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2)

小心肝 喜了 6475 字 2022-03-20

要说 如今这社会和平安乐的,已经很少有什幺事儿能达到“风起云涌”的感觉了。所以,有这么件能挑动人的脆弱神经,当然铁定就是场好戏。

首长 带着分别从空中住上海滩行去,其实,早在晋阳和天安离开武汉前住上海,已经有两位神将先行抵达上海市静安区民政局门口。

严吣和笑笑窝在一辆奥迪07里。

严指导员舒 适地靠在驾驶位,头微侧,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心思。

笑高副驾 驶位往下倾,完全就是躺在上面,他手里抱着一台小型摄像机。

崇重今 天安排有三台手术,他说,我就不亲往了,你们把婚礼盛况录下来回来分享。

薄苦根本不搭理这件事。

“你觉得晋阳会怎么向她求婚?”笑笑感兴趣地问,

严指导员抬起左手撑在窗沿儿支起下巴,“我觉得至少应该有红领巾。”

笑笑抬头看了眼窗外的静安民政,“红领巾呢?”

严吣瞄着他,微挑眉,“在里面?”

两只无聊的鬼神推开车门下车了。冷气袭来,严吣把军大衣毛领又拢了拢,笑笑怕冷,是在车里就已做好“全副武装”的准备,毛领竖着,还围着围巾,棉帽戴着。严吣双手拢在袖子里,笑笑带着皮手套捉着摄像机向民政局里走来。

一进来,又是暖气扑鼻,抬眼,两人都笑了,扑面而来的何止暖热,密密麻庥的红三角鲜艳高悬,感觉,不像在民政局,像在红领巾的圣地。

有些形式不得走,有些形式非得走,结婚既然就是一种形式,那么,属于毛天安的标志­性­识物——红领巾,也是一种形式,必须得配着走了。晋阳做事,很讲究细节。

笑笑边松开围巾,毛领也松开,露出那张滟滟的笑脸,问身旁一位排队领证的准小夫妻,“怎么都是红领巾呀,”

准小妻子一见这男人的模样,脸不用烧一下就红了,想不盯着他看可是又移不开眼,

准丈夫却有点憨,竟看不到来婚妻的羞痴,他抬头看漫天红领巾,“今天是建队节吧。”

笑笑也仰头,胡诌,可是仿佛又一声感叹,“是呀,属于小毛毛的日子到了……”他这声”小毛毛”别人还以为是说小孩子。

这时候严吣碰了碰他的手肘,“来了。”笑笑回头,民政局大厅落地窗外,看见天安从一辆车上先下来,穿着的,是一件牛角扣大袖……笑笑看着,竞有些痴迷,天安双手揣在大衣荷包里,等着晋阳从驾驶位上下来,还是背对着他们……严吣扶着笑笑的手肘往走廊隐蔽的地方走去,笑笑头还回着,不住欣赏,……笑笑何以如此眼馋?毛天安最经典的衣着就是牛角扣大衣!据说,毛天安十五岁生日,拍了一张照片,里面全luo,外面就是套了一件牛角扣大衣。此张等身全身照被安缘做成两层楼高的拼图,用了接近一年的时间安缘亲手拼在他们家楼梯墙上。还听说,安缘死后,毛天安用手指头全抠了下来,全毁了……

此传闻不知是否真假,但是,依毛天安的风格,穿牛角扣大衣确实经典绝伦。四只搭扣,两个口袋,两条肩线,一扇帽子,面料厚实,略松垮却真真架不住释放的青春啧薄而出!

笑笑回过头,低头轻笑,“可惜见不到她真空上阵穿牛角扣了……”

严指导员拍了拍他的肩头,两人在隐蔽处站定。那头,晋阳跟在天安身后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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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政 局进门处有个镜子,好像专门给来登记的小夫妻看你们般不般配的。

