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冷芳心》终篇(1 / 2)

《情冷芳心》终篇

“这个还你。”紫檀手杖递了过去。

顾明哉脸上表情一僵,直愣愣看我,沉默片刻,僵在半空的手抬起,拂开我额前被风吹乱的刘海,他点点头,接手杖的同时大手包握住我的手,我身子猛然一顿,呆呆看他,身体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他凉凉的笑了笑。

这个笨女人早已经住进了他心里面,他舍不得把她给别人,猛的将我拉进怀里,他忿忿的说:“我后悔了,不准走。”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那么的真诚,她找不到一丝的欺骗,我摇头,咬着­唇­终于挤出三个字:“我爱他。”

他盯着我看了足足有两秒,脸­色­­阴­沉的像翻滚的乌云,风云­色­变,在我的惊呼声里,他抬起我的下巴,使劲儿吻住我的­唇­,他的舌头闯入我的口中,贪婪的吮吸,吞下我的惊呼声。

没有任何口红或者­唇­膏的味道,他的枞枞永远保持着这样的清新迷人,乃至多年来他对她始终念念不忘。

“小枞!”

“放开她——”

耳边拳风猎猎作响,徐迈那一拳卯足了劲儿,顾明哉躲也不躲重重受了他一拳,徐迈的怒火还在持续,我反手抱住他,只一个劲的唤:“阿迈,阿迈。”

顾明哉可是混黑/社会出来的,教训下适可而止,要真把那家伙惹毛了,吃亏的可就是他了,我才不要他在那练家子手下有什么损伤。

徐迈高昂的拳堪堪停在顾明哉太阳­茓­边,顾明哉脚下一个踉跄,懊恼转身,横手抹了一把流血的嘴角,怒道:“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别逼我动手。”

他要真出手,他能在他手下过得了几招?

他其实早就想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他多少得照顾着点他的面子,毕竟大家相交多年,况他又是她和妹妹在乎的人,伤了他,让两个女人伤心难过,不值当。

“你走吧。”我说。

你说我过河拆桥也好,没良心也罢,反正我如愿见到我的徐迈了,现在基本上没他啥事儿了。

“枞枞,记得想我。”

“滚——”

我好不容易出来了,我就不会再回去了。

“做人还是留点余地的好,对你,我有足够的信心。”顾明哉一脸自信满满,好整以暇看着我,“刚刚我吻你的时候,你分明是喜欢的,你并没有像那次一样推开我。”

“你神经病!”是他突然袭击好不好,我还没来的及反抗,徐迈就出现了。

“阿迈,你别听他胡说,刚刚是他迫我的,他就是见不得咱们好。”生怕徐迈误会,我磕磕巴巴的解释给他听,徐迈也不看我,冷冷吩咐洛奇,“这里不欢迎他,请他离开。”

到底和徐迈混熟了,洛奇屁颠屁颠跑过来冲着顾明哉就是一通狂吠不止。

这畜生,居然敢冲他大呼小叫!

顾明哉高挑了一边眉峰,猛的一跺脚,洛奇‘噢’的一嗓子,呜咽着远远逃开了,惹得顾明哉哈哈大笑,“就冲它这点怂胆儿!”

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畜生。

顾明哉一脸不屑。

这也太没种了,我深以洛奇为耻,抬手做抚额状,顾明哉你少得意,假以时日我定训练洛奇让它扑倒你的一双狗腿。

原本抑郁沉痛的心登时因为这没骨气的畜生缓和许多,他看着我,话却是对徐迈说的:“好好对她。”

“猪,再见了,听清楚了,是再也不见。”

我冲他无情的挥挥手,顾明哉看着我,嘴角扯了一下,食指虚虚实实指了指我,意思是说,你个没良心的!

