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尽量把话说得温和,以显示事情不是那么严重。
主要是因为这是祁继交代的,他不希望她胆心。
那个男人啊,对其他女人都不怎么样,但对于他的妻子,他真的是用尽全力在呵护。
这种感情,让她这个旁观者也为之感动。
“给我你的手机!”
时檀的手机,本该是随身带着的,但昨儿晚上也不知道被他们搁哪里了,事实上,她身上的衣物也被换掉了。
玛丽只好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时檀打了一个电话出去,手机很快通了,但接电话的并不是祁继,而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玛丽?”
“你是谁?”
时檀呆了一下轻轻问,眉心跟着蹙了起来。
“我是安吉拉。你是……祁太?”
原来是安吉拉。
“祁继呢,他的手机怎么会你手上。”
“嗯!他有点事在处理。手机暂时放在我手上。”
“你们在哪?”
“1718这边!”
“哦!我马上过来!”
时檀挂了通话,把手机交还给玛丽时,脸上浮现着几丝疑云:
“这次行动,还有谁受伤了吗?”
“嗯!有!”
玛丽的眼神一下变得闪烁,这是心虚的写照。
“谁?”
“呃,是韩珉!”
时檀一怔,忽然想到那女孩身材体形和她一般样:
“昨晚上,是韩珉装成了我的模样?”
“嗯!”
“她伤的严重吗?”
“枪伤。本来还在昏迷,刚刚才清醒。你在和慕以淳说话的时候,祁来过,进了病去又出来,然后接了一个电话去了1718……你没见到祁么?”
祁继刚刚来过?
他怎么没叫她?
还是因为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所以……
时檀莫名的有点不安。
“我们过去看看吧!”
“Annie,要不我们等一下再过去吧!都快十二点了,先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你都没吃早餐!等一下祁会怪我没把你照顾好的。”
是她感觉反常了吗?
为什么她觉得玛丽有点不太愿意她去见韩珉似的?
“看完了再去吃,我不觉得饿!”
玛丽皱了一下眉,闷声不哼,推着她往电梯门口走去。
几分钟后,电梯在17楼停下。
门开后,时檀看到了一个满头栗色短发的干练中年女子双手Сhā袋的守在门口,目光透着一股子常人所没有的精悍之色,在对上她的目光之后,唇线一勾,上前了几步,看着她被玛丽推出来,等电梯门重新合上时大大方方向她伸出了手:
“你好,Annie,我是安吉拉……”
“你好!”
时檀和她握了握手。
“闻名已有八年,不过今天却是我第一次见到你!”
安吉拉的目光带着苛刻的惦量之色,很挑剔的模样。
时檀觉得这个女人脸上虽然带着亲切的笑意,可显得疏离,不是很友善。
不像玛丽,能给人带来一种舒服感,而她则流露着排斥的味道。
虽然这种排斥,她表现的不是很深。
可时檀生性敏感,还是感受到了。
“很高兴见到你!”
时檀微微一笑:“继之呢!”
“继之守在阿珉床边。正在照顾阿珉。阿珉又救了祁一次。那孩子总是为了继之不顾一切。”
笑容是温和的,说的话呢,是暧昧的。
她想暗示什么?
“又”是什么意思?
时檀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疑狐的看了玛丽一眼,发现玛丽的表情有点不太自在。
“哦,是吗?我想去看看!”
“当然可以!你自己过去没关系吧!我有话想和玛丽说……”
安吉拉的说话语气,总显得很不太客气。
“没关系!”
时檀滚着车轮往前去。
玛丽站在身后看着,等她转了弯,没了人影,才眯眼看安吉拉:
“吉拉?你干什么这么不友善?”
“我需要对她友善吗?”
安吉拉冷笑起来,板起整张脸:
“为了救她该死的前男友,以及她的养父,阿珉差点丢了性命。幸好阿珉没事,否则我绝不会原谅祁的……”
“……”
玛丽无语了,这女人这脾气还是一如十几年前,任性之极,孤僻之极。
“怎么能这么说话,出任务,难免会有风险!这事,我们谁都知道!如果不是Annie的身体不行,没办法参加救援行动,你觉得祁会让阿珉易容成Annie的模样,让Annie去冒这个风险吗?”
“我就觉得祁不公平。”
安吉拉大声叫断:
“这八年,他待Annie怎么样,我们有目同睹。凭什么他可以对一个这样的女人用情这么深,就不愿意正眼看阿珉一下?阿珉哪里不好了?你说,你到底给我说说看,阿珉怎么就配不上他了?”
“……”
玛丽再次无语。
她知道,安吉拉和阿珉搭档多年,感情深厚,安吉拉一直觉得心有所属的时檀,配不上祁继,一直认为阿珉该转正成为祁的女人才是一个是明智的选择。
曾经一度,她还拜托她,让她在暗处帮一帮阿珉,哪怕拆散了祁继和Annie的婚姻,也无可厚非,所以,多年前,她才和杰米戏弄过Annie。
不过,后来,他们渐渐发现Annie也不错,那孩子,有着一股子不服输的韧劲,思想正直,敢爱敢恨,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巾帼人物,何况又是祁继在乎的人。那个想拆散他们的想法渐渐就没了。乐见其成,成了除安吉拉和韩珉之外所有小姐成员的默契想法。
“感情的事,那是我们这些旁人不能左右的!安吉拉,这种事,你最好别掺进去。再说,祁已经结婚了……你就别再那么斤斤计较谁和谁相配这个问题了了……你又不是祁的老妈子……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玛丽想劝说,却再度被安吉拉打断:
“玛丽,阿珉曾是祁的女朋友……我~操心的是阿珉,我不希望阿珉被不公对待,你懂不懂……”
她突然从嘴里迸出这么一句话出来。
玛丽一怔,惊异的叫起来:
“什么?”
“很多年前,祁继在雅各布地区执行任务时,曾和阿珉同居过。这正是他后来把她带回竺国最最主要的原因。”
“竟……竟有这种事?”
玛丽不可思议的低呼了一句。
“很多年前,阿珉就救过祁继一命。祁继对阿珉始乱终弃了!他该娶的应该是阿珉。”
安吉拉一脸心痛,一下子对于自己昔年效忠的这位,生出了一股子强烈的失望感。
“等一下等一下,祁不会是那种人……而且,我觉得你这种想法,完全是偏激了——谁规定的做过男女朋友,就必须走进婚姻的……我跟你说……”
……
拐弯处,时檀去而复返,将她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心,深深震了一下。
真是想不到啊:祁继和韩珉还有那样一层关系?
她狠狠捏着扶手,好一会儿才整理好情绪,没有再听她们继续争论,转身,往病房而去。
1718病房门口没有人,正好有医生从里头出来,没把门合上。
时檀停在门口,没有马上进去,里头一阵静寂,悄无声息。
好一会儿,才有一个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祁继,你为什么不说话?”
是韩珉的口音,带着一点急切。
“阿珉……”
是祁继在轻轻叫。
“我们以前在雅各布地区……一起生活过,这是不是真的?”
韩珉的声音失了以前的清亮之色。
时檀顿在那里,没有往里去,也没有离开。
祁继会怎么回答呢?
这让她的心,莫名悬了起来。
“嗯!”
一个低低的字眼,让时檀心头泛起一股子酸酸的滋味。
“为什么你从来没告诉过我!”
“你不需要知道!”
“我怎么就不需要知道了。祁继,请你摸着良心告诉我:那个时候,我是不是做过你的女朋友?”
韩珉再问。
祁继没有回答。
“这张照片你还认得吗?”
“你从哪里去弄来的?”
“安吉拉去过雅各布地区,当地人说,你和我曾经住在一起过……”
祁继再次沉默。
“祁继,请把过去那些记忆还给我!”
这一次,韩珉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些哭音。
门口,时檀狠狠咬着唇,记忆当中,韩眠是一个坚强而且看着很倔强的女人,若不是爱的刻骨,爱的辛苦,怎么可能在此时此刻,哭得如此心酸委屈。
她的心,跟着纠结起来,疼痛起来。
下一刻,祁继略显清冷的声音再度扬起:
“阿珉,事实上,我对你的了解并不多。那个时候,我在执行任务,对你的事,没怎么关注,你可能是误会了……”
“祁继,你藏了我部分记忆那是事实……”
“对,那是事实,但是,阿珉……”
“那就把那些事通通告诉我!”
“等你身体好一些之后,我再和你说。你刚刚醒来,现在需要好好静养!”
“我身体很好!”
韩珉固执的大叫,声音又哑又响,就像雄鸭子一样。
祁继淡淡的回答:
“阿珉,你的情绪有点大,现在,我们不合适谈话。我去把安吉拉叫来!”
“不要,别走别走!祁继,别走!求你!”
韩珉失声哭叫了起来,同时有什么被甩到了地面上,一记清脆的碎裂声,砰的响起。沉寂后是一片轻轻的抽泣声。
“你别乱动,我不走,小心扯裂伤口!”
这一次,祁继的语气,有点无奈,并且,带上了一点妥协的味道。
时檀滚动了一下轮子,门,被她轻轻给推开了,车轮缓缓的滚进玄关,一点一点在向前挺进,病房门正对着一组沙发,墙壁是雪白色的,病床也是雪白色的。
祁继坐在床沿上,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衣,背对着门,一身病服的韩珉一把牢牢抱着他,手上还吊着点滴,输液管里,在回血,一截鲜红,在他背部,被黑色的衬衣衬得有点触目惊心,她把整张脸全埋在祁继胸口。
祁继的双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低低劝了一句:
“躺好,别耍孩子脾气!”
“祁继,为什么你不认我……为什么……你应该知道的,我爱惨了你……你却故意当作没看到……”
韩珉悲痛的在叫,不肯松开。
这一幕,真是让人看着刺目。
时檀吸了一口气,有点狼狈的转身,想要退出来,却在后退时,车轮碰到门框上,发出了一记异响。
她急急忙忙出来,身后已响起了祁继低叫声:
“檀!”
她当作没听到,继续往外走,不过几秒钟时间,她的轮椅被拖住,并来了一个急转身,对上了他的视线——他的目光有点担忧,有点紧张。
“我……我不打搅你们说话!”
“没关系,该说的我都说了!我正想找你!玛丽说你还没吃早点,现在都快过中饭点了,我带你去吃东西,饿坏了我会心疼……”
肉麻兮兮的话,由他说来,却多了几分一本正经。就好像刚刚他被告白的那一幕,从未发生过似的。
她想,这话,对于韩珉来说,该有多大的刺痛。
“安吉拉,你在这里守着韩珉。”
不知什么时候,安吉拉已经出现在她身后,时檀侧头看到她斜斜依靠在那里,眼神泛着一片深玄之色。
“祁,阿珉也还没吃!”
那语气,带着挑衅,神情亦是。
“你可以很好的
照顾好她!”
祁继平静的回答。
“祁,她是因为你才受得伤。难道你想在她醒后把她推给别人来照顾?”
安吉拉针锋相对的发出一句质问。
“我不是专业护理人员!”
“是吗?骆时檀受伤后,你可是寸步不离她左右的……”
“她是我太太,这不一样……”
“你也曾是阿珉的男朋友……”
她厉声叫断,脸色沉沉的强调提醒:
“你就不该为她的受伤,表示一点关切之情吗?”
“安吉拉……”
祁继冷冷叫了一句。
“我只是希望你别厚此薄彼。你欠韩珉什么你心里明白。她爱了你这么多年,你却把所有感情给了这样一个女人……如果阿珉配不上你,我认为这世上所有女人都没那个资格做你的太太……”
这话,就像在狠狠的掴时檀脸膀子,她的脸色一下灰白起来。
而安吉拉则扬着不妥协、誓要为韩珉出头的下巴,冷冷瞅着他们。
“安吉拉!”
祁继直直站着,毫不退缩的对视。
他这一声厉叫,比任何时候,都要冰冷,且以重音的形式,扔出了这样一句话:
“阿珉不是我女朋友。在雅各布的时候,她是我收留的一个翘家女。来历成迷。你不要以为你找到了一张照片就觉得那就是你所认为的真相……安吉拉,你活了这么一把年纪,办起事来,怎么就永远这么武断!”
话音落下后,他无视安吉拉脸孔迅速惨白起来的颜色,推着时檀往外而去。
但在经过玛丽身边时,他又低低叮咛了一句:“看着她们一点。”
玛丽作了一个OK的手势。
半个小时之后。
祁继带时檀进了就近一家四星级餐厅,选了一个临窗的封闭室的隐蔽位置,点了三个菜一道汤。
在这个过程中,时檀一直没说话。
祁继用目光瞄着,研究着她,等她发难。
可她一直不吭声,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他不由得轻轻一叹,凑过去,将她的脸掰过来,认真的搜索着她的情绪:
“生气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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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论解释,她不是我的女人;选择,他给她第二次机会
时檀摇头,在祁继眼底看到了担忧,他在担忧她会不会因为韩珉的事,生他气。
那么,她会生他气吗?
她想了想,心里的确有一种酸酸的滋味在翻腾褴。
这种滋味,从来没有过。
以前,要是在报纸上看到有关祁继的绯闻,她的情绪折射只有两个字:厌恶鲎。
她会觉得脏,想和这种滥人,划清界线。
现在呢,那种情绪消失不见了,体现出来的滋味更为的复杂了。
她讨厌他那么受欢迎。
可问题是,他从来就是招人欣赏,讨人喜欢的。
她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她努力忽视那种异样的情绪,目光落在他身上,他穿着一件风衣,她无法知道他伤的如何,但他的脸色,白的有点不同寻常,那倒是真的。
“你伤的厉害吗?”
要不是环境不合适,她还真想把他的衣服扒下来,好好检查一下,这能引开她的注意力。
“答非所问!”
祁继扯了扯唇角:
“杰米多嘴了……小伤!没事!”
看样子,他并没有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也许是真不严重,也许是他故意瞒她——没办法,他的习惯让她留下了这样一个惯性思维,没法全信。
时檀跟着撇了撇嘴,把眉毛微微拧起来:
“不是杰米说的。祁继,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要是别人不告诉我,你就不打算对我坦诚这件事了?我们是夫妻,天天同床共枕,你觉得你能瞒我多久……”
她忍不住想要责备:这人,得多不爱惜自己啊!
祁继再次扯扯唇角,但笑不笑,这样笑时,他整个人迷人的不得了,他的声音带着一点调侃的味道,说得有点慢,就好像故意在逗她似的:
“我以为经过这件事,你可能会罚我睡沙发……”
他这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可恶,并且打算接受惩罚了吗?
时檀想像了那种可能。
哦,不,她不太喜欢一个人睡,现在她发现每天抱着这个男人睡,睡得会比任何时候都舒服。惩罚他睡沙发,对她没好处。
“你觉得我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吗?”
她表现的宽宏大量。
“这么说,回头,我还能睡你身边,还能搂着你睡?”
他低低笑,眼睛还发亮,似乎在窃喜。
可恶!
时檀有种被看穿的狼狈感,好在这里是雅座,可她还是忍不住脸烫起来,轻轻斥了一句:
“祁大总裁,请你正经点!”
恼人的是这家伙只会得寸进尺。
下一秒,他一把就将她勾到怀里,一双手臂紧紧箍住她了,她的头靠到了他肩头上,撞到了他厚实的肉上。
老实说,她是喜欢他的怀抱的,也喜欢被他抱着,那会让她很有安全感,但今天不太一样。
她闻到了一股子消毒药水和女子幽香杂糅在一起的异味,想到他刚刚曾和别的女人抱成一团,心里阴影顿时一大片,她轻轻推开了他。
“不许抱我!”
他疑惑的抬头。
“你身上有韩珉的气味!”
她闷闷的说。
“是吗?”
他低低嗅了嗅身上的味道,目光在不断的观察她的表情:
“哪有!”
“就是有!”
“狗鼻子!”
也许真是狗鼻子:那味道很淡,可她就是闻到了。
这让她很讨厌。
时檀不愿意再多想其他,饭菜也已上齐,她闻了闻食物的味道,食欲被勾了起来,拾筷吃起饭来,肚子是真的饿了。
祁继没动筷子,他才吃好没一会儿,并不饿。现在他得消老婆的气,那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虽然,她看起来并不像在生气的样子,但他并不认为她真没把刚才的事当回事。
她只是习惯的把所有问题,藏在心里。
那不是一个好习惯。
在他看来,任何事情,都该趁早解决,越拖越容易把事情闹大。
“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的吗?”
她的反应越是平静,他心里就越惴惴不安。
这么多年以来,他可以看清大多数人的心思,却总在这丫头面前每每栽跟斗。
“应该说,你有什么想要和我说明的吗?”
时檀嚼着牛肉,眼珠子转得飞快。
这丫头,在想什么歪脑筋呢?
“我觉得,我好像没有特别需要向你说明白的事情。”
他问心无愧。
事实也如此,但他的立场,她看不到。
时檀抬头,差点想扔下筷子去狠狠掐他一顿。
她闷声不说话,的确有气在心,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说——这个男人,有时真的太以自我为中心了。他就爱照他的想法来,并认为自己的计划肯定是最完美的。
“说话!”
他要求。
“话不投机!”
她哼哼了一声。
祁继扯皮笑了一个,再度将人给拎过来:
“就算话不投机,也得说!”
“祁继,你能民~主一点吗?”
好吧,他真的很喜欢独~裁。
祁继当然有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怎么才能不生气?”
他叹息。不喜欢和这样的她说话。
他认命的诚恳的要求和解。
近在迟咫处,时檀眨了一下眼,反问了一句:
“你认为我该不该生气?关于昨晚上那件事,你觉得你的做法是正确的吗?”
“不该!”
祁继很甘脆的回答。
时檀差点一个巴掌拍过去,这家伙根本就没诚意。好在她很理性,只是皱了一下眉。
“为什么不该?”
“你从来是一个理性的女人。其实你心里应该明白的,没有你参予,我能把事情办得更得心应手。要是陷在危机里的人是你,我可能做不到那样淡定。你行动不便,那会导致你所有的计划屈从于现实。会一败涂地。你是我的软肋,如果你没有受伤,我不会这么处理这件事。可你受伤在身,我没办法让你身陷在敌人阵营,影响了整个计划的顺利开展。”
“问题是,我就是很生气!”
她很严肃的表达着自己的情绪。
“……”
“你知道我在生气什么吗?”
“愿闻其详!”
祁继一脸受教的样子。
“你不尊重我!”
她严正指出:“我可以从理性的角度认为你这样做是为我好。但你不该商量都不和我商量一下,就把我放倒,上一次救小白是这样,这一次救以淳,你又是这样。我知道你这是想保护我。就算你想保护我,最起码,你得让我知道你的计划。我从来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夫妻之间就应该是有商有量的不是吗?你擅作决定,把我摒弃在行动之外。你的保护,少了一种应有的尊重!”
祁继用心聆听着,自然有话要申明:
“当时时间紧迫,我看得出来,你已经打算一意孤行了。因为那事关乎慕以淳的生死。你被这个消息牵住了鼻子。那个时候,我从我的角度认为,你恐怕是听不进去任何劝说的。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不必要的争执上,倒不如由我全权掌握局势。这样做起来比较容易……”
好像的确如此。
时檀想了想,很郁闷的叹息:
“不管怎样,你总归不应该专断独行。我跟你是夫妻,我不是你的手下……”
“但我觉得,我的计划,能更好的把事情处理好。有一件事,你也必须承认,那就是,昨天,你的行动,不是很理智的,你没有和我细细研究的打算,当然,当时也没有太多时间来研究其他,所以,你就想冒险一搏。可你知道吗?你这个行为很鲁莽,一点也没有考虑到我的感受。你应该想到的,我怎么可能放任你去冒这样一个危险。但你没有发现,因为关心则乱,已让你失去了准确的判断。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认为有和你商量的必要。”
祁继还是一副我没有做错的样子,这让时檀有点泄气。连带着也失了胃口,把筷子啪的拍到了边上。
“怎么不吃了?”
“吃不下了!”
时檀闷闷叫了一声,扔下餐巾,想离开。
“干什么去?”
他拉住了她的轮椅扶手。
“我去透透气,不想和你吵!”
“我不是和你在吵架,我只是在和你理论。”
“反正在你看来,你永远没有错的时候!”
“男人通常比较理性,女人往往比较感性。这是天生的身体构造形成的先天性的区别。”
“放手!”
“不放!”
“祁继!”
“唉,你的火气还真是大。”
他定定看了她一眼,有点无奈,语气终于跟着软了下来:
“别气了!好吧好吧,我向你保证,以后,我做任何事之前,都会和你商量,保证不会让你蒙在鼓里,一定尊重你的想法,你的意见。昨天情况特殊,我处理的有欠妥当,还请原谅。”
他凑上去,轻轻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那一脸的讨饶之色,终于让时檀缓下了那口气。
她也不想真和他闹情绪,于是顺着台阶就下了:
“下不为例!”
“嗯,下不为例!”
他在她耳边吹着暖气,作着保证。
“现在你该和我说说你跟韩珉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终于,她把这件事摆上了台面——
到底还是在意的!
她不想心里生着一个疙瘩。所以,还是决定问了。
这一刻,她看到男人低低笑了笑,扶她坐好,又给她夹了一点菜才说:
“我跟她没什么的。”
祁继先用一句话简单作了撇清,说完觉得这样好像不够,另外又强调了一句:“真没什么的……”
“那她怎么认为你和她曾是男女朋友!”
空茓来风,未必无因。
这是时檀的认为。
祁继拿起筷子吃饭:
“之前,我不是和你说过的么,我在出任务的时候遇上过一个女孩子,非常缠人,因为我帮了她忙,后来要死要活跟着非要当我女朋友么……阿珉就是那个女孩子……”
时檀不觉一呆。
啊,这就是他所说的那个什么“初恋”啊?
她嘴里的滋味越发怪了。
“韩珉会一身不错的搏击术,还会射击,当然,这在雅各布地区很平常。那地方,很混乱,贫民都可以买到枪支。小孩子们从小都会练各种防身术射击术。
“那一年,我在那里出任务,遇上她被两个地头蛇抢着要她做他们的女人。我和这两个地头蛇的头头混得挺熟,出手帮了她一下。结果她就缠着我不肯走了。我和我的队友怕她在那个地区出事,就只好把她收留了下来。
“当时,我也的确需要有个女生在边上帮我掩饰,以迷惑对方视线,所以,在权衡了利益关系之后,就和她假扮了几个月的男女朋友,同住同出同睡一屋,还被人拍到过一些比较亲密的照片……
“后来,身份曝光,撤退过程中,她为掩护我离开,被炸飞……
“我以为她死了,谁知道了她还活着……
“隔了两年,我派人出任务时,自己有跟队一起行动,然后捡到了失忆的她,由于查不出她的背景身份,我怕留她在外会学坏,就带回了火焰组,由安吉拉带着引上正道……
“前因后果就是这样的。
“听明白了吗?我和她没什么,她不是我的女人……我们没有那种关系……但在雅各布地区,很多认得我们的人,都认为她是我的人。事实上:不是……”
他把事情交待的很清楚。
“可她喜欢你!”
时檀轻轻指出。
祁继目光一闪:
“我一直有和她保持距离。”
他果然是知道的,放下筷子保证起来:
“是安吉拉多事,去翻了过去的旧事……放心,我会和她说清楚的……不会成为我们的困扰……我喜欢的一直是你这个让人不省心的丫头……”
一只狼爪伸了过来,轻轻捏了她的鼻子,她忙躲,瞪眼:“你这双手抱过别的女人,不许碰我!”
祁继眉一挑,似笑非笑:“臭丫头,你身上好像也沾着别人的味道哦!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他拾筷继续吃。
时檀神情僵了一下,想到没一会儿之前,她的确在另一个病房,对着旧情人又哭又笑又抱,看来他是看到了。
哎呀,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祁继!”
她眼神极度复杂的低叫了一句。
“嗯!”
他抹了一下嘴,抬头看她一眼,见她神情不安的样子,笑问:“怎么了?”
“没什么!”
她也吃起来,吃得飞快,没一会儿就解决了面前的食物,他体贴的给她盛了汤。她道了一声谢谢,一边喝着一边小声的道了一句:
“谢谢!”
“嗯?”
他抬眉。
她清了清喉咙:“我指得是,救以淳这件事。我总归是要谢谢你的!”
祁继的目光淡了淡,笑容突然变得有点异样了,没了刚才那种热情,也不知是什么因素在改变他的情绪:
“你这是在和我生份吗?”
她突然感觉他好像隐隐有点不快了,是因为她说错话了?谢错了?
他没有再说话。
她的心,有点七上八下。
气压好像一下有点低了。
午餐吃得匆匆,在后来那些时间内,祁继的手机来电不断,应该是程航打过来的。今天时檀没见过程航,想来在公司维持正常的工作流程。他一忙,俩个人就没有再多说话,这个人总是有那么多公事要处理。
餐后他把服务员叫来买单,刷了卡,付了钱之后,他推着她走出来。
沿途,她看到不少人在侧目看他们:祁继无论在哪里,都是鹤立鸡群的人物。他永远能吸引男人女人们的目光。而她在他身边,只会成为陪衬。
来到大门时,祁继遇上了两个商业合作伙伴,一男一女,男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商业大佬的模样,女的是一个二三十岁的女人,一见面,就和祁继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祁继笑着把她介绍给他们认识,那女的看她的眼神,并不友好,带着一种藐视的味道——似乎,所有认得祁继的人,都认为她配不上她。
这真是一种让人心烦意乱的坏感觉——
以前,她和以淳在一起时,她从来没有这种压力感过。
祁继简单和他们聊了几句,泊车小弟已经把车开了过来。
祁继扶她坐上车。把轮椅折叠放在后备箱,坐到驾驶室时,看到她正幽幽的看着车窗外的某个地方,已走了神。
“我要回公司一趟,下午有个会要开,你准备去哪里,是去医院呢,还是回去祁园?”
他发动了引擎。
“我去
医院,我想守在叔叔身边!”时檀转头说。
“好,我让玛丽留着照顾你!下班后我过来带你回家。”
“不用,你忙的话,就别绕过来了。到时,我让玛丽带我回去就可以了。”
他定定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想确定她在说这话时有没有情绪在里头,好一会儿才点头道:
“也好,我今天可能很忙。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时檀又瞄了他一眼,隐隐觉察他的眉眼之间有点倦容,可他没显露出来,昨天晚上,他应该没怎么睡,今天还有忙不完的事,而她却什么也帮不上忙……
“祁继……”
抵达医院时,祁继打了一个电话让玛丽下来接她,等候的过程,他接连接了两个电话。好不容易等他接完了电话,她终于又叫了他一声。
他转头看了她一下,看她一脸担忧之色,伸手拍拍她的肩:“骆叔叔会醒过来的。医生刚刚给我打了电话,基本的检查都已经做完,正在挂点滴,只要他体内的那些药物被稀释排泄出来,骆叔就能醒过来。给骆叔会诊的是最好的医疗队。他们会尽一切力量治疗骆叔的……”
“谢谢!”
她又道了一声谢。虽然有点讨厌他的*,但不得不说,他总是很好的处理了她的麻烦。
“你不需要对我道谢。你只要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就行了。”
他揉了揉她的发,眼睛深深的,带着丝丝柔情。
“我知道你对我好!”
“哦,是吗?”
他突然笑了笑,笑意加深了几分:
“那我倒想问问你了,我和以淳谁待你更好一些……”
这一问,一下让时檀神情变得极度不自然:“那……那不一样……”
语气也结巴了。
“是吗?”
下一刻,他顿时又收起了笑:
“要是,我给你一个机会,重新选择,你会怎么选择?”
清越动听的声音在车子里回响。
她一愣。
祁继却没有再看她,而是静静凝望起正前方,靠在那里,徐徐说道起来:
“八年前,我在娶你之前,和以淳见过一面,并且坦白了我就是白海湾那个丑疤少年。我安抚他,以他为饵把凶手钓出来,并向他保证,在事情真相大白之前,我不会和有夫妻之实。我可以给你第二次选择的机会。
“只可惜一年后,他亲手毁掉了我们的约定。你和他的态度,把我逼得忍无可忍。以至于令我做出了追悔莫及的事情来。
“那一年,我们三个人都做了不该做的事。
“现在,他的死而复生,我想这对于你来说,应该是一个很大的震撼。
“虽然这段日子,你极少提及他。可我知道他仍活在你心里。那九年的陪伴,不是我想抹去就能抹去的。它鲜活的停留在你的生命里。
“我知道,少年时候的初恋,最是深刻。你现在屈服于现状,只是因为我和你被套在婚姻当中。小白成了我们的钮带。
“时檀,如果,我解开你身上的婚姻枷锁,还你自由,重新给你选择你未来的机会,你会愿意和我携手余生,还是和慕以淳再续前缘?”
这真是一个让人讨厌的选择。
时檀的脸色顿时惨白起来。
待续!
---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代嫁,我本倾城》《倾城第一妃》
,我爱过你,现在更爱他;反击,关于最大筹码
听不到任何回答,祁继接过了头,看到了她脸上那种异样的神色。他没办法解读她这种表情底下所体现的意思:是震惊他的放手,还是在愤怒他的放手?
应该是前者,也可能是后者。
如果她够在乎他的话。
他不猜褴。
女人心,海底针,尤其是她的心,更难猜。
又或是他不敢猜。
“你现在不需要告诉我答案。好好想想……蜜月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会给你时间,这一次,也是。你可以拥有足够多的时间来重新考虑。暂时把小白这个问题抛开。只考虑你心里最想要的。听着感觉走。那才你心里最最向往的东西!”
说完,他走下了车,先去把轮椅取出来,然后,给她开车门鲎。
这个过程,她一直保持着刚刚那样一个坐姿,直到他抱起她,她才转头看他,依旧不说话,脸色依旧难看。
几秒钟后,她坐在了轮椅上,耳边是一记“砰”的关车门声。
有风袭来,时檀转头看,他靠在那里静静的审视着她,静默不语。
这一刻,她觉得,两个人虽离的很近,可心,却隔得很遥远——有个叫慕以淳的男孩,站在他们中间,有一段叫做初恋的过去,像一条天堑一样将他们隔在两个世界。
“OK,祁,把人交给我吧!”
玛丽下来的很快。
祁继叮嘱了几句,淡淡看了时檀一眼,驱车离去。
“你们两个有点怪怪的,怎么了?吵架了?”
玛丽只一个眼色,就发现这对小夫妻好像在闹小别扭:
“因为阿珉还是慕以淳?”
时檀转头,叹气,这家伙,看事情有必要这么准的吗?真是太让人没安全感了。
她闷闷的看她。
“还真被我说中了?哦,My,god!”
玛丽表情有点夸张。
转过身,时檀滚着轮子往前去,玛丽追了上去,站到她面前:
“Annie,听我说,阿珉不是问题。要是她真能成为问题,你也不可能做他太太长达八年之久。这个悠久的时间可以证明一件事,祁对阿珉没那份心。但暗恋这种事是不违法的。你没办法禁止她……”
“我知道!”
时檀点头。这一点,她一早就想到了。
“那就是慕以淳的问题!靠,我就知道救那个家伙回来,准没好事!”
这个人物,太具有敏感性。
玛丽嘘了一口气:
“Annie,听着,有一件事,你真的得好好弄弄清楚了:你和慕以淳已经过去了。陪你走过这八年的是祁。你现在在乎的也是祁。
“想想你和祁这段日子的点点滴滴,你有沉醉其中不能自拔对不对,那就是你的生活。
“听着,你的婚姻就应该是这样的。
“别因为慕以淳的死而复生而干扰了你的判断。
“你要全面的考虑这件事:现在,祁是你丈夫,是你孩子的父亲,你们正拥有一个很美好的家庭,慕以淳早已经成为一个过客了……他现在是你生活里一道重复再现的风景。你欣赏一下,留恋一下,很正常,但你别混淆了两者。
“初恋再如何刻骨,那总归是消烟云散了,你可别傻憨憨的因为留恋过去,然后把拿捏在手心里的这份幸福给弄丢了……”
这几句话,玛丽说的极为的严肃,她要求她必须认真且慎重的冷静的考虑这件事。
字字句句透露的是浓浓的关切之意。
她希望她幸福。
时檀认真听着,迷茫的心,好像找到了一个明确的方向。
她好像有了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当层层云霾散去,呈现在眼前,最最令她想迫切抓住的,才是她以后该相守的那个人。
那一刻,她闭着眼,感受着心头的渴望,末了,一张清晰的轮廓在脑海中呈现出来:年少时丑陋却阳光的笑容,长大后那显得英俊迷人的脸孔,以及自信满满的风度……那些他留给她的记忆,早已覆盖了少年时的绮梦……
是的,过去的确已经过去,现有的才是她生活的全部。
“我知道我该作怎样一个选择了!”
她的眼睛一下明亮起来,心里有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其实,她已经作了选择。
只是,她一直不愿去正视。
“真的!”
玛丽怀疑的看着。
前一刻还在迷乱,这一刻已彻底明确?
“当然!”
时檀打心里发出一记微笑,一扬下巴,发丝随风轻扬,自有一股炫人的风采流露:
“走了,我想再去看看骆叔叔……”
玛丽推着她往住院部走去:
“慕以淳应该只是一个过去了
对吧……”
她想确定。
时檀望了望当头蓝得清透的天空,两个身影在那边浮现,是祁继和小白在潜意识里嘻笑玩耍着,他们会是她以后的依恋。离开他们,她会心痛,无所适从……
想刚才她看到他被别的女人抱住时那份酸酸的滋味,现在她明确的知道,自己是吃醋了……
因为,她已经爱上了这个男人。
下午,时檀在骆叔叔病房里坐了一会儿,骆叔叔一直没醒。
两点半,她又去以淳床边聊了一会儿天,两个人讲的尽是这别后八年所经历过的种种。
他说他在法国求学期间、工作当中遇到的一些事,她讲了她转系,一步一步走上刑警之路的琐碎小事。
一晃就是那么多年。再见,他们已经不再是当初的他们。
命运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
“这些年,你在李家过的还如意吗?”
就像老友叙旧,道尽别来事,语气从容,带着追忆。
“李澈的父亲,我的养父,已经在一年前过世,至于养母,她一直把我当作亲生儿子一样看待,对我很好!在法国时,我和她住在一起。每天嘘暖问寒,我从没见过比她还有爱心的女人了……”
以淳回忆起那双夫妻时,声音很温和,脸上还泛笑,但笑着笑着,又复杂了起来,看向时檀的眼神有点不安。
“怎么了?”
时檀不知道这种情绪变化是怎么来的。
他的眉紧跟着蹙了起来,半晌才闷声道:
“如果不是我养父养母对晁家施加了压力,晁家也不会用足了脑筋把我找出来,也就不会发生八年前的事。
“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我和你就不会分开,我想我们本可以开开心心的高中毕业,然后去读一个你和我都会喜欢的专业,去完成我们的大学生活。
“结果,正是李澈的身体器官发生了严重的恶化,促使他们无所不用其极,最终害我入狱,迫使你另嫁,而他们的儿子终还是没有逃过一劫,却白白便宜我捡到了这样一个身份。你说,你到底算是祸从天降,还是因祸得福……”
这种矛盾的感觉,真是太难说得清道得明了,生活的两面性在这件事上深刻的被体现了出来。
难道就是所谓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数吗?
时檀弯了弯唇,自有万千感慨在心头,轻轻道:“是晁家在作孽。没有晁家那份可怕的野心,就不会死了那么多人。”
“也没了我!”
以淳默默接道:“我的一切苦难,一切快乐,都因为他们创造了我。让我在尽历磨难之后,因为遇到你,而又平添了那么多的快乐光阴,也因为李家间接作了推手,我从天堂掉入地狱,更是因为李家,我又从地狱回归天堂,拥有了我现在的功成名就……”
说最后四个字,他满口涩涩然。
功成名就,难及相守在她身边。
可命运就是这样演变过来的,它不会给任何人一个讨价还价的余地。
它的给予,不会给人拒绝的机会,任何一个人,只能默默的承受,并只能逼迫自己去适应它。
“以淳,活着就好。过去的,都已烟消云散。把握住当下才是明智的。”
时檀给予一抹明亮的笑容以资鼓励,不希望他被过去的那些困扰了现在的他:
“不管你养母以前做过什么,至少这八年,她给你实实在在当了母亲。给了你家庭温暖。这一切,足够抵消当年他们想要用你来救他们儿子的那份私心了。人需要怀感恩之心。别往心里装仇恨了。我相信你是爱你母亲的对吗?”
她可以从他的言语当中感受到那样一份浓浓的对养父养母的爱,只是这份爱,现在因为他记忆的恢复有点蒙尘了。
她不想他因此复杂化了那份亲情。
人生没有多少个八年。可以全心全意爱他八年这份感情,足够化掉他心里所有的怨恨。
“你不恨吗?”
以淳凝眸,轻轻问。
“我们的生活之所以……”
“嘘,一因有一果。释怀,比记恨更能让人感受到生活的乐趣……我现在算是真正感受到了。”
她扬起一朵笑容。
以淳定定看着她:“和以前比起来,你变了不少!”
“我们每个人都在变。”
她抚了抚短发说:“以前我是长发的,现在我只爱短发。以淳,我已经不是八年前的那个稚气满身的骆时檀了。虽然,我是以把自己卖给祁继的方式嫁给他的,但不可否定的是,这八年,他已经一点一点改变了我。在我完全不注意的时候,他渗透进了我生命里,一步一步培养我成才……”
“你爱上了他,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
以淳满口皆是苦苦的滋味,这一个事实早在研究基地时,他就已经发
现了。
那天,她不顾一切的要去救祁继,就是存了与她共生死的念头。
而他之所以想要去关那阀门,就是怕他们撑不到走到最上面,三个人会一起葬身于爆炸之中。所以,他抱着成全的态度,跑去关阀门,就是为了能让他们活下来。这样至少,他们这一对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而他,本来不是多余的,早该在五岁的时候死在培育基地那场大火里的,能活这么多年,那是奇迹。
那天他曾对自己说过一句:生是幸,死是命。
对于死亡,他没有畏惧。
“我就知道,想让你爱上祁继,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只要你知道他是大哥,你对他的感情就会被唤醒!”
他轻轻叹息,抚着被面:
“一直以来,你对大哥有着一种特殊感情。这种感情,并没有因为十八年前他的死而消逝。它一直埋藏在你心里。”
“以淳……”
她垂下了头,不知要如何回答了。
在她面前承认爱另一个男人,那该是一件残忍的事。
良久,她才轻轻说了一句:
“我爱过你!”
“只不过,你现在更爱他了!”
她不语。
“我一点也不惊讶。”
以淳轻轻的笑,笑得无奈而又认命:
“你不必这样子!人都会慢慢长大,人的感情也会慢慢发生改变。就算我不能做你的男朋友,做你的男人,至少,我曾做过你的青梅竹马!初恋最是铭心刻骨,可惜大多数初恋都会失败。因为它太过于脆弱。但我会输给祁继,不是因为它脆弱,而是因为在我们相爱的时候,你的心里就有他的存在。现在,你只是把他从心里挖出来,正式成为了你生命里的最最重要的人……”
有泪光在他眼窝里闪动着。
“你们很相配,你们的小白,也很出色。檀,有这样一个男人成为你的丈夫,你会很幸福……”
他张开了双臂:
“来吧,让我再最后抱抱你!”
