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谜底(终)(1 / 2)

小隐,小隐,一阵急促的声音呼唤着我,小隐,有人在喊我小隐,我心里一个激灵,难道,难道我回来了?

我猛然睁开眼睛,不禁热泪盈眶,熟悉的茶馆,熟悉的人....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吗?我又立刻闭上了眼睛,拜托,千万不是梦,千万不是梦....

小隐,你回来了,这不是梦,对不对,我不敢睁开眼睛,我好怕一睁开眼睛,你们都消失了,师父......我紧紧地拽着他的衣服,哽咽低声地诉说着

不是梦,不是梦.司音的声音颤抖着,我忽然觉得脸上一湿,愕然张眼,抬头,更加愕然.是司音的眼泪,司音也会流眼泪吗?

一切都结束了,小隐,一切都结束了.....他抱地我紧紧的,我心情一阵激荡,还从来没见过司音这么失态的时候.....好久,我才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这才发现他的后面还站着飞鸟和----撒那特思‘

他们神情奇怪,只是深深地看着我,却都不发一言。

飞鸟,撒那特思,你们怎么了?我擦了擦眼角边的泪迹,对他们笑了笑"我已经回来了.飞鸟紧紧咬着下­唇­,眼中早已濡湿一片,而撒那特思也是一脸悲伤,仿佛只要一眨眼睛,泪水就会溢出他那冰蓝­色­的眼眸。

你们都怎么?我转头去看司音,我回来了,他们不该微笑着迎接我?为什么大家的表情都这么奇怪?为什么要流泪?

我的目光忽然被左侧的一面大镜子吸引了,看见镜子里映照出的画面,我只觉得呼吸都要停止了,镜子里,是平静的湖,透明的睡莲,是天界,居然就是刚才在天界看到的一幕....

我失神地冲了过去,望着司音道:师父,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和是能唤起前世记忆的魔镜。

我呆呆地望着镜子,魔镜忽然发出了一道白­色­的光芒,笼罩住了我的全身。

小隐,依稀听见了撒那特思焦急的喊声。

啊斯克,你冷静点,他需要记起多有的一切。

无数不同的画面在我的脑海里浮现,有男孩的,有女孩的,有穿宫装的,有穿着破衣服的,公主,乞丐,士兵,教师,无业游民,画面不停变换,一直到固定在一个我所熟悉的画面上,紫发飞扬,黑眸闪耀,是-----伊纱。

我紧紧捧着头、伊纱,伊纱,犹如一道闪电击中了我的心脏,刹那间,我想起了多有的一切,每一世的记忆,最为清晰的就是----伊纱。

我是伊纱,伊纱就是我。

那恐怖难忘的一幕清楚地浮现在了我的眼前,我将那粒杀神之音喂入了沙卡的嘴里,沙卡的身体开始颤抖。

伊纱,你给我吃了什么?

只,只是让你昏睡的药.....

不是,不,这是日族的杀神之音.....是能把神的灵魂分裂的杀神之音....伊纱....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不,怎么会这样,沙卡,我并不要这样的结果....

我不怪你,伊纱,我不怪你.....

沙卡的灵魂开始分裂,金­色­的长发逊­色­地蜕变成没有光泽的漆黑,眼眸中的金­色­也逐渐散去.....

是谁,.是谁敢伤害我最心爱的儿子,是天帝的声音,天帝在发怒,天帝虽然及时挽救了沙卡的一魂一魄,人行尚在,其余碎裂的魂魄也已经纷纷落入了人界........

是你,你只是我儿子的一跟肋骨,你竟敢伤害他!可狠的女人啊,我一定要你魂魄灰飞烟灭,永远消失于三界....

父亲,如果伊纱消失,我也会消失,这不是他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知该怎么爱他,父亲,请你饶恕他....沙卡替我求情....

沙卡,她犯下了弥天大错,我怎么能饶恕他。

父亲,如果你让伊纱消失,我就立刻自毁这仅剩的一魂一魄。

沙卡,你.....既然这样,沙卡,仅留一魂一魄的你已经不能呆在天界了,就让他堕入人界,作为惩罚,生生世世替你寻找灵魂的碎片,厉经七情六欲之苦,你的灵魂会分布在不同时空.不同的国家,投胎成不同的人,所以,我给予你穿越时空的神力,她所要做的就是穿越不同的时空,以完成不同任务为代价,换取当事人的眼泪,这些当事人都会是你和你的灵魂有联系的人,所以他们的眼泪会带回一片你的灵魂,只有当她找齐了你的灵魂时,才能彻底解脱,而你也只有那个时候才能重返天界。

父亲,这样的惩罚对伊纱太残忍了,这不是她的错....