我还就是没心,我的心早给了徐迈,再容不下第二人。

180:

我小鸟依人般埋首在徐迈胸前,再不肯多看他一眼,徐迈一遍又一遍轻轻抚着我的长发,嘴里喃喃唤我:“小枞,我的小枞。”

“阿迈——”蜷缩在徐迈怀里,我笑的甜蜜。

徐迈低头亲吻着我的额头,眉毛,眼睛,他脸上荡漾着一层又一层的快乐和宠溺,“真是让人­操­心的小丫头。”

“我才不是小丫头,我早就是女人了,莫不是你忘了那晚我们......”是他让我从女孩变成了女人,我不信他这么快就忘了,至于下面的话我是如何也说不出口的,我紧紧环抱住他,用尽所有的力气。

“让你担心了,都是我不好,我保证以后会乖乖听你的话,再不闯祸惹麻烦了。”

眼睛里满是氤氲的水汽,眼前的一切似乎瞬间失去了颜­色­,好半晌,意识重新倒流回身上,我垂着头哽咽说:“阿迈,真的是你吗?别是我又在发梦呢吧。”他的怀抱让我幸福的忍不住掉下眼泪。

最近我总是梦见他,梦里的他飘渺的只余一个影子,任我怎么都抓不住他,让我莫名的害怕。

从脚底源源涌现一种无助的悲哀情绪,越积越浓,越积越烈,一直灌到头顶,令他呼吸困难,他用力揽住我,缓缓道:“是我,不是做梦,是我。”

他眼睛下方有圈浓浓的黑影,脸颊也凹陷了进去,簇生的胡渣青泠泠的附着在他的下颌,人明显比先前憔悴了一圈,我不知道这段日子究竟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他怎么突然就削瘦了好多,看着好生让人心疼。

我将脸贴在他胸口上,喟叹一声,“阿迈,我老想你了,想的我肝都疼了,听说你要和顾三订婚,我又害胃疼,总之,我浑身很不爽,很不得劲,近乎全身都在疼。”

嘴上说不在乎,可心里我还是止不住的害怕,生怕他不要我了。

“傻瓜。”徐顾两家联姻的消息就是他要罗城刻意放出去的,顾明哉果然中计。

“现在还难受么?”捏了捏我的鼻子,徐迈一脸灿笑。

我只摇头,湿淋淋的心瞬间像被火烘­干­了一样,暖融融的,我看着他,眼中是藏都藏不住的微笑和满足,却止不住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你都没说,我要听,我要听。”摇了摇他的手臂,再次轻声哭起来,似乎要将心里所有的害怕,挣扎,颤抖,委屈全部都告诉他。

情绪稍微平静下来,他哑声问:“说什么?”

他抱得我太紧,我有些透不过气来,靠在他胸口闷声说:“说你想我呀!”

真是个笨蛋,没见过这么笨的。

“女生该矜持时则矜持,要不要这么厚脸皮。”在他面前,她几时这般撒过娇?大概也只有在那人面前才会如此吧,顾明哉有些挫败。

无端被人打扰,我忿忿转身,睁着眼瞪着驾驶座里一脸痛悔的男人,没好气说,“你还不走。”

嘿,胆肥了啊,翻脸不认人也不带这么快的吧。

顾明哉扬了眉梢,目光一点一点落在我固定的左腿上,既恼火又心疼,叹息一声,一掌拍在方向盘上,那家伙有什么好?一个二个都魔障了,不就脸长得吸引女人些,要说真男人,哪有他的脸长得这般立体,俊削!

这女人就是个睁眼瞎,白生就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笨女人!

可即便他长得再好看,她的眼睛也看不到他,顾明哉的气焰一下子浇灭,脸­色­渐渐恢复平常的冷静,脸上没有任何过多表情,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睛沉如墨海。

“她交给你了。”说完这番话,嘴里就跟吞了黄连似的苦不堪言,那种说不出来的苦楚一直延伸至四肢百骸。

原来亲眼目睹心怡的女人投入他人怀抱,心里竟是这般不爽,从没有哪个女人让他这般割舍不下,这是唯一一个,大概也是最后一个吧。

他大口大口的呼吸。

“他做什么还不走?”我忍不住低声嘟囔。

真是讨厌。

驾驶座里的人一如既往一身正式的深­色­西装,气度沉稳,坚硬挺拔,端坐在那里像高山,像磐石,岿然不动。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纠缠成丝,成网,我慌乱移开视线。

徐迈扶着我双肩的手一紧,“我去赶他走。”

“算了,随他去,咱们进去。”我可不希望他俩再起冲突,顾明哉的身手好那是必然的,我可不想我的男人在他手里吃了亏。

心里似乎有千言万语,口里却半个字都吐不出来,空荡荡的难受,梗在胸口里上不去下不来。

他停了一停,目光在她脸上留恋不去,喉结几番滚动,顾明哉终于又说话了,“希望你说话作数,我讨厌出尔反尔的人。”

徐迈后背一僵,抬眼扫了过来。

平复了下情绪,启动车子,白­色­保时捷像离弦的箭飞驶出去,观后镜里两个紧紧相拥的人影逐渐淡出他的视野。

181:

“我很早前就识得他,我一直当他哥们儿。”看见远远消逝的车尾灯,我心越发不安起来。

徐迈半晌不语。

懒得理会那么多,能见到他是多么令人开心的事情,我舒心一笑,双手吊在他脖子上,笑的一脸欢喜,“呐,那个讨厌的家伙走了,再没人打搅我们了。”

讨厌么?

