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夜的无眠,鸡鸣倒是成为了我唯一的一丝期盼,一早儿穿上朝服,我就乘上马车进了宫。(2 / 2)

霸皇的宠妃 未知 73520 字 2022-03-15

“啊......主......”小夜张大了嘴,待一看清面前的人时,才猛地用手捂住了嘴。

“我才没有凡儿这样的狠心!”话语中带着一丝的责备,双臂紧紧的掐住我的腰部,一双美眸透着怒气与深深的思念,这一刻彰显无遗。

我错愕得简直说不出话来,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望着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那日日夜夜总是在魂牵梦萦的人儿,如今就这样近距离与我靠近,他谁出我了,他不是不理睬我,刚刚不是故意的在我面前表现的这般陌生,不是将我彻底忘记......

八皇子扬起马鞭,快速的超越众人,向林中深处行去。

后面的女子们,抑或是大臣皆诧异着,与八皇子同一骑的女子到底是谁?为何两人看起来好像......那般的亲密?

“咯咯,妹妹是不是吃醋了?”平妃笑看向一脸急­色­的西西公主。

西西公主一听,站起了身子,更显得坐立不安,“姐姐怎么这样说妹妹我呢,”嗔怪道,“八皇子身子实是虚弱,今日又进行这般的费力活动,作为妻子的我,当是有所担忧的。”试图找着借口。

“呵呵,是啊,只是一向威武的八皇子怎会身子虚弱呢?”盈妃亦是掺了一句,面容中带着几分的戏弄,这话中的意思怕是实是露骨,登时,一旁的捂嘴偷笑,而西西公主更是臊红了脸颊。唯有那坐在皇后身侧的颚妃脸­色­越发的难看。

“颚妃妹妹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皇后亲切的问道。

颚妃摆了下手,端起一旁的茶盏抿了口,扭头又是望向了那幸福的八皇子妃,然,目光中 却是多了几分的仇恨与嫉妒,握住茶盏的双手越来越紧,仿佛连指关节皆是发白了起来。

八皇子一路快马加鞭,好似就是故意要将众人远远的,他一手拉着缰绳,一手紧紧的抱住我的身子,待几乎已是看不到众人身影的时候,这才放缓了速度。

“八皇子,慢......慢点啊!”我气喘吁吁的叫道同,耳畔出呼呼的刮着急促的风声。

“怎么现在知道我是谁了?”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的讥诮。

我瞥了他一眼,“作恶多端的八皇子,谁人又敢不知呢!”才要扭回头,偏巧被他用双手托住,使得我动弹不得,只能抬眸和他的两道热切的目光相对视。

“你恨我!”此话不是问句,而是感叹句,显然他 已看出我的怒气,“你恨我与西西发生了关系,又有了子嗣,刚刚又是这般的温柔细语,你一定恨死我了......”

一想到此,心中那多日瞥住的苦闷渐渐涌入,泪水从眼睑处流了下来,“是,我恨你,明明给我希望,那一路皆会陪伴着,可为何到了中途却是杳无踪影,在我遇见困难时,又不见你的身影,让我独自一人面对。我恨我,为何当我回来京城,却听到了你和西西的‘好’消息,让我根本不晓得今后该如何面对于你,甚至怀疑我们此生还有没有机会。”抽噎得越发厉害,泪水汩汩如泉水般的倾泄而下,“我恨你......为何到现在才来?假若我不出现,你是不是就借此将我丢给皇上处置?”

他定睛的望着我,泪水亦是充满了眼眶,红艳的双­唇­如今像是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被咬得出现了血渍,他摇着头,双手将箍得更是紧了几分,“没有,我怎会将你抛弃呢?我一直在努力的营救,当我听说你没有回来,我就派人去寻你,你不晓得我有多担心。我后悔那日竟是不该亲自出兵,待我回来后听说下人报告你的事情,我后悔得简直绞断自己的肠子,我派人整整三万­精­兵,只为去寻你,可最终只是看到一片的灰烬,我听说后简直快要绝望。可当皇上说道派遣你去拯救疾病的百姓时,我就知道你定是安全,我让小数子多次给颚妃送去东西,而她亦是从醉酒的皇上那里得知你的软禁,遂转告于我。那日我真想要发疯的去逼宫,将那狗皇帝给彻底的拿下,为何他总要一再的破坏我的幸福,夺走我唯一的亲人,他该死!”话语中带着越发的狠戾,双眸喷出了熊熊的火焰。

连在他怀中的我亦是感到了滚烫,我渐渐平缓了情绪,拉扯住他的衣襟,“现在还不是时候呢,你看那文武百官,分明还是效忠于他,纵使你大权在握,但是一旦逼宫成功,这手下的人却是不全,还是内忧。”提醒道,“你上次不是说要自立为储吗?”

他点了下头,将自己的斗篷向两侧敞开,将我单薄的身子包裹了进来,顿时一股带着身体的温暖扑入了脸面,煞是舒适,“在一个月以前,本皇子还是这样的想法,可是现下......”嘴角泛起了一丝的冷笑,“似是太便宜那帮人了,他们已将本皇子惹怒到了极点!”

我的身子再次一颤,“你......你想怎样?”

他低垂下了头颅,单手托起我的面颊,刚刚还冷冽的眼神如今一下子变得柔和,“我只是要给我们一个安稳的家!”说着,不容我抗拒的就是压下了自己的脸颊,将两面­唇­瓣紧紧的和我相互贴合,无一丝的缝隙,我‘唔,唔’的喊叫渐渐转为了柔静的呼吸,双手情不自禁的搂抱住他的身躯。

“凡儿断不要离弃我,所有人可以不懂我,但你万万不可......”他咬着我的耳垂,轻声在我耳边说道,“西西公主不是你我的牵绊,她如果执意想要这个位置,只能怪她自己嫌命长了......”

我惊讶的抬起了头,还未等我开口。

远处的众人已是尾随了上来,“哈哈......燚儿果真是年轻力壮啊,父皇叫你一比,竟是老了啊......”

“皇上不是老了,依臣看,只是成熟了,不像曾经那般的毛头小伙,现下是威风凛凛,率领着群臣,可来‘老’字之谈,正值青春!”左丞相笑着说道。

“哈哈......朕发现,你们的脑子别的不会,就会在朕的身上动着主意,拣好听的说,拣爱看的做,呵呵......”皇上大笑不已。

“皇上,咱们还是不要再向前行了吧?”后面的一位大臣说道。

“怕什么?难道我堂堂的帝都皇帝竟是怕了野兽不成?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闹了笑话?再者说了,这大雪过后本就是捕猎的好机会,难道大家伙就不想大展身手一回吗?”说完,又是看向了八皇子,“燚儿说呢?”

“父皇说得极是!”八皇子嘴角一勾。

户部侍郎驾着马匹上前了些,“大家看,八皇子身前的那个小东西是啥子?依我看啊,她能被八皇子选上竟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呢,现下躲在里面烧香拜佛吧,哈哈......怎么,不露脸说说话?”

起初我还是脊背靠向八皇子,不知何是却是被八皇子扳过了身子,正好可以面对于他,正巧却是让我躲避得更是隐秘,将脸只是向八皇子的胸前贴着,甚至被八皇子的斗篷全部盖住,可 以说远远望去,只是觉得一个大袋鼠带着一个小袋鼠。

八皇子垂首望了我一眼,笑容带着几分的宠溺,“只是随意找了个丫头,只怕是觉得害臊吧!”

“害臊还敢如此胆大的行猎?”户部侍郎接话再次说道,“我看啊,分明是图谋不轨,小心八皇子回去后,被西西公主给臭骂一顿呢!”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笑得前仰后合。

“好了,大家各自上路吧!”皇上一声令下,登时众人收敛了笑容。

“皇上,臣先开前道,若是有了猎物,臣向大家叫喊!”说完,李大将军带着几个将士一起向雪地深处行去,双手紧紧的拉住缰绳,不一会儿就消失得没有了踪影,只留下了深深的马蹄印。

“哈哈,李大将军看似是急着要立功啊!”李状元似是有些不满,变身向皇上请示,“臣向西行,也好探个路!”说完,没有等皇上应答,骑着马匹而去。

皇上向两位忠臣看去,又是笑开了怀,拉起了缰绳,在后面率领着众人前行。

“驾!”骑在棕­色­马匹上的八皇子吆喝一声,他本就相貌不凡,现下更是神采飞扬,扬鞭催马,他白­色­狐裘斗篷随风飘了起来,像一匹跳动的白­色­狐狸在风雪中上下飘舞,光彩夺目。

剩下的一些兵士们紧随在其后,他们身披甲胄,腰系弓刀,手举着旗子,或手执各种兵器,有的驾鹰,有的刚牵着猎犬,虽然人数比平日里少了许多,却也浩浩荡荡,颇具规模。

待众人入了大雪深处之时,皇上扬起了手臂,作势要大家停下马匹,后面尾随的众人便悄然无声的停止下来,四周一片静谧,隐约有听到野兽的低吼,大臣们情绪登时紧绷了起来,各个搭弓张箭,准备大显身手。

八皇子向我安抚的拍了下,口中低声说道,“不要怕,这野兽至少也在一千米外!”

我一怔愣,实是没有想到他的功力竟是这样强?根本无需动手,就能辨认出野兽的具体位置。而相较于众人的滑稽防备动作,只是觉得他们有够愚钝。

皇上突然大喊一声,将弓箭放下,“现下统统下马,谁若先活捉了野兽,谁就众众有赏!”

“是!说着,大臣们下了马匹,而马匹之上依然还坐着各自的家眷,只是手牵着而行。

八皇子冷瞥了一眼,并未有所举动,仍旧是坐于马匹之上,将我深深的围住,其他大臣们望了一眼,不敢有所吱声,毕竟连皇上都未有管什么,他们又是哪里敢去得罪将来可能为王的八皇子!”

“皇上,远处好像传来了李大将军的声音!”

“皇上,西边亦是传来了李状元的呼喊!”

众人面面相觑,竟是不知所措,这......该当向哪个方向行去?

“燚儿看,觉得哪边最有可能?”皇上将难题丢给了八皇子,怕是一种试探,并无真心相问。

八皇子左右相望了下,“皇儿认为,李将军这面不会有假!”

皇上一听,双眸变得幽深,定睛的看了八皇子许久,最终大笑道,“和朕想得一样!”手一扬起,“好,朝向东行!”

我简直快要憋闷得快要承受不住了,只怕皇上根本在揣摩八皇子的心思,他定是以为八皇子图谋不轨,遂想选择相反的方向而行,又是想到了八皇子的­阴­谋诡计,赶忙又是顺着而行。然......皇上这次真的选对了吗?

八皇子嘴角意味深长的一勾,看到我稍稍探出的头颅来,用冰凉的手指轻刮了下我鼻梁,趁人没有看到,又是吻了下,怕是心情大好。

“皇上,要小人先行而去!”一个士兵上前一步。

“怎地,还怕会有人加害于朕吗?”皇上显得不可思议,左右巡视了一圈,哪一个不是­精­兵,这样周密的保护,谁人敢靠近。

“皇上,‘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一旁的吏部侍郎提醒道,“这‘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咱们也好有备无患!”

“哎,这好好的行猎竟是叫你等给我扫兴了!”将手一摆,“得得得,去吧!”

“皇上,那小的就先行一步!”

“呼呼......”行围的号角声打断了众人的沉思默想,皇上­精­神一振,正巧一群鸟儿惊叫着从林子里飞出来,众人窜上马匹,登时扬起了弓箭,随时准备开弓。

“嗖”的一箭,鸟儿垂直的摔了下来,重重的落入了雪地里。

“哈哈,八皇子好身手,竟是一箭双雕!”坐椅上的盈妃笑着鼓掌道,脸上写着兴奋与敬佩。其他的女子们更是惊叫连连,不由得心生了几分的敬慕。

而那些男子们当是心下不服,自己的女人竟是为别的男子庆贺,而且不是本就相貌在其之上的八皇子,那个陶瓷娃娃!扬起了弓箭,才要去­射­,这时,只听远处传来了快速的逃窜之声,‘滴答滴答’马匹毫无间歇的行驶着。

“皇上,快后退,是雪豹啊......”李大将军向我们奔来。

“什......什么?”众人不敢相信,还没有等回过身来,竟是渐渐的看到远处的那个庞然大物傲然的屹立在林中深处,快速的向众人冲来,这一望,别里是一只啊,分明是五六只。那叫喊声实是惊人,响天彻地的悚人,登时,大家慌乱了手脚,本以为今日只是一些个小动物,例如兔子,鸟儿,最多最多只是狼群,未想,竟是连最凶猛的豹子亦是有啊!

他们抽着腰间挂着的佩剑,手里拿着羽箭,不停的哆嗦着,女子们更是尖叫连连。

“怕不怕?”八皇子垂首望了我一眼。

不怕是骗人的,只是觉得八皇子在我身边,我就是觉得甚是安心,摇了摇头,嘴角展开了丝笑靥。

“快快,­射­箭!”皇上大喝道,声嘶力竭的喊着。

然而,众人早已大惊失­色­,他们的战马更糟,甚至吓趴在了地上,怎么打也站不起来了。侍卫们虽紧张得剑拔弩张,但却挥兵不动。眼见皇上等一群人被猛兽包围,凶吉难料。

“还不快放箭!”皇上在马上又吼又叫着,侍卫们此时才缓过神,但却是为时已晚。

“糟糕,快护驾,护驾!”离皇上最近的吏部侍郎简直快要吓破了胆子,没命的喊叫着,“难道大家要抗旨吗?护驾......”

我惊恐的望向身前的八皇子,而他却是一点点的后退着,并无一丝想要助力的举措。

“八皇子?”盈妃慌忙失­色­的瞟向了这里,“还不快过来帮忙?”而众人们亦是投向八皇子这边,根本已将全部的希望寄托与他的身上。

八皇子嘴角泛着丝血腥的嗜杀气味,眼跳闪过团团火焰,仿佛眼前的一切根本是他安排的一般,哪里要去帮忙,只是要袖手旁观,看看热闹。

眼见着野兽就要侵袭了过来,皇上有可能就在这一刻,命丧当场,不仅如此,不连这文武百官亦是没了命。

这时,李公公竟是不知从哪里奔来,他骑在马匹之上,脸上闪过一抹焦急,“八皇子,万万不可啊,皇......皇上身上携带着您一直想要寻找的八布图,拥有了它,您才能真正的号令天下!”

一袭话说完,登时八皇子大变了脸­色­,想要向前冲去,但又是想到了我,将我抱起,放到了李公公的坐骑之上,“照顾好她,若有闪失,唯你是问!”

“八皇子?”我拉扯住他的衣袖,眼神带着一股担忧。

“放心,很快就回来!”他笑了笑,安抚的拍了拍我的头顶,“本皇子今日就要给你一个安稳的家,今夜就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话语甚是感人,竟是叫我再次掉了泪水,我点着头。

“要小心!”看到他向那猛兽中靠近,又是大喊道,“定要小心!”

李公公扶稳住我的身子,语气中带着一抹哀怨,“平主子受苦了吧。”

我摇了下头,依然的抽噎着,不时的望望后面的八皇子与皇上众人,当我意识到自己竟是离他们渐行渐远时,才猛然的看向身后的李公公,“你?快放下我!”

他细声细语的笑道,带着一股无奈与凄凉,“老奴自知时日已是不多,曾经在深入皇宫大院之时,老奴山盟海誓的说过,要效忠于皇上,要保护我帝都江山。可老奴一样也未办到。呵呵......”说着,竟是自口中流下了股股血迹,等我张口吃惊的刹那,他掐住我的双颊,向我口中倒下了一瓶子的药水,待我才要运气,偏偏又是封住我的|­茓­位,使得我动弹不得,“老奴愧对列祖列先,更是愧对先后,愧对皇上对老奴的一片信任,八皇子实是强悍,老奴深知自会有一天,我帝都落入他手,但如此残暴之人,不仅要杀害自己的父皇,还要残害自己的手足,当真可以坐上皇位?可以为天下百姓谋福?”他摇了摇头,咳嗽了下,“老......老奴不知,但老奴只知,平大夫若是死了,我帝都就不会改朝换代,他对你如此重视,一片伤心地,自是不会再......咳咳咳......”说完,摔下了马匹,“......久留!”口中的鲜血大量的流出,染红了白涔涔的雪地,煞是惊人。

八皇子似是注意到了这面 ,赶忙抽身而来 ,吹了声响哨,登时,从 天空中飞来了一君猎鹰,它们本就凶猛,像是特有灵­性­一般,展开着双翅向豹子冲去,顿时一场鹰豹大战开来。

“凡儿......”八皇子快马的骑来,抱住我快要倾斜下去的身子,看到我的异样,知是我被点了|­茓­位,又是拍打下我的脊背。

我的身子一软,接连咳嗽了起来,胸口中那暖暖的热流源源不断的涌上,染湿了我和八皇子相互拥抱的衣襟,我吓得无力的抬起了双眸,“你......你受伤了?”其实哪里是啊,分明是我向他怀中吐去的鲜血。

八皇子的双眸变得朦胧,拿起了弓箭就是狠狠的向地上一扎,将本就死去的李公公挑了起来,“啊......”带着一股痛苦的大叫着。

“不要......”我抓住他的手,“不要了......”喘了口气,“人死了就让他安歇吧!咳......”又是咳出了一口吓人的鲜血,浸染了双手。

“凡儿,你等着,我去找御医,去叫御医!”似是又觉得为时已晚,赶忙又绕到了我身后,为我运气疗伤,恁是我怎样推拒,依然抵挡不过他的疯狂,可半天仍是无效,只因这毒药早已侵蚀了五脏六腑,“凡儿......”他紧紧的抱着我越来越冰凉的身子,有些六神无主,“怎么办?还有谁能帮忙?还有谁?”向四周巡望着。

“不......不要找了!”我拉住他的衣袖,安慰的说道,身子已是无力,“告诉我......咳......,西......西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子嗣?”