时檀怔怔看了一眼,终扑过去轻轻拥住了这个从小陪她长大的男孩,眼泪却在不经意间流淌了下来。
初恋已成过去,她的爱情,已有了新归宿。
傍晚五点,时檀去祁园接了小白回清风雅苑,一路之上,小白叽叽喳喳的说着今天他在祁园发生的事,小脸上全是快乐的光芒。自从认了父亲,这孩子是一天比一天快乐。父子俩的互动非常的好。
在家的这段日子,时檀最喜欢看他们父子互动。
比如,一大清晨,父子俩会在舆洗台前一起刷牙齿,两个人都会刷得满口白泡沫,然后相视而笑,然后,比赛谁漱口漱得快,谁的牙齿白。虽然有点傻气,但是非常的有爱。
比如,午后,父子俩在击剑室,面对面鞠一个躬,做爸爸的在这个时候俨然成了儿子的老师,手把手的教他如何出剑,如何有效的防御。
比如,晚间,父子俩洗个澡,嘻嘻哈哈一番闹,之后,做父亲的会抱上儿子坐在影音室内看一会儿电影,而她则坐在边上读一点书,平平凡凡的一家三口的生活,却是爱的写照。
比如,子夜,做父亲的忙完他必须忙完的工作,悄悄去一下儿童房,给小宝贝掖一下被角。
有时小宝贝会喃呢一句:“老爸,可以睡觉了,我一觉都已经睡醒了……”
很多这样的瞬间,构成了他们的家庭生活,简单却富有生活的气息。
家,已经在他们中间形成。
“檀麻,你在笑什么?”
小白突然好奇的问。
时檀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傻笑了。
“没什么!”
时檀抱抱儿子,突然之间无比强烈的想见到那个男人。
回到清风雅苑,时檀打了一个电话给祁继。电话里的彩铃响了很久就是没有人接。
半个小时之后,祁继回了电话,她兴奋的叫了一声:
“继之!”
电话另一头,传来的是一个冰冷的声音:“我是安吉拉!”
就像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时檀整个人一下就冷了下来,她真是不太喜欢安吉拉。
“怎么是你?继之呢!”
“祁推阿珉下楼去散步了!手机没带。有什么话,等一下,我可以代为传告。不过现在我就不去打扰他们了。”
“……”
这女人这是故意想气她吗?
她压着情绪,不想显露出怒气,道了一句:
“不用,谢谢!”
她想挂断,安吉拉马上又追加了一句:
“哦,对了,顺便告诉你一声:祁晚上不回家吃饭。他会在病房吃!”
自然是存心的,这个女人这是存心要刺痛她。
“谢
谢提醒!”
“不客气!”
安吉拉的声音带着轻笑。那里透着挑衅的味道。
时檀的心情,一下极度败坏。
这时,手机上有短消息呼入,她胡乱的拿来看,是一张照片:祁继和韩珉的照片。
照片上,两张年轻的脸孔,张扬着灿烂无比的微笑,女孩穿得火红***,男孩一脸酷酷拽拽的模样,以最亲密最撩人最自然的姿态依偎在一起,就像热恋中的情侣……
看这光景,他们应该相爱过,说什么假装男女朋友,那可能是他拿来安她心的。
时檀越看越皱眉,越看心越不舒服。
手机再度响了起来,却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迟疑着接过,却又是安吉拉,一上来就说了这么一句:
“祁是一个很注重家庭的男人,Annie,你最大的筹码是你有了小白……”
这是想告诉她:祁继是因为小白才选择她的?
真是好笑!
时檀气得直咬牙,她还真没遇上过这种爱给人使绊子的女人过。
但,如果,她真表现的气急败坏,那才糟糕。
不,她才不会被她的三言两语打倒。
“你错了!”
她以最平静的语气反击了回去:
“我最大的筹码是,十八年前,我预定下了他。在我和他分开的十年里,他从来没放弃过找我,在我忘却他爱上别人的光阴里,他给了我最大的包容,陪我成长。这就够了。
“这张照片只是历史。而你不在他历史中,也不清楚他的历史真相,光凭猜想来挑拨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安吉拉,你真的是太不了解我,也太不了解我们的过去……
“今天这件事,我不会对祁继说,因为祁继,他视你们为家人。我不希望他为难,也不希望他受伤。
“安吉拉,我想奉劝你一句:不要因为你的私心,而毁掉你们在火焰组结下的深厚友情。
“我想,他更希望得到你的祝福还有认可,而不是暗中为难使绊。
“今天我们言尽于此,希望我们再见,就算做不到无比融洽,至少不应该势若水火……再见!”
说完,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很有气势的就此挂断。
电话那边,安吉拉怔怔然,眉拧了起来,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并不像她想象中那么好对付,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并不像她认为的那样脆弱。
难道,是她判断错了?
待续!
---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那一年,她发誓要做他女人
“安吉拉,随便接听别人电话的行为,可真不太好!祁不喜欢别人碰他的私人物品。尤其是私人电话,他很忌讳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病房门口处,杰米眯眼看着,走上来,一把祁继的手机捞过来——祁的手机设有指纹锁,但接听不需要解锁。
一般来说,他身边的人,除了特别授权,比如说程航,其他人都不会随意接他的电话。但安吉拉这个人,常常不按常理出牌褴。
安吉拉斜眼瞅了一下,傲傲一扬眉,转身要走。
“谁的来电?”
杰米扬了扬手机问,拦了去路。
“骆时檀!”
安吉拉没打算遮遮掩掩,神情坦荡。她是那种敢做敢为的人。
这是她性格上最可爱的地方鲎。
杰米的眉,立刻拧了两下:“你都说了什么?”
“你肯定不会想知道!”
安吉拉露齿嗤笑,似乎有点得意,语气则很不以为然。
“安吉拉……”
杰米很不满她那种态度,想要劝她几句——安吉拉的做法,有可能会让火焰盟的内部团结出现危机。这是他不想看到的事情。
“Stop!”
安吉拉忽沉下了脸: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别管阿眠的事,是不是?对不起,我做不到!我把阿珉当作自己的女儿在看待!没一个做母亲的,会忍受自己的孩子受到不公的对待。祁继欠阿珉一个公道!”
她总是那么的理直气壮。前老大很头疼她这个臭脾气。也只有山姆可以治她,可惜山姆死了。这些年,她倒是收了敛几分。只是现在,她这个恶劣脾气,好像呈现出了一股子愈演愈烈的架势。
杰米实在有点难以苟同:
“所以,你自私的想毁掉祁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
“如果骆时檀真有你们说的那么好,放心,不管是我,还是阿珉,都不会成为他们婚姻的暗礁!你也不必在那里为他们着急。经得起风雨的婚姻,才是完美可靠的。就像你和玛丽的婚姻一样。一击就碎的婚姻,绝对不值得他去维护。”
扔下这一句,安吉拉往外走了出去。
杰米想叫住她,张了张,到底还是没有叫。
他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转身出去,乘了电梯到达底楼,径直来到一处百花齐放的花圃前。
此刻,祁继正倚着一棵树,目光静静的望着西天红霞收尽处,而韩珉,则坐在轮椅里,身上盖着一条紫色毯子,正深深的望着祁继,目光是缠绵的,深情的。
杰米看得想叹气。
祁继这个人,他跟他这么多年,怎么一个为人,他是清楚的,绝对是一个具有领导才能的人才。
至于韩珉是怎样一个女人,这些年,他对她,多少也有了点了解。
单看两个的相貌,绝对是登对的。
可别人的认为没有任何意义。
祁继的心,一直长在别人身上。那是没办法的事情。
韩珉的爱情注定是悲剧性质的单恋,这已经在这八年间赤~祼祼的体现出来。
可偏偏安吉拉还鼓励她去追求那几乎不可能的爱情。
真是疯了要。
“你最好打个电话回家。安吉拉刚刚接了你的电话!”
杰米把手机扔了过去。
祁继目光闪动了一下,轻松一捞,就把手机给抓到手上,淡淡瞟了一眼身边神情深深的韩珉之后,转身解锁,果然看有已接的来自时檀的电话——刚刚他在楼上接电话,完事后,韩珉说要下来坐坐,他抱她坐上轮椅时,把手机放在边上忘了拿。只不过短短十分钟时间,安吉拉马上见缝Сhā针的搞起小动作。真是家贼难防。
他拨通了这个号码,明知韩珉在身后看着。他才不管,反正,他得和她说明一下,不想有误会,也不能有误会。
电话很快通了,却是一阵沉默。
“喂?时檀!是我!”
他轻轻陈述。
那边终于有了低柔的声音回应:
“嗯!我知道。除了你,还有谁解得开这个指纹锁。”
正是如此。
“你刚刚找我?”
“嗯!”
“有事?”
他细细辨着她的嗓音,想确定她的情绪有没有受到影响。安吉拉现在就像一个危险份子。
“没事,就是想问问你现在在哪?”
她的声音比较平静。
“我在医院,安吉拉应该有告诉你!”
“对!她告诉我,你和韩珉在散步!”
这话,太有深意了。
“可以这么说!”他不否认。
“哦!那什么时候回家?我刚到家,文姨问我晚上让厨房准备什么菜,我就想问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让人给你准备!
”
话题转的有点快,她似乎是想把那个事实忽略掉,最后还着重补上了一句:
“早点回家,我有话想对你说!”
祁继想了想,看了看天色:“我恐怕赶不回来和你一起吃饭了。”
“打算在医院用餐?”
“不一定!”
他慢慢往远处小桥边上走过去,把他和韩珉之间的距离拉大:
“我想和韩珉,有话要说。回头,我另外有事要去忙。十点前估计赶不回来。你和小白吃了早点睡觉。不用等我!我到家肯定会很晚。别等我!”
清风雅苑,时檀凝神想了想,她的心情虽然因为安吉拉的电话短信变得很糟,但现在,因为他的来电,已然渐渐平静了下来。她明白祁继打这个电话的意思的:来交代他的行踪,来表明他没有私心。
若不是在乎,他就不会打这通电话。
情绪,莫名就好转了许多。
陷入爱情里的男女,就是这么容易被自己深爱的人牵动情绪。
“哦……阿珉现在这情况……合适吗?”
中午的时候,他说过会和韩珉说清楚,想来他傍晚过去应该是这个意思了。
“嗯,长痛不如短痛。我不想让她再误会下去!”
“说话婉转一点!”
她叮嘱。没有再说其他。
“我会的!”
他的声音温温的,和中午和安吉拉说话的语气完全不一样。
玛丽说过:祁继对火焰组的所有成员,就如同是自己的家人。韩珉与他有救命之恩,所以他对她好。如今韩珉告白了对祁继的爱慕之情,他在这种情况下拒绝韩珉,对于韩珉来说无疑会是一记很重的怆伤。
那本是一个高傲的女人,她突然觉得,韩珉经此一事之后,恐怕不可能再留在火焰盟了,估计祁继也不会再挽留她。他们可能会就此分道扬镖。
世上无不散之宴席。
祁继挂下通话键,望了一眼渐渐呈现出青灰色的天空,转身,一步一步重新回到韩珉身边。
相隔没几步,他站定看着。
韩珉的气色不是很好,到底是动了手术,出了那么多血,少了脸颊上那两团红润,这让她看起来有点楚楚可怜,不若以前那样火辣强势,而多了几分女人的柔弱。可他没办法去怜香惜玉,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的心,一直没有把她装下。
“急着回去吗?”
她轻声问。
“不急。”
“你要和我继续中午的话题么?”
韩珉有一种不好的预兆,心情一下变得很糟糕,总觉得他会法尽办法的来撇清关系。
“嗯,你想知道的过去,我可以一五一十说给你听!”
她很想说:我能不听吗?
因为她有点害怕真相。
可她到底没有退缩,点了点头。
祁继拨了一下电话出去:“喂,扎布诺,到了没有……我在花园这边……嗯,我看到你了……我在这里……”
他转了一个方向,迎着朝南的方向。
“嗨,老祁!”
距他们三十码的地方,有个高大的男人在冲他们走来,一手高高扬着,一手挎着一个包,几个纵步,就来到了他们面前,速度非常的灵敏迅猛。
这是一个很魁梧的男人,身上穿着一身迷彩服,笑容大大的,上来就和祁继来了一个大拥抱。看得出,他们很熟络,关系很好。
“这是韩珉。”
寒暄后,祁继给那个男人介绍起她来。
男人的眼睛莫名发亮,露出一脸震惊的样子,绕着她直转,惊叹:
“天呐,你居然真得还没死啊!太不可思议了……我一直以为你死了呢!这真是太让人感到意外了!快快快,快告诉我,你是怎么逃过一劫的?”
说话间,他忘情的上去抱了她一下,神情显得很激动。
“扎布诺,韩珉身上有伤!”
祁继看到韩珉皱了一下眉,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哦,对不起对不起!”
扎布诺松开:“我一时忘记了!”
祁继连忙介绍起这个热情有点过头的军官来:
“韩珉,这是札布诺。他是裔族人。我在服兵役时的战友。”
“你好!”
韩珉伸手和他握了握手,疑狐的看着,反问:
“我们,认得?”
“哎呀,我差点忘了,你失忆了。”
“对!我失忆了!现在我不认得你,一点印象也没有!”
韩珉努力想着,就是没办法在记忆里寻找到他这张脸孔。
“我们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认得的?”她问。
“十几年前在雅各布啊!真是奇怪的厉害了
,老祁到底是从什么地儿把你给挖出来的呀?”
札布诺再度好奇的问了一句,没等回答,他又接下去感慨了一句:
“居然会把以前的事全给忘了?”
“嗯,全忘了!”
她闷闷道。
“就连缠着老祁非要当她女朋友那些事,你都不记得了么?”
他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为的是加以确定。
她又皱了一下眉,因为那个“缠”字,随即摇头:
“对,完全不记得!”
“倒是真可惜了……那会少掉不少乐趣的。你是不知道,当初时候,除了你,我还真没见过其他人能把老祁整的直跳脚的时候,有意思的不得了……”
回想当初,扎布诺忍不住哈哈而笑,笑声非常的爽朗,带着念念不忘的味道。
韩珉怔忡了一下,看向祁继,非常好奇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
“到那边去说吧!”
祁继指指前面的凉亭,一边推着韩珉过去,一边述叙起当初:
“十二年前,我还在A区特种营,有一回我接到任务,带了一个分队去了雅各布,一去去了好几个月,至于执行的是什么任务我就不说了。
“当时,我们一共去了六个,我是队长。
“扎布诺是其中一个……另外还有四个,其中两个在撤退时被炸死了,另一个因为伤残已经退役,就扎布诺和和另一个名叫阿堪的还在部队。
“扎布诺喜欢拍摄,曾在雅各布地区拍过不少照片,以及各种视频,撤退的时候多数被毁掉了,仅留了三四段带回了国。你可以看看。那几段视频,都有你的存在。
“那时,你挺爱和扎布诺他们玩在一起的。和我们每个战友的关系都挺好。”
札布诺在祁继的示意下,走到一只石桌边上,把手上的电脑包取出来,井井有条的将那些珍贵的资料放了出来——
韩珉看了第一段视频,是祁继过生日,六个男生外加一个女生在开篝火生日会。
画面上,篝火很亮,在夜色里熊熊燃烧着,火焰随风摆动着。
几个年轻人围着火堆又唱又跳,小女生时不时会辣舞一段。
等这女孩子疯够了,年轻的扎布诺,走上去笑着问女生:
“阿珉阿珉,你倒说说看,你打算给咱们老大怎么一份生日礼物。”
女生嘻嘻笑的看着一直酷酷喝着脾酒的祁继,眼底放着算计的精光,突然跳起来,高声宣告:
“我要把自己送给他!我要做他女朋友!名副其实的女朋友!小朗,你说好不好,好不好……今天,我们就洞房……”
祁继一口酒喝岔了,咳了几下,急急忙忙拍掉她那双乱揩他油的手,白眼道:“都跟你说了,我是有媳妇的!坏妞,你再闹,小心我把你踢出去!到处有的是男人要你,你至于缠着我不放的吗?”
“你瞎说,你瞎说,阿布说过的,你没媳妇,也没女朋友!你也从来不给女人打电话!”
“他们知道个屁!”
祁继骂了一句。
这时,边上有人嘻笑Сhā了一句:“阿珉,老大通常只和男人通电话。”
女生瞪大了眼:“不会吧,你们在暗示他性取向有问题?”
“滚!一个个都坏到肉里了!”
祁继好气的叫了一句。
女生追着他,借着酒意直嚷着要帮他验证一下生理有没有问题。
祁继一闪再闪,最后忍无可忍,终把她给梆了,自己则闪到一边偷懒睡觉去!
边上,几个男生捧腹大笑:
“没见过这样的。”
“对啊对啊,老大,你就从了吧!让她验验也好……”
“是啊是啊,老大,老大,你这是在给谁守贞操啊……不值得的……”
女生则躺在青青草地上,脸不红气不喘的大叫出了她心头的愿望:
“战朗,你等着,你等着,我当你女朋友我当定了,这辈子,你别想甩掉我!我要是不能把你攻下,我就不姓韩。我发誓,我要给你生儿子养女儿……我要让你彻彻底底成为我的男人……我要成为你结婚证上的那个女人……我要嫁给你……你逃得了今天,逃不过明晚。我吃定你了……我要摆脱处~女这个讨厌的身份……我要定你了……”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男生们倒地翻笑,笑得折不起腰。
祁继在睡觉,没理一下。
第二段视频,是韩珉的一段自白视频。时不时,她还会和拍视频的扎布诺说上几句,主要是她想通过这段自白来向某人告白。整个拍摄过程,她和扎布诺,嘻嘻哈哈,非常友爱。
这段视频可以折射那样一个事实。祁继始终没有接受她。
……
第四段视频,是三座高高隆起的新坟,祁继蹲在一个小碑前,沉默不语。他那受伤的手指,正一笔一划,抚着碑上刻着的那一行字:小小女朋友韩珉之墓。
气氛显得有点悲凉。
这时,边上,有人低低道了一句:“小处~女,你安息吧!老大终于承认你是女朋友了。虽然是在你死后。但我想,你要是在天堂知道了一定也会感到高兴的……来世要是遇上他,我一定帮你给他下药,让你如愿如偿吃掉他……让他怎么赖也赖不掉你……”
韩珉看完这四段视频之后,脸色惨白如霜,久久不语,这足可以证明当年种种,和她想象的完全是两码事……
但,看得出来,年少的时候,就非常痴迷祁继。
那个时候的祁继,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邪魅味,唇角噙起那么一抹弯弯的坏笑时,又酷又邪,整个人简直就是天使和恶魔的结合体。不像现在,优雅,尊贵,一派商业骄子的气场,能给人一种王者霸气四射的震撼力量。
只可惜,她再怎么缠他,他始终没有松口让她做他女朋友。
从这四段视频可以看出这样一个事实:他们的关系,清如水。
直到她死后,他才给了她那样一个出于安慰性质的女朋友的身份。
他们真的什么关系也没有。
她觉得很狼狈,看罢,沉默,仓皇离开。
祁继离开医院时,脑海里留下的是韩珉拼命滚着轮椅黯然离去的孤独背影。
这件事算是解决了,但他知道他到底还是伤了她的心。
知道她喜欢他,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之后,他一直小心的保持着距离。
本来,他以为,她会渐渐死心,谁能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人算总是不如天算。哪怕聪明如他,也逃不开老天的玩弄。
祁继没有在医院用餐,而是去了A区,他还有一些事要和莫尧之谈谈——萧睦被他们抓了回来,现在他正被关在A区的军用监牢内,并且,他要求见他。
“现在我来了,你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谈?”
晚上八点,祁继坐定在他面前,淡淡的问。
萧睦冷冷看着他,唇角挂起讥笑:
“要是爷爷知道,他最疼爱的孙子是个冒牌货的话,不知他会怎么对付你这个居心不良的神秘物种?”
待续!
---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自保,拒交资料;表白,神魂颠倒
“你哪只眼睛发现我是冒牌的?”
祁继抱胸,一笑冰冷,更有危险的精光一闪而过。
“阐风已经把什么都告诉我了。鲎”
萧睦撑着桌面,把身子往前撑着,那架势,恨不得往前扑过来,将他撕成粉碎,祁继感受到了他那种强大的***褴。
“关于你的一切,我已经知道的清清楚楚。”
他咬着牙,喷火的眼睛迸着憎恨的火花:
“你,披着祁继的外皮,跑来祁家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你这个杂种都不是的混蛋……”
咯咯咯的声音,在室内爆响。
他的表情,有点狰狞。
这是一间封闭的审讯室,房间内,本该设有监控,但今天这一场对话,不需要被记录下来。所有监控都被没启动,室内,不是一对一的对话,而是一对二——祁继身边坐着莫尧之。
他淡淡看着祁继的反应:静若止水,并没有因为萧睦的挑衅行为而生气,一直保持着他惯有的冷静淡定。
“萧睦,阐风已死;疗养室的地下研究中心已经彻底被摧毁;所以有关克隆人的数据不复存在;晁家不会承认这件事;我是祁继,那也已是个事实,你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来证明我是冒牌货,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你知道多少还不重要吗?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全是你在幻想。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这样一个事实。人类文明的克隆技术只发展到克隆羊这样一个阶段。
“如果你真藏了一手,并把一些有关这个方面的资料往媒体面前泄露出去,恭喜你,你肯定会遭到晁家的追杀。
“当然,就算你公告天下,又有谁能相信这种完全不可能存在的现象发现在现实生活当中。”
祁继淡静的给他剖析了这样一个现实情况,令萧睦的脸孔变得越来越难看。
“今天,如果你不把我灭口,以后,我总会有办法让你自食恶果!”
萧睦恨恨咬着牙,将怒气凝成两道锋利无比的目光,狠狠的盯着他。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他已经死了千百次。
“事实上我的确有那种想法。如果你想讨条死路走,那不是难事。如果这就是你想我的目的,我会请莫长官达成你的愿望。不用说谢谢,好得我们也算是认识一场……不过,今天,我觉得我和你实在没有再谈话的必要了。”
他站了起来,将背挺得笔直,从容离开。
“总有一天,你的所作所为都会曝光的……你觉得莫家真会保你吗?当你有一天成为弃卒的时候,你会沦落的比我还要悲惨。我等着这一天!”
萧睦恨恨的扯住着扣住双手固定在审讯台上的手铐,发出了一记绝望的困兽一样的低吼。
祁继顿了顿步子,回头勾了勾唇角:这一招挑拨离间,使得还不错,莫家的确有那个能力,借着这个机会,毁掉他苦心经营的一切。
世上没有绝对的敌人,也没有绝对的朋友。
他淡淡瞟过莫尧之挑得老高的眉,往外走,临跨出门去,扔下一句:“也许,你等不了这一天就挂了!”
“真要处决了他?”
办公室,莫尧之跟进来问正在吞云吐雾的祁继,心里则在萧睦的话,能对他起到什么作用。
“怎么处置,你和莫司令看着办!我不参予意见。”
祁继瞟了一眼莫尧之那一脸若有所思的目光,又狠狠吸了一口,吐出,整个人沉浸在一团青烟里,表情显得莫测高深。
“那些资料,你还是不打算交出来?”
莫尧之无奈的再次提到了那些东西。
他的回答,很甘脆:
“不交!”
“祁继,军人以服从为天职!”
“你希望我弄虚作假吗?”
他突然反问。
莫尧之无语。
“如果不希望,那就放弃,时机一成熟,我可以拿出来。”
他掐灭了烟蒂,眯了眯眼。
“祁继,莫氏需要祁氏的经济支持,祁氏也需要莫氏的政治帮助。你不需要有后顾之忧。我父亲很看重人才。那些资料交上来,不会对你造成威胁的。萧睦说的事,不可能发生。你应该知道。我父亲一直把你当作亲外甥来看待……”
“我知道!如果我没有能力,也不可能得到莫司令的青睐,你们莫家也不可能让我活到今天。”
祁继淡淡一笑。
莫祁两家利益纠缠在一起,大选就要开始,两派即将进入巅锋对决,莫家需要他去拉票,祁家的影响力是巨大,祁继本身的号召力也是无比强大的——他的选票投给谁,会影响到一大批国民的决定。
祁继还是竺国商委会的名誉主~席,他有足够的能力和手段,得到某些同行的支持……
利益是相通的,但他还要是留一手的:那些资料的重要性,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交,但为自保——保自己,保妻儿,在这个圈子混久了,总得为自己留个后路。
“既然如此,你还在纠结什么?”
“我不喜欢被人拿捏了自己的命运。还请见谅。”
他依旧满口拒绝。
莫尧之拿他没办法:“得,还是谈正事要紧……”
他没有再强求。
这一夜,祁继回来的很晚很晚,先回了一趟房,房内开着一盏床头灯,朦朦胧胧亮着,映得女人的睡脸分外的好看。
她睡得很香,他静静睇着良久,想亲她,低头在几乎碰到她唇的那一刻放弃,去了厨房,他忙得还没有时间吃饭,胃已经在抗议了。
简单做了点吃的,就是简单的把菜肉放在微波炉里热一下,终于让自己的胃不再空空的了。
休息了十分钟,他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直接去了书房,他还有一个国际会议要开。最近,太多事凑到了一起。
开机,他看到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半。
会议进行了一个小时,三点半,他去洗了一个澡,洗掉了那令她觉得讨厌的味道,回到床边,却抚着下巴看着。上床的冲动在不断的诱惑他,但,不行,他说过,他会给她选择的。
他不该再和她同处一室,她需要独立的空间来思想那个关乎他们未来的决定。而他不能去左右她的意志。这对于慕以淳来说不公平。
嗯!
对的,他就是有了这样一个该死的公平的想法,明明心里有那么多的不愿意,却要该死的表现的很大度。
可话已经说出去了,他不能收回,只能听凭她选择。
那真是一件让他情绪不宁的事。
有时,他会觉得自己很虚伪,也没法想象她要是真选择了慕以淳的话,他该怎么面对那种失去的痛苦。
等待答案,是一个折磨人的过程。
他嘘了一口气,忍着上床的冲动,走去书房,又泡了一杯咖啡,想再看两个企划案——天都亮了,他想他还是不睡了,繁忙的工作,能让人忘记那些烦心事,能让时间过得更快一些。
第二天清晨,时檀发现身边没有睡过的痕迹,枕头和靠垫还是昨晚临睡前那个样子,淡米色的床单平整,没有热气。
她怔怔出了一会儿神,起床,套上昨晚上准整好要穿的衣裳,坐上轮绮,出房门,看到对面书房门半开,祁继身着一件白色睡袍,正靠在沙发上睡觉,身上盖着一条毯子,大约是文姨给盖的,一只手伸在外面。茶几上摆着一杯咖啡。她碰了碰还微热,显然是凌晨冲的,他在拿这个提神。
看着他静静睡着的这么香,想来是真累倒了。
可睡在这里怎么能舒服?
她上去轻轻拍他一下:
“祁继,到床上去睡!”
睡在这里哪能睡得好。
祁继抖了抖那长长的眼睫儿,紧紧眯了一下,睁开,眼神有点迷蒙,看到她,马上翻身坐起,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说:“我怎么睡着了?几点了?”
“六点,还早!到床上去眯一会儿!你昨天通宵了?”
“嗯!”
他望了望窗外那亮堂起来的天色,抱了一个抱枕,指指:“四点半时候冲的咖啡……都没喝!”
“去睡睡!”
她一脸的不赞同——她在关心他。
这让他感到高兴。
但他忍耐着不让这份高兴冲昏头脑,说:
“不行,上午还有会开!下午事情也排得满满的。”
把毯子一掀,他准备新一天的工作行程。必须把自己忙碌起来。
时檀的脸沉了下来,一把抓住他的手,牢牢不放。
那股好闻的女人香钻进鼻子里来,那柔软的触感也漫上心头来,他一怔,有种渴望把她拉进怀的***。但,他终还是把那***给压了下去,而示以一个询问的眼神。
“你需要休息,前天晚上一宿没睡,还受了伤。昨天没上又通宵工作,工作重要,还是你的身体重要。必须睡一会儿!否则,今天你哪里也别想去!”
那一脸严肃的样子,流露出一股迷人的韵味来。
祁继被撩拨的心痒难耐,终于反手握住了那只素白的修长的指尖,并牵到唇边亲了一下,唇角还挂上了一朵轻笑,心情似乎好了一点:
“老婆大人发威了呀?”
时檀在盯着他看,以确定他会不会照做。这个人的原则性,据说是很难打破的。
“睡觉去!”
她重复的要求了一遍。
那表情,让人不忍拒绝。
祁继没答应,也没拒绝,而蹲下来凝睇起她来,发现她的眼睛底有血丝,眼袋有点发青:
“你有黑眼圈。昨晚上什么时候睡下的?”
时檀摸了摸自己的脸孔:
“我等你等到快一点。”
“一点?不是跟你说了,我回来可能会有点晚吗?”
他轻轻责怪了一句,细细端祥起她。
这一刻,他的手指在她肌肤上细细抚了一下,手指上的粗糙感,令时檀生出了几丝异样的触动。
“不抱着你,我睡不安稳。”
这话,她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事实也是如此。
“啧,你这是在对我撒娇吗?”
他把笑容张大了一点,神情一下变得很愉快,眼睛也跟着亮了几分,心里多了几分希望——这么的缠他,是不是她已经……
“我只是实话实说!”
要是换作以前,她打死也不相信自己居然会对这个男人说出这种肉麻的话的,但现在,她却觉得这挺正常:夫妻之间就该这么亲密无间的说话,不需要转弯抹角。
腰间,紧了一下,他凑过来,在她唇角亲了一下,闪闪发亮的眼晴闪烁着迷人色彩,道了一句暧昧不明的话:
“好,那你陪我睡,我就去睡!”
“不行,你需要的是休息!别动什么歪脑筋。”
她一呆后,急忙拒绝。
“我发誓我没在动歪脑筋。我只是纯萃想让你陪我睡!抱着睡!”
那笑容,怎么会变得那么坏,那么可恶,害她忍不住面红耳热起来,只能瞪他。
“走了,陪我眯一会儿,你也可以在我怀里睡个回笼觉……你可以好好闻闻,我身上还有没有其他异样……”
他含笑,把那该死的某个保持距离的想法抛之脑后,没多想,将她轮椅上抱起,两个人的身体纠缠在一起,一步一步回房。合上门,他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到床上,然后,自己也钻上去,勾她入怀,用被子盖住彼此。
“你身上好香!”
他吸了一口,满意的闭眼。
这是他昨天晚上一直想要做的事。
现在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很好。
他一下有了几分睡意。
时檀呢,并不说话,靠在他怀里,手扶在他腰际,嗅着独属于他的琥珀松香,沸腾的心在一
点一点沉静下来。
房间内再次安静了下来,他的呼吸声在耳边有规律的响着,应和着房内那滴嗒滴嗒的秒钟走动声,形成了一个代表安宁的旋律。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喜欢上了这样一种状态,身边有个他,张着他充满力量的手臂,将她拢在怀里,一起进入梦乡。
她愿意这辈子就这样过下去,直到白发苍苍——对于未来,她有了这样一个憧憬。
“祁继!”
她轻轻叫,很想和他说话。
“嗯!”
他的声音困困的。
“你和韩珉……昨天谈得怎么样?”
“解决了!”
他闭着眼,唇,弯着。
“哦……”
她想:其他,她不需要再深入的了解了,谁都有过去的。
静默了一会儿后,她又想,她应该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他了。
“祁继!”
“嗯!”
耳边,他梦呢着答应,抱着她的铁臂紧了一下,并尽量小心的不碰到她的伤腿。
“昨天你问我那个问题……”
她慢吞吞的说。
他似睡着了,没有什么动静。
轻轻的,她掐了他的手心一下,他才应了一声:
“嗯……”
“我想好了!”
“……”
又没了声音。
这一次,她没掐他,静默几秒之后,她轻声表白了自己的决定:
“继之,这辈子,我想陪你走到底。所以,你要好好爱惜自己。别因为工作,把自己累坏,我会很心疼!”
时檀发誓自己从来没说过甜言蜜语,这是她第一次正式向一个男人告白,表明自己的心迹。
这一次,她真的是弄明白自己心头最渴望得到的是什么了。脸孔因为这样一个从来没有发生过的行为,而止不住发热起来。
她本以为会得到一个吻,结果,等了半天,却只等来一阵轻微的打鼾声。
呼噜噜,呼噜噜……非常的有节奏。
她抬头,有点哭笑不得。
这家伙,睡着了,而且很香,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妻子对他说了什么话。
靠,她怎么就那么衰?
多难得才表白一次,被表白对象居然睡成了猪,老天真会耍她玩。
她小声的吐着气,又气,又无奈,真想砸醒他……
在她的记忆当中,这个男人,一直很强壮,铁人似的,她从来没见过他疲惫的一面,精力总是那么的旺盛,今天,他会沾上床就睡,只能代表一件事,他累坏了。
当然了,他是人,是人都会有累的时候。
所有的情绪,因为这样一个认知而化成了一股子难言的心疼。
然后,没有再埋怨。
然后,她轻轻凑过去,在他额头亲了一下。
不吵他。
好好睡!
而她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的把他看清楚:眉那么锋利,鼻那么俊挺,唇那么红润,脸线那么优美,肌肤那么富有弹性,短发那么绸密有型……睡颜那么的迷人,越看越让人神魂颠倒……
她忍不住想吃他豆腐,也终于是这么做了:轻轻在他唇上印了一下,任由微笑在脸上张扬的展现出来。
几秒钟后,她闭眼打起哈欠起来。
她让自己依偎他更近一些,任由自己沉醉在他的怀抱里,那气息,让她安睡……
梦里,她觉得自己飘了起来……
时檀再度醒来,床上已经没有人,看了看钟点,已经十点,床头柜上,祁继写了一张纸条,上面涂鸦着一行漂亮的字体:
“我去公司了,上午我哪里也别去。乖乖在家休息。下午,让玛丽送你去医院。我也会去,有些情况得和你说明一下。PS:顺带着把小白也带上。宝贝儿,回头见!爱你!”
最下面,画了一幅素描,她睡觉时的模样,简单几笔勾出了她的美丽容颜,以及优雅曲线。他还在她在脸上画了一个唇印。
非常非常的好看。
这人的画画天份还真是不同凡响啊……
她睇了一眼床头边上那支眼线笔,微笑看着他的手稿,心情无比的轻快……
承认自己爱上了这个男人,她的心里突然变得很充实,很愉快,很不可思议的欢喜,就像得到了全世界。
待续!
---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链子,亲密照,他心头酸酸,吃醋了
时檀没有听祁继的话,下午去医院,她上午就去了,并且把小白带了去——她想把小白正式介绍给骆叔认识,也该让小白见见以淳。这两个都是她生命里最最重要的家人。
天色晴好,风暖无云,阳光媚好,时檀由小白和玛丽推着,来到特种医院住院部。
先去了骆叔的病房,房内没有人,问了护士,才知道骆叔在杰米的陪同下,去检查身体了,需要进行数小时的实时数据监控。除了医生和护士,任何人免进。杰米也只能在室外进行看护峻。
时檀根据护士指示的方向找到了杰米,正好遇上医生从里头出来。
她看到医生的神情很凝重,迎上去紧张的问:
“怎么了?”
医生沉吟了一番说:“我们注射进骆先生体内的药物遭到了排斥,今天早上,骆先生出现了呕吐症状。具体是什么造成的,还没完全确定,会不会有其他副作用,也需要进一步排查。现在只能等这一个检测的结果出来之后才能作出一个暂时性的情况报告。总之,骆先生的身体状况很复杂。”
时檀听着,心里好一阵七上八下。
眼前这位朱医生可是本院的一个权威,权威都有点慌了,这足以说明骆叔的情况不太妙鲫。
她没有在医疗室外多待,待着也帮不上任何忙,有杰米守着呢!
快到午餐时,时檀就带上小白去了以淳的房间,以淳不在,护士说,以淳由其助主唐奈手扶着下楼去散步了。
以淳的状况比昨天好很多很多,昨天,他坐都坐不稳,今天,他已经可以下地行走,整个人神清气爽了。
医生建议从今开始,可以减少卧床时间,增加下地走动的时候,以激发身体自身的免役机能全面快速的运作起来。
于是,时檀带着小白,由玛丽护送下了楼,往东边那鸟语花香的花园走去。
彼时,花园内,有三三两两的病人在人工湖边上的树荫下或走动着、或结伴坐着低低说话、或是在伸伸手踢踢腿的做操,人不是特别的多,显得清幽,能听到悦耳的鸟叫声……
时檀一眼看到慕以淳坐在那张长椅上,身上套着一件外套,正靠在那里,对着人工湖中那四溅的线条优美的喷泉走神,也知思绪飞到哪去了……
其身后,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昨天,时檀见到过他一回,正是以淳的助手:唐奈。
“李总,祁太过来了!”
唐奈看到了她,轻轻和跟前的老板说了一句。
慕以淳转头看,冰冷孤寂的目光在和她接视后,一点点变柔软而热烈起来,然后,他的目光游移,慢慢就落到了小白身上,神情一点一点在变化,一点一点复杂起来。
“以淳!”
时檀轻轻叫了一句,微笑把小白牵到面前:
“这是我儿子,小白。我想,我应该正式向你介绍一下。”
慕以淳站了起来,展开了笑容,他们是见过面的,在明山山道上,在祁继发布新闻发布会之前,他们从山道上下来,这孩子被牵在他爸爸妈妈手上,幸福洋溢在他脸上。
“我认得你,你是祁瑛姑姑的未婚夫!”
小白突然叫了起来。
慕以淳本来含笑的脸孔变了几变,不知道要如何接话。关于祁瑛,是他身上还没有处理好的事情。迟早,她会找过来的。迟早,他得面对她。
时檀感觉到了他的异样,虽然他说他爱祁瑛,可她认为,那是他故意想安她心而说的谎话。
“小白,他叫慕以淳,是妈妈的……哥哥。以后,你可以叫他舅舅。”
她作了纠正。“哥哥”两字脱品后,无论是慕以淳,还是时檀,身体都震了震,两个人的目光对了一下,随即又纷纷避开。
慕以淳心里怀揣的是苦味,而时檀感觉到的是一阵异样的陌生——从小依恋的人,终于有了一个新的定位名词,心却渐渐平静了。这样一个称呼,可以让她同时拥有他们——一个是丈夫,一个是哥哥。
玛丽也有听到,唇角微微翘了翘,看样子,情况明朗化了。
“可爸爸之前是这么给我介绍的呀!”
小白很纳闷:“而且那个时候,檀麻你也没纠错呀?”
这应该怎么回答呢?
