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西里将我翻过来,压在我身上,望着我说:“你到底在笑什么?”
“我……我只是在笑你那个时候出的声音。”我笑着说。
听我这么说,瓦西里放松下来,也笑了。他说:“是像这样吗?喔,喔,喔,快,快,喔……”
再次听到这个声音,我越笑得收不住了,“o,mygod!你可真会满嘴跑火车啊!哈哈哈……”
瓦西里看着我笑得快岔气的德行,用手指轻轻划过我祼露在外面的肌肤,说:“那时候我的确是情难自禁啊,宝贝儿,看着你骑在我身上,挥舞着马鞭的样子,我……简直……那真的好刺激……不过,不管我出什么声音,你应该知道,那都是对你的赞美吧。”
我看着他的眼睛,伸出手揉拨了一下他柔软的金,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瓦西里凑上来吻了我,然后躺倒在我身边,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我看他似乎准备入睡了,便掀开被子,坐起来,开始穿衣服。
“你要去哪儿?”瓦西里睁开眼睛,看着我问道。
“我刚刚想到一个绝妙的类比方法,可以用在我的论文上……”我一边手脚麻利地穿衣服,一边说:“我得赶紧去把它写下来。”
我“嘣”的一声蹦下床,拾起地上的裙子往身上穿。
瓦西里欠起身,说:“拜托,晴,我们刚滚了床单,你就要离开么,这,这让我觉得……自己很贱。”
我停下穿裙子的动作,回过头看着他,瓦西里的脸上此时正挂着孩子气的委屈表情。
我欠身坐回到床上,摸摸他的脸说:“我们不是说好的么,我只是过来滚个床单,不留下过夜的。”
瓦西里的神色有些沮丧地说:“你是不是……对我的表现不满意?”
“不,你的表现很好,真的,如果我有钱,我会愿意花大把大把的钞票,只为跟你*一度。”我抚摸着他的金实话实说道。
听到我这么说,瓦西里的脸色稍稍放心了些。我继续趁热打铁地说:“不仅如此,瓦夏,自从经常跟你滚床单以后,我常常会有一些灵感闪现……这对我的论文很有帮助,这可都是你的功劳,你真的很激励我。”
“真的?”
“真的!”
“那你还在等什么,快去把我带给你的灵感纪录下来啊。”瓦西里催促着我说。
我憋住想笑的冲动,朝他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起身就要走。
“等等,晴,”瓦西里抓住我的手,“抱抱再走。”
我无奈地叹口气,回过身对他张开双臂,同时说道:“滚完床单还要抱抱,你们俄罗斯男人的要求可真多啊!”
瓦西里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挪到床边,搂住我的腰,并把脸埋在了我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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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论文写到凌晨一点,我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
我穿好衣服,洗漱完毕下楼,在书房找到了瓦西里。但让我意外的是,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玩儿电脑游戏,而是安安静静、一脸严肃地坐在电脑前。
我走过去,用手在他眼前晃晃,问道:“喂,在干嘛。”
“在等着开董事会。”瓦西里朝我挤挤眼睛,笑了一下,随即他又把目光投回到显示器上,表情也恢复了严肃。
我绕到他身边,看着电脑上打开着一个视频会议软件,状态是“等待开始”。
“董事会?你还需要参加这个?”我疑惑地问。
瓦西里点点头,说:“是的,从我满二十一岁开始,就自动继承了两家公司的股份。”
我吃惊地转头盯着他的脸,说:“这么说,你现在才二十二岁就已经是两家公司的董事了?”
“是呀,怎么了?”瓦西里也看着我,说道。
我收敛了一下自己少见多怪的嘴脸,若无其事地说:“哦,没什么,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会议什么时候开始?”
“再过十分钟。”
我欠起ρi股一扭身坐在他的大腿上,搂住他的脖子。瓦西里就势环住我,但他有些不解地看着我问:“怎么突然这样?”
我笑笑,说:“我刚知道你居然是两家公司的董事,所以就迫不及待想要体会一下坐商界精英的大腿是什么感觉!”
瓦西里笑着扳着我的头,温柔地吻了我一下,“感觉怎么样?”他问我。
“嗯……如果你是我的老板,我想我绝对会为了升职而让你潜规则了我,这就是我的感觉!”说完,我捧着他英俊的脸庞,送上一个深情的热吻。
瓦西里热烈地回吻着我,同时,他的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我听到电脑出“会议即将开始”的提示音,赶紧挣脱开他的怀抱,从他身上跳下来。
“要开始了吧!”我站在一边,探头看着电脑显示器,同时慢慢后退,确痹己不会被摄像头扑捉到。
瓦西里调整了一下坐姿和身上的衣服,“还有一会儿……”他说,说完他扭头看着我说:“别担心,宝贝儿,我只需要在会议开始的时候露一下面就行了,没人会在意我是不是还坐在这里,也没人会问我的意见。等他们开始无聊冗长的分析报告,我就离开这儿带你去河边钓鱼,并且在那里野餐好不好?”
我笑笑说:“你的想法真是不错,可是,我其实更好奇的是一个公司的董事会到底都在讨论些什么?不如,我们就留在这儿,让我听听你们的会议内容好不好?”
“额,你真的有兴趣?”瓦西里问。
我点点头。
“那好吧,别说我没提醒你,这世界上再没有比参加这个会议更无聊的事了!”
跟瓦西里的感觉完全不同,我丝毫不觉得这是一个枯燥无聊的会议。躲在显示器背后的我,通过电脑音箱里传出来的夹杂着各种口音的英语,大致 ...
(搞清楚了这家公司的情况和这次会议的主要议题。
这是一家设立在瑞士的,生产高端清洗机的企业。在过去的一个财年中,他们的一项重要战略就是推广自己的产品进入东欧市场。原本一切都如想象一般美好,直到他们在进入乌克兰市场时遇到了一枚可恶的绊脚石。
这块绊脚石是一家名为iper的乌克兰本土企业。同样生产清洁机的iper,将产品定位在中端市场,并保持着极高的市场占有率。
瓦西里他们的公司进军乌克兰以后,高端市场迟迟建立不起来。忍痛降低价格决心跟iper争夺中端市场后,竟然还是一路惨败。乌克兰分公司已经吃掉了数亿欧元的投入,但产出的竟然是只有4.5%的市场占有率。
接下来该怎么办?就是这次会议要讨论的一个问题。
董事会上出现了两种声音,一种声音主张认赔离场,就此放弃乌克兰市场;还有一种声音自然便主张坚守下去,毕竟前期已经投入了那么多,营销已经到位,渠道也铺开了,也许,市场的反映有些滞后,只需要再坚持一段时间。
两种声音在这个争分夺秒的会议上谁也没能压倒谁,只好暂且不做结论,各种数据资料给全体大股东参详,最后的决策留到后天再议。
挂断了视频,我一脸兴奋,摩拳擦掌地对正在抽烟提神的瓦西里说:“瓦夏,我们来解决这个问题吧。”
“什么问题?”
“刚才会议上说的,乌克兰市场的困局。”
瓦西里眉头一皱,说:“这关我们什么事?”
我绕过桌子来到瓦西里身边,再次欠起ρi股坐在他的大腿上,说:“我觉得很有意思哎,你看啊,我是学管理的,又在咨询公司做过,什么流程图啊、矩阵图啊、甘特图啊、大饼柱子折线图啊,我扑腾过不少。不论是忽悠个建议书,挣扎个中期报告,还是做个调研分析,或是搞个流程优化我都得心应手……”
瓦西里充满钦佩地看着我说:“瞧瞧你,咨询业的行话说得多溜啊!”
我妩媚地一笑,说:“这是不是让我有种别样的性感啊!”
“一点没错!”瓦西里说着要吻我,我撑住胳膊阻止他,说道:“瓦夏,现在一个难得的活生生的管理学案例摆在我面前,我真的好想学以致用,理论联系实际一下,亲自分析看看到底是哪个方案更好!”
“你真的要做这件事?”
“不不不,我一个人可做不成,得我们一起来做。”我搂着他的脖子说,“我需要你,瓦夏,祭出你的权限狗,把所有的内部数据资料当下来,午饭过后,我们就关在这个房间里,一起搞点东西出来,如果有必要的话,可能还要在这里过夜……”
说完,我抚摸着他的脸,娇滴滴地说:“人家真的好想要试试看啊,一想到要跟你共同完成一件事,人家的心就跳得好快呢……”说着,我拉着他的手放在我的胸脯上,说:“不信,你摸摸……”
瓦西里摸着我的胸,眼神直直地说:“好……你想怎样都好……”
闻言,我兴奋地搂着他的脖子,对着他的脸蛋,“吧嗒”亲了一口,“谢谢你,亲爱的,我欠你一次啪啪啪。”
吃过午饭,我们就开始着手折腾这个被我命名为“iperki11er”的项目。
我给瓦西里安排的任务是数据整理,我自己则负责建立一个模拟的市场环境。
………
“晴,让我们休息一下吧,我叫维克多去给我们拿点啤酒来。”瓦西里朝我挤挤眼睛。
“好主意,让我看看……”我微笑着抬起手表看看,说:“哦,都忙活了四分钟了!”说完,我抬起眼皮望着自知理亏的瓦西里,表情一变,朝他吼道:“休息个屁啦,赶紧给我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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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自己和瓦西里关在书房里,专心攻克我们的“iperki11er”项目。
瓦西里从公司董秘提供的内部资料里整理出我需要的部分,我又教他如何对数据进行过滤分析,然后让他跟我一起,将数据导入营销模拟软件和企业竞争模拟软件,建立一个最接近乌克兰清洗机市场状态的模拟环境。
最开始的时候,瓦西里对做这些事兴致缺缺,但我不断跟他解释其实这玩意儿就跟电脑游戏差不多,本质上就是打怪升级,打怪升级,只是操作起来抽象了一些而已。在我不断地鼓励和教育下,瓦西里终于渐渐认真地进入到工作状态,连晚饭他也叫人送到书房里,陪着我一起吃。
我们一直工作到很晚,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我颓丧地靠在椅子上,失望地说:“瓦夏,根据我们的论证结果,你们是没有办法战胜iper的,这不是时间的问题,而是乌克兰清洗机市场的特征决定的。以乌克兰目前的市场状况,很难接纳你们的产品,如果继续投资在这个市场上,那么在可预见的未来,投资回报率会低得好跟你们国家的人口增长率有一拼!”
瓦西里也有些失望:“看来,我们忙活了大半天,只是证明了撤资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我拨弄着头说:“可是我真不希望这样,撤资意味着你们前期的投资全部打了水漂,虽然,能够及时止损也是好事情,但是……”我反复查看着模拟软件中的数据,希望能找到一个方法,扭转局面,让他们公司在乌克兰市场上生存下去。
但是没有用,不管是减低价格,调整定位,还是在当地设厂,本土化经营,从模拟的结果来看,在市场环境种种制约因素的牵制下,他们都无法竞争得过iper这家已经占尽了先机的本土企业。
瓦西里看着我烦躁的样子,安慰我说:“晴,如果你的心情不好的话,我现在带你去逛街买东西怎么样?”
“好主意!”我看看手表,现在已经是午夜12点,“我可以去买个正常的男朋友回来。”我说。
等一下,买?!
我的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
我拉过凳子靠近书桌,重新打开营销模拟软件和竞争模拟软件,将所有的数据,按照自己的新想法又重新输入……
“瓦夏,你真是个天才!”我看着模拟出来的结果,激动地站起身拥抱住他。
“怎么啦?”瓦西里一头的云里雾里。
我高兴地搂着他的脖子,眉开眼笑地说:“你们不需要撤资,也不用跟iper竞争,你们可以直接收购它。”
“你是说,买下iper?”
“是的瓦夏,按照我的设想,买下iper以后,你们可以再创立一个面向低端市场的品牌,那么,如果采用了这种策略,模拟结果显示,你们可以在5到7年的时间里收回投资。虽然,模拟的结果可能并不准确,但至少,这是一个可行性的方案,我们可以将它作为一个提案上交董事会讨论。”
瓦西里看着我激动的脸,高兴地说:“那么,你现在的心情好起来了吗?”
“是的,瓦夏,我觉得自己现在浑身充满了力量!”我说。
瓦西里笑了,“既然如此,那你是不是该把欠我的东西还给我了?”他用手指划过我的脖颈,一脸□□地说:“你说我们是上楼去做,还是就在这里做?”
我抿嘴笑笑,说:“不,瓦夏,我今晚必须把提案做出来,明天你就将它给董秘,让他在后天的董事会上将其做为新的方案提交讨论。”
几天后的晚饭桌上,我、瓦西里、浩洋和克瑞斯正在气氛融洽地进餐。管家维克多突然神色紧张地来到餐厅。他走到瓦西里身边,用俄语跟瓦西里说了一句什么……我明显地看到瓦西里的神色突然紧张起来,他几乎有点慌张地起身,撞得身后的椅子“卡啦”一声响。
“我去接个电话!”他对我说,然后就微皱着眉头跟着维克多离开了。
我疑惑地看着瓦西里的背影,意识到这个电话一定是一位非常重要的人打来的,因为维克多从来不会因为有人来电而打扰瓦西里用餐。
“电话是父亲打来的。”克瑞斯像是看穿了我的疑惑一般,主动告诉了我。
我对着她笑笑表示感谢,然后假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低下头继续吃饭。
“这有点儿不太寻常……”克瑞斯继续说着:“要知道,父亲几乎从不跟我们直接联系,他有什么事情,都是通过尼古拉斯告诉我们。”
“尼古拉斯?”我低着头,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是的,他是父亲的代言人。”克瑞斯慢条斯理地说:“也是我和瓦夏的哥哥。”
过了一会儿,餐厅门口再次传来脚步声,我赶忙扭头循声望去,是瓦西里回来了。他真是一个藏不住喜怒的人,我想餐厅里的每个人大概都现他接了那个电话以后心情变得十分快乐,因为只要留意他那轻快的步子和亮闪闪的眼睛就能轻易明白这一
瓦西里一坐下,克瑞斯就迫不及待地问:“父亲找你有什么事?”
“没什么,他只是打来电话随便聊聊。”
“随便聊聊?什么时候你变成了能跟父亲‘随便聊聊’的人了?这一点连我都做不到!”
瓦西里笑笑说:“大概……就从今天开始的吧。”
克瑞斯不服气地撇撇嘴。
看到瓦西里因为接到父亲的电话而变得神采奕奕,我心里替他高兴。所以,在感觉到他将手伸过来握住了我放在桌子上的手,我扭过头,朝他温柔地一笑。
“我吃饱了,你呢?”瓦西里问我。
我看着盘子里的甜点说:“我还有块蛋糕没吃完。”说着,我用小勺挖了一小块蛋糕放在嘴里。
瓦西里倾身朝我靠近,在我耳边低语道:“你欠我的东西,是不是该偿还了?”