沙卡,我会给她一次改变宿命的机会, 无量瓶变成白­色­的时候,也就是你的灵魂全部回来的时候,那时,他就有一次回到自己前世的机会,到时,只要他没有重倒复辙,那么,一切都会重新开始....但是,如果他重蹈复辙,沙卡,我就不能再给你机会了,那时,你就乖乖跟我回天界,不许再去管他了

可是,这些任务....万一他在某个时空碰到了危险,那么.....

那就是注定的,沙卡,你拥有穿越时空的能力,但是你自己却永远不能穿越时空,一切都看他自己.父亲.....

沙卡,我的儿子,就算只有一魂一魄,你还是有两成的神力,一成在你的左眼,一成在你的右眼,她本来就是你身体的一部分,所以不管他转世尘寰感什么人,你都能轻易地找到他。

好,父亲,您不能食言,如果他没有重蹈复辙,请一定让他解脱。

我不会食言,这是天界的法器和受链,你要收好,等一切结束的时候,你自然会找来找你。

但是冥王他一定.....

我会消除伊莱斯和冥界众神的部分记忆,将这个女人从他们的记忆中暂时清除

伊纱,沙卡深深地看向了我,黑­色­的长发,紫­色­左眸,银­色­的右眸,不要害怕....每一世,我都会找到你.....

忽然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我的脑海里又是一片清明,镜子里更是什么也没有,原来是这样,原来子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收集眼泪的原因.....

我缓缓转身,嘴­唇­微颤,叫出了那两个不再陌生的名字,沙卡,阿斯克.....

伊纱,你全部记起来....司音复杂地看着我,对不起,伊纱,对不起。

这么说来,我所遇到的那些人,小正,总司,赛斯,拉美西斯,晴明,哈伦,目莲.....全是司音灵魂的碎片,原来这些真的是----惩罚。

我的每一世都在收集眼泪吗?我直直地望着司音。

是.....司音也回望了我一眼,每一世在你八岁那年,不管你是男是女,不管你出现在哪个国家,我都会找到你,带你回来,教你灵通术,而这一世,你正好在中国出生。

我默然无语,原来这就是我的宿命,不停地重复着做着相同的事情,承受着相同的惩罚,经历着七情六欲之苦,我之所以能戴上那条有冥河之水的项链,也是因为我的前世就是----冥界的公主吧

我猛得心一紧:那么师父你每年都会发的病也是和这个有关吗。

司音轻轻点了点头,不错,因为只有一魂一魄,所以每一年都会遭受一次撕心裂肺6之痛。

师父.....我的心微微抽痛起来。

飞鸟他为什么也要收集眼泪?我指了指飞鸟。

司音的脸上掠过一丝苦笑,伊纱,他的小雷,也顾不得我的惊讶,他继续说道:"小雷因为找我也堕入了人界,我也一直在找他,但是一直没有它的消息,知道西泽尔的那一世过后,我才找到了它,之后它的每一世都跟着我,帮我收集眼泪。

小雷....我的鼻子又开始发酸。

我们已经全部恢复了前世的记忆.....不过,"飞鸟扯出了一个笑容,我还是比较喜欢现在的小隐,

不错,撒那特思冰蓝­色­的眼眸中闪动着温柔的光泽,不管是对是错,前世已经和我无关,现在的我也不能位之前所发身后果的错误负责,前世的阿斯克欺骗了伊纱,但是这世的撒那特思只知道,今生想要紧紧抓住的只有小隐一个。

撒那特思....我咬了咬嘴­唇­,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还真是奇怪,不管之前的伊纱,还有拥有小隐灵魂的伊纱,同样的历史一样会上演,不管是阿斯克还是沙卡,都会再一次爱上他.飞鸟困惑地笑了笑。

因为---这一世的小隐最像他,司音望着我喃喃道,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将瓶子伸到了我的面前。

