬼道,免遭被剥皮制符之灾。你却欲魅攻心,身心均成蛇蝎!一桃十五岁上,你将她剥皮制符,二桃如果不是老身将她藏到幽冥之地,也早被你杀害了!现在,灵丹已传给陈俊朗,他便是巫桃族酋长,你休要乱生起祸端!赶那欲魅速速离开,也好有个正果!”

“祖母!”九头蛇的中间人头泪流成河,那泪水鲜红粘稠,在血河里,漂浮着残肢断臂。“他”哀恸哭嚎,每个字都象积聚了万古的悲伤,弄得“我”这­肉­身凡胎也忍不住流下泪来。

“孩儿五岁出家,在观音寺十三年,寺毁师亡,孩儿遍访名师大德,为救我族生灵,孩儿已把九转灵丹修到第九层!只要祖上两本桦皮书并五只五桃符合先祖灵丹所化大圆光法,便可制成丹珠,解救满福大神于幽禁之中,救我八万巫桃族生灵于灭种之境!祖母却相信那小白脸儿,半分功夫没修学过的异族小子花言巧语,把天地间仅此一枚灵丹白送了他!却叫孩儿心神俱碎!今日孩儿走到这一步,列祖列宗都看见了,不是孩儿不孝,是祖母太过糊涂!”

此时,漂浮在十七个景点上的十七位“古人”齐齐喝道:

“了缘,此刻你已被欲魅附体,还胡说些什么?!还不下来拜见巫族酋长!速把桦皮书,五桃符献予酋长!”

“了缘”的身形忽地从银瓶峰飘然而落,幻化成一个“天神”!

“天神”的模样当真是搜索枯肠,耗尽笔墨也难以形容!

“他”在一团如太阳般的阳光里幻化成几万种模样,似乎世间植物,动物,山峰,红海都容纳其中,似乎是一个缩小了的地球,这些生灵们五彩缤纷,喧闹奔腾,连高耸入云的楼房,碧浪滔滔的稻田也呈现出来了!

却终于浮出一个“人”形!非男非女,非欧洲人非东方人,人间最俊美的模样都在“他——她 ”身上长全了!“他——她”的声音也是天籁,两手持一枝桃花,两足踩着五个骷髅,眉眼儿流光溢彩,每个字都清清楚楚回荡在中会寺周围的山脉里。

“列祖列宗,欲魅附体是你们胡乱赐给孩儿的罪名!真实情况是:满福大神已附体于孩儿!现在,孩儿便是与满福大神合体!”

“小子!胡乱修了几招幻术,倒是会三十六变了!——陈俊朗,还不速念大明咒,放贝叶经,你身上尚有照圆师傅的一朵红莲花护体,我们助你把了缘这孽障赶走!”

十八位“祖宗”齐声吆喝,我却用双手扳着贝叶经的边缘,苦着脸大叫:“把贝叶经放出去,我。。。岂不。。。摔死啦?”

静尘师太的幻影笑道:“红莲花乃是西方莲池圣物,已在你­肉­身生根佑护了!”

我低头一看,确实有一朵巨大的红莲花绽开八层莲瓣,我正端坐在莲花中央!忙背诵几十遍大明咒!大明咒每个字均被“祖宗”加持,齐齐轰响飘在山峦间的英伟男人——释了缘!

大如万丈方圆的贝叶经化成万万株巨树,每棵树上都有亿万片叶子,这些树叶如同墨绿­色­的海浪, 都向高十丈,阔两丈的幻形“天神”了缘扑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发现回到人间了。于大魁,高氏浑身是血,躺在一个冰冷刺骨的石洞里喘息。

我则端坐在一块石头上,四周漆黑,偶尔听见一两声猫头鹰叫声。

“于。。。大魁。。。,这。。。这是哪里?!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回酋长,这是距中会寺两公里半的风朝观冷洞。”灵丹“祖师助你把了缘那恶魔打跑了,见我和女儿伤势太重,把我们送到冷洞休息。酋长定下心来,灵丹祖师自有道理。”