时檀眨了几下眼,沉吟了一会儿:
“嗯,是这样的,那时,我们还没有相认。我和舅舅失败很多年了,舅舅又失了忆,所以,没有马上认出来。但,现在,舅舅记起一切了。”
“哦,这样子的呀!这真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
小白咕碌碌转着那双灵活的大眼睛。到底是姑丈,还是舅舅,无关紧要,紧要的是妈妈高兴就好,他是个小人精呀,连忙叫了一声:
“舅舅好!”
慕以淳怔怔看了他好一会儿,难言苦涩:
“嗯,小白好,小白真乖。”
他很
快恢复神色,揉揉孩子那一头黑亮细密的短发:
“小白,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爱护你妈妈哦!你妈妈,不容易!”
关于小白,昨天他们也提过一点。时檀并不细谈,但他听得出来,孩子最初并不受欢迎。但她终究是抛不开善良的本性,,还是将它生了下来,也因此,彻底把她和另一个男人的人生衔接到了一起。小白与祁继而言,是一张王牌。
他觉得,有时老天真能眷顾祁继。
要是没有这个孩子,也许他还是有希望了。
“我当然会爱护妈妈,我爸爸也会。爸爸说了,我们还会有妹妹。”
小白狡黠的说。
无他,因为他敏感的发现这个舅舅和妈妈的关系好像有点不同寻常,所以,就故意把爸爸妈妈的关密说的很亲密。
事实上,也的确亲密,他相信不久的未来,他就可以当上哥哥了。都说孩子的是爸爸妈妈的钮带,他希望可以再出现一个钮带,让他们这个家坚不可摧。
小心思在他脑蛋瓜里转了好几下,然后,小白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爆了这么一句:
“舅舅,你是不是喜欢我妈妈?我看着你瞧我妈妈的眼神,和我爸爸看我妈妈的眼神是一样的。舅舅,既然你是舅舅,那就请你一辈子当我的舅舅,可别想着抢我爸爸的老婆。虽然这能证明我家檀麻魅力四射,但这会引起家庭隐祸的……我可不想我家里硝烟四起……”
这么锐利的眼光,这么成人化的语气,顿时让慕以淳目瞪口呆。
玛丽则惊啧的笑了出来。
“小白!”
时檀也跟着瞠目结舌。
小白吐了吐舌头:“檀麻,为了家庭和谐,我觉得咱们得把角色定位好,这样才能把关系搞得更融洽!好了,你和舅舅说话,我去那边看看,那边好像有鱼……”
一溜烟就跑了。
时檀忙让玛丽跟上,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很快远去。
“小白早熟!”
慕以淳马上有了一个定论,这孩子不像其他小朋友那样,只关心吃的喝的玩的。他在关心家庭关系,并且他在努力的想让他的家变得温暖幸福。
“嗯!”
时檀点头:“他智商比一般小孩子要高,思维更复杂,以前就很懂得照顾我,你没法想象,让一个小孩子照顾的感觉。他很享受现在的家庭生活。但我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话……”
“没事。只能说明他本性敏感,感情方面比我们任何人都要来的细腻。”
慕以淳并没有生气,反而多了几分喜欢:
“看样子,他很渴望当哥哥啊……”
他笑笑,故意说的轻快。
“嗯,这几年,他找不到志同道和的小伙伴。他挺想要一个小弟弟和小妹妹,他说这样他可以当守护者。他要守护这个家!”
时檀低低说,关注着他的情况变化,生怕触痛了他。
“那就趁早再生一个,女人过了三十再生养,对身体不好。要孩子,趁年轻!”
慕以淳平静的说,看着波光鳞鳞的湖面。
时檀不语。无法确定他这句话是气话,还是真心话。
这时,慕以淳把唐奈叫了过来,低低交待了一句,让他去车里取个盒子。
唐奈看了时檀一眼,点点头,走了去。
慕以淳看着不远处在湖堤边上又笑又跳的孩子,真是羡慕,如果这是他的孩子,那该有多好……可惜这只能是痴人说梦。
“有父母相伴的童年是最最幸福的……”
慕以淳淡笑着忆起儿时的悲惨:
“这样无忧无虑的童年,曾经我们以前最奢望。”
她和他,都是可怜的孤儿,他们的童年,承认着很多孩子所没有的沉重的苦难,那些苦难让他们失去了正常的家庭生活。
“嗯!”
“高三那一年,我和你求过婚,你记得吗?”
慕以淳问。
“记得!”
时檀的心,却跟着颤了颤。
“我记得那次我买了一只廉价的素指,想套住你。你不收了,没有戴,因为怕骆叔知道,生气。你说你要在大学期间想法子让骆叔接受我做他的女婿。在之前,我们得乖乖的,少惹他动肝火。”
骆叔虽然很和气,但动起怒来也是很有脾气的。
“嗯!”
时檀点头:
“那枚戒指,后来被骆叔发现并没收了。我没敢告诉你。”
“我知道的。骆叔找我说过!”
慕以淳有点无奈:“然后,我又买了一对幸运手链,女式的垂着五小段串着珠子流苏,男款则串着五颗幸运石,你戴一只,我戴一只……我和你说好,现在这个定情信物,等以后,就留给儿子女儿,一个一人。”
“嗯!”
时檀跟着回
忆了一下,末了低低感叹,若有似无的叹息飘散在空气中:
“可惜,我那串,碎了……”
在七年前那个她不太愿意回忆的晚上,被祁继扯碎了,后来,天亮,她没有去拾起它们,因为那个惊人的消息,她狂奔出门再没有回去。至于那个链子的下场,应该是进了垃圾箱。
“我那条也不见了!”
慕以淳说,所有代表他们爱情的东西都已经不存在。
两个人一下都沉默了,各有怀思,各有追念。
隔了一会儿,唐奈去而复还,手上拿了一只银白的四四方方的盒子:“老板,是这个吗?”
“对,就是这个!”
慕以淳接过。
时檀看到退下去的唐奈看向她的表情又古怪了几分,正想着,一道闪亮的光芒跳进了她眼里,令她不自觉眯起了眼来,原来是他盒盖给打开了,光是从里面折射出来的,非常的耀眼,非常的夺目。
“这是什么?”
“一对链子!出事之前,我在‘贵族地带’胡乱闲逛,看到了它们,觉得好看,一时心血来潮就买了下来。现在我想把它们送给小白,和未来的小白妹妹,就当作是见面礼。不知道可不可以!”
慕以淳殷殷的望着她。
她接过看了一眼,女款的是紫水晶流苏链子,水晶质地罕见,男款是乌檀木链子,上头还刻着漂亮的古体字——这对链子,绝对是贵重之物,否则唐奈不会是那种眼神。
“时檀,我希望你能接受。这是我唯一一点心意。你结婚的时候,我都没能送一点像样的东西。当然,也不需要我送东西。但这是送给孩子的。等我身子再好一点,我就会回法国去,这只是纪念品……”
慕以淳解释。
时檀不忍再拒绝,把他这样一点表示对孩子喜欢的权力都给剥夺了,终于点下头:
“好!我收下!”
他顿时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把那串水晶链子给挑了出来:“在你没有生妹妹之前,这串你戴着好不好……”
时檀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把手伸了过去,看着他给她戴上。
“很漂亮……”
阳光底,它闪出一道道奇异的光。
她笑着抚上它,笑容美好,因为她心眼里挺喜欢这小物件的……
就这样,他们聊着天说着话,气氛很轻快。
他们完全没留心到,不远处,有人在拍照……
下午两点半,祁继处理完公事,准备去医院,刚刚他接到了医生的紧急电话,让他马上过去。
在进电梯时,接到了安吉拉的电话,她的声音无比的愤怒:“祁继,你到底和阿珉说了什么?她居然要强行出院,立时立刻要离开了尧市。不管怎样,她好歹救过你的命,你就这么待她?祁继,你真是太让人心寒了!”
祁继都来不及多说什么,电话就被挂断,嘟嘟的忙音,让人心烦意乱。
他马上打了韩珉的手机,眉心皱得了川字,响了好一会儿,她接了电话。
“你要出院?”他把声音扬高。
韩珉的反应,很淡。
“嗯!”
“胡闹!”
他厉声斥了一句。
韩珉轻轻一笑,声音绝对是漠然的:
“我的事,不用你管。祁继,我已经正式提交退组申请书。由火焰盟配发的所有组员设备,等一下我就会去上缴。今晚十点的航班,我会飞雅各布地区。我要去寻找我的过去。从此以后,你不必再管我,我也不会再听命于你!我们各过各的。就这样分道扬镖!”
她这是要和他划清界线了!
这是昨天那场谈话的必然结果。
祁继并不感到意外。
沉默良久,他接了一句:
“就算你要去寻找过去,也不必急于一时。”
“我就是想离开这里,离开你。”
“阿珉,你这是想让我不安于心吗?”
“你不需要不安。安吉拉会守着我的。她会跟着我一起去雅各布。你大可放心,我到那边后会好好养好自己的。”
“韩珉!”
他又叫了一声。
她却回以一笑:“祁继,再见!”
伴着叹息声,她挂断电话。
祁继深深为之顿了一下步子,这个反应令程航侧目了一下。
“发生什么事了?”
“韩珉要走!”
他沉声回答。
“哦!”
程航点头:“这事,并不让人觉得意外!”
是的,不意外,她离开,那是迟早的事。火焰组成立这么多年,祁继这是第一次有了一种快要散伙的感觉……
韩珉会是一个开始,不久的将来,所有人,都会各奔东西。这种
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坐到车里后,程航开车,祁继靠在那里望着窗,目光没有聚焦的点。
车子出公司地下车库,有新短消息呼入,漫不经心的,他拿起手机看,来自安吉拉的一条彩信,点开一看,是几张照片,时檀和慕以淳的照片。
一张,慕以淳穿着病号服坐在柳树下,一脸含笑,将一串紫光闪闪的手链戴到了时檀手上,时檀微笑接受,一脸的灿烂,细细的手指,正在拨弄那串珠子。
一张,慕以淳抱住了时檀,唇在她发顶若有似无的吻了一下,画面感非常的温暖。
一张,小白站在慕以淳和时檀中间,正笑吟吟的和慕以淳握手,三个人很齐乐融融的样子。
一张,小白窝在慕以淳怀里,时檀深深凝睇着他们,笑得轻快而喜悦。
所有愉快的情绪,突然被什么给戳破了,一下飞没,消失的无影无踪。
瞧啊,安吉拉气他,把事都做绝了。居然拍了这些见鬼的照片故意来气他。
事实上,他的确有点被气到了。
电话再次呼入,还是安吉拉,祁继嚼着满嘴的苦涩,接听,马上就听到安吉拉恶声恶气的往他心上补上一刀:
“祁继,你看到没有。你再怎么包容她,她喜欢的至始至终是她的青梅竹马……迟早,你会后悔的!”
时檀和以淳之间,的确有很好的感情存在,这不是他想抹去就可以视之不存在的。
“安吉拉,这种无聊的事,你怎么做得这么的得心应手?”
他忍耐着质问。
“你让阿珉不痛快,我就想让你也偿那滋味!”
祁继不说话,心里直叹气,女人真是招惹不得!
“我是不是该替韩珉谢谢你这么为她出头?”
他嘲讽的反问了一句。
安吉拉冷笑着挂断,因为阿珉,这个被他敬如长姐的女人,真是打算和他扛上了……
屏慕马上跳回到彩信,祁继握着手机,看着屏幕上那几张照片,一阵阵舒服从心底冒上来,可他只能忍着……
本来,他以为,她比较在乎他一点点,现在看来,他想错了……
又是链子,又是亲密照,他心头酸酸,貌似吃醋了……
那是他的老婆好不好!
他,好想去宣告主权!
待续!
---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父女会,骆遂意醒来……还有一更
三点半,以淳在睡觉,小白赖在沙发里在玩智力答题,开了静音模式,时檀在看他玩,偶尔会抬头看一眼以淳,他睡得很沉峻。
没一会儿之前,他的养母曾打过电话过来,以淳态度温和的和他的养母说了好一阵子话,一声一声“妈”叫得很顺口,脸上还带笑,看得出,他很享受这样一种呣子关系。
时檀觉得,这样一份亲情,或是老天爷对他苦难人生的一种补偿,她看着很欣慰。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是振铃,她听到了,冲儿子嘘了一下,小心的将自己转出去,等走到走廊才接了电话,是祁继的来电。
“我在医院了,马上到来2228号房间一趟。我有事要和你说!”
祁继说,一向清越的声音莫名流露出一股压抑之色鲫。
时檀一下神情紧张了起来,忙问:“骆叔转出来了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暂时没事。”
“暂时”的意味太深远了。
她的心沉了沉,有种不好的预兆。
“你先过来,等一下我再和你细说!”
“好,我马上过来!”
时檀重新回到病房,看到慕以淳已经坐起,投递过来的目光,带着关切之色,显然是听到她接电话了。
“我吵醒你了?”
“没有!”
他温温摇头。
“你才睡了一会儿,再休息一下吧!我得去骆叔那边。继之过来了。小白,带上IPAD,我们去见爷爷!”
时檀叮嘱了小白一句。
小白答应,退出游戏,立马蹦了过来。
“我也过去看看!”
以淳从床上下来。
时檀看着他,神情有点迟疑。
以淳坚持:
“不管怎么样,骆叔养育过我,八年前,又是因为我遭逢大劫,我理应过去关心一下的!”
这话,绝对有道理,只是他、她和继之三个人见面,多少有点奇怪,但她觉得,这样的见面,也是一种必然的发展。她挺希望他们三个人还能和小时候那样,亲密无间的聚在一起,当然,只是这种希望,与如今而言,有点不切实际。
她点点头:
“那就一起过去吧!”
“噔噔噔……”
一阵急乱的脚步声,从半启的门口传来,有人在外头拦住了闯入者:“对不起,这位小姐,没有特许,任何人不得随便见这间病房的病人。请马上离开!”
“让开!”
一个急厉的声音响起,竟是祁瑛。
时檀怔了一下,有点意外她怎么会知道以淳在这里住院的。
“是我给她打的电话,我需要和她谈谈!”
慕以淳平静的解释。
原来如此。
时檀去开门,看到祁瑛在和门口负责守卫的小何正起争执:
“小何,是李先生把祁小姐请来的,让她进来吧!”
小何这才放下了手臂,让出了道路。
“你怎么在这里?”
祁瑛看到她,声音陡然一变,尖厉的叫起来,整个儿就像一只受了攻击的猫,每一根毛都竖了起来。
时檀没兴趣跟她解释,看向里面。
慕以淳跟了出来:“祁瑛!”
这声叫,立刻令祁瑛脸上顿时露出惊喜之色,连带展现了小女人的娇柔之态:
“澈……你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在医院!”
她无视时檀,直接绕了过去,紧跟着嘴里急切的叫了起来。
“瑛姑姑好!”
小白从慕以淳身后探出了头,扬着阳光一样的笑容。
祁瑛一呆,眉不自觉又一皱,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檀,你带着小白先去看骆叔吧……我等一下再过去……”
“嗯!你们慢慢聊!小白,和舅舅说再见!”
时檀点头,他们的确需要好好沟通一下。
小白很乖,连忙把IPAD小包往身上一跨,道了一声再见,就推着轮椅走了起来,在附近逛当的玛丽马上迎了上来。
他们身后,祁瑛深沉的瞄了一圈,脸上浮现了不安之色,声线古怪的叫起来:
“舅舅?你什么时候成了小白的舅舅?”
以淳把门合上,冲她淡淡一笑:
“祁瑛,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慕以淳!”
时檀带着小白跨进2228病房时,看到西装革履的祁继坐在床沿上,正低低和床上的人说话,由于被他挡住了视线,她没能看到床上之人。但她可以确定,她有听到一个干哑的声音在回答着什么,心头陡然一动。
“老爸!”
小白看到祁继高声叫着冲了过去。
祁继忙站起,一双手牢牢接住了这只飞过去的小鸟,俊逸有型的脸孔上扬起笑容,一把儿子拽起,捧着儿子的脸亲了一下,目光掠过儿子手腕上的链子时闪了一闪,而后让开,转头温声对着床上之人说:
“爸,你看,这是我和时檀的儿子小白,长得俊吧!小白,这是你檀麻的爸,快叫爷爷!”
小白眨巴了一下大眼睛,瞅了一眼床上瘦骨嶙峋的光头男子,这人因为父亲的介绍而扯开一抹不太好看的笑容,整张皮都皱了起来,好老的样子。
他怔了一下才乖乖叫了一句:
“爷爷好,我叫小白。很高兴见到你!”
床上的骆遂意,努力想要强撑着坐起来,终因为体力不支而没法如愿,只能艰难的伸手。
小白很懂事,马上伸出去牵住了爷爷的手,站在那里含笑好奇的看着,纳闷这个爷爷怎么比那两个太爷爷还要瘦老。
“真漂亮,这孩子,真漂亮……嗯,檀檀应该也有来了吧?檀檀……过来过来,让我看看你……”
骆遂意干哑的声音,发出了一记沉沉很是欣慰的叹息,目光在小白身上流连了一会儿之后,终于缓缓移动,落到了五步远近、那个捂着嘴巴、坐在轮椅里、眼底有泪莹莹闪动的美丽女儿身上。
对的,那是他的女儿!
“爸!”
一声轻唤自唇齿间挤出来,声音颤得是那么的厉害。
时檀的眼泪自然而然就跟着落了下来,有点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骆叔不仅醒了,而且还可以开口说话——这有点像在做梦。
两滴老泪也在骆遂意眼窝里凝聚起来,那干裂的唇,在扯动,终于应出一个字:
“哎!”
一只干枯的手探了过来,他想和自己这个养女握一握手。
祁继让小白坐到一旁的沙发上,跨过去,将她的轮椅带到床边。
时檀急急忙忙抓住了这只几乎不能再称之为手的手——是的,这只教会她很多东西的手,不再像以前那样修长漂亮,力量很弱,她只能感受他的脉博在跳……
她反手将他的手拿到了手心里。
心酸。
太心酸了!
好好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我做梦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不仅能见到你,而且还能知道,你和小祁共结了连理,且生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孩子……孩子,让我摸摸你的脸……我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切……太不真实了……”
骆遂意说话非常的慢,只为了想要把他想说的话,用比较清楚的口音给咬出来。
是的,他病的很严重,口齿都不像以前那样清楚了,字音有点含糊。
时檀把自己凑过去,紧紧把着骆叔的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脸膀,并没有意识到眼泪在肆意的流淌。
“别哭!”
干哑的声音在温温的劝,那深深凹陷的眼睛,都被水光给淹没了……
世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再相逢,可这样的再相逢,却又透着说不出来的辛酸和苦涩。
时檀将头紧紧的靠到床上,轻轻依偎到这个曾给过她多年父爱的男子身上。
她张开手臂抱了抱养父,感受到的不再是曾经伟岸宽厚的胸膛,满身的瘦骨,让她忍不住泪如泉涌……
祁继微笑看着,拉上小白,悄悄退出去,把门掩上,将时间和空间留给这对父女。
父女相拥,泪意汹涌。
不知过了过后,时檀擦干眼泪笑睇:
“不哭了不哭了,今天能再见上面,那是喜事。爸,你也不哭了!”
她扯了餐巾纸给骆遂意擦泪。
瘦巴巴的脸皮因为扯开的笑容而层层皱起来:“好,不哭,我的心愿达成了,我是该高兴!”
骆遂意很虚弱,吃力的想举手轻抚女儿那头短发,只举高一点点就无力的垂了下去。
“什么心愿?”
时檀一时没听明白。
骆遂意瞄了瞄边上,已不见祁继,那份体贴让他高兴:
“就是把你嫁给祁继!只有他才能真正的保护你。八年前咱们家里开宴前,我和他见过面。那个时候,我非常期望他可以娶你。只是当时他并没有答应。檀檀,我好奇,你是怎么嫁给他的?”
短短一句话,他停了好几停才说完,而且必须很仔细的听,才能把他想要表达的意思领悟出来。
此时此刻,时檀最想知道的是骆叔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可她清楚现在让骆叔说话,是一件辛苦的事。她只能把自己的好奇压下,尽可能的说一些自己的事去让骆叔知道。
“这可怎么说呢?故事有点长,您要是愿意听的话,我倒可以说说……”
时檀把脸贴在她和骆叔握着的手上,声音无比温柔。
“我当然愿意说……”
于是,她开始讲。
从以淳的来历开始讲起,讲完这个,再讲那日在宴会上发生的命案;讲以淳因为故意杀人而被投入大牢;讲爷爷第一次昏迷;讲大伯逼她嫁给他的内侄;讲萧睦逼婚,害她得罪了嘉市第一千金;讲骆氏陷入岌岌可危的金属危机;讲祁继开始干涉,然后求婚;讲她如何委屈的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男人;讲结婚后,她是如何被放逐的;讲一年后如何又遭遇了那样一场惊变;讲自己怎么孤身一人在外生育孩子的,又是为了什么才放弃了自己的专业,转而踏上刑警之路的;讲她又是如何如何认得三哥,又如何如何被三哥训练的;讲七年后回归,又是怎样被人暗算,而后一步步成为祁太的……
讲的很多,故事曲折,内容精彩。
骆遂意听出神,很少Сhā话,总之微笑,偶尔会露出担忧关切之色。等听完最后一句事关前天晚上营救一事之后,骆遂意叹了一句:
“谁说你是一个没福气的孩子,我觉得小祁还真是爱惨了你呢……哪个男人能做到像他这样爱的这么用心。檀檀,我就说,我的眼光是不会有错的。你们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这话说得稍稍有点得意。
“对的,爸的眼光一向好的无可挑剔!”
时檀枕在那里,声音温温的说。
“现在你爱上了他了对吗?瞧瞧啊,提到小祁时,眼底全是柔光。就像一个幸福的小女人……”
骆遂意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精准。
时檀微微一笑,流露出了几分女人的娇羞,可惜祁继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
骆遂意看得明白,挺高兴,抚了抚女儿的手背,终于转了话题:
“以淳情况如何?”
“他现在有事走不开,等一下他会来看你的……”
“嗯!”
“还有,爸,骆诗找回来了。她现在在第一医院照看爷爷。爸,很抱歉,我没能照看好爷爷,爷爷现在中风瘫痪在床了。”
时檀力满心愧疚的说。
骆遂意怔了好一会儿,脸上泛开了一抹不敢相信的神情,喃喃起来,声音跟着颤抖起来:
“是吗是吗?真的吗?骆诗找回来了!”
“对,今天,哦不,今天都五点多了,明天吧,我明天让人把骆诗带过来。我还没把这好消息告诉她呢,她一定会高兴疯的……”
时檀看到骆遂意在止不住的流泪,那是幸福的眼泪,嘴里还哽咽着叫了起来:
“这一次,我真的是死也无憾了……”
“呗呗呗,什么死不死的,爸,你会长命百岁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时檀拒绝听到任何不吉祥的话。
骆遂意流着眼泪笑着:
“檀檀啊,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迷信……”
时檀扑哧笑了,可不是,她呀,她就是那么的迷信。
父女俩谈了不知有多久,直祁继进来提醒:“时檀,爸刚醒过来,需要多休息。今天就聊到这里吧,都快六点了……”
是的,不知不觉,天色都已这么暗了……
骆遂意的确很累了:“也好,我是想休息一下了……你们也该回家了……明天再过来吧……”
时檀本来是想留着陪夜的,可她本身身体状况就不是很好,她知道自己硬是留下,帮不上任何忙,就没有再多留,由着祁继推着出了医院上了车,一起回家。
路上,祁继电话不断,时檀没有机会和他说话,只得抱着小白看他玩游戏。
回到家后,她让玛丽带去厨房洗手,自己则来到祁继面前,关切的问起来:“爸的情况怎么样,你还没告诉我呢!之前,你说的暂时没事是什么意思?”
祁继才接完一个电话,听得这话,拧了一下眉头,扯开束着脖子的领带,解下第一个扣子,重重吐出一口气,双手Сhā腰,瞟了一眼厨房那边,确定只有他们两个人之后,这才作了回答:
“你得做好一个心理准备,爸最多还有三个月时间!”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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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吵,她痛,他也痛
“三个月?”
惨白之色迅速飞上了刚刚还因为沉浸在重逢的喜悦里而沸腾了热血而染红的双颊上,她呆了一下,心脏因为疼痛,而紧缩起来,嘴里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喉咙里却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在挤出这三个字之后,就再也发不出任何声响了。
祁继看着她一脸深受打击的模样,很心疼,可他必须把这件事说出来:
“医生说……爸的情况不是很乐观。”
他的眉心深深蹙在一起,一想到之前医生说过的话,就特别的纠心鲫:
“阐风他们在爸身上用了太多的药,那些药,多半是禁药,或是阐风自行研发的药物。
“简单来说,爸这几年在做他们的试验品。他们通过各种药物相克相生,维持着爸生理上最基本的新陈代谢。如果阐风还活着,爸可能还可以多活一段日子。但阐风因为要加害以淳,已被一枪当场击毙。特种医院这边的医生由于不是很清楚那些药理变化,短时间内肯定想不出对策给他续命……峻”
时檀的心,因为这几句话,拔凉拔凉。
祁继吐着气,心情非常的压抑,因为阐风是被他一枪打死的。
“抱歉,本来,我是想把阐风活捉的,可当时情况实在危急,在阐风和以淳之间,我选择了以淳,没能顾上阐风的死活。
前天晚上的计划,他们的主要任务是迎救慕以淳。发现骆遂意也被关在那里,绝对是一个意外收获。
时檀狠狠咬着唇,手紧紧的抓着盖在膝盖上的毯子:老天爷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在给了她这么一个幸福的再相逢之后,它怎么忍心再把这份得之不易的圆满给打破。
她的身子抖了起来。
“檀!”
见状,祁继蹲下来,伸开双臂抱住了她。
他的身体很暖和,可她却感觉犹如身在冰窖,浑身冷的厉害。
“难道……就没半点机会了吗?这世上有那么多的医师,我不信他们都会束手无策。继之,你人脉广,认得的医生多,你一定可以找到人来救爸的对不对?”
她抓着他的胸襟,急不可耐的求着,总觉得还是有希望的,天无绝人之路。
祁继却黯然摇了摇头:
“不能了。这里没有可以维持他生命的药剂,那些药剂太特殊太特殊,不是一般医疗机构可以制造出来的。
“这边的常医生看了有关爸在那个疗养室内所接受的所有医疗记录,认为爸能活到现在,完全是一个医学奇迹。而主导这个奇迹的人,正是阐风,可阐风已死,地下研究室也被爆破摧毁……
“常医师说:爸对常规药物都有抗拒反应。他们没办法对他进行药品注射,呕吐现象表明了这样一个原理。现在只能进行最基本的葡萄糖静脉给予。在饮食上面,恐怕只能喝一点水,或是米汤,他的器脏都在萎缩,并不断走向衰竭。胃脏功能几乎形如虚设了。
“常医师说:就算阐风没死,就算爸现在仍然留在那边的实验室,用他们的药物支撑,最终也活不过两年时间……
“檀,爸的大限快到了,我们强留他一天,他就多痛苦一天……他会感到疼的,那种疼会让他万分痛苦……”
无力感充斥在他的声音里。
他从来是自信满满的,可面对生死,无论你再如何了得,都会无能为力。
死神是这世上最可怕的魔鬼。
眼泪在时檀眼底喷涌而出,可她硬是咬着牙把那痛苦的哽咽声,深深咽入,却又因为想到了什么,又叫了起来:
“不对不对,我刚刚不是和爸说了好一会儿话吗?他除了瘦了一点,并没有其他痛苦的症状……”
“那是因为有一支药物在帮他抵抗痛感。那支药,是现在唯一能对他起一定作用的,但用的时间一长,就会生出副作用。等到药物不能缓解他身上各种因为萎缩而产生的疼痛之后,他会活得生不如死……”
他的话,再一次残酷的打破了时檀的希翼。
她没办法想象那样一种情况,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骆叔受尽药物的折磨,而无能为力。
咬着唇,时檀痛苦极了,脱口就叫了出来,语气无比悲切:
“我就说,你不该擅作主张,如果让我过去,事情可能不会变成这样……”
她不该这么说的,可她心里堵的厉害,总认为事情不应该发展成这样的。
她觉得:也许当初由她去执行,最后导致的结果,可能会截然不同,阐风或许不用死,骆叔的命就能再保上一段日子。
她之所以会有这个想法,只是希望骆叔还能好好的活下去……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但祁继却皱了起眉:
“你这是什么话?你以为我想让事情变成这个样子的吗?”
他的情绪,本来就有点糟,时檀话里的责备,立刻成了刺痛他的诱因。
这一刻,他的声音变得有点冷
利。
时檀一怔,感觉到了他的情绪波动,忙解释说:
“我只是想说,如果你能让我参加行动……”
“你参加这个行动,只会拖累整个行动的开展。时檀,别忘了,我们最终的目的,只是救慕以淳。找到爸,那是一个意外。”
祁继放开了她,并且沉下了声音。
这个道理,时檀哪能不知:
“我知道的。”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说这种伤人的话。”
祁继冷冷叫了起来。
“我没有想伤你,我只是想说,也许我去事情可能完全不一样……”
见他拂袖站起,动了真怒,她一呆,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问题,想要说明,却被他讥声喝断:
“的确可能不一样。凭你的现状,你会成为他们手上第三个人质。这会让我完全处于被动状态!你认为我会允许它发生吗?”
两个人的分歧越来越大。
时檀也跟着来气了:
“祁继,你在发什么火?我又没有怪你的意思。就算有,抱歉,我心情不好,我不是故意的……你对着我吼什么吼……”
她觉得委屈极了。
祁继也终于发现自己态度不善了!
他居然对她发火了!
哦,见鬼的,这火苗怎么就被她给点着了呢!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过了头,不愿看到她手上那根被灯光照得闪闪发光的链子,脑子里想到的全是手机上那几张照片上的画面:为了慕以淳,她可以拿自己的性命来冒险;而他为了保她,冒着被她牵怒的可能,很成功的把人给救了回来,却因为骆遂意,他又落了一个里外不是人。
对,此时此刻,他就是被这样一种“里外不是人”的自责燃烧了自己。
他有点没办法原谅自己,因为是他一时没忍住,害得骆遂意断了生机……
对骆遂意,祁继本来就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情,眼见得自己救不了这样一位忘年之交,他心里的苦,无法得到排解。
自责加上被责,令他越想越心烦。
下一刻,他猛得踢倒了一只凳子,觉得没办法再在这里待下去了,立刻往外急走了出去。
“祁继,你去哪里?”
时檀见状,高声叫了一句。
“我另外有事要处理。出去一趟!”
他头也不回,声音冰冷,刚好和才停好车准备进来的程航撞了一个正着。
“给我车钥匙。”
他沉声扔下一句话。
见到老板一脸乌云密布的程航一怔,忙把车钥匙递过来。
祁继抓过钥匙就闪了出去,很快没了人影。
程航有点摸不着头脑,转头问:
“你们……吵架了?”
时檀咬了咬唇,面色骇白如纸,心里又乱又委屈,转过椅轮时,只看到小白睁圆着大眼睛,正满脸忧心的望着自己,她什么也不想说,急转着轮子,将自己送进房间,把门关上,莫名的就想落泪。
这天晚上,祁继没有回雅苑,电话也没打一个回家。
第二天清晨,时檀起床,神情已恢复了平静。
早餐餐桌上,小白不见祁继,有点担忧,问:
“檀麻,老爸昨晚上没回家吗?”
“嗯,他有事要忙!”
她平静的回答,给他盛粥,叮咛了一句:
“吃好早餐,我让阿威送你去太奶奶那边。等一下,檀麻得去医院照顾爷爷……”
“我不能跟去吗?”
“不能!”
“为什么?”
“妈妈没那么多精力来照看你!”
“好吧,那你确定,你和老爸没事?”
小白还是很忧虑。
“当然没事。我们只是有点意见不合。等一下再沟通沟通就行了!”
时檀故意露出笑容,以安抚着这个敏感的小娃娃。
餐后,小白半忧半愁上了去祁园的车,而时檀则由玛丽送着去了医院。
路上,玛丽问她:“你们俩这是在闹什么矛盾?”
时檀懒懒的不想说话,低着头,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手机,心下生气那个家伙居然一个电话也不给她打过来,这是想和她闹到底吗?
她心里窝着一团火,一时无处宣泄。
到了医院,时檀打算先去看看骆叔的情况,然后再通知骆诗,想办法把爷爷一并带到这里来看望骆叔。
来到住院部科室区时,一直沉寂的手机终于响了,上面显示的电话号码正是祁继的。
她急忙按了通话键,男人清越的声音,立马传进了耳朵里:
“喂!”
只是简单的一个字。
她小声吸了一口气,将轮椅划向无
人处,才应了一声:
“嗯!”
“和你说一下:我已经让人去接骆诗和爷爷,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
话里隐约折射出来的关心,令时檀鼻子一酸。
“嗯,知道了!”
她正琢磨着要和他怎么谈谈昨晚上的事……
“那……就这样子吧!我另外有电话进来,先挂了!”
手机内立刻传来了嘟嘟声。
时檀的心,莫名的发凉,这段日子以来,这是他们第一次通电话通得如此的简洁概括,心头真得很不是滋味。
边上,玛丽看着她脸色越发难看,来电好像也中断了,走上来询问:
“又怎么了?”
时檀闷闷的不说话,摇了摇头,往电梯转过去。
时檀还是很善于调节情绪的,等来到骆遂意病房时,她已把低落的心情调整了过来,进门后,脸上马上就扬起了淡淡的微笑。
病房内,骆遂意正在吸氧气。看到她过来,微微拧起的眉目,跟着舒展了开来。
时檀告诉他,等一下爷爷和骆诗会过来。
骆遂意知道后,脸上立马露出了期待之色,之后,他又沉默了。
她问他怎么了。
骆遂意的笑容顿时平添了一些无奈,说:“能见到小诗,那是我平生所愿。只是我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怕会吓到她!”
时檀听着鼻子发酸,一边安慰他,一边脑海里来来回回放着当初骆叔在破破烂烂的废墟里找到她的光景:
西装革履,玉树临风——
那时的骆叔美好的就像电视剧里气质最优雅的绅士,眼角虽带着岁月的痕迹,眸光却泛着最温柔的光华,有力的怀抱,会让人觉得此生有了依靠。
是的,那些年,在骆家,骆遂意给足了她父爱,给尽了她荣华富贵,也给予了她最最正直的思想沃土,将她教养的出色,让她得以有机会成为一个有用之才。
可如今呢,他已然成了一具干尸,浑身上下都在萎缩。
尤其因为长年躺着,臀部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溃烂。
医生说,那个面积,会一天一天大起来……而他们无药可医,只能看着他糜烂。
这样一副现状,真的很让人心痛而无力。
上午八点十五分,骆诗推着坐在轮椅里的爷爷出现在病房内,同时一起过来的还有祁继。
一时父子抱头痛哭,父女相认,场面之感人,让时檀跟着泪流满面:三代同堂,却是如此凄凉。
她悲喜交加,最终忍不住离开,守到门外,想静静的平息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走近,时檀转头看,却是爷爷的老助理仲叔推着爷爷坐着轮椅来到了她身边。
“爸睡了吗?”
骆时檀主动轻问。
“护士在做检查。”
骆厚予回答时神情也有些不自然:
“檀檀,我想和你,还有继之谈谈……”
彼时,祁继刚从另一个通道走过来,身边跟着一个医生,他在竭尽一切医学资源,想让骆遂意活得更舒服一些。
祁继有听到,点点头,和身边的医生又说了两句,走了过来。
“去了顶楼吧,那边有个职工餐厅,我们可以去借个地方坐坐……”
祁继平静的看了时檀一眼,建议道。
“好!”
骆厚予同意。
就这样,仲叔推着骆厚予,祁继推着时檀进了电梯,没一会儿上了顶楼。
顶楼职工餐厅,没几个人坐着,祁檀去找了一间包间。
关上门,四人坐定,骆厚予搓着手心,叹息起来:
“继之,这段日子,我一直在为难你,你不会怪我吧……”
“这事不能怪您,我知道,您也是受了别人的威胁……”
祁继淡淡一笑,并没有把那件事放心上。
骆厚予呢,莫名一呆:“你都知道?”
祁继点头:
“嗯,张能已经被控制起来。只是夏舟还没有被找到,那些照片也没有下落……”
骆厚予知道张能被控制了,很是高兴,道了一句:“那张能真不是人……至于那份被复制的照片,夏舟已经寄给我,仲叔收藏了起来,现在我可以把这些照片全都交给你……”
他示意仲叔把照片拿出来。他以行为表示他想和祁家尽释前嫌。
祁继并不意外,接过看了一看,的确就是那些照片。
“虽然时檀不是骆家的孩子,但对于遂意来说,她就是骆家一份子,之前我说的多是气话,都言不由衷,我希望你们俩都别往心里去。继之,我很高兴你能这么爱护檀檀,没有因为她的身世而对她改变看法。你让我欣慰,真的,我很高兴……可为了遂意,我只好为难你
,又不能对你们说明什么……实在是对不住啊……”
骆厚予由衷的表示着自己的歉意。
“爷爷,没关系的。都过去了!”
时檀轻轻宽慰。
她就知道事出必有因,爷爷才不是那样一个老糊涂呢,如今真相大白,那就可以了。
“真的?”
“当然!”
得到谅解的骆厚予终于露出了一抹真诚的舒心的笑容:
“檀檀,爷爷想抱抱你!这段日子,爷爷太讨人厌了……”
时檀欣然凑了过去,抱了抱这个日渐消瘦的老人,然后发现,这个怀抱明显比以前无力了。
生命就是一个不断前进的过程。人们在行进中,有些人在成长,有些人在走向衰亡,这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而人们需要做的是,不断的宽容,因为生命不可再来,对亲人的记恨,是一种浪费生命的行为。
“这下好了,我们一家子终于团聚了。”
骆厚予感慨万千,同时又流露了几分对未来的期待。
也许爷爷会认为,未来,他们可以团团圆圆的过一段幸福的寻常日子,可事实上呢……那种回归家庭的正常生活,恐怕很难再在他们的未来找到了……
时檀鼻子发酸,欲言而又止,回头睇了一眼神情静然的丈夫,终没有把那个噩耗吐出来。
至少今天是不能说的。
老人情绪这么高涨,对未来有那么高的盼头,她怎么好在这个时候,把这样一个重型炸弹扔下去呢!
她把那个噩耗压在心上,疼痛的微笑如花。
祁继没有在医院多待,九点四十,他起身离开,说是要去附近一个地方见一个商业合作对象。
时檀追了出去,叫住了他:“祁继。”
他打住步子,回头,睇着,目光温静:
“有事?”
人面上,他们表现的依旧亲密,可实际上呢,他们之间已有了一道隐形的裂痕。
一时无言,她唯有摇头:
“没!”
“既然没事,那我走了,赶时间。”
他指指金表。
她只好答应:
“嗯!”
“你在这里照顾好骆叔的同时,也要照顾好自己!”
