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时节,河水也是温热的,再加上厉族的崽子们身体都是很健康很强壮的,天之厉倒也不担心孩子们在水中受冻得病。
弟弟妹妹们很快玩的很开心,天之厉却很愁。他得洗衣服啊。元种八厉,说明他要洗八件衣服七件小的,一件大的。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他终于在生活的摧残下向着奶爸的道路越奔越远了么?
一边洗衣服,天之厉的感到心中格外的凄凉。
洗完衣服,晾起来,然后下水,任凭温暖的河水洗净身上的污浊——唔,洗澡什么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自己也看不见自己水下的身体。恩,他什么也看不见。
典型的鸵鸟心理,把头埋在沙子里就算是不知道了,但是事实上天之厉啊,那是你的身体啊,就算是你拒绝得了一时,难道还能一辈子不碰么?要知道,人可是有那么三急啊,其中内急为甚!(啊喂!)
泡在水里,天之厉仿佛才感觉到夏天的酷热——没办法,异诞之脉那种地方很阴冷,夏天也感觉不到酷热,一路上他光顾着哄孩子了,也没有太大感觉,现在入了水,才感受到夏天的风都是热的这种感觉。
但是,这水真心是相当的暖和,恩恩,很舒服。
把头洗掉(这个很重要,咎殃扒着他的头,然后就尿了),天之厉湿着一头黑发(这个时候还没有白),靠在岸边幸福的眯起了眼睛。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露天祼浴了,真的是很享受啊。
舒服着舒服着,天之厉搭在岸边就睡着了。
他做了个梦,似乎梦到了家里温暖的被窝,又似乎梦到了很多幼年家中还算和睦时候的事情,但是梦醒来他却并不记得了,只是感觉很悲伤,很惆怅,又隐隐有一些眷恋。
忙碌的时候没能想起,闲暇的时候在心头荡漾。这个感觉,名为思乡。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只不过是愁苦者的自我安慰。
梦里花落知多少,数不得,捉不到。
泪水流下,擦干之后他就不是苏斯道,还是那个奶爸天之厉。虽然苦了些,但是至少他的身边还有七个弟弟妹妹,就算为了他们他也要振作。
厉族的孩子们一向很有活力,即使是天之厉已经睡过去好一阵子了,孩子们依旧玩的开心,尤其是是咎殃,在水里如鱼得水就连劫尘也不得不让上半分。现在劫尘和咎殃正在用对方的胳膊磨牙。
恩,很和谐很有爱的画面,除了天之厉奶爸的满头黑线——这些娃的精神比他还好,心情更好,完全看不出刚刚的七重唱是他们发出来的。
诶诶,他什么也没有看见。他没看见贪秽皱着一张小脸被咎殃踩在脚下就要哭出来了,没看见劫尘和咎殃互相磨牙,没看见,他什么也没看见。恩,他要收衣服,然后去打猎,然后去卖。
至于怎么卖,他不通这里的语言,他得想想恩想想。
处于自我催眠状态的天之厉转身,闭眼起身,争取不让自己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然后睁眼,然后就看到了身着白衣,满头白发的,大概是修佛之人,关键是,那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