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夕阳斜下时,金色晚霞,抹亮了西山崖。
清风荡漾,笑语飞扬,在一片碧绿葱葱的草坪之上。
时檀坐在轮椅上,看着小白和杜汀抢球,跑得远了,又遇上了杰米夫妻带着他们儿子贝利出来散步,三个大人,两个娃娃,传球,射门……玩得不亦乐乎。
特别是那两个小家伙,年纪相仿,欢蹦乱跳的,兴致显得无比高昂鱿。
她靠在椅背上,静静看了一会儿,而后闭眼,听着欢声笑语,唇线微微扬起,心里则在计算着时间,差不多,他也该回来了——不久之前,他打过电话过来,说五点半前一定回到家。现在是五点十五分。
嗯,快了!快到家了瞬!
她念着,突然觉得有点好笑,才一天没见,她竟是如此思念,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是的,他出差了,而她起了思念。
这样的滋味,生平第一次在心头涌现,是那么的陌生,又是那么的强烈。
原来爱了之后,竟会如此让人心生依恋。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如果不细心聆听,几乎听不出来,可她的听觉就是那么的好,轻易就能将他的步伐,和别人的区分了开来——
一抹深笑,在唇边抹开,就像滟滟的晚霞。
是的,他们回来了——他走在前面,程航走在后面。
他的步子,总是稳稳的,从容不迫的;而程航,总是亦步亦趋的跟从……
这两个男人啊,是商海一对珠连璧合的主雇,但凡他们到处,总能拿下一个个大合约,一次一次创造着金钱世界里的神话。
她想着,下一刻,眼睛被蒙住,一个吻在她头顶落下,紧接着唇被啄了一下……
那一刻,她的脑海应该最先想到的是什么?
是这两天被吵得沸沸扬扬的绯闻照,还是他在温温款款的微笑——
对的,他肯定在微笑,而且笑的一定很好看。
现在这个男人啊,越来越爱吃她豆腐了,不过,她也是乐在其中,已渐渐开始习惯了这样一种亲密。
是的,这家伙现在亲她吻她时,完全不会管身边有没有其他人,捡到机会就亲,心血来潮就亲,起初,她会难为情,现在呢,她会欣然接受——没办法,他总爱搞偷袭,她防不住他,那就不防。
只是,这一次不太一样,她是不是该表示一下作为妻子的愤怒?
相信所有妻子看到那样的照片,都会愤怒。这两天本来清静的清风雅苑大门口,又开始有记者在盯着了。
那些媒体人啊,嗅到一点腥味,就想追出几只偷腥的猫来。
按照正常情况,她应该沉着脸孔,开始歇斯底里的盘问——事发于前天,他回来的晚,参加了一个商业应酬,那是他最近第一次参加社交活动。可能酒吃得有点多,回来后倒地就睡。一早,她睡得香,他就起了,亲了她一下说:“要出差,就一天,晚上有个A区的长官做寿,得去捧个场子,可能赶不回来。”
关于绯闻事件,他没有任何解释,一早匆匆就走了,完全没把那事当回事。
他这是想表明他心思坦荡吗?
也许吧!
时檀嘴唇角弯起的笑弧,又深了几分。
“我回来了!”
祁继来到她面前,蹲在她面前,含笑款款,不带面具的微笑,显得居家而温暖,完全不同于各种媒体上所呈现出来的那一副商业巨子的形象,在家里,他只是一个暖男。能治愈她满身的伤。
“嗯,我看到了!”
没有愤怒的喝斥,没有咬牙切齿的醋容,只有一句温温淡淡的答应声,一如平常——一副老夫老妻式的生活常态。
她合起手上的诗集,看着他牵着自己的手坐面前的小石凳上,亲了一下手背,笑容阳光。
时檀凝睇他,脸孔温和,并没有心虚之色,神清气爽。
两天没见,他是不是又俊了?
瞧啊,一身纯手工制成的挺括的西装,衬托出了他俊挺不凡的身姿,有画龙点睛色彩的亮色领带,把他的笑脸勾勒得格外的丰润自信……不驯的短发,被理出了一个新发型,不可否定,这发型,给了她一种全新的感觉,似乎一夜之间,他年轻了好几岁……
都说男人越长越有味,果然是这样的。
莫名的,她想在心里叹息:家有这样一个男人,说句实在话,放出去,真是一件让人不省心的事。
“今天一天都在干什么?”
祁继含笑,妥妥的牵着她的手,不愿放,那双能勾人魂魄的流露着一种别后相见的喜欢,神态是轻松而愉快的。
时檀看着,脑子里想了一下今天一天的生活内容,脸上微微笑了一下:
“睡睡懒觉,念念小诗,读读小报,听听歌谣,最后看着小白在这边耍了一场……这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风吹动着她的发丝,那刘海温柔的在她额头拂动。
这一刻的她,绝对是美丽的,温柔似水的,没了以前针锋相对时的张牙舞爪,没了抓歹徒时的强势凶悍,有一种少女时代的温柔,又重新回归到了她身上。
不,十六岁的她是纯真而又青涩的,而现在的她,是清媚撩人,勾人魂魄的。
祁继喜欢十六岁时的她,更爱现在的她。
十六岁时的她,笑容再美,只为别人绽放;现在的她,眼底的笑,但为他……
“听着很优闲的样子!”
他笑露齿,好牙齿好白,而且好看。
时檀点头:
“可不是,我好像从来没这么优闲过……”
“喜欢这样的优闲么?”
手指抚上她的脸颊,细细的摩挲着,他认真的端祥着她,心平气和,一副完全没有被绯闻事件影响到的模样。
“喜欢。”
纤纤素手覆上他的手背,她环望四周,春意浓浓,空气中尽是花的芬芳……
此刻,他们的孩子抱住球倒在了地上,转头时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张大了,远远的叫了一声:“老爸!”一边还挥舞着双手,似想奔过来,却被贝利拉住。也不知那家伙在小白耳边说了打住步子,吸引住了小白所有注意力……
生活,很简单。
在这华府之上,高高围墙围起的是一片风和日丽的天地,在这片天地上,每个人不必伪装,可以以最纯萃的自己面对日常生活。
她笑笑,转回头,睇向他:
“你呢,你这两天一夜都办什么事?”
“很琐碎。你想听?”
他放开她的手,站直,扯掉了领带,脱了外套,抹了一把头发,整个人一下多了几分随意洒脱,就像一匹千里宝马,除了身上那副威风凛凛马鞍,回归了本色,不驯和野性,在它身上彻底被彰显。
无论是怎样的他,都是帅气迷人的。
“闲着没事,听听也好!”
她瞄了他的侧脸,心里又嘀咕了一句,这是不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祁继坐到了她身边的石凳上,把衣服和领带往边上一扔,完全不在意这衣服得有多昂贵,想了想说:
“昨天白天一整天在洽商;晚上赵副司令生辰,我去拜寿,结果被灌了一个半醉,都说我没带太太出席,很不该。睡觉都快一点了,还睡不着,没你在身边,我是浑身不对劲,要不是第二天还有事,我真想马上飞回来;至于今儿一大早,我又去了A区的特种营,和莫司令见一个面,然后赶飞机;中午,有个饭局,又喝了一点酒;下午开了一个让人讨厌的长会;之后约见了两个大客户,说好了,周五签约,本来晚上还有饭局,不过,被我推了……工作是该放在第一位,但回家陪老婆儿子吃晚餐也是一件要紧的事……要是真把老婆冷落了,我怕到时会跪键盘……”
说到最后,他眨了眨眼,有着一股子讨好的味道。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短发,发丝很细,黑亮柔软,毛茸茸的,就像软刷,刷得手心有点发痒,嘴里则接着话道:
“啧,都说你是工作狂,现在好像越来越不务正业了哦……”
“家庭比事业更值得经营……”
他低笑,捉住她作乱的小手,倾上去了又啄了一下又一下——
这张小嘴,他百吻不厌……而且是越吻越不想放掉……
“喂,有人呢!”
时檀有点无奈,捂他的唇,程航就在边上呢……这人怎么就这么爱秀恩爱去刺激那些单身汉。
“他们会习惯!”
语气多理直气壮。
“……”
脸上又被亲了一下。
时檀转头看:程航低笑着,冲草坪那边走过去,并一把接住了小白踢过来的足球射了过去;杜汀呢,身手极为灵敏的扑过去接住,又踢向小白;小白从地上爬起,凌空踢飞;杰米飞身一拦,射门……进了……
哎呀,要是能动,她也想去踢。
时檀抚抚自己的脚,有点怅然,天天这样坐着躺着,真是太闷了。
“你这条腿啊,以后别想乱蹦乱跳。耐着性子养着……”
祁继一早看穿了她的心思。
“有点无聊……”
她闷闷说。
“等我忙过几天,我们去一趟英国?”
“干什么?”
“一公司那边有事,二想推着你走走!”
他舍不得她闷,重要的是,他想重拾旧梦。至今,他一直怀念蜜月期在英国别墅度过的那段日子,那对于他来说,是非常有意义的,就不知她是怎么想的。
“好啊,到时,我得回一趟我和小白的公寓,把我们的东西收拾一下,带回来。”
“那就这样说
定了!”
二人相视而笑。
忽然,她拍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因为想到了一件事:
“对了,骆樱的事,谢谢你啊……”
今天下午,她接到了骆戟的电话说,骆樱的案子已结案了,由于有第三方提供了一些很有份量的证据,证明房宝山曾贩毒洗黑钱,另有一些骆樱被长期家暴的实际情况。法院根据事实,对她的杀人行为作出了谅解,一致认为这是自卫性杀人,判其有期徒期一年。房宝山名下所有财产,被没收。
这样一个结果,要是没有祁继在其中帮忙,肯定是不可能实现的。
本来,她和骆樱说好的,她会去帮她想办法,结果她躺在床上没法动弹,于是,她只好向祁继求助。而他二话没说就把这事给办妥了。时檀觉得应该郑重的表示一下感谢之情。
“真要谢我,就在这里亲一下……”
祁继指指自己的嘴。
他的唇,薄而漂亮,唇色自然美好,特别是带笑的时候,透着一股子迷人的魅惑之力,眼神也会因为这一笑而发亮。
时檀抿嘴一笑,把他的脸给勾了过来,往他唇上亲了一亲。
平常时候,时檀是很少主动亲他的,但今天,她心情很好的亲了他。
他笑纳,捉住她,深吻了一记,直吻得她娇喘吁吁才松开。
那时,她双颊泛红,眉目生春,美极……
祁继年到这光景,整个儿心神,跟着荡漾了起来,伸手将她搂在,怎么也不想放了——
这些年以来,他一直忙工作,忙出差,忙着天南地北的飞,每一次从外头带着一身的疲惫回来,迎接他的只是一个清冷的华屋,现在不一样了,回到家,有妻子的笑颜,还有这美好的温存,足让人沉醉,生活一下变得有滋有味。
他喜欢极了。
恋家,因为有她。
爱她,因为她是他的家。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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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总账,她问:你的初吻给了谁?
火焰盟又称火焰组,里头的组员,现在时檀都已经认得——在医院的时候,祁继派了其中四个日夜交替的保护她,如今,她和他们已经混得挺熟。
杰米,四十岁,火焰组组长,代号,金狐狸,全能型的人物,胆大心细,是个混血儿,个头很高。这家伙,穿上西装,像商业成功人氏,穿上黑风衣戴上墨镜,像黑社会儿老大,穿上运动服像个体育明星……最擅长狙击,且百发百中,其次是电脑,会开飞机、坦克,散打不如乔恩瞬。
玛丽,三十五岁,杰米的老婆,代号,火凤凰,善于乔装易容,本是其他雇佣组织派来的间谍,在执暗杀任务过程,意外爱上杰米,由于她违背组织旨意,放弃了暗杀机会,反遭到组织猎杀。她和杰米分分合合好几次,最后还是在祁继的撮合下,走到了一起。
乔恩,也叫汤恩,黑人,三十六岁,代号,铁马,火焰组散打第一人,喜欢各种极限运动。
萨满,三十七岁,代号,黑熊,飙车技能谁也比不过他,善于各种武器的改装。
迈克,三十七岁,代号,飞鱼,人如旋风,奔跑速度极快,擅于拆弹爆破,柔道级别黑段。精通各种内外伤的处理,拥有医生执照。
杰西,四十一岁,代号,白鲸,不爱说话,善用飞镖,惯使左手枪,会十六国语种,出完任务,就爱找各种语种书看,学识渊博,观察细致入微。
韩珉,三十二岁,代号,新月,女,身材火辣,笑容如花,看似无害,实则伤害力十足,喜欢用弯刀,枪法同样精准少见。
一共七人,时檀都有和他们聊过天,在医院的时候。
杰米和她提了当年祁继智救他们前老大的事迹,又说了祁继不愿做他们老大,他们一个个跑来死缠烂打的有趣时光。可以看得出他们和祁继,情谊很深厚鱿。
玛丽说了多年前她打算放弃杰米,祁继巧施连环计,让他们破镜重圆的往事。她说:没有祁继,就没有他们夫妻今天这样一份不离不弃的感情。
乔恩谈了他和祁继一起去攀岩的历险经过,对于这个老大,他满口服气。
萨满和她感慨了一句:“要是没有老大拼命相救,我早死翘翘了……”
杰西对她说:“他们说我是个天才,其实,我永远比不过老大。曾经和老大出过一个任务:比谁先破案。在那个过程中,我使了诡计,到头来,还是他比我棋高一招。没办法,我只好甘拜下风。重点,他救了我女儿……这辈子,我打算一直跟他混到老……”
韩珉见到她时,直勾勾盯了半天,语气不善:
“本来觉得你配不上他,现在还是觉得你们不相配。在我看来,好像没有女人,真正能够站到他身边的。但,谁叫他喜欢你呢。感情这玩意没有章法可讲,所以,只要你也喜欢他。我就觉得你们班配。”
最后,她还警告她:
“骆时檀,好好把握,老大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他对朋友很仗义,对自己的女人,很疼惜……你要是敢负他,我一定让你尝尝被我弯刀割破喉咙的滋味……”
这些人都很拥护祁继,他们都住在清风雅苑西北苑的特种区……就像家人一样,和祁继生活在一起。
4月6日傍晚,这些人又和祁继一家三口聚餐,程航和杜汀也有一起出席,这两个人被安排坐到了一起,出于时檀的授意。
餐桌上,大伙说说笑笑,很是热闹。
最后,杜汀和韩珉不知怎么就拼起了酒,几瓶好酒下肚,两个人都挂了,韩珉由乔恩抱了回去,至于杜汀……
“满,麻烦你把杜汀送回房去。”
时檀在确定杜汀醉得不醒人世之后,让离自己最近的萨满把人送回去。
萨满答应了一句,正要去带人,程航终于忍无可忍的站了起来:
“我来!”
二话没说,上去就把人抢过来,一个拦腰横抱,轻轻松松把人抱了去……
时檀看了眼,轻轻一笑。
回主屋途中,她对祁继说:
“看样子,小杜有戏……”
祁继一怔,揉她头发:
“想做媒人?”
“不行吗?”
“不是不行。小程有个心结还没打开。”
“什么心结?”
“他心头有个深爱的女人。”
她一呆,抬头看他,好奇的问了起来:
“哦,是吗?既然深爱,那为什么没在一起?”
“那女孩,嫁给了他最好的朋友……这件事,他一直没能释怀……很两个人很相爱的情况下,女孩突然另嫁,这对他打击很大。”
祁继慢悠悠的解释说:
“小杜对程航根本就没有半点了解,只是盲目的祟拜罢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太大,我不是很看好。
“一男一女之间,要是没有共同语言,不了解的知根知底,很难维持下去……
“重要的是程航完全没有交女朋友的想法,他也跟我好几年了,他真要是想交女朋友,什么样的交不到?
“可他从来没对任何一个主动约他的女人有过半点想法的……杜汀那小鬼,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貌似很难吸引住他……”
“哎呀,被你这么一说,我一下泄气了……”
看来杜汀想要走进程航的生活,困难不是一点点啊……
“男女之间贵在相知,坦诚,并且愿意放开一切让对方走进,而后才能相守。要不然,就是怨侣,就像我们之前那样……”
祁继这话,挺对。
时檀不由得轻轻一叹。
晚餐后,小白睡下了,祁继从书房出来,回房不见时檀,客厅也不见,大门半开,有园灯点亮花园,他走出去,繁星点点,初四的月,就像柳眉儿,挂在树梢。
她在灯下观月,不远处,两个保镖,在树荫下守着。
远远的,他静静看了一眼,似乎看到了她满身心事。
祁继收了收脸上的笑容,没有马上过去,而是先回房,取了一条小薄毯,四月天,夜色之中,寒气还是很盛的,她穿得单薄,绝对不能受寒……
走近,他把毯子盖在她身上:
“夜色虽然迷人,不过,你身体可经不起冻,得注意保暖……”
现在,她这个身体啊,就像水晶似的,他得小心翼翼的捧着,才不至于磕了她碰了她……
“谢谢!”
他的体贴,令她心头跟着一暖。
“在想什么?”
他问,在她身边坐下,侧睇着,牵手,发现手很冷,想来是在外头已坐了好一会儿了。
“想很多!”
她伸出另一只手描着月亮的形状,这举动,好像有点孩子气,但看在祁继眼底,却是分外有意思。
“说来听听!”
他伸过手勾住了她的肩,轻轻抚她的发丝。
沉默!
“怎么不说话了?你有心事?”
祁继感觉她有点不对劲,刚刚晚餐时候情绪还挺好的呢……
“想问你一个问题!”
她轻轻推开他一下,看着他的眼睛,说。
他挑了一下眉,直觉告诉他,她接下去要说的事,肯定不是好事,因为她在迟疑,在犹豫……她的思想在作挣扎。
她这是想要问绯闻那回事了吗?
“夫妻相处,贵在坦诚,这是你说的对吧……”
她拿他刚刚的话堵他。
他不由得一笑:
“嗯哼!问吧问吧……我尽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可是你说的哈!”
“……”
他突然有种踏进陷井的感觉,心里一下毛毛的,可吐出去的话又不好收回来……
“嗯!”
当头,有葫芦状的庭灯,照亮着她和他的眸光,她看他,先是清了清喉咙,而后,一个个问题脱口而出:
“我……嗯,我想知道,你的初吻给了谁?第一次和谁做的?谈过几次恋爱?结婚后,有没有出轨过?那些绯闻,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假的……有没有再和她们来往?还有就是你今年三十二岁对吧,我挺想知道温柔多金的祁总有过多少女人?”
“……”
一阵发凉的感觉在他背上直冒上来。
哎呀,我滴天!
他家老婆大人这是要来和他算总账了吗?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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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问过去,她吃醋;告白,这辈子,绝不负你(温馨)
祁继眨了眨他那一双英明神武的眼睛,突然之间发现找不着自己的声音了。
她见他发楞,凑过来,在他眼前挥了挥手问:“怎么了?你,发什么楞?”
祁继抓住了她的手,翘了翘唇角,反问:
“祁太太,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吗?这怎么算是是一个问题……分明就是七个问题……鱿”
真不该说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这丫头,这根本就是故意挖个坑,把他往里头埋啊……
关键是现在,他已经在坑里,得想办法快点爬出来才行呢……
“我一口气问的,那就只能算是一个问题……”
呃,好吧,老婆大人倒是还真会雄辩……
他只能表示很无语。
“不对,你这是在转移视线!”
她马上指出。
的确,他就是在转移视线,不过,他才不承认呢,且振振有词的反驳起来:
“为什么突然之间对这些事上了心?过去的事,不重要。咱们之前说好的,昨日事犹如种种死……”
这些问题可不是好回答的,他想忽悠,如果她肯被忽悠的话,他想他愿意初一十五去拜拜神,以表示感激。
不过,从那丫头的眼神来看,她是拒绝被忽悠的,并且还亮出了一丝迷人的微笑,双手一抱,头头是道的驳辩起来:
“祁先生,我不是要追究过去如何如何,我只是好奇,想多多的了解我的丈夫……我要完完整整的知道你的过去,这绝对是有助于我们增进夫妻之间的感情的。沟通拉近距离,你自己说的,放心,我只是很理性的想要了解你,不存在其他不良的吃醋啊嫉妒啊那种心理。保证没有,绝对没有……”
“……”
祁继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心下认为女人在某些方面的保证是欠缺可信性的。
尤其是在这种敏感的事情上,了解的太过于仔细,其后果可能是自找麻烦。
可他该怎么掐掉她的好奇心呢?
“怎么,你不愿意说?”
她可不给他时间想对策,非常温柔的问了一句,但那眼神可不怎么良善,完全是一副不肯善甘休的模样。
“不是!我的意思是,夜已经很深,我们是不是应该洗洗睡了,任何疑问,我们都该放到明天再来研究比较好,你觉得呢……檀,昨儿晚上我没搂着你睡,睡眠质量不是很好……你呢,也应该早点睡,这样脚才好得快……要不,我们睡去了?”
时檀皮笑肉不笑:
“有很深了吗?”
她煞有其事的看了看手表:“才十一点,你平常都是十二点睡的,一个小时足够你把所有事情交代清楚了的。放心,我一点也不累,白天睡的够多的了……”
好吧,老婆大人这是铁了心要算账了……
他摸了摸鼻子,思绪不断的转啊转啊转啊……
可就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把这件事一笔带走……
“现在我们是不是该一个一个讨论一下了……”
哎呀,她居然还要逐个的讨论啊……这可不是好事。
他的笑容有点牵强。
时檀权当没看见,想当然的把他的沉默当作了一个认同,开始发问:
“第一个问题,你初吻给了谁?”
问完一顿,脸蛋上那明亮的笑,晃了晃,都快晃瞎他的眼:
“老公,千万别告诉我八年前,你第一次吻我的时候,是你的初吻。以你的技术来说,就算不是个中高手,也总应该是常常有练习的……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为敢承认,那才是真汉子……要不然,那就是伪君子。而我最讨厌伪君子。”
“……”
这坏丫头……又给他下套。
“说!”
她柔柔又一逼。
祁继叹了一声,想了想,咬咬牙,终于答了三个字:
“不认得!”
“什么?不认得
?”
她觉得不可思议,马上瞪起眼来:
“怎么会不认得?
“真不认得。”
他再叹,初吻本该是美好的,可落到他身上,那是一团糟。
时檀歪头看,心里打量,这人也会和人乱来吗?
小的时候,他可是一个很一本正经的小大人哦,不过,作为刑警,她心下很清楚,越是正经的人,在两~性方面,有时会比一般正常人更为的变态。
至于他嘛……
她正琢磨着……
“啧,你那什么眼神?”
很鄙视的样子。
“把我想成什么样了?”
他无奈敲了她额头一上,忍不住解释了一句:“十七岁,我在特种营接了一个任务,出任务时没的……只是一个路人甲,不认得……行迹败露着,我随便拉了一个女人演了一出戏,保命,事后还被打了两耳光……当成了色狼……”
“……”
这下换时檀无语了。
这人的确该打。
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没把心头想的那句话说出来,嘴边则扯出了一抹忍俊不禁的笑。
“不许笑!”
他捏她脸蛋,她忙打掉那只手。
“抱歉,有点忍不住!”
她干脆扑哧笑出了声:
“我以为天才级别的祁大少,会有一个很浪漫的初吻画面,结果……”
嘻嘻!
她再度低笑,好吧,这种兴灾乐祸是要不得的,毕竟这是自己的男人。
祁继又想叹,事实上,每回只要想起那情景,自己也会怄死。所以,他从来没和别人分享过这囧事,今天第一回吐露出来,却惹来老婆没心没肺的一笑,他没地方哭了。
哦不,其实,他也想笑。
因为他成功转移了她关注的重点。
过了一分钟,时檀笑够了,终于正了正神色,开始问第二个问题:
“OK,现在是第二个问题:第一次男欢女爱,你和谁做的?”
问得真赤~祼祼啊!
话说这问题,实在让人觉得不舒服,可她就是想知道……她才不信这个男人结婚之前是处男,这对于一个生理健康的男人来说,完全不合情理。
祁继当然知道这问是何等的敏感,很想跳过去,但从老婆那表情来看,她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他只好沉吟了一下,而后反问:
“你确定想知道?”
“嗯哼!”
她重重点了一下头。
“不生气?”
他必须确定她的态度。
“当然!”
“OK!”
他点点头,马上老老实实回答起来:
“十八岁吧!那回,我接过一个非常任务,和一个队友做过卧底,跑到敌营待了三个多月,中间,对方试探我们,给我们安排了几个女人……”
那段日子,出于情势所逼,他鬼混了一段日子——
这一句,他没说出来,一顿之后,只另外补充了那么一句:
“对方是个白人,后来,围捕时,那两个女人都被他们的人给打死了……”
这样一个真相,是时檀没能料想得到的,她本来以为他的第一个女人是米芳菲呢,想不到又是一个外国佬。
好吧,她承认,出任务时,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已的。有时为了完成任务,有些人的确会不择手段。懂得变通,才能活的更久。为成全大我而牺牲小我,也是情有可原的。
她闷声不吭。
他默默观察她,都是陈年烂谷子的事了,他从来不去回忆,男人在这方面有经验,也不是什么特别离谱的事。而且还是万不得以的情况下有的
。出任务时,保着性命完成任务是最最重要的事,其他事都得靠边站。她是刑警,应该懂的。
好在时檀也没在这件事上有过多的纠缠,马上问起第三个问题:
“谈过几次恋爱?”
“三次!”
“哪三次?”
“二十岁,出任务时,捡了一个女孩子,不伦不类的谈了一次——准确来说,那根本就不算谈恋爱。但那丫头以我的女朋友自居了好几个月。后来为救我死了。我就估且把她当作第一个女朋友……之后,和芳菲的谈过一次,还有就是和你……”
哼,原来,在米芳菲之前,他还有过那样一段经历……
“我和你,算是在谈恋爱吗?我们都结婚了!”
时檀在心头叹了一声,努力抹掉心头的不舒服感。
他笑着点头,牵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眼神一柔再柔:
“当然算。我现在就有一种在谈恋爱的感觉,每天都会想你,想黏着你,想亲你,总是不通完全静不下心来处理公事,总是迫不及待的想回家,哪怕只是坐在边上看着你,或是像这样聊聊天,或是相拥坐着,心里就会很高兴,很充实……檀,告诉我,和我相处,你会有这样的感觉吗?”
到底是月光太美,还是灯光太迷人,这一刻,他一脸柔情似水的模样,竟让她也情思荡漾起来。
对的,她也这样的感觉,并且越来越喜欢现在的生活,但她没有承认,只说:
“祁继,谈恋爱是不是应该有一个追求的过程?你好像没追求过我吧……另外,我们也没约会过……”
他们是直接跳出了恋爱的过程,先成了一对怨侣,然后忽然就好上了……现在想来,这样一个事态发展,实在有点离奇……
“要不那等你脚好了我们约会?”
时檀目光闪了闪,露齿而笑,打断他的柔情蜜意:“这事,咱们以后慢慢讨论,亲,现在我们该讨论第四个问题了,你想绕开主题,没门……”
“……”
唉,这丫头,真不解风情,不,应该说,真难缠……
“我没那意思……”
“既然没意思,那就回答第四个问题:结婚后,你出轨过几次?”
她收回手,再问。
祁继的反应是,抹了一把脸,摇头低笑了一个,似乎觉得她这一问,很荒诞。
“你在笑什么?”
读不懂他是什么意思,她再度问了一句。
祁继只好抬头,正了正脸色,反问:
“你凭什么认为我结婚后会出轨?还是因为那些绯闻,所以一直以来你就认定我是那种没有女人陪着睡觉就活不下去的色鬼?”
那张俊气的脸孔,没有心虚?
她观察罢,道:
“我为什么就不能有这样一个想法?照你所说的,你十八岁就开了荦,有过女人,伴着你年纪一岁一岁的大起来,在男性荷尔蒙刺激下,功成名就的你,身边环绕的莺莺燕燕不会少,那时,我俩的关系呢,又处于几近崩裂的状况下,你能控制得住你自己的下半身?”
话里的怀疑色彩令祁继再度摇头,欲笑而未笑。
“难道我说错了?”
时檀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你这是想告诉我,这八年,你没有过女人?”
“嗯哼,没有!”
他很给力的扔下四个字:
“如果八年前,我们没有注册结婚,没有遇上你,也许我可能会放纵自己一下。可惜,一开始,我就被婚姻套住了。在我看来,婚前可是性自由,婚后,就必须对家庭对婚姻对伴侣负责。这一个原则,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应该做到……”
时檀呆了一下,有点难以相信,实在是因为他所处的这个世界太过于浮华,越是有钱,越容易得到一切,所以所谓忠贞就变得比钻石还要可贵。因为很难做得到。
“这有点不太可能!”
“但这是事实!”
他站起在她面前,目光睇了睇天上那弯泛着冷光的弯月,它正一点一点往西而去。
夜已很深,一日就这么匆匆过去了,过去的每一天,他都在紧张忙碌中度过的,如今回忆一下,也只有每一次化身成为景旭时,才会有一些值得记忆的事;而其他时候,他总是得和数据为伍,总有做不完的评估,看不完的调查报告……但他从来没有抱怨过,因为只有忙碌才会让他的生活变得充实,而不会去多过的思念她。
他笑,无限感慨:
“这八年,我忙的没一刻停过,哪有什么空闲的时间在女人这件事上分神用心。除了你,我还真没对其他人上过心。那些绯闻女友,只是掩人耳目的把戏,当不得真……关于这点,我之前就和你说过,至于有过几个女人……”
他想了想,斟酌了一下,才吐出一句:
“四个!包括你!”
这数据,不多也不少了。
而她就只有他一个男人,突然觉得好委屈的样子,脸孔渐渐臭了起来。
祁继哪能没留心到,逼过去细瞧,见状,脸上马上露出担忧之色,生怕她翻脸,马上接上话道:
“逼问完了吧!脸色这么差,这是想发飙吗?咱先申明啊,这些事都发生在我们结婚之前,又是你非要让我说的,现在我老老实实交待了,你可不准生气……”
时檀皱了一下眉,忍着没发火——过去的事的确不该拿来发火。
想她自己:初吻给以淳,初恋给了以淳,她和以淳,除了没越过最后一道防线,其他恋人之间的事都有做过,甚至同床共枕过,只不过没有做……
是的,他们各有各的过去,在没有遇上对方的岁月里,各有各的人生经历,最正常不过……
只是一想到他曾和其他三个女人睡过,她的心里,总归有点不是滋味……哪怕那些都是婚前行为……
好吧,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豁达……
“檀?”
祁继轻轻叫了一句,再次蹲到了她面前。
“也许,我的确不该问……”
她拧了他的鼻子一下,轻轻一叹。
他听出来了,她多少有点芥蒂:
“都是过去的事!你要是不提,我都忘了……”
“不对,也有没过去的……”
终于转到正题了呀……
祁继再度笑了,那笑意自唇角一点一点裂开,最后扩大到整张脸孔上:
“啧,今天你大反常态的问我这么多,是被那个绯闻刺激的吧……”
唔,他居然笑得这么高兴?
哦,她明白了,这家伙这两天故意不提这一茬,原来这是存心逼她主动问啊?
这人,真贼!
“你难道不觉得你该跟我好好交待一下吗?”
时檀的眼神一下变得很危险。
他再度大笑了一个,唇角扬得老高老高。
“不许笑,有什么好笑的?”
她无可奈何的白眼。
“因为你吃醋了?”
“我吃醋,有这么好笑的吗?”
他捧住了她的脸:
“对,至少证明,这段感情,不是我一个人在一厢情愿了!”
灯光下,时檀看到,祁继的目光澄亮,而带着欢喜,那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所有人都知道你喜欢过米芳菲,米芳菲因为你娶我,还在我们结婚前一天闹过自杀,祁继,结婚当年晚上,你在哪里,报纸上有报导,你别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脸上的醋意好像越来越浓了。
但,她的醋意越浓,却越能让他感觉愉快,瞧啊,那笑容,是何等的张扬。
她忍不住瞪他:“你能不能别笑了?”
“为什么不能笑了?”
他倾过身在她唇上印了一吻:“被心爱女人在乎的感
觉,很好。以前,我一直在想,我这辈子,什么时候才能打动你那颗铁石之心。现在看到你追究我的过去,嗯,我高兴……”
她怔怔看着,不自在的心跟着也软了下来。
“听着,我只解释一遍:我和米芳菲,早就都过去了。那张照片,是她趁我不注意强吻的。前天晚上,她脚扭伤了,出于好心,我送她去医院,从这些照片来看,不是有人偶尔间捕捉到的画面,应该是刻意安排的……”
祁继牵着她的手,抵在他的胸口,无比真诚的把前因后果说了一个通透。
“刻意安排的?”
“嗯!”
“她想干什么?打算做第三者,来Сhā足我们的婚姻吗?既然你和她都分手这么多年了,这些年也没联系吧……”
“对,没联系过!”
“既然你没给过她任何暗示,这个人怎么会在八年之后又肖想起你来了?不对啊?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事瞒着我?”
时檀微微皱眉。
刑警出身的女人,果然难对付呢,还好,祁继有心理准备,马上面不改色的往下接了下去:
“她的想法,我们不用去管,总之,你放心,我会和她保持距离的……相信我……你老公我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
这几乎要媲美对天起誓了呢……
她笑笑点头,张开手臂抱住了这个蹲在面前的男人,刚刚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疑问就被绕了过去:
“乖……亲一下!”
还真亲奖赏性的在他脸上波了一下。
祁继很受用啊,指了指另一面说:“这边也来一下……”
时檀想到方桦之前说的:男人也要哄的这句话,毫不吝啬的在另一边也亲了一下。
抬头时,她看到祁继一脸的满意之色,伸手抚上了她的脸,并将她掬在手心之上,声音无比感性的说道起来:
“时檀,命运就是这样给我们安排的。我知道我不够干净,不够纯萃,有时,会为了生存,而出卖自己,但以后,我会对我的婚姻对我忠贞不二。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这辈子,我绝不负你!”
说完,又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嗯!”
她静静一笑,眼底全是满满的信任。
这份信任让人情思翻涌,他不由得轻轻抚上了她滑滑的脸颊子,柔柔又说起情话来:
“檀,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我想,你根本就是老天派下来治我的克星……遇上你,我只能认栽……”
因为这柔情蜜义的告白,她举目,莞然再笑,笑得闪闪发亮,妩媚生香。
对,她很香,香得无比撩人。
祁继觉得她真是一个生来就是来折磨他的小妖精,特别是笑的时候,格外能蛊惑他。
他被她迷得心脏紧缩了两下,想都没想,就压下去狠狠吻住了那张泛着幽幽果香的唇。
唇,柔软温腻……
眼神,迷离多情……
最该死的是,她勾住了他,热烈的纠缠起他……
他的身体被燃烧了起来,并且,那温度是一截截的在攀升……
于是乎,他想要她的渴望,越演越烈了……
待续!
---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着迷,除了你,谁敢……
月色朦胧,灯光如昼。
隔得有些远,丝丝垂柳之后,保镖阿威看到了这样一幕:祁先生半蹲着身子在祁太面前,脸上映着一片柔光,两个人聊的很投机,聊着聊着,他突然低头吻住了祁太……一吻热烈。
阿威一怔,而后微微一笑,拉上另一个有点看傻眼的同事阿禄,往更远的地方退下,不去打扰这对夫妻恩爱。
树荫之下,阿禄望着弯月,唏嘘:“我跟着祁先生五年了,没见过他对一个女人这样着迷过。你见过没?鱿”
阿威比阿禄来得早。
“没!”
祁先生是个男人,这些年,他游走在名利场上,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识过,各种名星影星,各种名媛贵妇,他都打过交道。
在当今这个功利世界中,这个男人用他的智慧赢得了所有人的敬祟。但他并没有因为这样就骄纵了自己。
即便出入那些奢华的风月之地,即便面对或国色天香的***,或小家碧玉的纯情少女,他多是淡淡一笑。外头纵有风头再劲的绯闻,那也只是绯闻,但凡他身边人都知道,祁先生之作风,真是少见。
他对女人从不如何如何殷勤,那些绯闻女主角几乎没有人真正得到过他的用心呵护。不管他的生活再如何浮华,他的心,始终保持着一种常人所没有的冷静,从不被名利***迷昏了头脑。
正因为他是这样一个主,所以,他们才由衷的敬佩,继而忠心耿耿的留在他身边。
这世上,找一个糊口的工作并不是一件特别难的事,难的是,那份工作得合你的胃口,而且,工作的对象,得让你觉得为他工作是一种荣幸,那才是一种境界。
古有一句话,士为知己者死。
祁先生用人,都会对他们有一个透彻的了解。而这份了解,会让那个人生出一种知遇之情,从而更死心踏地。
阿威和阿禄对于祁先生,就怀着那样一种情节。
是的,他们已跟他多年,但这是第一次看到祁先生在乎一个女人。
“之前,我还以为祁先生这段婚姻,名不副实,离婚是早晚的事,真是想不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模样!”阿禄叹息,笑,感概命运还真是奇妙:“不过,挺好。”
“是挺好。”
阿威也点头:“祁先生越来越像一个正常男人了。男人没有***才是一件不正常的事。”
“对!我打赌,明年祁先生肯定能添丁……”
阿禄又冲那方向瞄了一眼,哎呀,还在吻呢……这香艳的画面,还真是太能刺激人了。
阿威也笑,凭着祁先生那份热情,他们可以想象无人处,这对夫妻得有多恩爱。
“不过,祁太还带伤在身呢……恐怕这段日子祁先生的日子并不好过……得天天数着日子熬……”
都是男人,阿禄哪能不懂,不由得又吃吃笑了一声……
另一边,祁继觉得自己整个儿像被点着了,恨不得立马将她带回去,为所欲为。
是的,那份***,来的是如此的强烈,强烈到能完全控制住他这个人。
所幸,他到底还是抓住了最后几分理智,逼自己停了下来。
有一件事,他不得不承认,他对她,一直怀着一种难言的渴望。
结婚八年,关系疏离,为此,压抑着自己的欲~望,总以忙碌的工作去引开身体上的这种本能,到如今,他们终渐入佳镜,感情一步一步在深厚起来,*上的契合,更让他沉迷其中,不能自拔,两个人的关系,就好像是新婚蜜月,本该如漆似胶,可偏偏她出了这样的事。
他想要她,却不能碰她,那实现在是一件让人无比讨厌的事。
“不行,得停下……”
趁着唤气,他急急放开了她,将头靠在她肩上直喘气,心脏简直就像是要从胸膛里炸出来了一样。
医生说的:虽然时檀骨裂不是很严重,但枪伤伤口必须好好养好,至少四周之内不能有性~生活,现在快四周了,但还是得再忍一下……
他不想因为逞一时***,而伤害到她的身体……
来日方常,来日方常
啊……
他在心里念着。
可越是念叨,身体内的冲动越是强烈。
于是,他只好退开。
“怎么了?”
时檀声线不稳的问。
灯光下,祁继一双饱满渴望的眼睛,火一样亮着。
他觉得血管里的血水在飞速流蹿,声音暗哑的说:
“你要害我失控了!”
是的,她很热情。
这份热情见所未见,太能起到推动作动,令他恨不得就此消魂一场。
他看到了,她的脸孔也红的厉害,媚色横生,显然也动了情。
奶奶滴,这画面,也太太太太勾人魂魄了。
他努力调整着气息,语气颇为不甘,把自己点着了,然后再把那欲火自行压下去,那是人干的事吗?
时檀一呆之后,咬唇一笑,仰着头,轻喘着打趣道:
“是吗是吗?这么经不起挑逗,我可看不出这八年你会过和尚生活……”
“哼,除了你,谁敢来挑~逗我?”