我含笑看着他那张比蛋糕更可口的俊脸,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好吧。”
瓦西里牵起我的手,我们一前一后双双离席。就在我们走出餐厅的时候,我听见身后传来克瑞斯的声音:“真不明白‘啪啪啪’有什么好玩的!”
接下来是浩洋的声音:“就是!他们怎么老玩儿不腻哦!”
“哈哈哈……”听见他们的对话,瓦西里爽朗地大笑起来,并且一边笑一边公主抱起满脸通红的我,大步流星地朝二楼他的房间狂奔而去。
回到他的房间,瓦西里直接将我丢在床上。他扑在我身上,吻着我说:“晴……事先声明,我今晚要采用的姿势,纯粹是为了增加情趣,绝对不是种族歧视啊!”
我闭上眼睛享受着他的吻,说:“好……但你得悠着点儿,别把我老腰闪了!”
……
我枕着瓦西里的臂弯,一只手放在他的心口,感觉着他的心跳渐渐恢复平静。
“你父亲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我问他。
...
瓦西里用手指挑着我的头,说:“父亲听说了那件事——关于我提出的收购iper的方案,他说我做得不错。”
“这真是太好了,瓦夏!”我仰头看着他的脸,替他高兴。
“这是他第二次夸奖我。第一次还是在我十一岁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打猎,那一次,我们猎到了一只熊!”
我想起了在瓦西里莫斯科的公寓里看到过的那张装裱在镀金相框里的照片。
“这都要谢谢你,晴……”瓦西里揽过我,亲吻了我的额头。然后他欠了欠身,伸出长长的手臂,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饰盒,打开来递给我说:“送给你。”
我接过来定睛一看,是一条漂亮的钻石手链。
“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要送我礼物?”我问他。
“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我就是想送你!”他说。
“你好任性啊!”看着手链说。
瓦西里把手链从盒子里拿出来戴在我的左手腕上。我将戴着卡地亚钻表的右手腕伸过来,将两只手臂放在一起。
在房间柔和的灯光照射下,这两件璀璨的奢侈品闪着让人迷失的光芒。
我轻轻晃动着手腕,欣赏着钻石切面折射出的闪光,笑着说:“瓦夏,你要是再这么送下去,我就算变成章鱼也带不过来了。”
瓦西里也笑着说:“你就算变成章鱼,也是最迷人的。”
我扭头看着他的脸,说:“可是我不想要你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瓦夏。”
“别傻了,你是我的女人,我当然要送你贵重的礼物,并且你还必须收下它们。难道你不喜欢吗?”
我低下头继续欣赏着手链,诚实地说道:“我很喜欢,非常喜欢。但是,我讨厌这种感觉,每次你送我这样贵重的东西,我都觉得这就好像是,我在用滚床单来交换物质。”
“哈哈哈……”瓦西里仰着头大笑起来,那样子似乎他刚刚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以致于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收住笑容。
“不瞒你说,晴,你的床技真的是烂透了,相信我,靠滚床单你是交换不来任何物质的。”他说。
我猜我的脸色一定变得非常难看,因为当瓦西里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脸上的时候,他迅地收敛起了嘲弄的笑意,转而换上一副诚恳的面容。
他揽过我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晴,请你相信我,我这样做完全是出自于对你的爱。而且……这也是一种……一种相互扶持。就像你说的,我们俄罗斯男人寿命短,如果有一天我比你先病倒了,你就得照顾我了。到了那个时候,你得扶我坐轮椅,推我去晒太阳,给我喂饭,陪我说话,然后,还要帮我拍痰。”
听他说到“拍痰”,我皱起眉头说:“哦,我可不喜欢那样。”
“对不起,你不喜欢也没办法,这就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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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夏屋的日子过得平静而又闲适,我跟瓦西里的感情也越来越像蜜里调油一般,浓得化不开。
来到圣彼得堡两周后的这一天,同样在晚饭桌上,瓦西里再次被维克多打断了进餐,原因同样是需要他去接一个电话,但这次的电话却不是他父亲打来的,而是他的哥哥尼古拉斯。
听到是哥哥打来的电话,瓦西里没有像上次一样紧张,但还是第一时间离开餐桌去接电话,等他回来的时候,脸色也没什么太大变化。
“有什么事吗?”我问他。
“没什么,只是明天我得去城里一趟,克瑞斯,你也得跟我一起去。”瓦西里看着他的妹妹说。
“去干嘛?”克瑞思问。
“尼克回到圣彼得堡了,他让我们明天上午去见他。”
“又来了……”克瑞斯抱怨道:“那个沉迷于权力无法自拔的家伙。真希望我明天就长到三十岁,那样就可以不用再看他的脸色来决定我该花多少钱了。”
“什么意思?”我看着克瑞斯问。
“瓦夏大概没告诉过你吧,这是我们家族的奇葩规定。”克瑞斯说:“我们的父亲虽然给他的每个孩子都设立了共同基金,但是基金的收益我和瓦夏在三十岁之前都不能自由支取,同样不能自由支取的还有瓦夏成人后继承的那两家公司的股份分红。”
“是这样么?”我看着瓦西里问道。他无所谓地耸耸肩,说:“是的,我拿不到钱,钱由尼克统一管理!”
“那他怎么管理?”
“他根据我们的具体情况,来决定每年给我们多少钱花销……依我的看法,他简直就是个吝啬鬼!”克瑞斯说。
“小k,你不能这么说,他不是吝啬,只是节约!”瓦西里纠正道。
“好吧,那他就是一个节约鬼!”克瑞斯点着头,语气坚定地说。
我被克瑞斯的话逗得一笑,同时觉得他们那具有犹太血统的父亲做这样的安排其实也很容易理解。而对于克瑞斯认为他们的哥哥是个吝啬鬼这一点,我个人的看法是:从瓦西里平时的行为做派上来看,他的那位哥哥或许没有将他所有该得的钱都给他,但绝对谈不上吝啬。
“听上去,他就像你们两个的金主一样啊!”我开玩笑说:“你们明天可得表现得乖一点,好好讨好他了。”
克瑞斯翻翻眼睛,说:“这种在他面前摇尾乞怜的日子要过到我们三十岁才能算完,真叫人受不了!”
瓦西里笑笑说:“我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啊!”
“当然了……”克瑞斯不屑地说:“所有不需要费脑子的事你都觉得好。”
“嘿,小姑娘!”我皱起眉头看着克瑞斯说:“你如果再对我的男人冷嘲热讽,可就别想再吃我做的中国菜了!”
克瑞斯听了我这话,撇撇嘴,不吭声了。
“啧,啧,啧,阿姐,你们两个怎么那么恩爱呀!”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浩洋,这时开口刷起了存在感:“恩爱得……简直让人看了生厌!”
克瑞斯抬起头,用一副“不能更同意!”的表情看着浩洋,同时朝他举起手掌。浩洋会意,两人隔着餐桌“啪”地一声击了个掌。
而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看向瓦西里,朝他那双充满爱意的大眼睛甜蜜而温柔地一笑。
第二天,吃过早饭,瓦西里就载着克瑞思离开了夏屋进城去见他们的哥哥。我则像往常一样,坐在书桌边,打开笔记本,继续挣扎我的论文。
窗外的车道上有汽车驶入的声音,我以为是瓦西里他们忘记了什么东西回来取,便头也没抬地继续埋在我的论文里。
过了一会儿,走廊里传来皮鞋踩踏在地毯上的那种独特而沉闷的“咚咚”声,并且听上去不像是一个人,紧接着,我的房门被敲响了。
我凭着感觉认为应该是维克多和瓦西里,便喊了一句:“请进。”同时手指继续上下翻飞地着打字。
房间的门被打开了,但来人却没有说话。
我隐隐觉得有点儿不对,便停下了打字的手,然后足下一点,整个人随着转椅旋转了18o度,跟门口的来人打了个照面。
敞开的房门口立着一位高大挺拔的男人,他既不是维克多也不是瓦西里,并且我还一眼看出他也不是这个乡下地方的人,他的一切都与夏屋的气场格格不入。
这位看上去年近三十的男人,穿着一身明显是经过量身剪裁的黑色西装,搭配了一条格调阴沉的纯色领带。他的身材高大而匀称,一张紧紧崩着的冷峻理智的脸上,焕着那种事业有成而又备受尊重的人所常有的镇定自若的容光。一头浓密的深棕色短和十分开阔的前额搭配上他其实相当英俊的五官,却不知为何会让人产生一种莫名的敬畏感。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同他一样不苟言笑但身材格外壮硕的年轻人,像是他的随从,或者保镖,或者随从兼保镖。
我颇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两位陌生人,同时缓缓站起身,用英语问道:“请问,你们是谁?”
西装男人看到这间房里的人竟然是我,似乎也很意外。他迅地从上到下打量了我一番后,脸上的神色慢慢放松下来了。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准备参加智力竞赛的成年人突然现自己的对手竟然是个孩子一样。
他的脸上微微地一笑,那笑是如此轻微,几乎看不出来。并且尽管在微笑,那冷峻的眼神却并未改变。
“你就是跟瓦夏同居的女人?”他问话的语气就好像……在同一个不值得他放在眼里的孩子讲话一样随便。
“如果你指的是女朋友的话,是的,先生,我就是瓦夏的女朋友。”我回答道。
“女朋友?”他笑得稍开了些,露出整整齐齐的牙齿。“好吧,女朋友小姐。”他很随意地走到长沙边,自顾自地坐下,跟着他的年轻人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只雪茄递给他,并弓着身体帮他点燃。
我看着他吸了一口雪茄,然后翘起一只腿叠在另一只腿上。这是一个颇值得玩味的动作,我从他做这个动作时的那种气质和风度上判断,觉得他应该是一个充满企图心并且很有行动力的人。
“我是瓦夏的哥哥尼古拉斯,你可以叫我阿布拉莫维奇先生。”他说。
瓦夏的哥哥,他怎么会在这儿?
“你好,阿布拉莫维奇先生,我的名字是……”
“不,不,不,我没兴趣知道你的名字。”他摇晃了一下夹着雪茄的手指,眯着眼睛说:“我今天来只是想看看,瓦夏的新战利品……”尼古拉斯叼着雪茄,上下打量着我说:“看来,他现在喜欢独特的东方口味。”
我非常不喜欢他用“战利品”这个词来指代我,于是反驳道:“阿布拉莫维奇先生,您错了,应该说,瓦夏是我的战利品才对。”
“哦?”尼古拉斯挑了挑眉,说道:“我猜,瓦夏一定是你钓到的一条大鱼吧?你倒是第一个敢在我面前承认这一点的女人。”
...
( “您并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很幸运能够拥有瓦夏……”
尼古拉斯吐出一口雪茄烟雾,打断我说:“我理解你的意思,女朋友小姐,你或许比其他女人坦率些,但你们骨子里也没有什么不同。”
“阿布拉莫维奇先生,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希望您不要太肯定自己对我的看法,这样会比较少后悔。”
“后悔?”尼古拉斯从鼻子里喷出一声笑:“我从不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
“好吧,阿布拉莫维奇先生,既然您对我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看法,我们也没有什么必要再聊下去了。那么现在,我可以坐下来继续忙我自己的事情了么?”
尼古拉斯站起身,似乎也准备离开了。他整整衣服,深沉地望了我一眼,从嘴巴里挤出两个字:“请便。”
我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坐回到椅子上,将我的电脑摆摆正,继续“噼里啪啦”地打起字来。
我卦装忙装了好一会儿,故意把打字的声音弄得很响,以致于没听到什么脚步声,判断不出尼古拉斯是否已经离开。
我停下打字的双手,想回头确认一下他是不是已经走了。
谁知我刚微侧过头,身后就响起一个阴恻恻的声音,“我还在这儿。”
“天哪!”我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说了一句中文。然后,我捂着心口,回过头,对着站在我身后的尼古拉斯怒目而视。
尼古拉斯却并没有看我,而是认真地盯着我的电脑屏幕。也就在这时,我看清了他的一双眼睛,是绿色的。
“你在写什么?”他问。
我抬起手“啪”地一下合上我的笔记本电脑,不悦地说:“我在写我的硕士学位论文。”
“硕士学位论文?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管理学。”
这回,他终于把眼睛落在了我的脸上,慢慢皱起眉头说:“这么说,前几天瓦夏提出的那个收购iper的方案,有你帮忙的成分?”
“不是有我帮忙的成分,而是,那方案从头到尾都是我做的,只是给瓦夏拿去用罢了。”
尼古拉斯脸上那原本对我满不在乎的轻松神情彻底消失不见了,他朝我走近,低头看着坐在转椅上的我,眼神变得格外凌厉起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逼视着我问道,同时,一股淡淡的西洋杉混杂薄荷的香气飘进我的鼻孔。
“什么?”我仰头看着他,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你为什么要帮瓦夏Сhā手生意上的事?”他把问题明确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
我“嚯”地站起来!我突然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来这里,为什么会站在我的面前,原来这才是他想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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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什么要帮瓦夏Сhā手生意上的事?”瓦西里的哥哥尼古拉斯神情严厉地逼问我。
我“嚯”地站起身来,对上他那双绿眼睛,并且为了不输气势,我也几乎不察地微微一笑。“这就是你今天支开瓦夏和小k,单独来这里的目的,是么,阿布拉莫维奇先生?”我盯着他说:“因为过去那个一直躺在你们父亲的财富上屁事儿不干的瓦夏,现在突然变了?你想看看是什么人改变了他?”
“没错!”尼古拉斯大方地承认,并且说道:“做一个整天屁事儿不干的阔少不好吗?我了解瓦夏,他适合这样的生活……”
“不,你不了解瓦夏,你也没试着了解过他。你和你的家人把他一个人留在俄罗斯,让他小小年纪就独自生活。这些年来,他身染恶习,抽烟、酗酒,随身带着枪,习惯用暴力来解决问题,他离吸毒和犯罪只有一步之遥,而你这个做哥哥的全都不当一回事儿,除了给他塞钱以外,你甚至都没有关心过他。现在,他刚刚表现得稍微优质一些,你就紧张了,紧张到需要亲自跑来查看情况……你感觉到威胁了是么?”
我这连珠炮式的质问让尼古拉斯愣住了,他有些惊异地看着我,双眼的瞳孔收缩了好几下之后,才说道:“没错,我是不了解他,并且对这无所谓,我只要控制他。”尼古拉斯看着我说:“我只想让瓦夏生活在我能控制的范围内,让他做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依靠向我伸手要钱过日子!”