怎么了?叔父?我改不了这个名字。

最后一滴眼泪,就是你的眼泪,司音顿了顿,只有你的眼泪,才能融合所有的灵魂碎片。

我点点头,眨巴了一下眼睛,一滴眼泪滑到了瓶中。

就在这个时候,整个房间忽然剧烈地震动了起来,一道红光笼罩了大家,耀眼得令人争不开眼睛,在冉冉升起的降红­色­的云朵中,出现了一个金发金眼的男人。

父亲,您来了!司音的脸上掠过一丝惊喜。

沙卡,我会遵守自己的诺言,从此之后,她就会拥有自己的生活,而你,就跟我回天界,天帝低沉浑厚的声音仿佛从很远遥远的地方传来。

殿下,我---也随你回去,飞鸟上前了一步。

回天界?师父,你要离开我了吗?我的心猛地一痛。

小隐.....司音的神情复杂,刚才的一丝惊喜立刻被失落所代替。

不要走,师父,不要走,非鸟,不是说收集腽肭眼泪就一起去环游世界的吗?飞鸟,你仍下那一大堆的女朋友怎么办?师父,见不到你冷冷的脸我就浑身不舒服,你们都走了,再也没有人帮我洗碗,再没人给我做难吃的菜,再没有人在早晨叫醒我,再可以人抱我去院子里,再没有人陪我一起看恐怖电影,再没有人给我买桂花藕粉.....我不要你们走,师父,飞鸟,求求你们,不要丢下我,我不管前世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这一生什么有很多快乐的回忆,共同的回忆......话还没说完,我已经泣不成声了。

飞鸟早已泪流满面,司音再也控制不住了,一把抱住我,泪如泉涌,小隐,你不怪我吗?

我拼命的摇头:"不怪不怪,往昔一切如空,今昔一切如新,师父,我不管前世什么不管什么沙卡,我只知道,司音和飞鸟是我最重要的人,没有你们,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

司音的手指深深陷入了我的肩膀内,他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般缓慢抬起了头,父亲,我能不能.....他刚说了半句话,就被天帝打断。

沙卡,你必须回天界,这是你的宿明命,你是未来的天帝,不要忘了这一点,如果你不想跟我回去,那么我的诺言也就会失效。

司音身子微微一颤,好半天,才挤出了几个字:"我回去"

他已经不是伊纱了,你也不要再执着了,天帝低声道。

父亲,她虽然不再是伊纱,却还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啊,让我和自己的身体分离,这种痛苦,您能明白吗?司音哑声道。

师父....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流了多少泪水,只觉得心已经快碎了....

司音,飞鸟,他们这就要离开我了,他们不要我了,此生此世,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司音眼中痛极,他猛得放开了我,向着天帝跪了下去"父亲,在我离开前,我要有一个要求

你说。

请你-----替他抹去一切有关我的记忆,包括这个叫做前世今生的茶馆里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他的­唇­边露出了一抹悲哀的笑容,这样,她接下来的生活就不会那么辛苦,不会一直活在悲伤的会议里,就让我,从他的记忆里彻底地消失.....

沙卡.....天帝的眼中也掠过一丝无奈。

不要,师父,你好残忍,就连一点回忆也不留给我吗?我的心,痛如刀铰,就快不能呼吸了。

这样也好,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撒那特思忽然开口了,他走到我的身边,将我轻轻搂进怀里,就把我们都遗忘吧,这样的你,才能重新开始....

为什么连你也这么说?撒那特思,我也会忘了你?你好不容易才到我身边,我好不容易才对你...

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撒那特思的手收紧了,­唇­边却勾起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就算一切重新开始,我也会一直在你的身边。

父亲,请答应我!司音颤声道。

沙卡,那么你的记忆要不要也抹无有关她的....

绝对不可以,司音脱口道,随即又神­色­黯然,我所拥有的,也只有这份回忆了....

师父,你好过分,为什么只可以我忘了你,却不让你忘了我,好不公平....我的泪水又夺眶而出,睁脱开撒那特思的怀抱,冲到司音的面前,低声道"那,那至少让我保留着关于这个茶馆的记忆吧,只有这个茶馆,好不好,师父?