“嗯!”
“回见!”
“再见!”
简单的交谈,没有任何亲密的肢体语言,他匆匆再次消失在她面前。
她惘然若失,心头莫名空空的。
傍晚,她接到祁继的电话:“我有急事得去东艾国出差三天。你在家好好照顾好自己,还有小白!”
简单的一句交待,他就飞出了国门,夫妻俩的关系一下变得无比微妙。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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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冷战,他冷着她,她生他的气,他想他们和好
五天之后,尧市某处全封闭地区。
“你到底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米芳菲恨恨的盯着铁栏外笑容大大的莫尧之,啪的一下,往墙面上拍下一掌,却一时忘了自己是血肉之躯,而被击打对象是坚硬的石块,疼得她那是捂着手心直呼痛。
这光景,惹来莫尧之一乐,且笑得前俯后仰,等笑够了才懒懒说了一句鲫:
“基于你具有高度危险性,在你生产之前,抱歉,我恐怕是没办法把你放出去的……米芳菲,接下去这段日子,我觉得你真的很应该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待着……这对胎儿有好处……”
说话间,他把目光瞧在她肚子瞄了又瞄。就目前而言,不是特别的明显。
“莫尧之,我可不认为你把我囚禁着是一件明智的事。你要知道,我要是失踪太久,路殷就会找我。他会找来的。他会发现我怀的是谁的孩子的。到时,他肯定不会放过祁继。如果你们不想把事情闹得一发不可收拾,最好把我放了。”
米芳菲威胁着这个A区最年轻的最高长官。路家也是大族,他们身后是一个绝对可以和莫家抗衡的晁家。
但这好像并不能影响到莫尧之。
“其实我比祁继心狠,换作我,我会把孩子直接拿掉的。”
莫尧之眯眯笑,坐到一只椅子上,就像讨论天气一样,闲闲吐出这样一句很是残忍的话来:“你要是想把我惹火的话,你大可以试试……一个电话出去,我就能永永远远的把这个麻烦给解决了……”
那语气,绝不像在是开玩笑。
“你敢!”
米芳菲尖叫着往后退。
“有什么是我不敢的?”
莫尧之笑的和气,目光却瞟出了丝丝骇人的寒光,嘴里懒懒的道着那样一个事实:
“全家每年都会有人神秘失踪。这些人都会成为迷案奇案。比如说2000年,达州首富离奇失踪,至今成迷;再比如2004年,某个大红大紫的明星,在登山时失联了,十年过去了,他还是没被找回来……如果你想成为其中之一的话,我一定成全。这种事很容易办到……我可以保证能让人一百年都查不出真相来……”
杀气十足。
她惊喘着把门拉上,然后无力的一步一步退回到自己的床上,抓起被子,一把将自己盖住,心里不断的盘算着,怎么和路殷联系上,怎么才能从这里逃出去?
七天前,她和祁继见过面,本来,她是想和他好好的讨价还价一番的,因为,她手上有一个筹码:夏舟。据说那夏舟手上捏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是当初祁爷爷逼祁继结婚的主要原因。现在,夏舟在路殷手上。
后来,路殷想办法从这女人嘴里挖到了那样一个消息:祁万重曾撞死人找人顶包过,只是现在没有证据来证明这个事实——据说有照片,但夏舟死活不肯说出那些照片藏在哪里。
现在路殷决定去找那个当年给祁万重顶包的人,只要找到他,就能证明那样一个事实。然后,她可以借用这样一个事实,和祁继讲条件。
所以她冒险进祁园,见骆时檀,想把她从祁家引出去,让她成为失踪人口,而她可以借机用夏舟去试探他,一步一步为自己走进祁家赢得机会——路殷愿意帮她,以弥补他当年造成的恶果。
那天晚上本来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她最后的记忆就是在屋子里,祁继因为骆时檀失踪而为难她。她拿出夏舟来自保,果然是有用的。
可后来,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再醒来,就被软禁在了这间四面都是铁栏的封闭式的屋子里。她大吵大叫,没有人理她。她绝食,也没有人理她。
今天也不知怎么的,莫尧之突然跑来了这里,竟然还拿“神秘失踪事件”来威胁她。
她很清楚,这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他们如果真想让她失踪,或是死亡,那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可她就是不服。
这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待她?
祁继怎么舍得这么对她?
这天,莫尧之没有多待,在外头叮嘱了几句,就走了。
米芳菲揭下身上的被子,再次打量起这间牢房:一间卫生间,一间卧室,总共不足二十平方,卧室内有电视机
,有一个书橱,有一张床,一写字桌,一凳子,一沙发,其他什么都没有,三餐有人会拿过来给她吃,每天晚上十点准时息灯,每天早上五点来电。
米芳菲看出来了,祁继还是在乎这个孩子的,并没有真的把她送上手术室,她还是有希望的。
必须出去!
她是这心里唯一的想法。
如果,她一直留在这里的话,孩子生下来肯定会被他们带走的。这种事,她绝不允许发生。孩子是她的,她不会允许让任何人带走他(她)。
四月中旬。
天气渐暖。
这段日子,时檀很忙碌,每天忙着跑医院,照看以淳,照看骆叔,照看爷爷,爷爷已经从第一院转到特种医院。
时檀和骆诗亲如一家,这让骆叔和爷爷很高兴。
骆诗的堂弟,手术很成功,正在恢复当中,骆诗的悲惨人生过去了,现在,她是一个幸福的女孩。
时檀看着她每天都笑得那么明媚,很为她高兴,同时,又有点感伤——骆叔的情况,并不好,祁继一直有在联系国外专家,甚至还把东艾最好的医生都请了过来,但收效甚微。
现在过的日子,和之前那个月有很大的区别:祁继变得越发的忙碌——忙到她几乎见不到他面。
那次,他说他去东艾出差三天,结果足足去了五天。
重点是那五天,他没给她打一个电话。
好吧,事实上,她也没打。
两个人就像在冷战,谁也没理会谁,谁也不干涉谁。
第六天,他回来之后,又忙了一整天,直到晚餐时分,她才在餐桌前看到了他和小白嘻闹,看到她只是微笑,淡淡打了一个招呼,没有拥抱,也没有亲吻。
吃饭时,他和她浅谈了一下他在东艾请了一个医生回来这件事。气氛不冷不热。
餐后,他电话一个接一个,好像要开什么国际会议。
七点左右,程航过来,两个人一起进了书房。
之后,时檀回房睡觉,半夜醒来十二点半,见身边没有人,她坐上轮椅,把门打开一道缝,见对面书房门半启,隐约还有他和程航的说话声传出来。她回房继续睡,转辗难眠——没有他在身边,她的睡眠质量真心不太好。
后来,她不知道是怎么睡过去的,再醒来,天已大亮,床上没有睡过的痕迹,但床头柜上留着一条字条,上面写了那么一行字:
“我出差美国一趟,去华盛顿拜访一位医学博士,顺便视察一下公司,若顺利,两天后回来!勿念!”
这一去,他又去了三天,一个电话都没有打回来。
三天后,他带了一个白人回来。
当天晚上,他回家吃了饭,没多待就又出去了,具体有没有回来,时檀并不知情,她只知道天亮他不在家。
本来说好要去英国的,因为这边发生了太多事,未成行,所幸,第六师父术后恢复情况挺好,杨睿玺有和她通电话。这是颇让人感到欣慰的事。
不过,总归得过去看一看的,至于什么时候去,那要看祁继的安排。可惜这段时间,他俩的夫妻实在有点微妙,半冷战状态,让家的温馨气氛冷了下去。
他真有那么忙吗?
忙得连给她打个电话的时候都没有?
当然是借口。
她才不信他有那么忙呢!
他只是借着忙,在和她保持距离。
正确来说,他这是打算给她足够的空间,想她重新选择一次!
不给任何压力,也不作任何争取。
这是后来她才知道的。
以淳的病床前,时檀遇上过祁瑛好几次。这个女人对她这种频繁来照看前男朋友的行为非常反感,曾把她拉到无人处怒斥她:
“你是有丈夫儿子的人,这样天天跑来看旧情人,你到底有没有想过祁继的感受!”
时檀不想知道祁继会有什么感觉,她只知道以淳就算不是自己的前男友,总归还是自己的
亲人。那种从小陪伴着长大的亲情,不是随随便便可以抹煞的。他在竺国没有其他亲人,照顾他是她唯一能做的。
她也曾看到祁瑛跑去向祁继告状,就昨天,在医院,祁继来看望骆叔,祁瑛把他拉到了无人的阳台上:
“你就不能好好管住你老婆啊!身为祁太太,整天守在别人床头。这让医院里的人怎么看你?”
祁继的回答很平静:“身正不怕影子斜。怕什么?”
祁瑛气炸了:“他们以前可是情侣。你就不怕他们死灰复燃,给你戴绿帽子吗?”
祁继的反应很淡:“如果她有那份想离开的心,我就算再如何禁止他们见面,要走总归要走。要留不用我求!”
多豁达!
时檀没有再急着去表明心志,他冷着她,想让她看清自己的心,行啊,那就冷着吧!
她讨厌他的自以为是,讨厌他的故意冷落,讨厌他装得宽容……更讨厌自己那么那么在乎他……
话说,这种半冷战状态,真的挺让人高兴不起来,叫人觉得煎熬,可她拒绝向他低头。
因为,她很生气。
慕以淳一早感觉到时檀和祁继之间好像出了什么问题似的,连着几天没见到祁继,时檀说他出差了。
有出差一出五天的吗?
根据祁继往年的工作记录,一连出差一个月的情况也是有过的。
可他还是从时檀隐约落寞的眼神里读到了几丝不一样。
尤其是祁继才从东艾国回来,就又去了美国,虽说是为了聘请医师,理由是很冠冕堂皇的,但是,他总觉得不对劲。然后,他偷偷查看时檀的手机。
她的手机没设密码,很容易查看通话讯息。
结果,他发现连着八~九天,这对夫妻没通过一个电话,所有的通话记录全是她和其他人的。
这意示:事情严重了。
本来,这事对他来说是好事,他们夫妻闹矛盾,他才有机会。
如果他自私自利点,也许就能借这个时候趁虚而入,他也想这么做,但实际呢,他认为自己并没有多少成功的机会——真要这么做了,他会瞧不起自己。
他没那么做,他想做的是弄明白他们冷战的原因,帮他们解除这个危机——都是从苦难里走出来的人,他希望时檀得到幸福,而不是继续和痛苦为伍。
“告诉我,你和祁继这是怎么了?”
这天清晨,时檀捧了一束鲜花进来,笑着和他道了一声早安。
慕以淳来到她面前,用一双严肃的眼睛盯着她看,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和他很好啊!”
时檀目光一闪,静静一笑,不着痕迹的避着他的注视。
“真的很好吗?”
“当然!”
“时檀,我以前就告诉过你,撒谎的时候,眼珠子最好别乱动!我和你从小一起长大,你身上那点小把戏,我明白的很!”
到底相处了那么多年,他总归是了解她的。
时檀靠在桌沿,Сhā着花,不说话了。
“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他将她的身子转过来,不依不饶的追问,一副不肯放过她的模样。
时檀故作无奈的叹了一声:“真没什么。你让我说什么?”
“真没什么的话,夫妻俩会这么多天没通一个电话?”
慕以淳从她的包里把她的手机给找出来,让她面对这铁证如山:
“说实话!”
时檀顿时语塞,一时找不到话来搪塞,好半儿才淡淡一笑说:
“夫妻之间小摩擦!这难免会有的不是吗?”
慕以淳才不信那是小摩擦呢,再次追问起来:
“因为什么?”
时檀定定看着,从他表情的认真程度来看,他要是不把这事给弄个明白,肯定是不会放过她的。有
时候,他就是这样一个较真的人。她想了一想,去把门关上,靠在那里不答先问了一句:
“骆叔的事你知道吗?”
“你指的是,什么事?”
“身体状况问题!”
慕以淳想到了这段日子,祁继频繁的在给骆叔找医生这事,心头莫名一紧:
“不怎么清楚!怎么了?”
“事情是这样的!”
时檀把骆叔的实际情况说了一遍。
慕以淳呆了好一会儿,怪不得祁继会四处寻知名医学博士,原因竟是这样的:
“现在情况还是很糟?”
“嗯!”
“这和你们两人冷战有什么关系?”
他冷静的又一问。
“那天我因为心情坏,说了他一句,然后他就和我吵了一顿……莫名其妙的吵架……”
她回忆着,把那天说过的话一五一十都给重复了一遍。
慕以淳听着轻轻叹气:
“主要还是因为我对吧!因为救了我,所以他一不小心就把阐风给毙了,然后间接导致骆叔断了生机。他自己心里肯定很责怪自己的。”
“自责?”
时檀眯了一下眼,想着这个可能性:“你认为他在自责?”
“应该是的!”
“为什么这么说?”
“这几天我常去和骆叔谈话,然后知道了那么一件事:祁继和骆叔多年之前有过数面之缘,并相谈甚欢,两个人将对方引为君子之交。虽然平时不是常往来,但绝对是有情谊的。这一次他可能是认为自己间接害了骆叔,心里难免就会有情绪,又被你那么一责怪,可想而知,他心境得有多糟糕了……”
时檀听着耳朵里,觉得好像挺有道理似的!
“回头,你跟他服一个软,和好吧!我看着挺纠结的。”
慕以淳劝了一句。
她不免有点讶异。
“你别这么看我,照我真心想法,你们闹得越僵,对我越有好处。”
慕以淳耸耸肩说:
“我恨不能取而代之呢……可我知道你心里牵挂他的对不对,要不然,你怎么会有这么深的黑眼睛?”
他指指她的脸孔上那难看的气色说。
“我那是没睡好!”
“为什么没睡好你想过没有?”
他问,那语气就像一个历尽千帆的长者在教育一个任性胡闹的晚辈。
时檀忍不住想叹,七年不见,慕以淳到底是和以前大不一样了,以前的慕以淳可是惟她之命是从的啊,现在呢,瞧啊,反过来想管治她了。
“是他故意在和保持距离……我讨厌他那态度……”
她脱口一句,说完就后悔了,马上转了方向:
“总之,这件事,你别管。我只是有点气他……等我气消了,我会把它解决掉的!我保证!”
慕以淳惹有所思的看着她,心里隐约明白了一件事。
这天中午,慕以淳睡了一个午觉,做了一个梦。
梦里全是时檀的影子:从年幼相逢到年少相伴,到如今重逢不再亲如故,有眼泪在他眼底无声的流淌下来。
他当然还是爱着她的,那份爱意,并没有因为八年的分割而减轻,在记起所有一切之后,那份被生生割裂的爱,只会越发浓烈。
求而不得,那最是苦。
如果可以,他真想不放手。可是,他若不放手,那她会很痛苦。
八年时间,一切都已经改变,她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她,她有了一个儿子,他们呣子血浓于血不可分割。祁继也爱她。他们可以有一个温暖的家。可以成为一个完整的圆。而小白会让他们这个圆,发光发亮。
他是一个外人了,他介入不了了,只能放弃。
这就是他可悲而无奈的人生。
慕以淳觉得他应该离开这里回法国去,忘掉这里的一切,重新开始。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不能再肖想。离开能让他的心情平静下来,正常下来,也可以解决这对夫妻的矛盾。
他认为,这对夫妻闹矛盾的主因,出在自己身上,只有他离开,他们才能和好。
睁开眼的那一刻,他下了一个决定:马上回法国,这是他现在唯一可以为她做的事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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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全,道别,因为爱
慕以淳坐起,伸手在床头柜上抓过自己的手机,给了一个电话给助手唐奈,叮嘱他马上过来给他办出院手续,并订购晚上回法国的机票。
他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之所以还留在医院,主要是因为阐风曾给他打过几支药剂,院方不确定这些药剂会给他造成其他什么负作用,所以才要求他留院观察峻。
基本上,到目前为止,他的身体状况并没有出现异样的变化。请求出院,是一个比较合理的要求。
一个小时,唐奈办妥了出院手术。
“李总,可以走了!鲫”
唐奈走进办公室,垂手汇报,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老板已经换掉了病服,脸色虽然还是有点病白,但状态看着还不错,正用手机查看着各种经济新闻,只是眉心微蹙,似心怀千千结。
“等一下,我还有事要处理!”
慕以淳打了两个电话,其中一个电话是给时檀的,她很快就接了:
“以淳?你午睡醒了?”
“嗯!”
温柔的声音,真能让人心神荡漾。
很小时候,慕以淳就特别喜欢她的声音,她的嗓音带甜而清亮,经历青春期变声之后,则多了几分柔润,会散发出一种让人抗拒不了的迷人魅力,不管是笑声,哭声,还是抑扬顿挫的朗读声,或是脉脉温情的窃窃私语声,或是铿锵有力的激辩声,都能让人为之神魂颠倒。
他的很想将这个嗓音永远的留在他的生命里,闲来没事,听她读读诗,那也会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人生乐趣——可老天不给他机会。
他低低的在心头叹了一声,马上含笑问起来:
“在哪?”
其实他大约知道他在哪的,可还是问了。
“在爸房里陪着爸说话。”
“嗯,我过来看看骆叔!”
“好啊!我正在和爸下围棋。”
她喜欢下围棋,那是骆遂意教的,小的时候,很多个放假的周末,她在完成那些烦人的课程作业之余,总会陪骆叔下一盘棋。
慕以淳本身是不太喜欢这个休闲玩意儿的,觉得下棋太闷的。他比较喜欢的是练搏击术,玩比较有力量的东西,但很多时候,他会陪在她身边,看着她动脑筋,打败她的围棋启蒙老师,也别有一番滋味——安安静静的她,自另有一种风情。
她是多面性的,娴静时候温柔似水,比月光还要迷人;与理据争时充满力量,能让人感染到强大的昂扬的正义感;助人为乐时笑容灿烂,动脑筋时脸上会闪现智慧之光……
往事如烟,总会让人感叹时光如梭,一去不返。
有时,他真的好想回到过去,重温旧梦,他肯定会倍加珍惜。
慕以淳带着助手来到2228号病房,门半开,他推门进去,唐奈没跟进去。
病房内,骆遂意躺坐着,床上架起了一块可移动餐板,时檀侧坐在床沿上,两个人在走棋,棋盘上已经落下不少棋子。骆叔满是褶皱的脸孔上,微微带着笑,苍白是他唯一的颜色。他落子很慢,如今最简单的落子吃子,与他而言,也是一件吃力的事。病魔在不断侵蚀他的生命里。
慕以淳定定看了一眼,心下清楚,这样的画面,以后怕是再也不可能见到了。
本来,他该留在这里陪陪这位养育他长成的长辈的,但是他觉得,骆叔不见得他希望留下。毕竟他和时檀的关系,有点不尴不尬。以前骆叔就不太喜欢他和时檀亲近。现在更是了。
“咦,以淳来了!”
骆遂意看到了他。
慕以淳微微一笑,跨了过去,叫了一声:
“骆叔。”
“嗯,精神不错啊!”
骆遂意把棋子放下,含笑打量。
时檀把自己撑到了轮椅里,也端祥起他:上午还穿着特种医院统一的病服,现在不一样了,他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衬衣是银色的,配了一件V领浅色毛衣背心,手上挽了一件深绛色风衣,下面是一件纯黑西裤,很清爽省净的装扮……
慕以淳本来就是一个漂亮的男孩,这一点,小时候就显现出来了。
长大后呢,他是一个帅气的男孩,对外人笑起来,会带着一点邪气,只对她笑时,才比较明朗真诚。
如今,他已经是一个事业有成的成熟男人,俊逸的相貌,高人一等的品味,迷人的微笑……都令他魅力四射!
现在的他,绝对是一个能让无数女人趋之若附的钻石王老五,只要招招手,就能勾掉女人们的魂魄。
唯独她,对他的英俊生了免疫。
“以淳?”
她皱了一下眉,从他的衣着里,她感觉到了一种不一样的味道。
“你不会是出院了吧!”
“嗯,我已经备好出院手续了!”
他把牙齿对齐,笑了一个,笑容明亮惑人。
“这么快!”
骆遂意说。
“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再待着,那是一种医疗资源的浪费!”他笑着说。
“准备住哪!还回骆家吗?”
骆遂意关切的问。
不管怎么样,这个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时檀曾经那么喜欢他,如今分开了,他看得出,那孩子还是有所依恋的。
这也正是时檀想要问的。
据她所知,他在尧市并没有可以落住的固定房产,回国这段日子,他一直在住酒店。
“不如,到雅苑住几天?”
她没有其他想法,只是想和他好好聚一聚,等话脱口后,才意识到自己实在不该这么邀请的。
骆遂意直接否定了她的提议:
“这可不合适!”
慕以淳则深深一笑:
“的确不合适。祁继会被你气死的。”
她无法否定,这个行为,肯定能气到祁继,肯定会让他们的关系演变的越发的微妙。
话说,她突然很恶劣的想探他的底线,很想气他一气。
唉,她怎么变得这么的任性?
都说陷入爱情的女人都会变傻,看样子是真的,明明很简单的事,有时会因为一些小小的心理作用,而把事态发展引到另一个方向上去。
她现在就在干一件傻事。
“我可不会帮你去气你男人的……想都别想……”
慕以淳一口拒绝了她脑子里那个坏念头,语气一转说道:
“我得回法国了!”
“回法国?”
时檀重复的念了一声,语气是不赞同的:
“为什么要去法国?你的家在竺国。”
“时檀,慕以淳已死,我现在是法籍商人李澈。李家的家族产业全在法国,我必须回去。你是知道的,这段日子,因为身体问题,我都没怎么处理公司的事,现在好得差不多了,也该回去处理正事了。否则我母亲会担忧的……”
话虽如此,可是,浓浓的依恋,实在是令她有点难以割舍。
她想到骆叔正一步一步走向死亡,而以淳又要远去异国他乡,儿时熟悉的人,又得各散东西,这让她怅然若失,偏偏,她又无力去改变挽留什么。
良久,她才吐出这么一问:
“什么时候走!”
“今天!”
她一呆,马上脱口而叫:
“为什么要这么赶时间?”
“我想早点从现在这个状态走出去!”
慕以淳静睇,就知道他会有这样一个反应的:
“我要回到我之前的生活中去。把过去的一切都沉下去。时檀,我需要时间忘记你,这样,我会少一点痛苦。”
说到最后,他笑了一个,自是故意这么说的,好让她不好受,好让她放手。她也需要回归到以前那种生活当中去,而不是终日和他鬼混。虽然他很喜欢,可毕竟她是有家的人了。
“以淳!”
她一
下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心里很难过。
现在的她再也没办法回应他给的爱了。
她知道,她的挽留,只会让他日子不好过,也会让自己举步为艰。而他的主动离开,会让他们都回归到平静中去。
慕以淳扬了扬笑:
“你是不是应该祝我一路顺风!”
“嗯!一路顺风!”
人还没走呢,她的心,就疼起来,他们需要再多一点时间来聚首,而不是又要匆匆别去。
“谢谢!”
“我,我就不留你了。”
“嗯!不用留。我要回来看你的时候,自会回来!”
“以淳!”
她舍不得啊!
“放心,我能调整好自己的心情的。过个三五个月,说不定我就会带个金发碧眼的洋妞回来跟你眩耀了。”
他开着玩笑的说。
时檀觉得这不太现实,他这是在安慰她,但她也不揭破,只能笑着轻声应和:
“那时我的脚,应该也好了,到时,找个晴好的天气,我们再去爬山,再去野餐!等到回忆过去,只有美好而没有痛苦的时候。我们一定要出去走走。”
这是她心里的渴望。
“当然!”
他点头,笑得温和:“我曾答应过你,等有钱的时候,带你去游遍名山大川。现在虽然我不能陪着你了。我想偶尔把你从祁继那边借出来个一天两天,相信他应该没有意见的!他比我大度多了。”
她看着,笑笑,说不出话来了,直觉得有泪要涌出来似的,离别最是伤感,可她似乎总在经历各种离别。
“我想再抱抱你!”
她要求。
“好!”
这也是他想做的事。
她张开双臂,抱住了这个男人厚实的腰肢,而他拢住了她,就在骆遂意面前,轻轻抚上了她的发。
现在的慕以淳不再是小时候那个只瘦瘦的小猴子了,他有很强壮的手臂,很宽厚的胸膛,很温暖的怀抱,很好闻的体香……但那些不会再属于她……
她有点黯然神伤,这一切会在未来属于另一个女孩。
会有一个迷人的女孩,在未来成为他的全部,掩盖掉她在他生命里烙下的痕迹。。
想到这些,她的心,莫名的钝疼起来。
以淳很快放开了她,转头看向床上的骆遂意:
“骆叔我也想抱抱你!”
“好!”
骆遂意点头。
他走过去,伸手和床上的男人深深作了一个拥抱。
对于这个男人,他是心怀感激的,若不是有他收容,他这辈子可能会成为一个斗大的字不识几个的底层混混。正是这个男人,他年少时的命运被改写了。今日一别,他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他。
“虽然以前,对你有点意见,可事实证明,您的眼光不凡。祁继的确比我好多多。我想他可以很好的照顾好小檀的……骆叔,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你也是!”
骆遂意用他那只瘦若柴骨的手,拍拍他的背。
拥抱过后,慕以淳笑笑,目光在他们身上流连了一圈,轻轻说道:
“我走了!”
“我送你!”
时檀说。
他摇头,微笑拒绝:
“不用!我约了人道别……”
说话间,门口出现一道身影,正是急喘吁吁而来的祁瑛,脸上全是急切之色,额头渗出了一层薄薄细汗,可见赶得那该有多急。
“慕以淳,你要走!”
祁瑛走进来就大叫了一句,没和其他人打招呼,她的眼里只有慕以淳。
慕以淳转身,瞅了瞅上气不接下气的女生,双手Сhā袋,点头:
“嗯!”
祁瑛是他打电话让她过去,离开之前,他得把她这件事给处理好。
“飞机票已经订好!晚上六点半的飞机。”
“为什么这么急?”
她越发焦急了。
“我们出去说!”
慕以淳转头拍拍时檀的肩,轻轻的道了一声:
“檀,再见了!”
隐约的遗憾在语气散开来,令时檀心里的感伤,又加重了几分:他要走了,而她不能留他,一别七年,以为生死永相别,如今再相逢,却没办法久聚,只因为一切已回不到过去。世上事,难两全。
“要好好的!”
目送他领头向外走去,她轻轻道了一声。
他没回头,手一扬,很快消失在拐弯处。
祁瑛沉沉睇了时檀一眼,眼底有疑惑,却没有问什么,飞身跟了过去。
助手唐奈就在门外候着,看到慕以淳一脸平静之色的出来,似和平常一样,可眼底到底浮现着一些异样的哀伤:
“车子已经在外头备好。”
“嗯!”
面对唐奈时,他好像又做回了那个有着非常头脑的总裁,但他知道,现在的他,和之前的他,总归是不太一样了。他拥有了所有记忆,他了解了自己的一切,只是如今,回过头来,再去看看他已拥有的,他会觉得那简直就是一场匪夷所思的梦。
“老夫人刚刚打过电话过来,跟我们确定了一下回国的时间。请你回头给她去个电话!”
“嗯!”
说话间,他们已经了进了电梯,身后祁瑛跟了过来,对望着他,唇在抖动,似有无数话要说出来,却最后什么也没说。
电梯内人不是很多,抵达底楼之后,电梯门开,有人进,有人出,等候区没了其他人,慕以淳回头看:
“我们到外面走走。阿奈,你先到车子里等我……”
唐奈应声,瞟了一目那个一直不离不弃跟着老板的女生,在电梯抵达底层后,离开。
慕以淳往另一个方向而去,缓步走进这个有假山池水,有凉亭草坪的花园。
这几天,他时不时会来这里走走,感受阳光清风。
时檀会陪他一起过来,有时,他们身边还会拖上一个小尾巴。
那个由她和另一个男人共同孕育的娃娃,长得那么好,好到让他都不忍去争取时檀的爱情。
是的,他是这么这么的怕为难她,更怕伤害到那个可爱的孩子。他希望小白和时檀可以有一个幸福的家,而这个愿望,除了祁继,谁也没办法给予。他只能理让,以保持君子风度。也只有这样做,他才能保持应有的自尊。
“等我一会儿好吗?李澈,等我一下,我回去拿我的护照,收拾一下行李,就跟你一起回法国,以后,我们再也不回来了。就在那里快快乐乐的过日子……”
祁瑛急切的说着。她想继续跟着他。
慕以淳转过身,面对眼前这个迷恋自己多年的女孩。
从年少初遇,到法国再见……岁月悠悠,她的目光却一直绕着他在走。
慕以淳这一生只爱有过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的名字,名叫骆时檀,而这个名叫祁瑛的女人,则盲目的在深爱他。
细数一下,祁瑛待他,真不差,年少时,因为他的拒绝,他对她没有太多了解,心里怀揣的只是种种不耐烦,他讨厌有人在他和时檀的世界里搞小动作,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喜欢着他。
法国那几年,他看到的是一个温柔多情明媚动人的祁瑛。这绝对是一个很会照顾人的女生。他故意亲近,却一直没动以真情,但他清楚,这女孩挺好。如此深爱他多年,更是让他感动的。
从出生到如今,二十七个春秋,除却时檀,除却如今还健在的李澈生母,好像也只有她在无条件的深爱他。
只是,感动没办法变成爱情,他对她就是没有那样一个心动的渴望,唉,他该拿她怎么办?
“祁瑛,我已经跟你说过,我是慕以淳。”
慕以淳安静的陈述。
祁瑛因为这句话而脸色发白,紧紧抓着包:
“你想说什么?因为你是慕以淳,所以,你想抹煞我们这几年的感情吗?”
她失控了,情不自禁大叫起来。
她是这么这么的害怕失去他。
待续!
---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分手;托付
“可以确定这个地方是一个通道。”
“而且,这个通道还是上古遗留下来的,你们看这些字符。”
云瑶瑶和唐紫梦扶着李凌天,快速的在通道里面飞行。
在前面还是天然形成的溶洞通道,高足足二三十米的样子,宽也有上百米的样子,但是进去数十里之后,里面是一条人工打造出来的通道。
这个人工打造出来的通道,高二十米,宽五十米,这里全是坚硬的石头,而且还是一块整的,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石块里面挖出了一个通道一般。
通道里面有荧光石,将这个通道照得明亮无比。
这样一来,李凌天三人就可以将里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在石壁上面有着神秘强大的阵法加固,就算是半神境的强者,也休想撼动一下这个石壁。
从这些阵法字体上看来,这个通道至少是上古的,并不是近代的。
看到这一切,李凌天三人都是震惊无比,不过都没有说什么。
足足飞行了十几分钟的时间,稍稍算了一下,凭着他们的速度,至少飞行了数百里,但是这个通道还是没有丝毫的变化,里面到处都是一模一样。
飞了数百里,还是没有飞到尽头,不过他们可以确定的是,这个通道慢慢朝上面延伸而去。
这个时候李凌天停下来,脸上的神色平淡,但是心里震惊。
延伸看着石壁上面的阵法字体,开口淡淡的说道。
“嗯。”
“不知道这个通道到底有多长,到底延伸到什么地方去了。”
“凌天哥哥,我们还要朝前面去吗?”
唐紫梦点点头,她们虽然不懂阵法,但是跟着李凌天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对阵法也有了一些认知,至少一些简单的阵法还是能够破解布置的。
看到石壁上面的字体,也确定这个地方就是上古留下的通道。
飞行了数百里,都没有找到尽头,也没有找到一个岔道,这个情形让人感到了一种无力。
“不用了。”
“我在这个地方施展一些阵法就行了。”
“等到我伤势恢复之后,再去前面看看。”
李凌天摇了摇头,都不知道里面有多远,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的,不过至少现在没有威胁和危险,没有生灵在里面。
这样一来,就可以安心的在这个山洞里面休息疗伤了。
不过还是要将这个地方施展一些阵法的,到时候有什么东西经过这里,只要碰到他的阵法,他机会在第一时间知道。
“这样也不错。”
“这个通道,至少比外面那些峡谷好多了。”
云瑶瑶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随后和唐紫梦退后了一点,让李凌天施展阵法。
李凌天将神阵图施展出来,一道道的法决出现。
顿时通道里面闪动着神秘的光辉,光辉的形成,一个个阵法在通道里面形成,片刻的功夫,几个防御阵施展完毕。
随即,李凌天带着唐紫梦和云瑶瑶两人返回,回到外面的山洞。
等他们三人回来的时候,外面的山洞已经被皇甫雨燕等人整理好了,里面变得温馨起来,二十几个人都找到了自己休息的小溶洞,同时也帮李凌天三人找好了休息的地方。
“凌天,里面是什么样子的?”
“有什么发现?”
唐青月等人来到李凌天的地方,好奇的问道。
这个山洞这么隐藏,不用说就是以前的强者故意为之,而且里面有一个通道,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里面是一个人工打造出来的通道。”
“通道一直往上面延伸,我们飞行了数百里,都没有丝毫的发现。”
“等我们休息好之后,在去里面看看。”
李凌天将通道里面的情形都说了一遍,脸上带着笑容。
听到李凌天的话,皇甫雨燕等人不但没有失望,反而是更加的好奇了。
“那好,凌天你先疗伤。”
“等伤势好了我们再进去。”
南宫明月开口对李凌天说道,这个山洞虽然是封闭的,但是里面空气不错,仙灵之气浓郁,在这里修炼也不错。
再说了,能够在峡谷里面找到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已经很难得了。
“对了,你们今天联手不错。”
“相互之间配合很默契,不过还要努力,达到一种心灵相通的程度。”
李凌天看着皇甫雨燕等人离去,就开口大声的说道。
脸上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顿时让皇甫雨燕等人高兴不已。
接下来,李凌天在山洞里面疗伤休息,唐青月等人也没有来打扰他。
这次进入到纯阳宫的通道,传送到了这个峡谷的迷宫里面,根本就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强者被传送到了这里。
也不知道这个地方距离纯阳宫到底有多远。
不过,遇到一些伪神境和半神境之后,就知道这个地方不是他一个人,连半神境中期强者一次出现两个,多半的强者都被传送到了这里。
更重要的是,十绝果找到了,还找到了这个山洞后面的通道,这样的通道出现在这里,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想到这里,李凌天心里稍稍安心了不少。
心安之后,也能够好好的疗伤了,他的修为只是伪神境巅峰大圆满,距离半神境虽然只是一步之遥,但是这一步却是犹如难以逾越的天堑一般。
遇到一般的半神境还能够对付,但是遇到半神境初期顶峰的强者就有些吃力了,遇到中期强者完全就是麻烦,多半的时候都是跑路。
现在没有想到一下子遇到了两个,好在两个强者最后都被他给灭杀了。
同时,他也感到自己的实力在快速的提升,这种提升,是在修为境界之外的,修为境界无法突破,实力平稳的提升。
要不然这次也无法灭杀掉两个半神境中期的强者。
不过,灭杀两个中期强者,多少都有一些巧合和运气,这个运气就是占据到了上风和先机。
“呼!”
“呼!”
双手挥动,李凌天将天地轮回诀运转,五星元神快速的转动。
真龙护体有自动疗伤的本事,不过要是自动疗伤的话,需要的时间就不是一丁半点了。
在这个纯阳宫里面,时间只有三年,三年时间之后必须离开。
所以,在这里的时间就是争分夺秒,每一秒都是珍惜无比。
更何况现在还没有弄清楚这个是什么地方,就更别说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更别说找到离开的方法了。
所以,他不敢耽误一分一毫的时间,只有快速的将伤势恢复。
时间,一秒秒的过去。
五天时间就这么流失,李凌天微闭的双眼也在这个时候睁开,整个人精神已经恢复,体内的伤势也已经完全恢复了。
恢复了伤势,李凌天嘴角露出了丝丝的笑容。
体内真元运转两个大周天,真元流转顺畅,整个人感到舒服到了极点。
在他疗伤的时候,皇甫雨燕等人也是在修炼,虽然她们的修为跟李凌天一样达到了一个极致,但是却没有修炼神通,相互修炼联手的神通,使得联手的时候配合得更加默契。
看到李凌天疗伤完毕,都是来到李凌天身边。
“小师弟你伤势恢复了吗。”
柳依依小鸟依人的依偎在李凌天身边,温柔的说道。
“嗯,已经恢复了。”
李凌天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进去了。”
天星公主最是好动,说话的时候,纤纤玉手已经搭在李凌天肩上了。
这样的情形,都是习惯了,李凌天也是习惯了,这个三师姐,最喜欢欺负他。
“当然。”
“你们去收拾一下,我们进去看看,这个通道到底是通往何处。”
李凌天点头,对自己这个师姐已经不感冒了。
随后,都是各自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片刻之后,李凌天带着皇甫雨燕等人朝通道飞行而去,不过这次多数的人都进入到了神龙戒里面,外面就只有皇甫雨燕和唐青月,唐紫梦和青菱以及舜媚儿,还有天月公主和寒霜公主。
一行人快速的飞行着,最后来到他施展阵法的地方,在这个地方,阵法无恙。
几人快速的飞行,足足飞行了四个小时的时间,终于来到了通道的尽头。
但是来到尽头的时候,李凌天和皇甫雨燕等人就呆住了。
因为她们出现的地方,是一个不知道有多高的绝壁上面,出口正是绝壁,下面不知道有多深,而且她们所处之地已经在云雾之中了,就像是到了九天之上一般。
要不是神识强大,根本就不知道下面是悬崖。
而且,在对面万里之处,是一片巨大的宫殿,而且这个天地里面全是中正浓郁的纯阳之气。
自己站立的是一个天地,对面的宫殿是一个世界。
就像是两个世界一般,而且她们还无法知道自己站立的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就像是悬浮在九天之上一样。
凌冽的劲风不断的吹着,将李凌天几人惊醒。
“难道对面就是纯阳宫?”
皇甫雨燕和唐青月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美目看着远方的那一片宫殿。
这也难怪,来到这里之后,除了峡谷还是峡谷,要不是最后进入到了山洞里面,现在绝对还在峡谷里面乱闯。
现在看到宫殿,自然是将对面的宫殿当成纯阳宫了。
,和好(很温馨哦)
祁继到医院探望骆遂意时,看到时檀在呆呆的望着窗外看,走神的厉害,眼神不知飘在哪里,连他唤了骆遂意都不知道,整个人沉浸在只属于她的精神世界里,似乎完全和外界隔绝了峻。
“以淳走后,她就那样了。”
骆遂意轻轻对他说,神情深深的睇起他:
“继之啊,那俩孩子从小关系就好,这一次,如果不是当初发生那些事,我还不怎么确定她能放下那份心嫁给你。现在我看得出,她是真放下了。只是对于过去,她多少还是依恋的,关于这点,你还得多多包容……这孩子,这些年过的太不容易……”
她容不容易,祁继心里自是知道,忙微一笑,点头:
“我知道!”
谁都有过去的。
“那就快把她带回家去吧!我这里不需要她来瞎操心!”