他的泪水滑落了下来,滴落在我的脸颊上,眼眸变得无助,声音都已是沙哑,半晌,亦是没有吱声。

我嘴角展开了丝笑靥,闭上了眸子,叹了口气,“好啊,一切都回到正轨,这......才是你们帝都的历史,不再会有我的痕迹......咳......”

“不许你就这样抛弃本皇子!”他依然霸道说着,喊叫着,哭哑着嗓子,“她是无关的人啊,”将我搂得死紧,“我是因为爱你,才会发展到这般,不要不相信我,不要就这样的弃我而走......”

我再次睁开了双眸,未想,竟是看到了一副奇异的景象,辽阔的草原上,碧绿的青草树木,绵羊在上面‘咩咩’的叼着,一群孩童坐在了上面望着天空,谈论着当下朝政。

“我父皇是个英雄,将来我要向他学习,做个皇上!”稚气的脸上写着雄心壮志。

几个孩子同样的穿着,但却实不一样的神态。

“我只要随着三皇兄就好了,不要争这个争那个,实是太累了!”说着,这名男孩儿向刚刚的男孩儿身上一靠。

其他几个孩子更是笑得开怀,没有想太多。

“八皇弟呢?”一袭话问来,大家皆看向那一潭水池边的两岁孩童,他稚­嫩­的脸庞上写满了不该属于这个年龄的哀伤与期待,本就白皙的皮肤在太阳的照­射­下更是晃眼。

“看他­干­嘛?不过是个无能的人,那日父皇和母妃悄悄说,要将他送走,他根本是我帝都的祸害!”

“这样?”另一个孩子扬声道,“那咱们今日何不就将他好好的玩弄一番,反正将来是要走的!”

不一会儿就是传来了呼喊。

“不要,走开,不要啊......不要弄脏我的衣襟,这是唯一一套属于我的衣裳,是­奶­娘缝制了一个月时日......”任凭他怎样的哭啼,依然无人理睬,大家好像根本已经沉浸在属于自己的乐子中了。

我的眼睑渐渐滑落了泪水,该是怎样的一种心酸啊......

“平凡,平凡?”好熟悉的声音啊 ,“我来接你了!”

待我再一看清,竟是白须道长!

“白须道长?”我情不自禁的喊叫了出来,突然一下子释怀,“我要回去了......”

“何来的道长?”八皇子大喊,望向苍天,“不要带走她,求求你们,我可以不要一切,只求她留在我的身边,放开她......”挥舞着刀剑,泪水混合着血液滴落到雪地上,融化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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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三]现代

“平凡,平凡?”

“嗯?”我睁开惺松的睡眼,用手挡住从窗户中透过的丝缕光线,有些懊恼,瞪向那位打扰我清梦的罪魁祸首。

“瞪什么瞪,再瞪也没有我眼睛大!”沙曼低下头,和我一张怒脸相对着,“又做春梦了吧?看你脸红的,刚刚还哼哼出来了!”

我瞟了眼她,没有吱声,径直坐起身,穿着衣服。

“早就和你说,随便交一个男朋友就好了嘛,­干­嘛那么挑,挑来挑去,现在苦得还不是自己!”看我起身,她跟了过来,到了浴室。

我一个转身,表情揶揄,“你要看着我洗澡吗?”

她尴尬的一笑,摆了摆手,“呵呵,那......那不要!我怕长针眼!”退了出去,然而,嘴却一直没有闲住,“你要挑也要看自己有没有资格嘛......”

我把六锁上,将喷头的水流开的极大,任由它像珠帘一般,捶打着地面,发出,“啪啪啪”之声。

长长的头发散开,向后屡去,靠近水帘,像是被抽一样的感觉,狠狠地击落在额头,脸颊上。

或许在常人看来,这是一种自虐,于我,却是一种享受,它让我暂时忘却了每日纠缠的梦境,忘记了那日日夜夜让我魂牵梦萦的脸孔,忘记了现在生活得窘困。

离开那个世界已经快一年了,等我睁开了双眼,竟是发现自己只是躺在自家的床铺上,依然的简陋,壶水依然的烧着,好像我根本没有离开,只是过了不到十分钟的样子,一场梦境而已。

平凡如我,在现代中,平凡的生活,学历没有突出,尤其是在现在竞争力如此强悍的社会中,本科却也显得有些可怜。加上没有依靠的家庭关系,仿佛更像是被上天遗忘在了一个角落里的猫咪。

然而,在这个错综复杂的关系中,我学会了独立,学会了放弃,更加学会了悠然自处。我喜欢吃,但不贪吃!我喜欢玩,但从不玩物丧志!我喜欢独处,但从不过分的显眼,可能在人群中站立,耳朵与眼睛完全的封闭。习惯了在大众中,掩藏自己!这就是我,平凡,如一颗石子般,把自己包围在泥路上,而毫不起眼。

一切已经回归到了牛,这一场梦境,什么都没有改变,只是多了一个回忆,好像我的人生加长了许多。

“还没有好吗?”沙曼敲打着门扉。

我猛然拉开,吓得他连退几步,看到她惊恐的张大嘴巴,禁不住掩嘴笑了起来。

“死丫头,人吓人,要吓死人的!”沙曼拍抚着前胸,一张红艳的嘴­唇­半张着。

我摆了下手,把自己盖在头上的白­色­毛巾摘了下来,“谁让你打扰我睡觉!”

她一个白眼,“你以为我愿意啊,还不是秋晖非得让我叫上你一起去参加她家今晚举办的宴会!”

“哎?今天吗?”我皱了皱眉头,搅劲脑汁,却是一点记忆也没有!

沙曼一副早就料到的样子,“你那个脑袋能记什么啊?吃饭都可以忘记,你说说,你还能­干­什么?”她批评着,摇着头,“偏偏还不交男朋友!也亏得秋晖一直对你照顾着,否则这大学的四年,还真不知道你怎样过来的呢!”

“听你一说,感觉自己真的很无能!”我轻轻笑了笑,把头发用手捣了捣,拿起小包儿,向门口率先走去,“这样子,应该可以见人吧!”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我,“不会吧,人家都穿晚礼服,你穿牛仔裤和衬衫?”

我上下打量着,“不可以吗?”

“没,没!”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尾随着走了出去,“你要是能变成了美女,猪肯定也能飞上天了!”

两人搭了辆计程车,直接开到了秋家别墅大门的外面。

形形­色­­色­的人,进进出出,审视他们身上的穿着,大多都是上流人士。

沙曼一下了车,就快速的跑了进去,那仓皇而逃的背影,不禁让我感到好笑。

我知道,她是怕与我为伍,带着耻笑。正了正衣衫,自然的向里面走去,没有一点的羞涩与不适,路过的人无不侧向我打量着,脸上表情带着鄙视。

“这是谁啊?”

“不认识!”

用手把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托了托,在四周一片的扫视。

盛大的露天宴会,在一座巍伟壮丽的城堡内展开,如茵绿地上点缀着几座古典遮阳逢,周围特别规划过的林木成道、繁花争妍,昂立的雕像与喷泉朴实这份富丽。

中央,偌大的一字型长桌上,尽是令人食指大动的佳肴。侍者、仆从端着美酒、美食穿梭,处处衣香鬃影,各具来头的绅士名缓倾言谈笑,充满富贵闲情。

按理来说,我不喜欢这样的场面,因为它离我太遥远。我是个实际的女人。不喜欢去做那些无谓的白日梦,更加是不愿意让它的可能产生。

这时,看到在人群中穿梭着一个绿­色­的轻巧而优美的身影,如她的人一般,总是这样的显眼儿。看着周围男人一脸的垂涎,就可想而知这个女人的外貌。

一直想不透,为什么她会在一年前选择和我这样一无所有的人交朋友,正如,我怎会同意让自己和这样一个聚千焦的光芒体在一起一样。那时的我,整日的失忆,好似去了魂魄的人,找不到自我。秋晖是学校最受欢迎的女生,笑容灿烂,就连人的相貌也很出众,偏偏她为人随和,且擅于交际,看到这样失落的我,主动过来搭讪,一点不畏惧我的冷面,依然笑得自我。禁不住连我都受到了感染。或许,是某种魅力,相互的吸引,男人和女人,女人和女人也会如此吧!

我快速的走了过去,从后面拍了下她的肩膀。

她转过身,带着波浪的棕­色­卷发飘逸着,在空中散发出薄荷的味道,让人心旷神怡,“平凡?”她脸上带着惊喜。

我轻轻抿嘴一笑,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纸包,递到她的手上,“因为忘记了,所有没有来得及买礼物!”低头看了眼,“这是我上次去爬山时,拍的一些照片,你喜欢的!”

“谢谢!”她激动得双手搂紧了我的脖颈,一个不注意,在脸颊上响亮的一吻,松开,望着我的眼睛,“饿不饿,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我赶忙拉住她的胳膊,“不用了!”向周围一指,“有点不习惯,晚上还有事情,就先离开了!”

“这样匆忙?”她撅嘴抱怨着,“我还想给你介绍个男朋友呢!”

我抱歉的笑了笑。

她很了解我,于是也没有再强留,“那你注意点!”

“秋晖?”后面由远及近的走来一位男士。

我指了指,“赶快过去吧!”轻松一摆手,转身走了开去,留下的只是一个孤单的背影。

嬉笑声,不绝于耳,人声鼎沸得早已让我心开始旁乱,脚步又不由得开始加快。

“小姐!”

“小姐?”再一次,声音放大。

我顿住疑惑不解的转过身,看向一个金发碧眼的高大男人,样貌很是帅气,甚至连笑容都透着诱惑般,­性­感的嘴­唇­向上翘去。我不认为自己有资质能吸引上这样一个极品的帅哥,所以说话根本就不带丝毫的感情,语调有些不耐烦。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你脚底下踩到了我的一张支票!”金发男人淡蓝­色­的眼睛有如深邃的海洋,似要将人溺入其中。

我的眉头蘧了起来,一脸的莫名,瞟了眼脚下,果真是有张支票,上面清晰的写着一百万,让我着实一惊,赶忙拣了起来,正好看到男子身旁的一名穿着暴露的女人身上,心下一想,不会是耽误了人家的生意吧!

金发碧眼帅哥含笑的将支票接过,“有没有兴趣和我们一起玩玩?”

我赶忙抽回了手,像是防着病毒一般,“对不起。”转身,就撤离去。

“Sum,她是谁啊?”女人对男人火辣的注视感到了一丝的不满,扭着腰肢,试图拉回他的注意。

男人嘴角轻轻一笑,“不认识的女人!”直到我没有了身影,这才转向了面前艳丽的女人,双手自然的攀向她的腰肢,放肆的在众人面前隔着衣衫揉着女人的两团丰盈。

“讨厌......”女人娇嗔着,扑进了男人怀里,“好奇怪的香气啊......”

男人听到后,眉头一皱,鼻子嗅了两下,竟是越发的凝重。

“肯定是刚刚那个女人的,不定是什么廉价的香水呢。”女人嗤之以鼻,鄙视的又是望了眼大门处,“真是什么人用什么东西!”

“是吗?那不如就让我闻闻你身上的香气啊......”

“哈哈......”两人乱作一团,紧紧的抱在一起。

街边的霓虹灯都亮了起来,白天中,每一个循规蹈矩的公司职工都穿上了­性­感的衣服和鞋子,打扮得潮流时尚,出入酒吧与各种各样的夜总会。

于他们,晚上是一种释放。或爱,或身体。两面人的生活,更是已成为了习惯,而所有人似乎对此都乐此不疲。

我关上窗子,把外面的喧嚣隔绝。拿起最新出版的心理学研究书籍,窝在小小不到十平客厅的沙发上,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大家四年,一直学的是心理学。之所以选择它,只是因为更想去探究人的心理。喜欢深夜一个人看恐怖的杀人狂电影,喜欢周末去监狱里,作为义工和犯人聊天,更加喜欢去研究每一部电影里的有关变态主角,喜欢观察路边那垂死挣扎的鱼儿,在濒临死亡一刻的表情,借此去猜测它们的心理。周围人一直说,其实,最有心理问题的就是你自己。或许吧!在学习的当中,只为使得自己的身心满满的都是别人,不再是那张梦中的俊美脸庞。

我苦笑了下,端起新泡的速溶咖啡,轻轻抿了小口。

沙曼一定在宴会中大肆炫耀自己的男友,相信今天晚上应该不地再回来了吧。哎,又是一个人!伴随着时钟一点点的敲打而过,气氛过于和谐,我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铃铃铃”电话不适时的响起。

我才要入梦境的神思拉了回来,接起电话,“喂?”

“平凡,平凡?”叽叽喳喳的像只小鸟,很是燥人,沙曼一向是这样的­性­格,“我找到工作了,是卡尔公司啊,全球前十大企业啊......”

“恩!”我喝了口咖啡,卡尔?那又怎样呢?

“喂,拜托你给点鼓励啊!”沙曼似是有些气馁,“你知道我托了多少人际关系吗?还好我男朋友的哥哥的老婆的爸爸认识那里的企划部长,要不然,想进去都难。”

天,这是绕到哪里去了?还真是能拐弯!我一禁哑然失笑。

“你要不要去试试看?”沙曼提议道,“那企划部长说,今年卡尔公司总裁刚一上来就广招员工,要开一个心理咨询部,要求凡是满二十多岁的女­性­,专业心理学,个子在......58到......65厘米的都可以,但是相貌嘛,好像没有提,应该是要求不大吧!”

我点了下头,“恩!”

那面的沙曼简直要火了,“拜托你有点表示,好不好?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报名呢,快要近十万了,就连日本的女人听到都追了过来。”她简直快要摔了电话,“我也好给你托人啊?”

托谁?那个她男朋友的哥哥的老婆的爸爸认识的那个企划部长?呵呵......

我摇了下头,“要去我自己去!”

“算了,你啊,也就是秋晖能忍受你脾气!”挂断了电话,“嘟嘟嘟!”

我莞尔一笑,叹了口气,踩着拖鞋,走到了床铺上,继续去补眠......

又是快要入冬了,距离那个回忆,已是整整过了一年,秋末的季节风景期而遇,甚是萧索,落叶飘飘而下,周围的一切皆是黄得让人心中感到万分的疲惫不堪,就好像是一位年迈的老人,回首往事。我走在路上,不禁想到了王力宏的那道《落叶归根》,此时此景,越发的感到了自己的无力与一个人的凄凉......

“主人主人,电话......”手上传来了铃声,我不耐的接起。

“喂?你在哪里?”电话那头是和我有着同样爱好的一名学长,要说两人认识也真的很奇怪。他说在一次和朋友打赌中,是我让他输了,所以他要今后的人生来赔偿。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他和他的朋友打赌,看谁的回头率高,谁就赢了。偏巧,他最后遇见的那名女生竟是我,最后我让他以一票之差输了此赌约,整整赔了一辆摩托车。后来,他就一直追在我后面,天天说要赔偿。简直和个孩子无异。

不一会儿,我的身后就多了一个男人,他穿着西装革履,脚踩着皮鞋,看似应该是从公司那里跑来。

“怎么样?”古峰向我问道,“面试可以吗?”

我摇了下头。

“不行?”他扬起眉头。

我笑了笑,“还没有进去呢!”向门口处瞟了一眼,“人实在是有点多。”

他将我手上的号码接了过去,惊讶不已,“怎么排到......2436号?”

我无奈的点了下,“后面还有更多的人呢!”就是说,我排到这里,应该算是不错的了。

“我看还是算了,这么多人,就只要十个人,实在是过份!”古峰拉起我的手臂,“去我们公司吧,虽然不大,但是机会大工资也还可以,至少生活上没问题,老板人也和蔼可亲,而且在我身边,也好有个照应。”

去他身边?我赶忙就是摆了下手。

“你可真够倔的,”他似是无奈,“沙曼也是,既然自己找好了,就帮帮你的忙呗......”

没有等他说完,我截断他的话,“她有说过,是我自己不要的!”

古峰瞟了一眼我的面容,不再吱声。

“哇......那个面试官怎么可以说我其貌不扬啊,我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呢,怎么可以?”