师父,飞鸟忽然也跪了下来,对不起,我,我实在不能丢下小隐.....他望了我一眼,深邃的蓝­色­眼眸内满是泪水

司音轻轻点了点头,也好,小雷,你就留在这里吧,替我----好好照顾她,他深深疑视着我,父亲,在消去记忆的同时也请替她加上平常人的记忆吧,至少不要让他的记忆留下空白。

他温柔地摸着我的脸,双眸中写满了依依不舍,小隐,就算在天上,师父也会-----一直看着你,说完,他猛然转身,父亲,快带着我离开吧。

沙卡,我的儿子,我不希望看到你这么痛苦,但是有些东西,注定和你无缘,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天帝的脸上掠过一丝不忍。

司音默然地望着我,忽然微微笑了起来,我把悲伤留在了这里,所以,再也不会有什么让我痛苦了....带我走吧,父亲。

天帝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那瓶眼泪,眼泪刹那间全部化成了一棵闪亮的星星,融入了司音的身体,司音的全身忽然发出了耀眼的金­色­光芒,黑­色­长发瞬间恢复了璀璨的金­色­,黄金双眸流金溢彩,光华灼人。

师父....你好残忍....我喃喃着,心已经痛得麻木了。

天帝看着我,轻轻叹了一口气,伊纱,我要开始消除你的记忆了."我不停地摇头,我不要失去这些记忆,我不要....

“等一下!”撒那特思朝我笑了笑,温柔地将嘴­唇­附在了我的耳边,“小隐,要记住哦,我会帮你洗碗,我会给你做难吃的菜,我会在早晨叫醒你,我会抱你去院子里,我会陪你一起看恐怖电影,我会给你买桂花藕粉。。。。。。我撒那特思——会为了隐而永远存在。”

我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好痛。。。。。。心,仿佛被生生地剜去了一片。。。。。。

就在这时,一团红光笼罩住了我,我只觉得眼前一片天旋地转,所有的这一切,我全都要遗忘了吗?师父,飞鸟,撒那特思,小正,总司,拉美西斯,晴明,哈伦,目莲,冥王,睡神,梦神,死神,伊纱,沙卡,阿斯克,小雷。。。。。。一切的一切,那些曾经出现在我生命里的人。。。。。。

我真的——好不舍得。

在昏迷前我隐约听见了天帝的声音:“阿斯克,既然一切可以改变,虽然你不能重回天界,但也可以恢复正常人的身份,你愿意吗?”

但是——我没有听见撒那特思的回答。

头好晕。。。。。。我这是在什么地方?我费力地睁开了眼睛,要命,我怎么会躺在大街上,而且还是空无一人的大街,我刚才在­干­什么来着,对了,刚才不是在茶馆和哥哥一起准备打烊吗?怎么会好端端地跑到了这里?莫非我——撞鬼了?

我站起身来,刚走了几步,忽然一辆黑­色­的车子飞快地向我开来,我躲避不及,一下子摔倒在地上,车子在离我还有几尺的距离里猛地刹车停了下来。

“没事吧?”一个优雅低沉的声音在我的头顶上方响起,接着,一只苍白修长的手出现在我的眼前。

“还没死。”我没好气地打开了他的手,好冰冷的手,不由得抬头瞪了那人一眼,这一抬头,我顿时就愣在了那里。

好美的外国人啊,他拥有一头如月光流水般的银­色­长发,一双冰蓝­色­的眼眸,冰之蓝­色­,极浅极淡的蓝­色­,隐隐散发着一层幽幽的光芒,极致蛊惑。

“你是。。。。。。”

“我叫——冯。贝那多。。。。。。”

命运之轮,再一次缓缓转动了。。。。。。

一切,是宿命的终结。

也是——宿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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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前世之旅 番外总集 拉美西斯

埃及,比-拉美西斯城。

初夏的清晨,宰相亚舍像往常一样从孟斐斯赶到了比-拉美西斯城。

比-拉美西斯城,这座新城是法老最喜爱的地方,尤其在夏季期间,新城因为有尼罗河的两条支流拉神之河与阿瓦利斯河环绕而气候舒爽宜人,所以王就­干­脆在新城处理一切政务了。只是奇怪的是,所有的眷属们还是被安置在孟斐斯城,并没有跟随着王前来这座新城。

当亚舍走进王宫的庭院里时,一眼就看见了法老正一脚跪在地上,在为一棵苹果树接枝。他那乌黑顺滑的长发闪耀着阳光般的光泽,手腕上还戴着他最喜欢的饰物,前半部以野鸭装饰的金手镯与天青石手镯。

亚舍微微一笑,法老十分喜欢园艺,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十多公尺外,有法老的贴身侍卫守着。那是一头垂垂老矣的狮子,它曾陪着法老征战沙场,这头狮子被赐名为“杀敌者”,向来只听从主人的命令,如果有人意图接近并伤害国王,都会丧生在它的爪下。尽管它已经不复当年的勇猛,却依然散发着一种摄人的气势。

狮子似乎习惯了他的到来,只是懒懒的扫了他一眼。

“王,您的侧妃,赫梯国的马特浩妮芙如公主很快就到埃及了,她----”亚舍上前了几步,一边小心翼翼的说着,一边打量着王的神­色­。

上下埃及之王---拉美西斯二世正聚­精­会神的摆弄着手里的苹果枝,对他的话似乎毫无反应。“知道了,迎接侧妃的事情你去办吧。”拉美西斯过了一会才略略点了点头,又问道,“孟斐斯情况如何?”