骆遂意越看越满意这个女婿,嘴里念叨叨的叮嘱着。
这段日子,他一直不许时檀在医院陪夜,她自己本身还需要别人照顾呢!
“嗯!鲫”
祁继悄悄走了过去,站定的看,她仍没有发觉,于是干脆伸手蒙住了她的双眼。
时檀先一怔,下一刻,手覆到了他手背上,拉开一些。
软软的触感第一时间传递给了祁继,毛茸茸的头颅在手掌心中转起来,然后,温温静静的声音传进耳朵里来:
“来了!”
“嗯哼!”
他牵她手,好几天没牵手,突然觉得她的手指好像又修长了几分似的,白净而且好看。
他捏着,来到她面前,深深凝睇,她的神情很平静,思念却在他眼底翻滚了起来。
唉,他竟是这么的思念她,这些天,竟能忍着没和她说一句话,有点不可思议!
“今天怎么有空了?”
时檀看了看窗外,太阳虽已斜去,不过时候尚早,五点多。这几天,她几乎从来没在这个时间点看到过他,他总是忙忙忙……
“忙完了才有空的时候!这几天我忙得有点疏忽了老婆,这不为了表示愧疚,刚刚订了一个包厢,想带你和儿子去吃个饭,儿子可是答应我了哦,我已经打电话让祁园的司机把他打包送过来了,正在路上,不知祁太太答不答应……”
他笑着在她手背上,很绅士的吻了一下。
一阵属于她独有的幽香钻进鼻子里来,令他心神一荡。
时檀很想不答应的,没道理他一陪笑脸,她就得服软的——她才不做那种被呼来喝去的女人。
想了想,她到底没有反对——
实在是因为这样任性的置气,真的是有点孩子气了。以淳已走,他和她是夫妻,不应该再这么僵峙下去。
她不喜欢这样的氛围,白天见不着面,晚上抱不着人,心情会变得坏起来,什么猜想都会有,这不利于家庭和睦。
终于,她是答应了:
“好!
华府佳宴,是一处著名的酒店,这里拥有一流的厨师,也拥有着尧市最高的消费水准。
祁继在最高层的VIP至尊房订了房间,对着落地窗,底下是一片灯火璀璨,室内流转着适宜的轻音乐。
适时,一家三口,正在吃晚餐,小白热络的叫着爸爸,喊着妈妈,时檀呢,时不时给儿子擦擦嘴角,祁继则时不时给她夹菜,气氛很温馨。
“多吃点,怎么几天不见,感觉你瘦了好多的样子!这些天,你到底有没有准时吃啊?”
他看着她身上穿的这件衣服,露出了一大截锁骨,美是美,显瘦,只是瘦得都令他不自觉皱起眉头来,要不是文姨再三保证家里的厨师有每天给开伙,而且营养搭配很均匀,他都要怀疑她是被饿的……
时檀但笑不笑直勾勾盯视,不阴不阳的应了一句: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语气实在有点不太好。
祁继小心的瞟以一眼,知道她还在生气,只好陪笑:
“我当然关心你了!你是我老婆,我不关心你,还能关心谁去?”
话说的真动听。
时檀依旧淡着脸色,想着这些天,他对自己那样不闻不问,不来气是不可能的。她咬着唇,正啄磨着怎么一解心头之恨呢……没道理这么容易就原谅了他……
“我要去厕所!”
正在边上吃虾饺的小白突然嚷了一句,跳下椅子就往外间的厕所跑了去。
这间包间,一共有内外两间,他们一家三口在这里用餐,程航和玛丽在另一间房间吃晚餐。祁继从来不会亏待跟着他的人。
祁继看到小白临离开,还门口给了他一个加油的手势,差点失笑,这孩子真是人小鬼大,一早感觉到他们关系有点微妙,居然自动离开让他们独处了。
时檀当然有看到。
“这小鬼越来越鬼头鬼脑了
……你小时候是这样子的吗?”
门合上,房内只剩下他俩,音乐在流淌,时檀无奈道,当然有看出来儿子心里那点小九九。
“我啊,差不多!”
祁继擦了擦嘴,笑了笑,很高兴她终于愿意和自己说话了:
“男孩都比较皮一点!”
时檀立刻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我记得奶奶说过,你小时候很爱和米芳菲玩……一个和小女生混在一起的男孩,能有多皮?”
“没事怎么扯上她了?”
祁继目光一闪,不太愿意提到这个人。
“因为,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什么事?”
其实他依约可以猜到她想问什么。
“那天之后米芳菲去哪了?”
这事,由于他们之间没有时间进行沟通,所以她一直还没有了解到那号人物现在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之所以会问起这个女人,是因为祁瑛曾问起过她的行踪。
听祁瑛的语气,米芳菲好像当天就被赶了出来。
“那天,在我问到了我想知道的信息之后,我就把人给赶了。至于之后她去了哪里,我没留心!”
那天,他有通知米家在尧市的保镖把人带走,之所以这么做,是想撇清关系,以制造不在场证据。
一路之上,是由安吉拉送米芳菲离开的,米家保镖接到的是一个“喝醉”了米芳菲,由安吉拉亲自送到米家一处宅子,然后她离开。
结果在他们还没有动手重新把人劫走营造失踪假相之前,她被莫尧之的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带走了,具体他们是怎么操作的,他不清楚。
他清楚的是,现在,米芳菲在他们手上。
当然,这事,他不打算和她说明。
实在没要!
“是吗?”
时檀怀疑的问。
“嗯!”
“我听祁瑛说,米芳菲不见了。我以为是你在背后搞鬼!”
时檀目光灼灼的盯视着。
“不关我的事!”
他回答的坦荡。
时檀定定的看着,这样的目光,看着没啥问题,可为什么直觉在告诉她,这底下应该别有文章呢?
“祁继,为什么我总觉得你还有事瞒着我呢……”
祁继来到她面前:
“嗯,有些军事上的事,我还真没办法和你说,你想让我把那些不能让外人知道的机密一古脑儿全道出来吗?”
这家伙居然用这样一个借口堵她嘴。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好。”
他作出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时檀怔怔看他,英俊的容颜在灯光下泛出来的笑容是朦朦发光的,真的很好看,很赏心悦目。
他和以淳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类型,他更为的神秘,更为的强大,更为的智慧……当然,那是儿时最初的记忆,那记忆是那么的深刻。因为,那是她第一次祟拜一个人。现在的他,则将他的潜力全都发挥了出来。
“他走了!你知道了是吧!”
似吟,似叹,她的手爬上了他的脸庞,坚毅的温润的脸孔,在手心上发烫,那醉人的气息,一阵阵撩拨着她,心头那隐隐的怒气,似乎在渐渐平熄。
“知道了!”
祁继点头,把儿子刚刚坐过的椅子带过来,坐下:
“他给我打过电话。”
“所以,才有了这顿晚餐?”
她的声音一下变调,把手收了回来!
哼,她就知道是这样的。
他忙捉住她的手,无奈道:
“啧,翻脸比翻书还快,我怎么不知道你原来不是刑警出身,而是影视表演系出身?”
“……”
见她又要竖起秀眉来,他忙哄:
“别生气!别生气!生气可是会长皱纹的!”
可她还是瞪了一眼:
“你觉得我不该生气!”
“不该!”
“祁继!”
她把声线高高扬了一扬。
“是你让我给你应有的尊重的。你忘了吗?”
他一脸无辜的解释。
时檀冷一笑,把手缩回:“我有让你故意不理我了吗?”
“我,呃,我有点忙。”
还拿忙来当借口。
她转过轮椅,打算往外找儿子,离开这个总爱撒谎的男人。
祁继忙拦了她的去路,双手按住她滚动的轮子,阻止她离开:
“耐心一点!我的确是有点忙!”
他有点小委屈的眨眨眼:
“檀,我只能让自己忙点,才不至于胡思乱想……这一次,我
把的选择权交到你手上,是我做过的一件最最冒险的傻事。你是不知道,被选择实在是一件让人身心倍感煎熬的事。你以为我想不理你吗?可我想,你是需要时间来考虑的。在这期间,我觉得我不该来影响你的决定,对你施加压力,该给你足够的空间和时间来理清心情,这样对你比较公平,对慕以淳也公正一点。”
他细细的解释,她的气不起来了。
正确来说,反而生起自己的气来。
事情好像是自己弄复杂的,真的不能怨他。
可她就是莫名的生气。
好一会儿,她不吱一声,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显示要和好的迹向。
这令祁继有点不安。
“说话啊!”
他的手小心的抚上妻子的后脑扶着和自己对视上:
“沉默是几个意思?嗯?”
两两相望,他的眸光温柔多情,而她呢,有几丝郁闷,在他视线里一点一点浮现起来了。
“你这是什么想法?祁太太,我可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心里有什么就说出来,别搁在肚子里,你不舒服我也不会痛快!”
他耐心的引导她。
时檀睇着,不来由得轻轻一叹,素净的手掌,再次情不自禁的贴到了他脸膀上:
“我以为,你若是爱我,就会不顾一切的得到我。可你却一副不争不夺的模样,连让我见个面的机会都不给,你让我不生气,可能吗?”
说真的,她就是讨厌他这样子——这人有掠夺一切的本能,可在这件事上过份的克制,反而让她有点无适从:她好像更习惯他的霸道,他的不肯退让。(不得不说:习惯真是让人觉得可怕。)
祁继的眼睛,一点点在亮起来,他凑过来审视她,神情露几丝讶异之色:
“你这是在气我不争不夺?你希望我来争取你?”
他的表情,实在让她觉得不好意思了。
“我以为我表现的够明确了。我要是对你没感觉,你觉得我现在还会在这里陪着你说这些愚蠢的话吗?也许我应该跟着以淳去法国玩上半年,好好气一气你这个可恶的混蛋……”
她懊恼的叫着,心里有说不出来的小纠结,小别扭。
话说这种情绪,实在不该在她身上出现,可事实上,它们就是出现了。
唉,爱情,果然能让人犯傻。
“不准,你是我的!既然选择留下,以后就不许后悔了!”
一只极度有力量的手臂,将他和她之间的距离拉近,他霸道的宣告起来,一抹狂喜的光,从眼底爆射而出,将他的脸孔照得无比明亮,但他忍着,没有马上亲下去……
“放开!”
“不放了,再也不放了!”
他将她抱得更紧,一点点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红润的唇,吐着红酒的芬芳,因为靠得更近,而越发的薰人。
他终于忍耐不住了,很快印上了她的,让她尝到了他嘴里淡淡的富含酒香的湿润。
她想推开他,她还在生气呢……
可他用他的强大力量,将她的抗议全都收紧在了他的怀里。
她的身子因为他的吻,轻轻颤抖起来——好些天,他们都没这么亲近了。一方面她渴望着他的怀抱,他的吻;一方面她又生气他的冷淡,他的疏远。
她本来想好的,也要好好冷落他,不理他,可结果,他一求和,她就板不起脸来,也根本没办法推开她——
可恶!
真是可恶!
她怎么就这么在乎他?
女人是没办法和男人在体力上抗争的,这在当初,他训练她的时候,她深深感受到了。她的力量很容易被耗尽,而他总是久持的,比她更富有战斗力。她不如他,那是肯定的事。
在亲吻这件事,他更容易用他的力量来控制她,令她一点点屈服,一点一点软下所有坚持,在他有力的进攻中丢盔弃甲。
她有点不服气,凭什么每一次都被他牵着脖子走?
于是,她回吻了过去了,化被动为主动,热烈的笨拙的咬他……
咬疼他……
可恶的男人,就会欺负她,就会惹她生气……
祁继被咬疼了,他被她报复性的回吻弄得有点哭笑不得,又舍不得反口咬回来,只好任由咬……
最终,他推开了她,喘着气,双眼冒火的看着面前这个怒
气忡忡的小女人,抹了一把嘴巴,确定舌头上有被咬破的地方,他尝到了血腥味。
“消火了吗?”
他在她额头贴了一吻,充满怜惜的意味。
“没有!”
“呃,我倒是不介意被你咬的,只是,再这样咬下去,我怕会一发不可收拾……这里没有床,而且门也没锁……小白要是进来,会不好意思的……”
他低笑,又在语言上占了便宜。
其实他更想得到更实际一点的便宜,只是现在这状态,实在不宜上演更火辣的戏码。只能忍下。
时檀往他腰际掐他。
疼痛感让他连忙又亲了亲她的唇,悄声笑着讨饶说:
“求和求和。一直冷战,多没意思。这些日子,我很想你,现在,我们不吵了好不好!”
那嗓音,透着一股神奇的魔力,轻易消除了她心头上的怒气:
“你会想我?”
“想!”
“那你还不理我!”
“是我错了!”
“错了就得罚!”
“只要不罚我不碰你,其他都可以!”
这人真是人精。
时檀眼珠子转得飞快:“你用你的人格向我保证……”
“保证什么?”
他含笑问。
“但凡我该知道的,你都得让我知道,夫妻之间应该共同进退,这是你说的。你要是做不到,你要是再瞒我,我一定不会再原谅你!”
她无比郑重的要求着。
他的头动了一下,灯光令他的目光流动了一下,闪了又闪,把他的笑容照得更明亮了。
“好!我保证!”
他点头,蜻蜓点水,又一吻,他将她那柔软的身子抱进怀里,亲了又亲,笑容布满他的脸孔,就好像这一刻,他已经得到了全世界。
对的,全世界,从此以后,她是他的全世界,并且彻彻底的独属于他了,他喜欢这样一种主权上的满满拥有感。
她的心也跟着柔软了下来,被他的气息,他的吻,蹭得满身喜欢。
是的,那些不快的,都烟消云散了,她贪恋他温柔的笑,贪恋他霸道有力的怀抱,贪恋他的气息和味道……
见鬼的,以前,她怎么就对他没感觉呢?
以前,她怎么觉得他那么讨厌呢……
好吧,前一刻,她还在生他气呢,她不得不说,女人是善变的。
但她很清楚,她爱他。
这一刻,她把唇弯了起来,很认真的表示了她的原谅,她的妥协,以及她满满的爱……
待续!
---题外话---推荐完和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交心(继续温馨)
一种柔情蜜意在空气中荡漾开来,祁继低着头凝睇他的女人,秀气的脸孔柔软着优美的笑弧,将她的美,生动的展现在眼前:
“不生气了是吗?峻”
这个在柔柔低问的男人的声音是谁呀?
祁继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是自己在问话,于是不由得在心头轻叹,百炼钢终也可化作绕指柔,只因为她。
“嗯!鲫”
时檀勾住了他的脖子,将自己靠在他怀里。
她能感觉到,他的唇,正印在她柔软的发上,淡淡的夹着琥珀松香的气息,在她耳边久久萦绕,拂动,引来她一阵阵异样的悸动。
他似在叹息,又似在轻吟,清越的嗓音完全被软化,如梦如幻一般在低低喃呢:
“檀,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怕你会作另外一个选择,你不知道这几天我的脾气有多喜怒无常……唉,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对我的影响力有多大……大到让我自己也觉得烦躁,苦闷,生慌……
“可是,我却要忍着那些情绪,要给你选择的权力,我是个大傻瓜,傻得不能再傻……
“我不该松口的,你是我的。
“我不能允许你离开,却见鬼的要去遵守什么一言九鼎的承诺。
“这几天,我会质问自己:她要是选择不是你,你得怎么办?她要是离开,那你一直以来的所有坚持,就会成为一片荒芜,你的生活,就会失去动力,你真愿意那样吗?
“我当然不愿意那样,可我却不敢来对你说,我后悔了……”
他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下巴,四目相对,那缠绵的眸光,被灯光照得无比璀璨夺目,将他的深情深深烙到她心上,语气上的结纠,更令她真切的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变化:他爱她,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她的心一软再软,修长的指尖,轻轻抚上了他那光洁富有弹性的英俊脸孔,慢吞吞的说:
“其实那天晚上,我已经和你说过我的选择了……”
那嗓音是那么的软媚含笑。
“跟我说过了?”
难得的,他露出了怔忡之色,一副茫然不知的模样。
这个时候的他,少了一股聪明劲儿,多了几丝呆子腔。
不,那表情,简直就是一副百年难得一见的傻模样。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完全没印象?”
他咕哝了一句。
“你晚归睡在沙发的那个晚上的第二天,你让着我陪你睡。我们谈了几句,你可能有点累,我说了我的选择,但你用打呼噜声来告诉我你比较喜欢睡觉,不太喜欢我跟你表白,于是,我只好陪你睡觉……”
祁继整个儿愣住,那天,他实在很累,隐约的,他有听到她问话,他的回答得有点稀哩糊涂,后来,就睡着了。
哦,见鬼的!
他突然很懊悔,怎么会在这样一个关键性时刻睡成死猪了呢……
“那天,我真没听清楚!”
哦,他要怄死了。
这些天吃的苦,原来全是那美美一觉之下结得恶果?
真是可悲可叹。
但很快,他就由恼生喜,眼睛跟着发亮:
“现在我很清醒,来吧,再把那天晚上说过的话再说一遍!我洗耳恭听!”
怎么能错过妻子的表白呢?
这与他而言,那绝对是一次最最痛苦的错过。
“好话只说一遍!”
她拍开他的手,高姿态的扔下一句,微微笑,抱起了胸,靠在轮椅里,眉目之间,全是坏坏的吊人胃口的狡黠之光。
“乖,再说一遍给我说!”
他逼过去,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哄着。
她瞪以一目,而后扑哧笑,好不愉快:
“祁继,我不是八岁的小昙。你再怎么哄都没用!”
有一阵异样的电流在血管里流淌过,不是没被人哄过,不过
,这是第一次她被他哄得那么开心,他那轻轻央求讨好的模样,让她好喜欢。
“到底说不说?”
他见软攻不下,马上眯起了眼来,唇一步一步逼近,咬着牙,恶声恶声的说。
“不说!”
她忍着笑,歪着头。
“不说,我就吻你!”
“哟,哪有这么耍赖皮的呀!”
她无辜的眨了一下眼:
“祁继,你确定你是三十二岁?而不是十二岁吗?”
薄薄的唇片,被隐隐勾出一道笑弧:“别逃避问题,说吧说吧!你要是坚持不肯说,就代表你要我吻你!”
“没有这样的事!”
她低笑叫着,要去捂他唇。
他动作比她快,一吻狂野,所有声音消失无踪……
两分钟后——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很不合宜的响了起来,紧接着,门被拧开,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探了进来,扬着大大的笑容,一双小手捧着大眼睛,却又故意把手缝张得大大的,偷看餐桌边上抱成一团、因为听到敲门声而中断亲热,正齐齐瞅向他的父母:
“Hello,你们和好了没有?有没有儿童不宜的画面?我可以进来了吗?当然,如果你们还没有完的话,我可以继续被无视。”
清脆的童音,带着一股子热切。那孩子渴望父母亲可以亲亲嗳嗳。
祁继和时檀对视一笑后,这个可爱的孩子,真是让人不爱都难。
“进来吧进来吧!”
祁继放开时檀,过去把那个爱做和事佬的小家伙勾了进来,直呵他痒痒。
小白怕痒,马上发出一阵闷声大笑,笑声就像银铃,在流淌着轻音乐的餐厅内环回迭荡。
时檀靠在那里微笑,看着丈夫和儿子闹作一团,过去再如何悲惨,如今已得到圆满。
现在,她只愿这份圆满,可以长长久久。
晚上十一点,祁继带着妻儿回清风雅苑——自己开的车,玛丽坐在程航的车上。本来是程航要当司机的。可祁继不想有人介入他们的三人世界,他说他只沾了一两口红酒罢了,又喝了解酒汤,没事,想亲自载妻儿回家。
一路之上,车内播着轻音乐,小家伙在后座玩着IPAD,精力很旺盛,到现在还精神气爽。
时檀不行,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在医院陪着病人到底是一件吃力的活。之前她在家,每每都会在中午睡个懒觉,这几天,一她没午睡,二心力焦瘁,三慕以淳的离开,令她难受。种种原因夹击之下,又经历了情绪波动的晚餐,现在的她终于压不住心头的疲惫,睡的沉又香。
祁继自然有看到,行车过程中,有小心的把座位往后放了放,让她躺得更舒服一些。
到家后,他把车停在草坪上,让小白自己先下车,由玛丽带着去找文奶奶,他把座椅放倒,给时檀盖上厚厚的毯子,开了天窗,仰望着满是星星的夜空,在静静的音乐流淌中,凝睇沉浸在半明半暗光线里她的脸孔,静享这一刻难得的平静。
他喜欢看她睡觉,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十三岁吧……
那个时候,她不嫌弃他,满心信任他。他的生命里有了第一个想要保护的人。一个比他还要不幸的娃娃,没能力保护自己,没有太多的自理能力,却要故作坚强,在那弱小的年纪,承担着生活给予的诸多不幸。那是生平第一次,他有了一种想做强者的欲~望。
二十一岁,他偷偷守护过她,在她静静睡在公园的一隅,他小心的走近,为她盖上他的毯子,凝视她美好睡颜,感慨自己不能光明正大的守在她身边。为了守护她的笑颜,他只能放下自己心头那样一份才开始荫芽的贪恋,远离她,成全他。他认为,那应该是一个两全齐美的方法。
二十四岁,他放任自己狩猎她,只为想求得一个机会,走进她的世界。他想用长大后的自己征服她,用最温柔的最真实的自己去护她……
至今,他还记得蜜月时时光……
那一个月,如梦如幻,他享
受到了爱人的滋味……
而这七年,他的生活,因为有她,而平添了无穷的剪不断的牵挂,让他在后来漫长的岁月里尝尽思念的滋味。明明很惨,他却甘之若怡,做了爱情世界里的大傻瓜。
祁继不知道自己想了多久,他的手,也不知怎么就落到了她头发上,轻轻抚了起来,带着满满的爱怜之色……一不小心就把她吵醒了……
“到家了吗?”
她发现车子不在动,身上盖着毯子,有一阵阵冷风从天窗吹进来,吹散了车内的暖气,也让她感受到了几丝寒意,忍不住用毛毯将自己裹得更紧一些。
“嗯!”
他笑着回过神来,手指玩着她的发丝。
“我们……在干什么?”
“看星星!”
他指指满是繁星的夜空,吸了一口发的冷空气:
“就像小时候一样!”
时檀也遥望起星空,回忆当年,一起睡在屋顶,搭一个蚊帐熬过一个个没有空调的严夏闷热之夜,她会数星星,扒在他枕边,而他会拿个小小的电筒,继续看一点书,看到有趣的精彩的,就会给她和以淳念上一段……
那个时候,虽然苦,但也有苦中作乐的小快乐存在……
如今想想,当初,他们能在那种清苦的日子里过得那么的有滋有味,那还真是一件让人惊叹的事——这前后的差距,实在是大的让人叹为观止。
“突然之间有点怀念白海湾那个破屋子了……”
她感触良深了一句,伸手想摸一摸好像近在咫尺的星星,抓到的只是丝丝寒意。
这举动有点稚气。
突然,她笑了一下,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回到了孩提时光。
“也不知当年我们住过的地方,现在变成怎么样?哪天你要是有时间,我们去那边看看,你觉得怎么样?”
那房子,真的很破很烂,可就是让人无比的怀念。
人生的财富,并不能完全用金钱来衡量。
贫穷的人生,不见得苍白黑暗,富贵的生活,也不见得如何精彩阳光,但看一个人的心态,价值观决定着一切。
“那边都被拆迁了……”
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拆迁?”
时檀重复了一句,然后叹息:
“嗯,可以想象!”
整个竺国都在不断的被开发,白海湾作为一个海港城市,发展的更为的迅猛,拆迁合并工程一直是这些年一直在做的事。
祁继继续往下说:
“那边整片棚区已经被几个地产商拍下,我们住的那个地方,如今被建成一片别墅区,那是多年以前我开发的第一个项目。”
“你开发的?”
时檀微微翘起了头,一下惊讶了。
“嗯,我买断了一片土地,就在我们的废品屋附近,东至小河,西至竹园,我让人将那里建成了一个比较附合原生态的别墅区,取名为:月湾城。并且在我们家原有的地址上建了一幢小别墅,我留了那幢别墅,在旭的名下……
“不过,月湾城内的变化还是非常大的,整个区域,除了那竹园,还有小桥,其他都改变了。
“小桥是没被拆,不过也已经被粉刷一新,所以,那里能让人追忆的东西并不多……但每年,我还是会过去住几天,缅怀过去……”
他笑笑,将头枕在后脑勺:
“我也曾一个人就这样傻傻躺在屋顶,放着上千万的生意不做,在那里看天象,辨认天上的星星,回忆以前你说过的那些星座的方位。
“那边的空气依旧带着海洋的味道,只是四周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昔日的棚户区,如今已成了一个崭新的繁华区。不再是穷人的地界,很多人因为拆迁,因为那个地方的房地产开发,有了工作,有了自己的拆迁房,生活都不再苦难。
“臭水浜变成了林荫道,破矮屋变成了高楼大厦,叫花子们都穿上了新西装……”
时檀呆了好一会儿:“你说得害我忍不住想要马上去那边了!”
他又笑了一下,伸手将掉下去的毯子往她上扯了一下:“好啊,等你身体好了,我们过去住一阵子,也许还能在那里再怀个小崽子!”
呃,话题怎么扯到这个上去了。
对了,他一直说一直说要再生一个,这家伙渴望再生个女儿。
也许,等身体调理好之后,她真的可以再生一个软绵绵的小娃娃。
“喂,你又在想什么歪脑筋!”
她转着狡黠的目光问。
他看到了,伸手抚了她的眉毛:“诚如你所想。我对你的渴望,远远不是一个拥抱,一个吻就可以解决的。可我得照顾你的身体状况,这真是一件让我觉得讨厌的事。”
语气充满遗憾。
距上次亲密已过去足有十天。他渴望她很正常。
但他总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多份亲密,对她的身子是一种负担。而有害她身体状况的事,他觉得最好少做。
他不想因为贪欢,而因小失大。
“抱我回房!”
时檀突然要求。
他一怔而笑,笑得胸膛都震动了。
“你笑什么?”
时檀因为自己的想法被他看穿,而变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声音也轻了几分。
“我的自制力比我想象的要好。虽然我有那种想法,但我还是挺喜欢现在这样一种相处的……谈天说地,和自己的***作一番较量。”
指下,她的肌肤,细腻光滑,肯定的说:
“这样也挺好。”
时檀闭眼,感受他的亲近,温柔的手指在她的肌肤上划过,带起一阵让人心惊肉跳的悸动。
“我的自制力不太好!”
她咕哝了一句,脸有点红了。
“什么?”
他听得有点不太清楚。
她凑了过去,在黑暗中,一点一点寻找那温润的唇片,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她要他的渴望,不会比他的少……
那一吻绝对是热情如火的。
祁继哪能感觉不出来,在换气的时候,低笑声从胸膛里传出来:
“看来,我们得马上回房!”
“我也这么觉得!”
“稍等!”
他开了车门,绕过去,将她从副驾驶室抱起来。
车外,月色皎皎,灯光迷人眼,美丽的庄园,被月色和灯光交织在一片银色的光华下,四下里显得无比的安静。
月光下,祁继的笑容变得极为的迷人,时檀靠在他胸膛上,望着满天星星。
这样的画面似曾相识,在新婚蜜月的时候,有一次他们出去,她的脚扭伤了,然后是他抱回来的。
“记得吗?”
“什么?”
“在英国,我抱你回家那趟!”
他低头借着月光看她,似乎想看清她有没有印象。
“记得!”
那天,他吻了她——那是他们之间的初吻。她很紧张,而他很温柔,
吻完后还笑侃她说:脸红成猴子ρi股了。
很大孩子气。
“那天我吻你,真是捏了一把汗!”他说。
“为什么?”
他扯大笑容:“有点担忧你会给我一个耳光!”
“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她沉默了一下才道:“你已经是我合法丈夫。”
他目光动了一下,很无奈的重复了她话里的四个字:
“合法丈夫!”
那时,他们之间也仅仅只是这样一层关系罢了,因为是合法化的,她没办法拒绝,在她可以忍受的程度内,努力在试着适应她。
“除了这样,你就没有一点点感觉吗?我记得你当时脸红成了猴子ρi股……”
他半开玩笑的问。
时檀想了想:“我承认,你很有吸引力。举止优雅,谈吐不凡,体贴细心……长得又那么的好看,可没办法,我心里有人……再也装不下别的了……”
她静静的陈述。
可以平静面对过去,才能更好的面对未来。
他看到她变得豁达,不觉微微而笑,将她抱得更紧一些,低声,好奇的问了一句:
“那时,你心里是怎么看我这个人的?”
待续!
---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婚姻,要么全输,要么全赢,(依旧温馨)
彼时,祁继已经踏上别墅主屋台阶。
门是半掩的,里头亮着灯光,他用膝盖蹭开大门,直径回到他们临时暂住的房间,里头的灯也是大亮的,想来是文姨给帮忙开的,他用手臂扣开门,进去,将人放到床上,整个过程气息稳稳的。然后瞅了瞅床上的她,把枕头和靠枕一起抓过来,一古脑儿垫在她头下,让她躺得更舒服一点。
时檀安静的接受着他的照顾,脸上尽是追思之色:
“那个时候,你已经名声渐起,我时不时会听到我爷爷提到你,说你有很大的可能会成为祁家新一代的当家人。因为你的思维和做法是不仅创先,而且别具一格。他说,你会成为一匹黑马,一步一步惊艳商海,就此成为一个商业风云人物。鲫”
祁继听得赞誉,微微扯了一下唇角,并不以为然。
时檀继续说:
“我可不管你是黑马还是白马,那时,我傻傻的只知道读书。不是很关心外头世界的各种情势变化。我的小世界,只有我和以淳的喜怒哀乐,以及学习上的种种小挫折。骆叔给予我的生活环境,除了家族的人际关系有点复杂外,相对来说是很简单而温和的。”
这个,他非常认同。
“你那个时候的确有点被人保护过度了。在面对环境突变这个方面上,欠缺火候。”
祁继侧躺,以手支在耳际,手指在她淡淡的眉上划过。
“对,的确欠火候。”
她也承认:“不过,那时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冷静理智的人,虽然还不能完全独挡一面,但至少是个见过风浪,吃过苦头的人,直到遇上那些麻烦事之后,我才知道,自己嫩的可以!面对那些老奸巨滑的商人们,我根本还不是对手……哎呀,怎么扯这上面去了。我们好像在讨论你是不是?手别动。”
时檀笑笑,把他捣乱的手,按到边上,眉目一嗔,媚态横生。
祁继低一笑,从喉咙里应出两字:
“嗯哼!”
“那就只说你。”
“嗯哼!”
于是两个人开始绕回主题。
“第一次见到你,在宴会,那天,你穿得很正式……”
她回忆,眼前似呈现出了那时的画面。
他眉一挑,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骆老爷子寿宴,又是被我家爷爷逼着过来的,我当然得正式……关键在于,得见你,我得给你留个好印象!”
说这话时,他还把脸故意凑过去,哈了一口气。
他这是故意在捣乱吗?
她瞪一眼,又一笑,把他给推开后,才又说:
“你能来,真的挺让人惊讶!”
祁家名震国际,祁大少更是那几年里杀出来的非凡人物,祁大少亲临骆家寿宴,那对骆家来说,无疑是一件无尚荣耀的事。
祁继勾了勾唇,再次凑过去在她唇角落下一个吻:
“我怎么可能不去?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让萧睦接近你的。那家伙为了家族的权柄,什么都做得出来。爷爷将我的那一记,还真是在不经意间要命的扣住了我的软肋。”
她捂住他的唇,以避免被他的气息给分了神,嘴角则还带着浅笑:
“在我眼里,你和我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如果非要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你是属于金字塔顶端的人,而我只处在中层阶级。我们各有各的生活领域,完全搭不上任何关系。”
“别这么说。我和你从来是一国的人!”
他可不爱听她这么说。
“怎么会是一国的呢?你名响尧市时,我只是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小丫头。我们之间差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说印象!”
“那天,当骆叔将我介绍给你认识时,我对你的印象是……”
她顿了一下,自柔软唇片边轻轻吐出八字:
“天之骄子,名不虚传。”
一阵低低的笑,再次从她上方那个厚实的胸膛里沉闷的发出来,他小心的侧躺到了她身边:
“看样子,印象还不错……”
“嗯!紧跟着,你接二连三的帮我,又让我觉得你很热心肠……”
祁继又笑,侧头睇她,弯唇:“后来发现,我这是别有居心的热心肠。”
可不是。
事实向她证明,绝对没有单纯的热心肠,当一个男人刻意对一个女人示好时,肯定是有目的的。
“最后得出怎样一个结论?”
他慢慢引导她。
“祁继是一个为了利益,可以牲牺感情和婚姻,做事非常不择手段的奸商!很会笼络人心,很会骗死人不偿命。”
她扔出这句话,他笑得更厉害了。
时檀任由他笑,等他笑够了才又轻轻补了两句:
“第一次你吻我的时候,我的确挺想把你打飞,但一纸婚书紧紧困住了我潜意识内的冲动。
“接受是一种道德上的屈服。
“我认为,既然结了这婚,你想怎么样,我就该怎么样,虽然我不认为我们的婚姻会走入正常化,但最基本的步骤,我得忍受。”
见他有点小受伤的皱眉,她忙又道:
“其实,也不能算忍受。你吻我时,感觉还是不错的,就像春风拂面一样。
“我说过,那时,我对你本身印象不差,你又表现的这么的绅士有礼,进退都很有分寸,各种知识又是那么的渊博,就像什么都懂一样。蜜月期间,你带我走了那么多的地方,言谈举止,处处显示着你的不同凡响,和这样一个你相处,并不是一件很辛苦的,相反,我还觉得挺舒服。
“特别是,晚上,我赖在沙发上看书,你在电脑前做各种资料,或是闲来没事,下一盘国际象棋时,气氛很nice。感觉很有默契感。”
看样子,他没有感受错,那个时候,她对他的确有感觉。
“那为什么后来那几个月,你就完全变了呢……我打你电话,你也不理,我去见你,你也是一个劲儿的躲着……”
那是他所弄不明白的。
时檀目光闪了闪,枕着漂亮的枕头侧眸睇之,似乎并不想回答,转而言了其他:
“亲爱的祁先生,你这是打算把所有时间花在追忆蜜月上吗?我觉得,我们还是做一点其他实际一点的事情比较好!难道在这床上,你就没有其他想法了吗?”
她抓着他的领带,将他引过来,眸底带上了几丝撩人的媚色。
一阵愉快的低笑自喉间不经意的溢出,他哪能不懂,顺势,亲上她的额头,她的鼻子,她的唇……
夜深人静,正是枕耳温存浪漫时。
天亮,时檀在枕边抓到了一个毛茸茸的脸孔。
“早安!”
一个清爽的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眯眼看,祁继眩目的笑脸在离自己不到一尺的地方出现了。
“早安!”
时间已经八点半,但他身上还是睡衣的打扮。
她伸展了一下双臂,一股隐约的酸疼漫上来,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昨夜那一场ji情……
耳鬓厮磨时,他说,她的热情让他惊讶其实。
她也惊讶,在确定自己的心思之后,她对他的渴望,远远比自己认为的还要强烈。
如果不是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也许他们还会更疯狂。
躺在那里,她懒懒的动了一下,发现身上已经穿了一件性感的睡裙,这么体帖,不由得又令她温温一笑:
“你这是打算翘班了吗?”
“亲爱的祁太,今天是周六。”
他把手上的资料放到一边,凑过去亲了她的唇一下。
“哦,我过的都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
她勾住了他的头。
他低头在她肩上亲了两下,手指在她漂亮的锁骨上打了几个滑,问:“打算赖床呢,还是起床吃早餐?”
“不
怎么想动!”
“小心变成小肥猪。”
他捏她鼻子。
“你会嫌弃我吗?”
“这问问的得有点弱智了!”
他糗她。
她大叹:“你不知道吗?陷在爱情的男女,都会做一些弱智的事情。要不然怎么会有些男人傻傻的拿着一把吉他,站在他心爱姑娘的窗前,唱情歌求爱;或是拿着一枚戒指,跪在求婚……”
“那是浪漫!”
“在我看来差不多。一旦陷在感情里,就会做一些傻头傻脑的事情!”
“咦,亲爱的祁太太,你这是在向祁先生我示爱吗?”
祁继双眼晶亮的笑问。
时檀再度大叹:“我以为我表现的够清楚了……”
“可是你还是没有清楚的表达出来!”
祁继极力诱惑她说出那句话。
“你也没有!”
她眨眨眼。
“我喜欢用行动表示!”
“我也是!”
“咦,你这是想晨练是不是?”
他变得似笑非笑。
“晨练有益身体健康!”
“想得美。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好好练!”
他热吻了她一阵子,最终还是放开,进了卫生间……嗯,再不进去,他就得破功了。
她咬唇笑着,披了睡袍,坐到轮椅上,去把窗帘给拉开,泻进一室阳光,蓝蓝的天空一片清透。
她开窗,一阵清甜的暖风吹来。
很普通的一个清晨,可她的心,却变得无比充足。
因为有他。因为他爱她,她也爱他。因为彼此心心相映。
她知道未来肯定还有阴霾,但,至少这一刻,她的心,无比明媚。
**
八年前,嫁给祁继,那是时檀万万没有想到的事,一则祁家是真正的名门大族,他们拥有着悠久的家族历史,他们的家族企业,在一定意义上可以撼摇整个竺国的经济动脉,而骆家只是寻寻常常的中级资产阶级,在嘉市,还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富贵家族,离了嘉市,就排不上名号了。
是以,十八岁的时檀会能嫁进祁家最优秀的长孙,这消息一经传出来,整个嘉市就炸飞了。
那时,时檀也曾问过祁继为什么愿意娶她,他笑笑说:“那不是你该管的事。你该的是你愿意嫁还是不愿意。值得嫁还是不值得嫁。”
按说,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也难在天底下找出第二个的,一般的女孩子,应该是想着法的嫁的,那代表的不仅仅是得了一个乘龙快婿,更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就算最终被甩,离异还能得到一大笔的分手费——在竺国,男方要求离婚的话,就得支付女方所有资产的一半作为赡养费的。
她不愿意,却又不得不嫁,这样一段婚姻,在当时的她眼里看来,绝对是不正常的。
一,它形成的太突然;二,它没有任何感情基础;三,婚姻目的让人觉得悲哀。
时檀至今还记得,自己拿到结婚证时那发傻的模样,一个她的名字,一个他的名字,一张显得有点古怪的合照,他的表情很自然,她的脸孔很僵硬,笑得很假。
尽管那么多年过去了,可她依旧清楚的记得那天给他们拍照的工作人员那疑惑的模样,似乎认为她应该笑不拢嘴才对。
“继之,看着这张照片,你有什么感觉?”