天安 一进门侧头一看这面镜子,到停住了脚步。镜子里的自己真是又猛又­嫩­呐,还是跟这件牛角扣大衣有关。

英国一家时尚杂 志就曾感慨:牛角扣大衣从两次世界大战中存活,抗过了炸弹和反复无常的时尚,到今年,还是经典!天安不得不承认,是有这个范儿。

历史上穿牛 角扣的猛人很多,可真要穿好了又会显得英姿勃发,所谓又猛又­嫩­,好似某种海鲜,这又扯出了好似日本人般既尚武又有学生情结。不过,无论如何牛角扣大衣是万万不能穿来撒泼的,穿得英国海军制服样儿,就会觉得这个泼­妇­还太文静了,要靠父权撑腰。得要桃红柳绿展现身段,才好斥责叫骂、坐地大哭。关键时刻穿了牛角扣就好像民国时期穿洋装的情­妇­,得有真本事,才会叫人刮目相

看,心说这个女人不一般。

毛天安笑 笑,觉得自己想多了,她穿这身来不是想当泼­妇­,情­妇­,她纯粹觉得向晋阳眼光好,这身穿的舒适,也符合她自己的喜好。

再来,他说他想和她结婚。

毛天安当时似笑非笑,“你有什么本事娶我?”

晋阳微笑,“我能很好地照顾你,你玩太野了,总需要一个休息的地方。”

他这样说,显得卑微起来,到叫毛天安心里缠上一个疙瘩,有点热热的东西在发烧,又有些惶恐……他太会控制人的情绪了,我应该不搭理他,但是,不搭理就是逃兵了,好像我怕他……

就是这样荒诞又纠结的情绪到叫天安跟他还是来了这遭儿,天安用平和的心态想,就算不嫁给他来看看他的诚意为什么不行?向晋阳想结婚,多大的事儿啊,莫说向周儿,就连毛天安都以为他会想一辈子当孤家寡人。

从镜子边移开眼神,再一看……这漫天红领巾……

天安笑了,回头伸出左手朝身后跟进来的他招了招,晋阳走近,她抬手环住了他的胳膊,两人倒像一对老走老妻,天安在他耳朵边儿说,“这得多少条?你不说我做对一件儿赏我一条吗,这下,我可不做了件天大的好事?”

晋阳双手Сhā在军大衣荷包里,也抬头看了眼头顶上的红领巾天空,笑,这笑容比这漫天红­色­还曼妙灵动,“你都要嫁给我了,可不是比天还要大的好事。”

天安环住他胳膊的手紧紧一握!

口腹蜜剑。晋阳在用长剑划她的心,天安在抵御,希望心如盾牌,

淡笑,“任何一个凯子都能送我这些,不独有你一份儿。”

晋阳从荷包里拿出右手,五指Сhā入握住了她本环住他胳膊的左手,十指相扣。

牵着她来到一个取号机前,

跟银行拿号等候的取号机一样,一般,只要按下一个按钮,出来一片纸,上面一个号码,告诉你去哪个柜台前面还有多少号排着,民政局大厅也有这个玩意儿。

不过,晋阳却没有接下按钮,而是从他的军大衣左荷包里拿出一个耳塞,就这样单手给天安一边耳朵塞上一个耳塞,右手跟她的左手始终这样紧紧相扣着,

待给天安带好耳塞,他按下了机器左侧方一个按钮,屏幕上出现了……从天安骤然睁大的眼瞳中可以看出,她该是何等的……天安没有被他握住的右手抬起捂住了嘴,因为,天安哭了,使劲捂着自己的嘴,哭的那样伤心那么伤心……

天安的心之 盾终于还是没有抵御住晋阳的剑之犀利,

画面中闪 现的,是老虎一些十分珍贵的影像,年幼的,少年的,……有些老虎好像知道有摄像机对着他,有些,不知道……还有,老虎的声音。此时,天安耳边回想着的就是老虎参军时独立宣誓的声音,听到这久违的深入骨髓的声音……天安哭得注不成声,

晋阳侧 身取下她一只耳塞,这只跟她十指相扣的手没松开地拉着她的手绕到她腰后,好像将她整个人半拥进怀里,在她耳边说,“嫁给我,天安。任何凯子都能把全世界送给你,可只有我,能把安缘的世界送给你。”

天安跟他十指合拢的手紧紧合着,尽管请看手套,依旧让晋阳感到生疼,他知道,毛无蛋要决定了……

却,

就在天安刚要点头的瞬间,

“毛天安!”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喊,声音,如清纯少年,

天安还哭着地看过去……

门前,

分别就站在她刚才进门时打量许久的镜子前,

人,如清纯少年,

“老虎正等着你呢。”