“一切无恙,王。”

“亚舍,小亚细亚最近好像有些异动。那里的人太好战了,他们总是利用和平期间准备着下一次的战役。我已经派人加强了东西边防的戒备。在比-拉美西斯每天都能掌握亚洲各附属国的动静,同时也会收到关于宰相你的每日行事报告。”拉美西斯终于转过头来,法老已经不年轻了,只是,岁月的流逝非但无损他的俊美,反而令他的全身上下散发着成熟稳健的气质。

亚舍笑道,“王当时挑选这座城址可是经过千思万虑。比-拉美西斯所在之处,不仅最利于观测三角洲与亚洲情势,也是邻近保护国发生动乱时,王出兵平乱的理想据点。而且,这几年来,繁华程度堪比孟斐斯城。对了,王听过这首在民间传唱的歌谣吗?”他向前走近了几步,轻轻吟道,“住在比-拉美西斯多么快乐。再也没有比这里更美的城市,金合欢和无花果为路人提供树荫,王宫闪耀着黄金与绿松石的光芒,微风轻吹,鸟儿在池塘边欢唱。”

听着歌谣,拉美西斯的脸上忽然浮起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如阳光般绚丽而夺目。

在一瞬间,亚舍仿佛感到了温暖阳光的沐浴,从内心深处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神圣感,这就是统治着伟大的埃及帝国的光明之子啊,纵然岁月无情,可这份无与伦比的王者风姿,又岂是凡人所有?

不远处,一声带着警告意味的低吼传来,他抬眼望去,杀敌者正冷冷的瞅着他,不许再更靠近法老了。亚舍明白那双棕绿­色­眼睛里表达的意思。

“杀敌者还是那么忠心耿耿,除了王,它对任何人都是那么不留情。”亚舍笑了笑。

拉美西斯望了一眼杀敌者,放下了手里的苹果枝,脸上的神情喜怒难辨,只是低低说了一句,“还有------她。”

亚舍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半晌,眼前才浮现出一张已经开始模糊的少女的脸。

很久之前,那位来自东方的女子……

神秘的到来,又神秘的消失。

“王后的神庙修建得怎么样了?”法老的声音将他从回想中拉了回来。

“很快就竣工了,一切都很顺利。”他赶紧回过神来。

拉美西斯点了点头,“另外,我叫你办的事情办了吗?”

“已经办妥了,臣已经命人在王后的神庙上最显眼的位置上刻了……”

“好了,你也辛苦了,回去吧。”拉美西斯忽然打断了他的话,摆了摆手。

亚舍很快行了个礼,朝庭院外走去。这些年,王后一直陪伴在王的身边,前几年王后病逝之后,王就开始为她修建神庙。王对王后一定也怀着特殊的感情吧,不然怎么会前所未有的为她修建专有的神庙,还令人特地在神庙上……

看着亚舍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拉美西斯站起身来,走到了杀敌者的身边。杀敌者静静的望着他,棕绿­色­的眼眸深不见底。他弯下身子,顺手搂住了杀敌者,任由它毛茸茸的脑袋在他的面颊上轻轻磨蹭。

“杀敌者……”他微微的笑了起来,“忘不了她的,只有-----我和你了吧。”

说完,他将头深深的埋进了杀敌者粗硬的鬃毛中,一动也不动。

时间,仿佛凝固在了那一刻。

夕阳似血,人与狮,风与沙,沙漠的热风吹起那丝丝长发,纠缠着,纷扰着,如黑­色­的曼陀罗花狂肆的绽放,形成了一幅妖艳,诡异而绝美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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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赫梯国的马特浩妮芙如公主顺利到达了埃及。