真是她说的这样子?他怎就没看出来她具体如何讨厌那人。

“他很喜欢你。”

单就那根价值连城的紫檀手杖,他看得出那人对她的珍视,以及疼惜。

“谁让你说这个了,我不要听。”我捂住耳朵,真是哪壶不开专提哪壶,他就是成心的。

“那你想听什么?”

因为瘦了,他笑起来嘴角多了几条细纹。

“你知道的。”他低哑温柔的声音,我的心瞬间就慌了,乱了。

徐迈笑着说:“我又不是猜心妙手,我哪里会知道,再说了,世人都知道女孩儿家的心思最是难猜。”

“我饿了。”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噢,饿了!”徐迈故意将那‘噢’声拖的很长,知他曲解了我的意思,我脸一红,抬手就拧他胳臂一下,嘟嘴直嚷嚷:“你最讨厌,人家还没吃早餐,是真饿了,谁让你东想西想的。”

“我又没说什么,你慌什么。”徐迈嗤的一声笑了。

“去死啦!”

本想踢他一脚,待要抬脚才发现这个原本轻松的动作对我来说有多么困难,算了,先给他记着。

如果我能事先预知我与他不久后将天人永隔,说什么我也不会将这个字眼整日里挂在嘴边。

玩着他衬衫的钮扣,再抬头,我说:“阿迈,我饿了,我要吃­鸡­蛋羹,要吃阿迈做的­鸡­蛋羹。”

“这个简单,不过,伙食费还是要交的。”

徐迈的嘴­唇­眷恋地磨蹭着我热热的脸颊,如羽毛般掠过湖面,飘飘摇摇的,落在湖面上,寂然无声,悄悄地溶在水中,整个身心满满的都是他笑意缱绻的样子。

徐迈撅着嘴,歪着头,笑吟吟的等我有所表示。

我很是扭捏了一把,最终还是依从了本心,踮起脚在他­唇­上蜻蜓点水印上一吻。

徐迈跨前一步,大手揽在我腰背,不满摇头:“不够,不够。”

“那你还想怎样?”

我跳起来,吃吃地笑,躲着闪着就是不想他如意,最后还是被他得逞,我被裹进他宽阔的胸膛,以一记绵长的吻结束对他的相思。

182:

徐迈做的蛋羹就是特别美味,吃着很窝心,中间徐迈挑起我的下巴问我,“好不好吃。”

我正吃得不亦乐乎,管了鼓着腮帮子用力点头,徐迈抚摸猫一般抚着我的头,眼里满满当当都是笑意。

他叫我“小馋猫”。

“喵喵......”我很配合的学了两声猫叫,腻在他怀里就是不肯下来。

徐迈拿我一脸无可奈何。

当然,要是换做聪明人一般这个时候呢是不会提及无关紧要的人,而我显然不属于聪明人那一列。

顾明哉有句话骂对了,“蠢女人,笨女人。”

很不幸,我被言中了。

也可能是我这个被幸福冲昏头的蠢女人在心爱的男人面前被宠得有些得意忘形,我一个脑热就将早间在临渊阁发生的那起‘黑脸蛋羹’的事儿一五一十说给徐迈听了。

“还是我的阿迈最­棒­!”

“你不知道那家伙当时那脸­色­,比那黑脸蛋羹还要黑!笑死我了。”说完,我自个儿捂着肚子倒先乐了。

徐迈的表情很沉静,一双黑眸只一眨不眨的凝着我,直透心扉。

他无形中流露出的沉凝表情,害我寻了个没脸,我止了笑,抿着­唇­试探问他,“阿迈,你怎么了?”

这么好笑的事情,他竟没笑?

徐迈只不说话。

我有些茫然不知所措,难道我有说错什么话了吗?

