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零阳县里的几位领头羊,张宇也只好亲自出面接待了这些大户代表们,在听完他们的投诉之后,张宇发话了:“各位乡亲,员外,本县呢,也是一番苦心,就想着如何不负圣恩,为老百姓作点好事而已。圣人说了: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没想到啊,却断了各位的财路,看来,还是本侯爷考虑不周啊。”
“大人,眼下春耕在即,这要是田地没人耕种,到时各种赋税收不上来,这可不好办啊。”有人还不知死活,拿这点来‘提醒’县令大人。
“关于本县的赋税,本侯爷很有把握,这一次新开了近60万亩耕地,要是按以前的在册之田亩数,就算只按2成收取,本县也足够应对上缴了,这倒不用各位担心。只是我想问一问各位,这么些年来,你们对下面的佃户盘剥得也太过分了,闹出今天这个局面,归根到底还是你们自讨来的。”
“大人,冤枉啊,我等平时也只加收了2成而已,不多啊。”
“你叫汪贵是吧,去年因上官要多加一成‘城税’,你的租成就到了九成三,够狠了吧。去年又不是荒年,但是你们看看,老百姓是怎么样过日子的,家家户户断粮,这要是荒年,他们还活得下去吗?就你汪贵,今年又借出去了多少粮啊,小斗出,大斗进,还要利滚利。年前借你2升米,2月底就要老百姓还你5升半,可有这事?你还叫冤?”
那汪大户被张大人一顿抢白,低下了头。他就搞不明白,这些事情这张大人是如何知道得这么清楚的。
“在座的各位,既然今天把话说开了,我也就直说了。虽然这田产是你们的,但是,要没有这些穷苦老百姓去劳动,就凭那些土地,他能自己产出来粮食吗?难道你们自己去耕作吗?平时不把老百姓当人看,这下知道历害了吧。现在这种局面,说穿了是你们逼走了自己的佃户。”
“侯爷,草民知道错了,可眼下没人来种地,这却如何是好啊?”
“办法嘛,不是没有。”张宇故意把话说得很慢,拖长了语气。
“大人,您就帮帮咱们吧。”
“这办法是有,可是你们舍得么?”
“要舍去多少,大人尽管明说。包括大人您的那一份。”有人还以为是张宇想索贿。
“朝廷规定的赋税是收取在册土地的四成三,这有官身及功名在身的人还可以减免过半,那就是说,你们中间个别人只需上缴2成多一点就足够了。可是,你们扪住心口问一问,你们向老百姓收几成?你李员外,去年收九成一是吧,文员外,你那里最离谱,几块肥田那里竟然收到了九成五,还有你梁家,也是九成吧,最轻的是你潘员外了,也收到了八成八。”张宇有点气愤,这么高的收成,老百姓还能活吗。喝了一口水,张宇接着说开了:“虽然说去年加了一成‘城税’,但你们也得留条路让老百姓活下去啊。一亩田2造也就5石不到的产量,摊到人头上,每位老百姓平均租种约1亩半地,辛苦劳作一年,每个人连1石谷子都没有,这还让人活不?是你们不让别人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