“乖乖,肯定是他们没有长眼睛!”咒骂不断。

“自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可以这样侮辱人吗?哇......”一个穿着打扮入时的女孩儿与我擦肩而过。

古峰怪异的看了看我,“还要不要去?”似是在担忧怕我受到打击,毕竟刚刚那个女孩儿长得真的是不错啊,如果这样都算长得丑,那什么样子才是长得好看的。

我长舒了口气,“去!”几乎毫不犹豫的,“好久没有这样的挨过刺激了,现代的生活实在是平淡无奇。”一旁的古峰将我的‘现代’听成了‘现在’,所以也没有置言。

“那我在门口等你,”说着,双手搭向了我的肩膀,“加油,笑着进去,我还要见你笑着出来。”

“恩!”我逐渐展开了笑靥。

在这座高得悚人的大厦上,三十六层,有一个大约快要占地千平的屋子,里面极其的豪华,家具可谓是奢侈而贵重,一位男子站在落地窗前,单手拿着烟蒂,另一只手上端着高脚杯,里面盛放着高档的红酒,他的身材高挡,样貌更是出众,一双美得惊人的眸子异常发黑,仿佛可以看透人的一切心思,高手的鼻梁下,­性­感的嘴­唇­紧紧的抿着,微微上翘,白皙的皮肤好似是婴儿的­嫩­滑,让人不敢亵渎地。

“总裁,面试的人已经朝廷到了五分之一!”后面站着一个普通矮小男人,颤抖的报告着。

男子听后没有回响,又是喝了口红酒,眼睛只是直视望着下面,这层玻璃本身就是带着放大的功效,所以下面的一切都是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住了眼神陡变,“这个笑容真是碍眼!”

正文 [第一百零四] 坠落时空

“啊?”后面的人怕是听不大懂,还没等他回过神来,总裁却是穿 好了衣服,准备着下去。

他赶忙追上前去,生怕再被骂得狗血淋头,他们卡尔的总裁是出了名的残暴,根本不将员工的死活重视,上一次裁员时,可谓是大刀阔斧,就连公司里休产假的女职员都狠心的拔了去。后来人家找上门,说要寻死觅活的,甚至手上还拿着刀子相要挟,没有想到总裁将报纸一收,起身,绝情的又是说了句,“顶楼处没有人看守,全天为你开放。”说完,转身就是离开了。那个女员工怎样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最终还是没有寻死,只得借助关系转到了一家小公司。

不过通过了这件事情,大是知道了卡尔总裁的无情与冷面,所以,在商界中,他有一个绰号就是‘冷面杀手’。对于一些个小公司,更是毫无留情的收购,至于他的身价,界外人士相传说道大概是500亿,但是真正了解的恐怕只有他自己。有一次经济记者采访问了这个问题,他只是淡淡的回了句,‘应该有银行在帮我算帐吧,到底多少,我并不清楚。’由此可见他根本拥有的不是财产,而是一个财团。

面试候歇室内,女孩儿们紧张的看着手上的材料,背诵着可能会被问到的题目,一个个脸上的妆容化得浓艳,原本的清秀脸盆都已遮掩。身上更是穿着紧身束衣,彰显着自己的婀娜身姿,相伴在他们身边的一些是男朋友,一些是父母,还有一些是单身。

“快要到了吧?”古峰看向先垂首的我。

我快要闭上的眼睛猛地睁开,说实话,这种等待真是吓人,最是难煎熬的了,假如不放在心上还好,权当是一种历练,如果不真的上心了,真是紧张得要命,双手禁不住的绞在在一起,手心泛着冷汗。

“......2347,......2398,......2432,......2435,......2436,这五个人跟我进来!”一个­干­练的女人拿着文件夹在门口处叫着。

“放松!”古峰为我加油着,拍了下我的肩膀。

我深呼吸了口气,点了下头,赶忙站起身,尾随了过去。

我们五个人进了一间屋子,这里面没有任何的人,就是一排长长的椅子,奇怪的是,连个面试的人也没有,足足耗了一分钟,终于门被推开,­干­练的女人透过无框眼镜说了句,“......2436进行下一轮,其他人可以离开了!”

“什么嘛?我们还没有面试啊?”女孩儿们快要恼羞成怒了,“你们这样算什么,不会今天就是走个形式吧?”

那个­干­练女人依然一丝不苟,嘴角泛着冷笑,“你可以好好的回忆下刚刚的一分钟你们都在­干­嘛,说悄悄话?还是在互相讨论着可能被问到的问题?我们公司从来不需要这样没有纪律的人!”说完,又是看向我,“跟我进来!”

女孩儿们一听,垂下了脑袋,嘴里又是咕哝了几句,拿着书包就离开了,或许会心有不甘,但至少她们还是学到了东西。

我心惊胆战的过了第一关,本以为会进行第二轮,但没有想到第二轮折面试官直接给了我一个通行证,到了最后一关。

推门进了一个空旷的屋子,前面坐着三个男人,两个女人,都是一副垂首认真看着资料的样子,不时的还用笔敲敲桌面,等我坐了下来,最左边的男人问道,“看到你的简介中写到,有做过不少关于心理研究的是课题,请问你人生中记忆最深刻的试验是哪一次?”

我听后淡淡的一笑,几乎可以毫不考虑的回道‘是一次长达一年穿越时空的经历’,但是却不能说出口,只怕他们都会以为我已经有了心理疾病,所以简单的回答就是,“一年前,我进行了一次人的­性­格研究,在一个人身边做卧底,试图借此分析他残暴­性­格产生原因,由此找到出破口......”简单的叙述了一遍。

面试官面无表情,接连三个人又是问了不少关于心理的题目,以及面对着不同的人,我该如何的反应,可以说是对答如流,本以为就此可以圆满结束,但偏偏有人就是看不得好,中间那个垂首的男人将文件夹一合,沉声问道,“外面等你的那个男人和你是什么关系?”恐怕是所有人都一愣,谁也没有想到他会问到这个问题。

“呃......”我快速的搜寻了一圈,竟是发觉剩下的四个人好像在这个男人出声后都默契的噤声,难道说......他才是最主要的面试官?“是我朋友!”

“是一般朋友,还是男朋友?”他依然不罢休的继续问道。

我心中有些怒气,难道连这个也要管?“一般朋友。”语气中稍稍夹带着不耐烦。

“你的朋友只有男­性­吗?”

我简直气得快要站起身,但一想到会不会他们是在考验我的耐­性­,赶忙又是和颜悦­色­的回答道,“不是,也有女­性­,今天恰好遇见了我的学长,所以他才会陪我来的。”

“看他的穿着打扮,应该是公司职员吧。如果我没有记错,今天好像不是假日,这个时间应该是在上班,他怎会如此‘恰巧’的遇上你?给我的判断就是,要么就是他图谋不轨,要么就是你对他有意包庇!”

“你......”我才要站起身,看到最右边的女人对我警告的眼神,赶忙又是压下了心中的火气,“对不起,是我自己的私事,我想贵公司应该没有这个权利过问吧!”

男人发出了一股冷笑,周围的温度似乎一下子骤降,所有人打了个寒颤。

这时门适时的打开,进来了一个矮小男人,他弯身跑到了中间的那名男人的身侧,轻声说了几句什么,男人脸­色­一变,又是瞥了我一眼,冷声说道,“带她到三十六层等着我!”说完地,起身和那名矮小的男人走了出去。

这时我才意识到这名男人的身高真是吓人,绕到我身侧时,他停顿了下,没有转头看我,只是背对着我说了句,“没有想到,香气依旧!”

我错愕的怔愣在当场,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你......你认识我们总裁?”剩下的几名面试官一等男人离开,赶忙向我迈来,脸上笑得谄媚,“看你们好熟悉啊!好像自带着一种默契。”

“他......他是总裁?”惊讶不已,我的眉头越拧越紧,但不得不承认,连我自己都想象不到一向平淡的我,刚刚怎会这样轻易就被人激怒呢?这不像是我的­性­格,只有一个人......

我在两名女面试官的带领下,乘着电梯到了三十六层,一推门进去后,两人就主动离开,独自剩下我一人。要说里面可真是豪华而高雅,我就像胆一个刘姥姥逛大观园一样,看看这儿,摸摸那儿,这沙发应该是进口的吧?走到落地窗前,下面的世界一览无余,视角独到好处。又是绕到了办公桌前,桌面上压着一副素描画像,我甚是好奇,倾身过去,这一看,竟是吓了一跳,这......这不是我的古代画像?

我瞠目结舌,捂着嘴发不出声音来,这是怎么回事?

“平凡,平凡?”

谁,谁又在叫我?我左右张望着。

“平丫头,是我啊,呵呵......”白须道长突然凭空出现,他手执着白拂尘,脸上笑容和蔼,“一年多不见,可还好啊?”

我站直了身体,脸上表情变得严肃,“你已经看到了。”止不住心中的那份渴望,赶忙又问道,“八皇子怎样?”

“嗯,”他所问非所答,点头应承着,“平丫头,老道我犯了个错,去年让你离开之时,不该带走他的东西啊。”

“什......什么意思?”我上前一步,直觉有着不好预感。

他摇捋着白胡须,意味深长的说道,“你脖子上所戴的香包正是他所给,本身他就戴了二十年有余,上面沾染了属于八皇子的体香,加上他的意念太强,尤其是最近这一两日,连老道我都感到了束手无策。若是再长此以往下去,只怕连你的­性­命亦会堪忧,来来来,看看你的影子?”

我垂首,今日的阳光甚是充足,斜斜的打在我的身上,按理应当是应当有着影子,但......我身旁竟是什么都没有,我错愕得简直说不出话业,听说过不少传言,只有鬼才会没有影子?难道说......

“哈哈......平丫头莫惊,只不过是你的灵魂被召回了那个时空,你现在所拥有的不过是个躯壳,”说着,用手一摆,“老道我左思压右想,现下能救你之策,即是回到原地,顺利度完此生!”话才一说完,只感到眼前一黑,在不知名强光笼罩下,我觉得整个人彻底失重,不断不断地往下掉去......没有底渊,就是,一直的坠落,再坠落......

正文 [第一百零五]吾家有弟

“你是谁?”我努力的张口,发出虚弱的声音,喉咙太过于­干­渴而沙哑着。

“哎?你醒了?太好了!能说话了......”一团黄|­色­的模糊影子在我眼前晃动着,然而我却根本看不清她的面容,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只见一张嘴在我面前一张一合,径直说道,“好了,你烧也退了,应该没有大碍了,真是要吓死我了,我还真怕你这样死掉呢。我们可费了半天的功夫才将你从山谷中给救上来的,若是就这样死去,连福分都没有享到,岂不是太可惜了......”说着,将我扶起了身子,端起了一个瓷碗到我的嘴边,“喝了它,你就会药到病除!”

顿时,一股呛鼻的酸苦味扑入鼻端,我皱了皱眉头。

“良药苦口,听我的话,把它喝了,以后啊,只管生活在这里,我们少爷人心向善,最喜欢扶贫济困了,昨日就是他发现的你。现下你只要养好了身子,将来定是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扶贫济困?为何?我看起来真的很像是个贫苦之人吗?

“哎,可怜的小姑娘,若是你早一日跟了我们少爷,估计也不必像从前那般穿着那简陋的衣裳,就个腿儿都少了半截儿......”没有等她的话说完,我‘噗哧’一声,口中的药顿时喷洒了出来,真是暗笑不已,那个不是少半截,根本就叫做靴裤,是我前日花了快有两百元买来专门面试用的衣裳。可现下......似是用不着了吧。

“哎哟,慢着点啊,是不是烫着了?”那女子柔声问道,将药碗放到了一旁,赶忙又是拿来了巾帕擦着我的嘴角。

我摆了下手,“不碍事的,谢谢。”这时抬起了双眸,才将她的面容清,实是个清秀的姑娘,算不上艳丽,但很舒服,稍有偏胖,看起来­肉­嘟嘟的,尤其是那嘴的部分,每当说话或都是抱怨的时候,甚是可爱,身上的衣裳看起来不像是粗布麻衣,但也不甚像我曾经的那般绫罗绸缎,算是中等左右。

可以看出,此等府邸是个有钱人士之家,如此低下的丫环都能享受到这般程度,可见主人绝非泛泛之辈,听刚刚那姑娘所言,她家少爷是个向善之人,我想今日所福定是所积的德份。

我将药喝完,又是小睡了会儿,每日的送食定是按时,且注意营养的搭配,这样又是浑浑噩噩的过了一日,等我说话利索了许多,连气力亦是恢复了不少之后,我才将一切打量清楚。

这个时空已不再是帝都年份,改朝换代为弘贞之年,距今正好是弘贞四年又十一个月。现今的皇帝是个真心为民谋福的天赐之人,新官上任三把火,不仅取消了地方保护税,更是将一些贪官污吏铲除了不少,还开仓济民三日,所上任之人全部是一些公众提议的好官员。这一朝代可谓是‘将为民,民有禄,济天下苍生,而洪福齐天!

“那......诗韵姐可知道曾经的皇帝,还有......八皇子皆是去了何处?”我禁不住又问道。

“看你样子定晓是被那恶霸的八皇子给迷惑了吧,”诗韵笑着瞥了我一眼,在她看来,现下我的年龄只不过是十六岁,可以说,我地这个时空的面貌并未有所改变,“四年前,朝廷经过了一番变革,差点就要被外敌借此抽了空,百姓们收拾着包裹想要四处逃窜,偏巧此时八皇子带领群众兵将门城给守住,避了此劫,当时我们还以为从此这天下就是归属八皇子了,而恰恰让我们没有料到的是,他带领着兵士去了南方,至于后来,就无人知晓。皇帝最得宠的妃子-颚妃娘娘,据说是服毒自尽,左右二丞相、状元、甚至士大夫们等等这些前朝官员皆被拨去了官爵,被派遣到了边疆,做着苦力。皇帝因为受不了打击,­精­神变得有些不再正常,而皇后娘娘更是悲痛欲绝。”

好一个凄惨的结局啊!

我不由得感慨道,八皇子应当是知晓的吧,这不就是他所期待的?可他现下又是去了哪里呢?

“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哪里不舒服?”诗韵担忧的看向我,“对了,少爷今日一早还提及到你了呢,若是你感到好些了,依我看,还是先去报个平安,也算是知恩图报!”

我点了点头,“也好,来了这些时日,叨扰了这般的久,连声‘谢谢’都不说,实是不妥。”简单的吃了些食物,整理了一番,换上了一身丫环行头,这才随着诗韵到了少爷书房。

要说着府邸真的不是一般人家,占地没有千坪,亦是有着几百平之大,南北通向,接连座落着几座四合小院,心型门框煞是新颖别致,院落中种植着各种鲜花野草,也甚是有些个绿意,不显得单调,在所有院落中,最属中间的稍偏大此,也最是安静而典雅。待我们一进入,正巧有个丫环手上托着托盘刚刚出来,看到我们后,使了个眼­色­。

小声儿说道,“少爷今日心情不大好,小心为妙。”

诗韵瞟了我一眼,似是有些个犹豫,“那今日还是作罢吧,反正也不在这一天。”

我们才要折身回去,未想大门突然敞开,一股热气从里面袭来,“进去!”一个童稚之音传来,稍带着喑哑,似是在变声期一般。

诗韵无奈的瞧了我一眼,小声嘟哝了句,“去吧,说话要小心一点。”

我点了点头,正了正衣衫,提脚走了进去。

“将门关上!”隐约夹杂着命令。

我愣了下,何时有受到过这般的指使,但一细想,没有办法,若不是他相救,我又是何来的这番命运?转身,按照他所说的,将厚重的黑木门虚掩上,发出‘嘎吱’一声。随后就是漫长的等待,他总是垂首着脑袋,不抬头,亦是不再吱声,只是拿着毛笔在纸张上乱写一团,估计是在练书法吧,看其皮肤和消瘦的身姿,听其刚刚的声音,猜想应当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可最让我想不透的是,为何他如此之小,就坐拥这般大的家财?难道是子承父业?但听诗韵姐并未提到过老爷和夫人的事情,可见分明是从她来到至今,只有那少爷一人。这更是增加了我的好奇之心。

我将屋内的摆设打量了番,一切皆是简单,但却是实用之物,没有什么贵重的花瓶,更没有其他的凸显自己身份的物品,这让我对他的印象双是加了好几分。

“很好奇吗?”他沙哑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不再四处乱看,赶忙向他瞟去,他将毛笔放下,慢慢的站起身,瘦高的身材让我不由得又是吃了一惊,这个孩子的发育还真是不错,估计到了十八、九岁之时,定会与八皇子一般高了吧。

“你想知晓为何我会拥有这般财力?”他背转过身,伸手从架子上拿着书籍,状似随意的翻看着。

我怔愣住,他......他竟然能猜测出?可见其心思亦是够缜密。要小心说话行事,“今日来相见,只是为了谢恩公的搭救之恩,并无其他之意!”

“恩公?”他似是笑了两声,似在体会这个词语一般,隔了许久,才回道,“若是你见了我,定不会再这样说了!”

“......恩?”此话怎讲?待我才要继续发问,未想,他竟是转身向我走来,快要近我一米之处,猛地抬起了头。

我惊讶得张大了嘴巴,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碧绿如泉水般的眼眸,那肤­色­快要如白纸般的­嫩­白,甚至那高挺的鼻梁,那深陷的眼窝,一切的一切,皆是让我想到了那晚的男孩......

“我说过,一定会找到你的!”他嘴角展开了一抹得逞的笑靥。

半晌,我才缓过了神,又是望了望四周,打量了他的穿着,“不要告诉我说,今日的一切皆是因为我送你的那几百两银票所得。”

他点了下头,“有何不可呢?”