天!他,他竟然亲口承认了!这……这让我好震惊,震惊的同时,我感到原本想好的说辞这下派不上用场了,我难得地沉默了。
尼古拉斯举起手里的雪茄,吸了一口,眯起眼睛看着我,说道:“要是同一个愚蠢并且没有教养的人,我绝对不会这样说。但是你,我看得出来,你很聪明……”尼古拉斯瞄了一眼我放在书桌上的书,补充道:“也受过教育,我想这件事即使我不说,你也应该懂得的。”
“你觉得我应该懂得什么?”我问道。
“懂得我跟瓦夏之间的相处之道。恕我直言,你改变不了他,他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有时,他甚至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最好的生活方式就是像现在这样,做一个永远不用为金钱愁的寄生虫。”尼古拉斯说到这里低下头,继续说道:“我希望你不要妄图怂恿他去过问生意上的事,因为,那是我的地盘。而你……”他用一种男人看女人的眼光再次将我打量了一番,然后颇有深意地说:“你只要负责让薵就行了。”
我不屑地“呵”了一声,并且在“呵”完之后直抒胸臆道:“坦白说,我也很欣赏你的坦率,阿布拉莫维奇先生。但我所做的并不是意图让他染指你的地盘,我对你们的豪门恩怨没有兴趣,我只是单纯地希望我的瓦夏不要做一只养在鱼缸里的金鱼,我希望他能游向大海,品尝战胜风浪的快乐。”我目光坦然而坚定地看着他说:“我想让瓦夏体验那种快乐,因为那种快乐比我带给他礸还要爽上十倍!”
尼古拉斯的绿眼睛里闪过某种深不可测的东西,他皱起眉头用那双眼睛看着我,就像拥有读心术的人想要刺穿我的大脑,窥探我最真实的想法一般。“别把自己说得那么伟大!”他进一步逼近我,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额头。“我就明说吧,女朋友小姐,你可以尽情地跟瓦夏玩你们的恋爱游戏,而我,则会在他的经济上网开一面,让他有足够的金钱送你这些……”他瞄了一眼我手腕上的手链和钻表,“这些漂亮的礼物。”
我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大义凛然地说:“难道我跟瓦夏在一起是为了他的钱么,你当我是什么人啊?是为了追求奢华生活而出卖自己的人么?”
“难道你不是?”
“不,我不是,我是既向往奢华生活同时又不想出卖自己的人。”我说。
尼古拉斯爆出一声轻笑,但他随即收敛起面容,说:“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女朋友小姐,你跟瓦夏在一起,我不反对,但我必须再强调一遍,别妄图怂恿瓦夏去Сhā手生意或者是讨好父亲,如果你不照我说的去做,我就会大刀阔斧地削减瓦夏的经济来源,并且找个理由没收他的公寓和爱车……考虑到奖品只是你这位长着一张古怪小脸的东方女孩儿,他的损失似乎太大了一些,不知道到时候他对你的爱意会不会因此而有所折损呢?”
他的鼻息几乎已经喷到了我的睫毛上,我垂下眼帘,目光正落在他的喉结上。看着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我也条件反射般地咽咽口水。然后,我换上一副单纯无辜的表情,抬起头迎着他的脸说:“你别吓唬我,我还是个孩子!”
尼古拉斯低头看着我,他的双唇微启……似乎还有话说。
但恰在此时,从门外传来了轻快的脚步声。尼古拉斯听见这声音,谨慎地后退一步,与我拉开了距离。
我听见浩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姐,楼下团一辆……”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并且在看到了站在我面前的尼古拉斯和立在一边的保镖时,没了声音。
尼古拉斯没有再说什么,他收回与我对视的目光,扭身朝门口走去。
浩洋迎向他,一脸阳光地伸出手说:“你好,我叫孙浩洋,是她的表弟。”
尼古拉斯停下脚步,抬起头看看浩洋,又回过头看了看我。就在我以为他不会理睬浩洋的时候,他却出乎我意料地伸出了手,跟浩洋的手握在了一起,说道:“你好,我是尼古拉斯.阿布拉莫维奇,瓦夏的哥哥。”
说完,他侧身绕过挡在面前的浩洋,头也不回地带着他的保镖,走出了房间。
浩洋目送着尼古拉斯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转过头高兴地对我说:“真是个好人!”
对于这个评价,我双眼一翻,表示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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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晚饭,瓦西里兄妹终于回来了。
我在瓦西里的房间,背着手靠在墙上,看着他面色如常地换衣服。看起来,他们今天应该过得很愉快。
“瓦夏,你哥哥来过了。”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
“尼古拉斯?他来了这里?”瓦西里吃惊地回头看着我,看来他哥哥没有跟他提到这件事。他换好衣服,走到我面前,说道:“难怪我和克瑞斯在1apausa等到接近中午他才出现!他来这里干什么?”
“1apausa?”我问。
“哦,那是我哥哥所住的房子的名字。”瓦西里解释道。
我点点头,继续说道:“你哥哥说,他来看看你的新战利品……”
“新战利品?”瓦西里不解地转着眼珠想着,“我最近并没有打猎,没什么新的战利品……”
“他指的是我,瓦夏!”我提醒他。
瓦西里看着我,恍然大悟地说:“哦,他指的是你!呵呵,他总是这样,说话高深莫测的,这一点跟你们中国人很像!
我低下头,考虑着该不该把尼古拉斯说的其他话告诉瓦西里。
...
瓦西里以为我不高兴了,他掂起我的下巴说:“对不起,晴,我说你们中国人高深莫测,可绝对不带有种族歧视的意思啊。”看到我露出笑意,他又继续愉快地说:“知道么,晴,今年,尼古拉斯在经济上对我非常慷慨,未来的一年里可供我挥霍的金钱比原来多了3o%。考虑到他已经见过你了,我猜,他大概很喜欢你,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我看着瓦西里开心的笑容,在心里打消了将尼古拉斯的话告诉他的想法。是呀,何必呢,既然我的本意也不是想让瓦西里去跟他的哥哥争夺什么,那么无端给他增添烦恼或是挑拨他们兄弟间的关系就完全无必要。
“我们只是互相认识了一下,随便聊了两句。”我说。
瓦西里摸了摸我的脸蛋儿,说:“你们没有什么不愉快吧,要知道,有时我跟他聊天都会莫名地生起气来,他总是有点儿咄咄逼人。”
我摇摇头:“没有,我们没有什么不愉快,事实上,我们几乎没什么话题可聊。”我顺着他的话说。
瓦西里笑笑,总结说:“其实他人不坏。对了,晴,我今天在城里的时候,突然意识到我竟然还没有带你去参观过圣彼得堡,要知道那可是个非常漂亮的城市。明天,明天我就带你去城里逛逛好不好,把你弟弟和我妹妹丢在这里,就我们俩!”
我笑着说:“明天不行,瓦夏,如果要无所事事地过一整天,我必须把那天的任务提前完成才行……嗯……大后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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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西里说的没错,圣彼得堡的确是一座诗一般美丽的城市。与上海的摩登现代截然不同,在圣彼得堡,几乎看不到一座现代化的摩天大楼。但任谁也无法否认这座城市的时尚与优雅,这里的每一座建筑,都宛如经过时光雕琢的艺术精品。那些坚实的底座,优美的弧线,精美的浮雕以及林立其中的无数典雅的雕塑和铜像……它们虽不算高,但却气势雄伟、古色古香、如图似画,展示着俄罗斯民族那与生俱来的艺术天赋与鉴赏力。
就像所有的世界名城一样,圣彼得堡也与水同生并因水而灵秀。瓦西里告诉我,这座城市的河流、岛屿与桥梁的数量,都是全俄罗斯最多的,并且由于河流纵横,风光秀丽,它还有“北方威尼斯”的美称,这是我来到这里之前所没有想到的。
瓦西里包了一条精巧的游船,我们相拥着坐在船中,让船夫带我们随意地领略一下涅瓦河两岸的景色。小船在河面上漂漂荡荡,瓦西里舒服地伸展开一双长腿,半躺半坐在座位上,我则窝在他的怀里,欣赏着两岸如画卷般铺展开的美景:一条条宽阔笔直的街道,一座座恢弘豪华的建筑和一片片苍劲挺拔的松柏……在纵横交错的河面上,不时有姿态各异的桥梁从我们的头顶掠过,每当桥梁的阴影遮蔽了太阳和岸上行人们的目光,瓦西里就会低下头,轻轻地亲吻我。
“晴,我真的很快乐!你呢?”瓦西里在我耳边呢喃着说。
“我也是!瓦夏!”我与瓦西里在小船里耳鬓厮磨,假装自己已经忘记了尼古拉斯说的那些话,跟无忧无虑的他一样只拥有最单纯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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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船行驶到涅瓦河的入海口,我们欣赏了河海融汇、水天一色美景后,就挥手告别芬兰湾上空翻飞的海燕,让游船掉头经冬宫桥洞前往距离滴血大教堂最近的停泊点停靠。
离船上岸,在游览了色彩斑澜、如童话般美丽的滴血大教堂后,我和瓦西里拐进了教堂对面的一家大型书店。因为我今天进城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买一本书。
这家书店很大,书目众多,我在英文版分区走了一圈,很快便现了那本要买的书:《非理性资本论》。付好了钱,我如获至宝地捧着这本书,跟瓦西里来到书店里面礸er,找了一个角落的位子坐下,迫不及待地翻开读了起来。
“为什么买这本”瓦西里看我读得起劲儿,好奇地问我。
“知道吗,瓦夏,据说,在曼哈顿,夹着这本书走路是勾搭其他进步青年最有效的办法!”我笑着说:“虽然我不想勾搭任何进步青年,但也觉得自己该读读它以便彰显一下自己的品味。”
“呵呵,你可是跟我在一起啊!这还不足以说明你的品味极好吗?”瓦西里不以为然地说。
我笑眯眯地看看他,优雅地喝了一口侍者端来的香浓热巧克力,感到嘴巴满满地都是幸福感。
&ger里氛围高雅,顾客几乎都是刚刚光顾了书店的读者,在这里点上一杯饮品和一份甜点,静静地享受阅读时光。身处这样的环境,我也尽量如饥似渴地翻着书,而瓦西里,则在一边玩他手机里的游戏。
一大片阴影突然投射在桌面上,旁边玻璃窗的光线被遮住,书页上的字迹暗淡下来,这让我读得有些不适。我抬起头,赫然现这片阴影的制造者正是立在我们桌边的尼古拉斯,而他的身后,仍然如影随形地跟着那壮硕的保镖。
我用胳膊碰碰一旁低头玩手机的瓦西里。
“下午好。”尼古拉斯礼貌地对我们说,“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们。”他看着瓦西里说:“特别是你,瓦夏,这恐怕是你第一次店吧。”
“下午好,尼克。”瓦西里也有些吃惊竟然这么凑巧地遇到了哥哥,他笑着站起身拥抱了尼古拉斯一下,说:“你猜对了,这真的是我第一次店。”说完,他坐下,搂搂我的肩膀说:“你们已经认识了吧,我的女朋友,秦晴。”
我礼貌地对尼古拉斯露齿一笑,“下午好,阿布拉莫维奇先生。”
不知道为什么,尼古拉斯看到我的笑容,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上竟然瞬间乐开了花……但他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抬起手背碰碰鼻子掩饰了一下,迅收起笑容,说:“抱歉……嗯,瓦夏,我想我该让你知道,母亲要来圣彼得堡了,你知道的,下周是她的生日,按照传统,那一天,我会在1apausa为她举办一场生日宴会,过两天,我让人送请柬给你们的。”
“谢谢,但我不会参加。”瓦西里说。
我看看瓦西里,又看看尼古拉斯。
“恩,我明白。”尼古拉斯的脸上恢复了那种波澜不惊的表情,“这样也好,我猜,母亲看到你的新女伴也不会高兴的。”
听到这话,我的眉头微微皱起,看着尼古拉斯,同时“啪”地合上手里的书,想用这种方式向他表达自己的不满。
“我可不在乎她是不是高兴!”瓦西里说。
尼古拉斯低下头,看着我刚刚合上的《非理性资本论》的封面,他下意识地瞄了瞄自己的手中。我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惊讶地现他手里拿着的竟然是同样一本书。
“想不到,他也是个进步青年。”我心里腹诽道。
鉴于我们不谋而合的读书品味,我决定原谅他刚刚言语中对我的冒犯。我仰起头笑着对他说:“你买了一本好书,阿布拉莫维奇先生。”
谁知,看到我的笑容,尼古拉斯竟然又一次失态地笑了起来,虽然笑得并不很开,但那种与他的气场完全不匹配的萌表情还是让我心里产生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尼古拉斯迅地对我们说了一句:“失陪了”,就转身朝离我们不远的一个座位走了过去,等到他再次转过身面对我们坐下来时,神色已经恢复了冷峻严肃。
我扭头对着瓦西里,问道:“瓦夏,我的脸有什么滑稽的地方么?”
瓦西里看着我说:“没什么啊!”
“牙齿呢?”我呲开牙。
瓦西里立刻“哈哈哈”地笑出了声。
我意识到问题所在,赶紧低头掏出手提包里的小镜子,呲牙细看。原来,刚刚喝的热巧克力有一些顽固地残留在了我的牙齿上,当我咧嘴一乐时,便露出满嘴黑牙,妥妥地减分啊!
我也被自己这个滑稽的样子给逗乐了,同时赶紧用手挡住嘴巴,偷偷地用舌头舔着牙齿,想把残留在牙齿上的巧克力舔干净。
一只大手伸进我脑后的头里,是瓦西里。他将我的头扳过来面对着他,一面微笑一面轻声说:“让我来。”说完,他将双唇印在我的唇上,并用他那柔软灵活的舌头探进我的唇齿之间,一边吻我,一边贪婪地吮吸着我口中那化不尽的甜蜜。
虽然私底下我和瓦西里的关系早已经亲密无间,但此时,在这个充满肃穆氛围的知识殿堂里,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如此露骨地同他舌吻,我还是无法做到旁若无人。我用力推开他,羞涩地说:“瓦夏,别这样……”
“怎么了?”
“这里可是公共场合!我们的面前还摆着书呢。”我尴尬地说。
瓦西里看着我笑了,然后他凑到我耳边说:“那,晚点再让我尝尝甜头!”说完,他轻轻咬了一下我的耳朵,便将我放开,与我坐开一些,端起他的咖啡品了起来。
我整了整头,做贼心虚似地四下望望,希望我们的不雅行为没有引起别人的侧目。
一道亮闪闪的眼风撞进我的视线中,我迎着它看回去,现正是坐在不远处的尼古拉斯。他正用那双洞深无比的眸子凝视着我和瓦西里。他脸上的神色完全不同于他的弟弟,那是一种阅人无数的男人所特有的、洞察一切的神色。他用那种神色看着我,仿佛在告诉我,他很懂女人,也很懂得分辨女人,他能看出哪些女人能修成正果,而哪些女人只能成精。
我淡淡地回看他一眼,随即举起面前的书本,挡住了他的视线。
窗外的阳光在桌上投下倾斜的阴影,我伴着热可可和新书的油墨香气,吃完了大半个草莓香草奶油蛋糕。一章读完,我抬起头,放松下酸胀的眼睛,同时高兴地现,尼古拉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转过天来的午后,刚刚从午睡中醒来的我,正窝在床上看书。浩洋敲门进来,神秘兮兮地奔到我面前,说:“阿姐,你快来看看。”
“看什么?”我问。
“瓦夏的哥哥。”
我放下书,跳下床,尾随浩洋出了房门。我们来到二楼楼梯的栏杆边朝下望。果然看到尼古拉斯正站在楼下的大厅里,同维克多在谈着什 ...