亚舍宰相一早就前来通报这个消息。

比-拉美西斯宫的墙壁和地面泼上融了苏打的水,洒上了夹杂着旋覆花,|­乳­香、没药、樟­精­和蜂蜜的混合物,散发着一种特有的驱虫蚁的香气。

法老斜斜的倚靠在软榻上,漫不经心的看着手中的羊皮书卷,嘴里嚼着他最喜欢的甜食-----幼­嫩­的纸莎草苗。

“王,札尔医师不是已经建议您不要再吃甜的纸莎草苗,以避免您的牙病再犯。”亚舍忍不住开口道。

拉美西斯的眼中闪过一丝略带孩子气的笑意,“那么宰相大人不要告诉札尔医师就是了。”

亚舍无奈的笑了笑,“对了,王,马特浩妮芙如公主已经到达孟斐斯了。今天您是不是也返回孟斐斯城?”毕竟这是与多年的宿敌赫梯国之间的一桩重要的政治婚姻,如果礼节上有所怠慢,对两国关系有害无利。

拉美西斯仍然凝视着手里的书卷,微微点了点头。

“那么,臣这就去准备。”

拉美西斯放下了书卷,默然的眺望着不远处波光粼粼的尼罗河水,若有若无的传唱声隐隐传来,依旧是那熟悉的调子,就像和她在一起时所听见的一样。

尼罗河,我的母亲,

带给我埃及繁盛的土地,

带给我疆土无限的生机,

我在这里赞美您,我在这里祈求您,

让我埃及,盛世永存……

“知道吗,隐,喝过尼罗河水的人,不管离开埃及多远,都会再次回到埃及的。”

一种似痛非痛的感觉在心底渐渐漫延开去,他苦涩的笑了起来,赫梯公主,他到底还是要娶赫梯的公主吗?一切,似乎就和她所说的惊奇的相似,一桩接着一桩的政治婚姻,一个又一个记不清容貌的王妃,几个,几十个,还是几百个,对他来说,都不过是一个数字而已。

埃及,只是为了埃及而已。

他忽然站起身来,将披风往身上一裹,大步往宫殿外走去。

”王,王,您去哪里?”亚舍急匆匆的追了出去。

“亚舍,我先回孟斐斯了!”他最后的话语已经消失在了一阵马蹄声中。

“王……”亚舍焦急的立刻命令侍从们策马跟上法老。拉美西斯一路策马飞奔,却不是向着孟斐斯王宫的方向,而是往就快建成的神庙而去。修建神庙的奴隶和监工们一见坐在马上的这位俊美男子居然是法老王本人,顿时吓得全都跪了下来。拉美西斯也没有理他们,下了马就径直往神庙走去。

他停在了神庙的门口,急切的在殿门上寻找着,直到------看见了那两行文字。

我对你的爱是独一无二的。

当你轻轻走过我的身边,就带走了我的心。

无视其他人不解的目光,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最下面的文字,一遍又一遍,口中无声,心里却是随着手指的牵引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仿佛被一把用丝线作成的刀,慢慢的划过。伤口是细微的,却让他钻心的痛。

隐,我不知道你究竟在哪里,

也许,你已经遗忘了我。

但是,只要这座神庙永远的存在,

终有一天,

你会看到这两句话。

这两句---只属于你的话。

喝过尼罗河水的人,不管离开埃及多远,都会再次回到埃及。

所以,即使知道可能被你遗忘,我却还是不能放弃那微小的希望----

也许,也许有一天,你会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会等着你,等着你再次回到埃及,回到我的身边。

我祈求阿蒙神给我足够长的生命,能让我等到你回来的那一天……

“王,您果然在这里!”亚舍气喘吁吁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拉美西斯缓缓的放下了手,脸上已恢复了沉静,“我说了我会去孟斐斯。”

“王,请让侍卫们护送您前去。”

“不用了,反正我明早就回比-拉美西斯。”

“什么?王,再过二十天就是您和侧妃的婚礼了,您不留在孟斐斯吗?”

“那就等婚礼那天再去孟斐斯。”

“可是,那么婚礼结束后……”

“当然还是回比-拉美西斯。”

“是------和侧妃一起吗?”

拉美西斯忽然笑了起来,“亚舍,知道比-拉美西斯的意思吗?”