时檀问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在英国。
就在周六的下午,祁继带着她,还有小白,坐上老爷子的专机来了英国。
此行有四个目的:一,英国这边有事在处理;二,要探望第六师父;三,他想带她走走,重温旧梦;四,时檀在英国租用的公寓合约快到期了,需要退租,她需要把行李打包回家。
历经六七个小时飞行来到英国后,他们没有去他们的庄园,而是先来了时檀在这边的公寓。
这套公寓面积不是很大,却是时檀住的最久的地方,房内人每一件东西,都是她买回来的,带着她多年的感情,以及生活习惯,会让人感觉倍感亲切。
小白的房间内,贴满了他充满奇思妙想的***作,写字台上还摆着他离开时做完的一道练习题。
房内整洁依旧,因为有钟点工每周过来帮忙打扫晒洗……
重新走进这里,时檀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才短短两个月不到一点时间,她的人生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变化实在太大,现在重新从箱子底下把这张证件拿出来翻看,她难免会发出这样一句唏嘘之声。
今天的祁继,一派休闲装扮,没打领带,进屋后,就脱了身上的浅色风衣,只着一件黑衬衣,正坐在沙发上翻着小白拿过来的有关他小时候的照片,父子俩看得不也乐乎。
窝在祁继怀里的小白,可以很精准的说出某些他已有记忆的照片发生地的情况,他非常愿意和他的父亲分享过去的点点滴滴,父子俩黏乎的不得了,生生就把她冷落到了边上。
时檀拿着结婚证看了又看,终于忍不住去打搅他们。
祁继把结婚证拿过来,盯着很认真的看了一眼,笑了一眼:
“你是问我当时是什么心情吗?”
“嗯!”
她表示很好奇。
祁继眨眨眼,给了三个字:
“偷着乐!”
“偷着乐?”
“嗯……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你拐来当了老婆,我能不偷得乐吗?”
他笑得有点不正经,也引得小白捂嘴吃吃笑了一声。
“……”
算了,不问他了。
时檀把结婚证要过来,不再理他,开始滚着车轮在屋子里四处浏览:
冰箱是什么时候换的;学步车又是什么时候买的;小白的小床是可收缩性的,从婴儿到学会走路,小床不断的变化着它的形状,陪伴着小白在这个小小的空间快乐的成长;衣柜,收藏了这七年他们呣子俩所有的衣物,都有纪念价值,离开了这个空间,摆到任何一个地方都会失了它原有的味道。
对这里,她有一种恋恋不舍的情节,过去那些岁月,她在这里度过的宁静时光,绝对是让人怀念的。
她站起坐到了沙发上,抱过一个自己最喜欢的抱枕抱着,闭上眼,闻着房里那淡淡幽幽的花香,就好像回到了从前。
“想知道我当时看到这张照片的心情是吧!”
身边突然沉下,下一刻,熟悉的男人气息扑面而来,一只有力量的手臂,牢牢就霸住了她,而后自背后绕过来,直直扣在了她腰上,并在她的额上烙下一吻。
这一动作一气呵成,就像演练了成千上万遍一样。
她笑笑,回眸,看到一张迷人的俊脸在眼前无限扩大,手上的结婚证,已然被他给抓了回去,唇被啄了一下后,又审视起那张证来:
“一副嫁得很委曲的模样,眼睛里全是谨慎的防备之色。就好像我能把她一口给吞了似的。
“我看到之后,第一个想法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欢欢喜喜的对我笑……”
最后一句,他是直视她说的。语气是那么的肯定。
如今,他办到了。
她对他微微一笑。
“如果那时,你告诉我,你就是小光头……”
两根手指按在她唇上:
“没有如果,如果历史重来一次,我还会选择不说。”
至于原因,部分他已经说过,另一部分,他现在不会说。
她静默一会儿,叹息,把头靠在他肩上:
“恭喜,你赢得了!”
他笑得温柔,低低了衔着她缠绵了一会儿,才用更为柔情的声音说道:
“应该说,是我们赢了!”
婚姻当事人之间,没有输赢之分:要么,全输,就此分道扬镖;要么全赢,自此白头到老。
待续!
---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他爱她,情深意重
时檀弯起笑容,被他宠着的感觉,真的很好,眼底也因为这样一个认同而泛起滟滟之光,反过去抱住了他,就这样黏黏乎乎的赖在他怀里。
即便是最简单的依偎,也能透出一股子腻死人的甜蜜峻。
这就是爱情的强大力量。
他能感受到她那良好的情绪,笑容也是大大的,故意蹭着她亲了好几下。
她只是笑,欲迎还拒之下,捂住了他的唇:
“不闹了!还有正事要办呢!鲫”
他捉住她的手指,一根根的亲,再亲婚戒:
“什么正事?”
“屋子里有很多东西要整理呢……”
她环视着,目光走过一圈,轻叹声溢出:
“怎么办,都是一些用过多年的东西,虽然不值钱,但有纪念意义。丢了哪样都会让人觉得可惜!”
可要是全拿回去的话,好像也只是一堆废物,不管是这边的庄园,还是竺国的雅苑,所用的日常用具,都是高端产品,和这些有着天地之别。为此,她表示小纠结。
祁继笑笑,喜欢看到她这些以前从来看不到的小情绪,捏她鼻子,把她的脸孔给掰了过来,说道:
“不用忙和这些……我们坐一会儿就走。”
“这怎么行?我和房东的租凭合同快到期了……”
“没合同了!”
他的笑容,忽变得神秘了。
“什么?”
她抬头。
他笑抚她耳后的短发:
“这里已经属于你的私人领地。”
“……”
她的大脑有点当机,一时之间没办法运转起来。
“还记得我之前让你签的一张合约吗?”
他好心的给她提醒。
“你说你要给我买个礼物。又不告诉我礼物是什么?只让我签字,还说放心,这不是卖身契……等一下,你这是把这里买下了?”
她瞪大了眼,明白了。
他马上扬起一抹明亮的笑容,揉她短发,觉得她这个表情萌极:
“对极了,你现在是新房东了……祁太太,你不需要再为这个小事情而纠结。”
这里拥有妻子儿子太多的记忆,他怎么允许这段记忆就此被人为抹去?
时檀呆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细想时,又觉得这倒是挺像他的风格。
“只是这样,有点浪费!”
她叹,眼里还是有欢喜之色的。
“偶尔过来做一做小白领的滋味会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只要她高兴,他愿意做任何事情。
“你的意思是说,今天晚上,我们可以在这里睡?”
她很想再在那张睡了五六年的床上再睡上一晚。以后,只怕是没有多少机会再回这里来睡了。
“今晚不行!”
祁继马上表示了反对意见。
“为什么今晚不行?”
她好奇的反问。
“一,你刚刚粗略研究了一下你那张床,尺码太小,不太合适我们俩一起睡……”
“……”
他刚刚有进她房间吗?
啧,这家伙的反应怎么这么敏捷?
“二,庄园那边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晚餐,那边有一张舒舒服服的大床在等你。现在,你需要做的事是,回去,先饱餐一顿,然后安安稳稳睡一觉,调整一下时间差,明早上,我们去见第六师父!”
他把一切都计划好了。
而且,看样子,她没有不配合的理由。
时檀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祁继,我得问你一个问题啊!”
“嗯!”
“以后,我是不是什么事都得按着你的计
划来?而你的计划当中,好像常常没有和我商量的打算。你说,我们该怎么解决这个矛盾?”
她推开他,抱胸,认为这个矛盾,必须尽快得到解决。
虽然,有个男人愿意把一切打点好,让她过得舒坦是一件挺不错的事。
相信,大多数女人都会认为被这样照顾是一件幸福的事,但她貌似不是大多数中的一个。
是的,一向以来,她独立惯了,遇到任何事都是自己一力扛下,如今,她真有点不习惯这样子被娇惯。
这会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他眷养的小宠物一样,太没有发表意见、主导事件发展的存在感了。
祁继是了解的她,避着这个问题,将笑容张得大大的,嗯,这是他刚发现没多久的一个现象,只要他笑得灿烂,就能电到她,就能令她忘掉讨论的重点:
“你就不想再去试一试我们蜜月时的大床吗?话说,那个时候,你是一个人睡的,和现在两个人睡肯定不一样……还有,月色下的庄园是无比美丽的……你不想再看看百花齐放的庄园夜景有多美么?对了,还能弹个琴,跳个舞的话,嗯,好吧,跳舞就免了……可弹弹钢琴还是行的……”
哎呀,那画面想想就让人砰然心动。
太具有诱惑力了。
唉!
这个坏家伙,现在怎么这么懂她的心思?
“祁继,你到底是希望我去补充睡眠,还是陪着你追忆蜜月?”
重温岁月最初最美好的记忆,那应该是一件让人身心愉快的事……
明亮的笑容,让她心情跟着飞扬起来,语气绝对是轻快的。
祁继凑近,故意在她耳边呵出一团令人汗毛竖起的热气来:
“你还欠我一个真正的蜜月呢!”
脸孔不知怎么就烫了起来。
好吧,她承认,她是欠他一个货真价实的蜜月。
她忍不住去捏他脸蛋:
“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你想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脸红了!想什么不难猜!”
祁继低低笑着指出,实在喜欢看她脸红的样子。
是的,在夫妻之事上,她还是会害羞的,虽然他们已经是有了一个儿子的老夫老妻。
呃,好吧,他们的关系,不能用老夫老妻来定论,严格意义上而来,现在的时光,才算得上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蜜月,她会害羞,那是一件情理之中的事。
她跟着忍俊不禁,难得主动亲了他一下:
“好吧好吧!我被你诱惑到了……我们回庄园去……试试那里的……床!”
呃,这话,是不是听着有点邪恶啊……
她看到他的笑容变得坏坏的,肯定在想那些绮丽之事了……
“我让人在床上铺了大红色……那会很衬你的肤色……唔……”
嘴被她捂了一个结结实实。
她看到他笑得那样欢喜,害她多了几分羞涩,心里,却莫名的向往起来。
那是爷爷送给他们的结婚礼物,属于他们在英国的另一个家——美好的小庄园,散发着一种能让人放松下来的神奇力量,那也是让她比较喜欢的一个地方,环境非常非常的优美,空气非常的清新……
英国的第一年,她一直住在那个美丽的地方,平常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拿本书,坐在草坪上,一边晒太阳,一边听音乐,一边看书,若是看累了,抬头就能看到一片花的海洋……
下午四点半,时檀在祁继的带领下,回到了八年前居住过的庄园,一幢欧式复古的别墅,门口有秋千椅,有花有草有绿树成荫,整幢房间淹没在一片绿色当中……大气,优雅,祟尚自然,是它最大的特色。
这里有专门的管家,这些年没有换过,依旧是八年那个四十几岁的英国妇女:贝娜。
当他们抵达时,贝娜带着两个佣人一个司机一个园艺工人笑着迎了过来,亲切的向他们问好,很惊讶
七年不见,他们竟已有了小白这样一个小天使。贝娜的表情是极度夸张的。
这些人,时檀都认得,交流起来很容易,小白也很受他们喜欢。
迎接仪式结束后,祁继把时檀抱进二楼他们的房间。
房间很大,里面的一切,还是和八年前一样的布置,就好像这七年,她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似的。
半面珠帘低垂,将房间一隔为二。
前半间,采光极好,一套浅米色的沙发对着开阔的落地门窗。
地板上铺着复古的英式地毯。
一束漂亮的樱花,被Сhā成了一个美好的形状,正静静的在茶几上,暗吐芬芳。
有一个飘窗设计,雪白色的长毛毯在斜去阳光的照射下,闪着温暖的光,上有一个小几,放着一本《傲慢与偏见》,那是她最喜欢的一本英文爱情小说……
后半间,摆着一张具有欧式风格的浅迷色大床,床上铺着大红的床被,枕头上绣着繁复精巧的欧式花纹。
床头柜上,线条优美的台灯闪着那让人觉得熟悉的灯光。
她习惯睡的那一面,还放着一张她静立于风中,发丝凌乱的照片,那是蜜月期间,祁继给她照的。
而另一边,则摆着他和她的合照。
这是唯一一张他们在蜜月期间留下的合影:
他牵她手,走在花海,他回眸而笑,脸孔微微侧着,唇角扬得挺高,而她手上捧着一束刚摘的花,正在闻花香,那蹙起的眉头已轻轻舒展,隐约有笑意,只是深藏不露……
这是某个园艺工人拍到的,印出来后,给祁继一张,祁继觉得好看,就摆到了这里。
时檀抚了抚床上的被子,又松又软,又把照片拿起来看了又看……所有记忆就好像在昨天,闭眼就能摸到似的,心里有些怅然,她和祁继的过去,美好的点滴,实在少的可怜。
她去把《傲慢与偏见》取了过来,轻轻翻了几页,嘴角微弯。
以前,她是那么的喜欢这本书。读这本书时,会跟着女主人公的伊丽莎白的感情起伏波动,会因为达西的傲慢而生气,也会因为达西默默为她做了那些保护她家颜面的事,而感动,而改变了那些不应该存在的偏见。
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那真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
“在开心什么?”
祁继跟着她身边,好奇的心。
他是这么的喜欢看到她的笑容,又无比渴望分享她的心情。
她合上书抱着怀:“突然觉得,我和伊丽莎白的境遇有点像。达西先生!”
对,他就是她的达西先生。
祁继弯唇,与她相视而笑。
接着,她放下书,开始细细的打量房内的摆设,纤细的指尖,就像弹钢琴一样在家具上轻轻滑过,长久的在珠帘上停伫——她很喜欢这片半截式的珠帘,斜织成片,美伦美奂……最后,目光再度落到了床上。
“还记得我第一次抱你是什么时候吗?”
男人突然凑过来问了一句。
“记得!”
时檀回想了一下,在飞逝的记忆洪流中抓住那样一个时间点:
“疯人院。是你把我从里头救出来的!”
那天,她攀着他,就像落水者抓住了一根浮木,心里充满了感激。
他笑笑,像是奖赏似的亲了她的唇一下。
“还记得我第一次牵你手是什么时候吗?”
时檀转了一下眼珠子,关于这个,她还真不记得了:“抱歉,没记住!”
有点汗颜了!
那时,她对他真无感。
“你记得?”
“有关和你相处的点点滴滴,我都有记住!”
他轻轻说,坐到了床上,双手往后一靠,望着天花板上漂亮的吊灯:
“那些记忆,是唯一可以慰藉我的精神支柱。在我每一次几乎想要退缩的时候,因为有那些美好的记忆,让我一次次的坚持
了下来!”
时檀莫名为之动容了。
可以看得出来,这个男人,真是爱惨了她。
“继之!”
她伸手牵他手。
他反手握住,嘴角翘起,闭着眼,笑弯弯的红唇间,紧接着迸出了一句句让她为之震撼的话来:
“2000年3月3日,我在尧市一中,惊鸿一瞥,发现了你,被我弄丢的女孩,就像一个天使,乍现在我面前,那天是我自回祁家之后度过的一个最最快乐的日子。”
时檀有点无法想象,冷静自持的她,会因为这个发现,而高兴成什么样?
她没有其他表情,脸上微笑如花。
“3月6日,我拿到了有关你的所有资料,其中备注一栏特别指出,慕以淳和骆时檀非亲兄妹,正在秘密谈恋爱。”
时檀想叹,他的信息网就是这样的大。
“我看之完,呆了好半天,最后只能自我安慰:这样也挺好,你们知根知底,应该可以好好过日子。我告诉我自己,不用让你知道我是谁了。只要知道你安好,那便好。然后,我去了英国……”
时檀在他的语气里感受到了一种黯然神伤,因为他来的太迟,她最初的青春都给了别人,而不是他自己。
“2000年10月15日,周六,我从英国回来,百无聊赖,对什么都生不了兴趣。
“那天我最终还是去了嘉市。
“根据调查资料,我知道你每个周末都会在公园消遣。
“明知不该去打扰你,可双脚还是不听使唤走了进去。
“然后,看到你睡在一张石椅上。身边没有别人,也没有盖衣裳。
“担心你会感冒,就让人去取了一条毯子过来,给你盖上。
“那天,我怕有人趁机轻薄你,一直守在附近。虽然嘉市的风气一向良好。可我总是不放心。我很想等你醒来,说你一顿。
“但等来的却是慕以淳。
“他看我的目光是不善的。
“虽然那是我和他长大后初次相见。”
时檀脑补着那样一个画面,在她熟睡的时候,有过两个男人,曾因为她而剑拔弩张。只因为都爱她。
“2001年6月1日,我有半年没回家了。
“那一次是被爷爷骗回来的。
“我在祁园休息了三天,准备回英国。在去机场的路上,心里总觉得有什么没做完似的。
“后来,我把司机赶了,独自开车吊转车头往西而去,等我回过神来时,人已经来到你的学校门口。
“那天,我跑了那么远的路过去,只是因为想在离开之前再看你一眼。
“然后,我看到你和以淳笑吟吟的牵走出来……
“我笑笑,觉得一切安好,终可以安心离开……”
这几句话,让她的心情好复杂——那样一个情景,对他恐怕是一种刺伤。
“2002月3月8日,我被调回国。
“因为爷爷不喜欢离得太远,再加上,英国那边的分公司已经在我夜以继日的加班加点中,进入了正轨,业绩季季攀升。爷爷觉得我守在那里有点大材小用。
“回来那天,我没有直接回祁园,而是叫了一辆出租车,第一时间去了嘉市。并让出租车漫无目的在嘉市的大街小巷上转着圈。
“司机问我这是在干什么?
“我说,你只管开车,没油了就去加,只管带着我兜风就行……
“那天司机加了两回油,直到我看到你骑着脚踏车和我所在出租车错身而过,我才知道,我去那里是为了什么?
“离家日久,甚是想你!”
呵,越是简单的思念,越是感人肺腑。
那时,她真不知道,有过那么一辆普通的出租车内,载着那样一份深情厚谊,在暗中关注着她匆匆而过的身影。
“3月26日,爷爷跟我说:谁娶骆家千金骆时檀,谁就做骆家临时的
代理总裁,试用期为三个月,三个月试用合格,正式转正。
“他问我:是你去娶,还是让祁睦去?
“我一下跳了起来,问,为什么要这样做?
“爷爷死活不说原因,只道这发已经发下去。祁家三兄弟,谁娶骆时檀,谁当家。”
哎哟,遇上这种事,也不知道他会是怎么一种心情?
会是急怒,还是窃喜自己终于有了一个追求的借口?
待续!
---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他爱她,铭心刻骨
她想问的,却没有机会问出口来。她的丈夫正用一种没浸在淡淡幸福中的愉快语调在往下叙述他们的初识。
虽然那些过去,在真实发生的时候,并不见得是如何如何让人觉得开心的事,但在回忆时,他却赋予了它们那样一层不一样的色彩,以至于能令听者,为之津津有味。
“4月8日,骆家摆宴,我第一次站到了你面前,你对我微微一笑说:‘祁先生,你好,很高兴认得你’。声音很轻很柔,和八岁时的你,当然是不太一样的。”
时檀忘了要问什么,记忆好像也一下子被他带回了过去鲫:
在骆家偌大的花园内,到处衣香鬓影,音乐在流淌,红酒在飘香,笑声在传荡,眼前呈现的是一片锦绣繁华。
她被骆叔带到西装革履的祁继面前:这个男人拥有着一张能让男人们都为之嫉妒的英俊脸孔,优雅的绅士风度更能引来无数妙龄女子的追逐。
她好奇的打量他,即便是在宴会一处不起眼的地方站着,没有任何高谈阔论,他依旧能成为所有人侧目的对象——他有着一股子让人没办法忽视的气场,微微而笑,独领风***。
见到这样一个男人,她会惊讶,但他的优秀与否,影响不到她。
与她而言,他只是人生过客,她可以站在客观的角度,投以好奇的一目,而不会联想到一生的命运会被他左右。
“我知道你并不高兴,你的说辞,只是场面上的客套,只是为了不让你养父难堪,故意在撑场面罢了。你的目光中只有你的青梅竹马,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他继续往下说着。
这话表明的有点无奈,她留心到他的目光瞟了她一下。
“那天,骆叔曾在私下和我见过一面,对了,你肯定不知道我和骆叔有过数面之缘。
“在多年之前,他帮过我一个小忙,我和他共进晚餐,相谈甚欢。
“那时,我从部队回来省亲,17岁吧,你还未成年,我和他,意外邂逅在机场,他颇为欣赏我,而我也喜欢他的淡泊潇洒。
“只是再后来,我回了部队,因为忙碌,就一直没有想到要和这位宽厚的长者再见面。也迟迟没有履行到骆家拜访的约定。”
时檀呆了一下,因为那个敏感的数字:17岁。
那时,她应该只有12岁,初回骆家第二年,还没有和以淳谈恋爱,如果那时他能来骆家的话,也许一切会发生不可思议的逆转。
可惜,他没有来。
“那天,我和骆叔在偏厅谈了好一会儿。他直言不讳说,他有意我做他的乘龙快婿,就不知骆家有没有这个幸和祁家结亲。我说:婚姻应当随子女心愿。强求的结果,会结成怨偶,这实在不妥当。”
时檀盯着他看,眼皮眨了两下。因为他的想法。原来,他在那时,还有放掉她的愿望。
“同一日,骆叔出事,死得离奇,把我深深震惊。
“我心疼,我愤怒,我想把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但我没有任何立场出面为你调停这件事,只能看着你哭得嘶心裂肺。
“那天,骆老爷子被送去了医院,我的车子尾随在后,你在医院守了一夜,我有在车子里陪你到天亮。”
时檀呆呆一下,她不知道原来在骆家出事的时候,他一直在边上。
“第二天,公司有事,我只好离开。一个电话,我把杰米夫妻叫来开始悄悄跟进这件事。”
哦,杰米和玛丽,原来是从那个时候起就开始关注她了。
“4月28日,骆遂意被下葬,我人在东艾国谈一个很重要的合作,没能过来送行,只让人送了花圈……”
那天人很多,事情很杂,她很悲伤,记不清楚谁来过,谁送过花圈……
“5月3日,我回国,借着去给你父亲上香见你,送你金卡名片,你不收,反而便宜了你的堂姐骆樱。”
这件事,她记得,之所以不收金卡,是因为觉得这个男人很危险,她不该去招惹。
何况,堂姐喜欢他,双眼发光,再加上他又是堂姐带上门的,她以为他们在交往——
那时的他,才经历了米小姐劈腿事件,刚刚恢复单身,这种男人,是很多单身适婚女子心仪的对象,但她没有
任何高攀的想法。
“当天晚上,我到医院看望骆老先生,却意外遇到你被你大伯的内侄威逼,让我亲眼看到了你麻烦缠身。”
可不是,那天,若不是他,她就会被那个讨人厌的家伙轻薄了去。
“5月10日,你被萧睦逼婚,我得讯,去了我父亲还没有赠送出手的私宅故意奚落他,只为了给你解围。”
那是他第二次帮到她,比起大伯的内侄,萧睦可危险多了。要不是他出现,她可能就答应嫁给他了。
“5月13日,你神秘失踪,我动用一切可以用上的关系网,足足找了你半多个月,6月1日,终于把你从疯人院救了出来。”
那是他第三次救她,每一次在危险时,如神邸一般降临,令她对他生了一种敬重之心。
“6月3日,萧睦找到了你,想捷足先登,欲带你去婚姻登记处,却被萧睦的爱慕者破坏,就此,你得罪了嘉市第一族。”
那实在是一次糟糕的境遇,为了骆家,为了以淳,她似乎只能接受萧睦递来的橄榄枝,把自己卖给他。却因为他的爱慕者,而彻底把骆家赶上了绝路。
“7月12日,骆家生意面临生死决择,骆老爷子约见我,将你和骆家托付给我。我说,一切听凭你的选择。你愿嫁,我就愿娶。”
当然记得那一天,骆家已被逼得山穷水尽,那时的局面,却已经不是萧睦可以解决的。
而他对让她说的话,令她既心生希望,又心头发慌:
嫁给这样一个男人,是她从来没想过的事。她配不上一个金光闪闪的他。
“7月13日,你第一次主动打我电话,亲自对我道出了你的决定。”
那天,她向他坦白了她的感情状况,说明了自己的结婚要求,告诉他:“感情的事,不是理智可以掌控的。如果你愿意冒这个险,我就嫁给你!”
他说,他喜欢豪赌。婚约就这样缔成了。
“7月20日,我正式对外公布婚讯,日子定在9月28日。”
在之前,她被他带着去见了他的家人。
混混噩噩之中,她就成了祁继的未婚妻。
而后,新闻媒体开始不断的挖掘这条新闻。但她没有受多少困扰。因为他有派人24小时护她不受打搅。
大伯他们再也不能欺负她。因为她的身份一下子变得非同一般,金贵的不得了,也因此和骆樱姐有了隔阂。
“8月2日,我第一次正式约你吃晚餐!”
好像是的。
那是她在他们宣布婚讯后,在经过12天的分别之后,第一次见面,听说之前,他跑去国外开了一个星期的会。
在听到保镖要将她送去某某地方时吃饭时,她呆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有个未婚夫名叫祁继。
“你一身学生装,在程航的带领下,走进我的世界,带着满身的小心翼翼。我问一句,你答一句。我还真没见过比你还要文静的女孩。把未婚夫当成了豺狼。”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带着无可奈何。
她也无奈。
本来,她敬他,订婚后,她怕起了他:他要成为她的男人了,而她还没有在心理上和生理上接受他的准备。
“8月16日,你带我去祭拜骆叔,在骆叔墓前,你泪眼婆娑,却拼命忍着,没哭一下。”
因为她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脆弱不堪的一面。
“9月1日,我带你见慕以淳,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饭,你喝了不少酒,借着酒劲求我:‘能不能不结婚?’”
没办法,见了以淳之后,她越发受不了自己在他蹲大牢的时候,欢欢喜喜的成为别人的妻子。
她真的不想把婚姻就这样毁掉了。
那会让她痛苦一辈子。
她希望他可以很理性的帮她,而不是以婚姻作为筹码。
“我拒绝了。你哭的很伤心。可我必须这么做。那时,我已经知道你有大麻烦缠身,除了让你成为我太太,我想不出其他任何可以全力以赴保护你的方法。”
他
的苦心,当时的她根本体会不到。她因为他的拒绝而颇受伤。
“9月15日,你第一次试婚纱,婚妙很华丽,是我亲手挑的,穿在你身上很美。如果你愿意真心为我笑一下的话,你会是最美的新娘。可你的笑容里盛满了凄凉和哀伤。”
她爱婚纱。
事实上,哪个姑娘不喜欢它?不梦想穿上它?
以淳也曾悄悄和她一起看过各种婚纱的款式,他几番想像她穿上婚纱的美好模样,可惜啊,最后,她却要为一个陌生的不爱的男人穿上。
那天,她心情不好过,怎么可能展开新娘最美的羞涩笑花。
“9月28日,我们结婚,登记,婚礼隆重又低调……整个过程,我一直想把你雪藏……”
而她的印象,是麻木的,笑容是那么的勉强,就像木头人,在被人拉着扯着演着一场华丽丽的戏码。
“那天,本来该陪你去英国的,我的计划是,在英国度蜜月,然后,让你在英国读书,没有同行,是因为有些小事,我得另外去处理一下。”
她不在意,因为她知道这段婚姻,她没有任何说话的权力,只能服从,管着自己的心,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10月1日晚上,我出现在这间房间这张床边上,看到你睡得很不安稳,嘴里念着以淳,手上抱着一本以淳喜欢看的书……我在露台望了一整晚的星星……”
是吗?
时檀怔怔然一下,那天她在梦里喊了以淳了吗?
而他听到了?
那他得有多生气,多受伤?
祁继一口气说了那么多那么多,几乎把长大后每一次见面的时间地点都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不仅仅是得有强大的记忆功能才能记住的,这底下所折射出来的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浓浓的爱恋。
时檀一时听得有点傻眼,心情不断起伏,一种感动的情绪在血管里沸腾,思绪则跟着他的讲话的节奏,依约想起了10月2日第一次在这座庄园见到他时的光景。
那天,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绾着袖子,倚靠在明媚的晨曦中,双手抱胸,似在看窗外的风景,听到有声音,转身,脸上还扬起明亮的微笑,道了一声:
“早安!”
她呢,穿着那件保守的睡裙,愣愣的看着这本不该出现在她房间里的帅气而陌生的男人,好一会儿才记起,这个男人是她丈夫,可嘴里脱口的是这样一句: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笑白了牙:“你好像忘了,这里是爷爷送给我们的结婚礼物。现在,我们正值蜜月。你觉得我该在哪里?”
她好半天回答不出来。
现在想想,那天,她肯定很傻。
“10月2日,是我们第一次共进早餐,你喝你的营养粥,我吃我的三明治,桌面上还摆着一束好闻的白玫瑰……”
唉,这个人啊,怎会记得那么那么清楚啊!
她真的真的要叹为观止了。
“餐后,我邀你去四处走走,你迟疑了好久才答应。”
实在是她不习惯和异性相处,偏偏这个异性是她的丈夫,是她永远不该去拒绝的对象,相反,她应该离他很近很近。
“那天,我带着你就近逛了一圈,中餐和晚餐都在外头吃的。中午的时候,你还很拘谨,晚餐时,可能是因为走的路有点多了,把你饿坏了,把一大份牛排吃了一个精光。胃口好的不得了。晚上十点,我们兜风回来,进门后,你问过我一句话,不知你还记不记得?”
他慢吞吞就笑了,眼神一下子变得坏坏的。
时檀的脸上飞起了红云。
当然,她是记得的。
“晚上,怎么睡?”
她慢吞吞的吐出了这句当时说完之后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的傻话。
那天的出游很愉快,祁继在英国待了那些日子,对伦敦很熟悉,比专业的导游还要厉害,一一为她讲解各个游玩之地的历史,同时结合着各种民间传说。整个解说过程,非常的引人入胜,和煦的笑容会让她倍感亲切。
等到
了晚上,她终于意识到了这个被她忽略的大问题:睡觉问题。
她不确定他在夫妻生活方面的打算。
按理说,他们新婚,这几乎是必不可少的。
可她的心理状况,完全还不能接受这种事。
这是让她害怕的,毕竟那时她才18岁,保守的生活,良好的自我道德修养,令她不像许多同龄少女,早早就失去了少女的纯真。
那时的她,还是处~子,她会不安,那是在乎难免的事情。
祁继也记得那天进房后,她突然变得紧张惊慌,说那句时,几乎是低着头,声音也轻的不得了。
“那我是怎么回答的?”
他坐了起来,含笑问。
时檀神情有点古怪,好半天才闷闷道:
“你说,你亲我一下,今晚我就饶了你!”
这话,当时,可把她吓坏了。
祁继把笑容拉大:
“结果你涨红了脸!”
时檀跟着微一笑:
“然后,你亲了我额头一下,笑着说:逗你的。我还有事忙,你睡去。我在书房!有事可来找!”
那是他第一次亲她的额头,非常绅士的一吻,对于他没有在这件事为难她,她真的得表示十二万分的感激。
此时此刻,祁继看着眼前这间卧室,那真真是感触良深,蜜月那一个月,他没有在这张床上睡过一个晚上。
好吧,事实上,他们也没多花多少时间在庄园上。在他带她玩遍了伦敦十大景区之后,他们就去了外地。而10月前半个月,他只能在午夜忙完积压的公事之后,偷偷的过来看她一眼。
“今天,我终于能在上面睡一睡了!”
他冲她眨眨眼,突然弯腰,将她一把抱起,轻轻放到床上,一个深吻就罩了下来……
时檀觉得自己要醉了,醉倒在他的热情里,沉迷在他的痴情中,就此不能自拔。
英国属温带海洋性气候,四季温差不大,夏季没有太高的温度,会让人感觉很凉爽,平均温度会在十几度,冬季也没不会太寒冷,空气比较湿润。英国多雨更多雾,是以,伦敦被称为雾都。
2011年4月20日的英国剑桥镇,却是一个无比美好的日子,空气夹杂着花的芬芳,甘甜而清新,让时檀感觉到恍若回到新婚一样的,在那漂亮的小城堡内,接受着丈夫最最殷勤的照看,在灯光下,和他和儿子共进晚餐,笑容洋溢在他们脸孔上。
小白呢,最爱探险,对这个崭新家园有着太多的好奇。他比她还要喜欢这个地方。
此次同行,玛丽没有随行,因为杰米在国内还有事。祁继不好让他们夫妻分居两地,所以就把杜汀给带了过来。除了乔恩和萨满,另有两个保镖,阿威和阿禄有同行。
程航是祁继的左膀右臂,自然有一同出来。
这些人被接待在另一处。
晚餐后,时檀去洗了一个澡,本来还想去月色里转转的,她很想再去领略一下康河的美,却在等祁继洗澡的过程中,枕在床上睡意浓烈起来。
朦朦胧胧中,她感觉被男人拢进了怀里。
他的怀抱,如今是她最大的贪恋,能让她觉得安全。
“我就眯一小会儿,等一下,我们去看月色。”
依偎在满是馨香他的胸膛上,她打着哈欠,咕哝了一句。
他似乎笑了笑,在她刚洗好吹干的发顶亲了一下:
“睡吧睡吧!美景是看不完的……我会喊你的!绝不让你错过世上最美的风景……”
“嗯!”
她答应着,渐渐沉下。
他没睡,似开始翻阅起什么来,沙沙沙的翻动声,很有节奏感,和她的呼吸,应和着,让她睡得那么那么的香甜。哪怕是做梦,唇边也带着代表笑容的曲线。
待续!
---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爱在雾都,美在日出(幸福生活)
祁继醒得很早,是一个昨晚上设置好的闹钟,将他叫醒的。
他第一时间按掉铃声,打亮床头小灯。
时间指在四点半,他下床,往窗外探看,天地之间,黑茫茫一片,万籁皆俱寂,黎明还笼罩在神秘的夜色里峻。
他去洗了一把脸,然后重新坐到床头,看着依旧睡的香甜的妻子,那孩子式的脸孔,隐隐泛着笑意,不再像八年前,即便在梦里,眉心也会深锁一片解不开的愁思鲫。
现在的她,是快乐的。
那种快乐发自内心,能深深的感染他,并影响到他。
他只需要看着她,心头就泛起一片柔情蜜意,嘴角的笑意,会跟着上翘。
那是他一直渴望得到的美满幸福,如今,已被他拥抱在怀。
他能真实的拥住她,亲吻她,那是触手可及的幸福。
愉快的思绪,在游走,而他的唇,也跟着落到了她唇上,浅浅的一吻,不断加深,再加深,直到感受到她的回应,彼此的气息,会因为ji情燃烧而紊乱。
末了,她在他深情的凝睇中,悠然醒来,长长的睫儿轻轻颤抖。
那一刻,他把笑容扩大,然后用一种微微带着沙哑的性感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低的问:
“檀,要不要去看日出?今天天气会很好,日出会很漂亮!”
四周灯光很朦胧,时檀发现自己正勾着他的脖子,眨了眨有点迷糊的眼睛。
那一刻,他有感觉他的唇,正在肌肤上游走,带来一阵阵了异样的***动。
她笑着捂他作乱的唇,心里想到了这样一件事:
八年前,他们也曾一起看过日出,10月18日,那天是她的生日。
以前每年生日,是骆叔和以淳给她过的,爷爷还会给一个大大的红包,骆叔会亲生下厨给她下一碗好吃的寿面。
时檀最喜欢吃骆叔煮的面,非常的好吃。但他也只有在她和以淳生日的时候,才会亲自给煮一碗,其他时候,他不太喜欢下厨。
八年前,骆叔死,以淳入狱,爷爷远在国内,那是她人生又一个黑暗的年份。所有爱她的人,都不在她身边,天地虽大,她却是一个没有人爱的孤独子。
她并认为会有人记得她的生辰是哪一天。
当然了,与她而言,不记得最好,那会少却一些追思的黯然消魂、痛断心扉的悲伤。
想到那一天,就会想到整个蜜月生活。
2002年10月的上半个月,时檀的生活可以说,完完全全是被祁继左右着的,他以他的强势,合法的进入她的生活,不断加深他存在她生命里的痕迹,带着她游遍伦敦的十大游览地,让她几乎忘了时间是如何过去的。
每天,他都会把时间排得满满,让她这颗年轻的心,找不到任何空隙的去追忆去伤感,让她总是忙着吸收各种新的知识,新的养料,新的新闻,而不知不觉就把疼痛沉定了下去。
那些日子,白天,她总是那么的忙碌;夜晚,她都会睡得很沉……
10月15日,他开始不满足在伦敦附近走动,而带着她去了约克。
那两天,他们逛了约克大教堂,上了克利福德塔,参观了约克博物馆……
一路之上,马不停蹄,他会把行程设计的又充足,富有情趣,又不会让她因为四处奔婆而现出旅行的疲惫状况。
10月17日下午,他们乘飞机去了爱丁堡。
第二天,10月18日清晨,他拉着她起了一个大早,去看日出——那是她看过的最最美丽的瞬间,并且,她还有用相机将它永远的记下。
然后,他带着她在一处私人马场内,挑了一匹非凡的骏马,与她同乘一骑,迎风驰骋,在一片无垠的草地上,呼吸新鲜的空气,感觉速度在血管里燃烧而带来的ji情。
再然后,游览爱丁堡城堡,一起走过了皇家哩大道,还到威士忌中心免费品尝了纯正苏格壮威士忌,逛了荷里路德宫……
那一天,一整天,她的行程排得满满当当,一路一路,他不断的给她讲解每一个古迹的历史,让她沉浸在浓郁的异国文化中不能自拔。
等回到
酒店总统套房,她觉得整个人就像撒了架一样,洗了一个澡,本想睡觉,套房门外有人按门铃。
她去开门,酒店服务员,挂着温馨的微笑,将一个精致的生日蛋糕给送了进来。
那时,祁继正好洗澡出来,看着她对着蛋糕发呆,招她回魂,解释说:
“本来,十八岁,是该大办的,那是成年的标志,但我想,以你的心情,肯定不爱和一大帮陌生人度过这样一个日子。所以,我就一切从简了,让你玩得愉快,就够了。之前,我和爷爷打了电话,听说你喜欢冰淇淋口味的,我就让人简单弄了一个……祁太太,生日快乐,请接受我这一点点小小的心意……”
她回头,看着他,在那样一个异国他乡,这个陌生的丈夫,以他异样的温存,一点一点在拨动她的心弦,令她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她曾问他。
他温笑,笑的耐人寻味:
“要是连这件事都不知道,我怎么做你丈夫?”
他的心细,令她半天说不出半句话。
午夜12点前夕,一条挂着幸运星的水晶链子经男人之手,挂到了她的手腕上。
他说,那是生日礼物,可以给她带来一年又一年的好运。
简约而大方的款式,甚讨她的欢心,令她没办法拒绝这样一份好意。
之后,两个人一起分食了蛋糕,开了一瓶红酒,一起庆生,说了很多话,天南地北,他用多种语言给她说:生日快乐,令她打心眼里感叹他的博学……
那夜,她喝得有点小醉,和他聊的很开,再后来,好像是他给抱上了床,不过,他并没有借酒乱性,依旧是她睡她的,他睡他的,井水不犯河水。
他在这方面保持着一种让她很放心的君子风度,这令她无比感激。
如今,回忆那天时,犹如做梦。
时檀眨着眼睛笑得美好,终于还是跟着他再次去看了日出。
清晨,轻雾萦绕中,她坐在轮椅上,他坐在石椅上,在一处视线绝佳的观景点,等待红日腾口而出。
她靠在他肩上,有点犯困,虽然睡了那么久,可还是累,哈欠打得连连不罢休。
他见状,说:“既然想睡,为什么答应要过来?”