(么。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想:墨非定律说的真没错,当你越不想见到一个人时,他就会无时无刻不出现在你的面前。
正在这样想着,我现楼下的尼古拉斯突然毫无征兆地转过身,他仰着头,朝我们的方向看了过来。
我心里一惊,“唰”地一下蹲低了身子,以免被他看到。
浩洋也一同蹲了下来,他看着我说:“阿姐,你怕他?”
我轻蔑地一笑:“怕他?我怕他干嘛!”
“那你为什么蹲下来啊?”浩洋不依不饶地问。
“我……我蹲下来系鞋带而已。”我一面说,一面用双手摸索着鞋子上的鞋带,但没摸到。
我和浩洋同时低下头看着我的夹指拖鞋。“可是你的鞋子没有鞋带啊。”浩洋说。
“可是我以为有啊!”我朝浩洋低声吼道。
有脚步声从楼下传来,我探出头朝下张望,看到尼古拉斯和维克多朝书房的方向走去。我抬手看看手表,这个时间,瓦西里应该正在书房里玩他的电脑游戏。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书房的门被关闭的声音,又看见维克多独自离开,便和浩洋一前一后,轻手轻脚地下了楼梯。路过大门口时我看到尼古拉斯的保镖站在夏屋前的花圃边,正在逗那条好狗拉斯卡。
我和浩洋来到书房门口,一向四敞大开的两扇暗棕色房门,此时紧闭着。
我趴在门上浮凸的木刻花纹上细听里面的动静,入耳的却只有含混不清的嗡嗡声。
浩洋无奈地耸耸肩,说:“如果你不是那么怕他的话,就可以敲门进去了。”
“嘿,激我!”我扬起下巴对浩洋说:“再告诉你一遍,你老姐我根本不怕他!”说完,我抬起手重重敲了三下房门。
“请进。”是瓦西里的声音。
我握住门把手,深吸一口气,开门走了进去。
68|||||||||||||| 凄沧江潭
( 我打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书房里的弥漫着烟草的气味,瓦西里的香烟和尼古拉斯的雪茄燃烧产生的烟雾让房里的一切看起来有些淡淡地模糊。
我皱了皱眉,朝瓦西里走去。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客人。”我假装惊讶地说,同时看着坐在书桌对面的尼古拉斯,礼貌地朝他点了点头:“你好,阿布拉莫维奇先生。”
尼古拉斯用一种冷淡的神情极快地也朝我点了点头。“下午好。”他的眼神似乎不愿意在我身上多停留一秒,几乎是一扫而过地瞟了我一眼之后,又迅地将目光转回到瓦西里脸上。
我对他的态度并不介意,自顾自走到瓦西里身边,面带微笑地对他说:“下午好,亲爱的。”
瓦西里握过我放在他肩膀上的一只手,递到唇边吻了一下,“下午好,宝贝儿。”
“你们在聊什么?希望我没有打断你们的谈话。”我说。
“不,当然没有,事实上,我们差不多谈完了。”瓦西里迅将手上尚未抽完的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这么快?”我有些吃惊,扭头看了看尼古拉斯,又看了看瓦西里。
“是的,我们谈完了,其实上次见面时我已经表明态度了,同往年一样,我还是不会去参加母亲的生日宴会,尼克。我不懂她何必让你这位大忙人亲自送来请柬呢,这并不会令我改变主意啊。”瓦西里放松身体,轻轻向后仰着靠在椅子里,面色平淡地对尼古拉斯说。
“好吧。”尼古拉斯不以为意地笑笑。他将雪茄送到唇边,吸了一口,又缓缓地将烟雾吐出来,突然转换了一个话题说道:“瓦夏,你该把香烟戒了。”他一边说一边将放在他面前的一个雪茄盒朝前推了推。“试试这个吧,我特意带来给你的,最顶级的古巴雪茄。”
瓦西里朝前倾倾身,将雪茄盒拿起来,用他雪白修长的手指把玩了片刻,又将它凑近自己的鼻子嗅了嗅包裹盒子的皮革气味。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喜欢雪茄,”瓦西里将雪茄盒放下,又推回到尼古拉斯面前,坦率地说:“我连打开它的*都没有。”
尼古拉斯轻微地扯了扯嘴角,他伸出手指在雪茄盒上敲了敲,说:“不管怎样,这个你留着吧。或许有那么一天,你会厌倦一切廉价的东西!”
我看着尼古拉斯,现他在说完“廉价”这个词以后,眼风朝我的方向扫了一扫,脸上的神情似乎蕴含某种深意。
“他是在影射我!”这是我看到他那种神情时的第一反应。而我的第二反应则是:他大概已经从维克多那里了解到了我的一些情况,知道我不过是一个中国厨子的女儿。
我将嘴唇抿成一条线,垂下眼帘看着被瓦西里紧紧握住的我的手。有一种力量从他的掌心传到我的身上,我觉得我的心里没有自卑也没有不安,一点儿也没有。
虽然瓦西里已经告知了尼古拉斯自己的决定,但尼古拉斯却并没有要起身离开的意思。他继续端坐在书桌对面,一边抽雪茄一边看着瓦西里说:“你去年满了二十一岁以后,继承了外公遗嘱中的股份,我猜这就是母亲希望你去参加生日宴会的原因。她不希望她那边的亲戚议论你是一个不知道感恩的混球。不过,我倒是非常理解你为什么不肯去,要带你的新女友去给母亲和亲朋好友认识,这的确需要莫大的勇气啊!”
“我不去参加晚宴的真正原因跟过去几年一样,尼克,并不是因为我不愿意带她去。”瓦西里的神情明显变得不快了,“我爱她,尼克,关于这一点,我敢于让全世界的人知道。”
“爱?”尼古拉斯挑了挑眉,“那你说说看,你到底爱她什么?”他貌似漫不经心地问。
我低头看着瓦西里,尼古拉斯的这个问题来得如此突然,我真不知道他会怎么回答。
“她……她有很多地方值得我爱,但你要是想知道这一刻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瓦西里仰头看着我,然后用力拉过我的胳膊,揽过我的腰,将我按坐在他的大腿上。他用手指轻轻抚摸着我祼*露在外的手臂,说:“你知道吗,尼克,她的皮肤象丝绸一样光滑,我把她抱在怀里的时候,就像抱着一条光溜溜的海豚……没有什么比跟她在一起更让我兴奋的了?”
我的脸“腾”地一下红了。难道他们男人之间解释“爱”这种走心的情感,一定要用这么露骨的说辞吗?对此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啊!我的耳朵因为害羞而充了血,以致于差点没有听见尼古拉斯那语带嘲讽的话:“没有什么更让你兴奋吗?你大概没试过□□吧?”
听了哥哥的话,瓦西里愣住了。我看得出他感到被哥哥将了一军,正在绞尽脑汁地想要做出一些回击,但遗憾的是,他的智商却明显不是很给力。
作为他的女朋友,我觉得自己有责任帮帮他。
我抬起手放在瓦西里的脸上,慢慢将他的脸板过来面对着我,说:“亲爱的,你刚才的表白真是,既龌龊又甜蜜。”我对着他的嘴唇轻轻一吻,继续说道:“至于你哥哥的话,你不必介意,他是不会明白我们之间那种感觉的,直到有一天那种感觉生在他身上。”
“我不明白那种感觉?”坐在对面的尼古拉斯哼笑了两声,“怎么,难道你以为我没结婚就没有女人么?”
我扭过头来看着尼古拉斯,说道:“你当然有,或许还有很多。”
尼古拉斯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和点头向我表明:“那是当然的。”
“不过你也应该知道吧,阿布拉莫维奇先生,金钱和权力一向是最好的春*药。我带给瓦夏的那种爱欲交织的*感受,你的那些吃了□□的女人们是不可能带给你的。她们能带给你的,恐怕也只有几声欢好时的叫喊而已!”
这回,被将了一军的人换成了尼古拉斯,我得意地看着他呆呆坐在椅子里,成了想不出恰当的言语来回击我的那个人。
瓦西里大笑着将我抱起,他一脚踹开身后的椅子,打横抱着我在手里掂了一掂,然后一边朝书房门口走,一边说:“原谅我不能送你出去了,尼克,她刚才这一番话说得我情绪上来了,我现在就要跟我的小海豚去来一场赤*祼共泳了。”
~~~~~
我和瓦西里泡在巨大的圆形按摩浴缸里,看着不计其数的气泡随着泉涌一般的水流升腾上来,再扩散开去……每当我伸出手去按那些涌泉,带着冲力的水便重重击在我的掌心,那感觉很痒很舒服。
瓦西里跟我并肩而坐,他看着我的手指上下飞舞,若有所思地说:“晴,我想,我还是应该带你去那个晚宴。”
“为什么,你不是不想去吗?”我继续玩着水说。
“可是我不想让别人以为,我不去是因为我不愿意让大家认识你。”
我愣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抬起手臂揽住他的脖颈。水滴顺着我的手腕滑到手肘,再“噼里啪啦”地落下。“没有人会那么想的,瓦夏,尼古拉斯那么说只是为了……为了给你施加压力。”我说。
...
“是这样么?”瓦西里也转过头来看着我。
我点点头,肯定地说:“是这样的。”
瓦西里松了一口气,他对我笑笑,说:“知道我最爱你什么吗?宝贝儿。”
“知道,爱我海豚般滑溜溜的身体呗。”
“不,不,不,那是刚才,现在,我最爱你的机敏……”他吻了吻我的鼻尖,说:“好了,现在我可以忘记尼古拉斯的话了,我不必去了。”
我欠起身,在水中跨坐在他的大腿上,犹豫着说:“可是……瓦夏,其实……我很想去。”
瓦西里看着我的眼睛,直到确定我不是在开玩笑,他点点头,说:“既然你想去,那我们就去,就这么定了!”
我高兴地吻住他,他也热情地回吻我,我们的身体再次缠绕在一起,而翻滚的水花好像也要加入我们,助兴似的飞扬在我们周围。我能感觉得到,瓦西里的*再次变成一张薄薄的纸,经不住我一点点儿挑拨。
“晴,我……是不是……很贪婪?”他贴着我的耳朵喘息着说。
“这大概不叫贪婪吧……”我说:“这大概……叫天性。”说完这句话,我再也无力思考,整个人松弛地半躺在水中,静静体会他在水花深处所进行的温暖而又深邃的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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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西里的母亲竟然是巨蟹座的!
这是我在去参加她生日晚宴的路上最为想不通的事情。对丈夫不忠,对儿子无情,这是居家型的巨蟹座能办得出来的事儿吗?看来星座这东西真的不太靠谱!
黑色的奔驰越野车载着我和瓦西里兄妹驶进市区,虽然已经是晚上八点,但天空依然明亮如昼,一层浅金色薄云挂在天边,像装点天蓝色纱裙的金色花边。
明明是夜晚但却没有黑暗,这让人不禁有些错乱感。
我坐在车里,不时整理着身上的红色抹胸礼服和精心做好的头。今晚,我希望自己的一切都完美。我本可以不来的,我本可以逃避这一切,尽情活在我和瓦西里的小世界里。但是……我能一直逃避下去吗?既然想要跟瓦西里永远在一起的想法越来越强烈,那么我就必须为此做点儿什么才行。
如果能在第一次隆重出现在瓦西里的母亲和亲朋好友面前时,给大家留下一个好印象,那么今晚我被塑身内衣勒得半死就算没有白受罪。
70|70 心理辅导 凄沧江潭
( 既然尼古拉斯已经现了我,我便索性大方地朝他笑笑,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这里,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尼古拉斯没有做声,他一边抽着雪茄,一边朝我走过来。
“如果你能告诉我,瓦夏在哪个房间,我就马上消失,到那间房的门口去等他。”
尼古拉斯来到我面前,他抬起捏着雪茄的手指,指了指我的身后。
我转过身,透过露台旁边的一扇窗户,我看到一间开着灯的房间里,瓦西里正和他的母亲面对面站着,玛利亚夫人一边抽烟一边在说着什么,瓦西里则背对着我们,不时回应母亲一两句话。从玛利亚夫人的表情和瓦西里的背影上,不难看出,他们的谈话并不愉快。
“前段时间,瓦夏去过中国,就是为了你吧。”尼古拉斯开口问道。
“是的,他是去追求我的,并且还成功了。”我有些得意地说。
尼古拉斯轻蔑地笑笑,说:“他的脑子里现在只有女人而没有理智。”
我扭过头看着尼古拉斯,对他这样评价我的男人心生不满。于是我皱起眉头,看着他说:“那么我猜,你一定是那种男人咯?”
“哪种男人?”
“那种脑子里只有理智而没有女人的男人,那种认为太多情感投入会降低效率的男人,那种认为女人是事业上的绊脚石的男人。”我连珠炮似的说了三个排比句,希望能全方位描述出他这种男人的特性。
大概我的描述跟他的自我认知吻合度颇高,尼古拉斯听了我的话面色平淡地说道:“不错,干出一番事业和爱上一个女人这两者很难兼顾的,而我一向都是选择事业!”
我斜睨了他一眼,摇摇头说:“你有没有觉自己虽然精明强干、事业有成,但是却患上了亲密关系恐惧症呢?你是不是喜欢说:我在打仗啊,怎么能老想着女人呢!并且一旦为女人多花点心思,马上就会自我怀疑:为一个女人值得吗?”