没有呀,我都照实说的,他做什么这副表情?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应我的时候,徐迈终于恢复了正常,他浅浅一笑:“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了‘两坦’,原来竟是真的存在的,你,要不要听?”徐迈吸了口气,浓黑的眉纠结在一起。

两......两坦!

什么东东?

没听过。

“你说你说。”我都不知道什么是两坦,还是我的阿迈最厉害,他懂得可真多,我心里由衷喜欢。

徐迈清了清嗓子,说:“这是出自《笑林广记》中的一个小故事,题为《两坦》,被人曾当做笑话传讲......算了,不说这个了。”意识到什么,他突然就失了兴致。

有故事可听,而且似乎还是带着些诙谐­性­的笑话,我当然乐意听,此刻我正在兴头上,又怎容他中断话题,说什么都要听一听,徐迈缠不过我,他正了正脸­色­,问道:“当真要听?”

“当然,我都没听过,说嘛,说嘛,阿迈都没讲过故事给我呢,今天你必须讲,就讲来听听嘛,好不好嘛!”我摇着徐迈手臂,嘟嘴可怜兮兮求他快点讲来。

徐迈无奈笑道:“那我可有个要求,听了后,你不准多想。”方才真不该提及两坦,她要听了,会不会多心?

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嗯。”纯粹听笑话而已,我能多想到哪儿去。

徐迈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故事大致如下:

“齐人有女择配,适两家并求,东家郎丑而富,西家郎美而贫。

父母问其欲适谁家。

女曰:“两坦。”

问其故,答曰:“食东家,眠西家。”

等了半晌,徐迈再无后文,我急了,直催促他,“后来呢?”

“完了。”他说。

“这就完了?”我百思不得其解,咬着手指看徐迈。

徐迈点头,观察着我脸上神­色­变化。

“一点都不好笑嘛!”我在回味着他讲的《两坦》,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他看着我一脸深思的表情,突然就有些极不自在,他适时引开话题:“想不想钓鱼?”

我骇然睁大眼,思绪猛然活过来,“你别打岔,你你你,你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徐迈讪讪别开目光。

“呵呵,呵呵......不错,会讲笑话了呵。”也会变着法儿骂人了,我­干­­干­笑着,轻轻推了推他,右脚着地,从他腿上滑下来,再转身,我变了脸­色­。

“好你个徐迈,我一片诚心待你,你却变着法儿骂我脚踏两只船,好的很,你当我不敢呐,我这便如了你的愿。”

我说走便走,脚下一刻也不停歇。

见我突然变了脸,徐迈慌了,他唤:“小枞。”

“小枞。”

我只不应声。

徐迈将我堵在了餐厅门口,他陡然拔高了声线:“你这是急着去哪儿?”

抬头,眼睛直直的盯着他,我毫不闪躲,目光可以称作是饱含兴味,勾­唇­一笑,“我在你家美美的吃过了,现在当然是回他家香香的睡一觉,怎么,你有意见?”

是谁才刚讽我吃东家住西家的?我脑子还没锈到不中用,难怪他会怕我听了会多想,敢情这《两坦》就说的是我?

闻言,徐迈有片刻怔愣,他沉了脸­色­,“不许胡说。”

“我胡说?你刚说的那笑话可不就那意思,我现在如你的愿有什么不对?”

徐迈身子一僵。

视线一动不动凝着我,瞳仁极黑,迷蒙之中仿佛隔了层水气泅弥的雾,却不减那目光的清澈而添了几分不知名的哀伤,一双眼满是深深的痛楚。

我一愕,看向此时眉梢眼角俱是冷峻凄冷的徐迈,脸上的表情渐渐呈现出一种难以置信,喃喃问:“难道我说错了?”

徐迈不动也不语。

“烦请让开。”

甫抬手,就撞进徐迈斜斜上挑的幽深眼眸,那其中蕴着的浅浅讥笑,那眸光似极了严冬刺骨的冰凌。

“你敢踏出这门一步,信不信我......”低垂的手紧握成拳,他的眼睛里有嗜血的冷茫。

在他狠厉低沉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中回过神来,我歪了歪­唇­角,“打断我的狗腿是吗?呵,这可真省心了,我这狗腿已是断了一条,你要?这条管了拿去。”我还就破罐子破摔了怎么着吧。

“你......我没这么说。”徐迈急着辩解,面无表情之下,是暗自懊悔。

“你说了,你就说了。”他虽话说一半,他分明就是那个意思。

“我......”徐迈一脸懊恼,他说什么了,他不过就是想起个笑话罢了,她至于急着对号入座?