她笑笑,将手Сhā在他的口袋以取暖,说:
“难得你这么闲,也难得你这么有兴致……我岂能扫兴!”
祁继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喊她这么早起来的,毕竟,现在她的身体状况,没办法和正常时候相提并论。
“错了,我和你在一起,会总有这么有兴致的!你要是困,我们回去继续睡觉去!”
她摇头不同意,脸上则带着一抹舒服的笑,一顿之后又意味深长的接上话说:
“十年之后,你再来说这前半句话比较有意义。年轻人爱玩浪漫,岁月一长,人们更注重的是生活常态,实实在在的过日子。如果爱情淡去,看日出,会是一段年少轻狂、且有讽刺意义的回忆。”
这话,好像有点煞风景。但却是她的感慨之言。
他静静的嚼着那句话,好半天才回答:
“我们好像已经一起走过了八年!”
时檀听着又一笑:
“那八年不算!等我的皮肤皱起鸡皮疙瘩了,你再试着说这句话。也许我会更感动!”
再十年,他四十二,她三十七,那时他们青春已不少,还能不能现在这样恩恩嗳嗳,那会是一个未知之数。女人青春易去,而男人却是越老越香醇,尤其是像这种事业有型的男人,太容易被年轻的皮囊,猎取了目光。
祁继自是听得懂的。
这世上,真正能相守到老依旧情深如故的富贵夫妻的确少见,她的话里多少带着对未来不确定。
人生本来就是这样一个过程,不死不休,总有变数。
可他相信,他对她心,不会变。
“真要是这样,八年前我娶的应该不是你。单论长相,比你长的更好的,我不是没见过!”
他轻轻说。
“你娶我是因为我是当年的小昙。”
“对啊,你是当年的小丫头,所以,我对你割舍不下,情根深种,爱得死去活来。如果,我们用透过现像看本质这个理论来看待这件事,你认为这能说明什么?”
“什么?”
她懂他的话的深意,却故意装出一副不懂的模样。
“装笨是不是?”
他叹息敲她脑门。
她笑着捂捂疼痛处,轻轻承认:
“是,我知道的!只是不想回答罢了!哼,你呀,就爱借我嘴来彰显你的形像!”
“快说!”
他无比热的催她。
她笑着点点他的唇:
“念旧!你就是想让我赞你是个念旧的好男人嘛!”
他顿时笑了,双眼闪闪发亮,还用鼻子蹭蹭她的鼻尖:
“对啊,我只对你念旧。只对你好,只要你给我生儿育女,只爱给你一个人暖床,等头发白了,牙齿松了,我还是这样……“
日出东方,他在第一楼阳光中给她早安吻,说着一连串肉麻兮兮的情话。
对,是情话!
非常非常的肉麻。
时檀听得都要双耳发烫,心肝乱跳!
哎呀呀,她要生出满身的鸡皮疙瘩了……
他呢,笑着越说越起劲儿……
她想捂住他的嘴,忽又觉得偶尔被肉麻,也是一个有趣的人生经历,她怎么可以生生错过了它?
再后来,他念起诗来,具有浪漫主义的英文诗,由他嘴里冒出来,那真是该死的动听又合乎意境。
哎呀呀,谁说这家伙不解风情?
但看他愿不愿意罢了!
时檀觉得,当他们回到英国这一座精巧的小庄园,时间似乎一下子变慢了,一切纷纷扰扰好像一下都远去,生活变得恬淡而精致,浓郁的庄园气息,就像那淡淡的雾气,无比优闲的将他们围绕,让他们感受到了一份宁静和安谧。就像身在世外桃园,因为与事无争,一切变得惬意多姿。
唯一遗憾的是,她现在还需要轮椅,两个人没办法漫步在花田,嘻笑追逐于花间。
不过,这点小小的遗憾,祁继并没有把它放在心上。
今天的他,不是祁氏那个咳一声可以震动整个商海的商业巨人,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在享受迟来的蜜月的寻常男子,既便只是一个简单的日出,他也能赏得不亦乐乎。
当太阳从天地之间跃然而出,天地之间被耀眼的红霞照得炫丽多彩。
祁继饶有兴趣的玩了自拍,将心爱的女人无比自得的搂在怀里,选了几处漂亮的背景,摆了几个POSE,张扬着幸福的笑容,无比帅气的拍了几张自拍照。
她看在眼,掩嘴而叹:
“原来你也有这么臭美的时候。祁先生,你已经三十二岁了,好像已经过了臭美的年纪了吧!”
祁继回答的理直气壮:“年少该轻狂时,我在装少年老成,在没有遇上你的时候,我错过了臭美的最佳年纪,现在我在谈恋爱,和心爱的女人一起臭美,那是我的权力,你有意见?”
不,她没有意见!
她爱死了他臭美时的显得无比年轻的脸孔,喜欢被他捧在手上的滋味。
他们互拍了很多照片,他的少一些,她的比较多,他爱极了一次次诱惑她笑,然后,一次次***,定格她美好的瞬间。
回来的路上,时檀忙着补睡,祁继呢,则欣赏着那些照片,脸上的笑弧,一直没有消退过。最后,他挑了一张朦胧唯美的直接发上微博。
祁继玩微博已经好几年,他在微博圈内有着强大的粉丝团。闲来没事,他就会往上头发几条感慨。每一句字数不会很多,却是字字如珠玑,超极的经典。常常一经发布,就会被狂转。粉丝之多,要数好长一串零。但他很少发照片。距上一张照片足有四年。
上一张照片
,是他和东艾传奇人物佟庭烽一起登山的合照,两个非凡的男子穿着登山装在世界最高烽上一起笑看天下,那一副睥睨世间万物的模样,是那样的意气焕发。
这一次,他晒的是幸福亲密照:
时檀只照到了半张脸,唇线勾的极为好看,唇色不点而亮,而他则在微笑,笑容无比的明净迷人……
适时,又有几丝阳光照在他们脸上,无比的富有意境美,特写的非常有艺术感。
上传之后,他在下面编缉了一行字:
爱在雾都,美在日出。2011,我们回归幸福。
一经发出,惹来无数人浮想连翩!
有人认出来了,这是祁太,送来祝福;有人在猜忌,这是哪个小妖精,勾了祁总的魂魄;有人嫉妒,不敢相信祁总也会秀恩爱……
那些对于时檀来说,都不重要。因为她从来不刷博。
这段日子,她甚至很少上网,忙着她该关注的其他事。
观日出回来,迎接他们的是一场丰盛的早餐,小白托着小小的下巴,很是郁结的看着他们,这对夫妻居然撇下他,自顾自玩儿,完全不把他这个心肝宝贝不当一回事,这真是太太太让他伤心了。
时檀见状,笑着哄了好一会儿,才让小白终于转恼为笑。
“餐后,我们去第六武馆看望师父。”
早餐桌上,祁继提了这件事,最后很慎重的另加了一句:
“你看怎么样?”
时檀笑笑,他这一声询问,明显是有点画蛇添足了。因为他答应过以后凡事得和她商量一下,结果今天他又自作主张了。不过没关系,她并不打算找他麻烦。
“我没意见,只是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吗?”
时檀问,床头柜上有不少文件资料,她刚刚瞄了一眼,好像这边在和人打官司。她知道他有他的事要去忙。
“今天一整天时间留给你和小白,明天开始我会有几个会议要开,就不能陪你了!到时,你要是觉得闷,可以去第六师父那边坐坐,要是觉得累,那就留在家睡个午觉。我会让杜汀陪着你们……”
他擦擦嘴巴,已经吃饱,拿起边上一叠公司资料见缝Сhā针的又看起来。
时檀看得出来,他一起很努力的把时间空出来,只为了陪她。他有太多工作要做。
“祁继,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差遣我。看你这么忙,有时候,我觉得,我一点也帮不上你忙,有点不配做你的妻子……”
她说的认真,因为她不想成为一个没用的祁太太。她希望她可以为他分忧解难。
祁继抬头看她一笑,很高兴她有这样的自觉,他放下报纸,指指她的鼻子:
“现在,你的重任是把自己养好……”
后半句,他凑到她耳边,说的很轻很轻:
“除此之外,偶尔陪我解解闷,睡睡觉就行……”
“……”
哦,要不是儿子在边上,她真想掐他:太具有暧昧色彩。
他笑容坏坏,啄了她一下,欣赏她脸上淡淡的红晕,手指忍不住在上面打了一个圈:
“快点好起来,总会有事让你忙的……我的女人,不是做花瓶的料,但想要不做花瓶,就得把自己保养好。你的身体对我来说,是关乎一辈子‘性’福的资本。之前八年,你过的太辛苦,现在,你就该养在我身边好好享一下清福……你有福,我才有福……”
意味深长的语句,让她很想仰天长叹。
遇上一个能说会道,能坑会骗的男人当老公,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哎呀呀,为什么她有一种被吃得死死的感觉呢?
郁闷,同时又幸福……
这是怎么一种矛盾而又能让人浑身酥软的美妙滋味啊……
待续!
---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他爱她,爱的很疯狂
八点半,一辆黑晶似的商务车载着祁继一家三口驶在前面,另一辆SUV跟在其后,鱼贯驶出庄园。
时檀坐在车内,往后探看了一眼,后车内萨满开着车,乔恩坐在驾驶室内!
她看着若有所思,转身时问了一个问题峻:
“为什么乔恩和萨满会随行?”
在她看来,此行完全没有必要。可他们就是跟来了,而且枪不离身鲫。
祁继正在看资料,闻言,抬了抬头,回答:
“以防万一。竺国大选在即,晁莫两家之争已经箭在弦上,任何一个麻痹大意,都有可能会引来一败涂地……而这是我们绝不允许发生的。让晁家就此下台,离开他们霸占了一百多年的王者之位,我想,这不仅仅是我的愿望,应该也是你最大的心愿。”
的确,她是那么的渴望把晁家的人全都投进牢里去。
在这种关乎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们那边也一定会因为想要保住地位,而在绞尽脑子钻各种空子——她和小白,现在是他身上最最致命的一道软肋。大选之前,他们实在需要被保护起来。
因为这句话,她不由得抚了抚自己不争气的腿,实在不喜欢这种被当作国宝守护的日子。
可她也清楚,嫁这样一个男人,完全走进这个人的生活,有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她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努力适应,不成为他的拖累,然后,竭尽自己所能,和他一起担起重任。
程航坐在驾驶座上,看了看后视镜,淡淡一笑,这笑,意味深长,可时檀并不清楚,他那是什么意思。
一路相安无事,行经一个小时,两辆车一前一后来到位处于伦敦近郊一处武馆。大门外,四个金色大字:“第六武馆”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无比醒目,底下,另备有英文字体。
这个地方,与时檀而言,自是最最熟悉不过的,一被推进大厅,在大厅工作的熟人多莉无比惊喜的迎了上来:
“哦,My,God,Annie?真的是你?我没眼花吧……”
这叫多莉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以前和时檀关系挺不错,一上来就和轮椅上的时檀来了一个大大拥抱。
“不不,你没眼花,我来了,真是我!”
“哦,太让我激动了!这段时间,太让我想念你了。打你电话也打不通……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坐上轮椅了?这几位又是谁?”
多莉是个英法混血儿,说话多带着一种法式的夸张感,她并不认得祁继,这主要是因为以前祁继出入这里,用的是景旭的身份,本尊从来没在这里正式现过身。
时檀笑着和多莉抱了抱之后,把身边的人介绍了一下。
多莉一听说时檀不仅结婚了,而且儿子都这么大了,惊讶的瞪直了眼。
一行人在大厅稍作停留后,由多莉带着,进了第一武馆练功楼后一处适于隐居的小别馆。四哥杨睿玺在第六郴膝下服侍。
“老师,我们来了!”
厅室内,戴着塑化皮面具的第六郴本来在看一本拳谱,听到他们过来,很是高兴,一手一个,将他们抓在手上,叹:“好啊好啊,继之对你下了这么多苦功夫,总算是有了好消息。瞧瞧,还多了这么一个大惊喜。
第六郴一生未婚,膝下无子,也无孙,这是他第一次有徒孙,见到小白,他甚是喜欢,整个人马上眉开眼笑起来。
时檀忙让小白唤:“快叫爷爷!”
“爷爷好!”
小白脆脆的叫唤,引得第六郴那是笑不拢口。
时檀见老师精神状态不错,颇为欣慰。对于她来说,这位老师是她生命当中的另一位贵人,他的谆谆教诲,令她受益非浅。为此,她对他满怀感激之情。
几个人久别重逢,相谈甚欢,气氛颇为融洽,一番寒暄罢,时檀问了一句:
“对了,老师,怎么不见其他师兄?”
“老大和老二都办事在外,老五在外头上课,老七老八家里有事,都回了家,就我最闲。在陪师父闲话!”杨睿玺回答说:“你们来之前,应该打个电话过来的,瞧瞧,不吭一声,说出现说出现,哪能见得到人。不过,你倒像是你的风格,他小子做事,就爱这样。”
“我今早不是发了一条微博了吗?”祁继闲闲一
笑。
“你那叫轰炸媒体好不好?啧啧啧,真是看不出来,你这样一个人,也爱秀恩爱!”
杨睿玺叹了一声,语气透着稀罕之色。
时檀听得那是一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忍不住问:
“什么秀恩爱?”
“你不知道?”
杨睿玺惊诧。
“我该知道什么?”
她错过什么好戏了?
“呃,咳咳咳,玺,我们去练一练吧……好久没松筋骨,有点发痒……小白也来,多看,对你练习有帮助,你睿叔叔脚功不错……以后可以好好请教一番……时檀,你就在这里陪陪师父吧……来来来,我们去练功房……”
祁继硬是拖着人往外去,故意避开了她的追问。
“喂喂喂……等一下,把话说清楚了!”
时檀没能把人给叫住,祁继走的那是飞快,没一会儿,就没了人影。
边上多嘴的杜汀忍不住接了一句。
“檀姐你不知道先生有一个特别火的微博号吗?”
时檀皱了皱眉,那玩意儿,她不怎么玩的,很少留心:
“不知道!怎么了?”
“今早先生发了一张你和他的合照,现在火爆整个微博圈了……我给你看哈……照片照得特别的漂亮……那一缕阳光,能把人的眼睛都给闪瞎了……,”
杜汀一脸兴奋的把那条微博给找出来,一看,又叫了起来:
“哇哦,短短几个小时时间,已经点击过千万了。照片下评论火爆得不得了,各种声音都有……不过那些不用去看……都是一些酸葡萄心理……”
时檀接过一看,不由得囧了一下。
哎呀,他这真是开心疯了么?
这种事,他也做得出来?
好吧,有一件事,她得承认,这照片拍的很好,后期效果处理的也好,几乎没把她正面给爆光出来,可是,这么大张旗鼓的秀恩爱,这也太有违他的作风了……
她的心情怪极了。
“看什么看傻眼了呀?来来来,让我这个老头子也看一看!”
第六郴饶有兴趣的也想凑个热闹。
时檀有点尴尬了,但还是把手机递了过去。
第六郴看到这照片,笑着摸了摸头发,点头赞了一句:
“好看!登对极了!”
时檀还是小小不自在了一下:
“他平常很正经,今天他这是怎么了?”
她接过手机,将它还给杜汀。
杜汀笑了一个,把照片放大了继续看,嘴里说道:
“这表明先生在乎你啊……檀姐,我关注先生的微博很多年了,我可以向你保证,先生这是第一次在自己的私人平台上如此隆重的展现他的私生活……嘻,他肯定是被你迷住了……这是好事!”
“我觉得有点疯狂!”
时檀低低嘀咕了一句。
她不太喜欢成为公众的焦点。
“不稀奇,更疯狂的事,他都做过!”
第六郴笑笑,一脸不足为奇的表情。
时檀和杜汀对视了一眼,被挑起了好奇之心,现在的她,深爱着祁继,对于祁继的事,她都有想了解的***:
“老师,难道继之做过更疯狂的事吗?”
“有,有件事,不知道老三,有没有和你说过……”
第六郴语气里带上了斟酌之色。
“您指的是什么?”
“你当初是怎么做上我徒弟的这件事!”
第六郴打量着时檀,从她的表情,可以断定,他那个宝贝徒弟肯定没提过。
“他没说过,我也忘了要问。最近事情总是那么多……对了,老师,你又是怎么收下他这个徒弟的?这事,他也
没和我提过……我记得八岁认得他时,他好像就有在练一些第六拳法的普通招式了。不过,那个时候,他可从来没和我提过他拜您为师了……”
这疑问,藏在她心里已经很久了,今天终于问了起来。
杜汀则轻轻讶然了一下,原来檀姐八岁时就认得先生了,怪不得先生会待她如此的与众不同。
第六郴听了呢,又是微微一笑,他就知道老三没还没这些事一五一十的告诉她。
“我是怎么收他做徒弟这件事,说来话可有点长了。咱们先说说他是怎么让我你做徒弟的吧……”
“好!”
第六郴笑着喝了一口茶,想了一下,这才接着往下说下去:
“本来啊,我是不收女徒弟的,你入门这么多年也应该感觉出来了,第六派的功夫比较刚硬,不适合阴柔的女子练习。所以,我不收女弟子。虽然第六馆对外开放收学生时,不分男女,但武馆里招收的女学生,所传授的只是最基本的防身术,而我收到门下的弟子,都会继承我的武学精萃。这些精萃,不合适女弟子演练。而我的宗旨是,既然教不好,那就不收,不去白白浪费学生的时间。”
这是事实。
“可自从你改读刑侦系之后,却是接二连三的惹祸上身,他派出来的保镖啊,根本没办法防范于未然。这让他十分苦恼。
“他认为,你本身的防身本事要是不提高,你就别想在刑警这一行干下去。而你又是那么那么想要做出一点成就来。那就只好改造你,只能拥有自保能力,你才有资格去谈如何破案,如何去给弱者申张正义。
“很快,他这个想法就成形了。他想亲自教你。
“你应该是知道的,以他的能力,绝对少有人可以跟他匹敌。但由于,你对他有严重的敌视心理,他没办法以丈夫的身份来到你身边,管你教你。他必须另找一个办法,让你认同他,并愿意尊敬他,向他学习技能。
“他认为我可以帮他这个忙。可问题是,我不认为第六门下的功夫合适你来练。第一次他提这想法时,被我拒绝了。
“但你有所不知的是,继之不仅是我所有门徒当中,智商最高的一个,也是最最让我引以为傲、同时也最最难对付、最让我头疼的一个。
“这家伙,不喜按常规办事,一旦认准一件事,就会以自己的方式去处理它,从来不喜被条条框框束缚了手脚。我这里的那些门规,对别人管用。对他就没用。他随随便便就能在我的门规里找到漏洞,然后为他做过的事,开脱掉所有责任。
“他就是那样一个性格的人。并且不爱接受别人的拒绝。
“那一年,为了能让你顺理成章的留在第六馆,他趁我不在,直接扮成我的样子,自作主张就把你给收到了我门下。偏偏你那些师兄,一个个还故意帮着他。等我从外头旅行回来,早木成已舟……你已被收编到我的弟子名册上……就这样,你成了我的关门女弟子……”
这番话,听得那是时檀好一阵目瞪口呆:
“什……什么?”
她无语了,结巴了,困难的咽了好几口口水之后才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当初……当初是他帮您收我做了您的徒弟?”
“对!”
第六郴笑得张大了嘴。
“那天,我拜师拜的是他?他冒充了您?”
她的眼睛都直了。
这这这这这,这也太太太太,太不靠谱了。
第六郴哈哈又一笑,乐呵得不了,一点也没有生气,而是觉得有趣:
“对哦!他啊,为了能用一个光明正大身份,亲自教授你功夫的机会,那可真算是动足了脑筋。”
“……”
时檀彻底无语了。
“后来,我看着他把你教得那么好,你呢,又是那样的孝顺善良,这样一个女徒弟,实在是让我不喜欢也难,也就默认了这件事。
“自那之后,偶尔,我也会教你一些,不过多半时候,你见到的第六其实是继之这孩子假扮的。他把我的言谈举止模仿的惟妙惟肖,一般人根本就没办法辨出真伪。
“你自己看看吧,那小子因为想要疼你护你,连这种
怪诞绝伦的事都做得出来,何况是拿你们的照片秀一下恩爱。那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事。
“哎呀,说真的的,我活这么多岁月,还没见过比他还要执着痴情的孩子了。时檀啊,你真的真的要好好珍惜啊……这种丈夫,独一无二,以后,你再怎么打着灯笼找都找不出第二个了……老话怎么说来着的:千金易得,有情郎难求,可千万虽给再辜负了……”
的确,像他这样疯狂,他要是排第二,就没有人敢自认第一……
实在是太太太太,太离谱了……
时檀捂着唇,久久说不出话来。
7号练功房,祁继和五师弟刘一翁比划了一场,周全围了好几些个学子。
这些学子,有男有女,有年长的,也有年轻的,他们最喜欢看到第六馆的几个大师父对打,那会超级精彩,而这些人当中,属刘师父拳法最为了得。其他师父少有能和他对抗的。
但今天却冒出一个气宇不凡的来客,和刘师父打成了一个平手,这让那些弟子是啧啧称奇。都在那纳闷那个帅得一踏糊涂的客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有几个女学员,看得双眼都发亮了。
“这人是谁呀,是谁呀?”
“酷毙了!”
“对啊,对啊,武打明星似的!”
“武打明星哪有他这样一股子狠劲儿。人家那是作秀,可他呢,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都充满了力量。”
“谁认得他?谁认得他?……必须得认得认得啊……”
“哎哎哎,你们花痴什么呢!人家是有主的……刚进来的时候,他推着一个轮椅,听说,他妻子脚残了……”
“真的假的呀,那真是太可惜了。一朵鲜花Сhā在牛粪……”
时檀过来时,正好听得一群人在纷纷议论,脸色不由得囧了一下:她成了一坨牛粪了。
“嘘,牛粪来了……”
有人看到了时檀,低叫一声。
“牛粪长得挺好看啊……”
“闭嘴,这是馆主的关门女弟子,我们得尊称一声八师父呢……”
有个认得时檀的男人转头看清楚脸后,低声喝了一句。
所以议论声终于停了下来,一道道探视过来,眸底都带上了好奇之色。
没有人敢上前攀谈,因为时檀身后跟着两个高头大马的外国佬,一副我非善类的模样,让人不敢越雷池半步。
时檀靠在那里看着,两个男人,身着白色练功服,在那里斗的那是难解难分,精彩之极。
由此及彼,她坐在那里看了一会儿,突然就想到了多年之前,她也曾和他在这里对垒,
那时,他曾手把手,一式一式将招数分解,让她领悟其中要领,教她如何如何使力,才能把它的杀伤力全部发挥出来……
想到这些,她脸上不自觉,就露出了一丝微笑,并轻轻为之一叹。
是的,那时,他教她,绝对是全心全力的,这样一份用心良苦,现在想来,真是让她觉得受之有愧。
两个人打了至少半个小时,最后在祁继的礼让之下,两个人大笑着从地板上跳起,互相抱了一个,握手言和,紧接着,四周掌声响起来。
祁继走到休息区抓了一瓶水拧开喝了两口,想要坐下休息时,目光一瞟,看到了她,忙抓了一条毛巾擦巾,一边擦着,一边冲时檀走了过来。
途中,有一个身材火辣的金发美女迎上去,用英文搭讪起来,想要电话号码。
祁继将手上的戒指扬了扬,示意自己已婚,对方见状只好讪讪退开,但还是频频侧目,一副心有不甘的样子,看向她的目光是极度挑剔的。似乎认定,身有残疾的她,根本配不上那样一个完美的男人。
四周有不少目光在侧目。
时檀看着轻叹,这个男人长得好看,又有能力,真是太容易让别人肖想了。
怎么办?
她越来越发现自己爱他爱的有点让她心乱如麻了……
待续!
---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
秘》
,祁继,谢谢你如此深爱我
“怎么跑这里来了?和老师聊完天了?”
祁继来到她跟前,大剌剌凑到她唇上亲了一下,才不管有多少人在看,他从来就是一个我行我素的人。
她不觉笑了一下,双眸弯弯,不理会那些艳羡的目光,把他手上的毛巾要过来,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
“听说你和五哥对擂,想看看,五哥的拳头很硬实。我还没见过你们打过。好奇你们两个谁会更厉害一点……”
话没说话,就被打断鲫:
“啧,小师妹,我看你是气不过以前被我摔得惨,今天这是故意来看我被修理的吧!”
五哥刘一翁也留心到了她,笑着大步跟了上来,这人今年三十岁,去年被任命为本馆馆主,以铁拳著称,是个孤儿,师父将他视为亲生子一样养在身边,和其他师兄不太一样,个性极为的爽朗峻。
“五哥说笑!我有那么小鸡肚肠吗?”
她笑着接话:“再说,我也没看到你被修理啊!”
“啧,那肯定是来跟我们秀恩爱的。瞧瞧,都给擦上汗了。哎呀呀,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刘一翁的神情很夸张,平常时候,爱开玩笑。
“去你的!”
时檀莞然失笑,将手上的毛巾给扔了过去,脑海里闪现了许多在第六武馆度过的快乐时光。
这些年,她一有空就会来这里练防身术,这些在很多人眼里看来非常了不得的武术教练,曾给过她非常大的帮助,也给了她很多关怀,让她得以在异国他乡得到了几丝人情温暖。
而她之所以能拥有这一切的一切,全因为祁继。
是祁继让她得以收获了这样一笔难能可贵的人生财富。
她的思绪走失了一下,回过头时只听到祁继说:
“你去随意逛逛,我去冲个澡,身上太黏了……”
他摸摸她的短发,和刘一翁勾肩搭背的去换衣裳。
时檀睇着他远去的目光,一种幸福感,在身体里鼓鼓的膨胀开来。
中午时候,祁继请客,在附近一家酒店订了一个包厢,六个人围成了一小桌,至于其他随行人员,祁继让另外开了一桌。
用餐的时候,时檀问到了之前一直很关心的那个问题:
“老师,这一次你被暗杀,是谁在背后下的毒手,有眉目了?”
关于这个问题,之前,她有问过祁继,祁继只说是老师年轻时结下的仇家,因为要报复才暗下了杀手。
“以前欠下的债,现在来追讨了……”
第六郴轻轻一叹,并没有想深谈的打算,马上转开了话题:
“那些事,不提也罢了。”
“凶手不是还没抓到吗?要是他们卷土重来怎么办?”
从职业本能来看,她觉得第六老师好像在回避着什么,她不自觉看了看祁继:总觉得他联合着老师以及师兄师弟在隐瞒着什么?
她不好判断。
按理说他都起过誓了,除却军事机密,他不该有什么会对她有所隐瞒的,可偏偏,她的这种感觉,现在是越来越强烈了。
“警方一直在查那个人的行踪。可他就是消失了。暂时没有特别有用有价值的消息传来……”
祁继说:“和杰米交好的两个英国同行一直有在暗中帮忙查这件事。放心,我们不会让他们逍遥法外的!”
时檀不再多说什么。
一顿饭,几个人有说有笑,时檀感受到了久违的师门氛围,以前时候,她也常和师父以及师兄弟吃饭聊天,如今呢,却是祁继陪着她,这滋味非常的奇妙。
现在这样一种光景,让她感觉,他融入了她的世界,她也融入了他的生活。他们已经彻底的融合,亲密无间,又无比自然。
这绝对一种让人打心眼里喜欢的相处状态。
午后,时檀带着小白午睡在她在第六馆专用的房间内,里面的摆设一切如故,简单,干净,又处处充满属于她的气息。
祁继则在打量着这个房间。
床有点小,只够睡呣子俩睡;她最喜欢的茶杯,洗得干干净净的,正摆在桌子上;小小的衣橱内挂着几件属于她的中性套装,其中有一件是他的,好像是那回,他睡在这里之后落下的一件衬衣……他看着,回想当初情景,不自觉嘴角抽笑了一下。
那些回忆,都是那么的美好。
他想,等她醒了,他要带上她四处逛逛,以她枕边人的身份,故地重游,重温旧日时光,那实在是一件让人感觉无比愉快的事。他很喜欢很喜欢。
祁继等妻儿睡着之后,悄悄走出来,去了第六郴的房间。
他先敲了一下门。
房内,第六郴正在闭目养神,听到敲门声,喊了一声“进来”,紧接着,门一开一关,就有脚步声传来。
睁开后,他
看到是自己这个三徒弟站在面前:
“时檀睡了?”
“嗯!”
祁继坐下,微微一笑,见桌面有茶壶,就取了一只茶杯斟了一杯,闻了闻,茶香浓郁,喝罢,满口皆香。
“好茶。”
他赞了一声。
“一个中国朋友捎来的。西湖雨前龙井。”
第六郴也喝了一口:
“你还没和她说吗吧!”
“没有!我不想和她说!”
“你确定你真的能处理好这件事吗?”
第六郴沉吟着问,语气多少带着一点担心。
“我会尽一切力量做好它的!”
祁继看着茶杯上那些花纹说。
第六郴沉默了一下,这才道出了那桩一直藏在心里的事情:
“那个孩子,要是能生下来,就生下来吧,那是兰芳唯一一点血脉。真能保下这个孩子,也算是告慰她在天之灵了。”
他轻轻叹息,无比挂念那个还没有降世的孩子。
“我尽量吧!”
祁继放下杯子承诺了一句,随即又补充了一句:
“老师,那孩子会是一个隐患……”
“所以,我觉得你该和时檀解释一下。难道你在担心她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你吗?”
第六郴不太明白他心里的想法。
“我只是觉得,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其实还有其他原因。
“那你看得办吧!”
一顿,他又关切的问起另一件事:
“他,现在怎么样了?”
“吊着一口气,一直没醒!”
祁继又斟了一杯,摇着那茶色,欣赏那色泽漂亮的液体在洁白容器内流动。
“他给你惹了不少麻烦。”
第六郴看着徒弟,知道他最近这段日子处处受制于人,做事有点难。
祁继不语。
“就不知道莫家把人藏起来是几个意思?”
第六郴又叹了一声。
祁继想了想说:
“他们应该也是想要那孩子吧!”
“就怕他们会拿孩子跟你作文章!”
这件事,实在让人吃不准。
“这个可能性很小!”
祁继斟酌了一下,这么认为。
“人心隔肚皮,谁也揣测不了谁!”
“我会留心!”
“对了,我喜欢小白。这孩子真是太聪慧了,让我恍惚就像看到了小时候的你。又冷静又理智。什么时候再生二胎啊……你们该多生几个。热热闹闹才像一个家。一个孩子太冷清了。”
提到妻儿,几丝温柔立刻跳上了祁继的脸孔,眼底更有笑意洇染开来:
“慢慢来吧!”
他不急,以后,他们有的是时间……
**
在第六馆,时檀处处都能看到旧时影子:
比如说,3号练功房,她和三哥初见,男子雄混漂亮的身手,让人惊叹。
比如说,5号柔道室,她曾被三哥摔得无比凄惨,腰都快直不起来。
再比如说,露天跑步场,她曾被那家伙罚跑累趴在地上,半天都回不气来……
还有,那个房间,他们曾有过最最亲密的行为……吓得她就此逃遁,把手机都都关了。
是的,那一次意外,让她很慌,事情过去后,她一直在担忧会被揪回来谈责任问题:想想啊,自己居然把铁面“教官”给睡了,那真是一件超级恐怖的事……
午觉后,时檀在房内走了一会儿神,而后随意溜达,最后来到了遵师堂——但凡每个学员,都会在这里起誓第六馆的馆规。而时檀则在这里行过拜师礼。
一般学生是不师学古法行拜师礼的,只有真正记载在册的弟子才会行这样的大礼。礼成,就是第六门下嫡传弟子。可以师学最正宗的武学精华。
结果……这居然是某人的“恶作剧”……
想想,当初她拜师学艺时,心里怀揣的是何等的庄重之心,万万没料到,事情的真相会是那样的……
唉……
她忍不住想叹息!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身后,伴着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祁继清越的声音就传进了耳朵里。
“我来怀念过去!”
她说,脸上闪过淡淡的一笑,转过轮椅,靠在那里凝睇起这个男人来,声音无比温柔的说道:
“突然之间我发现,遇上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不管是十八年前,还是八年前,因为有他,她的生活才有了这样一种如今回忆起来会觉得很精彩的生活……虽然这种精彩,在当时而言,是一种痛苦。
“终于
有这样的自觉了!”
他厚着脸皮接受,嘴角高挂笑容,显得无比高兴。
这两天,他的情绪,一直很快乐。
因为什么,她知道。
他爱她,也因为这份爱得到了回应,才满心欢喜。
都说祁继,是一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喜好难猜,其实,他的心,会比任何人都简单。如今,她看透了他,才知道,他是这么这么的不可多得。
时檀抬眸凝睇,忽牵住了他的手,并在他的手背上虔诚的落下了一个吻,说:
“祁继,谢谢你为我做过的一切。”
这一吻,带着感恩色彩。
祁继是那种聪明人,眼光一动,马上猜到了什么:
“老师都和你说了什么了?你看我的眼神,怎么怪怪的……等一下……”
他眉一拧,有一丝不自然的神情在他脸上一闪而过。
“你觉得,老师会跟我说什么呢?”
时檀加深了笑容,隐约露出一点坏坏的俏皮之色。
这模样儿,有点儿像小时候那光景了。
“好吧!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向你交代……”
他几乎要仰天长叹了:老师原来也可以这么碎嘴的呀……
另一只手则慢慢就爬上了她的脸颊,将她的笑花托在手心上。
这样灿烂的笑容,一直是他最最奢望得到的,如今,终于明媚无比的呈现在眼前了,多好啊!
“只有这样一个办法,我才好离你最近……好吧,我承认,那一年,我真是把老师气坏了。不过,后来,他倒是比谁都都喜欢你这个得意门生。直说我给他拐了一个贴心女儿回来……”
这些年,第六师父的确有将她当作女儿来养了。
“呵,这世上,恐怕再难找出一个能比你还要顽劣的徒弟来了吧……”
她吹气如兰,笑着眨眨眼。
“哪顽劣?老师有多爱惜我这个徒弟,你肯定不知道!”
他不承认,还自夸。
“好奇怪。你是老师的弟子这件事,为什么老师要禁止向外公布?”
关于这个问题,之前老师还是没有说明白。
他啄了她一下:“原因很复杂!可能会破坏现在的气氛。现在就不说了。”
“好!”
她没有勉强,将自己靠进他怀里,现在,她不想听会坏情绪的事情,只一径感慨:
“我有点生在福中不知福!”
之前如此辜负他,现在看来真是太惭愧了。
“现在知道疼我就行了!”
他笑得好不轻快,又啄了一口。
她反过去含住了他。
温暖的阳光,照射在他身上,庄严的厅堂,因为这一对璧人的缠绵,好像也一下子变得多情了——这个地方,曾是他深爱她的一个见证啊!
2005年10月1日,祁继化身成为第六郴,瞒着老师收骆时檀做了关门弟子,只为了能更多的磨砺他那个和他有着“深仇大恨”的小妻子。那一个月,他放下一切,留在英国,但为了给她进行急训。
2005年10月15日,祁继作为第六郴门下最得意的弟子,被老师狠狠折磨了一顿,完成了三项几乎不可能的任务,这才让第六郴同意收了骆时檀这个女弟子。
2006年3月,他加班加点硬是在繁忙的工作中抽了七天时间,飞来英国,只为了教她一套他刚刚去骗来的适合女子练的拳法。回去后因为工作劳累,胃疼,曾住过四天医院。
2006年6月,他再次因为她而来英国,但为了检验她的学习进程。
那些日子,似乎是他把她训练得累惨了,其实最累的是他,每天只有休息三四个小时——他得在训练完之后,去处理那些被他积压的工作。他身上的担子,比任何人都沉,都大。
……
2007年1月,她参加任务,他怕她出事,硬是丢下一切再次现身英国,且把火焰盟的大部人全给带了过来,但为护她周全,也幸好他来了,终在危急关头救了她的小命,就此以景旭的身份出现在她身边……
之后,一次又一次,他用起更为严厉的手段来锻造她,让景旭成为了她眼里的魔鬼师兄,让她对他又敬又畏,不敢亲近……
以前,时檀不知道他就是他,也不清楚他所做的这一切的一切,为了什么。
现在,她终于彻底领悟,有一份爱,无比厚重,并在默默陪她成长的过程中,一点一点在加深加重,而她终将它得到。
是的,正是他的爱,让她成为了一个幸福的小女人。
此时此刻,她唯一想对祁继说的是:
“祁继,谢谢你如此深爱我!谢谢你让我如此快乐幸福……”
时檀觉得,女人的一生,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找到一个可以真心爱
护自己的男人,生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一家人相亲相爱的生活在一起。
曾经,时檀以为自己再无幸福可言,如今,她发现,老天爷并没有遗弃她,终令她历尽生活坎坷之后,得到了一个完美的能让天下人嫉妒的家庭,一个绝世好男人,一个天才型漂亮宝贝。
她的人生并没有走入绝境,相反,她走进了她曾最最渴望得到的家庭生活。
2011年4月到5月,时檀觉得生活是如此的幸福。
每天在丈夫亲吻中醒来,每天笑容满面的送走恋恋不舍的男人,每天在晚霞的映照下,迎来下班回家的他,然后,家三口围在餐桌前共进晚餐。
那些日子,他成了一个恋爱的居家好男人,是楷模丈夫。他会把她宠得无法无天。他的微博上,常常会有他和她比较低调的私照。他营造了一个幸福男人的形象。
那些日子,时檀的骨伤好的很快:5月初,她开始用拐杖;中旬脱了拐杖;下旬,她最喜欢做的事是:牵着丈夫的手,在花径漫步,在他有空的时候。有时在清晨,他们一家三口会往山上晨跑,那时,轻快的欢声笑语,会撒满一路,成了这世上最动听的声音。
在所有人眼里,他们是幸福的三口之家,彼此关爱,彼此深爱,互相依赖着对方。
祁继渐渐减少了应酬,如果不可缺席的聚会,他会前往:时檀不能行走时,他多半是独身而往;时檀恢复健康之后,必需带女伴的宴会,祁太太必会笑吟吟的挂在祁先生的手臂上。他们会以最完美的形象,出现在公众视线内。
人们轻易就能从他们眉目之间领略到一股绵绵的情意,以及发自内心的愉悦。
那绝对是一段幸福的时光。
6月,时檀进了A区,开始了一项新的工作,在新成立的工作组中,她担任着组长一职,协同方桦,开始了一项针对晁家犯罪问题的调查工作。她在这份工作上投入了所有热情。因为,她曾在父母坟前立誓,有生之年,必定要让晁家付出相应的代价。
祁继支持她做的任何决定,甚至于让火焰盟所有成员悉数听命于她。
他对她的态度,完全是纵容的。
他全身心的信赖,更是给了她带来了一种从所未有的安全感。
时檀本以为,这样的时光会一直延续下去,也许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会承受一些来自其他生活方面的悲伤,比如失去亲人的悲伤,但他们之间的感情,只会越来越深厚,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摇撼了他们之间的信任……
后来,她发现她太低估命运对他们的玩弄。
是的,她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伤她最重的还是这个爱她至深的男人。
待续!