天,只是几百两啊?他竟然可以发了大财?他那时不过是十岁?几百两银票,只是让他能够几年的温饱,谁想他竟是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当地富豪公子?

我不敢置信的再次一个长舒了口气。

他碧绿的眸子定睛的望着我的表情变化,似是觉得有趣,竟是笑了开来,“我今日才知你的名字叫平凡,不过说实话,你于我,一点都不平凡!”

这......这话怎是那样的熟悉?竟是和八皇子见我时说的话相似又相异,我着实一愣。

“五年多不见,你竟然面貌不改,依然正值及笄之龄,本想,我见到你时,还要叫你声姐姐,可如今......”摇了摇头,“还是罢了。”

“什......什么意思?”我竟是觉得受辱了一般,“只是我的面貌未变而已,年龄当然早已大你许多,这‘姐姐’一词该叫还是得要叫,不可免除!”强词说道。

“可你分明是脑子未长,面貌未变,空有年龄,难道......”他突然将脸欺近,笑得可恶,“要我说你返老还童?”

我身子向后一闪,竟是没有注意到脚下的盆子,一咕溜跌坐到了地上,水酒满了一身,狼狈不堪,“你......可恶至极!”我双手指着他 ,“恩将仇报,枉我多年前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谁想你多年以后,会是这般的待我。”

“我怎样待你?”他挑高了眉头,“我给你饭食,给你衣裳穿,更是给你床铺睡,而那些药物更是早已超过了那 区区百两,你还要我如何?”

“你......”

“哦......”他邪恶的笑了笑,蹲下身子,一把将我抱起,没有想到他这样瘦弱的身子竟是这般有力,我拼命的挣扎着,竟是执拗不过他的臂力,“我想到了,或许我可以有个最好的法子偿还于你。”

“什......什么?”我心下擂鼓。

“以许相许!”他清澈的眸子倒影着我那充斥着火焰的瞳孔,在我还未双手开攻之前,将我放到了椅子上,他赶忙快速的闪身,屋内接连传出了放肆的大笑之声。

整个半个时辰之内,接连他的话语戏弄,感觉不到半分他的真言,真是让我气愤到了极点,后悔着当初的好心相救,现下为自己找了个这样的麻烦。

本是想一回不能读诗韵姐的房内向她告个别,就单身而去,未想,竟是被门外的小厮死死的围拦信,只因我是负债之人,定要偿还了债务,方可再走。

气愤,再气愤,怎能如此这般刁难于人?

“平凡,我说你啊,也别再逞能了,本就是一无所有之人,­干­嘛整日和银子过不去?”诗韵姐在我旁边开导着,“少爷都说了,要你做他的贴身丫头,给你每月二十两的俸禄,比我们整整多了八两呢,还有何可推拒之处呢?既来之,则安之,即使你有其他打算,出门在外的,定是也要银两,现下就权当是收集银两,为以后作个准备什么的。你说这在理不在理?”

我不再吱声儿,想了一番,确是如此啊,毕竟找寻八皇子之路断然不会顺利而行,必定要费劲周折,可以一面赚银子,一面打听,等有了具体眉目再说往后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就以三个月为限吧。”

“那依你之意......是同意了?”诗韵显得有些兴奋,“哇......太好了,你刚一来时,我就觉得你亲切,这两日一相处,更是情如姐妹呢,况且不元少爷待你也好,今后自是不会差的。”

我将她为我收拾的包袱拿了起来,起身跟着去了中间最大的庭院之处,在少爷屋子的旁边有一扇小屋,虽是不大,但也够亮堂,屋内光线充足,冬暖夏凉,听她们说,这连少爷有时晚上皆愿意到这里来睡。

当然,听到此话后,每日睡前 ,我定是要好好的检查门闩,生怕被登徒子闯入门,五年前的那个早晨实是让我对他不放心啊,现下他的人品更是让我怀疑。

“少爷,今日布庄来了匹大生意,他们看是外国人,想向咱们定制几套宫中之衣,要下月十五之前赶完,给了三万两白银当定金,事后会全部补清 。”管家汇报着今日的布庄动态,右手执着毛笔,左手拖着本子,其貌不扬,尤其是下巴处的那把络肋胡,但听丫环们说,他可能是位能人。想想也是,如果不是有才之士,这不元亦不会大大的重用,将自己开的将近十家布庄交给他全权管理。

“统共会给多少银两?要赶制多少套?什么人穿?几等品级?这些都问清了吗?”不元垂首写着东西,一面淡淡的问着,面无表情,听不出喜怒,和平常面对我时的不正经简直判若两人。

“是。”

“很好,回去后再找找人,探听一下这宫中所赶制之人的来历,再好好的细算一番,减去所有成本,咱们的净利润会有多少。写好后,明日一早儿给我呈报上来。”语气稍带有着威严。

“是。”

“下去吧。”将毛笔一放,推开了手边的书籍,好像在检视着什么资料。

厚重的黑木门虚掩后,我才从后面的帷帐内走了出来,手上抱着茶点,瞟了一眼不元正写的东西,又是坐到了远处的藤椅上,边摇晃着,边吃着小型糕点,一口一个,吃得甚是香。

他瞥了我一眼,笑了两下,“给我一个。”

我贫骨头斜视了一番,“不是在写东西?”

“不是重要的。”他站起身,向我走来,自知我是不会乖乖的纶他呈上到他的面前,弯身从我的盘子里拿了一个,放入嘴中,“听诗韵说,你上午出去了,去了哪里?”

我表情故意带着几分的戏弄,不做声响。

“看你四处打听着,脸上那抹焦急的样子,难道是......找人?”他一语中的。

我错愕的看向他,“你叫人跟踪我?”

“哪里来的跟踪,”他无赖的搬了把圆木椅坐在我身侧,一面吃着我盘子上的食物,一而将渣滓滴撒在我的衣襟之上,或许是觉得好玩,或许是有意,我只顾着生气,根本不想理睬他,“我只是担心你,人生地不熟的,怕你丢掉。”说得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鬼才信呢。

我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告诉我在找谁,或许我还能帮你忙!”他将手上的渣滓向我胸前撒去。

我白了眼他,才不会信他如此好心呢,若他要是知晓了,只怕他会交一切识得消息之人全部都驱赶走不可。

“不说就算了,”他碧绿的眸子泛着光彩,嘴角轻轻一翘,“凡儿,你说......”

我扬起手臂,“不要叫我‘凡儿’,”只是觉得这个称号只能专属一人,其他人叫来,总是觉得......好似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可以不算这四年消失的年龄,但至少我还比你大两岁吧,叫姐姐。”

“凡儿......”

“叫姐姐!”我怒目相对。

“凡......”

“姐姐!”

“好吧,姐姐。”他终于一狠心,叫了出来,“这样总可以了吧?女人!”

女人?

在我还没有还口,他赶忙截断我的话,严肃的说道,“南癹国可知晓不?”

我扬起的手臂停顿在半空中,摇了下头,“新建的国家吗?”

他点了下头,“正是这五年间新崛起的国家,国王很是强悍。收复了不少周边的小国,现下又向北趋势,将来统一三国亦是不没有可能。”又是瞥了我一眼,“依你看,这些衣服咱们是接,还是不接的好?毕竟可能会说道咱们在叛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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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六]南癹国

南癹国?新崛起的?五年间......我抽着这些词汇,综合在一起。越来越感到内心的澎湃。会不会......这 会不会就是八皇子所建?

“你在想什么?”

突然欺近的柔美脸庞,让我激灵了一下,“啊......啊?”

“想什么这样入神?”他抚摸着下巴,似在揣摩我的心思一般,“打你一听到这南癹国开始,就心思飘忽,莫非......可有你认识的什么人?”

像是被他看穿了什么隐私似的,我有些个心虚,眼神四处看着,就是不敢望向他那碧绿如清泉一般的水潭,“我......我有什么认识的人?刚刚不是还问你‘这是新建的国家吗?’分明就是说我从来不知晓。”

“那你又有何秘密?”他更是近了几分,几乎快要与我的脸颊相贴,声音带着沙哑,语调轻柔,好像故意是要将我腻入他的漩窝当中。

“秘密?”我脑子一转,不对啊,猛地起身,“我有什么秘密,­干­嘛要告诉你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权,就像你,正值青春期,我不过问你的私事。同时你也不要过问我的!”才一跳动,却觉得浑身难受,再一低头俯看,到处都是糕点渣滓,有的甚至进入了我的内衣,扎得我刺痒难耐。

“哈哈......”他大笑不已,“姐姐?”邪气的叫道,“要不要我帮帮你?”伸出双手作势就要向我摸来。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使劲的拍了下,只听‘啪’的一声,毫不留情,转身就是走了出去。

“啊,你......你还真打啊!”他摸着自己的手背,上面清晰的印着五指印,秀美的双眉拧到了一起。

夜晚,漆黑的天空布满了星星,一闪一闪,就好像人的眼睛般,我仰头望着,心头一禁想着,若它们皆是死去的生灵该有多好,这样人亦是不再畏惧死亡,而有生之年不能白头到老的情人们亦是可以找到了寄托。

“这么冷的天儿,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坐甚?”诗韵怕是才打扫完屋子,看到坐在院子中的我,迈了过来,“刚刚少爷还向我问到你呢,不过去看看吗?”

我摇了下头,没有好气的回道,“哪次都没有正经事儿,不必理会他就是。”

“咯咯”她笑了笑,“坦言之,少爷对你可真是太过包容了,纵使我们说少爷心善,但从未见这般的心善法,他分明是对你达到了宠溺的程度。”

“宠溺?”我冷笑了下,“我看分明是在戏弄我吧。”

“不会。”诗韵毫不考虑的摇头否定道,“你可曾见过少爷待我们像你这般的随便?他耍­性­子,玩闹皆是要看人的,他的真­性­情从来不显露出来,而当你一来,这书房内天天有嬉笑声,少爷这一个月来更是胖了不少呢!”

我眉头皱了下,果真有这样明显?他似乎在五年前见我第一面就是这般的无赖吧。

“如果长此已往下去,我想少爷根本就快要离不开你了,你没看到刚刚你才离开多会儿,这眼下就向我们问你的去处呢!”诗韵含笑的望着我,“你有没有想过,就这般的过下去,不要离开了?”

我像是被吓住了,愕然的瞟向诗韵,“怎......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她有些啼笑皆非,“你看啊,这府上自是与其他富贵人家不一样,无需考虑什么门第之见,毕竟少爷没有父母这一层的为难,只要他自己愿意,你们就可以的。”

“诗韵姐,不要再开玩笑了。”我试图想要岔开话题,又是瞥向了天空,“纵使会有相遇,但是不一定有缘,可能有缘,但不一定会爱情,亦能是友情,亦可能是手足亲情。”

“要我说,你就是脑子不开窍。什么爱情、友情、亲情,于我啊,只要是两个人在一起快乐,有得吃,有得住,又有得玩,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居安思乐一派悠闲,这样不是很好?”她顺着我的目光望向天空,“哎?别说,今夜的月亮怎是这般的圆?”

“每月的十五、十六皆会如此的!”我说道,“若是人亦是能每月的十五这般圆满,该有多好。”

她笑了两声,“你现下又是怎地不圆满了,笨丫头,整日的杞人忧天。”用手指杵了下我的太阳|­茓­。

“诗韵姐,你可了解这南癹国?”我随口一问。

“谁人会不知啊。”

我一听,稍显得惊讶,赶忙扭头看向她,“那你给我说说南癹国的一切。”

她与我对视了一眼,似是看到我的兴奋,以为是好奇之心,于是耐心的讲述了起来,“南癹国起初崛起之时,并没有人看好,尤其在如此强大的日月国和雪蠡国,还有咱们帝都亦是弘贞,三国之间,只是一个小国,将来会被收复,未想,它一日日过来,领土是与日俱增,子民更是数以万计,听说那南癹 国的国王有着‘战神’的称号,每次作战,必会亲临上场,根本就是在拼命,不把自己的生命当作回事,但是如此下来,倒是给自己的战士们起了很好的带头作用,一路打下去,就这样,大国崛起,现天下四足鼎立,无人能撼动其半分。其他的三国更是对其感到了忌惮,不再似从前那般的小觑。”

我听得有些个心惊胆战,尤其是一想到他亲临上场,那根本不将自己的死活当回事时,手心更是涔着冷汗,“那......那你可知南癹国的国王是怎样一个人?”

“人啊......”诗韵姐显得有些个犹豫,“这个倒是不甚了解,大都也是百姓传言,不过他似是面相极其丑陋。”

“为何?”

“呃......听人说,根本未曾有人见过其直面目,每次接见使臣,必是要以面具相戴,而作战之时,更是头盔遮掩,而宫内的朝臣更是不曾见他有摘下过那层铁面具!”

我的心一颤,竟是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呢?面目极其丑陋?八皇子是何等美­色­之人,哪里有过这般的说法?他分明是个聚焦体他所到之处,无不唏嘘之声,噤声摒气只因太过虚幻之美。

“­干­嘛对南癹国的国王这般感兴趣?”突然从后面Сhā入了一个沙哑的嗓音。

我和诗韵同时回过了头。

“少爷!”诗韵站起身,向他拜了下。

“你下去吧。”不元淡淡的说了句,待她一离开,又是看向了我,“难道女人所想皆向你这般?想要当王妃或皇后?”

我冷瞥了一眼他,“我才没有这般庸俗。”

“那你刚刚一直向诗韵打听着南癹国的一切,为的­干­嘛?不要告诉我说,只是单纯的想要了解。”他走到了我的身后。

不知为何,觉得看不到他的身体,我就会感到一股不安,生怕自己会糟他算计,赶忙站起了身,和他面对着,眼神依然的冷淡,“了解就是了解,你能奈我何?”

他扬起了眉头,嘴角稍有抽动,但显然情绪已不是太好,不如白日那般的开心,一双碧绿的眸子更不似潮水般的清澈,盯了我许久,半晌没有吱声。

刹那间,我竟是有股扼杀孩童的罪恶感,冷淡的面容顿时展开了笑靥,变得柔和,“好了,和你开个玩笑而已。”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他依然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错愕得竟是接不下去话了,没有想过他会对我这般的正经,眼神四处瞟看了一番,将身子蜷缩了下,“呃......呵呵,觉得有些个冷,想要回去歇息。”

待我才要转身,他猛地拉扯住我的手臂,身子突然欺近,“事情绝非她讲的这般简单,南癹国的崛起更不是一两句言语可以道破,那里的帝王更不是咱们去招惹的,你可知一入皇宫之中,就如深陷牢笼,让你无法呼吸,无法喘气,更不会像现在这般的自由。况且......”他嘴角泛起一丝的冷笑,“你、甚至天下的女子皆不会有机会接见南癹国国王的。”

“什......什么意思?”

他似是看到我的错愕,展开了一抹得逞的坏笑,“他从来不近女­色­。”

我瞠目结舌,“那是说有断袖之癖?”打死我也不信。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他更是笑得开怀,“但是男人肯定会有所想,到底如何解决......你可有自由发挥你的想象了。”说完,转身先我一步离开。

我看着他颀长的背影发呆了许久许久,坦言之,听完他所说的话语,我真想将他脸上的那抹坏笑给生生的扯开,使劲的问他,这些根本是假?对不对?

他不近女­色­ ?可......他的妻子呢?当年不是还有一个他未出生的孩子吗?这些人都去了哪里?

“你还真的在想吗?”他突然又是折身回来,拉起了我的手臂,一张俊美的脸庞上展开着无比惑人的笑容,“女人啊,如果你要是不懂,我可以做示范给你。”

我感到自己的身子被人牵着走,赶忙拉回了神思,待一看清,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放开。”

“不放!”他嬉笑的说道,还得寸进尺的将我手向他胸前抻去。

“放开,你这个无赖!”我用脚踩去,又将自己的身子向后撤着。

“你要叫我放开可不要后悔啊?”他突然在我门前定住脚,眼眸在月光的照耀下,异常的发亮。

我一瞬间有些恍神,还没等我反应,只听‘噗通’一声,“死不元......”我大骂道,自己的身子早已跌坐到了门前,不安了他及时踢了个软垫到我身下。

他大笑着跑开,“女人,不要眼睛总是看着别人。”

正文 [第一百零七]南癹国代理商

第二日一早,那布庄管家按时来到了书房,亲手呈上了昨日调查的一切资料,其态度一丝不苟,长篇大论,密密麻麻,让人不得不佩服他严谨的工作态度。

“少爷,经过了一番调查,那人确是宫中的一名太监,虽不是重要官衔,但身份却是有真无假。只是......”犯了丝犹豫,“不知为何,他没有快马加鞭的向南赶往,而是去了十三王爷府上。”

“十三王爷?”不元皱了皱眉头,将手上的纸张推开,修长的手指不停的敲打着黑木桌面,“手上可拿有何重要物品?”