可见她到底是心虚了。

也赖他说什么不好,偏生说了《两坦》,显然他这是吃味了,而且貌似还很浓。

见徐迈半天不语,我心里憋着一口气,越过他就走。

身体突然离地,我竟被他从身后抱起,桌上餐盘‘砰砰’被他扫落地上,我被他横陈置于餐桌上,而他就俯身在我身体上方居高临下俯视我。

183:

“不是我吹,我的厨艺不但上佳,就连床上功夫也是一流,所以,你不用太麻烦,吃我家,当然还是住我家的好,我有多少本事你又不是不清楚,我不介意针对这个问题与你再做一次更进一步的深入探讨。”

她哪儿也别想去。

她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不长记­性­,他的床上功夫很差么?

关于这个问题,嘴上说的都不算,他觉得还是付诸实践的好。

“只有这里最适合你,这里才是你的家。”他的嗓音带了些沙哑,像落叶拂过琴弦,从耳背往下,­唇­游走在我的锁骨之间。

衣裳钮扣一颗颗脱落......

我紧张,我慌乱,我羞涩,却是不愿闪躲。

有什么可‘深入探讨’的,又不是没深入‘探讨’过?话说回来,他的‘功夫’一流不一流我不知道,但是应付我却是足够了。

身下冰凉的触感令我打了一个寒噤,我蹙起了眉,“大白天的,在......这里?”

“谁说大白天就不行了,管天管地还能管得了小年轻嗳嗳。”

大白天怎么了?

男人想那事了,管你白天黑夜。

顾及到我的情绪,徐迈到底还是妥协了,“我不介意咱们换个地方。”说罢,抱起我就向卧室走。

“我......我不想。”

没见人家还在生气呢,那有什么心情,再说了我现在是伤员,岂是他说来就来,我成什么人了。

徐迈嗤的一声笑了,只一迭声的问我,“真的不想?真的不想?”

我眼里的笑意近乎能掐出水来,一遍遍重复:“不想,不想。”短短数日不见,他好像变了,变得脾气­阴­晴不定,整个人甚至难以琢磨。

“那你就别东想西想的,专心点配和我就成了。”他的声音小了下去,两人的距离很近了,近到我能清楚听到他的呢喃。

他拉着我的手一点一点移下腰腹,手下是他蒸腾的欲/望,身上的,心上的。

彼时,徐迈轻含着我的耳朵,撑起上身在我耳边低语:“小枞,感觉到了吗?”他的声音动作蛊/惑而煽/情。

眼睛里,身体里,一寸一寸都是调/情的手段,毫不掩饰。

这样的他,我能拒绝吗?

中途那个不愉快的小Сhā曲,突如其来,声势浩大,让我差点为之冒火,却是雷声大雨点小,最终悄无声息的结束,仿佛从未发生过。

我呼吸一阵急促,口­干­舌燥。

上天既然让我爱上他,能够成为他身体中的一根肋骨,这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一件事,当然,默许他的同时,我也在寻思另一件事情,他的这些花样百出的流/氓招式到底从哪里学来的?

我这头才刚分神,徐迈已经猛虎一般扑将了上来,滚烫的胸膛压在我的心口上,我们眼睛对着眼睛,呼吸相通,意乱情迷。

我沉迷在他黑沉沉的眼睛里,仿佛中了蛊,他头压下来,与我­唇­舌纠缠,手拉开我的内衣,大手悄无声息的钻进去,口里是爱人的呼吸,怀里是朝思暮想的人,想的早都要发疯发狂了。

当他进入的时候,我微微闭上眼睛,满耳都是他粗急的心跳声,我想,人间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和有情人做快乐事,能够与他如此亲密无间,我心不悔。

终于忍不住,我睁开眼,舍不得眨一下眼睛,只想将他看得更清楚,更仔细些,我笑着用手摸上他瘦削的俊脸,眸光柔若湖水,“这就是你的回答是么。”

那会儿我问他想不想我,他不肯说,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他就是言语上的矮子,行动上的巨人。

“是。”他的气息温热而凌乱,语音低不可闻。

他的吻不再像平时那么温和、体贴,而是带着一股霸道的味道,腰被他勒得好紧,我简直要透不过气来。

他的动作由开始的温柔,渐渐变为激烈,一下比一下重。

我有些承受不住

但是他还没有停止,腹内似乎开始痉/挛……恍惚里徐迈依旧在持续深挺着......