声音,如堕落天使,

瞬间,燃烧了毛天安的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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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心亮,遍身赤,环穹低。胸怀日月,激浪扶摇与天齐。

一生,总有这么一件事业能叫你心苍茫,誓拼搏。对于毛天安而言,老虎是她一生一世的事业。

眼泪不能轻易流,但是,一个影像,一个声音,能为他泪流成河;血液不能随意奔腾,哪怕是事关自我生死,也能从容拂笑而过,但是,他一个名字,一个细小的枝节,也能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事业,就是老虎,老虎,是命。

天安仰起头,面对一世至爱的东西,她需要的是头脑完全清醒,你们别想在她面前模糊任何概念,关于安缘,她小心翼翼,不能,不允许自己走丝毫虚步。

毛天安一手抬起咬下手套,用手揩了下脸,就要转身向分别走去,脸­色­­阴­沉。如果分别胆敢拿老虎说事以谋求达成私愿,……天安内心放狠,饶不了他!

她跟晋阳十指相扣的手就要脱离,她感觉得到晋阳手有放松,……但是,最后关头,还是被强有力地握住!

天安冷眼看他,也并未挣脱。晋阳没看她,牵起她淡定自若走向分别。

“人已逝去,别拿他挑事。”晋阳看着他,眼神温润,如佛,教化。

分别淡淡弯­唇­,抬起手指向取号机,“别告诉我那里面跟死人无关。”

你我半斤八两,别别的“反­唇­相讥”相当夺人!

晋阳稍挑眉,到对此孩儿有刮目相看之意。微笑点点头,这是晋阳的大度之姿,也是这样啊,同是“捉软肋”,你能用老虎打动她,为什么他不能用老虎惊动她?分别善抓时机,不过,这个“点”他想不到,能想到的……晋阳此时回望向天安,同时,松了手指,并轻轻拍了拍她腰后,“去外面找向周儿,他能告诉你想知道的。”

毛天安微怔,她并不知道“向周儿”是谁,

这么小细微的情绪变化都被晋阳立即感受到了,轻拍她腰后的手改成抓住她的衣裳,一紧,­唇­靠近她的耳根,“就是周腻。”

毛天安蹙起眉头看他一眼,毛小将大步向前往门外走去。

晋阳拢起衣领,双手放进军大衣荷包,也漫步向外走去。分别却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点上,掀开门帘走出去后,并没有走下楼梯,而是在下楼梯的第一节台阶上坐了下来,抽着烟,注视着台阶下,那辆停靠着的黑­色­奥迪。

天安出来时外面已经站着一人,约五十左右,文质彬彬,他就是邓若虚。

“天安,这边请。”

毛天安不认识他,但是下面那辆车她知道里面坐着大人物,

天安有礼地向邓若虚一点头,沉稳洒脱走下台阶,后面,听见此人又有礼地喊了声随后出来的晋阳,晋阳也很敬重地喊了声,“邓伯伯。”

车前站着一人,虽然穿着便装,可也看得出应该是保镖之流。其实,是警卫员。

车门被拉开,警卫员将手已经护在车门顶等天安进去,可,天安走至门边却没有钻进去,而是,弯腰向里瞧去……

也许,有那么一刻天安想惊呼“周腻”!……天安对他印象太深刻了,更叫此刻天安惊诧的是,岁月,竟然如此厚待这个男人,丝毫没有为他留下痕迹,还是那张脸,那利落的短发,眼睛里蕴含一个饱满的世界,丰厚而魅力……

车外,躬身弯腰站着一个孩子,

是她,

而今活生生的她,不是那个病床上躺着的­精­灵少女,也不是录像里吸魂的浪艳尤物,是天安,……老虎的毛天安……

周儿朝她招招手,“上来说话,”

天安却摆摆手。这孩子很有主见,而且,有他们:你,周腻,或许叫向周儿;你,向晋阳;包括,你,坐在上面仿若看戏的分别,你们所有这些人都想不到的大智慧与大气度!

天安开始问,“你到底叫向周儿还是周腻?”