他闷闷道。
一般出席那种场所,他身边的女人,只是拿来摆着看,谁敢坐到他身上来?
而更多时候,他是在忙公事,这些年来,他之所以能立足于祁氏,那不是靠嘴皮子耍来的,而是凭着真才实干挣来的。
“要不!我们,回房……”
她凑过去,在他耳边坏坏的吹了一口气。
一阵暖痒痒的滋味,拂过敏感部位,几乎令他战栗。
这坏丫头……
他竭力镇定,在听出她话里的深意之后,马上咳了一下:
“现在?”
“嗯!”
“你这是在玩火!”
“可我要你,怎么办?”
她说,眼神热烈。
“咳咳咳……”
祁继严肃的又咳了几下:
“不能瞎胡闹……你这小身板可经不起折腾……”
这坏丫头,肯定是故意的诱惑他。
时檀听出来了,他在体贴她,所以硬生生喊停了。
微微一笑,她小声说:
“只要小心点,应该没事,我伤的不是特别严重,你别太草木皆兵。我问过医生的……”
他瞪了瞪眼,咬起牙来:
“你……你还问过医生?”
“嗯哼!”
她眨眨眼:
“难道不能问?”
这问题怎么回答呀?
所谓言论自由,她当然可以问。
可她怎么会跟医生问这种事呢?
看样子,她真的也很想的他……
这想法,太能刺激他了……
于是,他纠结了……
是不是,他该想个法子,解开这个难题呢?
不能让老婆失望,也不该让自己活受罪……
必须很好的解决这个矛盾……
他想啊想……
很严肃的想。
“算了,既然你对我没兴趣,那就这样吧……”
她故意推开他。
祁继一听,连忙转到她身边推着轮椅往屋子里去,嘴里沉吟半天,挤出一句话来:
“我们,回房,睡觉……”
可以友好的研究一下……
对,一定可以研究出办法来的。
他没留心到自己说这句话时,那语气之古怪—
—咬牙切齿不像咬牙切齿,欢喜不像欢喜的……
她歪头看他:
“请问,你说的睡觉,是什么性质的动词……”
“你觉得呢?”
男人反问,加快了步子,轮子滚得飞快,颠波了她。
女人轻笑出声:“喂,你别急,慢点呢……”
男人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的确有点急乱了,心头有点小不自然,不得不忍耐着停下步子来。
他对自己说,别急,干嘛表现的像急色鬼一样,她是你的,逃不掉的。
唉,遇上她,他容易乱,真是命中的克星。
他无奈一笑,突然顿住步子,俯身在女人耳边嘀咕了一句:“坏丫头,故意引我失控,很有兴趣吗?”
“我哪有?
女人咬唇,眨眼,无辜低笑。
“有没有,你心里有数!”
他挑起她的下巴,咬了一口,不再急躁……因为,他们有的是时间……
待续!
---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抱歉家里有事,更晚了,还有一更……
,他的解释:我和米芳菲没上过床
回房外,祁继先给时檀洗了一个澡,换上了一条宽松的睡裙,将她扶上床后,又给她的伤口涂了药,等这一切料理妥当之后,这才自己洗瞬。
时檀在床上咬唇笑,此刻,她的唇色特别的鲜艳——刚刚他没少吻她,要不是浴室又湿又滑太不合适,他们早就……但为了照顾她受伤的脚,他一直忍着,直到将她送出床,他咕哝了一句:“你要是不快点好,我会折寿!”
她听完低低笑了一个。
他呢,挺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头发,言行之间透着浓浓宠爱之色。
男欢女爱这种事,以前,她是害怕的,毕竟第一次给她的印象太差太差。以至于后来那七年多,她对这种事相当相当的排斥。在自我压抑中,她抑制着作为女人的本能。
现在,她的本能好像又被他激发出来了。
闲着没事,她拿起床头一本杂志来看,心思有点没办法集中,好一会儿才看清手上那那些图片的供图处:是苏淇发布的最新一季的时装造型。昨天她们有联系上,那女人劈头就向她要今年还没交的新款设计稿,怨她拖稿拖得厉害。
这不能怨她的,这段日子这么忙,这么乱,哪还顾得着这些闲来闹得玩的玩意儿。
嗯,也许,她可以打明天起开始慢慢构思起来了……
手机响了起来,就在床头上,是祁继的,她瞄了一眼,没动一下。
别人的手机,自己最好别去听,哪怕是夫妻,这是对彼此*权的尊重鱿。
铃声响罢,停了,又响起,连着三次,祁继还没出来。
“祁继,你电话!”
她高声叫了一句:
“响了有三次了!可能有急事!”
“你帮我接听一下。我剪一下指甲……指甲断到肉里去了。”
祁继从里面喊出来,他正坐在一只浴凳上修脚指甲。
“OK!”
她就凑过去,来电显示没有名字,只是一组号码。
她手指一划,接了,还没等问哪位,对方就怒叫了起来:
“祁继,你这是什么意思?故意玩我米家是不是?我说过了,被***这事,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凭什么把这事赖到我头上,借机打击报复我米家?我们米家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了?想当初你失踪,我爷爷我爸爸,都曾经倾尽全力的找过你。他们那么爱护你,你就这么回敬他们的吗?祁继,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无情无义了……”
居然是米芳菲!
米芳菲和祁继曾是情侣关系,那是逃不掉的事实,按理说,他的手机里肯定会有她的号,但来电却没有显示没有名字,这表明,他一早已经把她从他的通讯录里删了。
既然已经列为老死不相往来户了,祁继怎么会因为那绯闻照去打击米家?
他不该是那种牵怒与人的人!
她沉默了一下。
“祁继,你不要欺人太甚地,逼急了,我们一起玩完……大不了就是一个玉石俱焚。”
米芳菲再度吼了一句,语气无比的忿恨。
这太奇怪了,曾经的情侣,前儿个,她还含情脉脉的强吻祁继,现在怎么会是这样一副要鱼死网破的态度?
听那语气,祁继好像也有什么把俩落在她手上似的……
时檀皱起了眉心,心头疑云陡起,无法再沉默,接上了话:
“米小姐,你要是没有做过亏心事,我先生是不可能没事找事的寻你们米家麻烦的……毕竟米祁两家,曾经亲如一家。如果你确定我先生打击报复了你们米家,想来一定是你做的事,触了他的底线……你应该做的是自我反省,而不是打电话来威胁加大呼小叫。”
那边一下没了声音,好一会儿才低笑了一声,那笑声绝对是诡异的,不可思议的,咬音极重:
“骆时檀,居然是你……居然是你,我正愁着没处找你……”
她在找她?
并且找不到?
如果事实真如此,这只能说祁继在暗中阻挠她和她见面,为什么?
想保护她?
应该是的!
毕竟她是他的前女友,而且还是一个正在对他死缠烂打的前女友,他爱她,就会害怕她的情绪会受到米芳菲的影响。
她想着了一下,平静了一下情绪:
“你找我干什么?又想叫我把他让出来吗?”
八年之前,时檀和这个米菲芳有过一些接触,也正是那些接触,打消了她对祁继仅有的那几丝好感,并且一点一点排斥起他。
“他、不、属、于、你!”
米芳菲咬着重音节,强调。
这样的话,八年前,她就说过。
时檀冷淡一笑,现在的她,可不比八年前那么容易被离间:
“是吗?我是他的太太,是他儿子的合法母亲。请问,他不属于我,难道应该属
于你吗?不管你们以前如何如何,米芳菲,现在我是他的妻子,而你只是一个路人甲。你有什么资格跑来宣告谁拥有他的所有权。”
米芳菲被抢白的没了反驳之辞,好一会儿才接了一句:
“不管怎么,骆时檀,我必须和你见个面。”
“抱歉,我没兴趣!”
“你必须见我!”
米芳菲大叫:“你要是不敢见我,那就说明你心虚……”
“我怎么心虚了?”
“祁继是我的男人……”
这句宣告,让时檀想起了祁继的某句陈述:他有过四个女人。虽说他没有具体说出那三个女人的名字,但想来,米芳菲应该是其中之一吧!
这样一个联系,实在是一件让人觉得讨厌的事情,她压着那种不快,以一种冷静的声音回了一句:
“这种话,你应该向祁继去说。”
没再废话,她一把将手机挂了,抬头看到祁继就在面前,穿着雪白的睡袍定定的看着她,她吓了一跳,捂了捂胸口。
“你要吓死我了!走路怎么都没有声音的你?”
“难道我该敲锣打鼓的喊我来了吗?”
明明是她的注意力放在别处没留心到他。
“谁的电话?”
“是米芳菲的电话!”
她把手机递了过去。
祁继的眼神深了一下,他没接,问:
“都和你说了什么?”
“想和我谈谈,说你是她的男人……诸如此类的话……”
耸耸肩,她简单概述。
祁继有点后悔让时檀听这电话了。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来,时檀又瞄了一眼,还是刚刚那个陌生号码,她扬了扬手机:
“又打过来了……给……”
祁继还是没接,而且还坐到了床上,抚了抚时檀的肩,让她面对自己:
“听着,檀,有件事,我得和你说个清楚。”
“什么事?”
“我和米芳菲没上过床……以后,你要是在什么地方遇上了她,无论她说什么话都别信……”
这话,说得极度认真。
时檀微微惊讶了一下,想着米芳菲对祁继那种强烈的占有***,她本以为他们应该有过那种关系的,居然没有……
“那说你的……”
“二十岁,我退役回到尧市之后,就恢复了正常的生活轨迹。我之前说过的那三个女人全是我在外头出任务时遇上的。而且都已经死了。米芳菲和我没那种关系。懂吗?”
他亲了一下有点发呆的她。
“真的?”
“当然!这事,我没必要来骗你!”
“嗯!我相信你!”
她倾过半个身子,亲了一下,一下笑上眉梢,心头一股子不舒服的滋味,一下去了大半。
祁继捏了捏她的脸蛋:
“乖,你先睡。我忘了还有一件事没有处理好,得去书房和美国那边的人确定一下。很快就回来……”
他又亲了她下,扶她躺好,把手机接了过去,按断,冲她扯出一朵迷人的微笑,转身离开,刚才激发出来的***,似乎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不对劲!
他不是想去处理公事,而是想要去和米芳菲打电话,要不然他干什么把把手机拿去?
时檀看着他离开,心头疑窦大开。
既然他和米芳菲没那样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那他为什么会紧张?
对,她觉得他的在紧张,所以才急巴巴的向她解释,米芳菲不是他的女人。
那么,他的话,到底可不可信呢?
时檀想了又想,最后还是选择相信,那些她想不通的疑问,以后他一定会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的。
待续!
---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她痛哭,因为他铁石心肠;他要求,再给我生一个
书房,手机铃声再次坚持不懈的响了起来,祁继接了,没等她说话,就沉声喝了过去:“米芳菲,我不会因为你换手机号码,所以,请你以后识趣点,没有必要,不要再打这个号码。我也不会再接。请你记住,我们已经分手,从此以后,没有私情,如果你因为其他任何事想要和我有所联系,请先跟我助手预约,程航的号码,一直没有更改过。。瞬”
电话另一边,米芳菲半天说不出话。
“祁继,你就这么维护她么?”
她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声音带着痛苦的叫了一句。
那声声句句的维护,令她心有不甘。以前她是他呵护的宝贝儿,现在,他却一再的想要和她划清界线,她就这么的讨人厌吗?
祁继靠在门板上,淡淡接话:
“米芳菲,你要做的事就是想清楚你以后的选择。我的事,不需你来多管……只要你好好的别来坏别人的生活,我可以保证米氏会好好的,否则,我就能让它在短短一个月内破产。你父亲更会因为多项罪名而被起诉。这件事,我说得出,就做得到。
“米芳菲,你的任何行动都会导致未来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我想,这应该不是你想看到的事吧……井水不犯河水,那是我们以后应该保持的生活状况……”
“井水不犯河水?祁继,我怀的可是你的孩子……”
米芳菲在听了这两句冷漠无情的话之后,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
哭音透着一股子撕心裂肺的绝望,她很伤心,他自然是知道的鱿。
祁继并不想惹她伤心,他和她早已在八年前结束,所有的愧疚也都在八年前偿还。他不欠她。现在,他想保护的只有时檀呣子。她从来不是他该负的责任。
他静默了一下,没有心软,心若铁石:
“我已经说得很明白,如果你喜欢这个孩子,留下,我会感激你;如果这个孩子让你觉得痛苦,拿掉,我也感激你。但你休想用它来威胁我。这对我不管用。米芳菲,我和你言尽于此!”
说完,二话没说,划断。
以前,他对她,有一些情谊,更多的是因为,她曾经是祁继小时候最最爱护的女孩。既然,他顶替了他的身份来到了这个家族,至少,他就得爱他曾经爱护的。至于现在,只要她不来毁掉他的生活,他依旧会在必要的时候,护她周全。前提是她得识趣。要不然,他该狠心时绝不会手软。
这天晚上,祁继在书房坐了良久,后来又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一会儿后,通了。
“祁先生么?”一个男人轻声反问了一句。
“嗯!”
“怎么晚了,您……”
“睡不着,想问问近况。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好转的迹向!”
“没有,恐怕是好不起来了。您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尽力保住他。我还有话要和他说!”
“他的意识,很难再清醒。最好的结果就是成为植物人。但,他的各个脏器都在走向衰竭……所以……”
言下之意,很清楚不过。
祁继沉默。
有些事不是人力所可以改变的,比如死亡。
“谢谢!尽力就好!”
挂下电话,他倚在窗口,望着外头那沉寂的世界,走神。
回房时,已经近一点,时檀已经睡下,祁继站到床头边,悄悄爬上床,小心的将她搂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借着床头灯静静的审视着她,久久难以入睡。
要是让时檀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他不知道到他她该怎么和她解释其中的因果关系。太复杂了。
祁继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梦里,他被炸得面目全非,他有听到时檀在哭,小白在叫,朋友们在呼喊:挺住,别走,别放弃。可他睁不开眼,觉得浑身都在痛……后来镜头一晃,他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脸孔毁了,一只手没了,两个裤管空空的……他彻底成了一个废人……
他不敢相信自己变成了这样一个鬼模样,浑身发颤的大叫,粗喘如牛,悲痛欲绝:
这样一个他,用来还什么用?
“杰米,我不想活了,给我一颗子弹解脱吧……”
如果有一天,不能再保护妻儿子,他的存在只能成为他们的负担时,他会选择死亡。
“好,我成全你!”
杰米点头,一颗子弹凌空射出,打爆了他的身子。
那一刻,他看到时檀发了疯似的冲过来抱住他,他的心里,全是痛苦以及绝望。这辈子,他们怎么会缘薄至此……怎么会?
带着满心的疼痛,祁继惊醒,额头全是汗,映入视线的是熟悉的布置温暖的卧室,那是她和他的私人领域,几缕阳光从窗帘中间的缝隙当中照射进来,昨天,他拉得不够拢。枕边,心爱的女人正睡得香,而时间已经指向六点
。
该起床了,可他并没有急着起床,而是静静的靠那里,努力想要抹去心头一抹悸痛感——这样的宁静相守,得之不易,他不愿失去。
他凝睇良久,心头的痛感,却在无限扩大,就好像这样的事,以后真有可能发生似的,惶恐感袭卷了整个感觉系统。
不行,他得驱除这种感觉,那简直糟糕到了极点。
下一刻,一个吻落到了她发上,闻着她的香,他的感觉终于缓解了一些,然后是额头上、脸上、鼻子上、颈子上,锁骨上……最后是唇边。
她的柔软带着一股子神奇的力量,可以捋平他心上的不安……终于把她吻醒了。
时檀迷迷糊糊的回应起来,引来他一阵狂风扫落叶式的急吻。
“祁继?”
她睁眼,娇喘着叫起来。
“嗯!”
他答应。
“你,这是什么意思?”
“把昨晚没有做完的事做完。”
他咬了一下她的鼻子,眼睛饱含***:
“我想要你,现在!可以吗?”
借着唤气,他喊出了他的渴望,并一点一点退掉了她的衣裳,欣赏着她女性美,一个个带着颤栗的吻则在她曲线上落下。
他已经用行动表明他要她之心,无比强烈,还用他的坚硬狠狠蹭了蹭她的敏感部位。
现在,要是拒绝,他肯定会抓狂。
时檀笑着,含他的唇,感觉他的手,就像得到了激励似的,一点一点往下探出去,在她身上挑起一层一层的热情……
他俯到她身上,不让身上的重量压到她,小心翼翼的放开彼此的想往,看着她在自己的带动下,攀上高峰……他并没有尽兴,但这样的欢情,对于她的身体情况来说,已经达到底线。
事后,他抱她在怀。
“累吗?”
“有点!”
“还早,继续睡!”
“你要上班去了?”
“嗯!”
他吻她的唇,点点她的鼻子:“有一件事,我们得达成一个共识……”
“什么?”
“之前,你在偷吃避孕药对吧……”
他的神情一下变得很严肃。
她的笑容也跟着心虚起来。
“哑巴了?”
“嗯!”
她小心答应。
“不想再生了吗?”
那是几天前,文姨收拾三楼房间时发现的,已经吃掉好几颗。文姨拿来给他看,说:“先生,吃避孕药对身体伤害很大的,您有必要和太太好好沟通一下。我想,她应该是偷偷在吃。这真不好……”
他知道之后,没有马上跑去质问,她都在病床上了,他怎么可能会为了这点小事,而来和她大动干火,那不是一种成熟的做法。当然了,沟通是必须的。
时檀想了一下,正想说明什么。
他却捂住了她的唇:“如果不想生,就直话直说,以后不许再在暗中玩这种小把戏。安全措施我来做。伤害身体的少做。”
“继之,之前,我是还没有心理准备。不想再稀里糊涂再怀孕,以后不会了。”
时檀挪开他的手说。
祁继眼神亮了一下,再度落下一吻:“那就说好了,再给我生一个小~情人……”
“好!不过,在之前,你得帮我一个忙……”
她的欣然答应,令他满欢喜。
现在的他,他什么都愿意给,马上问:“什么忙?”
“我想和三哥见一面!”
她抚他脸,静静的说。
待续!
---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212,算盘,她说她想见三哥;邀请,他说她可以借东风
祁继一怔,很意外她怎么会突然之间有了这样一种想法。这段日子以来,她几乎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起过这个人。虽然他心里清楚,迟早有一天,她会和他问及景旭,只是,他没料到她会在这种情形之下说起他结。
“为什么要见他?”
好在他从来淡定惯了,并没有露出惊乱之色,马上很冷静的就反问了过去。
“想表示一下感谢之情。”
“感谢?”
“对,感谢,我已经很久没见他了,上一次他帮忙救了小白,我因为他把我药倒了,觉得他那是在拿小白的命开玩笑,所以很生气,事后都没有找他,他呢,本来就是沉默寡言,也没有再来找我,之后就再没有机会见面,这一次,我受伤,他都没来表示一下,我想我可能是真伤到他心了……这个心结,我必须去解开……洪”
时檀说的一脸虔诚:
“继之,三哥与我,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这几年,他对我,真的是照顾有加。我能有那么一副好身手,一大半全都是三哥教的……所以,我不想失去这个朋友,我得和他冰释前嫌……”
祁继目光一闪:“哦,这样子啊……”
“嗯哼,就是这样子的!”
她点了一下头后又道:
“对了,继之,火焰盟的人,杰米,杰西,玛丽,乔恩,萨满,迈克,韩珉,我都已经见过了,就不知三哥在你身边算是怎么样一个手下,这个人,你好像从来没跟我说起来他的来历?难道他是猎豹队的成员?”
“嗯……怎么说呢?”
祁继牵住了她的手,放到心口上,借着这个动作,他略作思考,沉吟了一声:
“他的情况比较特殊……”
“怎么一个特殊法?”
“呃……”
“不能说?军事机密?”
这理由不错,祁继马上借阶下台:
“哦,也算!”
一时之间,他是真还没想到要怎么解释景旭的存在。而且现在,他也没时间把这件事详细的解释一个透彻,今天,他的行程排的满满的……
“OK,那我不问。但见一面,应该不会和军事利益起冲突吧……就今天……你给我想办法约他见面行不行?有些事,我得和他说一说……你知道你肯定有办法的,拜托……”
她支着身体坐起来,雪白的肩膀露在外头,十指相缠,放在胸口中,无比虔诚的求起来。
“……”
祁继在心头长长叹息,再一次发现自己经不起这个女人的求告:
“你就这么急?非要在今天见到他?”
“对!你到底帮不帮这个忙?”
“……”
祁继想了想,又快速回忆了一下今天的时间空档,才道:
“嗯……白天肯定不行。”
他没说白天为什么不行,谎尽量少撒。幸好她没有追问。
“那就晚上!”
“晚上我有事,恐怕不能陪你过去!”
“没关系,你忙你的,你找个人陪我过去就行!这么说你答应了是不是?谢谢老公……”
一道精亮的光芒在她眼底一闪而过。他估且将她这个眼神理解为兴奋。
这是灌迷汤的节奏吗?
之前,他一直想哄她叫他老公,她不肯,不过,昨晚上,她哄他交待时,倒是有软软叫过,叫得他呀心神一荡,现在她又叫了,于是,那飘飘然的感觉又回来了……
行了,就冲这一声“老公”,他就该满足她这个小小的愿望,或者,他还应该借这个机会把这个秘密给说个清楚。
“我比较喜欢来点实际行动上的感谢……”
“那就来个抱抱吧!”
她一脸满足的抱住他,眼神深亮了一下。
温暖的清晨阳光中,这小俩口,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拥抱得无比甜蜜。
tang
祁继离开不久,时檀正在晒太阳,看着小白和小贝利在草坪上滚成一团。
阿威走了过来:“太太,您的手机响了,文姨让我拿来给你……”
“谢谢!”
时檀接过。
阿威马上就退了边上一处隐蔽的角落里。
时檀瞄了一眼,心下是知道的,祁继安排了不止两个保镖在她四周守护着。那家伙自从吃一次亏后,就让人加强了整个庄园的安全护卫体系。现在的清风雅苑,苍蝇也难飞进一只过来,但他还是不放心。
“因为你身上有伤,我必须防范于未然!”
这是他给的理由。
他说了,只要她恢复健康,有了自卫能力,他就会把保镖全给撤走。
这是一种爱护,她懂的。
她吐出一口气,低头看了一眼那个号码,微微一愣,是莫尧之。
醒来之后,莫尧之曾经来医院看过她一回,后来,她就再没有见过这个英气不凡的A区太子爷。
今天,他怎么想到给她打电话。
无事不登三宝殿。
她思量了一下,按下通话键,语气轻快:
“Hello,莫长官,今天吹的这是什么风,居然给我来了电话?”
莫尧之哈哈一笑,声音显得无比的爽朗:
“东风。”
今天吹的还真是东风。
时檀捋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微微一笑,以静制动,等着他道明来意。
“怎么样?身体好些了没有?”
打完招呼,他开始关切的询问起来。
“还坐在轮椅里呢!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我伤的不是很严重,但为了怕出现后遗症,继之一直派人盯着我,我要是敢乱动一下,他就一马打电话,就像老太婆一样在我耳边唠叨……”
“哈哈,我可以想象出来,谁叫你是他最在乎的人呢,他紧张你才这会唠叨……这世上,恐怕也只有你受到过他这种待遇……”
“是吗?”
时檀笑笑。
“是啊!你是不知道,你与他来说,是一个多么重要的存在。初初加入特种营时,他就曾动用军队的资源大范围的搜索过你的行踪——自从十四岁,他和你失散之后,他一直一直想要把你找回来。直到十年前,他终于找到了你,那天他高兴的不得了,立马飞车过来,急急闯进我家里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事。那天,他恨不得马上和你相认……”
莫尧之感慨了一句——简单的一句,表述的是这样一个意思:他和祁继私交极好。
“可惜,他一直没有跟我说他就是当年的故人。”
“嗯哼,这里是有原因的。”
“但他一直回避着这个原因。莫长官,你和继之那么熟,想必知道这里头的内幕的吧……”
时檀试探着问。
“嗯哼,我知道一点,不过,我觉得,这里面的故事,应该由他亲口告诉你。”
想要套莫尧之的话,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毫不客气就揭穿了她的想法。
这越发让时檀好奇,祁继心头到底隐藏着一个怎样的秘密?
不过,她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想要知道答案,以后慢慢去发现就可以了。她立马转了话题:
“OK,那我不问了。”
一顿又道:
“莫长官,你给我打电话只是纯萃的来问一声好的吗?如果仅仅只是来问一声好的话,那我说一声我很好,是不是应该就可以中断通话了。莫长官和继之很熟,但我和你不熟……所以……”
“等一下等一下……听你的语气,祁继应该没和你说……”
话中带话,引来了时檀的好奇之心。
“什么?”
“昨天上午,祁继和我父亲见过面,我父亲知道你已经辞掉了国际刑警一职。刑警组织也已经和你解了聘对吧……”
“嗯,所以呢……”
“我父亲想邀请你进A区特种营担个文职,由你协助我,调查晁家的丑闻,我们可以借你东风,亲手送晁家人坐上被告席。先头祁继说了,回头会问你意见,现在看来,显然他没说……”
时檀一怔,开始揣测起莫尧之的真正意图。
要是真能借莫家的资源,隐于暗处,继续彻查晁家,的确有机会亲自给父母报仇雪恨。但是……她有她的顾虑……
,游说,女人要有事业;不支持不反对,他让她自己选择
“哦,是吗?昨儿回来后,继之有点忙,可能是忘了……”
她的反应很冷静。
“他忘了没关系,我记得就行。襞”
莫尧之笑着接话:
“怎么样,愿不愿意进A区,顺便把你的搭档一起带进来,我们需要各种优秀人才……竭”
时檀笑笑:“我有点惊讶,莫长官怎么这么抬举我们?”
莫尧之是A区的执行长官,他这个人作风很苛厉,很少有人入得了他的眼,时檀并不觉得自己有那份能力可以让他亲自前来相邀。
“这不是官面化的抬举,而是最诚挚的聘请。骆时檀,请相信我,A区对于你们来说,会是一个良好的发展平台……
“这个平台,拥有着无限的潜力。你们肯定能在这里找到一个适合你们发展的位置……
“骆时檀,你父亲曾是竺国最优秀的外交官,你呢,只要你愿意,一样能成为一个闪光点,以后,竺国国民在各种媒体上看到你时,他们不会只记得你是祁太,你的光芒不会被淹没在祁继的大名之下。
“到时,他们会这么说:‘石妘昙是我们竺国女性的骄傲,她很了不起,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匹配上祁继。石妘昙和祁继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骆时檀,难道你不想被人国人认可吗?还是你现在只打算做成功男人背后那个默默无闻的女人了?
“如果你真有那个想法,那我得在之前奉劝你先认清楚这样一个事实……
“祁继是一个出类拔萃的男人,他现在已经是名声赫赫,童叟皆知,以后,他的人气,只会更胜如今,如果你不积极的营造属于自己的事业,长此以往,你和祁继的差距就会越来越大。夫妻应该站在同一个高度,才能更好的携手白头,否则,难免其中一方会因为看到别的美景,而将对方遗忘在过去的岁月里。
“骆时檀,爱情,很大程度上是和ji情捆梆在一起,而ji情是很容易被时间给消磨掉的。在这样一个男人面前,你不能变得平庸无为,那样的话,你们之间早晚得出现危机……请相信我,加入A区,会是你这一生做得最为明智的选择。”
莫尧之滔滔不绝的游说起她。
这是一个善辩之男人,又抓住了她的“软肋”,一时之间,她竟没有办法回绝。但理智告诉她,这事得和祁继商量一下。所以,衡量再三,她只给了这样一句话:
“我得考虑一下!”
“行,你考虑吧……在你脚伤康复之前,你有足够的时间去享用你和祁继得之不易的家庭生活。但我并不希望,你就这样被淹没在普普通通的家庭琐事当中。因为你生来就不该是一个仅仅为家庭而活的人,不该只是做一个全职太太,你的才能应该得到更好的发挥。那才是你的人生价值了。”
唉,果然是一个干政治的料,太能给人洗脑了。
时檀听罢,不觉一笑,反问:“莫尧之,你有心爱的女人吗?”
莫尧之一怔,很快意识到她想说什么了,立刻答道:
“有。如果有一天我能找到她的话,能够娶到她的话,只要她愿意,我不会将她束缚在我的羽翼之下。男人都爱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但这并不代表男人永远会像山那样屹立不倒。女人应该同样优秀,才能在男人受伤的时候,给男人以抚慰。夫妻共同进退,才能携手到老。否则,各奔东西,那是早晚的事……”
话说的不错,很能让人产生共鸣感。
时檀突然有点好奇,能让这个高傲的家伙喜欢上的女人,会是怎样一个女人。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好好考虑你的提议的……”
“不客气!”
莫尧之挂上电话后,吐出了一口气,看向身边的父亲。
“她说她要考虑一下?”
莫长林问。那双粗浓的黑眉皱了一下。
“嗯哼!”
莫尧之点头,把手机往桌面一扔,拧了拧脖子:
“骆时檀做事并不冲动,虽然我们向她提供了一个复仇的机会!若在以前,她肯定会不顾一切,但现在的她显然受祁继影响很深了,已经开始迷恋起家庭生活……”
他可不觉得
tang这个女人该困守在那个小世界里,那是一种人才浪费。
一脸硬汉气质的莫长林,神情是严谨的,此刻,他的眼神带着惦量之色,听了之后,想了想,交代了一句:
“务必把骆时檀留在A区。她是石云骢的女儿,有一定的号召力,而祁继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这个人心思太活,只有把他最看重的女人留在政治漩涡里,他才会拼尽全力的助我们一臂之力。否则他肯定会有所保留。”
“我爸,知道的!”
莫尧之送走父亲之后,回忆起了多年前初见祁继时的种种。
这个家伙,在军队时,就是一个历经锤打的铁汉子,那几年,在特种营,哪里危险,他就往哪里申请,曾完成过好几次不可能的任务。这个人极善于在凶险的恶劣环境里求生,几番三次都能死里逃生,真的很了不得。
而今,在商海,他更是用自己的手腕打下了一片辉煌的成就;这样一个人物,的确不能放走。
他会好好的挽留住他的。
近中午,祁氏办公室,祁继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什么?你要以景旭的身份和时檀在第六武馆见面?”
杨睿玺听完他的话之后,就忍不住惊叫了起来。
“嗯!”
“我说,你这到底是在闹哪样?都抱得美人归了,你还要和她玩神秘?直接告诉她,你就是景旭不就行了吗?至于这样闹腾的吗?”
杨睿玺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想的。
“回头我就向她坦白。但在之前,我还想当她最后一回三哥……”
祁继倚着窗口望着远处的风景。
这边杨睿玺唇狠狠抽了一下:“我说,你是不是有兄妹恋的情节啊……想让她叫你三哥……关上房门,让她叫个够不就行了吗?认识你这么多年,时至今日,我才发现原来你居然喜欢这种恶趣……”
“闭嘴,越说越没个正经!”
祁继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两个人又聊了几句,挂断后他的脑子里想到的全是以前岁月里,她叫他三哥时的光景,如今回过头来想想,那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的。不过,也许过了今天,三哥这个角色,就得被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
正在思量,手机响了起来。
他接通问:“阿威什么事?”
阿威汇报道:“有件事,不知道要不要和您说?事关太太的……”
“说!”
“不久之前太太接了一个电话。我留心了一下那个号码,是莫长官的号码……”
祁继目光一动:“嗯,我知道了。”
很明显的事,莫家已经有所行动了。
挂下电话,他毫不迟疑就拨通了妻子的手机:
“檀!”
每一次叫这个名字,他的心都会变得无比的柔软。
“嗯哼!”
她的答应也是无比的轻快,不再像以前那样,或是沉默,或是充满敌意。这样的通话,绝对能让人身心愉快。
“在分开三小时之后,我很想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啊,我现在在赶设计图!”
手机的另一边,她坐在书桌前,手上拿着一支笔,笔线走过的地方,一条条优美的线条被勾勒了出来。是一件婚纱,很复古的婚纱,但又有现代元素点缀着……刚刚突来的灵感,让她勾勒出了它。
现在,她将它拿在手上,越看越觉得不错。比八年前,她结婚时穿的那件婚纱好看多了。
“时装?”
祁继知道她在这方面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金色时代”是她创立的一个牌子,款式不是很多,但得到了不少业内人氏的认可,那是难能可贵的。毕竟那仅仅是她的业余爱好,多少人将所有心血投在其中,也未见得能拥有这样一份成绩。当然,这成绩,跟苏淇的大力支持是脱不了关系的。
在时檀初涉这个圈子时,出于对她的人身安全的考虑,祁继有派人查过苏淇的底。
那女人,出身没问题,本身就是一个靠实力拼搏在这个圈子里的颇有名气的设计者。平素心高气傲的很,但不知为何独对时檀特别的好。非常非常欣赏她的设计,曾几次想拉她进“淇派空间”,皆被婉拒。
“嗯,你有事?”
“正式给你一个约会的通知。”
“好滴,几点?”
“下午五点,景旭会在第六武馆等你。”
“OK,你呢?你会过去吗?”
时檀坐直了身子,听得格外的专注,一丝奇诡的笑被她弯了出来。
“我也会去。不过,可能会晚一点!”
“好!”
这时,祁继这边听到文姨在请她出去吃饭。她答应了一声,转而问电话这边的他:
“还有事吗?没事,我得去吃饭了……”
“有,檀,我得问你一个事!”
“嗯,你说!”
“你想好以后做什么了?”
时檀觉得他那话,似意有所指,考虑了一下,才道:“还没完全想好。晁家一日不倒台,我就没办法静下心来做其他事。不过,依我现在的情况来说,也实在做不了其他工作。安心养着是我唯一能做的。怎么了?”
“是这样的,莫司令想见你一面。这件事,我昨天忘了和你说。”
时檀突然意识这个人可能已经知道莫尧之打过电话来了,阿威肯定有看到那个电话号码,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及时的把这个信息告知他的雇主呢?
难道阿威受命在监视她?
不,不可能是监视。
祁继肯定是想保护她!
可问题是莫家和祁继非比寻常,按理说,寻常通个电话,很正常的不是,阿威为什么要这么敏感?
她凝神想了想,一笑,没揭穿,问:
“哦,他要见我做什么?”
“想安排你在A区工作。由你来收集晁家的罪证。直接听命于莫尧之。我想,这事,我应该和你说一下的。正式的文件还没有下来……但他们让我和你说一下。只是昨天事多,一时忘了和你提……”
“我已经知道了!没一会儿之前,莫尧之来过电话。继之,你突然打电话过来,不光是为了通知约会时间的吧……主要是想和我说这件被你遗忘的事情的吧……阿威对你倒真是忠心呐……”
她笑着捅破了这层纸。
“坏丫头。”
祁继轻轻一叹,他的老婆是不好唬弄的:
“事先说明哈,我没有让人监视你的意思,阿威之所以会特意把这事汇报给我知道,主要是因为他知道莫尧之和你没什么联系,他觉得有古怪,所以……”
“没关系,我本来就打算晚些时候和你说说这件事的。”
“怎么,你答应了?”
“还没!我总得听听你的看法,再作决定。”
祁继挺高兴她愿意来征询他的意见,这个做法,是对他的一种尊重的体现。
“怎么说呢?政治这东西,太过于复杂,一旦沾了,很难再和它撇干净,要是从我的个人角度来看,我希望你可以从此以后做一个简单的小女人,不必再冒任何风险,让我好好养着你护着你就行了,你呢,只管照顾好小白和我就好了……晁家倒台只是时间问题,关于这件事,请你一定相信我的判断。但我的想法,总归只是我的。我不能自私的代你作选择,一切还得由你自己进行取舍。不管怎样,我都会尊重你的决定……”
时檀思量了一下,叹息着说说:
“我不得不说,这个邀请,对我的诱惑力很大。二十二年前,我亲眼目睹双亲惨死,那画面太过残忍,以至于如今每次回想起那段往事时,总觉得它就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一样,它无比深刻的记在我脑子里。要是有一天,我能亲手将他们送上审判席,我想我会很高兴……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得向你问清楚一件很关键的事……”
“说!”
时檀想
了好一会儿,才问:“在你看来,你和莫家的关系,真的坚不可摧吗?为什么我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你们之间也存在着某种利益关系?”
她的感觉相当敏感,这几年的磨练,果然让她成熟不少。
祁继微一笑:
“没利益就没有同盟。就目前而言,我和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我愿意支持莫家,不仅仅因为他是我舅舅这么简单。关于那是怎样一个利益同盟法,以后有时间,我再和你说。那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开的……至于要不要去,你自己考虑着办。在这件事上,我不支持,但也不反对……嗯,我得挂了,有一个很重要的电话好像打进来了,咱们回头再聊……”
“好吧!那回头见!”
时檀挂下电话后,怔怔失神起来,看样子,祁继和莫家的关,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如果百利而无一害的吧,祁继不可能会说:不支持也不反对。
当然,政治本身就是一个复杂的东西,一个处理不当,就会发生像父亲这样的惨剧。而现在的莫家正在争权。
两派之争,成者王,败者寇,结局如何,谁也无法预知。
她唯一看得清楚的是:祁继实不是很愿意她和A区有多过的接触。或者他是希望她过得简单一些。
做一个简单的小女人,远远要比去玩那些勾心斗角的伎俩要幸福的多。
可问题是:他不可能保护她一辈子,她觉得她应该和他并肩而站,一起面对生活的风风雨雨,经得起风浪的女人才配得起他——
她想,也许,她该去的。在她身体恢复之后。
午饭,只有时檀和小白,饭后,祁园派车过来,把小白接了去,因为老太太想小孙孙了,想带过去说说话。时檀不疑有他,和老太太通了电话之后,就让保镖阿禄带着上了祁园的车。
时檀没去,在房里看了一会儿书,后来觉得无聊,让人派车,打算提早去第六武馆。
当她换了一件衣裳由杜汀推着出来时,却看到杰米夫妻守在车边上。
看样子,这对夫妻这是打算做她的护花使者了。
“刚接到老大的命令,在祁太的腿伤没有痊愈之前,祁太要是想出去透透气,要么就由老大亲自护送,老大如果不在,就由我们夫妻接手,以确保祁太的人身安全不会受到任何隐患的威胁。”
玛丽笑的将她推上了车,解释了一句。
“啧,继之就爱大材小用!”
时檀看着这个干练的女汉子给她系好安全带。
“不,老大最喜欢物尽其用。对于他来说,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玛丽坐到她面前,也上了安全带,对驾驶座上的男人道:
“宝贝,车开稳一点……”
今天,杰米充当的是司机,据祁继说,这人很爱飙车。他的飙车技术,就是跟杰米学的。
车子驶向大门的时候,时檀看到韩珉骑着一辆很拉风的摩托,从大门口飞驰而入,最后拦住了他们的车,摘下帽子问:
“嗨,杰米,去哪呢?”
“送老大的心肝出去转转……”
“哈,老大把他女人当作水晶制品了?居然派你们守着?你们不是在跟进DD1899那桩破事么?怎么这么闲?”
这话前半句,怎么听都透着一股子瞧不起的味道。
时檀总觉得,这个女人对她并不怎么友善,别的火焰组成员都愿意亲近她,独她不太爱搭理她。如果一群人一起遇上的话,她最多就是过来打声招呼,面对她时,她的表现,总是意兴阑珊的。和祁继或是其他人讨论问题时,她整个人则会迸出火一样的能量,非常非常的有活力。
“萨满跟着呢!你去查的事怎么样了?”