管家细想一番,“据探子报说,只是带了两匹布,皆是咱们布庄新进的这些。”

不元一听,眉头拧得更是深了几分。

屋内一下子陷入了寂静,好似在做着纠结一般,竟是拿不下主意了。

“你有何想法?”不元看向坐在一旁藤椅上的我,虽表面上看似悠然,然知其我必会听得认真。

我将手上的枣子放下,笑了两声,“若我说接此生意,你定是会说我又是有何企图,料想你会这般,我何故要自取其辱?”带着故意刁难的语调。

他碧绿的眼眸凝神的望向我,嘴角轻轻一勾,带着不懂于这个年龄的成熟与内敛,“你以为你这样子说,我就不会再次有所怀疑?”句句相逼,“但你还没有这个实力,我还甚是放心。”

“既是怀疑,又何必问及我!”我气闷的又是随手塞入嘴里一颗枣子,“卡彭”的咀嚼着。

那名老管家动了两下胡须,一双老鼠大小的眼睛稍抬了抬,左右打量了番,怕是对我这号人物还甚是感到生疏,甚至亦是感到惊奇,心中怕是有所疑问,少爷怎会让一个丫环如此放肆?但似乎......少爷也好像有点不像平常的样子了吧!真是古怪。

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扭着头,活似像两个孩子在闹脾气,老管家左望望,右看看,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呃......依我看,少爷还是谨慎一些的好,毕竟这南癹国与弘贞国的关系如何,咱们不大了解,亦是内部之事,表面上不可参破,现下本身这布匹又是关联着两国的经济,弄得不好,因小失大,咱们背上了叛国的罪名,实是不该啊。”老管家语重心长的说道。

“恩!”不元似是在沉思,隔了许久,终是有了决定,“那你依你所见,还是将这笔生意退回去,就说咱们人手不够,实是赶制不完。”

“是!”

我一听就有些个心急了,赶忙坐起了身子,在老管家手一碰上门闩之时,“那些礼碍不着两国之间的关系,只不过是个私人之情罢了。”

两人同时惊愣住,疑惑的望向我,“你怎知晓?”异口同声。

我自知有些心急,但还是自找着借口,“请问十三王爷可是万俟金?”

管家着实吓了一跳,“放肆,这王爷的名讳可不是随意你我等人说出口的。”

我浅笑了下,并不放在心上,“那就对了,我当年临走时,甚是听说这十三皇子并不是当政之人,且说后来八皇子离开后,相信更是无了依靠。现下不论这弘贞皇帝是谁,断然是了解十三皇子­性­格之人,只给其优渥的生活享受,并没有何种实权,要不为何现下只有王爷称号,而无兵权在握,更无任何所管事情,仅此他一人,实是代表不了一个偌大的弘贞国。其次,要说这南癹国真与弘贞国相互勾结,暗害咱们小小的布庄,说出去岂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这南癹若是想要故意挑拨离间,将咱们弘贞搞个内乱,真说来更是不让人信服,毕竟他们如此强大国家,若是削弱咱们弘贞,只要派兵直打就好,何必来得如此小人?”

二人听后竟是频频点头。

“少爷,我想这名丫环说的竟是着实有几分的道理啊!”管家刚刚还怀疑的眼神现下变得赞赏。

不元瞧了瞧我,嘴角淡淡的笑了笑,“或许,咱们果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伸手将纸张叠起,交给一旁的管家,“将它燃尽,这几日多盯着点布店,还有......这批货由咱们亲自押送,不需假手于任何人。”

“是!”管家应承道,看到 少爷摆了下手,这才躬身的迈了出去。

不元转身瞟 向了我,定睛的望着,我津津有味的吃着枣子,知其正在打量我,只是假装面无表情,视若无睹。

“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相信你的单纯,你依然是有着私心!”他碧绿的眸子突然变得幽深。

我站起了身,将手中水果盘子放到了一旁桌上,将衣裳掸了掸,不置一言,侧身就要离开。

他猛地拦截了过来,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臂,“那个人是谁?”语调中带着一丝的嫉妒。

我眉头皱了下,没有吱声。

“五年前他就存在了吗?”他依然的问道,“是你夫君?还是你的无缘情人?抑或只是一个欺骗你感情的骗子?”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秘猜测!”我有睦怒不可遏,总觉得他管得有些太多。

“既不是骗子,为何会让你一个人空虚了五年?他根本就是个无能的男人!”他大骂道。

“你......”我扭回了头,想要与他对峙,但一想,何必呢?他只是一个局外人,一个我和八皇子圈外的人啊,他没有体会过我和八皇子的感情,更加没有见过我们的爱情。遂,赶忙又是闭了口。

不元以为我竟是没有了话,承认了此事,赶忙又是说道,“不过是一个不能给你幸福的男人,又何必这般费尽的去寻找,可能放开了,解放了自己,亦是解放了 他人,或许他现下早已有了自己的妻妾,五年之久,甚至可能亦是有了自己的儿女,你在奔波劳苦,而他消遥快活,这样我会甘心吗?”

我咬紧了­唇­瓣,虽说这样的场景,我在现代之时已是想过无数遍了,我不断的告诫着自己,我们本就不是一个时空之人,我不该这样的自私,要祝他幸福,看到他膝下儿女成群,妻妾成宫,更是该为他感到开心,至少他再不会一个人寂寞。可如今,听不元将这番话说出来,还是不由得心生醋意。

他终究是完成了自己的理想,成为了一代帝王,有了自己的权利,有了效忠自己的子民与大臣,他不再是从前的他,不再有人从背后对他指指点点,因为他是王。可王就是要有女人的陪伴。纵观天下,哪一个帝王不是坐拥皇宫三千粉黛。纵使已是听到过不少关于他的传言,说道什么不近女­色­,面具的生活,可最终没有亲眼见到,还是会有所怀疑。

毕竟,五年了,一切皆可以改变,我的心亦是带着一丝的不确定。

我抓住门扉的双手越发攥得紧了几分。

“不要这样傻了......”不元将语气放柔,双手搭向了我的肩膀。

我的眼眶竟是渐渐变得湿润,不知是否真被其他话语所感染,摇了摇头,“那你亦是无需这样傻了,我从来不要你报什么恩!”

明显感到他放到我肩上的手顿了下,怕是对我的话感到了一丝意外。

我笑了笑,抽噎了声,“从我一来,虽说你偶尔会惹怒着我,但总体来说却事事顺着我,溺着我,听丫环们说道,你根本不是这样的­性­格,坦言之,于我你是一个面,于她们你是另一面,我会有所怀疑,到底哪一个真,哪一个假。但我可以感受到你对我的放纵,你分明是觉得我对你有恩,遂,才要这般的宽之于”我,不敢去管教,更不敢去像他人对待。”扭头瞟了一眼他。

半晌,他碧绿的眸子眨了下,嘴角浮现一丝柔和的笑意,“还是被你看出来了。”顺手揉揉我的发顶,怕是这样的动作正可以凸显他的身高,“可我更多的是真诚,我对你并地一丝的虚假。”语调依然柔和,仿佛连沙哑的声音都变得磁­性­,看到我的惊讶,他继续说道,“若你一时适应不了,那咱们何不就按照你所说的,以姐弟相称。但我只有一言,”竖起了一要手指,“你从此不再叫平凡,而是姓我名讳,叫不凡!”

不凡?这......这岂不是正和我的平凡意思截然相反?

我听后“噗哧”一声,两人有些僵持的场面着实活跃了些,“你......你不会是在故意逗弄我吧!”

“骗你­干­嘛?笨女人!”他瞪了我一眼,“你只管告诉我到底答应与否?若是不应亦可,那我每见你一次,就叫一回‘女人’,你自是好好考虑一番,是‘不凡’还是‘女人’,孰轻孰重,自己斟酌!”

“哎......”看他要退身离去,我赶忙将笑容收敛,“不凡!”半偷笑半正经的说道,“从此你这个小鬼就要叫我姐了!”想要敲一下他的头颅,竟是发现他又长了一些,半天愣是没有够着,实是有些个尴尬。

他一见,嘴角怪异的扬起,绿­色­如泉水的眼眸变得锃亮,“知道了!”再次伸出手臂揉向我的头顶,动作带有着无奈与亲昵,嘴角稍叹了口气。

我身子再次一闪,“饿不饿?我去叫厨子们端些吃的来?”看他点了下头,赶忙向另一所别跑去。而后面的他站在门口许久,望着我不断奔跑的背影,许久许久,无法拉回神思,好似在揣摩一般......

从那日开始中,布庄里开始忙碌了起来,每隔两日,我和不元会到布庄检查一次,那里的职工们真乃是辛苦,加班加点儿,却还要求质量有保,毕竟这批是宫中衣裳,不能有所忽视。当然,在我的提议下,不元在每日夕阳西下之时,会发给每个职工一根香蕉和一块糕点,根据心理研究,这样会大大降低员工的不满感,遂,不仅不会让员工感到疲惫,亦会增加了进度。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少爷,小姐”一名小厮匆匆忙忙的从外面奔来,气喘吁吁,“已是按照吩咐,找来了箱子,不过,管家刚刚看了看,竟是觉得有些个昂贵,现下还在商讨价格。”

“怎个贵法?”不元随口问道,用手提起了一件衣裳在我身上比着。

“呃 ......是这样子的,他们说是可以保证咱们一个箱子可以放下五百件,不多不少,正合适,且那个箱子据说是可以僻邪,以上等桃木而制。”

“桃木?”不元皱了皱眉,“此等木材实是太贵重些,咱们只是送运个一些衣裳而已,并非什么瓷器。”又是瞟向我,“姐姐认为呢?”

“......”

似是看到我没有吱声,他终于将放在衣裳的目光转向了我,“姐姐?不凡?”突然将头俯下,几乎快要贴上我的脸颊,“凡?”

“啊!”我嗔怪了一眼他,“这么近­干­嘛?”

“是你自己走神了!”他显得有些无辜的眨了眨蓝中偏绿的眸子。

我没有置语,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小厮,“现在管家在哪里?”

“还在那家店铺!”小厮恭敬的说着。

“既是如此,带个路吧,我们过去看看。”我提议道。

站在一旁的不元根本没有说话,似乎就是在等我拿主意。三个人乘了辆马车直奔城头西。我坐在上面,掀起了帘子,禁不住好奇的望向下面,竟是有股凄凉的感觉。许多的街景是曾经见过的,依然还是老样子,那豆腐|­乳­仍旧高高的挂着旗子,老板不断的吆喝着,那驴打滚儿的老板更是带着十年如一日的亲切笑容,仿佛就是秉承着‘顾客是上帝’的态度,甚至那花街柳巷,男子们猥琐的神态,女人们涂抹着深厚的胭脂水粉,婀娜多姿,摆弄腰肢,一切的一切,仍旧是一样。只是......物是人非啊!

待我才要抽回身子,后面的不元不知何时竟是坐到了我的身后,他手上多了一条帕子,双手托起我的脸颊,“知你又开始多愁善感,女人就是喜欢这个样子,若是男人看也不看的,绝情得很。”他一面说着,一面为我擦拭着眼睑正泛着的泪花。

“谁说我多愁善感了。”我一把将巾帕抢了过来,径自擦了起来。

“问题爱强词夺理!”他有些无奈的哀叹了口气。

“少爷,到了。”外面的小厮适时的出声,提醒着车内的我们二人。

不元瞟了我一眼,侧身而下,我赶忙紧随其后。只见一间不大不小占地约有二十坪左右的全新黑木打造而成的店面呈现在了眼前,它的格局与门面显然与别店不同,煞是引人注目。在店的门口,最顶端上挂着一块牌匾,上写道,“王氏桃木店”,左右两侧更是挂有对联,“全乃为真,假一罚十”。

是这有店,就是这家,王爷爷和我的店铺,一想到此,我更是显得有些个激动,仿佛找到了一丝家的归属之感。身子不由自主的就是向里面迈去,左右巡视着屋内的一切,桃木梳,桃木盐盒,甚至桃木装运箱......大部分皆是我的亲手设计,而王爷爷的亲手传教而制。

“两位公子要点什么吗?”从内院走出一名陌生脸孔的小厮,他笑得恭敬,一看我和不元就觉得像是主子。

“你们老板在哪里?”不元直接而问,“刚刚我们管家来买箱子,说是就在此店。”

“听,原来是您。”小厮笑得更是谄媚,“来来来,您先坐着,李子哥?”向里面大声一吆喝,“上壶好茶!”说完,又是看向我们二人,“两位公子怕还甚是不了解我们桃木店铺的字号呢,呵呵。”待茶水一上,他赶忙又是提起向我们的茶碗中倒着,态度亲热得让人无法推拒。

“你们老板呢?”不元又是问了遍。

“呵呵中,公子您不知,我们桃木店铺的老板一向是神秘得很,纵使是我们来了这些个年头了,亦是没有见过老板的庐山真面目。”

“那主事的人总得有吧!”

“有的有的,”他将茶水壶放下 ,坐在了远处稍小的椅子上,“现下他正是带着您的管家到我们库房看货,估摸一会儿子就回来了,您要是心急,我就过去看看。”

“不打紧。”我赶忙拦截道,又是瞟了一眼不元,他没有置语,看似应是与我一样的想法,决定看看再说了。

三人又是随意的聊了一番这片地方的改变,五年间所有的一切,接着又是向我和不元说了许多桃木店铺的历史,当然亦是有着那神秘老板的聪明点子和王爷爷的­精­巧之手,两人配合天衣无缝,完美合作,终究将此店铺越开越大,现下更是扩展到了天南海北。

“你不晓得,我们店铺就连那新兴起的南癹国亦是有分店,分店还不少的说呢。”那小厮瞪着大眼,脸上闪着骄傲之情。

“南癹国也有?”我显得尤为惊讶。

“可不?”小厮笑了笑,“不过综观之,比较而言,我们店铺在国外的售卖是最好的,像南癹国的代理老板实是­精­明得很,懂得运用自己的推销理念,不仅添购了新的物质,还另外以熏制,他们那边桃木梳,据说不仅起到了提神醒脑功效,就是连有些女人的狐臭等亦是可以队去呢。”

我才要喝起的水突然喷了出来,真是暗笑不已,狐臭?亏那边想得出来。呵呵......

“这样激动­干­嘛?”不元瞥了我两眼,将怀中的巾帕再次拿出。

在他将手放到我脸颊时,我先一步接了过来,“不过觉得好笑。”

“哈哈......豆子又开始吹牛了吧。”这时从外面传来了几个笑声,我们三人同时向门口看去。

只见一个戴着虎皮帽,身穿着虎皮衣的男人走了进来,身材显得有些个胖,他的帖子压得甚是低,看不清面孔,而后面的就是老管家,他看到了我和不元,赶忙向我们迈来,恭敬的拜身。

“才不是呢,这些说的不都是您的原话?”豆子鼓嘴强辩着,“我可是一句也没有编造啊!”

“哈哈......”男人再一次传来大笑,将帽子摘下,交给了后面进来的李子,又是低头吩咐了几句什么,赶忙就是转向我们,“实是有失远迎,未想竟是连赫赫有名的不公子亦是莅临小店,真是让我们这儿蓬荜生辉了。”

谁想,我这一看,竟是吓了一跳,他......他不就是当年的虎子哥?

虎子哥边向不远握着手,边转向我这面,似是看到我的一刹那亦是怔吓了一番,但毕竟还是老江湖之人,很快的又是恢复了平静,根本状似无异,“这位小兄弟有些个面熟啊。”

“他曾经亦是京城之人,是在下的哥哥,不凡。”不元简单的介绍着。

“哥哥?不凡......”虎子哥似在体会,黑亮的眸子似是忽闪了一下,嘴角大大的张开,“哈哈,好名字啊。”伸手欲要拍向我的肩膀,未想不元先一步拉走了我的身子,使得虎子哥的双手有些腾空。

“我哥哥身子骨弱,禁不起这般的拍抚。”不元一本正经的解释着。

“哈哈......这样啊。”虎子哥又是瞧了我两眼,倒也不再说甚,“不知不公子觉得本店的桃木箱子如何?区区三万两的银子对不公子来说当不是个大数目吧!”

我一听嘴角浮现了一抹笑意,真是不敢置信,三日不见竟是刮目相看,曾经那毛头小伙的虎子哥如今摇身一变,竟是成为了狡猾的­奸­商。呵呵......浑身带着一股市侩的味道。

“三万两自是没有什么,”不元亦不是省油的灯,“只是......我们运的不过是衣裳,用这些个贵重的箱子搬运实是有些个铺张浪费,现下皇上正是提议要以节俭为主。”嘴角一勾,俯首瞟了我一眼,“哥觉得怎样?”

对面的虎子哥竟是随着不元的目光看向我,“是啊,不凡兄弟觉得如何?”他的双眸中故意放着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好像我们本就是一伙的感觉。

我故意将眼睑垂下,闪开了不元倾靠过来的气息,“咱们运的这批衣裳虽是按重量来说,不多,但成本确也高昂,皆用上等振布料而制。中途押运谁保咱们就不会遇见雨水风沙天气,听说这桃木箱做得若是­精­密,且里面添加了一层油料,可以防水、防沙,这也甚好。只是......”我眼睛一抬,手上扶着那样本的箱子上, “果真是不能再便宜了吗?”

“呵呵......”虎子哥大笑,“好,那不凡兄弟觉得多少银两合适?”

我伸出手比了个数字,“两万两,多一钱,我都不再托运。”

一旁的不元感到了惊讶,眉头皱了下,赶忙凑到了我身侧,“你不要开玩笑,两万两?这......这根本连人家的成本价都不到。”

“那你又知晓人家的成本价?”我冷瞥了他一眼,心中暗怪道,我可是亏了多少才帮你这个忙啊,还说我开玩笑。想想都觉得亏,可是一万两的银子呢......