“都叫,我母亲姓周。”

“你是向晋阳的?……”

“父亲。”

天安明显一挑眉,要不是场合不合适,她可能会拍拍周儿的肩头,“你很会保养。”嘉奖一句。

“你不希望我嫁给向晋阳?”

“不希望。”

“你让分别进去喊那么一句话,可以看做我不嫁给向晋阳的条件?”

“可以。”

“你知道老虎……”

“知道你想知道的。”

毛天安弯­唇­,点点头,显然十分之愉悦。她立起身,仿若畅快地重重拍了拍车顶,并且,大大呼了口气,好像,这么长时间以来,终,得偿所愿!……接着,毛天安朝站在离车五步外的晋阳招招手,“你,过来,上车。”

又,

“嘘!”一手卡入嘴中响亮地吹了声口哨儿!

这是对楼上台阶上的分别,

还是那样招招手,“小子,下来!”拇指指了指车内,“上车!”

别别在地上按熄了烟,站起身,双手放进军大衣荷包,慢慢走了下来。

车里,

晋阳坐在父亲身边,别别没有上车,而是站在她一侧,毛毛也不勉强他,不过,手搭上他的肩头逼着他也弯下腰来,

毛小将面带微笑,十分诚恳,

“谢谢你们为我的婚姻大事如此­操­心,不过,我早有主张。这辈子,我毛天安是嫁不了人了,既然参了军,已经­干­了爷儿们的事儿,索­性­,一辈子就是个爷儿们了。你们知道,我还有个浅缘,她不能一辈子无依无靠,我要娶她,我要为她成家立业!”

轰!哈哈,没想到吧,毛小将深谋远虑着呢!

参军,更改­性­别,为浅缘,不可谓不韬光养晦。你们还想着娶她?真的错看毛天安的人生志向了啊。

110

分别一般很务实,问题都解决了,这妞儿断了当小媳­妇­的念头,也就没他什么事儿了,该走人。

不过,这会儿,脚下生疮般到动不了,好似她揪着你的衣领把你硬拽上车,其实,脚好得很,她也没拽你的衣领,你人,坐车上了,管这闲事。

分别此时心情很好,一方面赞赏毛天安的“异想天开”,浅缘是谁无所谓,分别受用她这句话“既然参了军,已经­干­了爷儿们的事儿,索­性­,一辈子就是个爷儿们了。”别别有个良好的预感:我和她在这部队里终能“齐头并进”,开创一番事业。另一方面,探秘的心思有之。

车开到民政局门口,首长对他说,“你去把毛天安带出来。”

别别好笑模样,“­干­掉你儿子,我立即可以把她带出来。”那意思,也要她愿意跟着我出来呀。

首长淡笑,“你就说,‘老虎正等着你’。她一定会出来。”

别别当时心中就一沉,老虎是谁?心中长草,事关毛天安的小神秘如杂草环伺,分别怎不想知晓?

这个女人,也堪称奇葩了,身上的秘密像挤­奶­一点点渗出,别别觉得为她费点心思也值。

此时,车上五人,邓若虚亲自开车,首长、天安、分别坐在后座儿,晋阳坐在副驾驶,向机场行进。回北京。

毛天安毫不避讳自己对周腻的兴趣,扭着脖子看他,

“晋阳是你亲生的?”

“是。”

“怎么保养的,逆生长……”

分别一直看着窗外,恪守礼节,他毕竟是主席。此时一看,这丫原来不知道向周儿的身份呐,否则,以她“尊长敬上”的风格,说话不是这个味儿……呵呵,别别可能还没意识到,自己对毛天安已然有了较深的了解,甚至说,成了习惯­性­了解。

分别手肘碰了下天安,­唇­,向她耳旁凑近,“他叫向周儿,是现任军委主席,你如果不打算在床上把他搞定,最好还是对他放尊重点。”呸!畜生说话的味儿也不见得正!他这就叫“尊重”?呵呵。

军委主席?!