“是的,不值得。”尼古拉斯皱起眉头,绷紧刚毅的面孔说。
“怎么就不值得了?阿布拉莫维奇先生,把自己活成一座孤岛,在感情上既不接受也不付出,这有意思吗?我认为即使再聪明能干的人,也会渴望在某个人面前获得软弱的权利,这个人可以让他能够哭泣,能够索取,能够退行到孩童状态也不觉得羞耻。”
尼古拉斯用他长长睫毛下的那双绿眼睛跟我对望着,说道:“我从来不会软弱,软弱很危险。”
“即使你从来不软弱,可是,世界这么大,人生这么长,未来,总会有那么一个人,让你想要温柔地对待的。等到了那个时候,我想你就会理解瓦夏了。”
尼古拉斯摇摇头,说:“我永远不会爱上哪个女人的,因为那同样很危险,我不会给任何女人伤害我的权力。”他说。
我看着他那一脸毋庸置疑的神态,深深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对他的心理辅导可以到此结束了,我根本无法说服一个爱情观凌乱到此种程度的人。
“好吧……”我说:“你尽管将你这种爱情观继续保持下去吧。相信以你这种个性,将来一定会孤独终老,到时候死无人知,还会被猫咪吃掉脸。”
我的话一出口,我就现尼古拉斯的目光中刹那间现出了恐惧的神色。那种恐惧绝对不是因为担心有朝一日会被猫咪吃掉脸的恐惧,而是担心不知不觉间被人深入到了他内心世界密室的恐惧。
他用那种恐惧的神色望着我的眼睛,我猜我的瞳孔里,肯定映出了他的脸,这让他很快现了自己的神色有异,并且意识到在我面前流露真情实感是不合适的。于是,他迅地移开了望着我的视线。
一阵凉风吹来,露台栏杆上的彩灯被风吹得“叮铃”作响,即使是夏天,在这个纬度极高的城市里,夜晚的风吹在祼*露的皮肤上还是有些凉凉的。
我不由自主地抱紧双臂,想让自己暖和一些。同时看看小书房的窗户,觉得瓦西里和他母亲恐怕一时半刻不会结束。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进去了。”我说。
尼古拉斯眼睛看着远方,深深吸了一口雪茄,说:“我也该去招呼客人了。”说完,他将未吸完的雪茄按熄在露台栏杆上,然后对我做了一个“女士优先”的手势。
我们一前一后穿过露台的门回到二楼的走廊里,并朝楼梯的方向走。
“俄罗斯的天气比中国冷得多吧。”尼古拉斯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常态,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一直抱着双臂的我说。
“是的,”我点头回答道:“我甚至领略过莫斯科的寒冬,那才真正是能
够裂肌砭骨的寒冷。”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到俄罗斯来?”尼古拉斯问。
我扭头看着他,刚想回答这个问题……突然,我们的身后传来开门的声响,回头看时,现是小书房的门打开了,玛丽亚夫人走了出来。
我和尼古拉斯正走到下楼的楼梯口,见此情景便都停了下来,看着玛丽亚夫人朝我们走来。
“生日快乐,玛丽亚夫人。”我在她走到我面前时送出了对她的生日祝福。
玛丽亚夫人停下来,看着我。
“谢谢……上帝保佑,但愿瓦夏每次都采取了措施吧,我可不希望他被传染了什么奇怪的亚洲性病。”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步下楼梯,朝一楼走去了。
我立在原地,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硬生生揍了一拳,但却无法回击。我紧紧抿着嘴唇,快地张眼,以免屈辱的泪水涌上来……如果这个时候有眼泪淌落在脸上,那肯定会让我看上去比现在更可怜。
尼古拉斯定定地看着我,“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我可以替我的母亲向你道歉。”他说。
我缓缓咽下喉咙里哽住呼吸的某样东西,微笑着摇摇头,看着他说:“没有那个必要,你刚才我不是问我为什么要来俄罗斯吗?”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很平静,说道:“因为我不怕冷,不管是天气,还是人心!”
说完,我转回身,朝小书房走去。瓦西里正背对门口站在小书房里,他的肩膀不自然地僵硬着,即使看不见他的脸,我仍能感觉到他心底深处的沮丧。
我轻轻地走过去,一只手抚上他的肩膀。瓦西里扭过头来,看到是我,他拧着眉头说:“晴,她说……她……不能接受你,暂时……不能接受……”
我叹了一口气,觉得瓦西里其实没必要把话说得如此婉转,他母亲在单独面对我时,早已经把态度挑明了。
瓦西里将我拉进怀里,试探着问我:“我们继续交往的话你必须要面对她的反对,你会介意吗?”
我将脸贴在瓦西里胸口,微笑着摇了摇头,说:“虽然我一向对叛逆不是很在行,但是现在,能够为了我们的爱情去做一个不被长辈认可的坏女孩,这种感觉,居然让我莫名兴奋呢!”
瓦西里的手抚摸上我的头,从他的动作里,我能感 ...
(觉到他有些心疼我。为了安慰他,我笑着将头转向站立在一旁默默注视着我们的尼古拉斯,补充说道:“好消息是,你亲爱的哥哥,他是赞成我们在一起的。”
“谢谢你,尼克。”瓦西里对他的哥哥说。
尼古拉斯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们,算是默认了。
我和瓦西里手挽着手一起走下楼梯,来到一楼大厅。正迎面碰到一脸兴奋的克瑞思,看来她今晚玩儿得很开心。
“我们要回去了,克瑞思,你跟我们一起走吗?”瓦西里问她。
“什么?为什么这么早回去?”她看着我说:“知道吗,qq,尤金也来了,我刚才一直在跟他讨论物理学家,虽然他以为相对论是牛顿提出来的,但他至少愿意跟我聊这个了,他还邀请我一会儿一起跳舞呢。”克瑞斯幸福满满地说。
“太好了,小k!不过,我和瓦夏真的打算离开了,如果你实在不想走的话,那晚一点儿让尼古拉斯送你回去好吗?”我说。
克瑞斯有些不快地皱起眉头,说:“你们为什么这么扫兴,就不能再待会儿吗?”这时,她敏锐的眼睛扫过我和瓦西里的脸,然后又扫过尼古拉斯的脸,说:“哇哦,是不是只有我有这种感觉,这个宴会的气氛好像有些紧张起来了。”
“叮~叮~叮~”舞台上有人敲响了玻璃杯,那悦耳的声音通过麦克风响彻了整个大厅,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一定是要切蛋糕了。”克瑞思兴奋地看向舞台。
瓦西里则牵起我的手,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我听见玛丽亚夫人的声音传来,她在用俄语说着什么……
“我送你们出去……”尼古拉斯走在我们身边,说:“我已经叫管家派人去把你的车开来了,瓦夏。”
我们三个人正朝门厅走,突然,我听见有人通过麦克风在用英语喊我的名字:“秦晴,我亲爱的,你在哪儿?”
我转回头,现呼唤我的正是玛丽亚夫人。而与此同时,她也现了我。
“过来,亲爱的,到台上来,到我身边来。”玛利亚夫人站在高高的舞台上,隔空朝我伸出一只手,她满脸真诚地在邀请我。
此时,悠扬的背景音乐已经停了,大厅里原本三五成群的谈笑声也都已隐去。众人的目光都顺着玛利亚夫人伸出的手臂,聚焦在我身上。
我看着远处的玛利亚夫人,她全身仿佛笼罩在杏仁油般的善意中。那张精心保养的脸上露出的笑容是那么具有说服力,以致于使我忘记了刚刚在楼梯顶端她对我说过的话。我感觉到自己无力反抗那笑容的支配……就像听到了女妖歌声的水手……我不由自主地调转了身体的朝向,想要向着那个貌似无害并且美若天仙的女人行去。
瓦西里用力拉住了我的胳膊:“不要去,晴,她会当众让你难堪的。”
我转回头,轻轻挣开被瓦西里拉住的手臂,然后顺势用这只手攀上瓦西里的脸颊,看着他说:“瓦夏,我一定得去……我虽然不是什么无畏的勇士,但也绝对不是缩头乌龟!”
说完,我转过身,在瓦西里和尼古拉斯的注视下,步履坚定地朝舞台走去。
我冥冥中感觉到,在那个女人的身上,藏着我和瓦西里未来爱情幸福的钥匙。
71||||||||||| 凄沧江潭
( 我沿着人群为我让出的通道径直走到舞台上,站在笑意盈盈的玛丽亚夫人身边。
玛丽亚夫人亲切地揽过我的肩膀,举着麦克风用英语说:“亲爱的,说说看,你觉得我的生日宴会怎么样?”
我客气地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夫人,您的宴会非常棒,这是我参加过的最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宴会了。”
“呵呵,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吧,这是我近年来举办的规念小的一次生日宴会了……哦,我差点儿忘记了,瓦夏告诉我你是厨子的女儿,恐怕这是你第一次钻出厨房走到水晶吊灯下吧。”说完,她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
我看见靠近舞台的几位俄罗斯贵妇人一边抿嘴笑着,一边颇有深意地互相看看,她们的眼神里有分明有嘲笑的成分,我猜那嘲笑一部分是针对我,而另一部分,则是针对玛利亚夫人。
瓦西里的妈妈的确不是个聪明的女人。我这样想着。
不过,虽然她不聪明,做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但她对我的讽刺还是让我的脸微微有些红,我将目光放低,刻意阻止自己看向台下的他,因为我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我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软弱。
玛丽亚夫人笑了一会儿,将我搂得更紧了些,说:“亲爱的,我知道黄种人都缺乏幽默感,但是你,应该不会听不出我是在开玩笑吧。”
我淡淡地笑笑,尽量保持着礼貌,说:“您的玩笑说得也是实情,我的确是井底之蛙,从前一直坐井观天。但我觉得我这样其实也不错,这个世界上有如此多我没见过的新事物,我有大把的机会能体验到那种大开眼界的兴奋感,还能自内心地惊讶得合不蚂。这也是不错的人生经历。”
玛丽亚夫人依旧保持着体面的笑容,但五官却显得有些僵硬。
“很好,亲爱的,既然你来到了这里,而我的很多客人却还不认识你,那么……”她看向刚刚推到舞台上的蛋糕说:“在我切蛋糕之前,你说点什么,让大家认识一下你吧。”说着,她转过头,在我耳边低声说:“顺便好好看看他们的眼神吧,看看你在这里有多么地不受欢迎!”说完,她将麦克风朝我怀里一塞,优雅地转身,走下了舞台。
我慌忙扶稳了戳进我怀里的麦克风,看着已经走下台的玛利亚夫人脸上那副准备看好戏的表情,又看看远处想要冲过来却被尼古拉斯拦住的瓦西里。
大厅里寂静无声,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我。我的目光扫过台下那几乎囊括了整个圣彼得堡上流社会的名流贵妇们,开始明白了玛丽亚夫人为什么不能接受我,也明白了尼古拉斯为什么说瓦西里带我来到这里需要莫大的勇气,我这样一个黑黑眼的外族人,站在他们面前实在是显得太不和谐、太另类了,而最不和谐、最另类的就是,我还是个穷人!
我将话筒举到嘴边,迎着几乎耀花眼的聚光灯,吞了吞口水,开口说道:“谢谢玛丽亚夫人……但我不会说俄语,所以,很抱歉……”玛利亚夫人鄙夷地翻翻白眼,对她身边的另一位贵妇人说了一句什么。从她的眼神中,我能猜到,那一定是:“瞧着吧,她肯定要落荒而逃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挺直腰杆,眼望着台下的宾客,并让自己脸上的神情尽可能地自信坦然些。我举着麦克风继续说道:“我不会说俄语,所以,很抱歉,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你们要听我用带有中国口音的英语来说两句了。”
我顿了顿,换了一只手来拿麦克风以便拖延时间整理思路。
“今晚,我有幸站在这儿,面对你们大家。我现,有一点是非常显而易见的……”我一边扫视过台下的一张张面孔,一边说:“我跟你们是如此的不同。不过,我也现了自己跟你们的一个相同点,那就是:我们都不知道我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人群中有人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我朝其中的一张笑脸看过去,也对他笑笑,心里镇定了许多。
“我叫秦晴,来自中国上海。你们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这个中国女孩儿会来到这里,会跟你们在一起。能有这样的机缘,完全是因为我和一位俄罗斯男孩儿相爱了。”我的眼睛在此时坚定地看向了瓦西里,而瓦西里也坚定地看回我。
“通过刚才玛丽亚夫人好心的介绍,我想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我算是个穷人,不管在俄罗斯还是在中国都算。我没有独立自主的财产,也没有高贵不凡的门第,并不像你们中的大多数人一样,生下来就接近太阳。但是,我其实非常高兴自己的这种处境,因为做穷人有许多好处。比如,不用为如何守住财富而操心,再比如,当有人钟情于我,我就知道那一定是真爱!”
这一次,台下有更多的面孔露出了微笑。我也笑笑,同时转向玛丽亚夫人那越来越阴沉的面孔,继续说道:“亲爱的玛丽亚夫人,您可能难以接受,但您的儿子确实爱上了我。瓦夏就像接近太阳的白云,而我……正在试着去成为他云朵里的一道彩虹。在这件事上,老实讲,我很钦佩他的勇气。他曾费心地走过很远很远的路来寻找我,他也曾在我彷徨犹豫的时候不改初心没有放弃我。”
“我知道在大多数人的眼中,无论财富、地位还是美貌,我都无一可与他匹敌。但是他……拥有一双脱于世俗的慧眼,看穿我就像阳光穿透水晶一般容易。他用那双眼眸穿透我所有外在的斑斓和荒芜,直抵我灵魂深处那个最真实的自己,然后,他留在了那里,并在那里现了我的美丽……”我停下来,觉得胸口有些温热……我看向瓦西里三兄妹所在的位置,但糊掉的视线,让我无法看清他脸上此刻的表情,我对着他的脸部轮廓说:“这是他的伟大,却不是我的光荣!”
人群鸦雀无声,我再次看向站在台下的瓦西里的母亲。
“不管您会不会祝福我们,亲爱的玛利亚夫人,我都会衷心地祝福您,我祝福您永远健康快乐,并感谢您把瓦夏带到这个世界上,让我可以和他相遇!”
我在一片寂静中,将麦克风放回到架子上,然后提着裙摆快步走下舞台,沿着人群自动为我分开的通道,朝瓦西里小跑而去,然后象一颗炮弹一样射入他的怀抱,而他也紧紧地拥抱住了我。我抬头看他的脸,现他的眼中也有泪光闪闪。
“我讨厌自己说话这么煽情。”我笑着对他说。
“我也讨厌。”话虽如此,但他脸上却焕出一种无比幸福快乐的光辉,这种光辉也感染了我,我扬起脸迎上他,我们就在所有人的睽睽注目下,忘情地拥吻在了一起。
周围似乎有掌声响起,又似乎没有,我都已经不以为意。此时此刻,我只要拥抱他,亲吻他,感受他全身上下散出的对我的爱意,除了这幸福,我什么,什么都不需要。
我们似乎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瓦西里终于松开我的唇,他捧着我的脸说:“晴,我们离开这儿,我现在疯般地想要你。”
“恩!”我点点头。
瓦西里拉着我的手,我们像离开了牢笼的鸟儿一般冲出他哥哥的“皇宫”,在淡紫色的天晖中跳上汽车,朝我们的 ...