“不凡兄弟果然是会讨价,”虎子哥状似心痛的说道,“好,就依你,咱们成交!”

不元更是一愣,不敢置信的望望我,又是看看虎子哥,怕是觉得我们二人一同晕了吧。虎子哥招手叫小厮拿来了笔墨,按照上面的协议,双方签了字。

“白纸黑字,不公子无需担心我会反悔。”将宣纸拿起,“一式两份,请您收好。”说着,又是望向了我,“不凡兄弟不来看点别的吗?我们小店可是老字号,不仅是这些大箱子,还有着小样儿品种,您可以看看这些个妆奁盒,还有那些个信用的盐盒,皆可以当礼来送人。”

“不必劳烦了,我想我们已经够了。”不元先一步抢先说道,拉起我的手臂就向外而去。

“你跑得这么急­干­嘛?”我在后面好笑的望着他,“又没有狼,难道还怕甚?”

他冷冷的瞪了我一眼,“你就没有感觉到什么吗?”

“什么?”

“他分明对你图谋不轨!”不元有些个气愤的说道,“他说话时,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甚至每一个眼神皆是瞟向你,分明在查看着你脸上的动态,好似根本早已看穿你的女扮男装身份。”

“那又如何?”我啼笑皆非,“本来我就是女的嘛。”

“我不高兴!”他鼓嘴说道。

我愣了下,望着他因气闷而不再碧绿的眸子,有些个闪神,无奈的再次将嘴角扬起,“若是将我和你的容貌相比,人家该是对你有兴趣才对!”

“我不管他对谁有兴趣,反正......这个地方我们不再来了!”他像是小孩子被抢了糖似的,眼神恶狠狠的又是瞟了眼后面的店铺,脚步又是不由得回快。

夜里,突然起了风,外面“呼呼”的刮着,快要进入了大寒的天气,只怕这温度又是要下降了。不到十五坪的屋子内,暖炉里的炭火发出了‘咔咔’的火光,将屋内照应得若是红亮,股股暖意袭人,让人忍不住总是在打盹。

“不凡妹子,过个几日你和少爷就要去南癹国了,也不晓得那面的天气如何,这一走就得有个小半月的,还是多带个几件衣裳吧。”诗韵姐一面说着一面为我整理着包裹,“不元少爷昨日叫布庄为你赶制了几套保暖斗篷,估计明日一早儿就有送来了,这路上可要是小心一些,万事要以自保为主,若是真遇有打劫的,你就拉着少爷只管跑,莫管其他,钱财乃身外之物,不要太过看重......”

我听后会心一笑,竟是觉得她的嘱托这般的像父母对儿女,心里顿生了一股暖意,“诗韵姐放心,我知晓的。”

“还有,那南癹国自与别国不同,规矩啥的,更是要重新来过,起初要先多看多听,少说话,毕竟要进宫,里面的规矩更是繁多。听说南癹国的君主并不是那般的好处,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我点了点头,一想到即将要去南癹国,更是止不住心中的那份躁动。

“瞄~”

“哎?哪里跑来了野猫?”诗韵姐站起身,作势要出去。

“你呆着,我去看看!”根本寂静的空无一人,而不元房内更是早已熄了烛火。我心中嘀咕了句,才要转身而回,未想肩处竟是搭上了一股臂力。

“啊......唔!”张开的嘴急忙被后面的人给坚实的封住。

“嘘!是我,虎子!”声音分外的轻小。

虎子哥?我愣了下,赶忙噤声,慢慢转身向后看去,果然是他。他身上已不是虎皮衣裳,现下全身黑衣打扮,好似一个夜袭的偷儿一般。

“跟我来!”说着,他抓起我的手臂就是一阵翻腾,眨眼间飞檐走壁,竟是到了城西的桃木店铺内。

谁想,才一进门,他竟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抽噎不断,“我对不起王爷爷,也对不起你,王爷爷临去世时一再的告诫我,要我将你找到,将这家店铺正式转交给你。可是......我无能,竟是让你一再的陷入险境。当帝都发生了变故,看到宫内如此多的人先后发生了不幸,我以为你亦是难逃此难。今日见到你,我真是吓了一跳......”

根本不晓得他后面的话语,我的脑海中只是不断的回想着刚刚他的那句‘王爷爷去世’,眼眶渐渐变得湿润,我低垂下了脑袋,“啪嗒啪嗒”,泪水竟是像断了线的珠子。

“王爷爷去世后,桃木店铺曾一度出现过危机,以为就此可能会成为了一个历史,谁想,此时南癹国来了一位商人,他扬言会将这家桃木店铺越整越火,只要我们将全部利润的百分之五交与给他,我一想,自是帝都皇帝早已去了,这百分之五十的利润不过是比曾经多了多成,若真能让桃木店铺继续经营下去,这也无妨,遂,便也成交了。”爬向我的腿边,“平老板,您惩罚我吧,是我将现下的店铺搞得这般乱腾,是我将你与王爷爷一手打造的店铺假手于人了,皆是我的错啊......”哭泣着。

我赶忙弯下了身,搀扶起他,“虎子哥,起来,这不怪你。若不是你,现下的店铺恐怕早已就不复存在了......”

“不怪我?”他擦了擦眼睑的泪水,不敢置信,“你当真不怪我?”

我点了点头,“如此这般局面,我倒是还要感谢你呢!”自顾的擦拭了眼泪,“看着它们能继续的传承,无论谁是老板皆已无所谓。”又是破涕为笑,“今日还听店内的伙计说这南癹国的老板很会做生意呢,看似是个有头脑之人。”

“他是个有为之人,现下店面之所以能撑持,皆靠他一半多的努力。”虎子哥稍放松了许多,转身,从后面的桌面上拿起了一块木牌,“听那个管家说这批货要运往南癹国,我想平老板亦是要去的吧,既是如此,我将这木牌交于你,定要带好,凡是桃木店铺的人一看,皆会知晓你是这店铺的真正老板。同时,这亦是你和那南癹国的代理人想见的仅有之物。”

我眉头皱了下,面有犹豫,“可......”

“店铺往后定要有老板了。”虎子哥语重心长的说道,不容我推拒,“国不可一日无君,而店不可一日为主。”

我咬了咬­唇­,点了下头。

这时,突然外面传来了敲锣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二更了......”我望了眼外面。

说完,他将自己的黑­色­面巾戴好,遮盖住了嘴和鼻子,只将脸的一半显露了出来,“我送你回去。”

还没等我反应,再一次如同腾云驾雾一般。好像自己的身子亦是飘了起来,这种感觉好熟悉,很早以前,八皇子就是这般的带过我。只是早已快要事隔五载春秋。而眼下一切皆已变故,我的身子已是恢复了健康,而八皇子却是拥有了自己的势力。

“快找!”

刚一推门而入,未想竟是看到整个院内的人皆拿着火把站在当中,有的钻进了花丛,有的趴在地上找寻着蛛丝马迹,更有的人在房顶上端爬着,大家看到我的一刹那,皆是暗自松了口气,脸上现出了惊喜。

“你到底去哪儿了?”不元从北屋走了出来,脸上的­阴­沉自是不用多说,只是更多的是一抹担忧与急­色­。

“喵~”

“哇,好可爱的猫啊!”诗韵姐赶忙奔了过来,从我手上接过。

我笑了笑,“就是去抓猫!”还好,虎子哥有先见之明,为我逮来了一只小野猫抱了回来。

“既是出去,­干­嘛不知会我一声?”他劈头喊来,“你不晓得我会担心吗?”

看到他这样的一幕,我竟是心虚了起来,“我......我看到你房内灭着烛火,以为你睡下了呢。”

“哪日不是看到你熄了烛火,我这里才睡下的。我只是在里面看书啊!”他直接走上前来。

“我......”

才要说,却是身子一顿,被他紧紧的搂在了怀里,“下次不可以了,绝对不能这样了......”不晓得是天冷还是其他缘故,我竟是也觉得他单薄的身子竟是在发颤?

周围的人渐渐的散开,大家相互觑看了眼,识趣的散开......

正文 [第一百零八]香气

南癹四年十二月

此时正值冬至,一路颠簸而来,越发感到了寒冷异常,马车内早已放置了两个炉子,却偏偏仍旧是觉得不够暖和,仿佛寒气逼人,带着几丝彻骨的痛。后面押送的小厮们更是哆嗦得身子,一路小跑,试图以运动方式取暖。

“还好吗?”不元担忧的望向我,将刚刚从我身上滑下的第四层被褥提了起来,重新为我盖好,“若是不能坚持,咱们就此停下,到客栈去歇息歇息。”

我赶忙摇了摇头,“不...... 不要!”声音有些个发颤,“只管南行就好,相信到了南癹国,自会有更好取暖的法子!”毕竟那些人肯定会因地适宜,否则断然不会在如此冷的地方热扎地生要

不元将我的身子揽起,起初我不太愿意,但终究还是执拗不过,本身男人抗寒的能力比女人强,再者年轻气盛,他自是比我好得许多,他不断的搓弄我的双手,待一热了一些,覆盖上我的双颊,就这样又是行了一日。在大家坚持不懈的行进中,终究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让我们看到了一丝的曙光。

南癹国的城门楼建立得甚是高而大,与曾经的帝都相似,皆以青砖绿瓦而制,三个拱形门,东西两向在夜间是封装的,只有中间开放,但守备却是极其的森严,城门楼的最高处站立着大约十名的士兵,他们身着铠甲,手上执着茅刀,双目炯炯有神,实时监测着不法分子的侵袭,自是带有一股正义感,保卫着南癹国子民的安全。

看到我们如此长的马车行进,那城门楼上的头头儿赶忙跑了下来,“谁?站住!”身后跟随着几名小兵,面露凶恶。

“大爷,我们是奉旨向皇宫中押送新制的衣裳。”赶车小厮谄媚的笑着。

“向皇宫吕运衣裳?”头头儿疑惑的问道,“为何我今日没有接到任何的通报。”又是打量了我们马车一番,说着转过身就要向后面去检查。

不元眉头皱了下,从衣袖中抽出了一袋碎银子,扔给了外面的官兵,“小小心意,还请笑纳。”

官兵们冷冷的瞥了眼,半晌,竟是没有任何的反应,最终大家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那名头头儿。

“依然按照规矩来办事!”头头儿不容分说道。

“这人简直不识好歹!”说着,不元竟是有些冲动的要下马车。

我赶忙从被子里抽出了手臂,“让他查一下就好,何必浪费财力,咱们实话实说,又不是见不得人,有何惧之?再者,他不收你银子,只能说明这南癹国纪律严明,这君主更不是爱财之人!”

“你倒是会为其辩解?”不元嘴角泛了丝嘲弄笑容,将我的手臂放回了被褥中,“不过,我听说的却是,这南癹国可是富有得很,金库中可是金山银山,富可敌国,现下的财富整整是咱们弘贞的三倍之多!恐怕人家是胃口大得很,看不上咱们这点儿小钱。”

我着实吃了一惊,虽说对于八皇子的经商能力不容置疑,但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能创造出这样多的财富,还是个奇迹啊!

“怎样,羡慕吗?”不元瞟了我一眼,“这就是咱们和他的差距,不过,你可晓得他的压力?他不仅要管理着这一国的政治,更是要Сhā手于经济,一旦一头轻了一些,皆不会平衡,遂,这个皇帝不好当啊!”

我“噗哧”地怕笑了出来,“咳......咳,说得好似你当过似的。”

“我没 有当过,难道还没有看过吗?”他白了我一眼,看我才要继续张口辩驳,赶忙用手拦截住,“不要再说了,你已经染上了风寒,一会儿了城,我就赶紧为你找个大夫。”

恰巧,此时外面传来了那头头儿的高喊,“多有得罪,还请见谅,放行!”仿佛声音皆带着正义。

马车再次“哒哒哒”的行进了起来。

这一夜我们住在了城西的一家‘月华客栈‘,里面的老板娘是个爽快之人,看到我们人多,本是没有了空隙,就赶忙招了人将桌椅拼凑了一些,凑合了一夜,不仅如此,还为我们找来了这城内稍有名的大夫。

他是个七旬老翁,据说曾经是雪蠡国的皇家御医,但念其年事已高,这才退隐还乡,谁料此地已是改朝换代,但听说了现下皇主的英明与神勇,亦是安分的住了下来,遂,将近五年,正式成为了南癹国子民。

“老大夫,在下姐姐情况如何?”不元担忧的询问着。

老大夫站起身,展开了一抹慈祥的笑容,“无碍,不公子的姐姐染的不过是普通风寒,看你们穿衣打扮,怕不是本国人吧。”看到不元没有吱声,他继续说道,“这一路南行,温度差太大,一般他国人到我们这儿皆很难承受了的,来的第一日定是要到医馆。今日赶着巧了,我前脚儿才从一家出来,你们后脚儿就来,全是风寒之致。”

“哦?”不元眉头蘧了下,“还有人和我们一般?”

“可不是,就连你们的穿衣打扮皆是一样的呢,怕是弘贞国的吧。”老大夫猜测道,笑着走到了桌旁,坐下,执起毛笔,“那人身子看似比你们娇贵,家仆竟是不准我们见其面,只是隔帘诊断的,真真是难为人了。”摇头叹了口气,“老夫给不公子姐姐开点贵些的药材没有关系吧?皆是一些上好的灵芝等,可以强身健体,同时增加体热,喝个几碗,去去寒气,有个两日,便可痊愈。”

“老大夫只管开,不用顾忌银子!”不元大方的回道。

“咳......咳!”我才要从床上坐起身子,不元快速的冲来。

“自是身子不舒服,就多休息休息,不要总是乱动!”

我瞥了一眼他,“哪里有这般严重。”实是有些个小题大做。

“听大夫一言,让你好好歇息,你就歇息。若是非要与我对着来,病好了,我不说话,随你睦样骂道!”不元表情稍显得严肃。

“呵呵,你们这对儿姐弟实是关系好得很呢!”老大夫边将药方交与了早已一旁等候的小厮,一面向我们继续说道,“念你们是初次来我们南癹国,很多规矩定是也不大懂。”收拾着自己的药盒子,“尤其是像这位小哥儿面貌不错的,很容易惹是生非。”

我愣了下,“老大夫些许怎讲?”

“老夫活了这把岁数,本想在此地安度晚年,起初确是觉得南癹不错,毕竟皇帝实是强悍之人,国泰民安,但是从建国至今,真正见甚而之人寥寥无几,有人说他是毁容,亦有人说他是绝­色­,众说纷纭,难掩众口。可传言毕竟是传言,民间的适龄女子们一直在苦心等候,皇帝却一直不大选妃子,闹得如今,女子们哀叫连天,及笄之女占了南癹子民的三分之一,现下二十的女子已是放弃,­干­脆觅得良人。遂,老夫劝言一句,还请多多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莫要给人留下误解!”

我一听,偷笑不已,“依我看,他最好是遮盖上一个面纱吧!”

不元冷冷的瞪了我一眼,“若我要带,你亦是跑不了!”

“呵呵,反正话是说了,还是小哥们自己看着来吧,”老大夫将药盒子抱起,“若是无其他的事情,那老夫先行回去了!”

“大夫还请慢走!”不元向一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 “跟去抓好了药,赶忙就回来。”

“是!”

一等人离开,不元折身向我迈来,“你说这南癹国的皇帝怪就怪吧,偏还要给其他女子们留啥子希望啊,纵使断袖之癖,只管告诫天下即可,劳什子弄个不伦不类的!”语调带着一股抱怨。

“人家怎就不伦不类了!”我一听此话竟是有些个动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他轻抬了下眸子,“你跟他又不熟,­干­嘛站在他那边。”表情似更是不满。

我将眼睑耷拉下来,再没有吱声。

“累了的话,就早些个休息,明日一早儿若是好些了,咱们就进宫!”不元说完,转身就走了出去,将门扉虚掩。

当我听到‘进宫’二字之时,心情竟是一下子雀跃了起来,带着难以名状的激动。该是见到了吗?时隔五年,不晓得他现下如何?是否已将我的记忆给抹杀,还是永远的成为了一种过往......

夜里又是起了两回,在随身跟着的丫环伺候下,喝了些排汗的汤药,第二日一清早儿起来,果真感到浑身恢复了气力。

“小姐平时应当多打扮打扮!”一旁的小丫头边为我梳理着头发,边笑着说道,“您的脸型很适合化妆容呢!”

我浅笑了下,瞟了眼面前的铜镜,虽说此装束曾经已是装扮过,但并未有过仔细的打量,只是听她人总是说道‘好看’,然而如今,自己真的有了闲心去望,竟是吓了一跳,好似变了个人一般,真乃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只是......左右端详了一番,觉得有些个熟悉......那鼻子,那眼睛,甚至这头型,不禁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小姐是要穿黄|­色­的衣裳,还是白­色­的呢?”小丫头兴奋斩比着,“呃......还是白­色­的好,毕竟人家皇家之人全部是黄|­色­的,若是相冲了,再抓个把柄什么的”

我眼眸突地睁大,未想,头脑中立现的那张脸孔竟是帝都的皇后娘娘!

“小姐这是怎地了?”小丫头似是发现了我的异样,赶忙将我头上的龙凤玉钗别好,绕向我的前面,“是不是又哪里不舒服?”