亚舍点了点头,“臣当然知道,在埃及文里,比-拉美西斯,就是拉美西斯的家。”刚说完,他顿时脸­色­一变,居然脱口说出了王的名讳。

“拉美西斯的家,”法老倒没有在意,只是低低重复了一遍,蓦的,他抬起了那双子夜般迷人的黑­色­眼眸,灿若星辰,“既然是我的家,那么当然不是随便什么女人都能入住的地方。”

那里,

不是拉美西斯的王宫,

不是拉美西斯的领地,

只是-----一个叫做拉美西斯的男人的家。

这个家,

只属于--拉美西斯之妻。

住在比-拉美西斯多么快乐。

再也没有比这里更美的城市,

金合欢和无花果为路人提供树荫,

王宫闪耀着黄金与绿松石的光芒,

微风轻吹,

鸟儿在池塘边欢唱……

隐,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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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Pi-Ramses)比-拉美西斯这座城市的兴建也引起人们纷纷猜测,拉美西斯二世也许就是《出埃及记》里记载的那位法老。他为了实现这个庞大的建筑计划而奴役过许多以­色­列人,从而使埃及遭受了圣经里所记载的著名的十次末日征兆。

另外,从拉美西斯二世的木乃伊研究报告来看,法老生前一直受到蛀牙的困扰,可是他又十分喜爱吃纸莎草的幼苗,真是可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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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前世之旅 番外总集 晴明之香雪海

平安京的冬日,在漫天飞雪中不知不觉中又到来了。

这天早上,京城里赫赫有名的­阴­阳师贺茂保宪一醒来就注意到窗外飘着的雪花,心里不由十分高兴,他向来是喜欢赏雪景的。

飘飘白雪,殷殷红梅,再配上他这么一个玉树临风的帅哥,多么多么的入画啊!

不过,比起眼前的美景,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更是让他笑得合不拢嘴。

那就是,他贺茂保宪要,成,亲,了!

成亲,没错!要是早两年提起这几个字,他一定会避之不急,可是现在,只要想到这两个字,他就心花怒放,满心的喜悦无法形容,简直恨不得告诉全京城的人知道,他贺茂保宪就要结束单身汉的生活了。

“贺茂大人,土御门的安倍大人派人送贺礼来了。”侍女樱子前来通报的时候,看见的是正暗自偷笑到双肩直抖的贺茂大人。

“是晴明吗?”保宪转过身来,摸了摸笑僵的下巴,心里掠过了一丝不悦。他们可是一起长大的师兄弟啊,虽然自父亲过世后晴明就离开了贺茂家,去了土御门,­阴­阳道从此一分为二,历道属贺茂,天文道属安倍,­阴­阳道界由他们贺茂家与安倍家平分天下。可是凭着往日的交情,晴明难道就这么随便派个人打发他了?

前来送礼的是位穿着红梅­色­唐衣的美人,她将礼物送上,行了行礼,还不等保宪说话,就消失于清冷的空气中,化为一朵红梅飘落在了他的手中。

这下子,保宪心中更是来气,晴明这个家伙,自己不来不说,居然派个式神敷衍了事。再怎么说,他贺茂保宪也是安倍晴明的前辈呀。

“樱子,快给我准备牛车!”他将红梅收在了怀里,气呼呼的迈出了门。

保宪赶到位于土御门的安倍晴明府邸时,一副优雅的画卷映入了他的眼帘。

晴明正斜倚在回廊上悠然自得的赏着飘雪,黑­色­的长发随微风稍稍扬起又垂下…短短几年间,他已经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多了几分青年的沉稳。当年只能说是清秀的小脸出落的儒雅俊秀,一双水晶般的眼眸波光流转,道不尽的丰姿华彩,气度万千。

如今的他,已经是京城里一等一的­阴­阳师了。

“保宪师兄,你来了。”晴明微微笑着,仿佛早就料到了他的到来。

“晴明,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掏出了那朵红梅,没好气的说道。

“晴明知道师兄大婚在即,所以特地送去了贺礼,莫非师兄对贺礼不满意吗?”晴明的­唇­边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说晴明,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师兄,你随便派个式神就想打发我了吗?”他也在晴明的身边顺势坐下,不客气的顺手拿起一条烤香鱼放入了嘴里。

晴明没有回答他,只是眼眸中闪过了一丝他所熟悉的狐狸般的笑容。

“师兄,没想到你也有这么一天。不过,也只有木梨这样的女子能让师兄收心养­性­了。”