(爱巢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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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夏屋的日子里,我和瓦夏做了许多情侣间该做的事,他亲手给拉斯卡做了新家,而我则用毛刷笔为它写上一个中英结合的名字:“狗home”。我们还在树林里挂了几个鸟房子,并且在房子上面写下“v1oveq”的字样。
与此同时,我还爱上了一项新活动——钓鱼。
过去,我一直认为钓鱼这样的活动太过无聊,只适合上了年纪的人。而现在,我需要这些活动以免幸福的生活过分单调。是的,我太幸福了,幸福得简直……有些隐隐地害怕了。
在无事可忙的午后,我和瓦西里来到河边,在树荫下支起躺椅,Сhā两只鱼竿丢进水里☆多二十分钟,准有一条四鳃鲮鱼蹦着咬钓,这种产自天然的淡水鱼,拿来清蒸再好也没有了,那口感和味道完全赛过满街假货的舟山黄花。
每当我兴高采烈、手忙脚乱地收起上钩的鱼儿时,心里就会产生一种“九万里悟道,终归诗酒田园”的感悟。
这一天下午,我们又来到河边钓鱼。在这样情致闲淡而惬意的午后,风在林梢鸟儿在叫,瓦西里睡在躺椅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而我则戴一顶草帽,盘起双腿,漫不经心地拨弄着一把巴拉莱卡琴。
弹拨乐器本就是相通的,而我又会弹琵琶,所以这种俄罗斯特有的三角琴我稍微学学就上手了。
我随意地拨弄琴弦,弹着一刚刚学会的曲子,并不时瞄一眼身边男人那天使般的睡颜。
瓦西里的头在树荫下像金桔一样漂亮,阳光和石榴叶织成的阴影在他脸上愉快地跳着舞。他上身穿的白色短袖t恤被睡姿弄得撩起了一截,刚好露出他漂亮的腹肌……我看着看着就有点儿心猿意马,任凭鱼竿不时响起鱼儿上钩时拖拽鱼线的“吱吱”声,我也不愿意去收杆。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从频率和轻重判断,来的应该是个年轻男人,我赶紧收回落在瓦西里身上的视线,继续低下头弹琴,并随口问道:“浩洋,是你吗?”
来人没有回答,而是径直走到我的椅子背后。
我仰起脖子朝上望,正对上一张低头俯视我的脸。穿枝过叶的斑驳阳光被他的头挡住,使他逆光的脸乍看上去只有黑黑的模糊轮廓,我眯缝着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后,他深棕的色和碧绿的眼睛才逐渐显露出来,是尼古拉斯。
一阵风将我头上的草帽吹落,并就地滚了两三圈,我起身刚要去捡拾,尼古拉斯却已经先我两步追上去弯腰拾了起来。他将草帽拿在手里把玩着说:“下午好,秦晴。”
我定了定神,抹了一把被风吹乱的头,朝他点了点头说:“下午好,阿布拉莫维奇先生。”
“你可以叫我尼古拉斯。”他低头看着草帽说。
我点点头:“下午好,尼古拉斯,你来找瓦夏么?”说着,我作势要去摇醒一旁的瓦夏。
“让他睡吧……”尼古拉斯一边将草帽递给我,一边说:“我是来找你的。”
74||||||||||||
( “不管那是什么,今天晚上恐怕不行了。”尼古拉斯说:“上车吧,你进不去了,我载你回1apausa,你今晚可以先住在那儿。”
我摇摇头,说:“我可不这么认为!”
我缓缓走到铁门底下,脱掉金色的高跟鞋,攀住铁门上精致的镂空雕花,抬起脚,像壁虎一样攀爬起来。
我小心翼翼地踩着繁复的雕花,顺利爬到了铁门中间的高度。但是,再往上,没有了雕花装饰,只有光溜溜的铁杆子。我高高举起双手,攀住了铁门的上沿,但是脚却找不到可以踩踏借力的地方。
我扭回头看看尼古拉斯,现他正饶有兴味地看着壁虎般的我。
我甩一下头朝他喊道:“大个子,过来一下。”
他走到我脚边,仰头看着我。
“把你的肩膀借我用用。”说着,我不等他答应,就跨出一只脚踩在了他的肩膀上。
“嘿,你干嘛?”他的语气明显并不情愿,但是无奈我的脚已经跨出,他也只好为了撑住我的份量而稳住肩膀。
“不要仰头啊!”我赶紧提醒他,我可不想让他览尽我裙底的风光。
与此同时,尼古拉斯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仰着脖子会看到什么,他很自觉收回视线,目视前方,还好心地举起手,将我踩在他肩膀上的脚扶扶稳,说道:“这件事情不准告诉瓦夏。”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
我点点头,“你放心吧,我不会说的。”
是呀,我是不会说,但是......我扭过头瞥了一眼大门顶端的角落里,隐蔽在树枝中间的那一盏闪烁的小红灯,心想:“瓦夏恐怕已经看到了。”
我借着尼古拉斯肩膀的高度,劈开腿,努力抬高一只脚……可不管我怎么抬高,却还是差那么一点,够不到上沿。
我咬咬牙,横下一条心,抱着“做大事从来不要脸的想法”,将脚丫子直接踩在了尼古拉斯的脑袋顶上。
“啊,你做什么!”尼古拉斯的吼声惊得树林里“噼里啪啦”飞出了好几只乌鸦。
“就踩一下,就一下。”我的另一只脚甩开他的手,用尽吃奶的劲儿高高劈开,终于勾住了铁门的上沿。我用力踩了一脚尼古拉斯的脑袋,借着他脖子的弹力,全身一起使劲儿……终于,在我的脚丫被粗糙的锻铁蹭破了几块皮之后,我总算成功登顶,翻身骑坐在了大门顶端。
尼古拉斯仰着脸,摸着他的脑袋顶,有些生气地说:“我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被人踩在头上过。”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凡事都有第一次么!”说完,我轻巧地翻到铁门的另一侧,一边顺着铁门慢慢往下滑,一边对尼古拉斯说:“如果这给你造成了心理创伤,我可以陪你去看心理医生。”
尼古拉斯不说话,他皱着眉头看着我安全落地后,便将视线停留在我磨破了皮的脚上。
我也低头看看自己的脚,又看看门外的鞋子,叹了口气说:“暂时穿不了那双鞋了。”
尼古拉斯没有说话,我猜他大概生气了。
我一边后退,一边对尼古拉斯说:“谢谢你送我回来,尼古拉斯,你放心,踩在你头上的事我也不会告诉瓦夏的。”
说完,我转过身,光着一双脚就朝夏屋的方向跑去。将被风吹起一头黑和淡紫色丝裙的背影,留给一脸不高兴的尼古拉斯。
快接近夏屋的时候,我看到浩洋和克瑞斯并肩坐在夏屋门前的台阶上。看到我,他们兴奋地朝我招手。
我跑到他们跟前,喘着大气说:“你们为什么坐在这里,瓦夏呢?”
浩洋笑嘻嘻地朝房子里面努努嘴,说:“他将我臭骂了一顿,现在,正一个人在书房里面生气呢?”
“他有没有说我什么?”我问。
“说了,”浩洋瞥瞥身边的克瑞斯,说:“但当着小孩子的面,我无法转告。”
我垂下头,叹了口气,转脸看着克瑞思,说:“小k,你在这儿干嘛?你就那么闲得没事做吗?”
“不,我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呢,”克瑞思一本正经地看着我说:“但看你和瓦夏的好戏比那些都重要!”
我无奈地摇摇头,深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挺起胸膛,迈步走进房子。而浩洋和克瑞思这两个好事者,则紧紧跟在我身后。
我径直来到书房门口,房门关着。我毫不犹豫地按下门把手,打开门走进去,现瓦西里一个人面无表情地坐在电脑前,眼睛盯着显示器。
“瓦夏,我回来了。”我小心翼翼地说。
瓦西里仍旧一动不动,也不看我。
我回身关上门,将浩洋和克瑞思隔绝在门外,然后慢慢走到瓦西里身边。
我将手抚上他的肩膀,同时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电脑显示器……我赫然现那上面显示的,正是锻铁大门口那个隐蔽的摄像头拍摄到的画面。此时,画面中正是一脸惊讶仰头盯着摄像头的尼古拉斯,他的手上还提着我的高跟鞋。
“你一直在看这个?”我弯下身子,面对着瓦西里的脸说:“那你一定看到我是怎么进来的了?”
瓦西里的嘴角微微颤抖了两下,但他随即将脸别到另一边,以免被我看出他已经憋不住要笑出来了。
我会心一笑,意识到如果说今晚瓦西里对我有些怒气的话,那么刚刚我踩着他哥哥的头翻过铁门的一幕,也已经将他心里的小火苗浇熄一半了。
我欠起ρi股坐上他的大腿上,搂住他的脖子,说:“是不是很好笑,嗯?你一定在这里笑得前仰后合吧。”
这回,瓦西里把持不住了,他虽然仍旧别着脸,但却禁不住抿着嘴笑起来。
我也笑了,搂着他的脖子继续说:“你看到了,瓦夏,我虽然去认识了别的男人,可我仍然在第一时间就赶回来了。即使你把我关在门外,但为了回到你身边,我有多么拼呀。连尼古拉斯都被我拿来当垫脚石了!”
这一次,瓦西里笑得更开了些,但他还是不说话,也不看我。
我用双手捧着他的脸,将其扭转过来对着我,说:“你可以什么都不说,瓦夏……”我将食指轻轻放在他的嘴唇上,说:“这是我们第一次闹别扭呢,让我们学着享受这一刻。”
说完,我拿开手指,然后送上我的唇,给了他一个缠绵的吻。“这样能安慰你了么。”我问他。
他仍然不说话,但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从他大腿上跳下来,提高裙子的下摆,然后再分开双腿重新跨坐在他大腿上。我抓起他的一只手放在我的ρi股上,又抓起他另一只手覆在我的胸部,自己则象树袋熊一样紧紧贴在他身上。我搂着他的脖子,一边吻他一边呢喃着说:“这样呢?”
他依旧不说话,只是很快便开始回吻我,两只手也开始揉面团。
“今晚到我房间来吧,你可以待一整晚。”我伏在他耳边说。
听了我这句话,瓦西里立刻兜住 ...
(我的ρi股站起身,大步流星朝书房门口走,我则老树盘根一般将双腿牢牢缠在他的腰上,同时将脸娇羞地埋在他的颈窝里。
瓦西里抱着我走出书房门口,对迎面走来的维克多说:“把大门打开吧,把车子开进来。”
我伏在瓦西里的肩膀上微微抬起脸,看到浩洋高兴地对克瑞思说:“我说过他们不出半小时肯定和好,你输了,掏钱吧。”
克瑞思沮丧地掏出一张钞票拍在浩洋手里。她嘟囔了一句什么,我却没有听到。
我们一路上楼,来到我的房间。瓦西里将我丢在床上,咬牙切齿地说出了第一句话:“今天晚上,我要挑战人体极限!”。
…………
一缕明亮的阳光穿过窗帘间的缝隙,弥漫进来,我揉揉迷蒙的睡眼,现眼前一片金黄简直亮得晃眼。我翻了个身,摸索着枕边的手表,想看看时间。
一股热气冲到我耳朵里,“我应该每天都留下来过夜,这样每次半夜醒来都可以跟你来一了。”
我笑着转回头,看着瓦西里英俊的脸,说:“如果那样的话,根据最基本的经济学原理:边际效益递减法则,让你留下来过夜就会显得不那么特别了。这样一来,下次我再惹你生气的时候,该用什么方法来让你消气呢?”
瓦西里笑起来,他拉过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轻轻摆弄着我的手指。
“瓦夏,你想知道昨天恩佐都跟我谈了些什么吗?”我问他。
“不,我不感兴趣。”瓦西里淡淡地说。
我有点儿失望,同时也有些小小的不安,我看着他的侧脸,问道:“瓦夏,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瓦西里看着我的眼睛,有些迷茫地说:“我……我不知道。有时候,我真的难以理解你的做法……或许,这才是我生气的原因,有些事情,你没有完全按照我想象的那样去做……算了,这真是太傻了。”
“不,这不傻,说说嘛!”我知道在他的内心深处藏着一些想法,于是我鼓励他对我敞开心扉。“瓦夏,如果我们要长久地在一起,必须对彼此毫无保留才行。”
瓦西里想了想,说:“好吧,晴,就我自己而言,我除了对你的兴趣——这种兴趣我有,除了每天跟你在一起虚度光阴以外,没有什么事我真正感兴趣。对我的学业也好,对我的事业也好,对音乐、读书、电影这些爱好也好,我都没什么太大的兴趣。有你在身边的这段日子里,我什么事也不做,却心满意足。”
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可是你居然不是这样,你清楚地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也清楚地知道该怎么做,并且不顾一切地去做成它。除了我们的爱情之外,你竟然还能考虑别的事情,你的理智果断让我吃惊,同时,也让我觉得……或许,你并不是那么爱我。”
“哦,瓦夏,”我翻身压在他身上说:“在经历了昨晚以后,你怎么还能怀疑这一点呢?要知道如果一个女人不爱那个男人,是不可能像我昨晚那样,做出……那么龌龊下流的事的。”
“嘿,谁说那是龌龊下流?”瓦西里用胳臂肘支起身子,转动乱蓬松的脑袋看着我说:“在我看来,那是这个世界上最甜蜜美好的事。”说完,他的嘴角上浮起一丝蕴含深意的幸福微笑。他带着这微笑,又惬意地慢慢躺下去,同时抚摸着我的脸颊说:“不过,晴,昨晚生的事我已经记不大清了……”他说,同时将我的身体轻轻向下推……“你得再做一遍让我确认一下才行。”
“好吧,”我从他双腿之间抬起脸看着他说:“只要你别像昨晚一样出那种高一声低一声的喊叫就好。”
瓦西里的手伸进我后脑勺的头里,“我尽量……”他说。
~~~~
时间临近中午,瓦西里却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我心里惦记着今天要完成的论文任务,便独自起床穿衣梳洗,准备下楼去吃早午餐。
打开门的一瞬间,我现一双金色的细高跟鞋赫然摆在房间门口,那是我昨晚放在大门口的鞋子。我俯身捡起鞋子,现鞋子的旁边还放着几块创可贴。我的脑海里闪出尼古拉斯提着这双细高跟凉鞋,站在摄像头底下的画面。他那张震惊而又尴尬的面孔,算是昨天晚上他留给我的最后一个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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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我来圣彼得堡已经三个星期了,这也意味着,我的签证即将到期,我和浩洋必须在一周之内离开俄罗斯了。
这天晚饭后,我正在房间里敲打着我的论文,浩洋推门进来,告诉我一个消息。
“姐,我们回上海的机票已经订好了,2o号走。”浩洋说。
我停下打字的手,足足呆了三十秒,然后才轻轻叹了口气。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该走的也总是要走的。
浩洋低头看着我,问道:“你昨晚告诉瓦夏我们还有一个星期就要离开这件事了吗?”
我抬起手继续打字,假装漫不经心地说:“没有,我们的嘴巴太忙了,没空说话。”
浩洋坐到我旁边的椅子上,说:“姐,你得早点告诉他啊,以你们现在这种如胶似漆的状态,要离开他,可是个复杂的工程啊。”
“我知道,在离开前四十八小时,我会对他启动心理建设的。”
“四十八小时?那恐怕不够吧,我觉得你越早告诉他越好!”
我斜眼瞥瞥浩洋,觉得他今天有点儿奇怪。
“你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对我和瓦夏的事这么关心?”我逼问他。
浩洋眼神闪烁地说:“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说完,他站起身要走,被我一把拉住,“等一等,你有什么猫腻,赶紧老实交代!”