“回头等老大空了就和你们详细说一说,我先去洗个澡,回头见……”
韩珉挥挥手,前轮一拐,漂亮的转了一个弯,卷起一阵灰尘,往西北方向飞驰而去——她并没有和时檀打招呼。
透过玻璃窗,时檀瞄了一眼韩珉远去的方向,一种女性的直觉在告诉她:这个韩珉在暗恋她的
丈夫。
不过,她把这种情感掩饰的很好。
但时檀还是从她偶尔间对着祁继走神的眼神里感觉到了这样一种异样。
,她想成为一个配得上祁继的女人
女人总是敏感的,她若够在乎她的男人,就会轻易发觉其他女人对自己男人不一样的目光,并从那种目光中感受到了某种来自异性的爱慕。即便她和她平常少有机会碰面,但她还是感受到了。
“Annie,怎么了?瞬”
玛丽发现她的神情有点不同寻常,若有所思的目光跟着巡视了过去,
时檀回过了头,浅浅一笑,显得无比的温柔,然后,状似漫不经心的问:
“韩珉是什么时候成为火焰盟成员的?我听乔恩无意间提起过,说她是后来被编制进来的,并不是本来火焰盟的成员?鱿”
“嗯!”
玛丽定定看了一眼,目光深深流转了一圈,点下头:“是老大带回的。她是一个被人追杀得走投无路的可怜人。进来快九年多了!”
九年都多了?
八年前,她嫁给了祁继,九年前这个女孩已经来到了他身边!
那时她应该才二十三岁,正当风华正盛呢!
嗯,这绝对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孩——试想当初,祁继是无奈之下才答应重组火焰盟,却在不久之后,另外带了这样一个女孩走进了他最最隐秘的生活当中,可见,他不仅信任她,而且还愿意用真诚来换得她的信任。且看她,嫁他那么多年,直到如今,才让她认得真正的他,两相比较,她忽然觉得祁继对韩珉,应该有一种不一样的情谊在。
这种猜想,令她很不是滋味。
“这些年,她一直留在清风雅苑吗?”
问这话时,她隐隐觉得自己的语气已变得怪怪的了。
玛丽同样是一个敏感的女人,她已然感觉到了Annie的不对劲,一边琢磨着,一边点头:
“呃,怎么说呢,除了出任务,她一般都留在山上。”
“哦,是吗?那你们平常空下来的时候,都有什么娱乐活动?”
时檀努力保持着和平常一样的淡静笑容。
火焰盟成员住的那个地方,她因为行动不便,暂时还没有进去过。
“我们每个人在已山上都有一处独立的小别墅,也有公用设施,比如射击场,影音室,散打室……嗯,另外还有停机坪,以及控制整个山庄安全设施的地下控制室……大致就这些吧……
“平常,我们没什么娱乐活动。想要娱乐可以请假去外头玩自己想玩的放松一下。在山庄上不行。这里是训练基地,入住这里,迎接我们的只会是高强度的训练,而且还得时时刻刻戒备山庄上的安全……
“基地就得有基地的纪律。别看老大平常和我们亲密无间的模样,这家伙严厉起来是相当严厉的。在他的地盘上,谁要是敢违反相关规定,肯定会被活活修理一顿……”
玛丽一摊手,想不着痕迹的把话题带过去,便提到了自己的过去,说:
“我就差点被他扔出去过……后来还是杰米一再向他保证,这才没把我赶了。对了,Annie你有没有和老大打过架,我说的不遗余地的大打出手……”
“没有!”
时檀摇头。小打小闹有过,真枪实弹的没玩过。
“那你肯定没尝过老大那双拳头的威力……说实话,单打独斗,我不是老大的对手……不出十分钟,就能被摆平……那一回,我是活生生被他拖着扔出山庄后门的……”
玛丽的身手非常好,之前,时檀见过他们夫妻在草坪上互搏。由此可见,祁继身手之好了。
“哦?那他,为什么赶你?”
现在,她已经很清楚他的为人,没有一个让他无法忍受的原因,他不会把事情做绝。
“因为一个原则性的问题……嗯,这么说吧,我以前是个吸毒者。”
玛丽耸耸肩,露齿微笑。
时檀一怔,坐在她边上的这个女人,面色红润,一头金发,身材火辣,实在没办法将她和那种面黄肌瘦的吸毒者联系在一起。
“是吗?”
她微感惊讶。
“是的,十八岁开始,我就被人诱染上了毒瘾,在进火焰盟之前,我之所以听命于另一个雇佣兵组织,最主要一个原因是我需要钱买
毒品。毒品能让我超常发挥自己的潜能。后来,遇上杰米。见鬼的就爱上了。嫁给他后我就开始戒。你是做刑警,戒毒那是怎样一个过程,不用我说了吧!但为了杰米,我还是戒了。整个戒毒过程,我瘦了足足有二十斤。”
“既然戒了,继之怎么还要赶走你?”
玛丽无奈的再次耸耸肩:
“起初是戒了,后来因为出了一个任务,被人强打了一针,毒瘾再度犯上。
“我没让杰米知道,偷偷吸,实在是不想再去戒毒所活受罪。那过程太痛苦了。
“其结果是我越吸越厉害,最后被老大那双贼眼发现了,我向他发誓,我一定会戒,老大答应了,但我却没下定决心,一犯再犯,而且还把毒品带进了山庄……甚至试图想拉上杰米一起吸……
“你是不懂,那段时间,我整个人完全就像着了魔似的,还疑神疑鬼的认定杰米因为嫌弃我,在外头搞上小三了……那个状态,终于把老大给激怒了……”
说起那些不堪的往事,她自嘲起来,往后视镜内和杰米对视了一眼。夫妻俩似乎忆想起了以前的一些时光,皆微笑起来。
“后来,还是戒了不是吗?”
时檀看得出来,这对夫妻很恩爱。
“对,戒了,是老大强行把我们分开,硬是狠下心把玛丽扔进了戒毒所整整一年。一年后,玛丽算是彻彻底底戒了……又过了两年,医生说玛丽的身体各项检测报告终于符合生育标准。我们就有了小贝利,再然后是小艾琳……”
杰米咧嘴笑了一个,那笑容洋溢着重获新生的幸福感。
“恭喜!”
时檀由衷的道喜。
“若不是老大,我们早散伙了。所以,我和杰米决定,在这里定居,只要有需要,我们随时随地愿意为他出去处理掉他必须处理的任务。直到他不再需要我们为止……”
祁继在他们心目里的地位,不言而喻了。
时檀点点头,祁继在这些人心目中的威信,都是靠他以心换心换回来的。人与人相处,必须真诚,必须要有真挚的感情,只有这样,他才能团结他的团队,一次一次去完成那些在旁人看来完全不可能的任务。
在做领导这件事情上,祁继绝对是有天份的。
“哦,那你们训练的时候,继之会跟着训练吗?”
“起初时候,训练基地并不设在这里。他一个星期最多来看我们三趟,后来这里建成了,我们都搬了过来。有时间的话,他会跟着我们一起训练。”
坐在驾驶座上的杰米接了一句:“老大很忙的。忙着各种谈判,忙着各种应酬,还得忙着收集有关你的信息……Annie,第一次听到石妘昙这个名字时,老大才二十岁,火焰盟重组之后,我接到的第一个任务是:找你。但这件事以失败告终。原因是他只画了一张关于你小时候的简单肖像让我去找一个长大后的小女孩子。所谓女大十八变,一变一个样,我怎么可能在茫茫人海里找着这样一个正在成长中的孩子?我觉得他这是疯了……他却说,有志者事竟成,结果最后,他居然真把你给找了回来。说来,你们的缘份也真是够深的啊……”
时檀听罢怔忡:他真的一直在找她,心里那份不舒服感,似乎为此消除了几分。
紧跟着,她还微笑了一个,再问:
“你们和韩珉平常关系很不错,知道她平常有什么消遣么?”
杰米本来是想引开时檀的讨论话题的,发现没用挺无奈,没有再接话。
玛丽及时作了回答:
“她没什么娱乐嗜好。除了训练,就是看各种书。”
时檀突然笑了,因为祁继闲暇之余就爱看书,可见韩珉这是在投其所好。
“哦,那她有喜欢的男人吗?”
这一问问的越发直接了。
“有!”
“没有!”
前者则是玛丽说的,后者杰米说的,
两个不同的回答,表明了一件事,他们当中有人撒谎了。
杰米拍了拍方向盘,转头看了一眼妻子,平常时候,他们一直很有默契的,但这一次,失误的好严重。
“杰米,这不需要瞒,女人的直觉很准的。要不然Annie也不会问我们这么多。”
这是玛丽的想法。
杰米听着,觉得有道理,点点头,不再说话。
时檀扯了扯唇角,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清楚的答案:
“是祁继!”
她很想仰头长叹:祁继居然在身边养了一个爱慕者,且时间长达九年,啧,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玛丽以一抹淡淡的笑容,承认了这样一个事实。
“嗯哼,韩珉的确爱着祁继。”
她重重点下了头,然后回想了一下她印象中的祁继,说:
“事实上,很少有女人能抗拒祁继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魅力。你从来没见过在执行任务过程中那个杀伐果断的他。要是我和杰米很早就相爱了,要不是我们纠缠的那么多年,也许我也会迷上祁继……韩珉呢,是最最狼狈的时候遇上了祁继,而且还是祁继给了她第二次活在阳光底下的机会,不迷上才怪呢……也只有你这个傻姑娘身在福中不知福,八年时间,尽把他辜负……”
时檀撇了撇嘴,心头莫名再度冒酸,酸得眉头都要皱起来,闷声不语了一会儿,才问:
“祁继知道吗?”
“肯定知道!”
杰米答了一句后,沉吟着补充了一句:
“呃,好吧,这是我猜的。据我所知,韩珉从来没表示过。她一直在压制自己的感情外露。”
玛丽点头:“对,因为她知道有些人是她一辈子没办法肖想的。比如像祁继这样的人。”
杰米紧跟着续上:“但这并不代表老大会不知道。”
玛丽再次点头:“对,我感觉,老大一直很刻意的在保持他和韩珉的距离。
杰米立刻再补充:“理由很简单:他从来不派韩珉去执行保护你的任务……他怕她因为某些私人原因,在行动时不上心……”
“嗯哼!
玛丽又一次点头,这一次两夫妻很有默契的把祁继的心理分析了一个清楚明白。
时檀没有再问什么,心头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味道怪极了——祁继身边,还真是桃花朵朵啊……
“时檀,这件事,我觉得你最好也装作不知道。”
杰米说。
“为什么?”
时檀问。
“短时间内韩珉肯定不会离开火焰盟的。揭穿了大家都尴尬。只要你知道老大爱的是你就行了……其他的不重要。”
杰米觉得,有些时候,做人糊涂一些就好。看得太透也不是一件好事。
时檀静默了好一会儿,忽泛起一抹诡异的微笑,慵懒的往椅背上一靠:
“行啊,我可以当作什么也不知道,不过,你们得帮我一个忙?”
有一种不太好的预兆涌上了杰米和玛丽的心头,这对夫妻再次交换了一下眼神,感觉他们好像是被算计了。
“什么忙?”
时檀瞄了一眼车外的路况,指了一个方向:
“时间还早,去第一医院!左拐……谢谢!”
“去第一医院干什么?你要去见骆老先生吗?NO,NO,NO,老大说了,你现在不能过去……骆老先生的情绪不是很稳定……”
杰米意图到她的动机之后,马上作了拒绝,语气很坚决。
时檀微然而笑:“如果你们想继之知道你们曾经为韩珉抱打不平,差点害我死于非命的话,可以不听,否则,今天你们最好过滤掉他之前下达过的命令,改听我的……”
“滋……”
杰米猛得来了一个急刹车,而后夫妻俩都以一种惊异的眼神瞪起她。
“我们……什么时候差点害死你了?”
夫妻俩问的异口同声。
时檀立马扯出了一抹炫人的笑,目光带上了几分追忆之色:
“你们想赖?抱
歉,赖不掉的!
“这件事,我记得很清楚。
“它发生在我就读刑侦系第二年的冬天,那是我第三次协助办案,案子临近尾声时,我曾被一对性格古怪的老夫妻戏弄过,他们骂我身在福中不惜福,嫁了一个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金龟婿,居然不懂得珍惜,还骂那个金龟婿不知变通,喜欢一朵带刺的毒玫瑰,却不愿意翻摘了身边那朵小野菊。两个都是蠢蛋。
“那回,我被狠狠揍了一顿,打得我脸上额上全是伤,打到最后,这对身手利落的老夫妻竟然跟我说了打错人了,扔下一把钱假惺惺的道了一个歉,跑了……
“之后,由于我没有及时的出现在约定的集合地点,被误认为是卧底,要不是另有一个卧底顶下了一切,我差点就当场被嘣了。
“杰米,玛丽,那对夫妻就是你们对吧……那时你们嘴里的小野菊,应该就是韩珉是吧……
“啧,那时你们得有多不满啊,居然这么恶搞我。
“哎,千万别不承认啊,我有证据的,我在和玛丽对打的时候,有看到她手臂上的纹身。一模一样。这种纹身,我至今没看过有第二个人纹过!”
“……”
俩夫妻无言以对。
的确是事实。
那时,杰米和玛丽觉得这个心里只有前男友、不识好歹给他们老大戴绿帽子的小女生,应该得到一些教训,就借着那趟任务,整了时檀一顿。结果却致令她身陷险境,并且险些害他们完成不了保护任务。好在后来,这事,有惊无险的度了过去。他们以为事情就这么完了,没料到当事人却记得这么清楚。
杰米吐气,摇头,女人果然爱记仇。
“Annie,老大不让你去医院,那肯定是有原因的。你要是执意去。我们负不起责任。”
他依旧试图想要说服她别做这种不在计划之中的傻事。但语气已经缓和了不少。
时檀淡淡一笑,轻轻叹息:“想一下,当初,你们整我的原因,大约是讨厌我对婚姻不负责,没有担当,配不上祁继对吧……”
回想当年他们那种瞅她的眼神,她可以明白当初她在他们这群火焰盟成员的眼里有多么的讨人嫌。
“我可以理解你们讨厌当初那个我。所以,现在,我正努力做好祁继妻子这个身份……杰米,玛丽,我知道继之不让我去医院,是为了我好,怕我受到伤害。但是,你们也应该明白:夫妻是应该相扶相护的,我不能被他永远保护着。勇敢的面对生活中的风风雨雨,是我们以后必须面对的生活。我得学着做一个有担当有作为的人。你们明白吗?”
一阵默然后——
“OK,你的确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骆时檀了,我知道的,现在的Annie一个全新的脱胎换骨了的Annie,行了,我们带你过去……”
杰米看出来了,时檀正在努力成长,努力想成为一个配得上祁继的女人,反过来,祁继也应该努力学着适应她,学着两个人一起担起生活的各种酸甜苦辣,而不是独自扛起一切。
杰米二话没说,马上调转车头往第一医院而去。
彼时,在医院,有人正在威逼骆厚予:“骆老爷子,一眨眼将近四个星期过去了,你要是再不把这件事处理好,到时,可千万别后悔……”
他给他看视频:“你看清楚了吗?只要我打个电话,让人摘了那只氧气罩,他就会因为缺氧而死。对了,忘了告诉你,他是有知觉的,并且各项功能正在恢复当中。你要是再不把这事搞定。那他就会成为一具不折不扣的尸首,之后会被烧成灰烬,并被撒到马路上,遭万人贱踏……如果这是你想得到的,我想我会让你如愿的……”
骆厚予看到了,视频中的人,眼睛眨了一下:他的儿子,竟真的还活着……
不行,他必须救他!
待续!
---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晨这两天身体抱恙,昨天睡了一天,都没起床,故断更了一天,今天人仍然很不舒服,由于现在没存稿了,是以,更新时间上可能没办法稳定在上午……我只能说,以后,我尽量每天保持六千字……特此告知一下……
,威逼离婚
从骆厚予醒来至今,时檀没有去探望过,一是怕爷爷见到她会受到刺激,二是因为自己躺着根本就步寸难行,所以没去。
不过这段日子,她每日都有和骆诗照常通电话。
骆诗告诉过她,爷爷从来不提她的名字。要是她提到她,爷爷就会很生气瞬。
这个消息令她很受伤。
时檀自小孤苦,入骆门以来,一直视骆厚予为亲爷爷,她很想过去看探,哪怕只是偷偷看一眼。
这种想法,现在是越演越烈——不知为何,她隐隐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太对劲,总觉得祁继阻止她来见爷爷这件事背后有隐情似的。
三十分钟后抵达医院停车库,怀着满腔的忐忑之情,时檀由玛丽推着来到VIP独立包间病房。
门口有保镖守着的,时檀并不认得,那是祁继请的。
杰米认得,上去打了一个招呼鱿。
玛丽也和那保镖点了点头,随即就将她推了进去,穿过小客厅,她们来到病房门。
门是半掩的,她正要推门而入,只听到爷爷愤怒的叫了一声:“我说了,这是我最后的底线,祁继,你要是不同意,那我们就破罐子破摔……”
时檀顿住在原地。
单听那声音,中气很足,看样子,爷爷身体方面应该恢复得还不错,只是语气里的愤怒之情,是她很少感受到过的。
爷爷怎么和祁继吵上了了?
他不是在祁氏开会吗?
重点,爷爷这是怎么了,居然和祁继较上劲了!
下一刻,她听到很熟悉的、属于祁继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已经说过了,您如果想要补偿骆诗,有的是办法,时檀之前就说过,骆家的财产她分文不取,可以全部留给骆诗,我也不会一下撤资。如果您觉得骆诗现在没能力经营骆氏,我可以帮衬她,栽培她,直到她可以独挡一面为止。爷爷,我说过,我不会因为时檀退出骆氏从此对骆氏不闻不问。我甚至可以和您签下协议,只要有我一天,我就帮骆诗一天……”
时檀听出来了,这个回答应该来自手机免提的声音,声音和当面对话完全是不太一样的。
“不行!不行!不行……你要是不按照我说的做,那就只能玉石俱焚……”
骆厚予情绪极度反常的叫了一句:“马上离婚,然后娶骆诗,这是你唯一的选择……你把时檀给我叫过来,我倒想问问她,她代替骆诗享了这么多年的幸福,现在难道不应该通通还回来吗?”
离婚?
爷爷竟要她和祁继离婚娶骆诗?
这就是祁继阻止她来医院见爷爷的真相。
时檀因为这个真相,心狠狠抽痛起来,脸色一下惨白如纸。
天呐,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爷爷是那么的开明,怎么会提出这种荒唐之极的要求?
她的心,顿时乱成一团。
接下去,房内呈现一阵沉默,良久才响起祁继的回答:
“我想我和您这是没办法再沟通下去了。对不起,我还有事,先挂了,您放心,等您身体情况再好转一点,我会带时檀来来看您的……”
“不准挂!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结果,我就把那些照片交出去了……”
骆厚予立马恶声恶声叫住。
这样的恶劣态度是时檀认得爷爷这么多年以来从没听到到过的。
在她的记忆当中,爷爷一直是一个慈善仁厚的老者,善于给迷失的孩子指点迷津,何时变得这么的歇斯底里?
“爷爷,游戏规则不是您说了可以算的。
“的确,我是一向敬重你,但我想我该跟您说个明白,我之所以敬重您,一,您一向祟尚厚德载物;二,您是时檀敬重的人。
“也许,我可以再说得更再白一点,祁骆两家联姻,不是时檀沾了骆家的光才嫁得我,而是因为你们骆家沾了时檀的光,若不是你们养育了时檀一场,祁骆两家不可能联姻!新娘子因为是时檀,所以才有了那场婚礼。关于这点,您听明白了吗?
“所以,关于这一次您提的要求,恕我没办法满足您。既便我再怎么有孝敬之心,也不会愚孝成到这样一个地部。如果您非要撕破这张脸皮,行,我愿意奉陪到底……
“不过,在之前,您最好去把这件事查一查清楚:当年被撞死的那个人,为什么会在那样一个时间点出现在那个地方?您可以仔细揣磨一下其中的原因,舟妈既然有亲眼看到,并拍到了那样几张照片,为什么当初没有向警署报案?却要在多年之后拿出来威胁我爷爷……”
祁继的语气透着一股子寒气,站在外头的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电波彼端的他寒着脸的模样。
面对爷爷,她的丈夫一向和气,如今态度会发这样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大约是因为他真是被爷爷给逼寒了心了吧!
时檀收回了想要把门推开的架
势,迟疑的着要不要进去。
以前的爷爷很欣赏她,希望她婚姻幸福美满,可现在的爷爷呢,语气里充满了对她的恨意,竟要拆散她的婚姻,而从祁继说话的语气来看,好像是爷爷拿住了祁爷爷的把柄在威胁祁家……
这样一个转变,真的太让人心痛,怪不得这段日子,祁继是绝口不提爷爷的情况,原因居然是这样的。
此时此刻,她只要一想到祁继独自承受着爷爷的逼迫,却每每面对她时,又将这一切粉饰太平,就特别的心疼。这家伙啊,就爱将她保护起来,不愿她受到伤害。真傻。
“咦,檀姐,你终于来了呀……”
骆诗正好在这个时候从外头进来,发现小客厅有两个陌生人,细一看,才发现是好些天没见的时檀,于是,惊喜的叫了一声。
时檀转过身对上了骆诗欣喜的目光,神情多了几丝复杂之色,心里是苦涩的——骆诗在外头吃了那么多的苦,爷爷出于愧疚之心,想把世上一切最好的都给予她,这种爱护之情无可厚非,但他凭什么来主宰别人的婚姻?
他应该很明白的,婚姻这种东西,不是可以买卖的,这么不理智的强人所难,这可大违她往日里的作风。
此时此刻,面对骆诗,她不清楚这个女孩心里有没有取而代之的想法,心绪一下乱如麻。
“嗯,我刚到,特意来看看爷爷的。爷爷他好像在生气……”
她说,骆诗的眼神,是澄透的。还是一如初见时那样的清亮。
内门开了,是爷爷身边的老助理仲叔开的门,看到她时,目光闪了一下:
“时檀小姐,您来了,老爷子正念您呢……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和老爷子说说话吧!”
时檀很害怕进去,那个曾给过她家庭温暖的老人,现在恐怕只会给她难堪和刁难。
突然之间,她很想逃开。
“檀姐,进来吧!”
骆诗替代了玛丽推着她走了进去,嘴里则欢喜的叫着:
“爷爷,您看,时檀姐来了……”
爷爷靠坐着,比起昏迷前,现在的他瘦了很多很多,脸上全是褶皱,眼神无比的沉郁而且混浊,不再像以前那样清健,这一次的小脑出血,对于老人的伤害是致命的。
时檀发现,老人正在迅速的衰老,已经没办法和一个月前她回国初见的时模样相提并论了。那份瘦弱,令她忍不住眼底湿润。
“爷爷,我来看您了!”
站定在病床前,时檀静静叫了一声。
骆厚予沉沉的瞪着她看,那眼神完全是陌生的,不再亲切,不再慈善,不再热情,更没有关切,触目是一片冰冷的寒光。
“你们都出去,我要和她单独谈谈……”
骆厚予的语气是不善的,好像还没从和祁继沟通失败的急怒中抽出身来。
骆诗见爷爷神情异样,有发怒的预兆,不敢拂逆,马上拉上仲叔退出来,合上门时,轻声问这个老助理说:“姐姐说,爷爷以前很疼爱她的,现在看到她,那眼神就像要杀人似的呀……”
仲叔默然不答,心里沉沉叹气。
骆诗的确很善良,可时檀也不是恶人啊!
但自从老爷子醒过来之后,整个人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门心思好像就要拆散时檀和祁继的婚姻,硬是要把骆诗嫁给他——
老爷子这一次真的是太钻牛角尖了,亏得祁继是一忍再忍,真的要是硬着来的话,骆家绝对吃不了好果子的。
他看得出来的,祁继对老爷子的包容,全来自于对他太太的爱护。
这事,要是再这么僵峙下去,可要怎么收场啊!
病房内,时檀滚着轮子走近,并示意玛丽也离开。
玛丽觉得这情况不太妙,哪敢走。
时檀说:“没事,我能应付!”
玛丽没法,只好退出病房去。
房内只剩下祖孙俩。
离床不过半步之距,时檀双手扶着膝盖,又打量了一番爷爷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努力平静下心绪,问:“爷爷,你想跟我说什么?”
骆厚予颤微微的爬了起来,这次脑出血,终令他不善于行。
这一刻,他半撑起身子,眸光是灼灼的:
“骆时檀,我倒要问问我,骆家是不是对你有恩?”
“有!”
她毫不犹豫就点下了头:“爷爷和爸爸对我有再造之恩。如果没有您和爸爸的收养以及栽培,就不可能有今天的我……”
“可你却足足欺骗了我十八年的感情……”
骆厚予气怒交夹的拍了几拍床板,唇抿得紧紧的,力量很大,拍得床沉沉震动了几下。
“爷爷,这是情非得已……”
她想解释,却被打断。
“而且因为你,因为慕以淳,我唯一的儿子死的那么惨……你心里应该很清
楚,遂意如果不是为了要救你,他不可能被人注射有毒液剂,他的身体本来是不太好,可导致他寿命急骤萎缩的最最主要的原因是在于他要救你。结果,他连医生说的最后一年时间都活不到,就被慕以淳害死了……你想一想他死前的光景啊……那么一个宅心仁厚的人,被人捅了那么多刀,流了那么多的血,那全是谁的过错?”
骆厚予只要一想到八年前那个血淋淋的光景,就心痛如刀割,老泪纵横。
他的儿子,或者没有从商的天份,但绝对是一个出色的艺术家,虽然不能成为他引以为傲的成功商人,但他一直在他喜欢的领域,发挥着他的长处。人活于世,就图个痛快,儿子身体不好,爱这样过日子,他不反对,活得开活才是最最重要的。本来,他是可以活得更长久的,可就是因为收养了这个来历古怪的孩子之后,人生彻底被改变了。
其实早在八年前,骆厚予就对时檀就有一些怨言。
那个时候,她曾固执的非要给慕以淳开罪,认定他不可能杀遂意。
她的这个做法很让他生气。
但由于当时那个情况很特殊,一他重病在床,二时檀成了他唯一可以信任的亲人,他不想因为慕以淳和她闹僵。所以,他的反应不是很强烈,只是借机逼她嫁给祁继,一是想断绝她和慕以淳之间的关系,他们骆家的女儿,无论如何都不能嫁给杀父仇人。二,只有祁继才能拯救骆家……
只是他万万想不到,她根本就不是骆家的血脉。
好好的一个骆家,因为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外来人,而闹得家破人亡。他骆厚予这辈子生于骆家,从出生开始,一直身于繁华热闹之中,却在晚年落得一个孤苦凄凉,这个中滋味,实在是难以言表。但这么些年,他一直没有表现出来。因为他清楚,时檀的心,比她还要苦,所以,他从来不会责怪。可真的让他没想到,她不是亲生的……
怨气积得越重,爆发出来,就会越大,这正是他在得知时檀不是骆家嫡亲血脉之后,情绪被放大的另一个主要的原因。
这几天,他一直在想,如果她没有来骆家,骆家肯定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大灾大难……全是因为她,骆家才走上了穷图末路。这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情。
“爷爷……”
时檀咬了咬唇,一想到骆叔的死,她就心痛难耐……她想争辩,可又无力以辩。
骆厚骆提着一口气,不让她说话,再次抢断道:
“这十八年,你欺骗我的感情,我认了,但你不能再霸占本该属于骆诗的婚姻。我要你把原该属于骆诗的一切都还给她……你听到没有……如果你还有良心的话,这是你必须做的事情。”
时檀因为这句话,面色骇白如石膏,她双手紧紧的抓着衣襟,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声:
“爷爷,财产我可以归还,可婚姻……”
“婚姻怎么了?怎么了?”
骆厚予扬高声音质问:
“当初祁家要娶的是骆家小姐,你冒认骆家小姐嫁进了祁家,偷走了别人的婚姻,难道你觉得如今你不该归还吗?
“那本该是骆诗的丈夫……既然你说你要还的,那就一次性彻彻底底还个清楚……
“时檀,你该明白的,你欠骆诗一个父亲,慕以淳是你非要带回家来的,你得对八年前那个案子负责……你更得对骆诗的幸福负责。
“偷走的东西,就该如数归原,咳咳咳……如果你的心里还有道德,还有良知的话……咳咳咳……”
说到最后,骆厚予因为激动咳了起来。
这一咳,是一发不可收拾,越咳越严重,咳得几乎停不下来……
时檀想去帮他拍拍背,以前,她就是这样做的,可是她只有一近身,老人就将她给甩开了:
“滚开,别来假惺惺……”
时檀张了张嘴,想反驳,可她能说什么?
如果他不是爷爷,如果爷爷的身体没有这么糟,也许她还可以争论一番,可现在问题是,爷爷的身体经不起任何刺激,她不能因为想要保护自己去伤害老人。
面对这样一个绝情绝义的爷爷,她的心,撕裂般的疼着,就像要被撕成两半了。
“爷爷……你别急着跟我生气,你缓一缓,缓一缓……”
她真心不希望爷爷再出事。只要他健健康康的,被牵怒就被牵怒吧……她默默忍受着。
好不容易止咳的骆厚予却毫不领情:
“别叫我爷爷,如果你还认我是爷爷,那你就该把一切还给骆诗……也不枉废我疼你那么多年……”
“爷爷……”
她想说东西可以还,婚姻和爱情,那是没法还的……爷爷该懂的不是吗?
可她没机会说,骆厚予再度打断,他靠在那边一边粗喘,一边大声叫着:
“骆诗是我们骆家的小公主,她应该得到世上最好的一切。对,这是必须的,这是必须的……
“你要是敢不离婚,我就敢让他们祁家颜面扫地,祁万重年轻时候犯过的事,会被通通揭发出来,当初我能用那几件事威胁祁万重想法子娶下你,现在我同样能用这件事逼祁万重动脑筋逐你离开祁家。
“我不开玩笑,为了骆诗,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时檀,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你们必须离婚,祁继必须娶骆诗,要是你们不这么做,有关祁万重以前做过的那些丑闻,我会让人全部交给警方。如果你们想让祁万重这把年纪了还要去坐牢,那我们可以试试谁狠得过谁……”
也不知老爷子哪里使上来的力气,最后支起身,一把揪住了她的衣裳,眼神无比凶狠的警告了一句。
这一刻,时檀真心觉得爷爷这是走火入魔了。
“爷爷,您先冷静下来,离婚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结婚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您别急……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这个时候,无论她说什么,他肯定是听不下去的,重点,她不能去伤害他。那就只能忍着,先把他安抚住,然后另想办法。
“滚出去!我累了!”
最后,老爷子下了逐客令。
时檀只好离开,病房内一下恢复了平静。
骆厚予把被子一拉,老泪迷糊,心里直念着:时檀,别怨我,别怨我……
他必须这么做,因为这间病房,已被人监听。
是的,这间病房内有一个微型摄像头,连通摄像头的另一端,有人刚刚看完这一出“威逼离婚”的戏码,笑弯了唇。
他很期待祁家就此爆出丑闻来,无论是祁万重当年的丑闻,还是祁继身上可能会发生的离婚丑闻,都会对祁氏的经济造成重重一击。而他要的正是想让祁继顾着自救,没空去应付其他。
---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坦诚,三哥化身为祁继
时檀神思恍惚的转出病房时,接收到了玛丽担忧的眼神。
她走上来,拍拍她的肩,却什么也没有说。
时檀觉得她是知道实情的,所以,她劝她别过来。
也许在她看来,这件事,由祁继一个人承担远比让她也知道来的强。
“檀姐,你怎么了?”
骆诗本来坐在沙发上,正在翻一本杂志,看到她过来,急急忙忙上来问鲎。
这孩子目光干净,显然并不知情。
她无力的笑笑,现在的爷爷,心里只关心骆诗,她幸不幸福,他才不会在乎。
时檀叹了一声,伸手和骆诗的抱了抱,说:
“没什么!”
骆诗不信:
“你面色很不好,爷爷到底和你谈什么了?我好像听到你们在争吵!檀姐,爷爷责怪你了?”
这里的病房隔音效果很好。但隐约一些声音还是能听到的。不像清风雅苑那里,声音可以做到完全隔绝。
时檀笑笑,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檀姐,你放心,爷爷只是一时想不开,一切都地好起来了……你别跟爷爷较真……都说老小孩老小孩,老人闹起来,有时比小孩子更难侍候。以前我做过补课老师,也当作老人的保姆,两相对比,我还是觉得小孩子比较好哄一点,老人更难对付……”
这是骆诗的经验之谈。
骆诗觉得现在的爷爷,因为生病,情绪比较不稳定,一点点小事,都有可能引发他的怒气,所以,她尽可能的顺着他。再过段日子应该就能好转起来。
时檀再度笑了一个,点头说:
“我知道了。快三点了,我还有约,骆诗,回头,我们找时间再好好聊聊……”
她要走,现在不想把这件事说出来,她还有约会,暂时,她不愿意让这件事毁了她去约会的心情,虽然它已经影响到了。
“对了,你堂弟的手术什么时候做……”
忽然,她又想到了这一茬,便关切的问了一句。
“就明天!”
“嗯,等过了明天,我们好好聊聊……”
“檀姐,你什么意思?”
骆诗觉得时檀话中有话。
“没什么意思……我赶时间,不聊了……玛丽,我们走吧……”
时檀看了看身后之人。
此时此刻,她太需要见到祁继。
“OK,骆诗小姐,再见!”
玛丽和骆诗道别,推出病房门,和杰米汇合。
杰米看到她脸色奇差,定定看了一眼之后,问了一句:“AreyouOK?”
时檀点头:“I’m,fine!”
坐到车里时,她靠在那里沉沉的吐了一口气,悲痛是免不了的,来自亲人的伤害,往往是最能伤到人心最柔软的一面。因为太过于在乎。
“Annie,继老大不可能和你离婚的。他爱你,要不然他不会等你这么多年。骆老爷子这个麻烦,不会成为阻碍。”
玛丽安慰。
“你,都知道?”
她明知故问了一句。
“嗯哼,老大在查舟妈,这个女人手上有一些烦人的照片。”
“哦,查得如何?”
“夏舟现在失踪了!韩珉和乔恩就是去查这件事的。你放心,总会解决的。”
杰米启动引擎,车子驶出医院地下车库。
“爷爷给了我三天时间。三天内,我就是不离婚,他就把照片公开……祁家丢不起这个脸,祁爷爷这么一把岁数了,要是闹开,晚节不好,他这一辈子就被彻底玷污了。祁家恐怕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她轻轻叹息。目光凝睇到婚戒上。
“你别告诉我,你想离婚?”
杰米转头,满脸疑狐的瞄了她一眼。
她不语,心下明白,不管离不离婚,都会对祁家造成伤害,两者唯一的不同的是,牺牲谁?
这对于祁继来说,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这一刻,她心下考虑的是这样一件事:难道除了这两个途径,就没有其他办法解决这件事了吗?比如说改变爷爷的想法,就可以皆大欢喜。现在关键在于,要怎么去改变爷爷的?
车子驶出十分钟后,她打祁继的电话,没有人接听。
怎么会没有人接的呢?
想了几秒钟后,她又抚了抚自己的额头,转而打了三哥的号码,通了,一会儿还传来了属于他独有的微哑的声音来:
“檀?”
这嗓音和祁继那清越迷人的声音是完全两个韵味儿。
祁继的声音,有时清越之中带着几丝冷峻。
八年之前,她听到的他的声音就是这样的,那种冷峻会给人一种距离感,让人亲近不上来,比如八年前,结婚之前
他说:“结婚之后,你不能再留在国内,去英国,远远的读你的书,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回来……”
那时,她没有问原因,因为那时,她心里爱着别人,她知道他们的婚姻不会幸福,为了祁家为了以淳,她愿意做到不追问原因的臣服。
八年之后,祁继的声音依旧清越如初,不过现在,她总能在他的声音里感受到那样一种柔情款款的韵味。那是家的滋味,令她深深的为之依恋。
而三哥的声音,曾让她人生最最彷徨的岁月里多了几分暖色。每一次身陷危机,他都能及时出现。有时,她会觉得他就是她的守护神。
时檀疲惫的心,因为这么一声轻唤,再度生暖:
“嗯!”
“到了?”
“没,还在来的路上!你到了没有?”
“我有事还在外头。”
“哦!
“不急,五点之前,我肯定能到!怎么了,情绪很压抑的样子。”
他说,低磁微哑的声音,让她的心跟着颤了颤……
三哥!
她终于要见到真正的三哥了!
“没有!”
“我有事忙,回头再聊!”
“好,回见!”
压下那一团糟糕透顶的情绪,她开始期待他们的见面……
因为路上堵车,来到第六武馆时,四点。
这是她第二次来这里,上一次,她来见第六老师为的是想和三哥联系上,这一次她来是要和三哥见上一面。
一身功夫衫的杨睿玺到门口来接她,脸上堆满了笑容,那些笑容暂时冲散了那堆积在心头上的烦绪。
“身体怎么样了?”
“好很多了!”
杨睿玺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上下一端祥,一眼就发觉得今天的小师妹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有一种强颜欢笑的味道。
“瘦了好多!脸色还是很苍白……”
时檀摸了摸自己的脸孔,自从出事,她的气色一直不太好,祁继说,他一定得尽快将她养得珠圆玉润。
“能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
她感慨了一句。
“好像也是!”
杨睿玺大概知道一点他们的事,之前祁继简单提过一问。
他没有细问,其中事关军事机密。不该知道的他识很趣不会强求知道,毕竟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不是他们那个圈里的一份子。
“三哥还没来吧!”
她问,望了望身后,并不见其他人出来迎接,想来还没到。
“早来了!”
“怎么不见他出来接我?我还以为他知道我受伤动不了,会比以前懂得怜香惜玉一些……”
她玩笑着说。
杨睿玺哧一笑,意味深长的说:“其实,他是很会怜香惜玉的,以后你一定能见识得到的……走了……你三哥有事在忙,是他让我出来接你的……”
他代替玛丽推着她往里进去。
杰米夫妻相随在身后。
“他在忙什么?是借口还是真忙?四哥,你倒是跟我说句大实话……千万别学三哥,就爱故弄玄虚。”
话里的怀疑语气让杨睿玺弯了弯唇,这个小妞啊,现在是越来越难缠了:
“大实话,真在忙!没一会儿之前,我们刚刚得到了一个消息,师父在英国遭遇暗杀,现危在旦夕,他在正联系一个认得的专家朋友给动手术……。”
时檀不由得马上一呆,惊了一下,赫然转头:
“暗杀?谁要暗杀第六师父?”
杨睿玺摇头:
“目前还不清楚!等一下,我会连夜飞过去!说不定到时你三哥也会过去……”
两个人一边讨论,一边往里面去。
不一会儿,来到上一次他来时见第六老师客厅内。
“你在这里坐坐……我去给你们准备一些水果……你三哥现在书房,我去看看他忙完了没有……到时,师父现在的情况,到时你可以和三哥问一问清楚。”
“谢谢四哥!”
她坐着,环视着客厅,轻轻吁气,掐眉心。
唉,今天本来好好的心情因为爷爷这么一闹,一下败坏到了极点,好不容易在见到四哥时心情稍霁;现在却又不得不担心起第六师父上,这些年,第六师父不仅教了她很多有用的防身术搏击术,更给予了她一份长者对于晚辈的爱护之情。
第六师父年轻时候结过不少仇人,不过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就纳闷了,现在还有谁会找他麻烦?
她想着想着就走了神,等回过神来,看到三哥正坐在面前,这几年以来最最信任的一张脸孔,带着一抹熟悉的若即若离的神情站在面前,正很专注的盯着自己看。
“三哥!”