天安扭头看向周儿,不能说那样俗气的震惊吧,至少,有些微怔。

接下来,她就不说话了。总之,毛毛觉得有点尴尬。身份这玩意儿,你在体制外算个DIAO,但是不得不承认,现在她在体制内,是正儿八经一枚兵,平日里总被教导“枪听我的话,我听党的话”,这“党”物象一下,不就是指他?向周儿……天安汗颜,心想,等把老虎的事情弄明白了,我跟他,还是能有多远就多远吧。

分别的话,声音不大,但分明这畜生也没想掖着藏,车内的人反正是都听到了。邓若虚心想,分泾霆竟然养了这么个儿子!首长很淡然,晋阳也很淡然,不予计较。

倒是毛天安的反应,挺叫人想笑。

甚至晋阳还回头看了她一眼,果然,规规矩矩。向周儿没穿军装,她也没穿军装,但是她坐在他身旁的模样,身体没有靠在背后,微直起,目视前方,倒真有点护卫的感觉,部队教育的好哇……

向周儿也不禁莞尔,……这就是毛天安与老虎的最大不同了,安缘参军,“规矩”始终流于表面了,天安呢,细渗骨髓。这就能看出来,他们这些人都能给“事业”注入许多新的成分,为私为己,并不单纯;毛天安呢,做事能做到纯粹,原则、底线十分恒定,终究是个老实孩子啊。

不过,老实的又不死板。

不害人的前提下,就像前面所说,毛天安十分有主见、有远见,狡猾,胆肥,目的明确。

之后,晋阳曾有一次问她,“在民政局,有那么一刻你是不是要点头了,”

毛天安很爽快地说“是”,

“那你想骗婚,”

“当然,不达目的不罢休嘛。老虎的东西我一定要拿到,让你得意一会儿又如何?”

原来,这世上的道理也很简单:我养出来的,不见得敢算计我;我养出来的,他又养出来一个,隔代遗传,也许她才能把我身上的“­精­华”无顾忌地都学全了,就敢算计我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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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进崇明机场时,疼痛感就隐隐环绕分别了,从尾椎直线上升延至背脊,针刺般,疼痛难忍。

此时,仅首长的专机停靠在西侧停机坪,虽然此次首长出行私人而低调,但是机场方面还是进行了严密的安保。

从车上下来,郊区的冷空气凉进人骨头里。首长已先行走上飞机,回头一看,晋阳正解下自己的围巾给才下车的天安围上,动作如此自然,像他的孩子……向周儿不禁感慨地轻叹了口气。

分别却一直坐在车上没有动。

天安好奇,弯腰朝车里的他瞧去,“怎么,不想跟我一块儿去瞧热闹了?”毛毛微笑。咳,相处这么久,分别了解了她的秉­性­,难道她还不熟知点他?他想探秘,天安心里有数,反正天安不介意。

分别轻掀眼帘,此时,显得懒散而稍不耐,“我想起来还有事,不去北京了。”

天安也习惯了,别别有时候像只娇懒的豹,你不知道什么地方绊动了他,­性­情瞬息万变。天安抬起手压了压,点点头,意思,随你,甚至有些纵惯的味儿。

专机起飞了,天安并不知道那巨大气流隐没下的黑­色­奥迪车内,别别痛苦地窝身倒在了车后座,惊得司机一阵慌乱,“你怎么了?!”

脸蒙在后座里,分别轻抬起右手摇了摇,哪怕是这样轻微的动作,别别都好像无力再使,疼痛蔓延到了指尖……“帮我把手机拿出来,在军大衣口袋里,找杳渺这个人,让他来接我……”

杳渺来接他的时候,别别脸­色­苍白,毫无血­色­,额上细渗着虚汗,­唇­­干­裂。司机吓死地赶紧跟杳渺解释,“我要送他去医院,他坚决不去……”杳渺脸­色­惊忧,别别这是怎么了?!不过,­阴­沉着脸并未发作,而是小心背起他快步行至机前,赶紧回武汉!亲近的人都知道,别别给自己立过规矩,哪怕是奄奄一息,也要拖回武汉。他说,死也要死在家乡老巢。

上海,北京,武汉,

此时仿若一场巨大的人字天音联系着这三座城市,两架飞机均以上海为起点,向左,向右,划出音符,染上了苍凉的颗粒。

北京依旧大雪茫茫,

天安坐在车里望着蒙着雾气的窗外,见景物飞逝,仿若听音,听见了老虎的声音,近,那样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