浩洋见我拉着他不放,只好撇撇嘴说:“恩,那个……恐怕,瓦夏现在已经知道了。”
“什么?”我生气地瞪着浩洋,“我不是让你先别告诉他吗?”
“我没告诉他,我只告诉了小k,但是……”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瓦西里气急败坏地冲进我的房间,身后还跟着克瑞斯。
“浩洋,你帮晴买了机票?”瓦西里愤怒地看着浩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浩洋支吾着说:“我打算告诉你的,但她说她来处理。”他用手指着我。
瓦西里扭转头,将眼睛瞪向我。
我站起身看着瓦西里,说:“没错,我说我来处理,而我的处理方式就是先瞒着你,因为连我自己都还没有接受这个现实。”
“为什么?”瓦西里捉住我的肩膀,摇晃着我说:“你为什么要走?”
“原因很简单,瓦夏,我的签证要到期了。”我说。
瓦西里眨眨眼,似乎直到我说出来,他才意识到这件事,这让他那善于流露感情的脸上掠过一片苦恼的神色。
“可是,可是就算签证到期了,你也不必离开啊!我们可以相亲相爱地隐居在这里,没有人会来找你麻烦的。”
“这行不通的,瓦夏,而且,我也要回去完成我的学业啊,还有半年我就可以拿到硕士学位了。”
“那我跟你一起走,我现在就去订机票。”瓦西里转身就要朝外走。
我拉住他,说:“不要,瓦夏,你不能跟我走,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瓦西里停下脚步,回头疑惑地看着我。
我换了一口气,说道:“我听说了,我们上次提出的收购iper的方案被董事会采纳了,你父亲希望你借此机会去乌克兰,参与到iper公司的管理中去。”
瓦西里皱起眉,扭头看着克瑞斯,克瑞斯心虚地将脸扭到一旁。
“我已经拒绝了父亲,我不想去。”瓦西里转头看着我说。
“瓦夏,你不应该拒绝,你该接受你父亲的建议。你已经大学毕业了,是时候该找件正事来做了。上次我们两个一起完成了iper的提案,你不是也感到很有成就感吗?你父亲打来电话夸奖你的时候,你不是也很快乐吗?”
瓦西里:“不,不对,不对,就算你想让我去工作,你也没必要这么早回去,你的暑假不是八月底才结束吗?”
“恩,”我点点头,说:“我想早点儿回去还有一个原因。恩佐答应让我带一些咖啡豆回上海试水,我打算将它们分送给懂咖啡的亲戚朋友们尝尝,再在我家餐厅搞些满赠活动。进一步的,如果um的咖啡豆受欢迎的话,我甚至在考虑或许可以找人合伙代理这个牌子的咖啡豆。当然,代理的事还八字没一撇呢,但我想利用余下来的假期好好忙活这件事,谁知道呢,这或许是一个我开创事业的机会也说不定……”
我自顾自兴奋地说着自己的计划,丝毫没有注意到瓦西里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所以,这才是你要离开我的真正原因是吗?为了开创你的事业?”
“恩?我……”我看着瓦西里的脸,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瓦西里颓丧地垂下双臂,缓慢地说:“我们的爱情是不是永远成为不了你生活中至高无上的幸福?你永远有别的目标想要去追逐?”
说完,他再也不看我,转身就朝门口走去,但在走出房门的一刻,他侧过脸对我说:“需不需要我假装替你高兴高兴?”
“瓦夏……”我唤他,但这一次,他没有理我,而是消失在了门外。紧接着,走廊里传来重重的关门声。
这一夜,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不断告诉自己:“我没有错,我或许需要跟他谈谈,但我不需要跟他道歉!”
~~~~~~~~
第二天,瓦西里没有来到餐厅吃早餐。我怂恿克瑞思跟我一起去敲他的房门。
我们来到他房间门口。“瓦夏,我能进来吗?”克瑞思敲门说。
“进!”
克瑞思朝我挤挤眼睛,我们打开门走了进去。
瓦西里正站在穿衣镜前打量自己,他今天穿了一件短衫和马裤,脚上穿了一双软皮靴。虽然这身装扮让他看上去格外英姿飒爽,但在夏天穿成这样还是让我有点儿看不懂。
“瓦夏,我们谈谈吧。”我说。
“谈什么?”瓦西里看了看我,他一边朝衣橱走一边说:“你是不是又要说什么:‘哦,这是我们第二次闹别扭,让我们学着享受这一刻!’的话。”
他走到壁橱前,打开橱门,先拿出一顶苏格兰帽戴在头上,然后拿出了一杆枪。
“天哪,瓦夏,你要做什么?”我吃惊地大叫。
瓦西里没有马上回答我,他又拿出一个子弹带束在腰上。束好后,他将枪背在肩上,才对我说:“我要去打野猪。”
克瑞思这位动物保护主义者不高兴了,她气鼓鼓地对我说:“他就是这样,心绪烦恼的时候,就用打猎来消遣。这个冷酷无情的屠夫!”
瓦西里不理克瑞斯,他经过我身边朝门口走去。我伸出手拉住他,目不转睛地将他望着,并竭力思索着该说些什么才能把他留住。“瓦夏,别走,我们谈谈……”
“是的,瓦夏,你不应该去,你该留下来跟她谈谈,这对她和野猪都有好处。”克瑞斯说。
瓦西里回过头看看我,说:“如果 ...
(我说让你别走你会答应吗?”
我一愣,然后低下头,没有做声。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我听见瓦西里的声音:“尼克说得没错,你这样的穷人就是容易被金钱或者利益驱使!”
我猛地抬起头看着他,一瞬间,感到心痛如刀绞,拉住他衣袖的手也不自觉地松开了。瓦西里看着我,我觉得他的眼中似乎有疼惜一闪而过,但他终究还是没有过来拥抱我,或是安慰我,而是转过身,毅然决然地离开了。
我听着他下楼的声音,然后迅走到窗口,看着他在夏屋门前,提着猎枪打开后车门,将枪固定好,猎犬拉斯卡兴致勃勃地跳上车,讨好地朝他吐舌摇尾,而他连看都没看那条好狗一眼,就用力关上后车门,又绕到驾驶室一侧。然后他开门上车,黑色奔驰越野车轰然动,绝尘而去。
我看着车道上扬起的烟尘,感觉自己的眼中就像被这尘土眯了眼一般干涩难受。我的胸口一阵窒息,这种感觉一小部分是因为他那不再温柔的眼神,一大部分是因为他最后说的那句话,那冷漠而凌厉的话语伤了我的心!
我无法待在屋子里,尤其受不了克瑞思那充满同情的目光,我默默走出瓦西里的房间,下楼,走出大门,朝树林中走去。
我沿着记忆中第一次跟瓦西里在这里散步时的路线走着,天气跟那天一样好,一大片菩提树组成茂密的林子,枝杈交错着,密密匝匝遮蔽着天空。树林里到处是唧唧喳喳的鸟叫,我看见我和瓦西里亲手做的鸟房子,上面还清晰地写着“v1oveq”。
我慌忙地移开视线,感到目之所及之处都有点儿湿漉漉地模糊,眼前变成了一片片深浅不一的棕和绿,使得这片树林充满了要把人逼疯的迷失感。我低下头快步朝前走,一直走到河边,在一块刚锯好的树桩上坐了下来。
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照到我身上,柔软得像一张毯子,我的鼻子里闻到锯木头那种特有的香气。树林里如此静谧,我心里也一片空白,此时的我什么也不愿意再想,只任凭泪水默默地滴落下来,在草地上开出一朵朵小花。
我突然明白了那句话:最快乐的人,因为爱情,可以变得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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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身后的树林里有脚步声传来,意识到可能是伐木的工人,便赶紧将潮湿的脸颊抹抹干,站起身准备回去。
突然,一只猎犬跑到我的脚边,对着我“汪汪汪”地叫,在我身边转来转去。
“拉斯卡!”我惊喜地喊道,蹲下身捧起它的脸。“你不是跟瓦夏去打猎了吗?”我揉着他的脸说。
拉斯卡用“汪汪”声来回答我。同时我听到脚步声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我抬起头,看到眼前站着的人正是穿得像小飞侠彼得潘一样的瓦西里。
我站起身看着他,问道:“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去打野猪了吗?”
“我走到半路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于是我就回来了。”瓦西里一边走近我,一边说。
“是什么事?”我问他。
他停在我的面前,用一双灿烂的大眼睛俯视着我说:“我意识到我就是只猪,我不能杀我的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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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意识到我就是只猪,我不能杀我的同类。”
听见瓦西里的自黑,我“噗嗤”一笑,然后微微低下了头。我不想被他看到我哭红的双眼。
瓦西里掂起我的下巴想看我的脸,我别过头挣脱他的手说:“别看了,在这儿坐了很久,我都晒黑了。”
瓦西里将双手按在我的肩膀上,低下头对着我别到一边的面孔细细打量了一番,点点头说:“恩,确实黑了些,不过还是很萌啊,黑萌黑萌的,嘿嘿。”
我娇嗔地撅起嘴,甩手打在他胸口,对着他说:“你这个混蛋,当猪也不配。”
瓦西里定定看着我的眼睛,有些内疚地说:“我让你伤心了是吗,因为引述了我哥哥的那句话?”
听到他提起那句话,我垂下眼帘,低声说:“你哥哥也是个混蛋,他说得根本不对。我之所以会这样急着回上海开展咖啡生意,是因为我……我迫切地想取得成功,而我之所以会想要取得成功,是因为我……我觉得只有自己成功了,才能与你匹配。”
“你在说什么啊?晴,你不是说很高兴做个穷人吗?”
我抬眼看着瓦西里,说道:“那是我在嘴硬,瓦夏,要知道不以穷为耻才是最可耻的≡从我来到这里,见识了你的乡村别墅和你哥哥皇宫般的家,你以为我心里真的没有一点波澜吗?我只是不敢在你面前暴露我的自卑感。我觉得这种情绪万一被你觉,你很可能会……会不再爱我。”
我的眼圈再一次红了,我再也不想在瓦西里面前掩藏我的软弱了。我要让他知道:跟他一样,我的心里也有恐惧,一种害怕失去他的恐惧。正是这种恐惧驱使着我,让我想要成为一个更好的人,成为一个世俗眼光中的优质女友,而不是他的包袱或者羞耻。
瓦西里低头望着我,他的脸上荡漾着一片柔情。看到我真情流露时涌上眼底的泪水,他将我搂在怀里,温柔地安慰我:“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怎么会不爱你呢?晴,不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那么,对于我为了规划咖啡事业而急着回上海这件事,你能接受了吗?”
他点点头,“既然这是为了我们的爱情,我接受。”
听到他这么说,我伸出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同时在他胸前像猫一样地蹭来蹭去,说:“你真是善解人意,瓦夏。”
“等一下,”瓦西里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扳开我的肩膀看着我说:“为什么你每次总能说服我?”
我笑了,摸着他的脸说:“这大概是……因为我们没有使用你的母语,所以,很多时候你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就已经被我洗脑了。”
“可英语也不是你的母语啊?”
“但我的英语比你好啊!”
“哦……”瓦西里沮丧地垂下头,说:“这是不是让我看起来很傻?”
我赶紧摇头,“不,瓦夏,这让你看起来萌萌的。而且我已经决定从现在开始认真学习俄语了,这样,以后你就有语言优势了,下次我们再讨论问题时,看起来很傻的人就会变成我了。”
瓦西里的眼中闪过惊喜的神色,“你真的愿意学俄语?为了我?”他捧起我的脸,很响地亲了一口,说:“你知道么,晴,这对我来说意义重大。”
我笑着说:“其实,我已经偷偷学了一阵子了,比如‘黑大衣’‘斯巴西吧’‘哲德拉斯特为捷’‘涅道’‘丝高利嘎’……”我一连说了好几个俄语单词的音,“而且我现,俄语里有些单词跟英语很相近,我觉得不出一年我就能掌握这门语言了。”
“哈哈哈……”瓦西里仰头大笑,“你现在说话的口气已经象个自大的俄国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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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瓦西里又一次地和好如初了,并且经过了在河边那敞开心扉的谈话以后,我觉得我们的感情似乎还更进了一步。而对于我们就要分开这件事,瓦西里也平静地接受了,因为我让他相信,这次的分别只是暂时的,在我们的面前,还有的是未来。
周二,又到了瓦西里和克瑞思去马场骑马的日子,我送走了他们兄妹,就到厨房里看着厨娘妮娜制作烤肉。妮娜做的烤肉,是唯一能跟我的中国菜抗衡的美食,因此,我很想在离开之前,学会如何制作那丰腴美味的烤肉。
而且,因为妮娜完全不懂英语,因此在跟她交流的过程中,我还能学到不少地道的俄语。
就在我专心跟着妮娜调制配料腌制生肉时,维克多意外地来到了厨房,并给我带来一个消息:玛丽亚夫人要见我,她派来接我的车已经在门口了。
我洗净了双手走出夏屋,一眼就认出了尼古拉斯的车,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
浩洋也站在夏屋门口,他艳羡地看着这辆豪华轿车,由衷地说:“真是一辆好车啊!”
“你想不想坐坐?”我问他。
“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瓦夏的妈妈要见我,你就跟我一起去吧。”我说。
“好啊!”浩洋高兴地跟着我走到车子前面,他一边往车子里钻,一边说:“我这个娘家人,终于到了给你撑腰的时候了,哇哈哈!”
我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劳斯莱斯幻影将我们送到尼古拉斯的1apausa门前,我下了车,拉着东张西望的浩洋走进大门。
上次接待过我的年轻男仆将我们领到书房,就关门出去了。浩洋和我找了两把椅子坐下来,可是等了很久,也没有人进来理我们,甚至连杯咖啡都没有。
浩洋很快坐不住了,他站起来在这间小型图书馆一般的书房里走来走去地参观,并对一张铺展在地、长宽均不窄于二米五的上等棕熊皮格外感兴趣。
而我则静静地坐在椅子里,揣测着玛利亚夫人请我过来的用意。
过了一会儿,浩洋结束了对书房的参观,他觉得还不过瘾,就对我说:“阿姐,你在这儿等着吧,我要借口找洗手间好好参观一下这房子。”说完,他自顾自地打开门出去了。
我看着浩洋消失在书房门口的背影摇摇头,同时也开始觉得有些百无聊赖。我起身走到书房一角的一个大鱼缸跟前,鱼缸里布置得很漂亮,有白色的珊瑚和绿色的水草,还养着许多鹦鹉鱼。我倾身向前仔细观察这些漂亮的水中精灵,现在鱼缸的一个角落里堆了一些鱼卵,一只母鱼正寸步不离地守着那些小小的珍珠。
“不要靠得太近,你会吓到它们的。”我的身后传来尼古拉斯的声音。
我赶紧回过头,现他正从刚刚被浩洋打开的书房门口走进来。他的穿衣风格一如既往:量身定制的西装和颜色阴沉的领带。
“午安,秦晴,见到你很高兴。”他的表情虽然冷清但却并不像领带颜色一样阴沉,甚至,我隐隐觉得,他的眉眼间还带着几分笑意。
“午安,阿布拉莫维奇先生。”我仔细盯着他的脸,想到他对瓦西里说的那句话,我觉得自己曾经妄图把他当成 ...