她轻轻叫了一声,急着问:
“第六师父怎么样?”
祁继就知道她会问,就算她不问,他也会和她说。他知道的,她很敬重第六郴。作为弟子,虽然第六师父并没多教多少给她,可单凭这几年的情谊就该第一时间通知她的:
“正在手术当中。问题应该不是很大,我已经找人近就将他保护起来,具体发生了什么,那得等师父手术之后再查了……”
“哦!”
她点头:“你会过去吗?”
“会!”
他的回答,没有半点迟疑,可见已经打定了主意。
应该说,一直以来,他就是一个有主意的人,这个男人有着铁一样的意志,更拥有着一股子能让人拜倒在西装裤下的硬汉魅力……这世上,有太多女人会被这样的男人所着迷。
很突然,她微微一笑,笑容很迷人,就像一朵梨花在微雨之中悄然绽放,带着一种凄迷的伤感。
对得,祁继看到了她眼底的伤感。
这是怎么了?
早上离开之时,她的情绪还好好的,脸上尽是期待的表情,害他差点就吃起自己的醋起来。现在呢,却在忧伤……是因为第六师父吗?
好像并不是这样的。
也许,他该去杰米,问问这几个小时,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
他蹲在她面前,仔仔细细的看着——经过这么一些日子的相处,他对她的了解又多了几分。所以,他可以肯定,她心里有事。
时檀没有回答,只是淡淡扯了扯唇角,抚着手口,睇着手指上那枚素指,轻声道:
“我这一次是九死一生,伤成这样,脸色会好看才怪。”
祁继摇头:“脸色可以因为受伤难看,但眉眼之间的那份情绪问题,和身体状态没多少联系,它只和人的心态有关。你有心事……”
“也不算是心事,我只是在想,要是我不来约见你,这辈子,三哥是不是打算就这样躲着不见我了?”
她把话题一下扯到了他们身上,开始进入谈话的主题。
“……”
他沉默了一下,感觉好像她在故意转移话题似的。
“为什么不说话?”
她仰着那秀气的下巴,问:“这个问题很难回答的吗?”
“不是!我只是在想我该怎么和你说?”
祁继至始至终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因为现在他是三哥。
“三哥愿意跟我说说你的事了?”
那双显得阴霾的大眼,因为这句而稍稍霁了一下。
祁继知道的,她对他的事,一直是充满好奇的。
“如果你愿意听的话!行!”
“我当然愿意听!”她说。
他坐到了她身边:“好,那就说说……只是……只是我该从哪里说起!”
“就从我们认识的那年开始……三哥,我们认得几年了?”
时檀设了一个时间点。
他没有接话,似在回忆初识时的场景。
她自答了起来:
“我算了一下,总共是四年,零头不算……”
祁继认同,的确有四年多了。
她接着感慨了一句,幽幽叹息声溢开来:“一晃,居然这么多年了,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光景:你戴着一张面具,在千钧一发之时救下了我,从那时起,我的生活里就有了一个神秘莫测的三哥,这个三哥爱摆酷,不爱搭理人,不会怜香惜玉,常常把我打得是鼻青脸肿的……那时,我一直在想,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啊……想找你的时候找不着,我落难的时候,你总会及时的出现,救我于水火。真是一个性格古怪的男人……很让人琢磨不透。”
祁继不语,静静听着。
“我看不透你,不过,我一直相信,我这辈子,能遇上第六老师,以及你是我的幸事。正因为你们的用心培养,我才能拥有如今这样的身手……”
“不客气!训练好你,是我的职责所在!”
职责?
她笑了一下:
“你的责任感,让我对你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什么感觉?”
他的眉挑了一下。
时檀直视:
“一种想逃的感觉。”
“想逃?为什么想逃?”
“你是我那些年里最最信任,最最又亲近不得,最后却又稀里糊涂上了床的人……八年前,我十八岁,曾在年轻的青葱岁月里爱过一个男人,后来,我不再爱,只因为心已死,再后来,我心里某些情绪被你点燃,所以我逃了……”
“嗯?你这是想告诉我:你爱我?”
他的唇角上,隐隐带上了一个微笑,眼底深处,有两抹异样的亮色莫名燃烧了
起来。
“对,我想,我曾经的确爱过你,在你默默关心的年华中,你用一种无声的关心,重新点燃了我的七情六欲……”
“你说了曾经两个字!”
他留心到了。
“对,曾经!在一个多月以前的那些逃开你的时间里,我曾纠结过这个问题,只是当时我不愿承认。”
“现在呢,现在你爱的是谁?”
“现在,我爱我丈夫。”
这个回答让祁继唇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
“时檀,你让祁继把我约来,就是想向我秀恩爱的吗?”
“不!”
她目光流转了一下:
“我想见见你的原来面目!”
说话间,她手伸了过去,大胆的抚上了他的脸孔:
“认得你四年多,你从来不曾在我面前脱下过这张脸孔,原因是什么?我想你应该不会像第六师父那样毁了面孔吗?三哥,今天我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我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女人,我想要的是坦诚相待……如果你还愿意和我交朋友的吧……请你别再逃避这个问题……”
祁继的目光闪了一闪,突然领悟到她那么急切想要约见三哥的原因——这丫头应该是知道了一些事,这是打算主动出击了。今天,他要是还敢唬弄她的话,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她的话里就透着这样一个警告。
他勾唇,低低的一笑,那笑容绝对是惑人的。
这一刻,他牵住了她的手,亲了一下说:
“嗯,我的脸孔,怎么说呢,长得吧,其实不难看!”
“既然不难看,那为什么要躲躲藏藏的把自己伪装起来……”
她的脸上泛起来了淡淡的若隐若现的笑。
“不难看,但,有点招人恨!”
祁继斟酌着措辞。
“那就让我看看,这张脸,怎么就招人恨了?
她说。
他点头:
“可以。但你得保证你不能跟我生气!”
“为什么你觉得我会生气?听着怎么很没自信的样子……”
他把笑容张大:
“的确,我可以在其他事件上很自信,独独面对你的时候,有时会失尽底气……”
时檀想了想以前的岁月,并不觉得他会在她面前失了底气,相反,他会变得越发的深沉少言,越发的让人猜不透心思。
“看样子,你喜欢我?”
她扬了扬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对!很喜欢!”
他深笑,叹息着凑过去,衔住了她的唇。
她身子轻颤,却没有拒绝,两个四目接触,一吻热烈,而味道是古怪的……因为这张脸孔强烈的刺激着她的感官,心脏因为这脸孔所赋予的这个吻而狂跳不止……
不一样的脸孔,不一样的感觉。
一吻罢,她轻喘难止,两个人一起沉浸一抹从西窗射进来的金色晚霞里。
良久,她抬头调侃道:
“你这样吻我,就不怕挨揍?”
“你没拒绝我,就不怕他吃醋?”
“哼,谁会吃自己的醋?”
她白了他一下眼,咕哝声中透出了浓浓的无奈。
他的笑意更深了,将她抱得更紧:
“什么时候知道的?我以为我瞒的很好。”
这坏女孩!
他把她勾过来,又在唇上啄了一口。
“不是很久。”
虽然她看起来很平静,可他的心里还是有点七上八下的。
他扶着她的双肩惦量起来,必须给个解释了:
“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你可以好好解释一下,我听着……”
“怎么说呢?之前,你对我有太多的抗拒心理……我不放心你,只好利用这样一个身份,接近你,不想离你太远,怕一不小心就把你弄丢了……檀……我一直想着要和你说清楚的,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你懂吗?”
以前肯定不会懂,但现在,她懂了,自然不会因为这件事,矫情的动肝火,毕竟他们是从生死里一起走过来的一对儿。
“先跟我说说怎么把脸上这玩意儿弄掉吧……”
她轻轻问,不管这张皮做得再怎么逼真,总归是假的,而且戴着肯定不舒服,她想看看他是怎么转变成的。
“你不是想见三哥吗?”
祁继好奇的问。
“已经见到了,现在,我更想看到三哥在我面前变回祁继,我得记住这个转变……”
这个过程,与她而言,有着非凡的意义,是三哥和祁继融为一体的过程。
从方桦嘴里知道这件事之时,她是震惊的,觉得被愚弄了,后来,她细细想了好
一阵子,渐渐就想开了——若非深爱入了骨髓,他又岂会以这样一种身份,小心翼翼的留在她身边。
事实上,这是一种深爱的表现。
她没办法用生气来回报他的深情厚爱。
“嗯,得一步一步来……”
“你教我……”
“嗯!”
祁继笑笑,说着步骤,指挥她把脸上的那玩意儿给取下来……
三分钟之后,他终于在她面前露出了自己本来面目,脸孔温俊,眼神温柔,唇角还挂着一个大大的欢喜的笑,这笑容把他整个人点缀格外的明亮耀眼,就像东升的太阳,灼灼之光,给人以崭新的希望。
待续!
---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还有一更……
,欢喜,这个男人是她灰暗人生里的太阳
是的,这个男人一直是她灰暗人生里的太阳!
八岁,他收留了无家可归的她,让她在颠沛流离的苦难生活中尝到一种简单的幸福。
十八岁,他娶了她,挽救了濒临破产的骆家,逆转了她的人生。虽然这种逆转,在当时的她的眼光里看来,是一种无可奈何的选择。
二十二岁,他以另一重身份出现在她的世界,无声的守护起她的世界,一步一步指引她强大起来,成长起来,不被挫折打败,鼓励她要在险恶的生活当中,顽强的生存。
二十七岁,他终将一个最真实的自己呈现到了她面前,她恍然明白:被颠覆的世界里,一直有一轮太阳在照耀她,只是它藏在层层乌云之后,令她没办法看到。
如今,云散尽,她才知道,属于她的太阳,一直与她同在,并从未离弃鲎。
“让我抱抱你……现在,我真的很想抱抱你!”
下一刻,她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语气带着某种欣然的叹息,将自己的头整个儿埋在他的脖颈之间,感受着他的脉动,以及温暖,以及独属于他的琥珀松香。
祁继让她抱:不生气就好!
对的,这是最好的结果。
那抹欢喜的笑容在他眼底越泛越大,那双手臂紧紧的拢住了她的身子,吻在她发际悄无声音的落下,轻轻的低诉如梦般响起:
“当然,我是你的,你愿意抱多久就抱多久……我没意见!绝对没有。”
这一刻,他的心,完全是放松的:
历经八年,他将她掳获,从此不必在她面前掩起自己的身份,从此他可以光明正大的爱她,不管是以三哥的身份,还是以祁继的身份,都可以了……多好……
“知道吗?做你四年多的三哥,我一直战战兢兢,生怕哪一天露了破绽,被你认了出来……然后和我闹崩……”
他说,想想那时的心情,便有感慨千万。
“所以,你一直故作冷面严谨……把我训练的就像狗一样的累……”
她说,记起当初被训练惨的光景,这个男人啊,若将他归纳为斯文优雅型男人,那肯定是归类错了——这人,根本就是一个恶魔。
“训练要是马马虎虎,像你这样还惹事的性格,一百条命都没被你惹祸惹没了……”
关于当初训练她这件事,他没有后悔的意思。既然她要做这一行,那她就得为自己的生命负责。想要有命负责,就得进行魔鬼式的训练。
“你强化训练我,是为我好,我心里很清楚,不过你借着三哥的身份,拐我上床是什么意思?嗯?”
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她就有说不出来的气:因为这件事,她可没少烦心,可结果呢,她出轨的对像还是这个男人,真是怄死了呢……
“呃……”
他眨眼轻笑,一脸无辜样,考虑了一下借口。
他就知道她会和他算这笔账的。
“我是男人,美妻当前,一时没忍住……”
说着,他想亲她。
她不许,捂住了他的唇,很严肃的指控起来:
“可你害我以为出轨了……之前,我一直在想,要不要向你坦白:我曾经和你派出来的一个手下上了床……并且一直在担忧,万一你知道这件事,那我该怎么办?谁知道,你就是那个第三者……祁继,我真想咬你一口……”
她真的往他唇上咬了一下,不过没有重咬,只是一个能让他感觉微疼的属于夫妻之间小打小闹的亲密……
关于这件事,起初她是抱怨的,生气的,恼火的,想之前她的心情是那么纠结,结果,他和他根本就是同一个人,这浑蛋,怎么可以这么玩她?真想狠狠给他一顿排头吃,不过现在,她的气已经全部消了。
她知道,这个男人很在乎他,因为在乎,所以害怕面对他,却又因为在乎,而又忍不住暗中保护,那种感情同样是纠结的。
她很了解,以前的自己对他有诸多误会,成见又深,在这种情况下,他想以祁继这个身份走近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因为她绝不可能给他任何靠近的机会。以一个崭新的身份来到她身边,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所以现在,她没办法因为这样对他大动肝火,那对他太不公平……相反,她的心里,涌现的是一种感恩的情绪。
一吻过后,她看向他的目光晶亮如放在阳光底下的水晶,双手捧着他的脸轻轻笑了笑,脸孔显得格外的灿烂迷人。
“为什么笑得这么坏坏的?”
他有点看傻眼。
“秘密,不告诉你!”
因为心里欢喜,当三哥和继之划上等号之后,她觉得心里那点小遗憾,突然消失了,感觉非常非常的棒。
“说不说?”
他挑挑眉儿,故意露出危险的眼神,坏坏威胁起来。
“不说!”
她才不怕。
“不说?不说我呵你痒痒了……”
小时候她最怕痒痒,现在还是一样。
“你再怎么威胁我也不说!”
“真不说?”
“就不说!”
“好吧!好吧!不说就不说!”
他抱紧她,就像抱住了一生的幸福,一吻深情……
两颗心,因为彼此的坦诚以待,走的越来越近。
五点半的时候,杨睿玺走了进来,看到已恢复本来面貌的祁继和时檀相拥坐在沙发上,两个人窃窃私语,一副如漆似胶的样子,发现有人进来,这才分开。时檀在看到他时,脸上泛起了几分不好意思之色。
他看着一怔,而轻笑出声,调侃起来:
“哟,终于被拆穿真面目了?咱们的小师妹居然没跟你发飙,哎呀呀,好命,真是好命,本来,我还想看好戏,看你怎么收场这残局的呢,结果,居然好得就像蜜似的了……啧啧啧……”
“也不看看是谁家老婆,当然不可能以常人的眼光来比较衡量的。”
祁继轻飘飘的开始吹了。
时檀勾了勾唇,被他那么拥着,被他拉着秀恩爱,实在有点不习惯。不过,她想,以后,她会慢慢习惯的……
杨睿玺看出来了,这小俩口眼神不一般,透着一股子恋爱的味道,八年守护,终修成正果,这可是人生一大喜事啊,值得庆贺。
“俩夫妻就该这样恩恩嗳嗳的,之前,我真是替你们着急,一个在国内忙事业,一个在国外忙学业加事业,一年到头,不见一个面,夫妻关系被你们玩成这样,也算是绝了。现在好了,儿子有了,俩个人也和好了,瞧瞧啊,两个人笑得都这么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唉,害我也想去找个伴了……”
他轻轻叹。
“四哥的确也该找个伴了!”
时檀由衷的说。
“好啊,改天,我去拐一个回来,狠狠坑你们一个大红包……”
杨睿玺笑笑。
“你要放下过去去肯结婚,我保证,红包绝对不少……玺,过去的已经过去,走出来吧……”
祁继的话,让时檀一愣,听着好像四哥也是一个充满故事的人啊……就不知道让四哥放不下过去的,令四哥就此不愿再恋爱的会是怎样一个角色?
“我知道!我知道!不说这事了,我来是想对你们说,师父手术已经结术,主治医生罗伯特说,左腿骨折的厉害,从此以后,师父怕是再也不能练武了……我已经订了晚上十点的飞机票,想问问你们,打不打算一起过去?”
杨睿玺把话题引到了正事上。
祁继正要回答,手机响了起来,他一看是爷爷,只好先接电话:
“爷爷,什么事?”
“你和时檀都不在,去哪了?”
“我们在外头!”
“回祁园一趟,我有话对你说。”
祁继想了一想,没再细问,只道:
“一个小时后会到……”
挂了电话,他对杨睿玺说:“我现在得赶回祁园去,你先过去,晚些我会带上时檀还有小白一起过来的……”
“那我们英国见!”
祁继很怀念蜜月期在英国度过的那些光阴,这一次一起过去,他想带着她重温旧梦,前提是得先把这里这个大麻烦给解决掉。
离开前,时檀无意之间在自己的口袋里发现了一张纸片,纸片上歪歪扭扭写着这样一行字:
“檀檀,我正遭人监视监听,遂意没死,快去救他。”
待续!
---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夫妻联手:你会因为爷爷的要求,而和我离婚么?
字迹很潦草,就像幼童在学练字时写的,一点也不像成人的笔迹。
可事实上,她能确定,这正是爷爷下午在推她时往她口袋里塞进来的。
是的,当时她隐约觉得口袋那个位置被有力的蹭了一下,却没想到有一张纸片就这样被悄悄塞了进来褴。
只是这行字,所表达出来的意思,是毛骨悚然的鲎。
骆叔没死!
这怎么可能?
想当初,是她亲眼看到骆叔被殓的。
她最后一次给骆叔穿外套打领带,也是在那天。
当时收殓师曾问她:“要不要以这样一种方式给你爸爸送别。想清楚了,错过了这一次,以后你再没有机会亲近他了……不要给自己留下任何遗憾……”
收殓师是叔叔的好朋友,见不得她悲痛欲绝,故想以此来转移她的注意力,希望她能动一下,把心头的情绪以另一种方式发泄出来。
她记得的,那天,她同意了收殓师的建议,亲手把骆叔叔打扮成了帅小伙,然后守在那里陪着坐了一整天,不吃不喝,寸步不离。
出殡之前,她还抱着骆叔叔冰冷的身子不肯松手,那一刻,她泪如泉涌,嘶声裂肺的大叫,实在是舍不得这个爱她护她的长者就这样化作了灰烬……
她想不通,那样好一个人,怎么就这么诡异的死亡了呢……
这些事,虽然已过去足足有八年,但由于那些记忆太过于深刻难忘,所以,至今她都很清楚的记得骆叔遇难到出殡这个过程中发生过的种种。
骆叔叔的的确确是死了,怎么可能没死?
再有,谁在监视监听爷爷?
为什么要监视监听?
等一下!
等一下!
她似乎有点明白了:
有人在拿死而复生的骆叔在威胁爷爷,所以爷爷说出了那样一番大反常态的话来,逼他们离婚?
对极!
事情肯定是这样的!
但谁会在后面捣鬼呢?
一想到这个问题,时檀背上就顿时一阵生凉。
她想找祁继说这件事,从洗手间出来后,她看到他正坐在书房的电脑桌前,边上站着四哥,正在跟英国那边的师兄弟视频讨论第六师父被暗杀一事,她不好在这个时候Сhā进去说这件事。
那就只好等一下再说了!
五点五十分,祁继和杨睿玺告别,转头看到时檀站在栏杆前发呆,眼神落在天际,没有一个焦点,思绪早已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他看了一眼,没有去惊扰她,而是把杰米叫到了无人的角落,想确定她的抑郁之色源于什么事情。
“我们去过第一医院见过骆厚予。”
杰米简单的一句回答,让祁继明白了:
她这是知道了,所以情绪被影响了。
这正是他瞒着他最最主要的一个原因。
他希望她开开心心的在家里养伤,而不是带着满心的负担,活在煎熬当中难以自拔。
“谁让你带她过去的?”
祁继忍不住想叱责。
“老大,瞒不是办法,一起面对问题解决问题,才是一个正确的做法。骆时檀不是纸糊的。你的保护,不见得就是她想要的。以她的个性,你越是压着她不知道,她越是好奇心强。我觉得让她知道不是一件坏事。”
杰米道出了自己的一个看法。
祁继不语,道理他是懂的,但他就是不想让她为这些事烦心,坏了他们的相处气氛,说来,他是有点大男人主义了。
“除此之外,另外有一个情况,我想,我必须得向你汇报一下……很重要……”
杰米道起了另一个他刚刚了解到的最新情况。
“嗯,说!”
“我们的电子监测眼有扫描到骆老头病房内的监测器在向外输送信息了。”
这话令祁继豁然抬头:很好,事情终于有新进展了。
“什么时候的事?”
他问。
“中午后。一个护士巡房之后,我们的扫瞄屏幕就感应到那个微型监控终于启动了。你说的没错,一直有人在暗中监听监视病房内的一举一动……只是对方行事作风很谨慎,之前他们没办法抓住他们的把柄。现在总算是有线索了……”
祁继眸光一动,骆厚予逼迫离婚事件发生之后,他有让杰米在病房安装监测扫瞄眼,以确定病房内有没有被监视,结果发现病床正前方一只壁灯内,被人装了一只隐形微型监视摄像头。
据杰米介绍,这玩意,360可旋转,可远程遥控,斟测以及监听到病房内发生的一切。不过,就当时而言,那玩意儿还没有被启动。
祁继没有让人处理掉它,欲将计就计,想借它和遥控监测设施联接上时,通过精密的追踪系统将幕后之人查出来。
守株待兔是个蠢办法,但在没办法之下,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有追踪到信号接收点吗?”
“有!”
“具体在什么位置?”
“在华庭街3045号一处居民住宅内!”
“查过那里住着谁吗?”
“一个名叫张能的医生。八年前给骆遂意做过急救……据我们所知,张能曾在骆老爷子醒来第一天进过他的病房。”
祁继眯了一眯眼神,这说明什么呢?
暂时他理不出头绪。
但有一件事,他很清楚,这个张能是事件的关键。
他摸了一下口袋,发现手机没带:“打个电话让安吉拉过去看看……”
“已经派过去了!”
杰米露齿一笑:
“不久之后,事情应该就会有转机!”
祁继拍拍他的肩:
“做得好!”
回去路上,祁继自己开的车,时檀坐在副驾驶座上,他见她神情越发显得古怪,本想等她自行交待的,最后实在忍不下了,只好问:
“下午去过医院?”
时檀回过神,点头:“嗯!”
“爷爷都和你说了什么?”
他可以想象,老爷子嘴里肯定吐不出一句好话来,这段日子,老爷子一直致力于逼他答应离婚。那坚定的态度,很让人讨厌。
时檀沉沉吁了一口气,语气变得涩然:
“爷爷要我和你离婚……三天之后,不给结果,他就把那些照片交给警方……继之,那都是一些什么照片?你瞒了我这么久,现在是不是可以一次性跟我说清楚了?这件事和我关系密切,我想我应该有知道事情真相的权力……”
祁继点头,事到如今,他并不想再瞒,在通过一个红绿灯之后,他简单概述了一番:
“很多年前,我爷爷因为酒驾撞死了夏舟的儿子,事后,爷爷怕因为这件影响到祁氏,就找人顶了包坐了几年牢。夏舟有看到,并且还拍到了照片,可她没有了报警,那件事就过去了……”
夏舟的儿子是出车祸而死的,时檀是知道的,可她没料到爷爷会是那个凶手。
时檀迅速的消化掉这个信息之后,摇起了头:
“不对啊,当初夏舟既然有看到,为什么没有跑出来揭发,反而在事隔那么多年之后再拿这件事来威胁祁家啊?没道理啊……”
一顿之后又道:
“你之前找夏舟,就是为了这件事……”
“嗯!”
他点头。
“你不是骆家千金这件事一闹开之后,夏舟就给爷爷打了电话,说她手上还有备份,要我必须和你离婚,再娶骆诗,否则,她就把照片交出去。我派人去找,迟了一步,她被人带走了……”
“被人带走了?谁?”
时檀眼皮狠狠一跳。
“应该是我们的仇家吧!”
“还没找到?”
“嗯!”
也就是说直接从夏舟这条线索查是查不到任何情况了。
时檀咬着唇想了又想,再度摇头:
“太奇怪了,夏舟这是什么动机啊?继之,你这段日子有查到什么没有?”
“是查到了一些事!”
“什么,快说!”
她急切的想弄清楚这件奇怪的事情。
祁继没有吊胃口,把自己所知道的徐徐吐露了出来:
“据我们的调查得知,夏舟和她男朋友十六岁时就生过一个儿子,当时连婚都没有结,后来,她男人外遇和别人登记结了婚,还把儿子带走了。夏舟被抛弃之后,日子过的很艰难。什么工作都做过。因为没有学历又没有特殊的技能,每一份工作能带给她的收入都很微薄。
“二十五岁的时候,她从老家常州来到了嘉市,找到了一个钟点工的工作,挂名在一个家家政公司。
“也算是她时来运转,骆家就在这个时候要招人,经人介绍,录用了夏舟这个勤勤恳恳工作的年轻女子,后来夏舟还和骆家一个司机组成了一个新家庭,做了后妈。因为身体缘故,她一直没有再生育。
“也正是夏舟进骆家的那一年,骆遂意娶得如花美眷。
“这对于夏舟来说,是老天赐给她的一个千载难逢的翻身机会,因为骆太太是常城人,和夏舟是同乡,这样一个忧点,再加上她人本份,又善于识人眼色,终于让她在一年之后一举成为了骆遂意太太的贴身佣人。
“据说,骆遂意给夏舟的薪资比一般人要高,主要是因为夏舟很会讨好骆遂意太太……
“就这样,夏舟借着骆太太的信任,生活开始富足起来。过起了她以前从来都不敢奢望的新生活,之后,她花了七年时间,渐渐成为了骆家一个不可或缺的资深佣人。
“夏舟三十三岁时,她的儿子陆小年十六岁,因为和他父亲闹翻,跑来找夏舟。
“几经辗转,陆小年认回了母亲。
“陆小年是一个从穷苦生活中走出来的孩子,以前混迹在社会最底层,这一次,他来找夏舟,看到夏舟住的是‘豪宅’,开的是‘豪车’,身上穿戴堪比白领,日子过得那么舒服,再对照他以前过的日子,心里难免会失衡。
“他知道骆家在嘉市是体面大族,想通过夏舟找一份体面的工作,也想过上像母亲这样的生活,哪怕只是给人家当司机,那也是一个不错的出路。
“夏舟和她儿子并不亲近。但再不怎么亲近,那总归是她儿子。那是她唯一的儿子。最后,她经不起陆小年的苦苦哀求,就通过骆太太往骆遂意枕边吹耳边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陆小年带进了骆家。骆家不差多养一口人。
“可惜,这陆小年根本就是一个不成器的小混混,夏舟把陆小年带进骆家住了一阵子之后,因为一而再的偷窃外卖变现,被骆遂意逮了一个正着。之后,骆家看在夏舟的面子上,没有报警,而是直接把人给请走了。”
听到这里时,一道灵光在时檀脑子里一闪而过,她不由得叫了起来:
“等一下,我记得骆诗是骆夫人是去常城省亲的时候弄丢的,而陆小年也是在常城被撞死的。骆诗失踪的时候虽然年纪小,但小孩子多半是认人的,不设防备的被人带走,只能说明她认得那个带走他的人,所以,情况可能是这样的——
“那陆小年可能因为被请走而怀恨在意,所以就趁骆夫人去省亲时把骆诗梆了,本来他可能是想借这个机会敲骆家一笔,结果却一不小心被撞死了。
“夏舟应该是发现了一些异样情况,所以就在暗中跟踪陆小年,这才正好看到儿子被撞死。
“之后,她可能去过陆小年暂住的地方,由于找不到骆诗,儿子又死了,她害怕把这件事合盘托出之后,自己连最后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又加上那时,她丈夫刚去世没多久,她依恋骆家予的那份温暖,不愿闹僵被赶出来,所以就昧着良心选择把这件事瞒了下来。结果却导致骆太太最后思女成疾,就此病故。
“所以,我回到骆家之后,舟妈对我那是百般照顾,究其原因,大约是她一直受着良心的折磨。
“之后,骆家出事之后,她为了弥补,就拿
出这桩陈年旧事,想帮助骆家渡过那次劫难。也正是因为亏歉,这一次她又再次跳出来拿这件事大作文章……”
这么一理,事情就全通了。
祁继听着,觉得她把这件事的思路理的已经很清楚,不由得微微一笑,扯了扯唇角,点下了头:
“我也这么觉得!不过就算事情的真相真是这样,如今都过了这么多年,要想再回过头去追究的话,恐怕只会刺激了爷爷……”
可不是!
要是爷爷知道骆诗被梆架这件事的真相是这样的,指不定又会气成什么样了!
现在他那个身子啊,可真是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为此,她不由得为之深深一叹,而后转了话题:
“夏舟儿子是不是骆诗梆架案事件的梆匪,就目前而言,我们没法正式确定下来的,想要找到夏舟也是一件难事,得从长计议,现在我们放开这两件事暂且不研究,我另外有一件事想问你一问……”
“什么事?”
“在你眼里,爷爷骆厚予是怎样一个人?”
时檀准备把纸片事件穿Сhā进去让他知道,同时,她想了解他是怎看待爷爷威逼离婚这一件事的。
祁继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件事,想了想后才道:
“宽厚,豁达,有包容之心,很护犊……”
对的,爷爷素来护犊。
“你觉得爷爷真的会因为想要给骆诗幸福,痛下狠心的逼我们离婚吗?难扭的瓜不甜,爷爷肯定懂得这个道理的,强求得来的婚姻不可能有幸福,爷爷要是爱骆诗,就不会逼我们离婚。但他就是这么做了,你觉得有问题吗?”
时檀问得非常认真。
祁继点头:“我一早就觉得有问题。最近这段日子我一直都在让人查爷爷态度转变的原因。我觉得这事,不单纯。”
“有什么线索吗?”
“有!”
祁继刚想把之前得到的情况说出来,却被她抢断:
“在你说出你的线索之前,我这里另有一个重要的发现,必须和你说一说!然后,你联系一下你的线索,帮我分析一下这是怎么一个情况……”
“好,你说!”
时檀往口包包里取出了皮夹,再从皮夹里找到了那张纸片,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
祁继空出一只手接过,却在看到那一行字之后,马上将车子停到了路边,神情一下无比凝重。
“哪来的?”
他的目光立刻放出惊异之色。
“下午时候爷爷故意塞给我的。”
她很肯定的说:
“爷爷说的那番话是被逼的,我打赌肯定是这样的。但我没办法相信骆叔还活着这件事。当初我有亲手给骆叔穿过衣裳,当时,骆叔的的确确是已经死了,这也是我百分之百可以肯定的。怎么爷爷会说骆叔还活着呢?还让我们去救人?这怎么可能啊……”
语气是完全难以置信的。
祁继靠在驾驶椅上,前前后后考虑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老爷子的确是被人监控了。至于骆遂意有没有可能还活着这件事……还真不好说。”
“不好说?难道你会相信骆叔还活着这样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吗?”
时檀满口奇疑的问。
“但我们也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对吧!我之前跟你说过,骆遂意的死,是一场蓄意的谋杀。而且还是借刀杀人性质的谋杀。这个凶手还没有抓出来,一切就皆有可能。”
祁继一个字一个看着纸片上的字,眼神变得沉沉,如果这件事是事实,能把人偷龙转凤的从那件谋杀事件当中保存下来的,那人的本事可真不小。
会是谁呢?
暂时,他还真是没底。
“依照你这么说,这个威胁我爷爷的人,和当年杀骆叔叔的人,肯定是一伙的……”
时檀下着结论。
“嗯!应该是。哦,对了,威胁你爷爷的人,我已经查到……“
“真的?谁?”
时檀问的急切。
“张能!”
时檀在脑子翻起这个人的资料来:“就是那个八年前第一时间送骆叔叔去医院的、最后由他宣布死亡的张医生?”
“不错!”
她的记忆力,非常的好。
“我已经让人去查张能。老爷子不可能没头没脑幻想出骆遂意还活着的假相。我想老爷子肯定是有看到过骆遂意的近照或是视频。基于他这几周从来没接近过病房,除了醒来第一天。所以他想让老爷子相信骆遂意还没死,就只可能用这种方式,对他进行控制。”
祁继通过这么一番自我分析之后,越想越觉得对,就立刻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安吉拉,你带人拿下张能之后,最好查看一下他的手机和电脑,看有没有可疑的照片或是视频,有任何消息请第一时间和我联系,谢谢……”
挂下后,他看到时檀正睇着自己。
“你有让人监视爷爷病房的一举一动。原来你早就怀疑了?”
她微微惊讶。
“嗯哼!”
他点头:“可惜对方一直没有露出马脚,所以,事情一直得不到进展!”
“你觉得问题出在哪里?”
“把张能扣下,好好侍候着问一下,应该就能知道一些大概了。”
“如果真是张能做的手脚,你要是去把人抓了,我怕有关骆叔的消息会就此被掐断!你想啊,要是真这么简单,爷爷也就不会轻易受制与人了……你觉得呢……”
祁继想了想:
“有道理,但张能必须请来和他喝口茶,否则,我们永远处在劣势,你放心。不会打草惊蛇的。安吉拉最擅长的一项技能是催眠术……”
“催眠术?”
时檀一怔。
“嗯!”
“据我所说,催眠是需要催眠者和被催眠者双方配合的吧……”
“安吉拉的催眠术与人不众的很。他一定能办到的……檀,世界之大,无其不有的……”
好吧……的确如此。
她不再表示异议,而问起了另一件事。
“安吉拉是谁?”
“火焰盟另一个重要成员。代号:猎鹰……”
“之前没听你说起过!”
“是没有。之前她执行完了一个任务,请了一个长假去玩,这段日子在非洲探险,和她的朋友们。昨天刚回来。回头有时间我带你和她见个面。”
祁继重新启动了车子,车子射了出去。
时檀则沉默了一下来,思绪很乱。
十分钟后,祁继有点不习惯这样一种相对无言的情况,空出一只手来摸摸她的头发:
“还在担忧?瞧瞧啊,眉头都皱成这样了的……”
“嗯!事情变得好复杂。”
她的眉宇之间落下了几缕轻愁。
“别担忧,一切都会过去的。来来来,笑了一笑,小心愁成老太婆……我会心疼的……”
他抚了抚她的脸孔,说着柔情似水的甜言蜜语。
“嗯……”
抬头看到他关切的目光之后,她凌乱的心,莫名就平静了下来,她伸手牵住了他的手,舒了一口气说:
“有你在身边,我真的安心不少……”
被信任的感觉,令祁继眉目生暖,他忍不住执其手亲了一下:
“你这样说,我表示很高兴!”
她终于扯出了一抹微笑,靠着不再说话,任由那份“此生有所依”的感觉在血脉里流淌,整个人在牵手中,一点一点平静了下来。
良久后,他忽想到了什么,打趣说道:
“檀,问
你一件事。如果这件事,爷爷并没有被逼迫,他就是有这样一个想法,你会因为爷爷的要求,而和我离婚么?”
“不!我不离婚!”
时檀冷静而果断的摇头,眼神显得无比的坚定。
这种坚定,很讨某人喜。
“为什么?”
他问的时候,声音不知不觉就软了几分。
时檀直勾勾盯着她,吐出心声:
“我的婚姻我作主,谁也别想来干预。哪怕是爷爷也不行……”
祁继本来还有点担忧她会因为恩情,意志会变得脆弱,现在看来,他是多想了,这丫头是理智派的,懂得该争取什么,又该放弃什么……
“乖,奖励你一个吻!”
他满意极了,趁着前面的路面没有人没有车,便缓了一下车速,转头,偷吻了一个,话说现在,他好像对她吻上瘾了呢……
“喂,别闹,开车,注意安全……”
时檀无奈的瞪他。
“我的开车技术你放心,拿驾照到现在我还从来没有扣过分,稳得很,就算一边车震,一边开车,我照样能把你安全送回家去……”
说到最后,他坏坏眨了眨左眼。
这话,顿时让她目瞪口呆:
“你……你这是在动什么歪脑筋?”
他笑笑:“不算是歪脑筋吧……有机会可以试试……”
“……”
这是在***祼的耍流氓啊!
时檀白了一下眼,决定不再理他。
同一时间的祁园,祁瑛接到门卫电话:“米芳菲小姐来了,放她进来吗?”
五分钟后,祁瑛见到了身形显得异样消瘦的米芳菲,她手上还拖着一个行李箱。
“你这是怎么了?”
“我离家出走想躲几天清静!”
“为什么?”
“我怀孕了,被我爸妈发现了。现在我得找个地方想一想,这个孩子到底要不要留下……”
米芳菲清描淡写的回答了一句。
祁瑛顿时惊呆,盯着她还未显怀的肚子,马上脱口问:
“谁的呀?”
“我爸妈也这么问我,可我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
“不能说就是不能说!”
米芳菲古怪的笑了一个:
“要不,你先收留我几天,时候到了,我第一时间告诉你我怀的是谁的孩子,你看怎么样?”
“当然没问题!”
就这样,米芳菲住进了祁园,至于她心里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祁瑛根本不知道。
待续!
---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办法:先顺着他,让继之离婚娶骆诗
回到祁园近七点,天空已变成深青蟹色,举目望,可以清楚的看到星光。
当祁继推着时檀走进祁园小径往主屋走去时,祁斐正从里头出来,看到他们后,马上惊喜的叫了一声:
“大哥大嫂!褴”
一双眼睛晶亮晶亮的瞅着他们。
这少年,对于他这位同父异母的哥哥有着一股子强烈的祟拜之情鲎。
自打他们从研究基地回来,祁继和爷爷商量了一下,建议让朴斐冠了祁氏,并允许他出入祁园。爷爷同意了他的做法,朴斐就此变成祁斐,正式成为了祁家的一份子。。
至于他母亲的身份应不应该坐正这件事,他不发表任何意见。
毕竟之所以会出现这一次的梆架事件,朴真在其中穿针引线是一个最最主要的原因。
祁继对祁谏,没多少父子感情,父亲的婚姻归处,他决定再不去干涉。
如果他能说服奶奶,他没有意见。
“什么时候到的?”
祁继温声问。经过梆架一事,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了一些改变。
时檀侧眸睇了一眼,她的男人此刻浑身流露着一股子长兄的风范。
虽然,他不太喜欢祁斐,但在被梆架的时候,他并没有放弃过他。
她知道他对于祁斐并不存在如何深厚的兄弟情,奋不顾身救人,只是他的一种本能。不掺杂任何喜恶。
这是她现在最喜欢他的地方:有担当,有责任感。
“刚到没一会儿。”祁斐答。
“爸也来了?”
“嗯,在爷爷书房那边……大家表情有点怪,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不太好的事了吗?”
祁斐问。
祁继瞄了一眼主屋大门,依旧保持微笑:
“没什么事……看到小白了没?”
“看到了,他在那边打球,阿威陪着呢……”
“去把他叫过来,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嗯!”
祁斐点头,要走,忽又想到什么,马上又道:“对了,大哥,我刚刚看到米芳菲了。门卫将她送到了祁瑛姐的别墅那边,还带着行李。”
米芳菲在祁园?
时檀一怔,之前闹了那么一个绯闻,现在又跑上门来,她这是真打算来抢有妇之夫?
隐隐的,有一股小小的不快从心底涌了上来——这大约是一种人性本能,没有一个人会愿意喜欢自己的情敌的。
祁继猛得打住了步子,看到她转头瞅他,淡淡接话道:
“哦!是吗?”
“要不要和爷爷说一下,把她赶出去?”
祁斐瞄了时檀一眼,情绪表露很直接:
“我不喜欢米芳菲。也不希望时檀嫂子受到伤害。大哥,我知道你是爱嫂子的对吗?我希望你们能永远这样和和美美过下去。这样小白就能成为一个很幸福的孩子。我喜欢小白,更喜欢看着你们一家三口幸幸福福的样子。”
这话让祁斐和时檀很是讶异,没想到他会这么维护他们!