我扯回了神思,向她圆望了一眼,“没有,只是觉得有些陌生。”

小丫头一听,竟是大笑不已,“小姐就是爱逗弄奴婢!”

“一大早儿就听你们屋儿这般的热闹。”不元从外面走了进来,今日的他穿上了一套正统的官衣,据说是南癹国派人专门呈上的,仅此一套,可见对其的看重,他瘦长的身材虽说眼下还不壮实,从远远望去,高挑的个子,加上白皙的皮肤一望便知是个俊美的小哥儿。

旁边的小丫头看得有些个痴了,“少爷就是好看,什么衣裳穿上去皆合适得很。”

“小丫头嘴儿倒是甜!”我浅笑了下,又是看向门口处的不元,未想,他亦是目不转睛的望着我,碧绿的眸子闪过了一丝的惊艳。

“走吧!”我耷拉下眼睑,又是检视了一番的衣装,站起身,欲与他擦肩而过。

“等一下!”他猛地拉扯住我的手臂。

我愣了愣,疑惑不解的望向他。

“你的龙凤玉钗没有别好。”说完,竟是绕到了我身后,亲手为我Сhā了Сhā,动作极其的亲昵,后面的小丫头看到后,赶忙无声的退下,嘴角闪着一抹笑容。

顿时,我的双颊染上了绯红,“时辰已是差不多了,外面的车夫怕是快要久等了。”说完,逃也似的向外奔去。

后面的不元望着我有些纤细的背影,怔愣了许久,碧绿的眸子渐渐变成了深蓝,好像一团汪洋,要将人彻底淹没。

马车直向南癹国的皇宫行去,隔着老远,就可以看到它的雄伟气势,豪华而壮丽。据介绍说,南癹皇宫整整占地五十万平米,里面包括金銮殿大约有9000间左右,为一长方形城池,四角矗立、风格绮丽的角楼,形成一个森严壁垒的城堡。

随着朱红大门向两侧庄严的敞开,马车穿过了午门,向内而进,登时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传来,空旷的大院,一间套过一间,层层叠叠,好似没有尽头,四周皆是殿宇,上面提着各种瘦金字体的牌匾,门 窗上浮雕云龙图案,­精­美而耀眼。

车子在第二个院子内停下,云水殿的门口处早已守候了多人,看穿着是各个品级不同的大臣,身边亦是有着太监。看到我们下了马车,赶忙上前迎了过来,脸上无不闪着亲切的笑容。我和不元对望了一眼,慢慢的跟随在他们身后进了殿内,边走我边打量着周围,里面的墙壁上皆用一种类似金砖质地坚细的方砖堆砌而成,最前端的正中放置宝座。宝座两侧有6根蟠龙金柱,每根柱上用沥粉贴金工艺绘出一条巨龙,腾云驾雾,神采飞动,整夜殿堂显得庄严肃穆,富丽堂皇。

“让各位大人久等了,不某实是抱歉!”不元一面恭敬的拜身,一而笑着说道,“现下货物已是全部托运完成,还请各位大人清点清点。”

“呵呵,好说好说。”一位看似已到了不惑之年的大臣摆手说道,“不公子一路奔波,真是劳苦功高啊,实是让我们感到佩服。”说着,吩咐着太监赶忙上了热茶,“我们皇上今儿个早上上朝时还说要我们好好的招待你们,断然不能就这般的回去。”

旁边的几位大臣一听,赶忙附和的笑着,“是啊,皇上对你们的布料可是极其的钟爱啊,直夸说,现今天下,再无人能抵过它的韧度,丝丝柔顺,让人穿着甚感舒适啊。”

紧接着,大殿仙充满了笑声。

“哎?这名女子是?”后面的一名大人指着我问道,眼神中闪过了疑惑。

“哦,她是不 某的姐姐,不凡!”不元笑着介绍道,“恰好在家中闲着无事,就与我同道而来。”

“这一路也甚是远得很呢,普通女子定是熬不过,未想,你竟是有着如此的毅力,果然还是女中豪杰啊!”

这也叫女中豪杰?马屁是不是拍得太过了?

我浅笑了下,站起身,向各位大人回以一礼。

“温柔贤惠,果真端庄大方。”最前方的大臣瞟向我,眼神中闪过了一丝赞赏,“不凡,不仅样貌不凡,连人品亦是不凡,好啊。”

其他大臣拍掌道,“就冲这点,不公子再多留个几日吧,这些时日即是我们当地的钦点节,凡是能得到皇上赏赐荷包之人,皆有机会入宫当女官,看不公子的姐姐面相,相信定也是不凡之人,断然不会就此放弃这样好的机会吧。”

“是啊,女子不外乎有两条路,一个是嫁人为­妇­,二是入宫为妃,三即是女官,而前两条自是不用说,第一条......”又是瞟了瞟我,“不凡姑娘不像是这般的人。至于第二条,五年来,我们皇上还未有执行。但是第三条就是不同了,每年我们这儿皆会选上几个,现下金银财宝自是不用多说,穿金戴银更是随你所愿,更有个特权,那便是与皇上有了直接接触,将来若是有一日选妃,定会有所优先。”

接触皇上?

我的眼眸忽地一亮,果然是好诱惑的条件啊,这不就是我此行的目的?

待我才要张口,不元截断了我的话,“不某不才,只怕是家姐还达不到这般的程度,在众多奇女子中脱颖而出,那当得是下多大的功夫。家姐身子本就不大好,遂,谢过各位的好意!”

“不公子决定的是不是太快了?”大臣又是转向当事人我,“不凡姑娘意向如何?看你年龄只不过刚刚及笄吧,正是合适之时,若是错过了,可不会再有第二回了,且说我们南癹国山清水秀,虽冬季寒冷,但若是身处皇宫,自是没有冷感,皇上会给每人添置三套以上的保暖用具,不仅如此,更会有着其他的照顾。姑娘是聪明之人,当知晓我们南癹国现下的实力,四足鼎立,当以我们为首,不凡姑娘当是晓得何意。”

不元这次不再出声,继而随着众人转头望向我,但眼神中带着一丝的畏惧。

我站起身,“自是......”

“索大人!”这时从外面冲进来一名太监,大喊道,“皇上有旨,要文武百官全部聚到青鸾殿,不得借口推辞,限定半个时辰内赶到,有要事相商!”

“要事?”众人面面相觑,疑惑不解,又是望了望我们,面­色­为难,“那皇上可说,这不公子他们当如何安置?”

太监跪倒在地,摇了下头,“怕是没有来得急说。”

“既是皇上有重要事情,那我们也不便再久留。”不元先一步说道,亦是不为难人家,“我们就住在城西的月华客栈,若是还有事情,可以到那里去找,至于呆多少个时日......”嘴角勾起,望了望我,“现下恐怕还不能决定。”

“这样的话,那不公子就先行回去,我们一忙完,自会向皇上禀告,断然不会让不公子就这般的离去!”索大人依然的言辞,只怕是于我们,盛情难却了。

说完,几人一同退出,待我们上了马车,他们才转身向更深层的院落而去。

“怎地,亦是想去望望?”不元碧绿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我期盼的面容。

我将探出的头颅缩了回来,白了一眼他,“有何不可呢?这皇宫大院,一层阔一层的,充满了这样多的神秘,难道你就不会好奇?”

“所以,你只是好奇?”不元倾身过来,“不是另有所图?”如海水般的眸子清晰的倒影着我的脸孔。

我浅笑了下,扭头与他期待的目光相互交换,许久许久,轻点了下头。

他顿时像是稀松了口气般,刚刚还动怒的脸孔现下却是展开了柔美的笑靥,伸出手来,摸了摸我的手腕,拧起眉头,“还是般的凉?”

我向回缩了缩,“又不是炉子,当然不能温度甚高,现下已是好了许久,加上你让人带来的斗篷,披上去后,顿时暖意袭人。”

他一听,嘴角扯开的弧度更是上翘了几分。

我才刚一转身,用手一摸袖子,猛地瞪大了双眸,“糟糕,我好像刚刚上车时,不小心将诗韵姐给我拿的玉佩掉了。”

“掉了就掉了,重新买块就是了。”不元眼神带着不屑。

我狠狠的瞪向他,“那是人家的心意,不能用钱两来衡量。”赶忙向外爬去,叫车夫停下,跳了下去,直顺原路跑回,未想,那玉佩果真在云水殿前的门口处的地上,碧绿得有些发假,自是不能与曾经八皇子所赠的相提并论,但同样是满载着厚重的心意,经过了这一番的奔跑,此时竟是汗流浃背,浑身热乎乎的。一仰头,正看到马车向我迎来,我赶忙又是跑了过去。恰好此时与两个小太监擦肩而过。

“这次皇上真是大怒了,国库突然被抽走了一千万两,索大人怕是难辞其咎啊。”

“反正不是他担,就是别人,总得有个替死鬼啊。”

“皇上­精­明的很,你以为他会不知晓?只是......哎!可怜我们天天又要提心吊胆的了,皇上一动怒,从来是不好收敛的......”

“恩,好香的气味?”

“是啊,这一路下来感觉越发浓重了......”

“皇上最是不喜香气了,但愿呆会儿过来时不要闻到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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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九]木桩老板(一)

月华客栈近日生意越发的红火,来来往往的人真是一波儿又一波儿,夜晚客满为患,白日高朋满座,仿佛我们这些人天生就像是个摇钱树一般。而月华客栈的老板娘更是待我们客气异常,每逢遇见,皆是笑脸相迎,尤其是面对着不元,更是待如上宾。其实,谁人皆知,这月华客栈的白日来往的客人皆是女子,遂,可见这不元的美­色­占了七成之多。”

每到夜深人静,老板娘更是喜滋滋的数着白花花的银子,看到不元和我下楼来,透过她那双充满了钱的欲望双眼,仿佛随时都要扑上来,狠狠的抱住这名招财童子。

而显然不元对自己当作了观赏之物的谁知感到了一丝不满。先后几次向我提议要改客栈居住,但偏巧现下外国穿梭人士居多,无论哪家客栈皆是如此爆满,无奈下,我们只得还是住大了月华客栈。

“冰糖葫芦......”

“豆腐|­乳­啊......”

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绝于耳,使得我和车上的小丫头亦是听得清晰。

“小姐,您说说,这天儿就要黑了,­干­嘛这索大人偏偏晚上邀请少爷过去啊?”小丫头拧着眉头,“不元少爷亦是不会吃酒,旁边没有您的照应,若是醉了,可怎好?”

我扭头望向她,有些嗤笑,“少爷已是十五岁了,不是孩子,咱们亦该放手了。且本身我来之前,他就是一个自立的人,若是没有点陪客本事,怎会将布庄经营得这般好。”伸手搭向了小丫头手臂,试图安抚她的内心,“不过是吃酒,不会有大碍,虽说只邀他一人去,但奴仆是准许带的,不元少爷身后跟着两名呢。”

她的眉头依旧是愁眉不展,思考了半天,勉强点了点头。

“冰糖葫芦......”小贩的叫喊声竟是大了几分。

我终究换挡不住内心的蛊惑,赶忙叫停住车夫,转身对着还呆愣的小丫头说道,“你先回去,我在外面买些东西,随后赶到!”向车夫交代了几句,就向下行去。

等马车离远,小丫头才恍过了神,将头探出窗外,“哎?小姐?”

来了南癹国这样长的时间,竟是几乎没有来逛荡过这街面,虽说现下快要夕阳西下,可街边的摊贩依然还高声叫卖,仿佛就是要等待着最后一丝余晖的消失,才肯罢休推车回家。

“羊杂汤啊!”一位店铺老板向我望着,“客官,来点不?我们独门制作的羊杂汤,冬日吃它可是暖身得很呢!”

我摆了摆手,就是逐自挨家的看着,望着这热闹的景象,心中竟是少了几丝的落寞,将快要一年的内心空虚填补了不少。

“姑娘来串糖葫芦啊?”这时身后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

待我向后望去,竟是着实吃了一惊,“您......您不是......”错愕的简直说不出话来,五年前,我第一次买的糖葫芦就是来自她手,未想,五年后的今日,亦是如此,真不知,是该说天下之大,还是之小,让我们这般的有缘。

“姑娘是?”­妇­孺疑惑的皱起了眉头,尴尬的笑了笑,“原谅老­妇­我实是年事已高,记不得人了。”

我眼眶中竟是不由自主的充满了泪水,想到了那日所发生的事情,仿佛就是昨日般,皆历历在目,八皇子被我戏弄,而那小小的四合院内充满的欢笑,如此的清晰,让人怅惘。我赶忙从怀中掏出了一锭银子,“我将您手上的这些全买了!”

“姑娘一个人要这么多?”­妇­孺似又吃惊,“吃得完吗?”

我笑了笑,“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妇­孺愣了下,似是觉得眼前的景象竟是这般的熟悉,许久,终还是没有,想起,笑呵呵的接了银子,“等我找您碎银子!”

“无需了!”我摆了下手,将她手上的稻草杆拿了过来,上下通体的望了望,估摸着还有四十串有余,径自走了开来。

“哎?姑娘?”­妇­孺想要再次拿钱给我,但看到我的背影,竟是一下子又愣住了,径自嘟哝了几句,“怎是那般的熟悉啊......”

我边走边吃着糖葫芦,此时此刻,身着华丽锦衣,脸上妆容端庄典雅,任是怎样怎去皆是上等人家的千金,要不就是有钱人士的主子,但偏偏手上拿的那串高高的稻草杆却是极其的不搭调,让与我擦肩而过的人频频回头相望,不由得心生怀疑,这到底是卖糖葫芦的,抑或是个买糖葫芦的富家小姐?只是这形象实是太伤大雅了吧。

“哎,看看啊,快过来看看,”只听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吆喝,“本小店儿今日推出了特大优惠,买一个妆奁盒,里面附赠一把桃木梳。”

我一听,桃木?口中塞满了糖葫芦的嘴竟是半天也合不上。今日可真是巧了,本还不想来看呢,现下倒是让我无意碰上了。算了,既是已遇见,那 就随意看看吧,到底是怎个好法子。

待我手提着稻草杆,随着大波人流向前拥去,细听着店小二的吆喝。

“您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啊!哎,客官可要看好了,现下的优惠没有第二次了,这桃木梳一旦恢复原价,您可别想着会舍得去买,它的价可高昂得很呢。这男子送女子,当做定情之物,抑或是女子留下,作为驱除臭气之物,一切皆可,一物多用,实是难得!”将桃木梳高高的举起,给大家仔细的展示着它的做工细致。

坦言之,这一刻我可只是不得不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这种叫卖方式果真是吸引人得很,在现代已是普遍,可古代却是一种海风,它无非是走了个领先的优势,莫怪会如此红火呢。

后面的人,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听到后,像是捡到了黄金一般,一双双眼睛只是泛着亮光,“刷刷刷”的蜂拥了上来,拥挤着前面的人快要倾倒在地上。

“喂,不要碰到我的糖葫芦啊!”我将稻草杆拉入了杯中,可后面的人依然不管不顾冲撞着我的脊背,有几次甚是生疼,我一个劲儿的向外挤着,心中真是暗骂道,自己没事儿凑什么热闹,若是想看,直接以老板方式来审查不就得了,何故我找这罪受?哎!

“天,我的糖葫芦。”我的脸孔快要挤弄成了一团儿,被后面人挤倒,而我的身子更是被人拥挤到了中间,加上那高高的稻草杆根本就要倾倒,尖部随时都可以会扎向人,不管我怎样叫,大家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只是疯狂的拥挤着,无奈下,我将稻草杆贴近自己的身子,眼见着,脸部就要挨近这些个竹签,随时都有可能会扎得遍体鳞伤,这时,突然手臂上传来了一股力道,“这边来。”顿时一条大路在眼前开来,一下子空气变得清新了许多,再次将头抬起,却是发现自己早已置身人群之外五米之远,而手上的糖葫芦更是保护得完好无损,我大口的呼吸了下,真是有惊无险。

“姑娘既是卖糖葫芦,何苦挤到这里面去?”耳畔响起了一道温和的声音,“若是要我没有看到,还不闹出点伤痛来。”

我刹那想起那名恩人,将头向他摆去,“不是,我不是卖糖葫芦的!多谢公子的搭救之恩!”双眸眯起笑了笑,不由得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男人。他一袭灰­色­的外套,不深不浅,正是合适,面容普通,然后皮肤白皙,个头比我只是高出半个头颅,身材偏显得胖个一些,一双眼睛倒是浑圆,还甚是真诚。

“那你为何要拿如此多的糖葫芦?”他随着我将嘴角扬起,有些疑惑不解。

“哈哈,”我从稻草杆上摘下了一串,递给他,“皆是我买的,曾经可甚是喜欢呢,公子要不要尝尝看?”

他倒是也大方的接了过来,放入了口中,咬下了一个,点着头,“恩,味道的确不错,酸酸甜甜的,很是爽口。”

我苦笑了下,“可有些人却是觉得恶心!”声音小得几不可闻。

“看你窗着,当不是本地人吧,”他又是瞟向我,“本地的女子身材较胖个一此,因为天气偏寒,遂,女子们皆比其他地方的人吃得多,像你这般细皮­嫩­­肉­的,直是少见的呢!刚刚你一站在这边,就若是显得突兀,更别提手上拿着这样多的......”指着糖葫芦,笑了笑,他将剩下的几口山楂接连塞入了口中,快速的咀嚼,“看你年龄不大,应是不过十六吧?”