(朋友的想法实在是太天真了。
“是您母亲请我来的,我现在能去见她了吗?”我语气冷淡地说。
“哦,不行,她这会儿正在会客,你还得再等一会儿。”他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冷淡,带着那种若有似无的笑意朝我走来。
“很好,”我心想,“请我来见面的人却没空见我,这真是独特的待客之道啊!”
我转回头继续看着鱼缸。同时感觉到尼古拉斯走到了我的身后立定。
“你不用紧张。”他的声音越过我的肩膀,传进我耳中。“我母亲请你来的目的,只是想跟你谈谈,以确定你真的是适合瓦夏的那个人。毕竟,瓦夏的幸福快乐才是她最关心的。”说着,尼古拉斯抬起手指了指鱼缸角落里的母鱼,说:“她就像这只母鱼一样,在守护着自己的孩子。你们中国不是有句谚语吗,‘虎毒不食子’。”
我微微一笑,说:“真没想到您还知道我们中国的谚语,阿布拉莫维奇先生,没错,‘虎毒不食子’,但人就不一定了,要知道,在自然界里,人是唯一残忍的。”
我转过头看着尼古拉斯说:“而且,您的比喻也不太恰当,那些鱼卵永远也不可能变成小鱼。鹦鹉鱼是杂交品种,就像骡子,是没有后代的,母鱼这样做根本全无必要。”
尼古拉斯惊喜地看着我,说道:“你还懂这个?呵,你难道真的无所不知吗!”
“我不是无所不知,只是刚好知道而已,阿布拉莫维奇先生。”我继续看着他说。
“你可以叫我尼古拉斯,或者……尼克。”他也看着我说。
“别别别,使用昵称会造成我们是朋友的假象,而实际上那根本不可能!”
听到我这么说,尼古拉斯的脸色突然变了,大概这时他才意识到我前面所说的那些话并不是在跟他打哈哈,而是在讽刺和针对他。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他问我。
“你想要一个长答案还是一个短答案?”我看着他的眼睛说。
“两个我都想听听。”尼古拉斯的神色此时已经变得阴沉而冷峻,一双碧绿的眼睛也变得洞深无比。
“我只能告诉你那个短的,因为长的那个里面有脏话。”我说。
“好,洗耳恭听。”
“阿布拉莫维奇先生,您介绍我跟恩佐认识,提供给我一个隐形的商业机会,就是为了向瓦夏证明您对我的看法是吗?我是一个容易被金钱和利益驱使的穷人!”我看着他的眼睛,咽了咽口水,继续说:“我不得不承认,为了拆散我们,您的手段比起玛利亚夫人,可要高明得多了。”
听了我的回答,尼古拉斯面无表情地看了我片刻,说道:“这就是那个短答案吗?”
“是的,阿布拉莫维奇先生。”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过身面对着鱼缸。我们的身影映在鱼缸玻璃上,一前一后,一高一矮,两个灰黑色的轮廓。
书房里死一般的沉寂,过了一会儿,我看见尼古拉斯的身影移动了,他从我的身后走到我的旁边,看着鱼缸中的母鱼。他认真地看了一会儿,然后伸出手指,在母鱼身边的玻璃上来回抚摸,就像主人爱抚自己的宠物一样。
“鱼是很愚蠢的,它们几乎没有脑子,也不会思考,所以才会做这样的无用功。”他说。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跳到了跟上文完全不同的频道上,开始给我普及起动物知识了,于是我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与此同时,尼古拉斯也恰好转过头来看着我,我们四目相对,我现他碧绿的眼眸此时就像湖水,还微微泛着波澜,他语气平淡而缓慢地说:“其实人有时候也会这样,会想要用心去经营一件不会有结果的事情。”
我皱起眉头,绞尽脑汁想要理解他话中的深意……
“阿姐!”浩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这打断了我的思考。
我转头看向浩洋,现跟他同时进来的,还有一位男仆。男仆跟尼古拉斯说了一句俄语。
“现在,母亲可以见你了。”尼古拉斯对我说,眼中已经无波无澜,像一潭死水。
我提起一口气,跟着男仆朝书房外面走,并用眼神示意浩洋跟着我。
79||||||||||||||| 凄沧江潭
( 回到上海,我将恩佐送我的咖啡豆分装成小包,赠送给身边喜欢咖啡的亲戚朋友,还在父母的餐厅搞了消费满两百即送咖啡豆的优惠活动。
两周之后,我从方方面面得到的反馈都很好。大家纷纷询问我这咖啡豆是从哪里买的。我不失时机地跟他们解释这是一个国外品牌的咖啡豆,目前还没有进入国内市场,但是他们正在物色代理商寻求合作。
看到um的咖啡豆这么受欢迎,我其实也意识到这个商机真的不错。但是,我手上没有很多资金,更没有经验,想要拿下um的代理权,几乎是没有可能的☆稳妥的办法,就是寻找一个有钱有经验的合伙人,和他联手,拿下这个项目。
一个月后,从俄罗斯带回的咖啡豆差不多被我挥霍光了。而我苦苦寻找的合伙人,也慢慢浮出水面,他就是我的导师——谢老板。
“您真的有意向做这个咖啡品牌的代理商?”我坐在谢老板的办公室,惊喜地看着他。
导师谢老板是毕业于常春藤名校的管理学博士,在我们本校研究生的八卦圈子里,都盛传谢老板不但学术能力出众,而且家境殷实,腰缠万贯,是个不折不扣的隐形富豪。
“是的,这是个不错的商机啊。秦晴,看不出来,你门路满活络的,居然能搭上这条线!”谢老板和蔼地看着我。
我笑笑,说:“其实也是机缘巧合,um现在的掌门人,恰好也有意愿进军中国市场。”
“恩,他们对代理商有什么要求?”
“除了资金方面,可能还看重资质,所以,我是肯定没戏的,但是如果我跟您合伙的话……您有资金,也有经营公司的经验……”
“你怎么知道我有经营公司的经验?”谢老板颇有些好奇地问我。
我抓抓头,说:“其实,系里的人都知道,您父母经营的贸易公司就是国外一个大牌服装的中国总代理,您是他们的儿子,当然……”
谢老板微微笑了笑,说:“看来你不光门路活络,消息也很灵通啊!”
我也不好意思地笑笑。
“你的论文写得怎么样了?”
“已经差不多了,润色中。”
谢老板点点头,“很好,你把um的联系方式告诉我,我来跟他们交涉代理权的事,下一步你的工作……当然,论文还是放在位啊……”
我忙不迭地点着头。
“在写好论文的同时,你把um咖啡今后的品牌定位、渠道布局等等事情考虑起来,等想法成熟了,形成一个方案交给我。”
“是,老板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说着我站起身,兴奋地对谢老板敬了一个礼。
晚上,我跟瓦西里在skype上视频,此时的他已经身在乌克兰的哈尔科夫,成为了iper技术研部门的一名基层管理人员。
“晴,我把你在夏屋时枕过的枕头带到了这里。”瓦西里在视频里举着枕头对我说:“每天晚上,我都抱着它睡觉,嗅着上面你的味道。”
我现出甜蜜的笑容,对着屏幕那头的他说:“哦,瓦夏,我真想你。”说着,我用手抚摸着显示器上他的俊脸说:“工作还顺利吗?”
瓦西里耸耸肩,“还好,我现在只负责一些技术研文件的保管工作……”
“这工作很重要哦!”我提醒他。
瓦西里低下头说:“是的,我现在还在学着读懂那些文件,因为刚刚开始,有时还会犯一些低级错误……”说到这里他烦躁地拨弄着一头金。
“没关系的,瓦夏,要知道,很高很强大的松树,也有很矮很可笑的时候,只要你愿意学习,就是很大的进步了。”我鼓励他。
“你今天怎么样?晴,我看你气色很不错。”他看着我说。
“瓦夏,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找到合伙人了,就是我的导师。今天我们已经就这件事谈过了,他很有兴趣,下一步,他会负责跟um洽谈代理权的事,而我,则要着手考虑今后的市场推广问题了。”
“那真是太好了,宝贝儿。”
“是呀,导师说这是一个不错的商业项目,导师还夸我门路活络,导师还说我的一些提议很有创意……”
瓦西里的脸色渐渐有些不高兴,他微微嘟起嘴唇说:“导师,导师,现在我开始担心你会跟你导师好上了!”
我看着他可爱的表情,失笑出声:“哦,瓦夏,你吃醋了?ok,让我们忘掉我导师吧。”
“你现在还猛提你导师,谁忘得掉啊!”他的嘴巴嘟得更好看了。
我看着他可爱的样子,假装不高兴地说:“瓦夏,你难道不信任我吗?”
“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太在乎你,太怕失去你了。”
“我也在乎你,我也怕失去你,可是我就不会对你疑神疑鬼。”
听到我这么说,瓦西里终于不再执着于这件事了,他吸了一口气,说:“好吧,晴,我不再说那些蠢话了,我们来谈点儿正事吧……你,想念我的单眼蛇了吗?”
我低下头娇羞地一笑,点点头说:“我很想念它,但我更想念你的拥抱,特别是你拥我入怀时的心跳声。”
“哦,我现在没办法拥抱你,但是,我可以让你看看它。”说完,他突然站起来……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电脑上儿童不宜的画面,瓦西里上身虽然穿了t恤,可是下身居然——光溜溜地什么都没穿!
我从椅子上跳起来,“天哪,你……你这也太……太随意了!”说着,我赶紧跑到窗边拉上窗帘。
我再次回到显示器前,现他已经扯掉了身上唯一的t恤,完全坦诚地站在摄像头前。
我的目光顺着他的八块腹肌慢慢向下移动,最终停留在那片金黄色杂草上,草丛中昂然挺立着一条似现了猎物般伺机而动的“眼镜蛇”。
我的脸“唰”地一下红了。
“宝贝儿,给我来段脱衣舞吧,我想自己解决一下,但还需要些视觉刺激。”
我低头咽咽口水,有些羞怯地一笑,然后解开马尾,让一头秀像瀑布一般倾斜下来。我打开音乐播放器,一边对瓦西里抛着媚眼,一边慢慢解开上衣钮扣……
虽然,我们分隔两地,但这一刻,我仍能感觉到瓦西里的爱穿越数千公里来到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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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遗余力地帮谢老板和恩佐牵线搭桥,经过我们的一番努力,um的代理权几乎已经十拿九稳地握在了我们的手里。
暑假结束后,在其他同学都在忙着找工作的时候,我已经开始跟谢老板一起对um咖啡的品牌定位、渠道布局等方案做最后的完善。我完全把这当成了自己的事业,不眠不休地思索着我们的公司成立后的品牌推广、办公室选址、组织机构和人员构成等问题,脑子经常到晚上都停不下来。
国庆节结束后的一天,谢老板带我来到漕河泾的一座写字楼里,我惊喜地现, ...
(这间我曾向他推荐过的中等面积的办公室已经被他租下来了。
“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就可以注册公司了?”我兴奋地问谢老板。
他微微一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这段时间你辛苦了,秦晴,晚上我请你吃饭,地方你选。”
“请我吃饭就不必了,皇上,微臣倒是有个不情之请。”我笑嘻嘻地说。
谢老板被我逗得一乐,说:“有什么要求,晚上饭桌上再说吧。”
我转转眼珠,想了一下,说:“那好吧,那先谢皇上了。”
我选了一家价格中等的西餐厅,安静不吵闹的环境非常适合谈点儿事业和人生。
到了晚上,我早早来到餐厅,一边等着导师的圣驾,一边斟酌着待会儿该怎么把自己要做合伙人的事情不太生硬地表达出来。
到了约定的时间,我远远看到谢老板带着一位身穿职业套装的白领模样的女子走进了餐厅。
“秦晴,等很久了吗?”谢老板走到餐桌前问我。
我站起来摇摇头,笑眯眯地说:“没有,刚到,老板,这位美女是谁呀?您女朋友啊!”
套装美女垂下眼帘微微一笑,谢老板则有些尴尬地说:“她是我的朋友,叶玲。”
“你好,我叫秦晴。”我高兴地伸出手。
“你好,秦晴,你可以叫我1inda。”叶玲也伸出手,跟我握了握。
“1inda,你这套香奈儿套装可真别致!”不管是不是未来师母,我赶紧先把马屁拍上。
叶玲受用地笑笑,没说什么。
我们三人一起落座。谢老板铺好餐巾,招呼服务员点餐。我偷眼看着这位名叫叶玲的职业美女,白皙的皮肤,精致的妆容,训练有素的举止,浑身上下散出一种在职场摸爬滚打多年的白骨精气质。
菜66续续端上来了,几句寒暄之后,我决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老板,现在办公室也租好了,明天办公家具也要到位了,我们是不是该把公司注册起来了?注册资金方面,我虽然没有很多……”
“秦晴,我已经注册好了一家贸易公司来代理um的咖啡豆,我是出资人,叶玲是我的合伙人。”
“什么……”我惊呆了,“那么,我呢?”我问。
“你会是我们公司的第一位员工,秦晴。”端庄第坐在谢老板身旁的叶玲说。
“员工?!”这绝对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花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熬过了无数个不眠之夜,难道就是为了做一家刚刚成立的迷你公司的员工吗?
“不,不对,老板,我们不是说好要合伙拿下um的代理权吗?恩佐也是我介绍给您的啊!”我看着谢老板,希望他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秦晴,公平地说,我从来没有答应要你做我的合伙人,一直是你自己在自说自话。我承认,确实多亏了你的牵线搭桥,我们才能拿到um的代理权,但我不能因为这样就让你做合伙人。”
谢老板朝前倾身,将胳膊放在餐桌上,看着我说:“但是我不会亏待你的,你来我的公司工作,虽然你现在尚未毕业只能算兼职,但是我会给你一份全职员工的薪水。”
全职员工的薪水?我冷笑一声,翻翻白眼,眼光扫过坐在我对面的这对男女,我知道我被耍了,被我一直信任的人耍了。
“你们就直说吧,我出局了,对么?”我面带愠色地说。
“你没有出局,秦晴,你仍然可以继续跟我合作,只是我们的合作方式不像你想象的那样罢了。1inda她曾在一家大型贸易公司工作了十年。从一位普通的财务人员,到成功的销售人员,再到高级职业经理人。她拥有的经验和市场触觉是你所不具备的,秦晴,不管从哪个方面看,她都更适合做我的合伙人。”
我“呼”地站起身,说道:“我今天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成全了别人,陶冶了自己’……”说完,我扯掉身上的餐巾扔在一盆金针菇肥牛里,说道:“不好意思,我实在不想跟你们同桌吃饭,祝你们胃口好,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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