“对,我很爱你嫂子。我们会永远相守在一起。谁也拆散不了我们……”
祁继的轻笑承诺,令祁斐展颜而笑,他正值青春期,对爱情有一种朦胧的向往,渴望想象中的爱情是纯净的,美好的,可以光明正大的相守的,不像父亲母亲那样,名不正眼不顺。
祁斐喜欢时檀,十年之前,他还很小的时候,见过时檀一面。
那一次,他参加学校的活动,半途校车,出了车祸,很多人被巨大的冲击力扔出了车窗。他是其中之一,多数被扔出来的都是当场死亡,他没死,但离死也差不了多少,浑身是血,动弹不了,喘不过气。
那时,有人围观,有人报警,就是没有人敢对他实施急救。
适时,时檀路过,对他进行了简单而正确的急救措施,得令他保下了一命。
至今,他都记得,在那意识迷离的十几分钟时间内,正是时檀的鼓励,令他强撑了
下来,幸存了下来……事后,她没有留名,悄悄走掉了。但他就此记住了这善良而果断的女孩。
再后来的某一日,意外的,他得知将成为他的嫂子的正是自己曾经的救命恩人,这令他兴奋了好一阵子,觉得时檀配大哥真是好极了,那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惜,因为身份的缘故,他没有机会参加他们的婚礼。
正是那时一别,他再没有见过时檀。
这八年,他时不时会听到他们夫妻关系冷若冰霜的传说,都说这段两地分居的婚姻迟早有一点会结束。他为此很郁闷。
直到上个月,在危境中,他们夫妻携手出现,并没有因为他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而遗弃了他。他莫名的为之感动,更因为时檀最后对大哥的不离不弃,深深震撼了他。
那天在研究基地,他被二哥祁睦带走,回到地面后遭了伏击,他被特种兵救了过去,亲眼看到时檀用她不是很强大的身躯,将大哥给背了出来。在整个基地塌陷的前一刻,她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勇敢的挣脱了死神的追捕。
后来时檀倒了下去,他们的直升飞机在他们附近着地,他听到大哥不断的在叫:“别管我别管我,先救时檀先救时檀……”
爱情是怎么样的?
他很难想象。
但那天,祁斐生平第一次感受了一种很具有震撼力的爱情。
他对这份爱情肃然起敬,他不希望他们这份完美遭到破坏,哪怕是那个自小挺爱护他的米芳菲也不行。
“那就好,我去了!”
祁斐很欢喜的挥挥手,往篮球架那边跑去,步子变得很欢快。
“看样子,他很喜欢你!”
祁继低头笑着对时檀说,语气有点感慨。祁斐的脾气有点臭,能被他喜欢,挺不容易的。
时檀有感觉到,微微一笑。
大约是从小生养在外头,祁斐和这个家有点格格不入,不怎么和祁家其他人说话,独和他们一家三口关系比较笃厚。特别是和小白很谈得开。至于其他祁家人,都不怎么爱理他,他也不太爱和他们相处。在这个家,他几乎没有地位可言。
祁继看出来了,他并没有因为认祖归宗就此快乐了,相反,他的眉目之间,反而因此带上了愁绪。
“祁继哥!”
才进主屋,就见陌澜从楼上走下来,这女孩,看向他们的目光极为的繁复。
祁继点点头,推着时檀往大书房而去,敲了一下门。
一会儿门开,是爷爷的老助理开的门。
房内全是长辈,祁万重,祁老太太,祁谏,祁梁,祁凡……一个个围坐在会议桌上。
“爷爷,奶奶,爸,二叔,三叔……我们回来了……”
祁继叫了一圈,站在时檀身后,双手以一种无比亲呢的姿态扶在妻子的双肩上,并示意时檀叫人。
等时檀叫完人,他的目光也已巡视完一圈,随即问道:
“怎么了这是?”
房内的气压有点低——
祁万重眉头深锁,一脸凝重;祁谏吸着烟,默不作声;祁梁喝着茶,眼神带着一点兴灾乐祸;祁凡瞄了他们夫妻一眼,露出担忧之色;老太太则是一脸郁郁寡欢之态……
“骆厚予今天发下最后通谍,明后天要是再不给他一个结果,大后天一早,你爷爷的那件事就会被曝光在网络之上,到时,你爷爷可能以防碍司法公正罪、逃匿罪而受到法院的起诉……”
幽幽的一叹,老太太素来温善的脸孔上尽愁容,活了大半一辈子,一直顺风顺水惯了,临到老了,还惹上这种麻烦,任谁都会郁结于心的。
“爷爷下午去见过骆老爷子?”
祁继推着妻子经过奶奶身边时,轻轻拍了拍奶奶的肩膀,而后来到祁凡身边坐下。
“嗯!”
骆厚予点头。
“骆老爷子怎么说?”
“他说了,后天下午,他要是看不到你们的离婚证,就发布罪证……”
说完这句,她重重叹
声:
“唉,老骆这一次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狠得下心,无论怎么说就是说不通……他那牛角尖钻得啊还真是让人头疼……继之啊,你爷爷年纪一大把了,可丢不起那种脸,也经不起牢狱之灾了,所以啊,奶奶想问问你,你现在可有对策了没?之前我问过律师了,事情真要是闹开,情况会很糟。要是有人趁机落井下石,祁家誓必会受到重怆……”
祁氏在国人眼里的形象是良好的,深受广大国人的爱戴,一得益于祁家祖祖辈辈积攒下的好名声;二骆厚予年轻时候形象很好,他用几十年时间,搏得善名,为祁氏锦上添花;三因为祁继,因为他,祁氏的发展在这八年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加强了国人对于祁氏的信赖以及依赖。
如果这个时候被曝光祁万重曾做过找人顶包的丑闻,就会伤害到国人的感情,这件不是一件随便走走流程就能解决的事情。因为政府部门必须给国人一个明确的交待,以让国人知道,司法是公正的,不会有特殊,不会有例外,任何人都得为自己的行动买单。到时爷爷得被判刑,祁氏的经济肯定会受到不可预知的影响。
这绝对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老太太越想越愁,很希望孙子可以想出一个好法子把这件麻烦,皆大欢喜的给解决了。
“奶奶,明天我和时檀会去医院再和老爷子谈谈……”
祁继并没有吐出可以让人欣慰的可行性的办法,也没有提到骆厚予可能被控制这件事。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
时檀猜不出他这什么意思,转了转着那双大眼,很有默契的不发表意见。
“这么说,你还没有想出行之有效的法子了?”
老太太再度叹气,心里有点泄气。
祁继沉默,时檀垂目。
这对夫妻的反应,在其二叔祁梁看来,就是一个束手无策的表现。
他吹了一记口哨,一拍手道:“喔呼,看来我们家的祁大少也计穷的时候。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啊……不知道你要不要听一听……”
祁继挑了挑眉,继续保持缄默。
祁继的三叔祁凡可不认为他能有什么良策,但还是问了一句:
“你能有什么法子?”
“当务之急,就是稳住骆厚予,对吧!”
祁梁敲了敲桌面:“想要稳住他,不是一件难事……”
“你这是在卖什么关子,倒是说该怎么做啊……”
老太太万分着急的催起来。
“很简单,先顺着他,让继之离婚娶骆诗,只要向骆老商量一下,暂时不公开婚讯,祁家就不会受到任何名誉上的损失,这件事,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相信骆老爷子为了达成他那个自私自利的心愿,一定会同意这样一个做法的。以不公开的形式结婚……男女双方可以各取所需。”
祁梁得意洋洋的吐出一个能让在场所有人都想吐血的所谓的好办法。
老太太气得一下子吹胡子瞪眼。
祁凡冷笑一句,损了一句:
“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喂,你怎么骂人啊……”
祁梁不高兴的叫了起来:
“要不然你觉得应该怎么解决这件事……骆家这是摆明要和我们玩。既然没有其他办法,又想让这件事压下去,我们还能怎么办?好在那老东西也活不长了,假结婚过个三五个月,事情就过去了,到时,继之要是喜欢骆诗,那就留着,要是不喜欢,只对骆时檀有兴趣,那就把人娶回来……要是腻了,一脚踹了也不是大不了的事……女人外头多的事……”
最后一句说的很不正经,还挑衅的冲时檀了瞄了一眼,这人很想挑剥离间么。
“老二,你胡闹够了没有?你这哪是在想办法,你这简直就是在火上浇油。”
老太太气倒了,猛得拍了一下桌面,喝住了儿子的后话。
“妈,现在在胡闹的是骆家好不好……”
祁梁撇了撇嘴,指向祁继说:“我就说,当初你就不该把骆氏救活。瞧吧瞧吧,白眼狼就是这么养成的。我们祁家这么帮骆家,那老东西不感激也就罢了,还反过头来想咬我们一口,真他妈就不该把他救
回来,一早死了那才叫干净……哎,我说,侄媳妇,你可别瞪我,我说的是实情,要是骆厚予真死翘了,就那没那么多麻烦……要怪只能怪养大你的那位不是东西。什么玩意儿么……”
祁梁说话,嘴上永远不留德。这人平常嚣张跋扈惯了,借着祁家的底子,在外常常嘴上得罪人。
“二叔,骆家与我养育之恩,爷爷这一次这个做法的确很不道德,但我不会因为这样,就期望爷爷就此有什么不测才是幸事。您在外也是有身份和地位的名人,请您在说话的时候,注意措辞,没遮没拦的只会显示出你幼稚以及愚蠢的一面……”
时檀忍无可忍回敬了一句。
祁梁脸色微变,敢当面损他人的实在不多。他隐隐生怒,末了,却压下了怒气,勾唇一笑,露出了一脸的邪里歪气:
“哟嗬,事到如此,你还向着骆家?”
时檀挑了挑下巴,一脸不驯之色的回敬过去:
“骆家永远是我的娘家。不管爷爷怎么看我。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你把人家当作是娘家人,人家可没把你当作是宝贝孙女,现在,骆老头眼里就只有骆诗,而你只不过是一个偷了人家孙女婿的外人。为了他的宝贝孙女,他现在什么都干得出来……这件事,你最好弄弄清楚。至于在我祁家,我从来不觉得你这个人会比我们祁家的家族荣誉值钱!相信我,祁继也不可能会为了你这样一个外姓人,而置疼他爱他的爷爷于丑闻当中于不顾的……”
祁梁扯了扯唇角,对于这个冒牌千金,他八年前就不看好,现在更是。
以他的眼光看来,这样一个女人,凭其出身背景,根本已经配不上祁继。
那时,他就纳闷,老头子怎么会看中这样一个丫头,以家族企业的权柄为饵,将祁继赶进了这一场奇怪的联姻里,直到如今,他才知道,原来老头子当年竟犯下过那样一桩丑闻。
作为祁家的一份子,在共同利益面前,祁梁清楚的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所以,在他心里,理想的解决方式是:牲牺掉时檀换来家族的安稳。
时檀的脸色因为祁梁的话而一白,转而看向了身边的目光深祁继,又瞄了一眼首座上的爷爷。
这对祖孙感情深厚,老爷子是继之小时候唯一的依靠,老爷子很偏爱他这个孙子,而继之呢,也很敬重老爷子。
在两选一的情况下,说真的,她无法确定祁继会作出怎样的选择。
虽然知道他很爱她。
可有些选择是无题的。
就比如说,母亲和妻子一起掉入河里先救谁这个问题。
两者有时是不可兼顾的。
这一刻,祁继并没有跳出来表态,也的确很难表态,她也不可能逼他来表态。
于是,她吸了一口气,微微一笑反击了回去:“也许,我的婚姻的确不如祁家的家族荣誉值钱,如果祁家认为我这个长孙媳妇没有任何价值,继而想要把我废了,只要祁继同意,我没异议。前提你们得让我弄明白爷爷这个一百八十度转变的原因。我认为爷爷不是那种爱强人所难的人。他的做法,总会有原因的。也许,他是遭人威胁了呢?”
不到最后关头,她绝不放弃婚姻,以及对祖父的爱。
“威胁?谁来威胁他?骆家又有什么好让人威胁的?”祁梁扯皮一笑。
“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事情肯定不像我们表现所看到的那样,请给我时间,我一定能查清楚的!”
时檀坚信,只要坚持,就一定能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的。
“祁继已经查了快一个月了,至今都没有任何发现,你觉得你能在最后期限内弄明白里头的原因么?”
祁谏终于开了口。
对于这个儿媳,他本来没什么好感,但梆架事件之后,他的看法在悄悄的发生改变。
“能的!”
时檀点头。
“要是不能呢?”
“要是不能,我会离开,绝不拖累祁继,拖累祁家……”
语出铿锵有力,立刻引来了所有人为之侧目。
祁继目光一动,依旧不说话,目光淡淡瞄了一
眼一直沉默的老爷子。
“不行,爷爷怎么能牺牲你和继之的婚姻,真要是查不出来,就把我交出去吧……我这个老爷子,还能有多少日子可活,你们不一样……有的是大好前途……不能因为我这点破事,而耽误了你们。”
祁万重沉沉发话,对时檀,还是满怀关切的。
“那怎么成,爸,您为我们祁家操劳了一辈子,我们做晚辈的要是眼睁睁看着你被判刑,祁氏誓必会受到重创,这绝对不行……”
祁梁马上提了反对意见。
“这件事,除非老骆肯放手,否则祁氏难逃一劫,与其让继之为了我被人摆布,不如由我直接来承担,毕竟那件事,是我犯下的,我得对这件事负责……”
祁万重轻轻一叹,已然下定决心,不会再逃避,哪怕颜面丢尽,那也是他承担的结果。
“我反对。”
祁梁噌的站起冷冷叫了起来。这个人在外总是一副小人的模样,但对其父亲,他是敬祟之心,他没办法忍受父亲遭了这罪。
这一刻,他眯眸,审视起祁谏以及祁凡:“爸对祁氏奋斗了一生,把爸推出去承担一切,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没有孝道的事,他妈的谁都别给我做……尤其是你祁继,从小,你就被二老偏爱,你要是他妈只顾着保护老婆,不把你爷爷一生的荣誉当回事,不把祁家当回事,我告诉你,以后,你别想再当好祁家这个当家人。我会尽其所能的让你过上鸡犬不宁的日子……”
面对二叔那恶狠狠的凶光,一直沉默的祁继终于扯了扯唇角,再度说话:
“二叔,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麻烦。爷爷的事,我会处理好。婚我也不会离。不是还有三天么,你等着,我会给你们一个圆满的交待的……好了,今天话就此告一段落,爷爷,开宴吧,我饿了……”
他的话,淡淡的,却透着一股子慑人魂魄的力量。
祁继就是这样充满自信的。
祁梁唇角勾出一道邪气的弧线:“OK,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看你怎么逆转乾坤,玩一个双赢。”
离开书房时,时檀对祁继说:“只有三天,时间有紧,你确定我们能处理好这件事吗?”
她想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有了计划。
结果……
“不确定!”
他淡笑。
“放心,我另外有解决的办法,想让我离婚再娶,那是不可能的事!这辈子,我赖你肯定是赖定了……”
言罢,他低下头吻了她。
她笑,不再多问,也没办法再问,昏昏沉沉中,她感受到的是他的柔情似水,无比汹涌的淹没了她。
嗯,这个男人,她已深爱上,他不会放手,她也不可能放手,任何困难都会过去,她相信,他们肯定会一起走进地老天荒的。
待续!
---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真相,慕以淳是凶手;真相,你极有可能做过他女人
安吉拉接到杰米的指令后,第一时间收集了有关张能的所有信息。
好在八年之前他们曾细细的调查过这个人,资料很全——因为骆遂意之死,祁继曾让他们深入的将某些和骆遂意临死之前有过接触的人调查了一遍。
那时张能身上所能反映出来的信息都很清白。
不过,联系当前的实际情况来看,只能说明这个人太能伪装。是个厉害的狠角色。居然能瞒了他们这么多年,可见有多了不得了鲎。
“我和你一起去。给你把风!”
韩珉在安吉拉准备上车之前,出现在她面前,扬着明媚的笑容,以一个性感的站姿倚靠在车上,就像一个风情万种的车模。
不可否认,这女孩拥有着一副能让巨模们羡慕嫉妒恨的魔鬼身材。
看着这个火辣的漂亮女孩,安吉拉也跟着深深一笑,上去拥抱了她一下。
安吉拉和韩珉是搭档,安比韩大十六岁,她把她当作女儿一样看待着,这几年,也正是她一步步引导她成为了一名出类拔萃的雇佣兵。
安吉拉是火焰盟当中年纪最长的一个。她的爱人死在了多年前那场叛乱当中,同时死去的是她肚子里未成形的孩子,从此以后,她没有再找伴儿。
为了复仇,她和杰米遵照前火焰盟老大临死之前的指示,来到竺国,想尽一切办法,逼着祁继接收了整个火焰盟余部,拥护他成为了火焰盟的新老大。
祁继之所以可以牢牢的控制着火焰盟各个成员,最初最主要的原因是,安吉拉是那个强大的纽带。
这个女人在火焰盟有着非同一般的影响力,她是前老大的亲妹妹,正是她把所有人扭成一股力量,牢牢的团结在祁继身边。
而后的那些年,祁继一步一步收服了他们的心。
直到如今,就算没有安吉拉,他们一样会为这个团队任劳任怨的办事。
之前,安吉拉说过,她要准备退休,最迟干到年底就不再干了。
祁继有同意,所以韩珉现在正试着和杰西做搭档,以培养彼此之间的默契感。去年他俩完成过四个小任务,感觉还不错。
至于安吉拉,从去年下半年开始,执行的都是一些单身任务——相对来说危险指数比较低的那种。不需要搭档。
偶尔需要的时候。祁继会另外派人跟进。比如今天。
“恩,让位!”
韩珉和安吉拉勾肩搭背,两个人目光一致锁定在某人身上。
驾驶座上的乔恩举双手走了出来。本来这趟任务,祁继点名是让他和安吉拉一起去完成的,但既然韩珉这么说了,他只好成全。
下车后,他打了一个电话向杰米报备了一下。
杰米没问祁继的意思,最终同意由韩珉替代他去。
一路之上,安吉拉和韩珉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说说笑笑,追忆着过去走过的流金岁月。
七点,她们来到了华庭苑。
韩珉先下车,她得去把整个小区的监控设施神不知鬼不觉的联接到她们车内的显示器上,以确保她可以实时监控整个华庭苑,把附近的动态情况尽数掌握于手心之上。
韩珉并不是这个方面的行家,但因为这个地方只是普通的住宅区,而火焰盟的人,一般都有在这方面做过特训,所以常情下的监控窃取行动,与她而言,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等一切准备就绪,早已易容好的安吉拉背着一个背包下车,不费吹灰之力就成功进入了目标楼层目标公馆。
她先小心谨慎的查看了一下每一个房间,做好一些必须做好的事情,比如说在饮用水里放一点添加剂。
房内没有人,张能还没有回来——这个人有一个良好的饮食习惯,那就是每天他都会回家自己做饭吃。时间大约在七点半左右。
安吉拉没有等多久,时间点一到,张能开门走了进来,先去厨房把食材放下,然后呢,脱外套,绾起袖子,去接了一杯水来喝,喝完,去处理食材。洗着洗着,他就倚靠着洗手台缓缓往地上倒了下来。是药性起效了。
安吉拉走过去,就地将他铺平在地,卸下肩上的设备包,开始一步步对张能进行催眠诱供。
她是队里最
资深的催眠师,只要吃下她给调制的谜幻药,她就能让意志最强的雇佣兵,把他知道的所有一切都给泄露出来。
不过,这个过程,是相当费心力的,她得慢慢的等他进入状态,才能深入的进入他的大脑皮层,悄无声息的拿到他们想要的信息。
大约十分钟之后,她觉得火候到了,开始用温温的声音询问起。
“仔细想想,你叫什么?”
安吉拉的声音带着一股魔力,能让人不知不觉放松下来,被催眠者最后只能听凭着那个声音,牵着自己的鼻子走。
张能的反应是呆滞的,好一会儿回答起来:
“张能!”
这表明催眠已有效果。
“Good!”
她微微一笑,再问:
“什么职业?”
“医生!”
“喜欢这份职业吗?”
“喜欢……”
“它让你有成就感吗?”
“有!”
“听说你和你老婆离婚了?”
“是!”
“离婚为了什么?”
“夫妻生活不协调!”
“有没有打算另外娶一个人!”
“……”
安吉拉先问了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让他一步一步被深入催眠,几分钟之后,她问起关键性的问题来。
“张能,你平生做过什么缺心眼的坏事?”
“很多!”
“挑一件最缺心眼的事说来听听!”
“八年前,我帮人杀害了我的好朋友!”
说到这事时,他的眉整个儿就拧结了起来,似乎有点抗拒提到这件事,并试图和潜意识那股控制他的力量对抗起来。
安吉拉先对他进行了一番安抚,等他情绪平静下来之后才又问:
“你那个好朋友叫什么名字!”
张能的表情再度纠了好一会儿,好半天方回答了三个字:
“骆遂意!”
安吉拉呆了一下,嘴角抽了抽,眼睛眨了眨,而后不可思议的笑了一个。
是的,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斯斯文文且和骆遂意关系笃厚的医生会是那个案子的主要凶手之一。
这实在是一个让人感觉惊喜的意外收获。
她舔了舔唇,压下心头那一点小兴奋,继而另外又问了起来:
“为什么要杀他?”
“他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事情了!”
“什么是他不该知道的事?”
“不清楚。我只是奉命辅助杀人!”
“人不是你杀的?”
“不是!”
“谁动的手?”
安吉拉摒息,等着回答。
“慕以淳。”
这三个字,又让安吉拉一呆,也让远在小区外头藏身在车厢内里正监视着附近动静的韩珉跟着一愣,并为之低声惊呼了一句:
“这太让人料想不到了!”
可不是!
安吉拉叹息,盘坐在地上扯着嘴皮笑了一个。
八年前,祁继为了给慕以淳洗脱罪名,什么假设都设想了,独独没想到人真是他杀的——这大概是因为当时慕以淳对于杀人的整个过程完全没有印象,他曾一再的向时檀发誓:他没杀人。而时檀的坚信或多或少影响到了祁继的判断。
这正是骆时檀的杀伤力所在——她能左右火焰盟当中意志最坚定的成员,在不用药物的情况下,摇撼他坚不可摧的信念,引他走上一条错误的思路上去。
是的,祁继的意志力相当的坚韧不拔,几乎无人能影响到他,他总能持最清醒冷静的理智,用
以分析各种情况。总能引导整个团队在执行任务时走上一条最容易成功的捷径。
他的心思,永远是深不可测的,会让人琢磨不透他是怎么样一个人。
有时,她真的很想在祁继身上也下一下药,然后对他进行深入的催眠,以了解最最真实的他。
无他,这家伙总爱伪装自己,哪怕在他们这一群组员面前,他也没有做到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放下自我。
片刻遐思罢,安吉拉一边打消心里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一边问起另一个很关键性的问题:
“骆遂意和慕以淳是养父子关系,慕以淳怎么会杀骆遂意?”
张能的回答是:“清醒情况下不会。”
“那你在当中制造了怎样一个不正常的情况?”
张能答:“我对他俩进行过药物注射,那些药物会导致他们精神错乱。慕以淳会出现幻像,最后将人杀死……”
“事后医院检查过他们的血液成分,并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异样地方……你是怎么做到掩人耳目的。”
这正是那起案子的高明之处。
“药物问题。时间点一过,血液里的药用成份会自动挥发掉,不留半点痕迹。”
安吉拉心头叹了一声,之前,他们一直查这件案子,一直找不到更多的有力证据,原来真相竟是这样的。
如今看来,人真的是慕以淳杀的,只是他被药物控制了。药物失效后,杀人这一块记忆被自动屏蔽,所以,他完全想不起自己曾杀过人。
这时,她心里突然很生了强烈的好奇,到底是谁在背后干了这档子借刀杀人的事件。这么处心积虑又是为哪般啊?
安吉拉思量罢,再次询问起来:
“为什么要监视骆厚予?”
“最后一单交易!”
“你在和谁做交易?”
“不认得!”
“不认得你会和他们做交易?”
“八年前,我被注射了一支有毒疫苗,只有定时的注射解毒剂才能保命,不合作就得死!”
原来是被人威胁了。
“你在骆厚予房内安装了微型监控装置是不是?”
“是!”
“你是怎么胁迫骆厚予为你们做事的?”
“骆遂意!”
“骆遂意?什么意思?”
“他还活着!”
What?
这是什么情况?
不管是这边的安吉拉,还是车里的韩珉,都惊呆了……
那位早在八年前就被消掉了好不好,居然没死?
“他没死?”
“是!”
“怎么会没死?”
“骆遂意所呈现出来的是注射性药物假死症状!那药物对于愈合伤口有奇效,但会让人出现心率状似停止等副作用很强的假死状况……”
“你从哪里弄来这种药物的?”
“有人给的!”
“谁?”
“不认得!”
“你怎么让骆厚予相信他儿子还活在世上的!”
“视频!”
“什么视频!
“骆遂意还活着的视频!”
“视频在哪里?”
“U盘里!”
“U盘呢?”
“在保险箱里!”
“保险箱在哪?”
“房间里!”
“密码!”
“1233211234!”
安吉拉讨到了密码,跑去找到保险箱,找到U盘,然后回来打开自己的电脑,***,
点开视屏,一看,果然看到了一个酷似骆遂意的男人,正静静的躺在一张病床上,身上Сhā满了医用设备,眼睫儿在微微抖动,不过整个人早已瘦得不成人形!
他果然还活着!
这真是有点匪夷所思啊!
“一会儿想杀死他,一会儿又想尽办法的救他?你们这个做法自相矛盾,为什么?”
“他知道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不清楚!”
“你们把他藏哪里了?”
“不知道!”
“你用这视频要挟骆厚予想达到怎样一个结果?”
“不让祁家有好日子过!”
“和你做交易的人,一般怎么和你联系的?”
“见面接头!”
“有他电话没有?”
“没有!”
“有他照片没有……”
张能想了好一会儿,才点头:“有!”
“在哪里?”
“电脑E盘!”
安吉拉进入张能的电脑E盘,找到了那张照片,是一张侧脸照,很普通的一张脸孔,没什么特别的。
她吐着气将这张照片复制了下来。
这时,耳朵里韩珉的声音响了起来:
“有意外情况发生,有意外情况发生,张能的女儿回来了。刚进小区。赶紧撤!”
张能和他妻子离婚之后,女儿归了他妻子,一般周末那孩子才会回来看她父亲一趟。今晚会过来,着实不在她们的计划当中。
“OK,收到!”
好在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有些还没知道的这家伙也未见得知道,今天只能到此为止了。
她利索的把收拾到自己的东西全都收拾好,又往那饮水机内投了一片药片,小心的处理掉自己来过的痕迹,而后背上自己的包,戴上眼镜,走出来后看到有电梯在缓缓上来。
在她跨进一台往下的电梯时,另一台电梯里的人走了出来,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熟门熟路的开门走进了张能的家。
房内亮着灯,她左右环顾了一圈,叫了几声“爸爸”,没有人回答,就开始四处找人。等进入厨房之后,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人。
她惊叫着过去扶。
没一会儿,张能醒来,看到女儿一脸关切的守在身边,皱眉问了一句:
“发生什么事了?”
“我正想问你呢?怎么倒在地上?”
张能摸摸了额头,完全不记得刚刚发生过什么。
华庭苑小区外,安吉拉闪进了一辆不起眼的厢式车内,抹掉脸上的皮具,露出自己的本来面孔,将背包放下,坐在电脑设备前,看着韩珉麻利的收尾。
待一切整理妥当,韩珉来到她面前,两个人碰了碰拳头,对视一笑,相拥一抱,这个任务,她们完成的很圆满。
十分钟后,车子驶离华庭苑。
韩珉开的车,车速有点快。
安吉拉无比的惬意靠在那里舒展着筋骨,好半天才眯着眼说道:
“现在虽然能确定骆遂意还活着,但没办法确定骆遂意被关在哪里,并及时将他救出来的话,祁家的危机就很难解除……三天时间,我觉得挺难把人找出来的……”
韩珉点头:“的确有点困难!嗯,等一下让老大听听你录下的那些资料,看他能不能发现一些被我们忽略的蛛丝蚂迹……”
祁继的观察力,是他们这个团队当中最厉害的。
“哎,对了,听杰米说,老大回祁园了。十点之前肯定回不去雅苑,一起去用晚餐怎么样?好久没和你一起共进晚餐了……”
安吉拉笑着,抚了抚那头棕色的头发。
“好啊!”
韩珉点头:
“回去也只能吃冷饭冷菜了!到哪吃,我请客!”
“月湾食府!”
安吉拉系好安全带,道出一个美食之地,静默罢,看向韩珉,车窗外往来的灯光忽明忽暗,令她的表情也跟着半明半暗起来,显得有点诡异。
“干什么?没见过美女吗?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韩珉嘻皮笑脸的说。
安吉拉跟着低低一笑,半晌后道:
“我只是想问,那女人是不是也去了!”
“嗯!当然!”
“话说我还没正式见过那女人呢!你觉得她怎么样?配得上他吗?”她问。
韩珉露齿一笑,目光看着正前方,声音是淡静的:
“我不发表任何意见。”
“啧,跟我玩生份是吧……”
“没有,我只是觉得,感情这种事,不是外头的人觉得配或是不配的就能左右得了的。”
韩珉为之轻轻一叹:
“只要他认为配,他就会给她全部的爱。那就是他。意识不受任何人控制,只为自己的喜欢而支配自己的身体以及感情!安吉拉,你应该明白的,他一向只做他认为对的事情。而事实证明,他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所作的选择是正确的。这就是他吸引我们为之做事的魅力所在。”
对极了。
雇佣兵是一份风险性极大的工作,它对从事这份工作的人有很大的要求,得有很好的心理抗压能力,足以挑战一切不可能。然后,将不可能化作为可能。同时它需要有一个指挥若定的头领,每一次能在团队进行信息共享之后制定出一个非凡的计划。而他做到了。
“是啊,他很迷恋骆时檀。她的功夫,一大半是他教的;他的时间一大半被他拿来处理了各种公事,一小半被他拿来陪了她,的确够上心,够用心……一直以来,我就觉得,他这种着迷,有点奇怪。”
安吉拉叹息。
韩珉不说话,闷声不吭开车,车速越来越快。
安吉拉感觉到了,撇撇嘴,忽然凑过去,踩了一个急刹车。
“喂,你干什么?”
她惊了一下,只听着车轮在柏油路上发出一记尖锐的摩擦声,她打了一下方向盘将车停下,还没回过神来,脸蛋却被她掰了过去。
借着路边的灯光,安吉拉在审视她:
“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
“你是不是还爱着祁继?我听乔治说,他向你求婚,而你拒绝了。”
韩珉的背部因为这个名字而一僵,她想把自己的头给解救出来,但安吉拉用的力量很大,她动弹不了。
这女人天生有强悍的力量。
“放开!”
她无奈叫了一声。
“那你得回答我的问题!”
安吉拉坚持。
“这不重要。”
韩珉有点生气了,不喜欢自己的感情问题被人管束着。
哪怕对方是安吉拉。
“这很重要!”
“不,这不重要。安吉拉,重要的是他不爱我!”
韩珉涩涩的大叫了一句,终于感觉到手上的劲儿松了下来。
安吉拉坐了回去,车内一阵悄无声息,只有路边的车笛车在呼啸而过。
良久,她摇头叹了起来,得出一个结论:
“傻!”
韩珉低头不语。
安吉拉接着说:“要是换作我,肯定会去表白。你真是够傻的啊,就这么默默爱了九年。把青春全都辜负了……太傻了你……之前,我以为你总会从这段感情中走出来的,可事实上,你没有。时过这么多年,你还在原地绕圈圈,而他已经成为了别人的男人,以及父亲。我没见过像你还要傻的女孩。完全不懂得为自己争取。”
韩珉狠狠的咬着唇,整个人在不断的发抖
。
谁都想光明正大的爱,可他根本就不给她任何机会。但凡有关骆时檀的任务,他从来不给她机会参予,总能想到法子将她支开。
这些年,她爱的很辛苦,又割舍不下,那种痛,只有她自己知道。
可她只能忍着,熬着。
因为,她不想离开他,不想离开这个团队。
“都过去了。再来讨论这些有什么意思?走了,去吃饭了!”
韩珉不愿深入的想,越想越会痛。
她不想痛。
那就只能自我麻醉。
“再聊几句!不急着去吃!”
安吉拉把钥匙拔了去。
好吧,这下哪里也去不了了!
韩珉只好奉陪了。
“OKOK,那你想聊什么?”
这个女人任性起来绝对是任性的。
“想和你说说我最近的经历!”
安吉拉玩着手上的钥匙:“这段日子,我没有去非洲。我和几个朋友去了雅各布地区。”
“你去哪里干什么?”
韩珉拿出了手机,也许该来点音乐。
“去查韩继把你带回竺国的原因!”安吉拉说。
韩珉抬头看她,关于这件事,其实她也曾好奇过,也曾查找过,可惜关于她是怎么一个出身,至今,无解。
“是吗?有查到过什么吗?”
她放了一首轻音乐,是泰坦英文主题曲,音乐很优美……
她记得的,多年之前,她执行某个任务回来,祁继觉得她做的很棒,问她想要什么奖励,他可以去申请。她想都不想脱口就说:“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你陪我跳支舞!可以吗?”
祁继莞然而笑,真的有陪她一支舞,舞曲正是这首。
那天,她被他拥在怀里,感觉整个人的情绪莫名的就被燃烧了起来。
那天,两个人的舞步,走的无比的协调,有说有笑,氛围非常的好。
那天,她曾有过那样一个梦想: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得到他的爱情,虽然他身份非同一般,虽然他有追求者无数,可她还是有当灰姑娘的想法。想就此成为他的真命天女。渴望他能给她一个不一样的人间天堂。
可也正是那个时候起,他一步一步从她的视线里淡了出去。很少再和她单独相处。再不像刚刚带她入火焰盟时那样细心关照她。
那时,她本以为她与他而言是不一样的。只可惜,那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她不是他生命里最特别的一个,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吸引住他。
“你难道没法发现,他对你曾有过一种不一样的感情!如果你与他而言不存在任何特别意义的话,我想他就不可能把你带进他的世界,让你成为火焰盟的一员,并点名由我亲自带领你成长!”
安吉拉的话让她很想发笑。
她把轻音关轻:
“我也有过这种想法。可事实证明,我与他而言,只是他一时善心之下的杰作。安吉拉,跟了他这么多年,难道你没发现吗?他爱时不时做一点小善事。每件善事受益的那个人,要是都来向他献爱,那他恐怕是忙不过来的!”
“可他从来没把一个受助者带进他的生活过。你是不一样的,你在九年前就已经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安吉拉提醒。
韩珉扯扯唇角,不认同这种说法:
“不是这样,我之所以会在这里,是因为我本身有很不错的搏击技能,以及一个还算不笨的大脑。”
“不对!完全不是这样的。”
安吉拉大声否认。
“那应该是怎样的?”
“我给你看一张照片你就明白了!”
安吉把自己的手机翻了出来,点出一张照片让她看。
韩珉漫不经心的一瞟,然后惊呆。
上面有一对年轻男女
,女的是她,笑特别的明亮,长发如瀑,美的惊人,眉目之间还流露着几分少女独有的清新和稚气,不像现在的她,短发,干练;男的是祁继,穿得又炫又酷,就像一个黑道上的混混,唇角挂着一抹邪魅十足的笑意,发型和现在的截然不一样……
“你……你从哪里找来这东西的?”
韩珉一把夺了过去,目光灼灼的盯视着,语气是不可思议的。
“雅各布一处民宅的废墟里发现的。”
雅各布是M国一处恐怖暴力区,如今已恢复和平,以前那里充满了血腥杀戮以及黑暗交易……是一处龙蛇混杂的地方,什么样的角色都能在那里找到。
“你怎么去了哪里?”
韩珉惊奇。
“自然是有原因的!”
安吉拉一笑,回答:
“因为我无意知道了一件事,祁继曾在那地区执行过任务。我怀着好奇之心去了哪里。然后随意的拿你的照片在当地某些地方问他们认不认得你。
“我在那里待了有半个月,最后在一个名叫乌索尼的小镇上有人认出了我手上的照片,并把我带到了一处荒废的民宅。
“那人说,你曾和几个男人在那个地方住过三个月。
“我拍了几张那边的环境照,你可以看看,有没有一种熟悉感。”
她把手机要回,把几张照片给翻了出来,随即又说道:
“那地方早被炸成废墟,但我很幸运的在一个坑洞内找到了一个铁箱子。就是这一个。
“我想办法把铁箱子打开,就找到了这张照片。
“之后,我问那人:照片上的人是什么关系。
“他说:他们是情侣关系,很多年以前,这女人为救这个男人差点炸死,后被一个邪教组织的头目救了,就此下落不明……
“阿珉,我记得你说过,在你来火焰盟之前,曾效力于一个名叫上帝教的贩毒组织对吧!这和当地居民的说法很吻合。现在,我可以确定,祁继之所以将你带来竺国,并严厉的要求走上正道,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你极可能做过他的女朋友,甚至是女人……”
这番话,太具有爆炸性。
韩珉狠狠的揉起头发,一时难以消化这些信息,脸上尽是难以置信之色:
“如果……如果我是他的女朋友,或是女人,他怎么会不认得我……不对,不对……事情肯定不是这样的……”
“那得问他了!”
“安吉拉,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事?”
韩珉的平静心态,彻底被打破了。
她一把抓住了安吉拉的胸襟,恶狠狠叫了起来,心里就像有一团火在翻腾……
“因为我活不了多久了!”
安吉拉淡淡一笑,目光转向了窗外的车来车往,声音有点飘忽。
“什么?”
韩珉莫名打了一个激灵。
“我病了。病得不轻。”
她静静的陈述:
“这辈子,我已走到尽头……阿珉,没有陪着心爱的人走完这一生,是我永生的痛。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不希望你一直生活在压抑的自我克刻当中。我不喜欢那个骆时檀。哪怕她曾救过祁继的命。好在现在扯平了,你也救过祁继的命。
“阿珉,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很多。这生,我已别无渴求,唯一的希望是,你可以得到幸福。所以,我要弄清楚你的背景来历。所以我去了雅各布。
“现在,我想告诉你,如果你还爱他,那就倾尽全力,去把本属于你的男人从那女人手上夺回来。如果你不想夺,那么,你该就此对这个男人死心,重新开始。
“阿珉,你还这么的年轻,不能把时间全都浪费在不爱你的男人身上,那不值得。
“你应该过正常家庭生活了,就像杰米和玛丽那样……想想吧,你已三十二岁,不小了……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韩珉的呼吸有点急促,整个儿把安吉拉给揪了过来:
“你到底在说什么?得病?你到底得
了什么病?”
这么多句话,她只抓住了这个重点,
“脑肿瘤!”
安吉拉淡淡一笑,缓缓揪开她的手:
“晚期!没法治了,最多还有半年时间!”
“安吉拉……”
韩珉的声音在颤,她在害怕失去——
“Stop!安慰人的屁话就别说了,人都有一死。早一点晚一点的问题。只要临死之前,不要带上任何遗憾,那就是不枉此生。阿珉,我希望你能得到你想得到的人生。祁继欠你一个解释。你应该再努力争取一下的。如果你还没放下的话……”
对于生死,安吉拉已经看得很开。
韩珉静坐,头绪完全是混乱的,这一切的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她没办法很快的把心态调整过来。
太乱了,真得太乱了,有无数情绪在汩汩的乱蹿,她的心在痛。
不知过了多久,她点下头,重新把目光落到照片上,睇着祁继那邪魅的笑容,无法想象,她和他曾有过怎样的过去。
后来,她听到自己好像说了这样一句话:
“是我的,我一定会要回来。安吉拉,我爱他,我不会放弃的。”
哪怕,他已结婚。
待续!