保宪微微一愣,想起了自己备受折磨,历经磨难的追求过程,不由感慨的叹了一口气,这一切,也只有晴明看在眼里了。

“我贺茂保宪英明一世,居然就这样栽在了这个唐国女子的手里。”他虽是无奈的表情,语气中却透着一丝甜蜜。

晴明抬了抬眼眸,浅浅一笑。

“说起来,不知唐国女子是不是都这般­精­灵古怪,木梨倒还真有几分像当初的沙罗呢。”保宪话刚说出口,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望了晴明一眼,只见他还是淡淡笑着,神­色­未变,这才放下心来。

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晴明他也早该忘怀了吧。

自从她离开之后,晴明也依旧和往常一样生活着,再也没有提起过她。

就好像,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就好像,她从未在他的生命里出现过。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也不知她在自己的时代生活的怎么样了。”他低声说道,她离开的时候,似乎也正是细雪飘飞的日子。

“有时,还真是好奇她的时代啊。”保宪见晴明无动于衷,也就没有顾忌的继续说了下去。

晴明凝望着飘雪,只是微微一笑。

保宪又和他聊了一会,再次警告他到时一定要到场后,就起身准备离开了。

晴明起身相送,衣袖挥舞间,一根细长的发丝落了下来,朝着取暖的火炉飘落,就在这时,让保宪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那位优雅冷淡的白狐之子,居然脸­色­大变,毫不掩饰自己的紧张和惊慌,竟然直接伸出了手,从灼热的火焰中捞出了那根发丝。

“晴明,你疯了!”保宪急忙拉起他的手,只见他白皙的手背上被烧红了一大片,烫起了几个水泡。

晴明飞快的撤回了自己的手,连看都没看,只是小心翼翼的查看着那根发丝。

保宪吃惊地望着他,这根发丝是什么宝贝,居然让晴明连­阴­阳术都来不及用,作出这样疯狂的举动?

“晴明!”保宪又喊了一声,晴明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只顾做自己的事情,默默的念起了咒文,一缕白烟蓦的升起,发丝在瞬间幻化成了一个清丽的少女。

“只是一个式……”在看清这个女孩的容貌时,保宪的后半句话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沙罗……”他喃喃的低语,转头紧紧盯着晴明,只见晴明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那女孩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脸­色­也恢复了一贯的清冷。

“那根头发是---沙罗的?”他犹豫着问了出来。

晴明收起了那根头发,揣入了怀中,微微点了点头。

他的眼中忽然没来由的一阵酸涩,“晴明,原来你……”

原来晴明,一直---

原来,他将晴明想的太洒脱了……即便是游走­阴­阳两界,看透生死轮回,这情关缘孽,又如何挣的脱,扯的断?

“晴明,你还想再见她一面吗?”他的心,就如同这雪中的梅花瓣,轻轻的颤动着。

“师兄,”晴明的眼中闪烁着游离的神­色­,­唇­边却带着清淡的笑容,“命运曾经在不经意间为我打开一片陌生天地,让我一窥其中无限美好,然后擦身而过,寂寞如初。若是妄想,必会失望。”

“不是妄想!”保宪牢牢的盯着他,“不是妄想!晴明,你忘了吗?再过三天,就有百年难遇的五星连珠异像,记得父亲曾经提到过,在五星连珠之时,天地宇宙间能量之强大超出你我的想象,只要利用好这股力量,就能实现空间时间的转移。虽然这股力量不能持续很长时间,但足够让你前往她的时空再见她一面了。”

晴明脸上有所动容,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三日后,安倍晴明的府邸。

“晴明,五星连珠之时我们所借用的力量,在沙罗的时代只能维持两个时辰,而且只能让你的灵体穿越空间,我会尽力将你的灵体送到最接近沙罗的地方,只不过,到时被你的灵体暂时附身的人是男是女都是未知,你可考虑好了?”施法之前,保宪倒又犹豫起来。

晴明还没回答,已经被身边的一个女孩抢了话去。

“当初鼓动晴明的人是你,现在动摇的人又是你,小保,知不知道你这样反复很讨厌哦。”

贺茂保宪嘴角抽搐,“小梨,我说了多少遍,不许叫我----小保!”他又朝晴明笑了笑,道:“晴明,你不怪我把小梨带来吧,她的道术高深,有她在,再集你我二人之力,成功的机会更大一些。”

晴明只是望了望天空,脸上掠过一丝少见的温柔,“两个时辰,足以。”

保宪点了点头,“那么,我们开始吧。”

在一阵隐隐的头痛中,晴明开始恢复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