我定睛四处查看,只见这个大洞仅有三米高,四米宽,深不见底,洞口有半块残碑,借月光依稀看见几个隶属:“白云山崖宿全住洞。”洞内湿冷异常,­阴­风冷冷,寒气入骨。

似乎有股海水气息隐隐飘来。风声涛声和洞中几只大蝙蝠的扑翅声,只觉­阴­森恐怖,我激灵灵打了几个寒战。

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见洞口上方一团拳头大光影,那光影中间是白­色­,周围呈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象一盏激光灯闪烁明灭,渐渐下降到我额头上方,光芒照­射­出瞬时温暖异常,于大魁,高氏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口中叫道:“先祖在上,不孝孩儿磕拜先祖!求先祖救孩儿逃离险境!”

“灵丹”发出若有若无的音阶,象溪水从洞顶滴落,又像树叶掉在松软的泥土上。一股清雅的气息渐渐笼罩在洞里。我忽然明白,为什么“于三娇”,“于二美”现形时,都有柳林桃花溪水的清幽芳香!却原来,“灵”与­肉­的区别是洁净与恶浊!

“孩儿请起!从今时起,吾与陈俊朗合为一体。你们只需听他号令便是了。——俊朗,你从今时起,法号‘天虚’,是我巫桃族第八万九千一百二十三代酋长!你需修炼九转灵丹###,苦修动功九层,静功九层,方能有‘炼神还虚’‘火里生莲’神形合一之妙。”

“祖师爷爷­奶­­奶­们,我连什么是功夫,什么是静功,动功都一本糊涂账,哪里修炼成九层啊??!”

“我巫桃族‘九转灵丹’###是佛,道合一无上妙法。在道家,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到还虚之境,灵丹自成。在佛家,分动静两种修法。动功九层需要为师引导,择子时而修。

初层:练站桩,舞剑,飞轮武功,强壮体魄;

二层:练呼吸,升降开合,练筋骨皮­肉­,内脏气脉;

三层:武功,练气,修脉三合一。以武功引导­肉­身,真气运行,可以体会‘外八触’之证验。酸,麻,胀,痛,寒,热均体会确切。配合自修‘观想法’,心肝脾肺肾五脏脉通;

四层:观想‘内八幻’,达到分经炼脉火候;

五层:加练‘缩骨伸筋’法,通过气脉升降观身体缩放自如;

六层:观内景到此境界,可有内视脏腑功夫,可以分光治病;

七层:观全身通明,‘忘身化光’,达到‘光即是你,你即是光,光你合一’阶段;

八层:不但能化光,而且能破光,无动而动,四面八方灵明护佑,防止邪魔待机入侵,此时需正心宁神,祥和无我!

九层:动静无碍,有无无碍,欲动则动,预止则止,日行万里,神灵自行邀游天宇,‘炼神还虚’之灵丹已成。“

我只听完“动功”的九个层次,已是头大如鼓,木掉半边身子,难!难于上青天!连胡乱练个跆拳道都被翟树钢强拉着只挨几下就趴倒在地了,岂能修炼出这“九转灵丹”###?!

却听于大魁,高氏磕头如捣蒜,口中不住三呼“祖师的大恩大德,孩儿们今世便是肝脑涂地也要报答!俺们愿随酋长习修九转灵丹!”

“灵丹”的光芒更加炙亮,若有若无却字字清晰的语音仍旧不紧不慢在洞里回旋:

“静功亦为九个层次。

初层,周天搬运。调息,神与气和,神与脉合,舍气从脉,当丹田起火发热后,热气团沿任督二脉全身搬运;

二层,“五气归原”阶段。五脏真气返回下丹田,“归元”于黄庭,入灵空一窍;

三层,五气朝元阶段。坐忘­肉­身,灵苗渐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