---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呵护,他爱她,爱的深藏不露
这是时檀第二次参加祁家的家宴。
上一次是一个月前,那一次她在祁家做足了文章,一门心思想要和他离婚,可谓“震惊四座”,一个月后,她却乖乖的坐在他身边,安安静静的享用起丰盛的晚宴来。
晚餐的气氛,称不上热络,毕竟各有心事,但也并不显得冷场。男人们说着金融上的事,女人们偶尔Сhā几句话。有大家族的味道,又似乎少了一些家的温馨感鲎。
没有尴尬的事发生——米芳菲并没有出席晚宴,这让时檀松了一口气褴。
倒不是说她怕了那米芳菲,而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惹得大家都不愉快。
说实话,她没兴趣和祁继的前女友争风吃醋,也不想和她们有任何交际,各过各的日子才是最好的。
就餐时的心情是愉快的,祁继很照顾她,时不时给她布菜,或是叮嘱她哪些不能吃。
比如说,她嘴馋夹了一筷子辛辣的冷菜,味道很不错,她喜欢的很,结果才吃了一口,小碟里剩下的就被他给端走了。
她眼巴巴望着他,想他还回来,低声说:
“吃一点点没关系的!”
他却不给面子的拒绝了:
“医生的话必须遵行,这是保证你身体健康的保障,我不能拿你的健康当儿戏,乖乖当个听话的好病人,是你当前唯一应该做好的事!”
还二话没说把剩下的全给吃了,那可是她吃过的,他也不嫌脏。
最可恶的是,为了断绝她的馋念,还把桌面上整盘冷菜给撤了下去,真是讨厌极了。
但那份关心,她感受得到。所以,从始至终,她的眼底都带着愉快的笑意。
那笑意,令她整个人朦胧生辉。
陷入爱情的女人,总是美丽的。
祁继的温存相待,引来了祁家所有家族成员的侧目,他们从来没有人见过他们家的天之骄子这么疼人过。
祁老先生和祁老太太对视了一眼,微笑,虽然他们面临的局势是让人纠结的,但纠结中,也有让人感到欣慰的事,比如说:他们家这个性格古怪的祁大少终于变成了正常人。这是好事。
老太太记得清楚啊,由于自小身边没有母亲,又得不到父爱,不正常的家庭环境养成了祁继不太爱说话的性格。
那个时候,他不太合群,除了米芳菲,同辈中人,他谁都不太爱理会,虽然遇上高兴的事,依旧会笑,但他的笑容总会带着一些忧郁的色彩。
十四岁之后,他比之前更显深沉,少有见他主动亲近人的,除偶尔和米芳菲有所往来之外,身边几乎无异性走动。
娇宠女生,示好女生,那真的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事。
那时,他的世界里,只有一件事:学习,不断的学习——学习各种必要的专业知识,学习各种强悍的博击术、枪法……
那时,他的生活被各种忙碌包围着。他不愿停下来做一些他这个年纪该做的事情,比如谈恋爱,比如三五成群的去追星,比如去飙车,去惹事生非……
那时,他理智的已然完全不像一个孩子,不会肆意的去挥霍青春。他在花样的年纪,已经很努力的在为他的未来辅路。这种成熟,极为的罕见。
二十岁之后,他展现出了他非凡的领导能力,但他的生活因为这份工作,比以前更显忙碌了。他把全部的精力和热情全投注在工作当中,除了必要的应酬会带上女伴之外,几乎和女性绝缘。
洁癖男——有过一段时间,祁继头上被冠上了这么一个头衔:但凡他的生活用具,他的领域,除了他信托的人,几乎没有人可以介入。
像在餐桌上给妻子处理虾肉,吃妻子吃了一半的食物,那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谁敢碰一下他的东西,他就把他用过的东西全给扔了买新的。
非常的怪癖。
这种怪癖在他的生命里持续了足足有四年,后来才渐渐好转。
二十四岁之后,他成家立室,开始在商海大展拳脚,虽绯闻无数,可祁园的餐桌上,他没有带过一个女性朋友回过家。
对于那些绯闻中的女人,他并不给予特殊的待遇,私
下里,几乎没有见过祁继带人入主清风雅苑……
这些年以来,祁继被人传得风流多情,可实际上呢,老太太认为这孩子是冷情动物,没有一个女人真正能挑动了他心里那根绷紧的琴弦……他的心门是封死的,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敞开过。
祁继是老太太自小拉扯大的,她知道小时候的祁继是孤寂无依,他渴求温暖,但他很难得到正常的家庭温暖。这种正常,应该来自父母的疼爱。可他缺失了。长大后,老太太已经没有能力去猜懂他的心。他把心藏的太深太深。
关于祁继择偶这件事,老太太在经历了长子失败的婚姻之后,终于痛定思痛,决定再不去干涉祁继的人生。
但有件事,老太太心下很明白,那就是,以前她很喜欢米芳菲,不光是因为米祁两家历代就交好,更因为米芳菲是唯一能走近她宝贝孙子的小女孩,能让她宝贝孙子偶尔愿意在女士面前展现男士人的绅士风度。
曾经,她有过有朝一日让米芳菲做祁家媳妇的想法,觉得这一对孩子,很般配。
可米芳菲闹出丑闻,老太太对她极为的失望,良好印象就此毁于一旦。
老太太至今记得,丑闻发生之后,她曾第一时间把祁继叫回了家,想安慰这个可怜的孩子。
她以为祁继一定很伤心。没有男人可以忍受这样的背叛。
可祁继没有。
他神情很平静,面带微笑拥抱她这个老太婆时说:
“奶奶,这样挺好。她不是我想要的。一直不是。既然她有心上人,那就皆大欢喜了。”
也是从那时起,她才知道,长大后的继之对米芳菲没有很特别的想法。
那时,她已经是越来越读不懂孙子心里的想法了,曾问:
“那你想要怎样的女孩?奶奶帮你另外找一个!”
祁继笑笑说:
“可能没有那样的女孩。也许我会终身不娶。奶奶,这,没关系吧!”
她听了,可不高兴了:
“傻话!怎么可以不娶?男婚女嫁,那是千百年以来的传统。像你这样优秀的基因要是不传承下去,那绝对是一种浪费。”
那孩子听了低低笑,有点淘气的回答:“如果是为了想让基因承传下去。奶奶,我是不是该去捐精……”
老太太一下哭笑不得,骂了一句:
“真是瞎胡闹!”
祁继回了这样一段话给她:
“奶奶,婚姻不是单纯的为了让彼此的基因传承下去。它更是一种生活。找一个灵魂可契合的伴侣,共同分享岁月流逝所带给我们的或精彩或悲惨的遭遇,让人生不至于显得空洞乏味,那才是最重要的。
“奶奶,如果那个人不是我想要的,如果我娶的是一个我不爱的人。孩子的孕育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
“奶奶,我的人生,不为因为传承香火而去将就。不是心里渴望想得到的那个人,我不会轻易许下婚姻。如果找不到,那就一直单着,我无怨无悔……奶奶,请在这件事上,给预我绝对的自由。”
对于婚姻,他有他的想法,他的信念。这很好。
老太太对他这种态度,不支持,也不反对,她到底还是希望有曾孙抱的。但前提,她的孙子曾找到合他心意的女孩,才有孕育曾孙的可能。
此后的某一天,老太太在祁继的书房看到了一张素描,上面画着一个女孩的侧脸,线条简单传神,却很生动形象的把女孩的美呈现了出来,连唇角的笑都被勾勒了出来。
若非观察的仔细,若非刻到了心里,怎么可能画得那么美好?
老太太本身就是一个艺术家,善于鉴赏各种画意,从中发现画家心头的喜好。
仅仅凭着那幅素描,老太太知道,她的孙子心里藏着一个如花少女。只是她很好奇,凭着这孩子的作风,怎么会没有去追求……
她觉得,只要他愿意放手去追,少有女孩能抵抗得了从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魅力。那孩子,真的真的是太出色了。
再后来,骆遂意来了一封私信:这个得意门生很希望她这个当年的导师可以说服祁继娶下他们家的小女孩子骆时檀。
说实话在,这个请求,有点过份,虽然她很喜欢骆遂意这个学生,但是给自己的孙子找孙媳这件事,不是凭着以前那点师生情谊就能搞定的。
本来是想拒绝的,却在信封内看到了那张附带的照片。
一看到照片,老太太就此惊呆,天呐,这不正是他孙子画着的女孩么?
后来经过调查,老太太知道了这件一个事实:骆时檀是有男朋友的。
因为名花有主,所以,她的孙子甘愿退出?
老太太觉得,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在这件事上,她看到了祁继身上一种常人没有的胸襟,一种少见的绅士风度。
对于这孩子的喜欢,因为这件事,更多了几分——世上有一种爱,不是占有,而是默默的付出。
再后来,老头子收到了威胁信,坐定不安多日之后,老头子向她坦言了。
为了老头子的名誉,更是为了试探,她和老头子违背了祁继的约定,开始联手为难他们的孙子,故意设下那样一个难题:谁娶骆家女,谁成为祁氏新一代当家人,三个孙子,可以公平竞争。
所谓的公平竞争,只是一种表相。他们夫妻一直以来就意属祁继成为祁氏的继承人。除了他,再没有人合适坐这个位置。
如果祁继无意娶,他一定会尽一切可能的来破坏这件事,到时,她和老头也只有妥协的份。但结果是他没有反对,而是甘之若饴的开始了他的猎妻计划,没过多久,就让骆家那个小姑娘放弃了前男友,嫁给了他。
结婚后,继之把那孩子放到了国外,第一年,他忙着公事,但仍记得每隔一段日子去看她一趟。
老太太知道,他这是想治愈他妻子心里的伤。而时间是唯一的良方——他们之间需要时间来慢慢的调节彼此在对方心里的位置。
第二年,他的女孩想离开他,他终于展现了他无法控制的占有欲,也就此深深伤害了她。她失踪,他疯狂,整个祁氏也为之动荡。
那一年,是他最最灰暗的一年。
老太太每次来看她,看到的是灵魂上一片血淋淋的伤。
他在追悔,他在暗中舔伤。同时,他又深藏了这一份情绪。日常表现上一如平常,实际上呢,满心是伤。
她看在眼里,挺担忧。但她相信,他会挺过来。毕竟,谁没有年轻过,疯狂过?
第三年开始,他的女孩,终于归来,他终于恢复了常态,开始意气焕发,开始神采飞扬,开始了他崭新的人生……
从那时起,他常去英国。她不清楚他有没有去见她,但从这个孩子每一次回国那精神状态来说,英国之行,就像在充电,能带给他斗志。让他精神饱满。
她总问:“继之啊,什么时候把媳妇带回来。”
他说:“还早,慢慢来!”
她知道他从来没放弃过她的妻子,哪怕这一次她突然归回,信誓旦旦的要离婚。他从未想过离婚这两个字。他对他的妻子,怀着一种深沉的爱。这份爱,若不用心品味,恐怕很难感受到。
继之的自制力惊人的强大,他爱的深藏不露;时檀呢,并不像寻常女人那样惊艳他的容貌,祟拜于他的能力,那孩子总是能忽视他。这正是一对很奇妙的组合。
有时,老太太会想:可能就是这种忽视吸引了继之吧,终令她成为了继之生活中的一个例——从三月到四月,她一次一次见证了孙子对孙媳的不一样:
离婚事件,她要离婚,他咬紧牙关不肯签字;私生子事件,他拒绝DNA检测,因为他对她无比信任;冒牌千金事件,他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身边,帮她平定风波;梆架事件,他放下一切守在她床头……现在家宴,他已然化身成了普通已婚男人,享受起细心照顾着妻儿进餐的美好滋味……
是的,他很享受他的婚姻。
时光流转整整八年,这对若既若离的孩子,如今终于修成正果。
这是好事。虽然骆家给了祁家难堪,可这不防碍老太太对她的喜欢。那不是她的错。
真的。
有人高兴,就会有人不痛快,比如说祁瑛,比如陌澜。
祁瑛很不痛快,现在
的祁继,已经化身成了一个二十四孝好男人好老公,这样一种改变,深深着刺痛着她的心。
准确来说,这段日子,她没有痛快过:男朋友失了踪,大堂哥对她的情敌着了迷,如此殷勤款款,实在让人急怒攻心……
她的心里有委屈,觉得不公平,凭什么这个女人可以在十八岁的时候得到慕以淳一心一意的宠爱,八年之后,又拥有了大堂哥独一无二的爱护,而她却要成为一个可悲可叹的失意人……
陌澜也在默默的关注他们,俩夫妻那么恩爱,那简直是在撕扯她的心。
想她从小那么爱慕祁继,以前是因为有个米芳菲,害她没办法亲近这个她心目中的男人,好不容易米芳菲做了一桩蠢事,被甩了,她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却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就此占领了祁太这个头衔。
她以为他们之间是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可现在看来,情况并不是这样的。她的男神,似乎真的爱上了这个惹人的厌家伙。这真的让她觉得受不了,同桌就餐,她根本就食不下咽。
家宴进行了近一个小时,祁瑛擦了擦嘴,把目光落到了时檀脸上,这个女人正在和她的儿子低声说话,笑容浅浅,显得无比美好。她觉得她得和这个女人谈谈了。
“我吃饱了,大堂哥,我看大堂嫂也停筷好一会儿了,坐着听着你说那些无聊的金融数据,实在是一件很无趣的事,我想推大堂嫂出去走走,不知道可不可以?”
“不行。”
祁继正在擦手,刚刚他给小白剥了一只虾,脸上挂着一抹笑,回拒的相当干脆。
祁瑛和时檀素来不和,他怎么可能放心把爱妻交到这种危险份子手上去?
何况,米芳菲就在祁园内。
虽然她很识趣的没有来主屋用晚餐。
在不确定米芳菲的此行目的之前,他没办法放时檀出去冒险。
“时檀现在行动不方便。我觉得还是留在我身边比较好……
底下的呵护之意是显而易见的。
“大堂嫂可是个经历过枪林弹雨的国际刑警,大堂哥这么紧张的把人护在身边干什么?难道我还能害她不行?”
祁瑛含笑,目光灼灼的盯着缓缓抬头的骆时檀:
“女人就该有女人的话题,大堂嫂已经是祁家的一份子,不管我和她之前的关系再如何紧张,都不能抹煞我和她是姑嫂关系。我觉得我们之间需要多沟通,才能消除彼此之间的芥蒂,真正成为一家人。”
这话,说的很在意,几乎让人没办法拒绝。
祁继扬了扬手上的酒杯,笑了笑:“瑛子,姑嫂之是的确应该多交流。都是一家子,我也不会有你想害你嫂子的想法。凭你,想害她也难。”
语气能充满了对妻子能力的自信。
这种自信和他的反对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反差。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让我们单独相处?”
祁瑛觉得他在防备着什么。
她想了想,明白了,是因为米芳菲。他怕她带她去见米芳菲。
之前来用晚餐的时候,她本来是想邀米芳菲一起过来的,到时旧爱新欢集聚一堂,应该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但芳菲不同意。
她说她不想自讨没趣,她让她请厨房做两个小菜送来给她吃就行了。最后,她请求她一件事:
“晚宴后,想法子把骆时檀带出来。我有话要和她说。之前一直想会她一会,可惜祁继派人守得牢牢的,我根本没机会见到她!今晚,我一定要见到她……拜托你了,瑛子……”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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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态,她是他的至爱;逼问,你心里爱的是谁?
祁瑛问过:“你干什么要见她?”
米芳菲的神情,绝对是古怪的:“自然有我想见的理由?”
祁瑛不明白啊:米芳菲都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了,怎么看样子,还想来和祁继纠缠不清鲎?
联想此刻,祁继一副防备的模样,她突然有了一个异想天开的假设:米芳菲怀的会不会是祁继的孩子,所以,她处心积虑的想要找骆时檀的麻烦褴?
当然,这种假设是毫无依据的。
据她所知,这几年,米芳菲和祁继几乎没有什么交集。
她眯眼看着。
祁继微微一笑,笑容和煦,说:
“原因很简单:白天已经忙了一整天,晚上好不容易有点空闲可以守在太太身边,我实在不太乐意她离开我的视线……在这件事上,你得理解一下,我和你嫂子好容易死里逃生了一回,夫妻之间比较黏乎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你想要联络姑嫂感情,以后有时间你可以来雅苑来多走动。不急在一时。”
这话好像也说的在情在理。
归根结底就只有一个目,他不希望今天,她们私下聊天。
祁瑛目光一闪,露齿而笑,语带讥嘲接上话:
“哟,大堂哥,你什么时候变成痴情种了?这么黏嫂子?先头八年,可没见你们这么恩爱。对了,貌似很早之前,你也是很爱米芳菲的,但凡她在祁家,你到哪里都带着她,黏的就像是一个人似的,怎么后来说变心就变心了呢……大堂哥,难道男人能给女人的爱情,保质期就这么短吗?转个身就能爱上别人,那是爱情吗?”
这是一个很敏感的话题,气氛一下有点冷场……
所有人把聚焦的目光落到了他们身上。
“瑛子,没事提芳菲干什么?”
老太太皱起眉,语气有点不悦。
时檀看得分明,祁瑛这是在故意挑衅,故意扯出米芳菲,就为了让她心起疙瘩。她不说话,这种场合,也轮不到她来说什么,而是瞅向祁继,想看他怎么应付他这个堂妹的为难。
祁继扯了扯唇角,勾出的是一抹不以为然的淡笑:
“瑛子,你说的好像是十岁之前的事吧!小时候玩过家家的时候,你还说过这辈子惟允恒不嫁的呢,结果呢……人的思想会跟着长大的心慢慢改变的。十四岁之后,我貌似从来没说过我喜欢谁吧……所有的认为,都是你们在自我假想,所谓的爱情,也只是你们的想象。我从来没承认过什么!请别把你们的想象,附加在我身上。二十四岁,在我准备娶妻时,我打算给我妻子的不仅仅是婚姻,还有我所有的感情。”
这是祁继第一次在家人面前,清楚的表明他对时檀对婚姻的态度。
这有别于之前他在媒体面前的表述。
那一次,他的公开宣告是带着几丝作秀色彩的,而这一次,他是郑重的在向所有家族成员承认骆时檀对于他的意义——不是游戏,不是利益链条下的产物,她是他准备用余生来爱护的妻子。家族成员必须尊重她的存在,就像尊重他一样。
祁瑛被祁继的态度震慑住了。
一,她突然发现十四岁之后,祁继好像真的没有在人前承认过自己的恋情。
二,她对骆时檀的保护欲之大,令她无比惊讶。
“你……你这是在告诉我,你从来没有爱过米芳菲,骆时檀才是你的最爱么?”
语气是完全难以置信的。
边上,陌澜也惊楞着:八年前,祁继和时檀只是陌生人,他怎么可能在结婚之前爱上这样一个爱着别人的女生。这也太太太能打击人了。
祁继勾了勾唇角,回头睇了一眼身边眉目温存的时檀,淡淡道:
“我以为,我表现的够明显。”
“这怎么可能?”
陌澜低呼了一句,露出一脸受伤的神情。
祁继喝了一口酒,没看陌澜,一径盯一脸震惊的祁瑛,说:
“如果不是很喜欢,你觉得单纯的利益婚姻,就让我留恋至今吗?祁瑛,以后,请尊重我的妻子。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哥的话。”
祁瑛和陌澜对视一眼,语塞
。
“行了,瑛子,别胡闹了,好好的,你给芳菲出什么头……”
祁万重实在听不下去,不觉也皱起了眉头,轻责了一句。
“好吧,算我跑题了。”
终于,祁瑛回过神,虽然有点没办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可实际上呢,不得不接受。何况,弄清楚祁继喜欢谁,这不是她的目的:
“刚说到哪了,哦,对了,我想推我的大堂嫂出去散散步,但大堂哥不同意。大堂哥你这是在害怕什么?”祁瑛问。
祁继不由得一笑说:
“我有什么好害怕的。瑛子,你越说越奇怪。”
“既然你不害怕,就让我们出去走走。”
祁瑛坚持。
祁继摇头,回答是甘脆的:
“不行!”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不喜欢你和她纠缠在一起。有历史可以证明,你们俩天生不对盘,混到一处就会有惹来麻烦。”
祁继淡淡收起了笑。
时檀眨了眨眼,不语,其实和祁瑛出去转转也不是一件多为难的事,但她听出来了,祁继并不想她和祁瑛走的太近。想来他是想保护她。
虽然她不觉得自己有多娇弱,可享受丈夫的呵护,是妻子的一种权利。她愿意配合他,偶尔做做小女人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
事实上,她的确不太爱想和祁瑛有过多的交集。
诚如祁继所说,自从祁瑛表白以淳失败之后,她和祁瑛每一次见面都会有不太好的事情发生。
但祁瑛并没有因此放弃:
“大堂哥,我知道我和大堂嫂关系不怎么融洽。这是某些历史的必然结果。如今不一样了,她是我的大堂嫂,是祁家新一代的当家夫人。”
“那又怎样?”
祁继懒懒的反问。
“我认为,作为你的配偶,绝对不能一直生活在你的羽翼之下,她该站在你身边,帮助你,而不是成为你的负担。她应该做一个配得上你、能独挡一面的祁太,应该有能力处理好任何家族琐事。和家人搞好关系,更应该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奶奶,您觉得呢?我是不是该试着和大堂嫂冰释前嫌的好好谈一谈?今天,我就有这种沟通的意愿,奶奶,你觉得大堂哥该反对吗?”
祁瑛狡猾的把老太太一并拖下了水。
“嗯,家人之间就该互助友爱。继之啊,你就让她们出去转转吧!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较真成这样干什么?”
老太太是认同的。她知道孙媳妇和孙女之间有矛盾。孙媳妇要是有本事,就能凭着自己的能力处理好这件事,而不是一味的避开。
祁继摇着手上红色液体,淡淡一笑,这丫头倒是真会激将。
他看了看时檀。
“祁继,没关系,我吃饱了,出去转转也好!”
时檀才不会被人看扁呢!
祁继低头惦量了一下,终于温温点下了头:
“那好,别走的太远,等一下我还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时檀展颜一笑:
“嗯!”
“檀麻,我跟你一起出去!”
小白觉得这个叫祁瑛的姑姑,对妈妈不怀好意,他得防着一点。
“不用!你乖乖再吃点,正长个儿呢!”
时檀亲了亲小白的脸颊。
祁瑛似笑非笑了一个:“小鬼,我吃不了你妈妈的……小澜,我们一起走走吧……”
她把陌澜一并叫上,然后推着时檀往外去。
祁谏又深深瞄了一眼,听得爷爷在叫,就把注意力转到其他上了,一只手则探到桌底下,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出去:
“玛丽,守着时檀,米芳菲可能会有所行动。”
他总觉得今天可能会有事发生似的。
室外,月光淡淡,夜风生凉。
祁瑛推着时檀走在小道上,陌澜在边上跟着,树影斑驳中,各有神思,各不言语,就那样漫无目的走着,似乎只是为了散步而散步。
风有点冷,轻轻吹着,庭灯很亮堂,风景是迷人的。
“有人跟着我们!”
陌澜低语了一句。
是玛丽,不近不远的跟着。
时檀有看到。
祁瑛回头望,也看到了,不过她并不认得这个女人,听说是保镖。
关于祁继的生活,她并不怎么了解。只知道清风雅苑这地方带着一点神秘色彩。她只进过主别墅区。有些地方禁止出入,包括她在内。据说祁继养了很多保镖。这女的就是其中之一。
“继之哥还是不放心你!”陌澜酸酸了一句。
时檀淡淡不语,不想理会这种对祁继想入非非的桃花,转头看向祁瑛:
“你想和我说什么?”
祁瑛正在审视她,恨不能将她就此看透,可她就是看不透,更想不通:
“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迷得祁继哥这么死心踏地的待你?把你当成了心肝宝贝……芳菲和祁继哥是从小玩到大的,我从不认为他们之间没有感情。可现在,他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好可怕……骆时檀,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将一个人改变到这样一个地部?”
两周之前,米芳菲曾来过祁家,拜会过爷爷奶奶,爷爷还曾设宴款待,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丫头,再怎么关系差了,总归还有旧交情在里头垫着底。
那天,祁继有来坐陪,但,他的反应很淡寡,几乎对米芳菲视若不见,餐桌上除偶尔Сhā两句,其余时间都是缄默。
后来,祁瑛曾问过祁继:“大堂哥,你对米芳菲就没有半点感情了吗?自小到大,你最爱的就是她,你真的要为了她年少无知时犯下的错迁怒她一辈子吗?你应该知道的,她至今未嫁,一直在等你……”
他没等她说完就无情的扔下了一句话:
“瑛子,我已经结婚,请记住你的嫂子叫骆时檀,其他人与我无关。”
当时,米芳菲就在边上,当场就落泪了。
说真的,她实在不敢相信他会这么绝情绝义。
可事实上呢,他就是没有给米芳菲关注的目光,匆匆回来一趟,匆匆离开,和她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陌澜说:“继之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让人觉得好陌生。”
祁瑛觉得,自从十四岁,他重新回到祁家,他与他们而言,就是陌生的,他在疏远他们,除了爷爷奶奶,他少和人打交道,他的心思很难猜。他的做法总是让人觉得奇怪。
虽然,他从小就是一个怪胎,只是从那时起,他越发变得古怪。
“我没见他那么待人好过,尤其像今天这样,居然在家人面前承认爱你……我觉得你一点也配不上他。哪怕这一次,你舍命救了他。”
祁瑛真的很讨厌她,恨不得将她逐出祁家去,不想看到她这么幸福的生活在那个神一样的男人的生活里。那会让人嫉妒让人恨的。
“祁瑛……我和祁继如何如何,不是你该管的事……”
时檀淡淡说道。
“的确,我的确管不着。只是我唾弃你。一个背弃了爱情的你,凭什么再得到幸福!骆时檀,现在的你,是不是早把慕以淳忘了一个干干净净……”
祁瑛露出鄙夷之色。
月色淡淡,白了时檀的容颜,也刺痛了她的心。
她深吸了一口气,不愿多想,马上避重就轻的予以反击道:
“这关你什么事?我的行为,我的做法,从来不觉得需要得到你的认可。在乎你才会渴望得到被认可。不在乎,你什么都不是……祁瑛,你的讨厌或是喜欢从来不会影响到我……”
豪门深处的人际关系一向是复杂的,姑嫂关系素来是难处理好的,何况她们之间还有那样一层暧昧的情敌关系在里头。所谓冰释前嫌,好像有点异想天开。
“抱歉,话不投机半句多。失陪……”
她转过身,滚着车轮往回走,不想和她提到以淳。
祁瑛拦了去路,眼神泛起幽深的寒光:
“李澈足足失踪四个星期了,你知道吗?”
醒过来那几天,时檀时不时会梦到以淳,心痛他被爆炸撕成了粉碎。
有时,她还会做噩梦,梦到以前的事,梦到他在某个地方哭泣,后来她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那个邮件箱,她从来没有改变过。知道的人没几人。平常很少用。那天,她心血来潮登了上去,才发现了那封邮件。
信上只有简单几个字:
安好,等我会回来。淳。
邮件箱正是多年之前以淳自己注册的那一个。
那天,对着那一行字,她几乎泪流满面。
以淳还活着。
他竟还活着。
可如果他还活着,为什么这么久了,他还没有现身?
她无法解释这个迷团,给他回了信,但他没有再回复。于是,她只好给祁继看了这封邮件。
祁继觉得奇怪:去查了网络IP地址,来自国外,至于其他,什么也没查到,那个孩子在给了她这样一个爆炸性的信息之后,再次人间蒸发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事,着实诡异的厉害,可偏偏呢,偏偏她躺在床上什么也做不了。
她只能将一切交给祁继去做。
可这么些日子过去了,祁继交代火焰盟办下去的事,一直没有什么好消息回来。
“如果他想回来的话,肯定会回来。”
她淡淡的说。
好像只能这样解释了。
如果以淳真还活着,如果那邮件真是以淳的发的。她相信他会回来。
不过,等他回来之后,局面会变得很复杂。
对的,一定会复杂化。
时檀没有忘记,他是她的前男友,也没有忘,化身成为李澈的以淳和祁瑛是有婚约,更没忘记,以淳和祁继在年幼时,兄弟相称。
这些关系,到时会剪不断理还乱的呈现在她面前。
但这段日子,她从来不去细想这一些。
因为不敢想。那就干脆忽略,在由祁继创造的温馨的婚姻当中,放纵几天,这是她最近心里唯一的想法。
“骆时檀,李澈有可能就是以淳……”
祁瑛说,一字一顿,似乎是想震撼她,更像是想要唤醒她对以淳的爱情。
可她的情绪表现的并不强烈,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
“我知道,李澈就是以淳……”
这样一个肯定的说法,反而令祁瑛一呆:
“你……你知道……”
“对,我知道!”
祁瑛用一种异样的目光审视她:“你怎么会这么肯定?”
“这你不需要知道!”
“以淳没死,你就这样一副表情?”
“那你想我有怎样一种表情?”
时檀反问。
祁瑛一下语塞,然后脱口说:“你很无情!”
无情吗?
她反问自己一句。
“我已经过了激动的时间点。”
现在,她只要知道他安好就可以了……
时檀对着当头的新月,微微一笑,心下是无比感谢他还活着的,并且很期待再次与他相见,在未来,在重逢的那一刻,她或者会很情绪波动。但不是现在。
“看来,你真的已经移情别恋了……”
陌澜好像突然之间看清了她一样的Сhā了一句。
时檀的心,再次狠狠抽了一下。
“你怎么不说话了!被说中要害了吧……”
陌澜满口讥讽:
“八年前之前,你是如何信誓旦旦的对我说的,没有任何人能Сhā进你和以淳之间。八年之后,你就舍弃了他爱上了别人,当然了,换作任何人,都会作这样一个选择。我祁继哥是这么的优秀……”
时檀咬着牙不说话,心,一下混乱:她和以淳的过去,她和祁继的种种,在大脑海来回交替浮现着。那是她最近以来不想深入考虑的事。
她滚着轮子要走,陌澜再度拦了去路,咄咄相逼的问道:
“骆时檀,你到底有没有弄清楚,你心里爱的是谁?”
待续!
---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如果祁继和以淳同时陷入危险,你会救谁
这一问,每个字,都被这个女孩以重声的形式咬了出来,淡淡的月光铺在陌澜的脸孔上,那一副不弄个究竟誓不罢休的模样,有点骇人,又让人无法忽视褴。
“我爱的是谁,关你什么事?”
时檀拒绝回答,她不愿意理会这种无聊透顶的问题……
“你在逃避!”
陌澜看出来了。
时檀因为“逃避”两字,心颤了颤,脱口就道了一句鲎:
“是你管的太宽。”
“我只知道一件事:你要是不爱祁继哥,就别跟他纠缠不清,别去糟踏他的感情。像你这种女人,根本就配不上他!趁早滚蛋才是明智的……”
陌澜跺着脚暴了粗口,似乎认为她的不回答,是对祁继的一种绝对的污辱。而她作为祁继的祟拜者,比他本人还要觉得愤怒。
她的这种维护,实在让人觉得恼火。
时檀生气了,沉声叫了一句:
“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和他之间的事,让开!”
这话一出口,她就在心里沉沉叹息起来。
她意识到了这样一个事实:
她完全没有处理感情矛盾的经验,不管是八年前,还是八年后,一碰到这种事,她就会失去冷静的自控能力,以及分析能力。
她讨厌面对失控的场面,眉心跟着皱起。
下一刻,陌澜被祁瑛拉开,换她抓住了她的车扶手,居高临下的逼压下来,表情同样很危险:
“骆时檀,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祁继和以淳同时陷入危险,你第一个反应,想到要救的会是谁?”
这一问,真是刻薄啊!
月色下,她的脸色发白起来。
“为什么不说话?回答不了吗?”
对,时檀现在的确回答不了。
因为还没有碰上那样一种情况。
她不愿,也敢想象有那样一个时刻。
准确来说,她讨厌那样一个假设。
非常非常的讨厌。
“你怎么可以这么犹豫不绝。你怎么可以两个都爱……”
渐浓的夜色里,祁瑛也跟着吼了起来,一副非常受不了的熊样。
时檀觉得好笑,细细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可笑的。
她咬了咬唇了,迟疑了一下,别扭的反问了一句:
“要是你呢,你会的选择谁?”
问完之后她就后悔了。
“我会选择以淳……”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可这不能代表什么:这个人爱以淳着了魔,而她呢,则是介乎在以淳和祁继中间的那个。
不在同一个起跑线上的比较,怎么能比得出来。
时檀捏了捏眉心:“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祁瑛讥讽的反问:“爱一人就该一心一意,像你这样脚踏两只船算什么……”
她一步一步逼近,那么的凶悍。
这句话激得她浑身莫名的发抖,立刻否认的叫了起来:
“我没有脚踏两只船!”
“你有!”
“我没有……让开!”
声音一下变得无比凌厉。
她真的太讨厌和她们待一处了。
祁继阻止的很对,她根本就不应该出来的。
这两个人,这是故意来找她麻烦,故意让她没太平日子过。和她们说话,简直就像在自找罪受。
“你在心虚!”
陌澜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声音是那么的笃定。
这种笃定,让她烦躁,挑战着她的忍耐底线。
“我没有!”
她叫了一声,觉得自己会被她们逼疯。
“你有!”
“我没有!”
“你就是有!
“我只是不想和你讨论这个问题……”
“为什么不能讨论?因为你在逃避!”
陌澜残忍的揭露着这样一个事实。
时檀觉得自己的脸孔一下烧了起来:
“我没在逃避!”
“那为什么不肯正面作答?”
“无聊透顶!”
时檀不想再和她继续纠缠下去,想绕开她们的阻拦,也想绕开这个话题。
好吧,她承认,潜意识里,她是在拒绝深入的考虑这件事:祁继和以淳,她到底爱谁更多一点。
对于她来说,这两个人,都是她生命的重要组成部分,谁都不可或缺,她的人生,除却最初的那几年,后来的岁月,是他们填满了她的记忆。
九岁到十一岁,以淳陪她走过了生命中最最困难的低谷时期,十一岁到十八岁,他们互相取暖,互相勉力,互相陪伴,不经意的成长过程,让他们成为了对方世界里最重要的一个人。
他们就像一个最完整的圆,彼此用全部的感情撑着半个圆,谁也没办法介入。
他们拥有最好的默契,他们是最缠绵的情侣,他们用青春最热情的爱情,深爱着对方,并把对方当作此生唯一的依靠。
只是这种联系,最终被残忍的现实给割断了。
祁继呢,是她生命里另外一个重要的存在,只是他们重逢在最糟糕的岁月里,只是他表达爱意的方式让人喜欢不上来……
也许以前是排斥的,可现呢,她已为他着迷……并已经深深沉沦在由他和她一起创造的家的氛围里。
若非要逼问她更爱谁一些,抱歉,暂时,她真还没办法精准的吐出一个答案。
这个问题,暂时是无解的。
她不愿多想。想得多了,就会把自己的好心情都败坏光。
至少今天,她不愿多考虑。
今天与她而言是具有特别意义的,她才认回三哥啊……她不想多研究那些复杂难解的问题……这会让她纠结。
转了一个方向往主屋而去,一道人影在这个时候拦住了去路,是米芳菲。
脸孔极度消瘦的米芳菲,她的下巴好尖,她的脸色好苍白,她的眼神充满仇恨之色……
“骆时檀,我们终于见面了!”
那冰冷的声音没半点温柔,和八年前的她判若两人。不过那神情还是趾高气昂的。这个女人一直以来瞧不起她——没办法,人家出身名门大族,而她只是一个被骆家收养的来历不明的女孩而矣。
时檀牢牢抓着盖着膝盖的毯子,淡淡的看着面前这三个女人,一个个仇深似海的模样,她怎么就得罪她们了。
“瑛子,谢谢你把人带出来。”
米芳菲来到了她身后,推着她就走。
时檀皱了一下眉,突然觉得祁继真的挺有先见之名的:祁瑛把她带出来果然没按好心。
“我需要和你谈谈!”
米芳菲凑到她眼前说了一句,语气坚定。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时檀讨厌这个女人,多年之前,此人曾在她和祁继中间挑剥离间过。
“有,我相信你会感兴趣的……今天你们聚集在这里,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米芳菲加快了步子。车轮在飞快的往前滚。
时檀呆了一下,转头看,这个女人的脸孔呈现出一种阴冷的寒光,这人竟然知道祁继和她回祁园是为了什么?
身后有人在跟过来,是祁瑛和陌澜。
“Stop!”
米芳菲突然转身对她们大叫了一句,声音无比响亮,且冰冷:
“我有事要和骆时檀谈,你们别跟着……”
“芳菲!”
祁瑛停在原地:
“有什么我不能听的吗?”
“对,你不能听!我和骆时檀之间的问题,我们自己解决。你们别Сhā手……回去主屋,帮我拖住祁继,如果你还把我当作好姐妹的话!”
风似乎大了起来,吹得米芳菲发丝乱舞,也吹得时檀一阵阵身上发冷,汗毛一根根都竖了起来。
“你进祁园,不是为了找个地方落脚,而是为了见到骆时檀……”
祁瑛顿悟了。
“是,也不是!”
米芳菲转身,推着轮椅要走。
不远处,玛丽看到了这一场争执,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进来,拦住了她们,手上呢,执着一把枪,声音淡淡的问道起来:
“米小姐,你这是打算把祁太带到哪里去?”
“随处走走!”
米芳菲很沉得住气。
“不好意思,恐怕不行。在我动手之前请把人交还给我。”
“要是我不呢!”
“我会在你身上打一个洞来玩玩!”
米芳菲神情紧了一下。
玛丽淡淡一笑:
“你应该很清楚,我们家BOSS大人不太喜欢你和他的太太有过份亲密的行为发生。他会很生气,后果会很严重。你明白吗?”
眯起眼来的玛丽,有一股子杀气。这大约是所有雇佣兵的通有的气质,平常时候显得无害,紧要关头,能让人心惊胆颤。
米芳菲看得心肝颤了一下,终于松了手,不看玛丽,而是看时檀,眼神是无比肯定的:
“骆时檀,今天你要是不好好和我谈谈,你会后悔一辈子。过了十二点,你就会后悔。你最最在乎的一个人,会因为你胆小如鼠的不愿意和我对话而死于非命。我保证,你肯定会后悔!”
阴嗖嗖的话,让时檀皱起来眉来——她话里带话,而她未解其深意。
“你什么意思?”