184:

从眩晕到清醒时,身边竟空空的,徐迈不在。

我凝着屋顶怔怔发呆。

没有幸福是唾手可得的,我总觉得这样的幸福是上天的怜悯,更多的是施舍。

他有事瞒着我,他看我的眼神不对,我感觉得出来。

听到门响,我闭上眼睛。

徐迈穿戴整齐回来了,他在我身边躺下,我清晰感觉到他躺下的姿势非常僵硬,或许是紧张,腰挺得笔直,双膝并拢,手搁在我腰背上,指尖不经意地抖动。

他突然将我紧紧抱住,垂下目光,掩盖住眼底的怜惜,心情越发的沉重。

我将脸埋在他臂弯里,听着他的呼吸声,好像就在耳边,却感觉好远,我说:“有什么事不能对我说呢?”

徐迈沉默,卧室里安静的有些诡异。

默了会儿,他微微扯动嘴角,似在苦笑:“困了就再睡会儿,我就在这儿。”

“告诉我吧,阿迈,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徐迈身体微微一震,低头看我,很快,他仓惶地把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抽回,“没有的事儿。”

没有么?

我笑,黑眸盈盈闪亮,清澈动人。

“困了就再睡会儿。”徐迈也靠了上来,他将我揽进怀中,手指把玩着我的头发玩。

一点点将自己的头发从他指下拯救出来,回过头看向他,浓黑的眸子,亮的逼人,“阿迈,告诉我吧,我有权利知道一切。”

“都说了没有了。”

他握住我的手,俯身过来,啄了啄我的头,问道:“既然睡不着,那,想不想出去走走?”

还是不肯说吗?

不说就不说吧,我早晚也会知道。

“我想看电影。”我说。

屈指算算,从最初他做我辅导老师始,我已超过六年没有和他一起看过电影了。

“这个提议不错。”徐迈赞同。

那是怎样一个迷离的午后,他伺候我梳洗,穿衣,抱我下楼,喂我喝粥,看着面前的他,我眼都不敢眨,生怕这只是一个梦,梦一旦醒了,什么就都没有了。

时值国庆黄金周,影城人很挤,徐迈一路抱着我进来,登时引起人群一片沸腾。徐迈低头问我:“想看什么?”

我瞅了眼电子屏的宣传栏,也不带考虑:“就《唐山大地震》吧。”

徐迈顿了下,最终还是点头说“好”。

**看了还不到一半,徐迈就后悔了,这部片子将人世间非哭不可的那几件事,命如蝼蚁、生离死别、孤儿寡母、欲静不止、未婚先孕、惨绝人寰,导演能搜刮到的泪点差不多体现出来了,而且泪点分布得也极为考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比你刚挨过个大嘴巴,好不容易挺住了,泪珠还在眼圈里晃悠呢,一巴掌又扇了上来,但凡个健全人都架不住这么折腾,不哭的你抽过去就算拣着了。

直到影片终结,我心依然戚戚,这也太惨了些。

其实,整部影片由开场到终结,徐迈看屏幕的时候很少,差不多一直是在看我,似是要将我的样子刻在心里。

买了超大桶的爆米花一直被我抱在怀里,从开场我嘴就没见停过,乃至影片中最为惨烈的一幕发生,我仍在使劲的嚼着爆米花,使劲嚼,狠狠嚼,就像爆米花跟我有仇似的,只有一个字,嚼......

徐迈的右手始终牵着我的左手,抓得紧紧的,我腾不出手来,脸上早已湿漉漉的,徐迈凑近我耳边,“怎么办,纸巾用光了。”

我伸头过去脸在他西装外套上使劲蹭,使劲蹭,直蹭到脸皮疼,才抬起头来。

徐迈顺势揽我入怀,我一直哭,一直哭,似是要将我这些年收受的委屈尽数发泄出来。

我觉得我比王登要幸运的多,至少我还有徐迈,他就不曾对我始乱终弃。

凑巧的是,就在我的这个想法产生的七天后,人间惨剧再次发生了,我也变成了第二个王登。

眼见都散场了,我坐着不动。

徐迈征询的看着我,“还有没被的想看?”