---题外话---明天开始,正式进入终结篇,本文本月底或可完结。谢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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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尸走肉,她被击垮(还有更新)
“后来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外头说你打掉了肚子里一个三四个月大的孩子,又……给他戴……唔,给他戴了绿帽子,最后闹得很僵很僵才离的婚……檀,真相真是这样的吗?”
一间茶室,茶香四溢,婉转的轻音乐在静静的流淌,时光在这里变得典雅,散发出了淡淡的超法脱俗的韵味。
一双精致的美丽女人面对面坐着,正在斟茶的这位,落落大方,眉目之间透着一股让人不可逼视的英气,她叫宁敏,她的丈夫叫佟庭烽,是东艾国现任首相峻。
此刻,她在审视端坐于对边的骆时檀,温和的目光,透着一股子犀利之色,手上斟茶的动作,跟着顿了顿。
宁敏和骆时檀,并不熟悉,关于她的故事,多数来自她丈夫佟庭烽对于祁继的了解。不过,有些相对*的事,佟庭烽并没有提及。
今天,她和骆时檀在这一座美丽的东艾国都琼城巧遇,之后,俩人相约喝茶,说了说自巴城一别后各自的生活。
在宁敏的认识里,骆时檀是一个温婉娴静的女人,看上去很时尚,只是眼神常常会流露出哀伤,平静的脸孔下,深藏的是一颗无比敏感的心。
她不清楚,曾经失败的那段婚姻,到底让她受了多重的伤。
相识的这段日子,她从来不提她的过去,今天也不受了什么刺激,居然愿意敞开心扉说起了她那些不为外人所知的如烟往事鲫:
从她接受任务回国想要离婚这件事说起,时不时将她和祁继如何结婚,小时候又是如何认得的过程,穿Сhā其中。
当故事徐徐展开,曲折离奇的事态发展,深深惊到了宁敏,与此同时,她更以一颗细腻的心,感受到了骆时檀内心那错综复杂的感情变化。
最初提到祁继时,她的语气是咬牙切齿的,似乎对祁继满怀着恨意,在提到他不肯离婚时,更是愤慨的;讲到被迫签定协定时,则是无奈的;小白身世曝光之后,她的心是彷徨的;为了小白而不得不放弃离婚时,是认命了,对于祁继的态度也悄悄发生了变化;冒牌千金事件之后,她是满怀感激的,且渐渐对那个曾让她厌恶的男人有了依恋的情绪;说到研究基地爆炸事件时,是愿意同生共死的;慕以淳离开之后,她和祁继算是真正走进了热恋,那时他们彼此依恋,彼此珍惜,彼此感恩,因为有了对方,生命变得美好,透露出春的芬芳……
只是宁敏没想到,最后,她会语锋一转,说:
“伤我最深的,还是祁继……”
语气里带尽了沉沉的忧伤……
从她那双幽深的眼瞳里,宁敏可以感受到她的心,依旧在疼痛,并没有从过去走出来,虽然表面上看来她已经足够冷静,可事实上呢,并非如此,爱情和婚姻的双重失败,无比沉重的打击到了她。
至此,她再没有往后说下去,那些促使他们劳燕分飞的原因,她没有马上吐露出来,以至于令宁敏不得不催问起来。
以宁敏的眼光看来,那些所谓的已被人认可的真相底下,肯定另有故事。
如果,祁继真的就像她所说的那样,爱她爱得那么厚重,八年婚姻,他一直在默默守候,那他怎么可能会犯那样一个错误,让一个他不爱的女人,怀上他的孩子?更因为那个女人,害死了他们的儿子?
传言,骆时檀正是因为这两个原因,最后出于报复心理,而流掉了肚子里另一个孩子,更以出轨的方式,让祁继失尽颜面。终闹得离婚。
可宁敏觉得,事情应该会比外头所流传的更为的复杂:因为不管是祁继,还是骆时檀,都属于理智型人,在他们深爱对方的情况下,在短短一个月内,就把曾经所有情谊一笔抹煞,变化太快,难免会让人产生这样的怀疑。
一杯刚沏好的茶汤,被宁敏推了过去。
骆时檀默默接过,闻了闻,盯着那色泽漂亮的液体,静默,久久难以找回自己的声音。
纵然岁月流逝,总不能擦掉心头的痛,以及那永世无法磨灭的烙在心里的伤痕。而这些却全都源自祁家,源自祁继。
她心里藏着说不尽道不明的苦,每当挖掘这些苦楚时,她的心,就会承受无穷的痛苦。
泪水,很不争气的在眼窝里聚拢起来,喉咙被堵死了,她再也说不出话来。故事说到这里时,已说了一大半,本该拥有的幸福,却在得到之后,又被残酷的现实狠狠的摔了一个粉碎,老天爷再次无比可恨的愚弄了他们。
一颗眼泪,啪嗒掉到了茶汤里。
一张纸巾适时出现在她面前。
微笑落泪,那是因为心里有强忍的悲伤。
“要是不想说,就别说了!留待以后吧,现在,你的情绪,已经不合适再说故事。”
宁敏是一个体贴之人,马上缓和了语气,中止了这个话题。虽然,她满怀好奇。可她不能在别人心上洒盐。这做法,太过于残忍。
如果她愿意说,她会是一个最好的倾听者;如果,她不
愿意说,她自不会勉强。
最终,时檀什么也没说。
半个小时之后,宁敏接到她丈夫的电话,和时檀拥抱了一下,就此离开。
时檀没有走,独自坐在包厢内,望着窗外渐渐斜去的太阳,神思变得恍恍惚惚——
看啊,一眨眼,一整天时间就这样在诉说往事中流逝了,可心头的痛,并没有因为得到分享而减少,相反,它在越演越烈,在折磨她如今变得脆弱、至今还没有恢复生机的感情。
下午四点,时檀离开茶室,坐进那辆SUV,开始漫无目的在大街上游走,心,是空空的,就像被抽走了灵魂。
她的思绪,一直游走在去年最最黑暗的7月。
所有的不幸,皆从那时开始:在前几个月,她好像拥有了一切,幸福的就像生活在天堂;在这个月,她却可悲的失去了这一切……
爱情,亲情,家庭,统统失去……
她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在索然无味的日子里煎熬,找不到任何生存的意义。
不,应该说,最初的那几个月,她过的简直生不如死。
若不是有以淳相伴,她真不知道要如何度过那些漫长的白天和黑夜。事实上,事到如今,她仍然没有彻底走出来。
虽然表面看,浅浅的笑容重新回到了她脸上,只是谁又能知道每一个晚上,她都在恶梦里苦苦挣扎呢……
“砰……”
突然,车子发出了一记尖锐的碰撞,回过神,时檀赫然发现自己的车已冲过护栏,往逆向车道冲了过去。
她一惊,急忙踩刹车,没用,车速太快,她没能控制住,车轮打滑,撞上了一辆逆向而来的豪车上。
还好,那车的司机车技非常的好,在承受了一记重重的刮擦之后,很灵活的绕开了。
不幸的是,她的车,并没有因此而停下闯祸的步伐,它开始和第二辆车撞上,而后,因为惯性,车身翻起,她的头,紧跟着重重撞向方向盘,气囊弹出来时,额头已有血水淌下,她的意识渐渐远离,失去知觉那一刻,车子已四脚朝天,而她被压在车内动弹不得。
尘世间所有尖锐的声音,一下都远离了听觉。
她觉得自己要死了。
如果真要是死了,那倒是解脱了。
可她还是能感觉到疼,不光身体上疼着,心也在深深的被割疼着。
神志是糊里糊涂的,她眨着渐渐要闭合的眼皮,似乎有看到祁继打开了她的车门,一脸惊乱的凑过来,帮她解安全带,想要将她里头挖出来。
“不准睡,骆时檀,不准睡……不许闭上眼睛!”
她还能听到他霸道的命令声,那么那么的凶恶,就像那天,他在知道她把孩子拿了之后那模样,恶狠狠,就像一头半个月没吃饱的狼,露着锋利的牙齿,想要将她整个儿连人带骨全部吞下。
有股熟悉的琥珀松花香的味道,渗进鼻子里来。
泪,莫名的从眼底溢出来,事至今日,她竟还是那么思念他。
不,她不该思念他的。
她痛苦的笑着。
她不想思念他,可偏偏还是念着。
那个男人,是她命中的劫数!
她不该爱上他的。
待续!
---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相见成陌路,她和他,再也回不去
醒来,映入眼,是一片充满消毒液味道的白色。
这是病房,床头亮着一盏灯,光线是暗朦朦的,室外一片漆黑,这是晚上了吗?
出事的时候,天空还很亮堂,后来,因为她,道路上出现了一连串车祸,好像有多辆车跟着连环相撞,刹车声,碰撞声,刺耳的钻进她的耳朵里,再后来,意识模糊,声音渐渐远去,在之后的事,她的大脑就呈现出一片空白峻。
她撑着额头想站起来,却发现额头包着白纱,一碰就疼,想来伤的很严重。也许,她该去卫生间看看,自己到底伤成什么样了鲫?
不会是毁容了吧!
哦,没关系!
就算毁容也没关系。
“你受伤了,别动!”
一个女人的声音及时出现,并快步阻止了她,声音有点熟悉。
时檀缓缓抬头,定睛一看,是穿着一件杏色宽松裙子的杜汀,表情怪怪的,扶住了她的手臂。
“躺好!你需要休息!”
杜汀轻轻的说。
“怎么……是你?”
时檀微微一怔,抚着眉头想着,可完全没记忆:
“你怎么会和我在一起?”
“你撞车了。和先生的车撞到了一起。还记得吗?”
杜汀提点了一下。
时檀的记忆一下被拉了回去。
是的,她有记得,自己曾和一辆黑色商务豪车撞了一下,那车是祁继的?
耳边,杜汀继续在说:
“幸好萨恩的开车技术好,闪开了,之后,你撞到了第二辆车,车翻了,你被卡在车内。先生一眼看到是你坐在驾驶室上,连忙下车去救你……你,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不会是撞得失忆了吧……”
她坐在床沿上,轻轻的简单的讲述了那个过程,然后有点担忧的盯视起她。
失忆?
听到这两个字眼,时檀有想笑的冲动,真要是失忆也就好了。
可悲的是,她把一切记得那么清楚。
做人,有时真的应该糊涂一些的。
她轻轻一叹,心下不由得感慨起来:
原来,她看到的那个人,真的是祁继。
唉,世上怎么就有这么巧的事?
天地如此之大,两个互不联系的人,本不该在这茫茫人世间一再的巧遇上。
偏偏他们的命运,就是一而再的交织到了一起。
比如就像今天:他们同在一个他国也就算了,居然还同在一座陌生的城市,同行在同一段公路上。不仅如此,老天还让他们在同一个时间点内遇上——明明可以错身而过的,结果,她却该死的撞车了,以这样一个狼狈的姿态,再次和他狭路相逢。
哦,她实在讨厌这样一种意外的巧合。
要知道,这一切的始作甬者就是他,如果不是她在想那些该死的过去,她怎么可能会把车开到隔离带那边去。
她捂了捂额头,拒绝再深入的想这件事的起因问题,转而问道:
“有没有造成死伤!”
“先生没事。”
这个回答,让时檀怔了一怔,然后,马上意识杜汀误会她的意思了:
“我不是问他有没有事……我是问其他车辆,我记得我撞了不止一辆车。但愿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后果。”
杜汀之定定看了她一眼,似乎不信她会完全不关心祁继死活,好一会儿才回答:
“放心,没有出人命,四车相撞,六人轻伤,你是最严重的,先生把你抱出来时,你额头上全是血。整个人完全没有意识。当时我就在车上,看到那光景,真是吓坏了,对了,你那车撞得头都扁掉了,你会没事,还真是福大命大……你都没看到,先生当时抱着你时,脸色有多难看……”
时檀又是一怔,却不愿想象当时的情形,只进行自我安慰:
车报销了,那是小事,只要没撞死人,那
就万事大吉。
她松了一口气,重新靠到床板上,过一会儿才问: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天快亮了吗?”
“离天亮早着呢,才十一点。你还是再睡一会儿吧!”
杜汀想扶她躺好。
时檀摇摇头,看着她,欲言又止。
自去年一别,她已经足足有一年时间没见过杜汀了,这些日子不见,杜汀似乎一点也没有变,依旧那样清秀可爱……可很多其他事,却已彻底改变……
“或许,你想吃点东西?”
杜汀被时檀盯得有点不自在,站起准备去给她弄吃的。
时檀连忙阻止:
“我不饿,也没有胃口,你不用忙了!如果可以,请给我一杯水就行了……”
杜汀马上转身去给她倒水,而后默默的递到她手上,不再说话。
到底,还是有点不一样的:以前,她总檀姐檀姐的叫她,现在真是生份了……
会生份,其实也不是一件特别让人觉得意外的事!
至今她还记得,一年前那个叫人绝望的周一,她被以淳抱着离开清风雅苑的光景,杜汀一直跟着,眼底全是无法理解的心痛之色。
她是那么的敬重祁继,那么的推祟他和她的爱情。她一直觉得他们是完美的一对,结果,却闹到了那样一个地部……对此,她恐怕很难释怀,所以,现在,她对她的态度才会这么的冷淡。
她自不会怪她。她和祁继分手的原因,绝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道得明的。
“恭喜!”
这一声恭喜,来源于时檀注意到她的肚子,微微隆起,有怀孕的迹向。只是衣服很宽,以至于把肚子全都隐藏了起来。
“几个月了!”
杜汀在三个月前嫁给了程航,她们结婚的时候,她没去捧场,只让人送过一份结婚礼物。那几个月,除了以淳,她几乎和所有人断绝了联系。
“四个月!”
看来是蜜月时候怀上的,他们应该很恩爱,这真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肚子有点大!”
她细心的发现。
“嗯,检查说是双胎!”
提到孩子,杜汀微微笑起来,手,轻轻抚了抚肚子,眼底更是带上了母性的光辉。看得出,她正陷在幸福中。
这样的幸福,她也曾拥有过的。
“你怀着身子,怎么能留在医院?程航太不负责了。”
时檀突然皱起了眉,语气很是不赞同。
“等一下他会过来接我。现在他还有事在忙!”
“再忙也不该忽略你!”
时檀还是坚持这么认为。
“不,他没有忽略我,是我主动要留下来照看你的。”
杜汀加重语气强调起来:
“我留着,先生才会安心的去赴宴,今天他有一个必须出席的宴会,我要是走掉,其他任何人留下都不合适。檀姐,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表达出我想说明的意思,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听明白……先生对你……”
“小杜,停下……不管你想说什么,都请停下,别说了,什么也不要说!”
时檀打断她往下要说的话。
现在的她,真不想和提到祁继,那个男人,与她而言,已不是最最心爱的丈夫。
他是陌生人,是别人的丈夫,别的孩子的父亲,与她再无瓜葛了……
再提,那等于是往她受伤的心上再添刀子,那会让她痛苦。
两个人一下陷入沉默,都不说话,安安静静,气氛一下变得很尴尬……时檀沉浸在异样的苦涩中,而杜汀,虽然心有千言万语,一时却不知从何说起。
不知过了多久……
“你和程航,要好好的……”
时檀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像他那
样的,少有。我遇上了,那也是你的福气!”
杜汀睇了一目,点了点头:“我知道,能嫁给他,是我捡来的好运道。”
一停,还是忍不住吐露了心头不吐不快的看法:
“本来,先生,也是您的福气!那时候,你和先生多恩爱,你再次怀孕时,先生是那么高兴……他可是一心盼着可以得个女儿的。要是那样的话,就有儿有女了,可你却……把它拿了……”
她抚着肚子,一脸难以理解,更像是在替祁继控诉她的罪行:
“檀姐,那是你和先生都满心期待的爱情结晶,是一条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啊,你怎么舍得拿掉它?我真闹不明白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听到“人命”两字,时檀的身体颤了颤,苍白如雪的脸孔上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她狼狈的转开头,吸着气,求着,声音低低的,压抑的:
“不提这件事了,好吗?”
可杜汀不肯,她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时檀姐,我就是不明白,今天非要想问一个清清楚楚……你和先生,怎么就闹成这样了呢?
“之前那么好,之后你却变得那么狠。
“我知道先生有做错的地方,可你怎么甘心就那样拱手把他让给了别人……
“那个该死的米芳菲凭什么拥有先生?
”哪怕她给先生生了一个小公主,哪怕她本身就有一个不错的出身,这都不足以让我认同她。虽然她也从来不会在乎我的认不认同……
“时檀姐,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年,先生过的有多痛苦……我看得出来,你也不好过,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们要这样苦苦的折磨彼此……”
杜汀的情绪是激烈,她是那么的爱戴祁继,那么的敬重他,也因此而特别的喜欢时檀,一直觉是,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是,这样的好景,仅仅维持了几个月。似昙花一谢般的恩爱,让她倍感痛惜。
“咚咚咚……”
一声敲门声响了起来,打断了杜汀的说话,紧接着门开,走在前面的是程航,后面紧密跟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祁继。
“骆小姐,您醒了,感觉怎么样?”
程航一眼看到了他们,走近,举止亲切而自然的扶住杜汀,目光在妻子神情复杂的脸孔上一瞟而过后关切的问了一句。
时檀没有接话,目光定定的落在祁继身上,一身很正式的宴会礼服,身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酒味,进来之后,就凝睇起她,深邃的目光,闪着她读不懂的光,但很快,他转开了,看向了杜汀:
“程航,你们回吧!这里由我守着就好!小杜怀孕,要注意多休息……不能累着了……动了胎气可就有得她受苦了……”
他在叮嘱他们,语带关怀。
一直以来,他就善待身边人。
对杜汀,他更是格外的关照。听说三个月,他给了杜汀一幢别墅,作为她的陪嫁。对外,他更是声称,他有把杜汀当作了妹妹在看待,令任何人都不敢小视了杜汀的出身。
此刻,见他如此关照小杜,令她不由自主想起了去年六月份,自己被发现怀孕时的光景。
那时候,他们是那样的恩爱,但会怀上,依旧是一件让人觉得意外的事——那段日子,他们的夫妻生活,有做措施。他有戴套——从优生优育角度出发,必须这么做。由于腿伤问题,她吃过挺长一段时间的药。医生建议,不宜在那段时间怀孕。
但还是怀上了,大约是有几次他忘了,然后,正好遇上排卵期,意外就是那样来的。
她记得的,发现怀孕那天是六月十八日,是个周末,清晨,他和她一起去了A区特种分部区。
那天,她陪着他在指挥两军作战:一个特种团,对抗莫司令麾下另一个精英团。两个军团在深山老林内进行对抗。特种团这边的总指挥是莫尧之,两个副指挥,祁继是其中之一。而她被允许观战。
由于是野战,当时天气有点热,环境有点艰苦,她在给祁继倒杯的时候,莫名就往地上栽了下去。若不是祁继抢得及时,她怕是要被热水烫伤的。
醒来,祁继在给她打扇,脸上全是担忧之色。
她抚他脸孔叹:
“唉,这下惨了,最近都被你养娇气了。一热就晕。”
他见她醒来,终于重重松了一口气,而后慢慢堆起一个笑,笑容很是古怪。
她问:“怎么了?”
他立马就给了她一个热吻,直吻得她喘不过气来,才笑着在她耳边吐出一句:
“你生来就是要给我惯着的。还有这里头那个!”
说完后半句话,他以手抚了抚她的肚子,开心的双眼发亮:“这里有了!你不知道吗?你这个小糊涂虫……生理期推迟那么久没有来,你居然没发现……我们的第二个小宝贝已经在这里安家了!”
他用手指直掐她鼻子,叹气,似乎是头疼她这么精明的人,居然也会犯这种迷糊的时候。
她呆了好一会儿,才记起生理期推迟已有四五周。之所以没留心到这个变化,一,她是太忙了,二,先头吃药,医生说,那些药有可能会导致生理期出现紊乱。药停了,生理期就会慢慢恢复正常……
再次怀孕,与他而言,那绝对是一件让人惊喜交加的事。
她是那么那么的爱这个孩子:
怀小白时,她满心充满痛苦,但怀这第二胎时,她的心无比欢喜。
诚如杜汀所说,那是他们爱情的结晶,会带着他们的满心期待降世,一出生,就能得到父母满满的爱……
可后来呢……
她不愿再想了……那些记忆太让人不愉快……
“感觉怎么样?”
程航领着杜汀走了,祁继站在面前,面色沉静无波。眼睛深的让人看不透。现在的他,她不认得。或者说,她从来就不认得他。
“我很好。祁继,撞坏你的车了,车子修好后把账单寄给我……该赔的钱,我一分不会少你!”
她说,不愿和他多说话,拉起被子,一副想睡的样子。语气无比的疏远。
她和他已经成为过去,现在的他,和她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祁继不说话,站在那里静静看了一会儿,转而走去坐到沙发上,靠在那里闭目养神起来,看样子是不打算离开了。
“我不需要有人看护,祁继,你不用留在这里……”
她突然坐起来,想将他轰走。他的气息,可以产生强烈的存在感,这令她感觉极为的不舒服。
“睡吧!等明天天亮检查报告出来没事,我就会离开……”
他闭着眼,说,语气透着微微的疲惫。
对,疲惫。
他的声音听得是那么的累。
她皱了皱眉,挪了挪位置,把自己的手包从床头柜上取过来,找出了手机,却是关机状况,没电了。
她把充电器联接上,重新开机,然后打了一个电话出去,很快对方接通,以淳的声音传了过来:
“檀,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来?打你电话你又关机,真是急死我了!”
“对不起,我出了点事,在医院!刚刚醒过来……以淳,你能过来带我回去吗?”
以淳一听紧张的问她怎么了,她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他听完,马上接道:
“等着,我马上过来!”
她应声,挂了,抬头,看到沙发上的人已站到窗前,开了半扇窗,正在睇视窗外,整个身形隐没在黑暗中,那背影似乎比以往显得消瘦了很多——这一年,她再没有关注过他。
这是她第三次见到他。
第一次几个月前,在一场婚礼上;第二次,她的店被砸,他逼着那个指使者来向她道歉,但他没有下车,至始至终坐在车内;这是第三次……却是久别第一次离他这么近,终于看到了他显得清瘦的脸孔,神情却是无比冰冷而凝重的。
她把目光转开,生怕被那冰冷冻到了。
她下地,准备好离开。
“你现在就要出院?”
她听到他沉沉的在问,不用抬头看,就能通过声音知道他在皱眉心,似乎极想斥责她的不懂事。
“祁先生,
我想我有权利作这个决定的。”
她平静的回答。
“你这是在胡闹!”
他极度不快的喝止。
“祁先生,这与你无关!”
她抬头,轻轻接话,却让他的眼底的乌黑之色越发的了汹涌。
很明显,他在生气。
因为她的不配合。
真是笑话了,她为什么要配合他?
她的脸色也跟着冷了下来。
“你什么时候,可以不这么任性?”
终于,他吼了出来,声音带着克制性质的愤怒。
两个人怒目相对,一场争执不可避免。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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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爱相杀,他愤怒,她痛苦,他还爱她
“任性?”
时檀的声音也跟着尖锐的飙高起来,响亮的足可以掀翻屋顶,目光更是不驯的:
“我怎么任性了?鲫”
“你就是在任性!峻”
祁继沉声逼到床头,双手支在她身体两侧的床板上,将她禁锢在他的怀抱底下。
这一刻,他和她,脸和脸的距离不过三寸,他满身的酒气,薰人的直钻她鼻孔。
这一刻,她有看到他那洁白的牙齿,咬合得又快又狠,态度是那么的恶劣,一句句不近人情的话,自那张薄唇间,不留情面的迸射出来:
“就因为你的任性,今天你差点葬身在卡车的车轮底下?这是一个铁一样的证据!你别想狡辩,也别想推脱。
“骆时檀,你是新学车的吗?开车开成这个样子?你的脑子到底有没有进水?
“对,你是孤家寡人一个了,死了也不会有人惦记了,别人家呢?
“就因为你今天这么一通胡闹,多少人为这件事担了风险。幸好没有任何人出事,幸好……
“骆时檀,真要是有人死在这场车祸当中,你觉得你负得起那个导致他人家破人亡的责任吗?
“你能吗?你能吗?你根本就不行!
“所以,我得拜托你帮帮忙,别老是到一个地方,就惹一堆麻烦……老是让人来帮你收拾烂摊子了……你都奔三的人了,难道就这么一点出息?”
耳膜被那尖利的声音刺得发疼。
它不再清越,不再动听,更不再温柔。
讥讽挂满他的脸孔,刻薄充满他的言辞。
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她所认得的祁继了。
他是那么那么的厌恶她。
对,他那寒着的脸孔上,堆满了厌恶,似乎觉得,他和她曾有过那样一场亲密的关系,对他来说,是一件让人无法忍受的事。
不,是她应该表示无法忍受才对!
“闭嘴。”
时檀觉得自己的心脏要炸开了,必须大口的呼吸,才能防止它爆裂一样,她只能重重的喘息,就像累坏的老牛。
同时,她听到那个冰块似的声音发出了一声怒吼:
“你有什么资格来喝斥我?又凭什么来多管闲事?”
她愤怒的想将他推开,可她的力量明显不够,或是因为受伤的缘故,或是因为他的体力太过于强大。反正,她就是可悲的推不开他,这让她越发的暴躁:
“祁继,你给我滚出去。马上给我滚……我惹出来的烂摊子,我自己会解决,你完全可以当作路人,视而不见。我是生是死,和你没半点关系,真要是撞死了,那才皆大欢喜……我求之不得,唔……”
她的推拒,不起任何作用,他用他强大的手臂,将她牢牢控制,在她暴怒着吼出“求之不得”之后,恶狠狠就堵住了她的唇。
那绝对是一个粗暴的吻,带着盛怒,将她狂野的堵在床板和他的胸膛之间。
她被狠狠的碾压着,摧残的,只能承受,不能反抗。
哦,不,那一刻,她忘了要去反抗,因为她呆住了!
是的,这件事,发生的太快,太突然。
她完全没料到,他会吻她,用一种几近报复式的方式,强占她的唇。
不可能不惊呆。
然后呢,她跟着暴怒了。
对,暴怒。
她无法忍受这样一种亲密行为。
她推他,她想躲。
不,他的身躯,就像铜墙铁壁,她推不走,也躲不开……她怒火冲心,终于狠狠咬了他……并且咬伤他。
当血腥味在两个人嘴里蔓延开,当他的舌头因为疼痛,而不敢再动,他仍然不肯撤退,依旧用他的舌头,牢牢的堵着她的唇,任由她咬。任由血水,在唾液之间流动。
她也不动了,因为血的味道太过于浓烈,有些甚至已被她咽了下去。
终于,他放开了她,与此同时,有血水,自
他唇边溢出来,以一个蜿蜒的线条淌下来,形成一副诡异的画面,眼底那狂而混乱的目光,在一点一点收起来。
他在盯着她看。
她呢,她在急喘,胸脯不断的剧烈的上下起伏着,她无法理解他这个吻意味着什么,也不想深究,只恨恨扔下两字:
“滚开!”
那憎恶的语调,令他整个儿僵住。
对,他僵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所有情绪似乎又被他给压了下来,那双眼睛又泛起深玄的让人看不懂的光华起来。
“乖乖给我睡好!”
他的声音带着某种自我克制,他的手掌捏成了一个拳头。
时檀冷笑,双手狠狠的揪着被面,把下巴挑得高高的:
“我不是你的下属,不需要听你的命令!想要逞你的威风,请你找准合适的对象。”
话,带着一种冒犯的性质。
但他没有再生气,他站了起来,侧过身,闭了闭眼,再次开口说话时,嗓音变得冷静了:
“你需要在医院观察,等他来了,我走,你放心,我会离你远远的!”
说完,他一步一步走向窗台,站在那里,一径望着窗外,再没有回过头来看她一眼。
时檀也闭了眼,唇毒辣辣的生着疼,嘴里全是他血的味道,那血腥之中,还透着浓烈的酒味,两种味道干扰着她的感官,刚刚结束的晚宴上,他肯定喝了很多酒。
八年前,他借着酒劲,曾施暴,曾让她憎恶了七年;八年后,他再度借着酒力,强吻她。
那透着绝望的吻,恨不得将她碾碎。
为什么要吻她?
为什么?
因为余情未了?
哦,她不知道,也不想深入的去研究。
她的身子在颤,有眼泪想要流出来,可到底被她生生忍下去了。这个男人,不值得她哭。她要坚强起。未来,她还有很多事要做。而时间可以治她心头的伤。
她不哭。
病房内恢复了宁静。
他没有再说话,她也没有,就好像他们并不在同一间房间内,刚刚也没有发生那样一个吻,可他们的气息却已经杂糅在一起。她可以嗅到满嘴酒味的异样气息;他也能尝到她身上独有的芬芳。
他们各有各的思量,只是,他们的思绪,再不能像一年前那样,彼此契合。
是的,他们不在同一个频道。
明明,那么近,偏偏,感觉上却像隔了千山万水。
明明曾经那么相爱,现在却变成了势不两立的仇人。
对,仇人。
他们本来就是仇人。
本来,她的人生,也许不需要这样悲惨的,全是因为他的出卖,才导致石家家破人亡。
哦,不,她不敢回想了!
眼泪,到底还是无声的滴了下来。
她抹了一把眼泪,咬牙,蜷缩着身子,躲在被子下,故作坚持。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敲门急步进来,速度非常的快。
时檀睁眼,看到以淳一脸紧张的出现在她面前:
“伤的厉害吗?”
他的手指,轻轻的触到她额头上的白纱上,但很快,他又缩了回去,就好像他碰触一下,就能二次让她受到伤害一样。
“不是很严重!你不用担忧!”
她轻轻说,努力想扯出一个笑来。
可她笑不出来,脸部表面完全僵化了。
慕以淳感觉到了,时檀的神情极度哀伤,虽然她很努力的在掩饰,可它就是表现了出来。
“你真是要吓坏我了!”
他看着心疼极了,伸手,牵住了那只划满一条条细伤口的手:
“还好没事。对了,谁送你过来的?”
他问的关切。
时檀目光往北那边一移,慕以淳这才注意到房内有人,在他看清那人是谁时,那眉一下就拧了起来,不快之色自然就凝聚到了他的眉目之间。
“祁继?怎么是你?”
他站了起来,手,则仍紧紧的抓着时檀的。
“她撞了我的车!”
祁继站在原地,淡静回答。
“……”
慕以淳一下无语,为这该死的巧合而无力吐槽。
“慕以淳,你最好看好她,别让她出来祸害别人!”
祁继面无表情的用了“祸害”两字。
时檀冷冷一笑,看到他无比冷静的目光在他们两个人身上一瞟而过,直接绕开,往病房外走了出去,步履毫不迟疑,就好像他是被迫才被留下来的。离开时,他还好心的给合上了门,脚步声,很快消失不见。
时檀重新躺倒,静静的看着天花板,上面有一只飞虫在转圈圈,来来去去,就在那里爬啊爬的,面对光源,不愿离开,也没有靠近,做着一些可笑的愚蠢行为。
“好了好了,没事了,都过去了……现在,闭上眼,睡一睡!我在这里守着!今天我们哪儿也不去了,就在医院待着吧!你看上去太糟糕了。我可不敢把你带出去。我想,现在,你也不想说话对吧!没关系,那就不说。等你想说的时候,我们再好好说一说……”
慕以淳坐回床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指下抚上的是一片纤瘦——这一年,她的体重在迅速减轻。瘦的有时让他为之心惊胆颤。
她不该是这样的。
他的时檀,应该很坚强,很健康,很有朝气,很会笑,而不是静的让你感觉不到……
“好!我的确累了!”
时檀真的闭了眼睛,很温驯的应了一声,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祁继已走,她心里纵有更多的痛苦,也不可以在以淳面前发泄出来——在她最最脆弱的那些日子里,是以淳陪着她熬过来的,要不是有他,她不知道自己要怎样才能熬过那些痛苦的白天和黑夜。现在,她不想让他知道,她的心,依旧在地狱里受着折磨。
很快,时檀的气息平稳了下去。
慕以淳静睇了好一会儿,拿着手机,看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然后,他去关了一盏灯,来到刚刚祁继站着的那个窗口,往外看。
这里是三楼,正好对着公路。
此刻路上亮着灯,一盏盏,路上的情况,照得无比清楚,路面,有车流在往往又来来,不是很多,但足够繁忙。
他静静看了好一会儿,忽然,祁继的身影出现在视线。
好奇怪,他居然还在医院里,从他离开到现在,足足有半个小时时间了。
他走的很慢,一步步通过人行道,手上还夹着烟……
他来到公交站点,坐着那里,靠着,一动也不动,雕塑似的,只有手指间那一点火红在阴影里燃烧。
时有公交车驶过,停下,有人下车,车驶过,他还坐在那里。再一辆公交车经过,他仍坐着,傻傻的,足足坐了近两个小时,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后来,有辆商务车在他面前停下,他终于站起,冲五楼这个窗口静静望一眼,跨上了车,走了……
慕以淳摸了摸口袋,突然想抽烟,喉咙口痒的特别的厉害。
很快他摸到了,想点,最后却被他扔进了垃圾筒。
他坐下,脑子里翻腾着那样一个想法:祁继还爱着时檀。
可他的所作所为,真的让人看不懂。
一年前,他真的伤透了时檀的心,他和别的女人生了一个女儿,而他和时檀生下的小白,却因为那个女人,没了……
时檀对祁继的绝望,源于各种复杂的原因,而这是其中最最主要一个足让她彻底崩溃的原因。
第二天,时檀的检查报告出来了,身体没什么大碍,只要注意多休息就OK了,中午时候,时檀准备出院,去结帐时,收费处工作人员告知他们:钱已经付了,预付金只多不少。
时檀知道肯定是祁继付的。
这个钱,她会还他的。等身体好了之后。
以后,她不想和他有任何交集。
出了医院,他们回了酒店。
这几天,时檀一直住在帝豪大酒店。和以淳在一起。
时檀的时装店之前被人给砸了,她的心情因为那些人的介入而变得极度不好,虽然那个指使者有过来道歉,可依旧没办法舒解她心头的恶劣情绪。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歇业一阵子,她需要调整心情。
正好以淳要来这边签一份很重要的合约,问她要不要一起过来散散心。
她考虑了一下,认为:她从来没来过东艾的国都,走动走动也是好的,于是就从巴城来到了琼城。
这几天,以淳忙着他的商业谈判,而她每天漫无目的游走在这座城市每一个值得去的景区,在热闹的人群中寻找自己还活着的感觉。
出事至今,一年,她一直在整理自己那个崩塌的世界,一直想要让自己从过去走出来。
可是,好难!
真的好难!
“你脸色不好看。好好休息一下,到时我喊你一起吃晚餐……”
以淳担忧的看她一眼说。
时檀点头,回了自己的房间,上了床,闭眼,脑子里总是一片混乱,找不到一个可以可以落脚的地方,让思绪就此停下来。它们纠缠着她,逼得她喘不过气来。难受的把眼泪都给逼了出来。
去年七月,与她而言,是黑色一月,一件件叫人痛心疾首的事,接踵而至,终逼他们一步一步走上了决裂。
第一件事,她发现父母之死,竟和祁继有着直接关系。
这个足让她肝肠寸断的真相,成了一个导火索,一步步炸掉了由他精心营造的充满谎言的所谓的爱的天堂。
2011年7月17日,周日,时檀因为身体有点不适,没有去A区参加特别会议。那两天,他们一家三口有在祁园过夜。16日晚上,她无意间听奶奶提到祁园有间放废物的地下仓库,家里很多不用的东西都放在那边。比如旧报纸。爷爷喜欢把每天的旧报纸让人收着,储存起来。
时檀因为工作需要,想查看某些旧报纸上的新闻,就去了地下仓库。
她在那边流连了很久,无意之间翻到了几本日记。
那几本日记,本来放在一个精致的铁盒子里,在翻箱倒柜过程中,她碰落了那只盒子。摔在地上之后,盒盖脱落,几本陈旧的日记本从里头翻出来掉到了地上。
时檀拾起来看,随意翻了一下,是日记,上面是一行行写得很漂亮的字体,密密麻麻的排列着,页面显得干净而整洁。
偷看别人的日记,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
时檀合上本子,将它们一本本拾起来。
在整理最后一本时,她发现了扉页上的名字:祁继。
这是祁继的小时候的日记。
出于某种好奇,她把那些日记拿回了雅苑。
那天,祁继不像平常一样在家,他忙着九月大选的事,正在给莫家拉票,为了这事,他成天成天的操劳着,想要见他,还得电话预约。当然,再忙,晚餐,他都会准时回家吃的。
那天下午,她翻看了那些日记,本来,她是想等祁继回来之后,在征得他同意之后,再去看这些他小时候的玩意儿的。这毕竟事关*。虽然他们夫妻一体。
可她还是偷偷翻看了,才知道祁继从五岁起,就开始记日记了。最初的时候,字体不是特别好看,渐渐的,它们变得漂亮起来。一笔一划都透着一股子大家风范。
诚如老太太所说,小时候的祁继不太说话,因为他喜欢用文字来表达感情。他的思想,非常非常的敏感,会为一点点小事,而记上一大篇文字。也会因为祖父祖母的一声喝责,而忧郁几天。
所有文字当中,他记得得最多的是他和米芳菲的种种。
从他的字里行间,她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到他对米芳菲的喜欢。
是的,那时的米芳菲,是祁继心头唯一的精神
伴侣。
他称米芳菲为天使。他认为只有米芳菲能给他带来快乐,他爱和米芳菲为伍,甚至于认同家里人的说法:米芳菲是他的小媳妇。
有几篇日记里,他直接就称米芳菲为:我的小媳妇——那种亲密劲儿,就像一根无形的刺,深深的扎到了她心里,让她浑身不舒服起来。
她看不下去了,那简直就是在自找罪受。
她要将它们收起来,锁起来。她的心情,不能被这些小时候的事影响了。
正是这个时候,她意外发现其中一本,在他十岁时候写的日记当中,很多页码都被撕了,以至于另外一些因为对应页面被撕而掉落了下来,撒了一地。她只好一张一张去捡回来,然后,一篇几乎能让人为之发疯的日记,跃进了她的视线。
待续!
---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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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日记,颠覆她的世界;晴天霹雳,米芳菲怀孕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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