“你想知道什么意思,就把这条疯狗喝退,我们单独好好谈谈……我吃不了你!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就那么简单……”
时檀不得不承认,她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静默了一下,她转头看玛丽:
“把枪收起来,别那么夸张。我就和她在附近走走,不会有事的。要是你不放心,可以在附近跟着。虽然我行动不便,但这不代表我就整个人都废了……”
何况面对的还是一个没练过的娇小姐。
玛丽考虑了一下,这才让到了边上。
米芳菲勾了勾唇线,重新推着她走了起来。
月光下,两个女子的剪影被倒映在地上,显得无比美好,就像一双亲姐妹,晚餐后,随意走走,无比惬意。可她们不是。
不知走了有多远,四周只有树荫,月光,以及远处沉浸在夜色里的一幢幢别墅,那是祁家每个家族成员的居所。
祁继也有一幢,她们站的那个地方,正好面对那幢别墅,很漂亮的私人领地。
此刻,别墅内正亮着灯,灯光将它点缀的格外的好看,如梦如幻……显得不真实……
米芳菲久久站着,着迷的看着那幢别墅,眼光流露的那种渴求,被庭灯照得清清楚楚。
“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时檀开门见山的问。
米芳菲置若未闻,靠在一棵粗壮的树桩上,脸色沉静,望着眼前的风景,指了指主屋那边,自顾自说起来:
“小的时候,祁继和他爷爷奶奶住,睡在主屋那边。后来,祁爷爷在园子里另外造了几幢小别墅。
“十四岁的时候,他重新回到祁家,祁爷爷让他挑一幢,说,以后那就是他的小家。将来,他可以把妻子娶进这幢小别墅。他们的新房会安置在此……
“从十四岁开始,他就住在这里。
“他喜欢每天忙到半夜,书房的灯不到十二点就不会熄掉。我从来没见过比他更喜欢读书的人了。
“他喜欢每天清晨起来跑步,做各种健身运动。
“空的时候,他爱独自留在影音室听各种摇滚音乐,偷偷的睡个懒觉……
“他不喜欢凌乱,什么事情都会安排的井井有条。
“他别墅里的人,都是他自己挑的……
“骆时檀,你知道吗,那里一直是我梦想以女主人身份居住的地方……我爱祁继,比你们任何人都爱他。”
她叹息着,盘坐到了地上:
“比起十四岁之后,我更喜欢十四岁之前的他。
“那个时候,我不懂爱,只知道我喜欢和他一起,我爱追逐他。跟随他。
“他呢,也特别喜欢保护我。
“如果我走路累了,他会背着我。如果我看书乏了,他会陪我睡觉。如果我被欺负了,他会替我出头。遇上我不喜欢的食物,他会帮我吃掉;看到我喜欢的花花草草,他会编成花环给我戴上;听到我哭,他会逗我笑;看到我笑,他也会笑……
“小时候,我们形影不离……只要有时间,我们就会玩在一起,就我们俩人,再别有其他人……他不爱和别人亲近。
“那时,我们会同睡一张床……同喝一瓶牛奶……”
她娓娓诉说起她和祁继的曾经。
听着,很美好。
那些岁月,是时檀无法介入的过去。
从两小无猜的儿时,讲到朦朦胧胧的相恋,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梦幻色彩,轻易能让人感受到她对祁继的强烈感情。
时檀觉得自己应该制止,但她没有,忍耐着听她炫耀着。
那不是一个让人愉快的经验,听自己的丈夫和别人如何如何亲密无间,她觉得不舒服。可她没有制止。
这个女人对祁继怀着一种病态的依恋。
那种依恋不是时檀想制止,她就愿意停下来的。
好吧,那就听一听,多了解几分,对自己没有坏处,就当是在听故事,可到底她的心还是被这些经历给刺痛了。
“骆时檀,我和你,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祁继是我的青梅竹马,慕以淳才是你的心头挚爱。我们本来就该成为敌人的。你过你的生活,我过我的日子,可为什么你要横Сhā进来,抢了我的男人。”
突然,她语锋一变,开始指控她。
面对这种指控,时檀有点无言以对。
是的,本来,他们的确应该各有各的生活,在两个平行的世界里过各自的生活。
结果呢,现实一步一步演变的过程,将局面发展成了现在这样一种状态。
那是谁也没办法控制的。
生活就是这样的,它没办法让你左右了它运行的轨迹。
“米芳菲,祁继不是我想抢就能抢得来的……”
这个愚蠢的女人怎么到现在还是没弄明白这件事呢,祁继是那种自控能力那么强悍的男人,如果他真是认定一个女人,另一个女人想来得到他,那几乎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
“我知道,他只是在生我的气。而你正好趁虚而入……”
时檀差点白眼:她把祁继想得真是太简单了,说什么从小一起长大,看样子,她根本就不了解他。
好吧,她承认,如果他不愿意放开自己让别人来了解,别人是很难读懂他的。
就好像这八年,她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一样。
“直接说明你到底想干什么吧!”
她真的不太想和她废话。
“把祁继还给我。我把慕以淳还给你。”
前半句让时檀无奈想叹,后半句却差点令她惊跳起来。
“你……你说什么?”
她惊怪的直叫,整个人一下成了一座雕像,一动不动的。
这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她本以为她会提到今天爷爷威胁祁继离婚的事,结果,她居然说了这么一回事。
“我知道慕以淳现在在哪,如果你
肯离开祁继,我就给你一个他的地址,让你去找他。如果你不同意,行,那你就等着他的死讯吧……”
时檀惊悚了,滚着轮子逼过去,一双手牢牢的抓着那扶手叫起来:
“他在哪?你把他怎么了?不对,你怎么会有他的消息?你在蒙我……”
米芳菲低低一笑:“看来你还是很关心他的嘛……其实,你爱的还是他对吗?”
她当然会紧张以淳,要不是他,她和祁继早死在研究基地了。
时檀不理会她话里的讽嘲,反问过去:“你要怎么证明他在你手上……”
“给你看段视频!”
米芳菲把手机掏出来,放出了一段视频:一张病床,一个人被锁在上面,双手双脚都动弹不得,脸上,手上,胸肌上,都是伤口,他似睡觉了,突然,一个针筒往他血管里打进了什么东西去,他惨叫着睁开了眼……一副疼痛交加的模样……面部表情绝对是狰狞可怖的。
是以淳,真的是以淳!
她瞪大了眼,思绪彻彻底底乱了。
待续!
---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惊乱,以淳成了诱饵;反击,拔了牙的老虎还是老虎
不可否认,时檀是爱过慕以淳的,在豆蔻年华,她将一个人生命当中最最纯净的感情,尽数给予了那个朝夕相伴的男孩。没有利益的掺杂,只有简单的相爱,彼此取暖褴。
那时的爱,是浓烈的,以至于在失去慕以淳之后,她曾一度一蹶不振,没了生活的方向,就如同行尸走肉。
如今虽然已经事隔多年,她似乎也已经将曾经的那份感情深深埋葬在心底。
只是似乎。
基地之上,匆匆一会,时檀始知他还活着,自是高兴的,只是当时那种情况,她急着要救祁继,而没来得及去感受这种生死别后再相逢的喜悦。
老天又是残忍的,很快,它让她的那份喜悦,化作了沉沉的悲痛鲎。
那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基地爆炸,下沉,以淳没有走出来,当她回头看着整个掩体不复存在时,那份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感觉深深刺痛了她。为此她痛苦过,后又因为那份报平安的邮件而狂喜过。
但不论是痛苦,还是狂喜,她都只能藏在心里。
因为害怕要是把这种感觉挖掘的太深的话,就会毁掉当下的生活。
是的,她迷恋当下,另一个男人,以另一种狂野的爱,把她锁在他的世界,令她不愿回忆。盲目深信,他一定安好,她的丈夫,一定可以将他找回。
就是在这样的自欺欺人中,她安享着她的小幸福。
现在,她终于知道错的离谱了:她不该认为以淳是安全的,不该因为想逃避正视这两种不同的感情,而封闭了自己。
这一刻,她的情绪,因为视频里以淳的痛苦反应而惊乱起来。
“你们对他作了什么?你们对他作了什么?”
时檀大叫起来,手上的手机被夺走,她恨不得扑上去把手机抓过来再仔仔细细的看一遍。一动才记得她的腿现在还不能行走。
“很显然,这是实验!”
米芳菲一脸的冷寡无情,哪还有当年温柔美好的样子。她的变化真是大。
“为什么要对他进行实验?”
她把牙咬得咯咯作响。
“这我就不知道了!”
“你们把他关哪里了?”
时檀想站起来,抓住这个可恶的女儿按在地面上进行严刑逼供:以淳正在受苦,他正在受苦,而她却是这样一副生死与我无关的可恶模样。
“你应该这么问,他们把他关哪里了?”
米芳菲露齿而笑,笑得有点得意,好像拿捏着她的软肋是一件多么有意思的事。而她正在享受这样一种折磨人的快乐。
时檀迅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被她激化了。
她不该这么情绪化的,这会冲昏头脑,失去相对准确的判断力。
她忍了又忍,硬是逼自己冷静下来,并开始了理性的分析:
“你不是同伙?”
“对,我不是。”
这应该是真话。
时檀想了想,马上意识到以淳可能是被那个医学疯子阐风给抓去了,那家伙有可能还没有死。
对的,一定是这样的。
萧睦有可能也还活着。
这实在是一件糟糕的不能再糟糕的事,这些人怎么会没死掉……
“只要你同意离开祁继,你就有机会去找他,想办法救到他,前提是你不能告诉祁继,你得悄无声息的离开……除了我,你不能向任何人泄露你的行踪。”
米芳菲扔出了她的要求。
这要求听着感觉得是一个陷井。
时檀不断的压制着她的情绪,直到那种愤怒全压到心的最深处,然后,以一种无比冷静的语调反问:
“你觉得你这样就能得到他了吗?”
这个女人肯定是疯了,想男人想疯了。
米芳菲扯起唇角一笑,目光是怪异的,不顾一切的:
“我能不能得到他,那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来担心。我要你做到这样一件事
,马上离开,不能让祁继找到你……如果你不合作,那么我现在只要一个电话打过去,慕以淳就得死……骆时檀,如果这是你想要的话,我会让你得偿所愿……”
说话间,她按起号码来。
四周很安静,静到可以很清楚的听到那不疾不慢的按键声,夜风好像一下子消声匿迹了,将那安键车无限扩大起来……
时檀突然之间发现,原来按键声居然也能产生这样可怕的杀伤力。
她强自镇定着,一边听着,一边提醒:
“你说过你不是同伙!”
“对,我不是同伙,我也只是他们利用的一枚棋子。只是来传一句话的。当然,我乐意传这句话!”
米芳菲微微一笑,那笑容有点邪恶,美丽与邪恶的杂糅,这就是现在的她,瘦小的身体内迸发的是一股子可怕的报复能量。
时檀真的挺好奇,这个人,怎么会和阐风那拨人纠缠到一起的。
很显然,这个女人已经爱得着了魔,为了得到她想得到的,她在不择手段的拆散他们。
“还有最后一个数字,只要我按下就通了,不管是拒离还是同意,我都得和他们说一句。请你仔仔细细的想明白了,你的决定会直接左右他接下去的命运。如果你不爱了,你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如果你还爱着,那最好乖乖听我的话,马上去救他,在晚上十二点之前,你要是能抵达那里,他就能活命,要是不能,抱歉,后果会有点严重……你得有一个心理准备。”
米芳菲低低笑着,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残忍的威胁之辞。
时檀咽了一口口水,觉得呼吸有点困难了,但她没有着急,依旧冷静的盯着她:
“我得确定他还活着。让他给我打个招呼。我不可能盲目的听你话,在没有确定以淳还活着的情况下,去进去援救计划。我不是傻瓜,米芳菲,如果不是我们手上有很重要的东西,他就不可能玩这一手,对吧……嗯,我想,肯定是这样的。他只是布了一个陷井,打算诱我进去。也就是说,如果我不上当,他还会另想法子。以淳暂时肯定是安全的。所以,你想让我上当,那就得拿出一点诚意来……让我知道他还是活的,而不是一个死物。”
米芳菲疑狐的看了她一眼,有点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这让她有点沮丧。
不过,她很快把这沮丧抛下,拨通了这个号码,把时檀的要求反映了过去。
不一会儿,她再次把手机递了过来:
“他要和你说话!”
时檀连忙接了过来:
“喂!”
她冷静的打了一声招呼。
电话另一个传来了一个阴沉的声音:“好久不见,祁太太……”
“哪位?”
声音有点陌生。
“阐风!
果然是阐风,那个阴魂不散的医学疯子。
时檀轻轻吸了一口气。
“慕以淳在你手上!”
“可不是,居然正好被我捡了一个正着。真是老天垂怜!”
阐风好生得意,一定在笑。
“你想要怎样?”
时檀可高兴不起来。
“想和你单独见个面!话说,慕以淳让我向你问好!”
阐风低低笑着,愉悦而轻快,他似乎很清楚这个人是她的致命软肋。
而他能知道,大约是萧睦说的,也只有那家伙清楚的知道慕以淳对她有多么的重要。
想当年,她差点因为要救慕以淳而嫁给那个阴险狡猾的男人。所以,她肯定他也还活着。
时檀紧张的叫起来:
“别伤害他!”
“这得看你的表现!”
“你见我有什么目的?”
她才不会相信他是为了和她吃个茶聊个天那么简单。肯定是有阴谋的。只是她不确定,现在她背后,还会有谁在支持他们。
“关于目的问题,嗯,看了面,我们再详
商,我觉得我们会合作愉快的。你绝对有来的理由哦!慕以淳就是一个强大的理由。你说是不是?”
“我得听到以淳的声音。”
她要求。
“没问题,这是一个合理的要求。”
一会儿后,话筒的另一侧传来一阵粗喘声,就像被铁锁紧紧缠住的困兽。
隐约的,可以听说阐风在要求:“慕以淳,说话,你的心上人在呼唤你。放心,不用多久,她就会来陪你了,你不会在这里寂寞的……”
低低的笑声,显得无比刺耳。
“不要,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真的是慕以淳,只是他的声音是沙哑破碎的,也不知承受了多少残酷的折磨,这令她几欲眼盈于眶……
“以淳……”
她颤音叫着:“你怎么样?”
“我没事,你别过来……”
手机被人抢了过去,阐风的声音再度响亮起:“听清楚了吧!你是来呢,还是不来……不来的话,我想他的下场会有点糟糕,对于没什么利用价值的人质,我下手不会太心软。要是你来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时檀想都没想,叫了起来:
“我会过去。”
“很好,但得悄悄的过来……不能惊动了祁继。并且,你得把手扎和复制的资料一并带过来。”
他提出了两个让时檀觉得不可能做到的要求。
她马上拧眉:
“手扎已经遗失,复制资料已经被毁掉!这两件事,我根本就没办法完成。你就这是在玩什么玩笑!”
“谁告诉你手扎遗失了,资料毁掉了?”
阐风反问:“哦,我明白了。祁继说的!好吧,既然你对此毫不知情,那你先过来,到时我会亲自的向他讨……这样更容易一点……”
时檀凝神细思起来:
听他的语气,好像祁继向她撒谎了,这两件关系重大的东西,还拿捏在他手上,而阐风的这次行动,最终还是为了这两件东西。
不对啊,祁继为什么要撒谎?
没这个必要啊!
他们都已经交心,坦诚以对了,不是吗?
“骆时檀,现在我要你从祁园出来,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
这个男人又开始发号司令了。
“我会的!但,不是现在,你应该知道我行动不便,我得回去拿包,去取车,我得把跟着我的保镖甩掉……你得给我时间。要不然,我肯定走不出去的……”
“要多久?”
“两个小时!”
阐风马上拒绝:
“不行!太久了。我不太相信你,毕竟你不是那种乖乖女,喜欢和人斗智斗勇,是你身上一种让人讨厌的特质,而我讨厌有人给我制造麻烦。听着,我只能给你十五分时间。半个小时之后,你必须从祁园出来。开车到淮安路23号公用电话,我会在十点的时候打电话过去,你接了之后,我再告诉你怎么走……对了,麻烦你离开祁园之前把你的手机扔了,我不太喜欢你被定位跟踪。还有,祁家的车子,多半都装有定位系统。那玩意会破坏我们快乐的玩耍,出来之后,请你顺带着把这个麻烦一并解决了,在确定没有任何东西在对你进行跟踪之后,我再来告诉你怎么找到我……”
“十五分钟?你疯了吗?我现在这副模样,怎么可能在这么短时间之内离开祁园。至少一个小时。我得想办法把保镖赶走,最好是再把祁继药倒,要不然我一动,门卫那边就会通知他,被他知道了,我哪里也去不了……”
阐风听了,犹豫了一下,终于退了一步:
“最多半个小时。药倒祁继就不必了,他要是不省人世,这游戏就没法玩下去。你要做的是尽快出来,并确保没有人跟踪你。十点之前,准时在淮安路23号接到我的电话,在之前,米芳菲会盯着你。十五分钟之后我会给米芳菲打个话,以确保你没有耍小聪明。骆时檀,只要你有一星半点不老实,今天你就不可能见到活着的慕以淳。我发誓,我会把他肢解,一块一块腌了的寄给你!”
浓浓的威胁,带着冷冷的夜风扑面而来,时檀顿觉背上一阵发冷,打了一个哆嗦。
“我听清楚了,只要你们不伤害以淳,我什么都可以听你们的……”
“那是最好的!”
通话就此挂断,耳朵里只听到一阵嘟嘟之声。
“还给你!”
时檀把手机交回去,捋了捋发丝,背上一阵冰凉,那是冷汗浸湿了身子:
“我想我需要回去准备一下!不过,我有点好奇,你打算怎样向祁继解释我在和你见面之后突然失踪这件事。”
“我好像没有回答你的必要!”
米芳菲淡淡回答。
“也是!”
现在,她的兴趣不在这里,她需要解决的是怎么有效的找到阐风的藏身之地,并把慕以淳救出来。
不过,貌似这件事有点困难,她的脚行动不便。
就算她的脚利索的行动自如,她也不觉得自己可以在对方慎密的计划中找到漏洞,然后轻轻松松凭着自己的能力把这件事完美搞定。
时檀有一个忧点,就是有自知之明,绝不做螳臂挡车的事,那有点愚蠢。她只是一个刑警,不是一个全能雇佣兵。
她需要帮忙。
很显然,她身边正好有那样的力量可以借助,如果不加以利用,那就有点蠢到姥姥家了……
“哎呀,米芳菲,我的轮椅动不了了,你帮我看看,下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把我的轮子给绊住了……”
在往回滚动时,她移动了一会儿,突然动弹不得了,光线有点暗,她拿出手机照了一下,泥土有点松,轮子下陷,被一块凸起的石头给挡了前进的路途。
“你还真是麻烦!”
米芳菲不耐烦的叫了一声,过来,弯下身子想把那块石头给搜挪开,下一刻,她只觉得脖子上被重重一击,还没来得及思考,就一头栽倒在地。
是时檀干的,拿捏的力道恰到好处。
虽然她现在还是病人,但这不代表她就是一只无害的老虎——拔了牙的老虎,总归还是老虎,在这件事上,米芳菲过于轻视她的能力了。
她淡淡瞄了一眼,扯了一下唇角,给祁继打起电话。
“有事?”
电话的另一头,很安静,好像不是在餐厅,也令他的声音听得无比的清越好听。
“我在我们别墅对面那个小林子里,五分钟之内必须赶到。有急事。快……”
“等着,我已经在来的路上!”
挂下之后,她又打了电话给玛丽:
“马上过来!”
“就到!”
一道身影,在苍茫的夜色里飞奔起来,如风一样的快,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时檀面前,看到米芳菲静静躺在地上时,先呆了一下,而后问:
“这是怎么一回事?”
“帮我帮两件事!一,把那个善于催眠的安吉拉给我请到这里来,我需要她帮忙……二,把米芳菲抱起来,找个空屋子,带她过去,不能让人知道米芳菲被我打晕了……”
时檀没时间解释,只是冷静的发下指令。
玛丽虽然不清楚她这是意欲何为,但还是拨了安吉拉的电话,简单对话了几句后,她挂下汇报说:
“安吉拉在赶过来!”
“大约多少时间之后能赶到?”
“半小时!”
“不行,时间太久了。我等不了这么久。”
她的眉深深锁了起来。
“Annie,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
月光下,如骏马般疾驰而来的男人站定在她面前,气息不见紊乱,淡淡瞄了一眼地上之人,挑了挑眉,静等回答。
待续!
---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祁继,他不许她拿自己冒险;故布迷阵,他让人催眠她
“OK,那我简单作一下描述……”
时檀舔了舔唇,又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三分钟,十二分钟后,就会有电话进来。她真的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耽搁的:
“事情是这样的,以淳在阐风手上,米芳菲现在是阐风的信使。阐风让米芳菲传信,要我秘密离开祁园独自去找他。
“我想他极有可能是想把我抓住,再来威胁你。因为他想要手扎还是硬盘鲎。
“对了,关于这件事,继之你是不是应该对我作个交待的,不过不是现在。我也不确定阐风的话几句话是真的又有几句话是假的。
“反正,他就是在拿以淳为饵,引我上钩。我想萧睦可能还活着,要不然阐风不可能知道以淳的价值所在。
“阐风总共给了我半个小时时间准备离开。十五分钟后,他会打电话问米芳菲我的情况。现在已经过去三分钟,我必须去找辆车子,去淮海路23号电话亭等他的电话,否则他就会做出一些伤害以淳的事。我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继之,这件事,你得帮我,一定得帮我,我必须把以淳救出来。
“你懂的,如果没有他舍身相救,我们一早就死在研究基地了。我们欠他太多太多,我必须把他平平安安的带回来。
“我已经让安吉拉回来,你最好让安吉拉在米芳菲身上用一用催眠术,看看她到底知道多少内幕,我呢,我必须马上走……
“我不能拿手机,身上也不能装任何追踪器,你们也不能跟踪我,唯一的办法是控制各个路口的监控,以确定我的去向。我会每到一个公用电话亭给你的手机打个电话报平安,你不用接,知道那是我打的就好……这样,你就能根据电话亭的位置来更好的确定我的动向……”
时檀看到祁继的脸孔在一寸寸沉下来,显然是无法苟同她的这个做法的,在他表述反对意见之前,她马上截断:
“我知道这样很危险,但不管怎样,我都要试一试的……你不能阻止我,绝不可以……我们要救的是以淳,祁继,那是我们从小相依为命一起熬过人生的小伙伴……”
祁继的脸孔乌云密布,一副暴风雨要来的光景,但他没有爆发出来,居然还点下了头:
“行,我都听你的……”
时檀松了一口气,很满意他配合的态度。
“但现在有一个问题是很关键的,那就是阐风再十分钟就会打电话进来,你得让米芳菲醒过来,并且借着米芳菲之口,让阐风认为我已经开始行动!”
“OK,我知道怎么做了!”
这个男人的理解能力非常的强。
“好,那就这样,把钥匙给我,我去取车……”
时檀伸手索要钥匙。
“在杰米手上!他在车库那边,你自己过去找他可以吗?我得处理米芳菲……时间紧迫。”
“好吧!”
时檀点头,吐出一口气,道:
“我自己能过去!”
“嗯!”
祁继低头查看米芳菲,没有抱她的意思,相反,他示意起玛丽:
“作为男士,我一直认为应该照顾女士的,不过,玛丽你懂的,我讨厌那些我不喜欢的女人的味道沾到我身上。所以,只好麻烦你把她扛起来。前面有个小木屋,我们可以到那边坐坐。”
玛丽扑哧一笑,目光在他和时檀身上转了又转:“祁继,有时,你还真是纯情的可爱!我有点好奇,以前你怎么能容忍这个缠人的小妞在你身边就像苍蝇一样嗡嗡叫了那么多年……”
“嗯,那时我还没觉得她这么烦人,现在,她岁数越长人就越不可爱……走了……回头给你奖励……干活……”
祁继往那边的小屋走去。
玛丽把人轻松扛到肩上,一边饶有兴趣的问:“你打算奖励我什么?”
“等这里的事告一个段落,放你和杰米去三度蜜月怎么样?费用我出。”
“一言为定!”
时檀有听到他们的说话声,在背道而驰的路上,心头莫名感慨:米芳菲对祁继爱的着迷,但祁继呢,对米芳菲没半点男女之意。
问题是像她这么
一个理性的女人,怎么会看不清这样一个现状,在分手长达八年之后,又来纠缠不清,总该有一个合适的必然的理由的吧……要不然,实在没办法解释她这种不正常的行为了。如果不是因为时间紧迫,她还真想留下来听一听安吉拉把人催眠之后她会吐露的真心话。
祁家的车库很大,里头停了至少二十辆豪车。
来到车库,杰米闪了出来:
“要回了吗?咦,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嗯,就我一个人,我需要用车!把钥匙给我,其他什么都别问!马上!”
时檀来到那辆黑晶似的SUV面前,身后有钥匙声响起来:
“接着……”
凌空有异物袭来,时檀转身一抓,将它抓了一个正着,同一时间,颈部突然疼了起来,她本能的一摸,摸到了一个异物,是麻醉针。
她不由惊怒的转身:“杰米……”
车库内的灯光皆打亮着,明明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面前的人,但因为药物使然,视线在顷刻间模糊起来,时檀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杰米收起短枪,Сhā到腰际,过去查看了一下,已经药倒,到明天上午十点前肯定是醒不来的。
他微微一笑,马上打了一个电话出去,对于自己干净利落的办事风格极为的满意,所以,声音带上了几分得意之色:
“搞定!”
祁继“嗯”了一声:“车库边上有间小休息室。推她过去休息一下。我解决了手上的麻烦就过去带她!”
“行!不过,你这么对付你老婆,你就不怕你老婆将来让你睡沙发!”
杰米笑呵呵的调侃。
“我宁愿睡沙发,也不允许她拿自己去冒险,哪怕要救的是慕以淳。”
这个回答,令杰米吹了一记口哨:
“喔哦,真是感人。亲爱的,我能问一下吗?咱们这位祁太身上到底有什么特质,居然能让你这么的神魂颠倒……”
“那你可以说一说,玛丽身上有什么迷人的地方,让身为花花公子的你,就此收手,心甘情愿做了她一个人的情人。外面那一堆辣妹因为这件事,一个个可是哭断肠过……”
“哈!只好意会不可言传!”
“同理!”
“好吧!”
杰米耸耸肩:“爱情会让人迷晕头脑。我一不小心就着了道,本来以为你可以无坚不摧。结果,你犯傻起来比我还要不靠谱……”
“谢谢恭维!”
祁继淡笑。
祁家的小木屋,二层高,底楼,常拿用享用烧烤,二楼,四面都是玻璃,连顶都是玻璃制成的,偶尔祁继会在这里看星星……
挂下电话,祁继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了,米芳菲在他的注视下缓缓醒了过来,在看到他时猛然从沙发上惊坐起来。
祁继呢,抱着胸淡淡看着。
“祁继!”
她左右环顾,自然认得这里的,离刚刚她和骆时檀谈话的地方格外的近。
她记起来了,刚刚,骆时檀袭击了她。
“我怎么在这里?”
“你晕倒在草坪上。我出来找我太太,正好看到了!我正想问你呢,你怎么在祁家?之前,我就和你说过,别再试图接近祁家任何人,你是不是非要和我对着干!”
祁继冷冷的质问着,态度非常的不友善。
“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要不然还有谁?”
噔噔噔,一阵上楼的脚步,响起,紧接着玛丽走了过来,脸色显得异样的凝重,先是冲米芳菲睇了一眼,而后来到祁继身边低低说了一句。
“什么?她把杰米打晕,独自开车出去了?”
祁继嗖得站了起来,脸色难看之极:
“她到底在胡闹什么?”
米芳菲心头一动,却看玛丽把目光落到了她身上,并一步一步冲她走近,且抓
住了她的衣襟,喝叫起来:
“米芳菲你他妈跟Annie都说了一些什么?”
那凶悍的劲儿,让米芳菲直咽口水:
“没什么,就随便聊聊!”
“玛丽,放了她。”
玛丽马上松手。
祁继也走了过去,目光沉沉的逼视着:“芳菲,你最好告诉我,我太太是不是因为你的缘故,才突然离开的。”
“我,我真不知道……刚刚,我们谈得好好的,她突然就把我打晕跑了……我怎么知道她在发什么神经……”
米芳菲一脸无辜的叫着,摸了摸脖子那边,真是疼。
祁继冷冷又瞟了一眼,伸手拿着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关机!”
他抿了抿唇,转头看向玛丽:
“让杰米定位车子的方位!”
“杰米试过了,没用,定位系统被Annie给毁掉了……”
“那就马上调用所有路口的监控,把车子的去向给我查出来……”
“这会很麻烦!”
玛丽说。
“马上去办!”
祁继下令。
“OK!”
噔噔噔,玛丽飞快的下楼,透过了玻璃,米芳菲可以看到她正以飞快的速度在园径上奔跑,一会儿就从她的视线里消失了去。
一道阴影罩在了她身上,回过神,她仰视着:
“祁继!”
他已一把将她的胸襟给抓了起来,眼底迸射出闪亮的怒火,这样的怒气,米芳菲见所未见。
“说,你到底和她说了什么?她居然气得袭击了杰米,先把手机关了,再把定位系统毁了,摆明了这是不想让我找到她。米芳菲,麻烦你别一再的来挑战我可以承受的忍耐底线,自己交代,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争执。别逼我对女人动手,那有失祖母和母亲从小对我耳提面命的教养……”
米芳菲突然明白了,痛苦的笑了,是了,他一定以为她是告诉了骆时檀她怀孕的事了。
他怕她知道,绝对的怕。他怕失去她。这让她心痛交加。
“对,我说了,我告诉她我怀孕了,然后,她气跑了,对的,事情就是这样的……”
米芳菲低低笑着,故意挑衅着他的怒气。
第一次,她发现,原来这个男人的怒火可以被人轻易操纵在手上,这真是一个又有趣又可悲的试验。
手机铃声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四道目光一齐汇集到了那个发光的小玩意上。
米芳菲想接,被祁继抢先了一步。
他看着那个陌生的号码:
“这是谁的号码……”
“你最好让我接一下!”
米芳菲有点紧张,如果电话那边的那个男人没能准时的听到她接电话,整个计划可能会泡汤。
“我为什么要给你接!”
祁继自径按了通话键,也是了,他从来不是那种乖乖被人威胁的乖孩子。
“你是谁?”
电话内一阵沉默,才传来一阵别别扭扭的反问:
“你又是谁?我找的是米菲芳小姐,你好像不是她本人。”
“她现在没法接电话!”
“哦,为什么?”
“我好像没必要向你解释吧!”
“你最好让她听一下,否则恐怕会有人命发生……”
“你到底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
米芳菲看到那双鹰準一样的眼睛正无比凶狠的对视着自己,这样煞气逼人的他,真是让她看得心惊肉跳。
他缓缓移挪动着手机,将通话按为免提之后,把手机给递了过来。
米
芳菲接过,发现手心全是汗,湿漉漉的,滑的差点让手机掉地上:
“喂,我是米芳菲!”
“出什么事了?”
米芳菲看着祁继,慢吞吞的笑,笑的小心而且谨慎:
“骆时檀开着车子刚离开,手机处于关机状态,祁大少正在对我发脾气,认为祁太的不告而别和我有关……”
“哦,那真是太让人同情了!再见!”
声音是带笑的,听着有种兴灾乐祸的味道,很快就结束了通话。
室内归于平静,祁继挑了挑下巴,把脸线绷得更紧:
“或者你应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个情况……”
“我只是陈述了当前发生在我身边的一件事……”
“很显然,这件事,和你这位打电话来的朋友,应该有一些关链……你们在打什么暗号?”
祁继肯定的说。
米芳菲摇头:“不,没有。祁继,你的疑心病怎么这么重……”
“在面对一个处心积虑想要让我没好日子过的女人时,我不得不这么做……”
这话真是无情。
米芳菲的脸色白了一下,好一会儿记得反驳:“祁继,我的处心积虑,只为了能让我的孩子在出生之后可以得到一个完整的家……”
祁继面无表情:“芳菲,看来我们之间没有再进行沟通的必要了。也许我应该直接押你去手术室……”
“祁继,虎毒不食子!”
一声尖叫,恐惧的响起来。
米芳菲可以在他可怕的眼神里读到这样一个信息,他的确有这样一个打算。
她本能的站起,想离这个男人远远的。
“不受欢迎的孩子,本来应该从刚怀上就被扼杀掉。比如我,如果早年的时候,奶奶允许我母亲把我打掉,也许整个祁家现在会是另一个局面。”
祁继的声音无比淡寡。
米芳菲呆了一下,猛得摇头:“不对,你生来就该被扼杀的,要不然祁家不会有今日的辉煌。同理,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应该被残忍的打掉。祁继,你应该正视它的存在……”
“然后娶你,舍掉我的妻子和儿子。”
祁继冷笑:“萧睦就是这样被创造出来的。”
他一步步走近,她一步一步退后,嘴里直叫着:
“不要,不要打掉它,不要打掉它……”
“如果你肯乖乖的跟我合作,我可以允许他出生,可是你一再的挑战着我的耐性。”
那森冷的声音表明,他已经彻底被惹怒。
“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要是敢碰我一下。路殷会把你爷爷送进牢里。对的,我来就是要跟你说这件事的,路家已经控制了夏舟,包括自舟手上的证据。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祁家会乱成一团,我发誓……”
祁继顿住了步子,沉沉的睇着,果然如此,夏舟果然被路家控制了。
他扯了扯唇角,没默良久,而后转身去接了一杯水,又慢慢的踱到她面前,将手递过去:“喝水,压压惊,然后告诉我,夏舟现在在哪里?”
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米芳菲一脸七上八下的盯着了一眼这个阴晴难定的男人,把水接过,一古脑儿全喝了,对这个男人,莫名就多了几分害怕。
他向她伸出了手,唇角扬着一抹古怪的笑意:“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说的只是气话。”
她却感觉那并不像是气话。
“祁继,你太让我觉陌生了……”
“那是因为,你根本就不了解我。芳菲,你认得的只是小时候的祁继,你从来真正认识过我……”
终于,他还是强势的将她牵了过去,没有其他事情发生,他把她拉到了沙发上,强行让她坐下,然后松开。
他坐到了她面前,没有再理她,因为他的手机响了。
他接了一个电话,只说了一句话:
“我在小木屋!”
挂下电话,他眯了一下眼,靠在沙发上,什么也不说。
米芳菲有很多话想说,可她的意识正在一点一点模糊,四肢开始动弹不得,就好像几天没睡了,上下眼皮再也支不起来。她不明白自己身上出了什么问题,没一会儿功夫就靠着沙发闭上眼睡了过去。
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没一会儿,那个似迅豹一样的身影来到了祁继面前。
祁继睁看向来人——安吉拉,微微勾了一下唇角:
“怎么样?”
“阿珉已经在路上!”安吉拉回答。
“全市路况监控都已经被我们调用。”玛丽汇报。
祁继点头,指了指沙发上的米芳菲:
“催眠她,我想知道她到底知道多少不可告人的内幕!”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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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怒为喜,再见以淳;坦诚过去,他的身份很特别
时檀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床上,房间里摆着她和祁继的婚纱照,阳光正从窗帘下折射进来,房内的挂钟上,时针已经指向九点。
时檀的意识,本来有点混沌,在看清楚钟表上的时间之后,终于一惊,从床上坐起,扶着不太灵光的腿,坐到床边的轮椅上,飞快的往房外而去,才开了房门,却和进来的玛丽撞了一个正着褴。
玛丽看到的是一个满目怒火四溅的女人,那眼底的火光,就好像碰到谁,就能把谁给点着了一样。
“Annie!”
她叫她,想要说明什么。
“祁继呢,祁继呢,我要见他,我要见他!他怎么可以让杰米偷袭我,怎么可以?”
时檀不是笨蛋,第一时间大叫起来。
这个家伙真是太自以为是了,每一次都擅作主张,每一次都把她撇在行动之外,他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尊重,什么叫商量?
“呃,Annie,冷静一下,祁是为了你好……你这破身子,根本就没办法完成那个极度危险的任务。在这一件事上,你得理解他,体谅他……”
玛丽拦着去路,努力想解释鲎。
祁太很生气,祁先生会很倒霉,虽然她挺想看祁先生被老婆牵怒的衰样,但是,作为一个忠心耿耿的手下,她觉得落井下石有点可耻。努力调解祁先生的家庭矛盾,是她当前的任务之一。
“所以,他就一次次玩我?”
时檀大叫,一张脸孔涨得通红通红,那是愤怒在血液里燃烧。
她在心痛,她在恐惧,她怕以淳会因为她的失约而遇上不幸。
如果,以淳真的因为这件事出了意外,以后那漫长的岁月,要让她如何去面对一个间接凶手?
哪怕他是为了她。
她无法忍受自己对以淳见死不救,因为她欠以淳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祁一向以来习惯让所有人的行动跟着他的节奏走,Annie,他一直就是这样一个人。”
玛丽已经见惯不怪,有些时候,祁继的确会显得有点*。在他的计划之中,他总是要求所有人都在良好的战斗状态的情况下开展行动,任何有瑕疵的行动,他都不允许存在。他必须控制意外失误的发生,这关系着所有行动组成员的安全问题。
时檀冷笑,绕过她,疯了似的转动着轮子,来到楼梯口时,陡然顿住:这是二楼,她想下去,就得从楼梯上走下去。
她决定尝试靠自己的能力下楼,玛丽按住了她:
“Wait,Wait,我被你的怒气闹得都忘了说重点!”
“什么重点?”
时檀抬头,脸孔沉沉的。
“慕以淳已经成功被救出来了。还有,你叔叔骆遂意,现在都在特种医院!”
前半句,很神奇的消了时檀的火气,后半天,干脆直接震惊了她。
不不不不,不对!
她肯定是说错了。
“什么?”
她眨了一下眼:
“你说什么?后半句!”
“没错,你没有听错,就是这样的。骆遂意没死!”
不得不说,玛丽的本土语言有点差劲,但这次,她真的把这句话的每一个字的音节都表示清楚了。
可她却觉得像是在听一种新类型的外国语言,完全听不懂似的。
“骆叔叔……没死?”
她几乎结巴了。
“对!”
“可他……可他早八年前就已经……已经……”
“假相!”
“怎么会?”
“这事,我想你可以去医院问当事人!”
一道狂喜的精光在那双美丽的、乌云密布的大眼睛里迸射出来,那光无比强烈,几乎能把玛丽的眼给闪瞎了。
“你笑了!这么说,不生祁的气了,对吧!”
玛丽歪着头笑问,一脸的打趣。
时檀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她的情绪波动实在是来的太快太快——因为关心则乱,因为害怕失去。
“祁继呢!”
她的声音柔软了下来,其实还是有点恼怒的,谁叫他又一次算计了她,枉她这么信任他,可恶啊!
“在医院呢!他之前交待过我,让我看着你,等你醒了,就带你去医院,并第一时间告诉你这两个喜讯。他觉这应该可以消掉你心头的怒气。而他有点不太敢面对你的怒气,于是就把我派来这里干了这份不讨好的差事。”
玛丽吃吃笑着。
时檀有点尴尬,刚刚,她的脾气,的确有点太大了,这真是不太好。
没办法,谁让那家伙那么能招惹她呢……
要是没有这样的好消息来冲散她的怒气,她肯定不会轻易饶了他。
“玛丽,快快,快带我去医院!”
时檀兴奋的直叫起来。
“OK,马上可以成行。来,我扶你下楼,受伤的那只脚不许用力!”
玛丽笑着带她下楼,另有佣人上来把轮椅折叠了拿下去,她再重新坐上,由玛丽推着出了门。
玛丽善于开快车,擅飙车,以前没事就爱和萨满、杰米以及祁继比赛车,在无人的荒凉的公路上,尽情的体验赛车的刺激感。但在尧市,祁继禁止他们玩高速飞车。他们必须保持低调。这是原则。偶尔她会去玩地下飙车过瘾。
今天,她已经开的够快,可时檀还是觉得慢。
玛丽看着直笑:“要不,我带你飙一回。不过回头,祁那边的怒气,得由你去摆平。”
“哦,不,谢谢,安全出行是最最重要的。原则性错误少犯。我看得出,祁继这家伙办起来事,根本就翻脸不认人。他只做他认为对的事。完全不给别人讨价还价的机会!”
时檀磨了磨牙,一副恨恨的模样。
玛丽哈哈笑着拍方向盘:“看来你越来越了解他了!那家伙要是放在古代,肯定是一个*的君主。”
可不是!