“有,很多,每一场我都想看,不如咱们包夜场吧。”我提议。

“女孩子熬夜不好。”

“我想看,就是想看。”

“好,那咱们就看夜场。”

徐迈招呼服务生补了夜场票,这也就是每散一场,服务生清场时总会看见中央位置,有两个相偎依的身影静静坐在那里。

一场接一场,放了不下六七部片子,可我一个都没印象,甚至放了什么,我也全然没有印象,我只是自私的想和他多待片刻。

天亮时分,我偎在徐迈怀里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他在服务生了然的目光里,用他的西装外套裹着我,抱我离开。

其实,早在他抱着我出来时,我就醒了,我只是懒得睁眼罢了,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究竟什么事情困扰他不能对我吐露实情。

“早餐想好吃什么?”徐迈发动车子,他侧过脸来,笑着问我。

知道装不下去,我伸了个懒腰,调整了坐姿,说:“永和的豆汁貌似很受欢迎。”

徐迈笑了笑,没接腔,见我半天不吭声了,他建议:“还是去李记吧。”

他其实是想去张师傅家吧,我记得李记就近张师傅家。

瞅瞅我这伤腿,现在这节骨眼去张师傅家?以张师傅的脾气,一定又少不得一顿痛骂。

张师傅退休前一直担任徐家的司机,我和徐迈算得上是张师傅的弟子,我们两可都是张师傅手把手教出来的,他对我们俩自是和自己孩子没分别,该骂则骂,该说则说,从不跟我们客气,我和徐迈也十分敬重张师傅。

“李记的豆汁没有永和的正。”以前巴不得有机会就去张师傅家蹭饭吃,现在我弄成这副样子,说真的我有些怕去张师傅家。

“傻瓜,李记最拿手的那可是牛­肉­汤,最适合你这伤员补身子。”

“可是......”

“没有可是,去吧。我也有日子没见着张师傅了,以后见面的机会不多了。”

什么叫机会不多了,徐迈的话令我起疑,“张师傅可是病了?”

185:

“没,我是说,那个......呃,他老那风湿的老毛病不一直没有得到根治,这人上了年纪,身体各大机能都退化了,可不尽遭罪了。”徐迈深蹙了眉心。

从李记出来,走了没几步,就到了张师傅家,所幸张师傅今儿并不曾出门遛弯儿,见我们一起来了,从他脸上满意的表情来看,他应是极看好我们的。

“小枞这腿怎伤的?”

见徐迈抱我进来,起初张师傅只当是小年轻柔情蜜意闹着玩,可当看见我箍着石膏的左腿,张师傅脸­色­登时就沉了下去,小枞伤了腿,他竟半点不知情,这小子口风倒紧。

还不待我说话,徐迈大包大揽的替我兜了,张师傅直怪徐迈失职,难免数落他一番,徐迈笑笑,表示记下了,也不辩解,我有些抱歉看着他笑,徐迈偷偷牵了我手,冲我眨了眨眼睛。

“你们都老大不小了,择个日子把婚事给办了。”

“这个不急,今儿手有些痒痒,咱杀两盘?”徐迈轻松转了话题,我和张师傅的女儿张娟正在一边说体己话,听到徐迈这般推脱说辞,心里一个突突,他前阵子猴急的什么似的,怎就突然变了态度?

有日子没见着徐迈,张师傅的棋瘾差不多早犯了,有徐迈这话,张师傅拉了徐迈两人就对上了。

彼时,张师傅的小外孙女岳翎自小房子出来,缠着我要我帮她辅导作业,我笑着随岳翎去了她的小房子。

客厅,徐迈和张师傅早已楚河汉界两军对垒‘杀’红了眼,张娟时不时过去帮他们添茶。

临吃午饭的时候,我从岳翎屋里出来,徐迈和张师傅不在客厅,我只当徐迈走了,正一筹莫展,途径书房时,好巧不巧听到书房里低低的谈话声。

“这不是白白便宜了裴氏?......哎,说来,他到底是董事长的骨血,手心手背都是­肉­,给谁不是给,可偏生你怎就,你这孩子怎就这般命苦......不妥,不妥,这事还是得从长计议,你就不怕她知道真相后怨你?”这是张师傅的声音。

“这也是没法子的法子,总不至拖累了她。”这回说话的是徐迈。

“我老张已经愧对夫人,想不到多年后,你竟......你这孩子怎就尽给我老张出难题......你让我怎么张得开那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