时檀扑哧又笑了。
原来四五十分钟的车程,玛丽只花了半小时时候,就将她送到特种医院。
“先去找谁?嗯,现在我没办法找到祁继,他的手机不在工作状态。很抱歉,这样失联的情况,真的很少遇上……”
时檀被推着进医院前,看到玛丽先打了一个电话,之后,她说了这样一句话。
“失联?”
“可能没电了!”
这个借口,不是很好。
一般来说,祁继身边会有备用的电池随身带着的。
“杰米说,祁和安吉拉刚刚离开了医院。可能是去用早餐了。嗯,走吧……对了,你现在第一个想要见到的人是谁?”
玛丽又打了一个电话,确定了祁继的去向,并再次问到她想见谁。
“骆叔叔!我要见见骆叔叔!”
“好!他在22楼。我们马上过去。”
没一会儿,时檀和玛丽来到了22楼。
玛丽知道病房门号,没有进行任何询问,她带着她熟门熟路的来到了2228号病房,房门口还守着两个人。
时檀看着眼熟,应该是猎鹰组的特种战士。
他们看到了她,点了点头,高个子那位脸上挂着笑,叫了一声:
“祁太太!”
时檀打了一声招呼问:“我能见见我父亲吗?”
语气有点小激动。
“请,医生正在里面。具体情况你可以询问医生!”
高个子含笑:
“祁太,骆先生没死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恭喜!”
“谢谢!”
时檀回以和善的一笑,终于进了病房。
房内,有医生在作各种检查,护士在辅助,并没注意到她们。
没和医生打招呼,她的目光一下落到了病床上。
走近后,她看清了八年未见的骆遂意,那一眼,她几乎落泪——
骆叔叔形同枯木,戴着呼吸机,光头,两眼下陷,紧闭,两颊削瘦,袖管里的双手,就像皮包骨头,好瘦……好好一个丰神玉立的艺术家,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副鬼模样。
她的心,就像被撕裂了一般,疼起来。
医生终于注意到有外人进入,转过头来看她,和身边的护士一起打量了起时檀和玛丽。
“两位是家属?”
“我是他女儿!医生,我……我父亲……他怎么样……”
时檀滚着轮椅又走近了两步,依旧有点不敢相信骆叔叔还活着,她伸手小心翼翼的覆盖到他那双干巴巴的手背上,眼里就有眼泪滚落而下:
这八年,他到底过的是怎样一种生活啊……
身后,医生接下了话:“零辰送过来的,目前处于昏迷当中。可能是药物导致的。具体是什么药物,有待进一步排查。身体状态,需要全方面的检查。”
护士正有把骆遂意推出去的打算。
“要去做什么检查?”
“各种检查!很多。可能得花上一整天的时间!你可以陪同,也可以全程由我们的人代为照看。上头就是这么交待的!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去了……”
医生看了看手表,示意护士把人推出去。
玛丽过来将时檀带到边上,拍拍她的肩:“让护士们照看着吧!你不是还要去见慕以淳吗?”
在医院待了那些日子,时檀很清楚,各种检查有多么的让人挠心,她知道自己就算跟着,也帮不上什么忙。
与其把时间花在漫长的等待上,不如,拿来去做更有意义的事。骆叔叔这边,她可以等一下再来看他。
“嗯,我先去看以淳!”
不过五分钟时间,时檀来到了26楼2621号房间,和2228号那边一样,门口同样守着两个特种兵战士。
她上去和他们打了一个招呼,推门走了进去。
这一次玛丽没有进来。
轮子轻轻碾压着地砖,发出了一记异样的声响,可能是碾碎了什么东西,惊动了床上正浅睡的人。
一团雪白的被褥中探出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来,很快,一张熟悉的脸孔映入眼帘,只是脸孔上布满了太多的伤,一道道似乎是被什么炸伤的,已经结疤,一块块厚厚的疤枷,令他的脸孔,看起来有点狰狞可怖。可那眼睛,还是一如八年前那样的澄亮,有亮光在其中聚集并爆射了出来……
“时檀……”
他低低的叫着,努力把自己撑起来,声音很沙哑。
时檀的鼻子莫名的发酸,发疼,眼泪再度从眼窝里冒出来,并停在那里,滚滚欲落,她想笑,可扯出来的笑,却比哭还要难看。
“以淳!”
她加快速度,走近,想都不想就把面前的男人给紧紧抱住了。他的手也扣住她的身子。
暖暖的身子,带着一股子消毒药水的味道,冲进她的嗅觉系统。鼻子抵住的地方,是一片瘦骨如柴的胸膛,不像那一次,在祁园,她误认他时抱住的那种感觉了。
她的心,钝钝的疼着,这段日子,他到底承受了怎样的折磨?
两个人相拥抱在一起,此时此刻,他们什么也说不出来,都沉浸在重逢的喜悦情绪中——
他们没看到门口处,祁继悄悄走了进来,却在看到这一幕后,又悄悄退了出去。
他体贴的知道,他们需要独处的时光,不需要他在场。
属于他们的过去,他Сhā不进去。
一别八年,世事皆变。
一个拥抱,自有满腹感慨在怀,心有千言,却不知从何处诉起。泪水,会因为这样一份肢体上的亲近而止不住的淌下来,喉咙是堵塞着,他们有太多的理由来追忆当年,来感慨这八年浑然不知而天各一方的情绪。
“你欠我一个解释!”
抹掉眼泪,时檀轻轻的说,水光让她的眸光更加的闪亮动人。
“不,我欠你很多解释!”
他坐好,时檀给他找了两个靠垫垫在背后,让他坐得更舒服一些。
突然,他的目光僵了一僵,她感觉到了,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他的眼神落在她的手指上,那枚素戒,正被一抹折射进来的阳光照耀的闪亮。
这枚戒指,代表,她已是别人的妻子。
可这一刻,她想到的不是自己已为人ℚi,年少时的记忆,似流水一般涌来:
青葱岁月里,他们亲亲我我的上课下课;骑着自行车,他带着他,穿梭在大街小巷;背靠背赖在公园的一角,一个看书,一个听歌,安享岁月静好;或是一起比划着拳脚,玩着不成气候的搏击术;或是热情的接个吻,在好奇中探索着异性身上不同的神秘区域;或是相拥而眠,在晨光里嘻闹着起床,又得防止被家人发现……
他们爱过!
真的真的爱过!
在没有祁继的那些岁月里,他们属此彼此。只是后来……
慕以淳深吸了一口气,不敢再回想那一年发生的事。
突然其来的噩梦,彻底毁掉了他们的光明世界,留给他的是绝望,留给她的彷徨。
“他……待你好吗?”
他低低的问,眼睛里闪过痛楚之色,虽然他竭力在掩饰,可从灵魂深处被夺走至爱的痛,不是想要掩饰就能深藏的。
时檀点头:“嗯!”
她搓着手心,似想把那份别扭从身体上搓掉一样:
“我们不谈他好吗?先说你。我有好多疑问。比如说,七年前,你怎么死里逃生的,又是怎么失去记忆的;比如说,七年后,你是怎么记起这一切的;比如说,那天,你是怎么去了研究基地的,又为什么对那个地方那么那么的熟悉的;又比如说,你是怎么会被阐风抓去的……”
好多好多疑问在她心里徘徊,令她想不透,更理解不了……
慕以淳靠在那里,望着天花板,似乎一下子掉进了让人挥之不去的过去,人怔怔然着,没了任何声音。
时檀没有催,只静静等着。
他从来是一个有故事的孩子,只是他一直没和她提过遇上她之前,他曾有过怎样一种生活。
“事情很复杂!”
良久,他终于找回了声音,慢吞吞回答起来。
“你可以慢慢讲。我现在有的是时间。如果你讲累了,可以和我说一下,然后,你休息一下,等你休息够了,再继续说!对了,你需要检查身体吗?”
“我昨天晚上该检查的都检查掉了。另外,早上抽了几两筒血去。暂时不需要作其他检查。我想这应该不防碍我们说话……”
慕以淳微笑,那种目光似乎又恢复了当年阳光男孩的本色。
其实他不是一个很阳光的少年,他的神情更多时候是淡寡的,在面对外人笑的时候,会带着几丝邪气,独对她是柔软如水的,充满情意的。他是她一个人的阳光男孩。
“好,那你说!”
时檀牵着他的手,鼓励着。
“不知要从何说起!”
舔舔嘴唇,他看着手掌心上那只白白净净的素手,想了一下,才问:“你知道你们被困的那个地方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听这语气,他应该是清楚的。
“据说,那里是个研究基地。那个地方培育了不少无辜的孩子——以违背大自然法则的方式克隆出来的,他们被称之为产品。这些产品,被用以宿主们生病之后的各种身体零部件的替换……”
时檀轻轻吐出了这样一句,语气很沉重。
“想不到,你知道的这么清楚!”
慕以淳叹。
“莫家一直在调查这件,我父亲母亲也是因为这件事被害的!”
提到这事,她就有一种咬牙切齿的痛在肢体内循环起来,无法得到排泄,疼痛感强烈无比。
“你父母?”
慕以淳一怔,有点不解。
“我父亲叫石云骢。”
她轻轻解释。
“被乱枪打死的前外交部部长!”
慕以淳一口叫了出来,语气微微惊讶:“原来你是名门之后!”
“石家本是名门,可自从二十二年之前的事发生之后,石家早已被除名在名门之列。”
她神情黯然,倒不是特别在意石家风光不在,而是石家所承受的那份侮辱。
“檀,你能重振石家!”
慕以淳鼓励,脸上扬着肯定之色。
“先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你的事!”时檀不觉得那些未来的事,适合在现在讨论。
一种异样的局促,极为少见的在他眉目之间浮现。
他望了望房门,好一会儿,才对视上她的目光,复杂的满口迟疑的吐出了一句话:
“有一件事,我想我该和你坦诚一下。”
“什么事?”
“我,我是克隆人!”
待续!
---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揭密真相,以淳的过去很凄凉;悲痛绝望,她已不再属于他
数周之前,祁继有过那样一个说法,时檀当时很是震惊,没想到,数周之后,会从当事人嘴里亲耳听到这样一个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
她紧紧抓住了他的手,不希望他因为这件事,而有了其他异样的负面情绪出现褴。
她相信:承认自己是人为非自然法则培育出来的产品,与他而言,肯定是一种非常痛苦的事。
如果不是他爱她还是和八年前那样的热烈,这样一个惊天秘密,恐怕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吐露出来的。
“这没什么区别!我看不出你和我们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她轻轻的说,声音带着因为惊讶而产生的轻颤鲎。
“当然不一样。”
慕以淳漠然的接上话:“我们没有生理学意义上的父母;我们没有合法的出身证明,没有身份证;我们只是一群随时随地会面临死亡的可怜产品;创造我们的人,只要一个不高兴,就能把我们一起毁掉,成为一抹没人会来关心的灰烬,不会有人追念,更不会有人同情……”
没有说完,唇被她的手指轻轻压下。
她不喜欢听到这种话:悲观,绝望,让人心疼。
“我没事!”
突然,他展颜一笑,脸上的线条跟着柔软了一下,拉开了她的手,目光灼灼的盯视着她,嘴里慢吞吞的说道:
“只是很久很久没回忆过去,一时有点感慨良深!不愉快的事情,谁都不愿意多想的。可那不代表没发生过。”
“过去的已经过去,我不想你太过于沉浸在悲痛中……”
“不会!”
他的声音又柔了柔。
她为之一笑,轻轻提到了一个女人的名字:
“你认得占玉湖博士吗?”
“占玉湖?当然认得!”
“她是怎样一个人?”
“她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对我们都好。至少那个时候,我是非常喜欢她的。后来,当我知道我是怎样一个存在之后,我就没办法再爱她。无疑,她在医学上的造诣是前无古人的,后无来者的。她的研究成果本来也应该震惊世界的。只是这顶成果却被滥用,那就是她的失职。我只能说,她愧对所有孩子对她的爱戴……”
提到这个人,他的语气一下又变得压抑。
时檀在他的压抑中看到的是一个孩子对命运不公的控诉。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她再问,心下很是好奇。
慕以淳眯了眯眼,又开始回忆:
“我记得那天天气很好很好……工作人员把我们集合到一间屋子里。
“那屋子,窗和门,都被上了铁栏……
“工作人员给我们点名,说要让我们玩一个有趣的游戏。
“有几个还没有到,有几个工作人员去找了。
“我尿急,趁工人作员不注意,跑去上了厕所。
“上完厕所,我想到自己作业题有一道好像解错了,想去纠正过来,怕等一下要是玩疯了,就会把这事给忘了,就偷偷去了教室。
“改完题出来之后,我正要往那处集合地过去,却在楼上走廊上看到那边火化冲天……”
说到那个过程时,他的语气是嘶哑的,眼神沉痛:
“他们在火化他们。那种惨绝人寰的画面,你根本就从来没见过:一群大人在边上看,一群孩子在火里惨叫……”
“以淳……”
时檀听得也是心惊肉跳,忙抚了抚他的手背。
他的身子也在发抖。哪怕只是回忆,也够让他恐惧,可见当年这件事,对他产生的阴影有多大了!
“他们没发现你吗?”
想象当时那个情形,她不由得为他揪心起来。
“发现了。
“一个名叫侯青山的男人异外发现了我,我吓得想逃,他追上了我,捂住我的嘴将我带到了一处没有人的地,对我说:想要活命,我就得乖乖的听他话。
“我是认得这个人的。是占玉湖博士的一个表兄,本来也是一个医生。
“那天,他把我塞在一只大行李箱里,然后乘着一架战斗机,把我带回到了外面那个世界。
“后来,我找到机会问他:为什么你们要把我们烧掉。我想不通,完完全全想不通。
“侯青山不肯回答,只说,等我再长大一些,会给我一个解释的。
“他强令我不许把这件事告知任何人。他说这会给他和我招来杀身之祸的。
“基于他救了我的命,我最终选择信任了他。
“侯青山本来是想把我的身份合法化,预备把我送到一个可信任的家庭,让他们抚养我成人。这人还是不错的。
“可惜,我的安稳日子没能过多久,行踪被发现了,研究基地的人,怕我的存在迟早会成为一个祸患,最终还是找到了我,并把我带回了研究基地。
“我在研究基地当了一年的小白鼠,后来,终于找到机会逃了出来……就这样开始了逃亡生活。
“那两年,我有好几次险些被抓,最后都侥幸逃了出来,直到遇上你和大哥,我的日子才安定了一阵子……”
慕以淳提到的大哥就是祁继,那个时候,他叫祁继作“大哥”。
“十八年前出事那天,有一拨人是来找我的,他们发现了我,要把我抓回去。另有两拨人,我想一拨可能是找你的,结合你是石云骢女儿这样一个事实,这个猜想肯定错不了,最后一拨想致大哥于死地的人,我不确定是什么来头……”
说到这里,他匝巴一下嘴,觉得说话说得有点干,便道:“时檀,帮我倒杯水吧!”
时檀忙去给接了一杯水在一只玻璃杯内,他喝了一口,润了一下喉咙,用一种复杂的温温的目光看着她。
“怎么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我一直不敢把这件事告诉你,这么多年了,我什么都和你分享了,独独这件事,我不敢提,也不敢说……”
他低低的说,暗哑之色令他的声音显得有点苍桑:
“在我看来,我就是一种怪物。虽然我和你在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可我总归不是一个正常的人。我有一个复杂的出生。而这个出生,有可能在未来随时随地能要了我的命……”
“傻啊,你犯什么傻!”
她逼过去再次抓住他拧着被子的手,摇了摇:
“在我眼里,你就是你,其他的都不重要!”
慕以淳抬头,并没有因为她的宽慰而轻松起来:
“时檀……”
这一声叫,叫得很苦涩。
“嗯!”
时檀柔着声音。
“是我把那群恶魔引来的。骆叔……”
他咬了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骆叔也是我捅死的!他们在我身上下药,让我眼前出现了幻象,等清醒过来之后,我又出现了短暂的失忆,对自己做过的所有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
就像一瓢冷水,从当头泼下,她顿时觉得手足冰凉,笑容一下僵在了脸孔上。
慕以淳苦笑,缩回手,钻进了被子里,脸上尽是孤寂之色:
“我知道,骆叔爱护你,你也爱骆叔,把骆叔当作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一样的在看待。我不像你那样对骆叔有感情,但这不防碍我爱他。虽然他不是很喜欢我,尤其是在他发现我给骆家带来了一种无形的危险之后,他越发不喜欢我和你黏在一起。但不管他如何如何不赞成我和你的事,我还是千方百计的想讨他欢心。
“在骆家那几年,我在骆叔面前总是谨慎且小心翼翼的,就像行走在冰河上一样,总是提心吊胆,害怕自己动作一个大了,就会踩碎了冰面,掉到冰冷的河里,把自己淹死了。
“之前,我一直不认为是自己杀了骆叔。去研究基地之前,我清楚的知道了这样一个事实,真的是我杀了骆叔。
“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低低的道歉,神情显得卑微,不敢和她对视,深怕对上她责怪的憎恨的目光,那会让他
痛苦加倍。
时檀觉得自己应该安慰他的,可一时之间,她搜肠刮肚之下,就是找不到一些能减轻他负罪感的语言,良久,才吐出一句:
“那不是你的过错。你别把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引……”
“不,那全是我的过错!是我给你引来了灾难。如果不是我做了这件不可牢恕的事情,骆家就不可以出现那样的家变,你也不可能因为要维护这个家,以及我,接受了那样一段婚姻。那个时候,你根本就不想嫁给祁继,我知道的。”
慕以淳的眼睛红红的,充满了血丝,急切的语气,流露着浓浓的痛苦之色:
“我是一个不祥的人,每次来到一个全新的地方,勉强才熟悉了那里的一切,只要被那些人发现了我的行踪,和我走得近的人就会遭殃——十八年前,如果你和大哥没有救我,你们就不会受到被霉运波及到……”
“不是这样的!”
“是这样的!是我把那些人引来的!”
他大声叫,脸上的痛苦是越演越烈。
那种表情让时檀起了担忧,他的自责太过于强烈,她连忙把这沉重的话题转开:
“以淳……你还是跟我说说七年前你是怎么逃过那一劫的,又是怎么失了忆的吧!”
慕以淳闭了闭眼,把那些坏情绪全都压下,直到他终于觉得心平气和了,才闷闷回答了一句:
“我没在车里!”
“没在车里?”
时檀惊讶。
他点头:
“对,我逃出祁继派得人监控之后,本想夺辆车去找你,我怕祁继生气,波及了你。我得和他再谈谈。却在上车之前被人打晕。醒来之后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成了李澈,在法国一处庄园内疗养身体!”
“这中间发生过什么事情?你现在完全记不起来了吗?”
时檀再问,语气是惊怪的:“他们为什么要让你成为李澈……”
“李澈是我的宿主。
“李家是竺国人,世代经商很有钱,李家的第九代长孙出生在晁氏贵族医院,李家和医院签署过一个秘密合约……
“之后,占玉湖利用李澈的DNA,克隆了我,我的存在,就是要对李澈的健康负责……
“后来李澈出了车祸,李家出巨额要给李澈换器官,可惜一直找不到合适的……
“无计可施之下,李家想到了那一纸合约,为了让李澈活下去,李家开始逼着晁家履行合约,否则就会揭发晁家。
“至于他们是怎么知道晁家在从事那项非法活动的,我并不清楚。
“我只知道,晁家因为迫于压力,这才开始重新寻找我的下落。最后发现我落脚在骆家。
“为了把我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到手,他们制造了那起惨案,彻底颠覆了骆家,把我送进了牢里。
“他们打算借着政府部门某些漏洞,想让我自然而然的‘死亡’,只为了将我送去法国,成为李澈的器官仓库。
“幸好那一年,祁继派人在狱中盯着我,让我几次逃过了他们的阴谋!”
这段话和程航说过的某段吻合,也和李澈某些背景衔接上了:李澈十六岁曾出过车祸。
“可你没有死!”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因为李澈死了。
“他没有来得及活到我被送去法国那个时候。
“李澈的父母接受不了李澈的死,他们思念李澈,而我长得和李澈一模一样,这减轻了他们丧子之痛。
“他们想了又想,认为我虽然不是他们亲生的,但却是他们儿子的复制品,在DNA上,我完全继承了他们的生命基因。
“出于爱乌及乌心理,他们不允许我被摧毁,而是让人想办法把我的记忆全都抹去了,就此让我代替李澈生活在了李家,并继承了李家的一切……”
慕以淳低低自嘲的笑了一个:
“这一次,我终于光明正大的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在阳光底下生活了下来……
“命运之神,用这样一种方式,跟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给了我富足的人生,却让我失去了你……”
还真是富有戏剧性。
时檀怔怔然了一下。
“可你,怎么会和祁瑛……成为情侣的呢……”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她的语气,有点小小的不自然。
“失去十八年记忆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
慕以淳继续回忆:
“我的心,一直空空的,晚上睡觉总是睡不着,会做噩梦。我把这个情况反应给我的父母知道,他们带我去看过医生,检查的结果是一切都正常。
“当然,这个结果,多半是那对夫妻私下买通医生的产品——他们既然留下了我,自然不希望我会记起过去的一切。
“父亲说:想不起就想不起吧!没关系的,过去的记忆并不一定非要找回来的,好好把现在的生活过好那才是最最重要的。
“但我还是看了好几个医生,状况并没有因此得到任何好转。
“在这种情况下,表面上我是渐渐放弃了对于以前记忆的寻找,但内心深处,我还是竭力渴望找回那些过去的。
“因为我觉得我好像把一个很重要的人一并给遗忘掉了。
“我在李家平静生活了很长一段日子。多年之后,有一个陌生人的电话打破了我的平静。
“那个人问我:你是不是想找回你的记忆。
“我说:是的。
“于是他给了指了一条路:只要你去接近那个叫祁瑛的女人,你的记忆会一点点回来……于是,我开始接近祁瑛。
“第一次见到祁瑛时,她就失态的跑上来抱住了我,叫我:阿淳。
“我很惊讶,告诉她,我叫李澈。
“她很快相信我不是阿淳,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存在。
“在这之后,我花了很长时间在了解祁瑛,但她就此绝口不提慕以淳,我找不到太多有用的线索……直到后来,她终于同意把我带回家,让我见到了你。
“见了你一面之后,我开始全面调查慕以淳,才一点一点了解了那些复杂的故事内容……”
慕以淳静静说着。
时檀静静听着,一直没有打断,直到后来才忍不住轻轻问了一句:
“以淳,你爱过祁瑛吗?”
“爱的。她其实是一个可爱的姑娘。对我挺好!”
他微微笑,故意撒了一个谎。
时檀呆了一下,有点不信:“可你失踪那么久都没和她联系过!”
“因为我忙着去寻找我的过去。那段日子,我的生活很混乱,我需要冷静一下,所以没有找她……”
他继续撒谎。
时檀信了,分开那么久之后,他会爱上别人,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她有点感伤,但不是很难接受。
她没有过多的纠结这个问题,而是继续发问:
“那你是怎么找回自己的记忆的?”
慕以淳又喝了一口水:“之前,我和你提过一个人的名字,不知道你记不记得?”
“谁?”
“侯青山!”
“嗯!”
时檀点头,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有关那个人的记忆:“我记得这个人曾是晁家的御用医师。现在好像是一个热衷于支持晁家的政客!”
“对,他是医师,早年,他娶了晁家一个女儿。如今弃医从政已经好些年了。是他找到了我,并且把记忆全还给了我。”
“记忆这东西,怎么能还?”
时檀觉得匪夷所思。
“能,他给我打了一针,于是我就把所有过去的一切通通都给记了起来。也正是他,我才知道你们身陷研究基地。更是他提供了一个正确的方位,我才有机会找到那里见到你们……那个为祁继挨了一枪的保安就是他的人……”
原来如此,可时檀还是不明白:
“那侯青山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出于一种本能的怀疑。
“因为占玉湖。侯青山很爱他的表妹占玉湖。他看不惯晁家的所作所为,可又无力反抗他们。他唯一能做的是,在暗中尽可能的掩护我们不被发现。这正是十八年前,我们之所以能在白海湾安稳度过那么一段日子的主要原因……”
时檀怔了一怔,突然对那个讨人厌的政客有了一些好感:
“那你是怎么在爆炸中幸存下来的……”
“差点就死了!”
慕以淳再度陷入了回忆:
“我和你们分开之后,找到了那处机械阀门,只关掉了一半。等我想去关住另一个阀门时,地下已经开始爆炸,我看了看没地方躲,被逼进了一处隐秘的暗道。
“然后,我沿着那暗道狂奔,后面有滚烫的热气在追我……
“我本以为,这一次,我肯定是必死无疑了……只是我不想停下脚步就那样认输,于是只好咬紧牙关就那样在那个深手不见五指的隧道里奔跑。
“我不知道那地方是通向哪里的。在我的记忆当中,整个地下掩体,完全不应该存在这样一个通道的。
“那天,我不知道跑了多久,后来,终于看到了亮光。爬出来之时,我才知道我竟然从下面逃了出来。
“我正想要去找你们,阐风出现,给了我一颗子弹,之后,我就被他们带着逃离了那个鬼地方……
“这中间,我有过一段时间是处在昏迷状态的。等醒过来之后,我再次成了阐风的研究对象……”
一个个迷团,在慕以淳不紧不慢的讲述中揭晓了迷底,时檀心头的疑云,也跟着一点点散去:事情很是离奇。
“昨晚上,他们是怎么把你救出来的?”
时檀又问,同时摸了摸自己那不争气的腿,语气是很无奈的:
“我被祁继药倒了。整个行动是怎么样的,我完全不知道。一醒来就被告知你被救了回来。对了,同时被救回来的还有骆叔……以淳,骆叔还没有死,这些年,他一直被晁家控制在关押了你的那个秘密疗养院内。”
“骆叔?没死?”
慕以淳跟着也呆了一下,有点不敢相信,是啊,谁能相信世上竟然会有这样的事。
“嗯!”
“怎么会没死?你见过骆叔了没有?”
“见是见过了,不过骆叔现在还在昏迷中!”
“这真是一件大喜事!”
时檀看到慕以淳眼底的负疚感似淡了几分,另有几丝欣喜之色从里头射了出来。
“对!”
时檀承认,以淳和骆叔还活着这件事,是这段日子以来,她听到过的最最让人高兴的消息了,以至于一双眼睛都跟着闪耀出灿烂无比的光芒来。
“现在,我只希望他可以能快点醒过来……对了,你知道吗?骆叔的亲生女儿,我们已经找到了……”
“嗯,我知道……之前,我有看到新闻……”
“现在只要骆叔能醒过来,他们一家就可以团聚了……这一直是我期盼的,在八年前,我无时无刻盼着骆叔可以达成他的愿望……”
她的目光闪烁着喜悦的光,而他深深的感受着那样一份别样的美丽。
慕以淳有点惊艳这样的她,只是呆呆的看着,脑海里不知怎么就浮现了小时候她俏丽的小模样,短头发,小小瓜子脸,大眼睛无比漂亮,对着那个脸上带着疤痕的少年会笑的特别的甜美,面对他时,也会露出关切。
第一次见面,有人蒙面救了他,解下那一块黑布,正是这个带疤少年,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可爱的她。
之后,是带疤少年将他活马当作死刀医,救活了他。
然后,他成了他们当中的一份子。
带疤少年不爱搭理人,但人很好。
小女孩很热情,笑起来,能把人的坏情绪全部带走。
那时,他喜欢和他们在一起,虽然带疤少年爱管着他们,虽然一切得遵照带疤少年的守则才能被允许留下
,他还是愿意忍耐着。因为他在这个收入不太好的小家中感受到了一种温暖。
那时,他能在带疤少年身上学到很多很多他以前没办法学到的东西——那是一个天才型少年,他什么都懂一点,简直就是一个奇迹一样的存在。
可惜,这个小家,最终破碎了,他和时檀再次成为了流浪儿,他们不得不在城市中艰难的求生,以乞讨的方式。
那些日子,真得好凄苦。
他记得的,有过一次,她病了,发高烧,可他们没钱买药,他只好去偷药。
他偷到了,在逃跑过程中,他摔伤了脚。
可他管不着那些。他只希望她可以吃了药,就能好起来。
等待退烧的时光,是那么的煎熬。
他足足等了十二个小时,她的身子才凉下来。
……
那些年,他们没有好衣服穿,没有东西吃,没有床睡:一堆枯稻梗是他们的床垫,一床破棉被,是他们唯一可以在冬天取暖的财产。身上穿的全是在垃圾里捡的。想要温饱肚子,就得沿街乞讨……
苦难没有他们挫败,在没有任何人保护他们的坎坷人生路上,他们谱写着只属于他们的凄美篇章。
偶尔,他们也会苦中作乐。
是的,他们乐观的面对着人生。
他们相信,他们的未来,还有希望。
也正是那抹不灭的希望,支撑着他们对于生活的热情。
再后来,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出现在他们生命里,他受故人之托来找时檀,想让时檀认他为父亲,从此回归到正常的生活和学习。
那个男人叫骆遂意,他以无比的真诚打动了时檀,而她唯一的请求是,必须把他也带去骆家。
生活就此展开了新篇章。
那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生,他在这种安静的富裕生活中,看着她一点一点如花蕾一样在自己身边绽放开来。
当青春的热情在血管里爆裂开来,相恋那几乎是顺里成章的事情。
那几年,青春正好,他们爱的热烈奔放,美丽的女孩无视任何追求者,只对他另眼相待。因为他们在同一个频道;因为他们拥有一个共同的过去;因为他们是不可分割的整体。
令人无奈的是:骆叔并不赞成他和她在一起。
他曾听到骆叔私下对时檀说过:“别太早定论你的终生大事,你们还年轻,檀檀,你可以拥有更好的男人。不该是以淳,以淳没多少耐性,他不怎么热衷读书,他更喜欢武力。思想简单了一点,他不足以撑起你以后必须面对的人生,为你父母讨回公道。
他潜意识里知道骆叔有那么一个最佳的女婿人选,只是时檀没那种兴趣。
她爱他。非常非常的爱。
那时,他曾以为,他们会就此走到地老天荒,在人生一步一步成熟的过程中,成为最亲密的夫妻,会孕育属于他们的下一代。
可惜,命运再次戏弄了他们。
八年前,他入狱,陷入绝望;她另嫁,远走他乡。
一年后,重逢后的ji情,令他不顾一切想要带她就此浪迹天涯,再也不管那些恩怨。
他疯狂的想念着她,不愿她成为别人的妻子,只想拥有她,生活在最平静的角落里,过最简单的生活。
那竟是奢望。
八年后再见她,一切已经已太迟……
现在的她,不若小时候俏丽可爱,不若少年时热情只为他妩媚。
现在的她,自信,娇艳,闪闪发光,不再是他熟悉的稚气模样,另有一个男人守护了她的世界,她已然在那个男人营造的天地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现在,她已不再属于他,这真是一个让人绝望而心痛的现状!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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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他们会公平竞争;震惊,她和他曾是情侣?
“以淳,我问你话,你在想什么?”
哦,走神了!
慕以淳竟没听到她说了什么,只好笑笑反问褴:
“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刚刚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鲎”
他嘘了一口气,轻轻的,如梦如幻的说道:
“那些曾经,就像刻在我脑子里的东西,一幅幅回放的时候,好似才刚刚发生没多久,喜笑怒骂,都在牵动我现在的情绪……有时,我真有点不敢相信,仅仅只是一眨间的功夫,时间就在我们之间偷偷消逝了整整八年……”
那是他们永远也追不回来的八年……将成为他们生命里永生的遗憾。
时檀也呆了一下。
可不是!
那过去,如梦境一样的美好。
可它早已匆匆逝去,成了回忆的一部分。
而现实和回忆之间的差距,已遥远的让人无法适应。
她静默了一下,把刚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刚刚说,你是怎么被救出来的?”
她不太敢顺着他的思路,跟着一起追忆,那是一件让人痛心疾首的事。
“哦,这事啊!”
慕以淳调整了一下坐姿:
“是这样的,有个女人装成了你的模样……真的非常像,把我都蒙了过去,也不知道祁继怎么有那么大的本事……真的太像了……”
时檀没有应话,想像着那种神似度,心里明白,祁继手上拿捏着很多高科技。他应该拥有类似像《碟中谍》男主角伊森手上那种根据电子扫描数据制造仿真人皮面具的机器。
以淳继续说着:
“那个女人把祁继他们引进了那座疗养院的地下区域……
“在这个过程中,好像死了好些人,我有听到枪声,以及受伤惨叫声……
“最后是祁继亲自把我救了出来,也是他亲自将我送进了这个医院……
“对了,他好像受伤了……
“我有看到他肩上在流血,好像是被什么给捅伤了……不太清楚伤的怎么样……
“他把我交给这里一个医生之后,就走了,然后,我昏睡了一阵子,因为太过于虚弱……”
慕以淳回忆着整个过程,还没说完,就见时檀脸色发白的打断叫停:
“受伤?他受伤了?你确定?”
声线有点抖动,情续变得有点激动。
他看了一眼,点头:
“我确定!时檀,你……还没见过他?”
“嗯,没有,他手机关机,我暂时找不到他……以淳,我等一下再来和你说话,我想,我应该去找他……”
时檀急叫起来,突然很想马上见到他,想知道他到底伤成怎样了。而之前,她还在怪他。
那家伙就爱事事瞒她,这个习惯真是该死的让人觉得讨厌。
“时檀,你爱上他了!”
慕以淳定定看着,眼底隐约露出几丝哀伤,那语气中的肯定之色,令她的心也跟着痉挛起来。
她一时说不出话来,双唇不断的抖动着,目光不敢对视他的,心头有一股子难以名状的负疚感在冒上来。
“我知道,想让你爱上他根本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如果你知道他是谁的话。你的感情很容易被他吸引。我记得清楚的,十八年前,你是那么的依赖他。什么都以他马首是瞻……总是想方设法的搏他一笑……那时候,你们就好的让我嫉妒。”
慕以淳幽幽的叹息。那叹息里带着一种不得不服输的认命感,却让时檀瞪大了眼:
“你……你……知道他是谁?”
“对,我知道!”
他轻轻的说,却深深震动着她。
“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惊讶之极。
“八年前!”
她
把眼睛瞪得更大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家伙那嘴,简直就像受了攻击的蚌壳似的。他要是不说,别人根本就没办法撬开他的嘴,套到他的话。”
“他亲口对我说的!”
她不觉又一呆。
“是吗?”
“是的!”
哦,可恶,祁继居然早在八年前就对慕以淳坦言了,却一直瞒她至今,这是为什么啊?
她的大脑一下变得乱哄哄的。
“你,你怎么没对我说?”
这句话,隐约带了一些责怪之意。
慕以淳再度沉默了一下:
“因为我怀的私心,太重!”
时檀一怔,看到他在轻轻的搓手心。
“是候审期间说的。”
他说了一个时间点,低着头看着自己双手上那一个个因为爆炸被波及而烙下的小伤疤,似乎是心虚了,一直没抬头,又似沉浸在某个过去的画面里,再次静默了足有一分钟,才记起往下说:
“时间大约是我进去的第三十天,那段日子,我一直是数着手指头在过日子。”
他自嘲的一笑:
“那天,我被提了出来。在之前,我已经见过祁继很多次。
“起初我不了解像他这样一个背景的人,为什么会牵扯进来帮我?对他,我是心怀感激的。
“后来,骆樱来看我的时候不经意说漏了嘴。当时我很生气。非常非常愤怒。
“但我被关在里头又无能为力。就算我真能逃出去,也不可能带着你一起逃走。
“一,你是不可能放下骆家这个包袱跟我走的,你感恩之心太重。
“二,就算我带你走,我们也不太可能逃太远,因为我相信是早年猎捕我的人在为难我。我没有能力保护你。
“这真是一件让人绝望而悲观的事情。”
他又无比苦涩的笑了笑,眼底全是痛苦:
“那天,我本来是不想见祁继的——我恨他夺人所爱,却偏偏还要装出一副圣人的模样来关心我,真是够伪君子的。
“可他就是有本事逼我见了他。
“他让人给我看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有一颗佛珠,佛珠上有个字:忍。
“世上佛珠有千万,多有雷同,不足为奇,可那颗,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大哥的那一枚。
“因为上头有一道划横是我不小心弄上去的。所以,我见了他。
“见面的地方,是一间单独的小会客室,以隔音玻璃隔开,没有监控,没人看管。我指的是在会客室之内,玻璃墙外有人持枪守着。可他们听不到我们说话。
“短短十五分钟时间,祁继一直闲闲的坐在那里,平心静气的和我坦言了他的身份。
“他让我配合他,想把陷害我的真凶找出来。
“他说他会护派人保护我。
“同时,他让我保证,不把他的身份告诉你知道。
“他说,他娶你,是为了保护你,也是因为他必须通过这件事拿到祁家的最高权柄。这件事,他一定得这么做。婚,他肯定要结。
“他和我约定,只要骆遂意这件事查清之后,他就向你坦白他的身份,到时,他可以允许你再作一次选择。
“他承诺,我和他,会来一次公平竞争。
“到时,选择权会落在你手上。
“如果你选择我,他就离婚,还你自由,让我们重新走到一起。如果你选择他,那就请我给你们祝福。
“我真不清楚他这么做藏了怎样的私心,反正我同意了。
“和他合作,这是我唯一的选择。
“那一年在狱里,他的人也的确一直在保护我。
“本来,我该和他合作下去的,在出狱之后,应该更容易找到案子的突破口。
“可我在再次见到你,在确定他当真还没有向你吐露他的身份之后,我悔掉了我和他的约定。
“因为害怕!
“我怕你会因为知道他是谁之后,会就此退出我的人生。
“我非常怕失去你,怕他把你的心整个儿夺了去,所以,就怂恿你和我私奔。
“十九岁的我,很自私自利……我完全没有从大局出发去考虑事情。终于惹怒了祁继。
“那天,事情败露,在他让人把你带走之后,他又和我谈了很久。他让我把事情继续下去,别半途而废……而我则要他把你还给我!
“结果,我们谈崩了。
“他让人看着我。要我好好冷静一下。
“我害怕他会为难你。过了十二点,我找到了一个机会,终于从他手下的看管中逃了出来。可谁想到会就此酿出那样一场大祸……”
他涩涩的吐出这段话,最后总结了一句:
“这叫自食恶果。
“如果当时,我可以冷静的履行之前那个约定,事情会有转机,我也不太可能失踪了整整七年!正是因为我没有按着他的计划走,事态就扭转性的发生了可怕的改变……”
时檀又怔住了,一脸震惊,渐渐浮现。
七年前,祁继竟然和以淳有过这样一个协议?
他居然还愿意让她重新选择一次。
可她做了什么,是毫不眷恋的背离,以及唾弃——会把他彻底激怒,好像都成了她的过错……
她咬了咬唇,情绪翻涌起来。
“我……我想先去看看祁继。”
这一刻,一种无比强烈的想要去见他的冲动,令她再也坐不住了。
“去吧!去吧!我说的有点累了,正好想休息了……”
慕以淳把最后一口水喝掉,递给她。
时檀接过,放到边上。
“等一下我会再来看你!”
“嗯!”
慕以淳闭眼。
时檀转过轮子往外去,没看到以淳又睁开了眼,幽幽一瞥,带着一些忧伤之色。
门口玛丽正和其他两个特种兵低低说着话,一副很熟稔的样子,看到时檀出来,挥挥手,过来推,发现她的脸色有点异样,于是拉开距离又瞄了几眼。
“谈得不愉快吗?”
“不是!”
“那怎么了?脸色好差!”
“我想见祁继!他受伤了吗?告诉我实话!”
时檀严肃的问。
玛丽睇了一下那半掩的病房门。
“慕以淳说的?”
“嗯!”
“不是很厉害,祁不让我说,只是被捅伤!不是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