我点了点头,“恩。”又是左右张望了一番,“南癹国晚上一向如此热闹吗?”在帝都,可是当夜晚来临时,街道会变得寂静,怎地这里会截然相反?

他将口中的食物吞咽下,随口吐了吐籽儿,“南癹国的商业发展一向是很好的,皇帝有着经济头脑,不仅拓宽了政策,还修改了节日,着实将百姓的生活丰富了不少呢。”语调中似是带着几分的自豪,“曾经我是日月国的子民,不过这几年越发的衰败,我见这南癹国越发的茁壮,赶忙迁移到了这边。”

我遮掩不住的笑了笑,看他正好吃完了糖葫芦,又是问道,“还要不要?”

他摆了下手,将签子一扔,“不知姑娘芳名?”怕我会误解,赶忙又是解释道,“看你­性­子甚是直爽,想与你结交为友人。”

我又是定睛的望了望他,似在探寻,似在审度,到底是该说不是不该说,“我姓不,只管称我不姑娘!”

“不姑娘?”他惊讶的瞪大了眼,“还有这姓氏?真是让在下着实开了眼。”扯动了下嘴角,“在下姓方,名子豪,现下就是南癹国人士。”

“子豪?”这时从远处传来了一声的叫喊,“还不快过来,快开始了啊!”

方子豪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是在下的一位貕以,”说完,像是有难言之隐一般,瞧了我好几眼,欲言又止。

“方大哥莫非有什么事情相求吗?”

他抓了抓头,“其实,我刚刚在这里一直兜寻着女子,在下是个商人,我的那帮朋友亦是,因为最近大家商量着想要和木材庄老板的合作,偏巧那人却是执拗之人,凡单身男子皆不会选择,而我的那帮朋友皆已成婚,唯独我......”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遂,无奈下,我才找到了这里。不知你能否帮我这上忙?只是做一场戏,绝无他意,更不会冒犯姑娘,只有一面,大家对你印象定不会太深,事后,我会给你银两当做酬劳......”

我赶忙用手拦下,瞟了眼天­色­,“实是抱歉,我想这个忙我是帮不了,”指了指远处的人,“你问问那些个女子!”

才刚要提脚,他赶忙尾随了过来,简直穷追不舍,“只要一个时辰就好,我保证你的人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我不是担心这个,只是真的天­色­已晚。”

“那我会派人将你送回,真的只要一个时辰......”语调中竟是着实增添了几分的哀求。

“子豪?再不快点,人就要来了?”那帮友人急迫的叫喊道。

此时的方子豪定住了脚,有些个垂头丧气,“既是如此,那在下也不强迫了。”向我拜了下,赶忙又是向人群中扎去,逐一问着每一名的女子,可每次皆是被遭受了冷眼,样子极其的狼狈不堪。

我叹了口气,想到了他刚刚的奋勇相救,终究还是换挡不住心中的那份柔软,绕到了他的身后,揪了揪他的衣裳。

“不姑娘还没有离开?”他疑惑的望向我。

我无奈的笑了笑,将糖葫芦交给他,“带我过去吧,反正这些个糖葫芦自是也要分与人的。”

“你......你的意思是说?”他浑圆的双眸忽地亮了起来,刚要抓起我的手臂,又是觉得不雅,赶忙收了回来,有些不知所措,心情雀跃得只是笑看着我,“不姑娘的恩德,在下定会感激不尽。”

我摇头浅笑了下,其实早已深知,哪一次的心软,哪一次的好心皆不会给自己带来好运,于我身上,‘好人有好服’,似从来没有实现过,但我依然这样的遵行,只因 那份‘相信’,就如八皇子问道我时,‘你相信我吗?’事隔五年,我的答案依旧的‘相信’!

两人直向南行,到了一家看似豪华的酒楼,整整三楼翱,飞檐造型,四角朝天,微翘,外壁的颜­色­刷成了柚子红,好似代表着一种红火,走进酒楼,登时,热闹异常,一楼最前端戏棚搭座,女子们在上面“咿咿呀呀”细声细语的唱着,而男子们只管在下面高声喊道“好!”在远处,依然有着划拳吃酒之人,“八匹马呀......”此起彼伏。在戏台的左侧是一个旋转木梯,但皆制有扶手,亦是涂抹上了机子红,与外面颜­色­相搭调。

我们旋转而上,中途遇见了一个男人,看到他对方子豪的恭敬,心中不禁猜测应当是个小厮,他从怀中拿出了一包粉,递给了我,我显得有些个疑惑不解。他径自打开,向自己手背擦了擦,我一看,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是怕我的外貌曝光,毕竟这是以方子豪妻子的身份出席,难保会有人会留心记忆,一旦化了妆容,大家亦是不再认出,对我的名节也是有好处的。

我没有吱声,按照他们的吩咐涂抹了上去,登时脸­色­变得黑了一圈,为了不引起怀疑,连脖子亦是擦抹了一些。待我们走入,此时雅间内的人早已吃喝玩乐,看到他身后的我时,皆是吃了一惊,怕是未有想到方子豪会找一个这般像是黑煤球的人。但他们依然的保持风度,浅浅的对我笑了笑,转身又是和众人讨论着要事。方子豪将我安顿好,自己亦是投身了过去。

“姑娘叫什么名儿?”后面的一名穿着华丽的女子挨近了我身子,顿时一股脂粉香气扑来。

我转过头,和她四目相望,浅浅的欠了下身,“我姓不,称我不姑娘即好。”

她点了点头,嘴角的笑容依然亲切,瞟了眼远处的男人们,又是说道,“这木材庄的老板着实是个怪人,偏要什么劳什子的已婚男子才能有资格和他相谈合作。”嘴里忍不住抱怨。

我轻轻的笑了笑,没有多置言语,毕竟了解甚少,没有资格评价。

就在众人还在热闹的讨论声中,这时雅阁的帘子再次掀起,一位高挡的男人走了进来,后面尾随着一个家仆,众人赶忙起身相迎,双方客气的称呼,然后按照等级分了位置。自是不用说,那 上宾之座定是那高挡男人的,据说他姓周,曾经哪里人士不知,肤­色­发灰尘,面容一般,不是甚好,但唯独那双眼睛,虽是不大,但仿佛可以探穿一切,黑亮得像是夜空的星星般,实是吓人,特别是像现在做贼心虚的我们。

“周夫人没有尾随而来吗?”方子豪的朋友禁不住问道。

正襟危坐的周公子浅笑了下,喝了口热茶,“拙荆身子抱恙,实是不太方便。”

“如此这般,有些可惜了。”方子豪他们几人相互对望了一眼,“我们本还想着,让这些女子们多交流交流,或许能找到个知己亦是说不定。还特意请了这边最有名的戏子做表演,听说很多人捧场的,相信不会有假。”

周公子用手不停的刮着杯口,发出‘沙沙沙’之音,嘴角翘了下,未置言语,眼神禁不住打量着在场的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好似特意在我这面多留了几刻,一双黑亮的眸子忽闪了一下,仿佛看透了一切一般。

我吓得 连忙低垂下了脑袋,怪不得方子豪要我擦抹脸,这个人真是­精­明得要命,只怕今日不会被看穿,明日在街上遇见,定能将我抓出来。

“周公子不知有没有品尝过这酒楼的名菜?”方子豪笑着问道,说完,将刚刚一名小厮拿来的菜谱呈了上去,“这里的五候鲭可是一绝!”

“五候鲭?”周公子扬起了眉头,似是感到了兴趣,“何解?”

“王氏有五个人,当地同日封候,他们之间各有矛盾,宾客不得往来,后来有一个叫娄护的官吏,备了丰盛的酒菜,依次在五候之间传食,进行调解。因而博得五候的欢心,并置备佳肴美馔回赠娄护。娄护品尝了佳肴,经过自身的努力,集五家之专,烹制出一种美味珍肴,世称‘五候鲭’!”方子豪解释道。

“哦?竟是有着这般来历吗?”周公子黑亮的眸子越发映人,“那不知......嫂夫人有没有品尝过?”

一句‘嫂夫人’,登时让我刚要捧起茶盏的手抖了下,里面的水竟一下洒落了出来。未想,我慌张的样子竟是全部落入了那周公子的深邃的眸子中,他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有没有事情?”方子豪赶忙看向我。

我摆了下手,“无碍事!”

方子豪着实虚惊了一场,又是抱歉的看向周公子,“在下妻子甚少参加这样的场面,遂,刚刚 实是有些不知所措。”

“如此......”周公子端起了茶盏,又是抿了小口茶水,低垂着眼睑,竟是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变化。

“呵呵,听说周公子现下要扩展自己的生意,可否有想过再多开几家分店?”方子豪旁边的一个男人问道,其实话语之意甚是明显,可以考虑一下与他们几人合作。

然,周公子却是不紧不慢的抬起了眸子,不停的又是吹了吹茶盏中漂浮的茶叶,淡淡的笑了笑,“若真是有才人士,我会考虑!”一语道破了重点,即是你们等人不过泛泛之辈,实是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方子豪等人听后,瞬间双颊染上了红霞,真是尴尬不已,要说他们虽是没有何等重要势力,但小本生意他们等人管理得还甚是不错,在家中称少爷,在外受尊重,何时有受过这般的奚落与侮辱?想要反驳,偏偏念及对方实是势力雄厚,无可奈何只得忍气吞声。

“咯咯,周公子真是见笑了,”刚刚与我说话的那位姐姐站起身,端起了酒盅,婀娜的迈上前去,“我丈夫实在不会说话,刚刚多有得罪,还请见谅,来来来 ,让我替他向您敬杯酒,至少咱们还 是交了个朋友次是,下次您带着周夫人一起,也好热闹热闹?”

还没有等步前两步,周公子身旁的奴仆赶忙拦截住,“对不起,公子从来不喝别人敬的酒。”

登时,场面彻底一下子尴尬了下来,雅阁内充满了静谧的空气,鸦雀无声,连呼吸亦是可以感觉得到。

正文 [第一百零十]木桩老板(二)

“咳咳咳!”偏巧此时我的嗓子竟是不合时宜的犯痒了起来,不停的咳嗽。

“怎地了?”方子豪拧起了眉头,向我看来。现下的他,心情亦不是很好,才刚刚受到了奚落,不仅生意砸了锅,连人品险些都受到了质疑,一向自傲的秉­性­大受重创。

我端起了茶盏,赶忙向嘴中抿了两口,稍许,缓和了许多,低垂下脑袋,小声说道,“可能是刚刚吃的糖葫芦太过甜腻了。”

“糖葫芦?”旁边的那名女子听到后,竟是惊喜的叫了起来。

“怎么,女子要吃吗?”方子豪拍了两下手,雅阁外面站立的两名小厮走了进来,“将我们来时拿的那些糖葫芦放入盘子中端进来。”

小厮恭敬的退下,不消半刻,接连上了六个盘子,分别放在了众人的面前的小桌子上,方子豪似是慷慨的说道,“在下妻子若是喜欢这些酸甜口味的东西,于买得多了一些,一想分与大家的,可是刚刚相谈甚欢,竟是忘记了这个茬儿。”又是与我对词,浅浅的笑了下,为了表演逼真,甚至还伸出了手为我捋着额前散落的发丝,动作甚是亲密。

我知这只是一个伪装,遂,也顺从于他,嘴角轻轻扬起。但不知为何,只是觉得背后有两道目光甚是强烈,仿佛透着火焰,要将我灼烧。

我转了下身子,却是看到周公子和他的奴仆在说着什么,而两旁方子豪的朋友更是乐呵呵的品尝着糖葫芦,我的眉头禁不住皱起,难道是错觉?可能吧......

这时,周公子身侧的奴仆走向雅阁中央,拍了两下手掌,“各位,我家公子虽是不习惯众人敬的酒,但是今日能结交大家,也甚感到兴奋,遂,这次也带来了三大坛子女儿红,皆是酝酿了百年,希望大家不醉不归,喝得痛快!”

一番话说完,方子豪和他的朋友们脸上登时现出了喜­色­,原来这周公子之所以不给面子,不过是因为自带了好酒,看来是个­性­情之人,懂得去享受,不能以平常物敷衍之。众人相望,气氛一下子和缓了许多。

“来,让我们共斟饮这一杯!”周公子站起身来,“庆祝今日有缘相聚在此!”说完,一饮而尽,其他人亦是随着喝下,一滴不剩,末了还将酒盅倒了过来,让大家看看。

“第二杯是在下向各位道歉,刚刚的无礼实是在下的不对,多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第三杯就是庆祝各位皆是生活幸福美满......”

“......”

一连串下来,不知不沉中,大家空腹竟是饮了数杯酒,身子都有些打晃,有人的舌头开始放短,咬不清字。女子们在一旁看着,不敢妄加阻拦,生怕会得罪了那名大生意人,虽然担忧,但也无可奈何。但偏偏那周公子就好似没有喝酒一般,给不红,身子不晃,头脑亦是清晰,几杯下来,竟是无一丝的醉意。

“这第八杯......”周公子向方子豪迈来,“是专门进方公子的!”嘴角淡淡的勾起,瞟向一旁落座的我,“亦是敬嫂夫人的,看你们夫妻恩爱,祝白头到老!”

不知为何,本是好意相祝的话,在我听来,竟是带着几分的狠冽。

“呵呵......多......多谢周公子了!”方子豪瞟看隐一眼,只怕他定是咬强迫自己存留最后的一丝意识,说完,再次仰脖喝下。

“这第......”

没有等周公子说完,我赶忙站起了身,虽说这方子豪醉与不醉当不关我的事,但不知为何,我就是心中忐忑不安,总觉得其中必有­阴­谋,“若是周公子非要喝下第九杯,就由我来。”

“哦?”周公子扬起了眉头,侧头看向我,一双不大的漆黑眸子泛着光彩,“怎么,嫂夫人要亲自上阵了?哈哈......果真是夫妻情深啊!”说着,又是招手叫来了一旁的跟随的奴仆,“既是如此,那不如就两醉杯,第一杯是我起初的得罪,害得嫂夫人险些呛着,这第二杯嘛......即是代替他!可否愿意?”

“这......妹子!”方子豪朋友的妻子们亦是聚了过来,脸上闪着担忧,“可懂得喝酒?若是不行,就我来替!”

“哎?”周公子扬起了手臂,“这酒可不能这样替的,女子可以替男子喝,男子亦是替女子,而同­性­之间的替法,”摇了摇头,“只得说是没有诚意。”双眸又是定睛的望向我,“嫂夫人......可还是要替方公子?”

我低头看向面前两杯满满的酒液,估计没有二两,亦是有个一两半了。别说我不会喝酒之人会被这女儿红给灌醉,像我这般甚少沾酒之人,更是一杯定倒!想起曾经,哪次不是被八皇子给拦下,若是没有他,大型场合之下,我定会丑态百出。哎,可眼下......

我禁不住眉头越拧越深,算了,既是已说出话的话,当是不能收回,谁叫自己硬是逞能了呢。说完,径自接过了酒盅,笑了笑,“喝,为何不喝呢,这可是周公子珍藏的好酒啊,好嘴珍贵,当是要尝尝看了。”

“不......”方子豪似是觉得不妥,刚想要开口叫我,想起了周公子在场,赶忙又是改口,“算了,我还能喝下的。”

“这怎成?”我将酒拿开,向外站了站,“今日周公子可是特意来此,咱们将来更是有可能成为了这合作的伙伴,怎可能失了礼节,主客人扫兴而归呢?”不等他人反应,仰脖而尽。

天,真是辛辣啊,胃中好像是着了火,实是翻腾不已,睁开了眸子,周围的一切竟是开始了晃动,一个,两个,哎?五个了......

“嫂夫人可还好?”耳畔处竟是传来了一个鬼魅的声音,根本没有了刚刚的正义凛然之感,难道是自己喝酒后,就连听觉亦是出了问题?

“妹子......”女人们担忧的叫道。

我“呵呵”的笑了两下,但恁是怎地,就是站不稳,身子逐渐失去了平衡,向后仰去。

哎?竟是没有预期的疼痛?好像还很舒服,鼻尖处偶尔传来阵阵的馨香,有种难得一闻的珍贵檀香之气,但却是分辨不出具体是哪种,腰间像是围了个安全带,登时我的心落了地,好像比预期中还踏实,没有半刻,竟是困意袭来,终究抵挡不住上眼皮的沉重,眼前变得一片暗沉......

“主子,人好像是醒了......”

似乎感到眼前有个人影不停的晃动。

“主子,要不要再给她点水喝?”“女子娇柔的问道。

“你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了!”男子的声音带着一抹无情。

“可......”女子又是望了望床上未苏醒的人儿,似有不忍,“您不会将她......”

“多事!”男子变得愈加狠戾,仿佛再下一秒就要将那女子置于死地。

“是......”女子才迈动了两步,马上一扭头,惊喜听叫道,“哎?姑娘醒来了?”

我努力睁开了双眸,一时空茫的眼神还凝不住焦距,却赫然惊见到有张异常发白的脸也贴向我,我吓得连连后退。

“啊......”我惊叫出声,倏然后退的身子狠狠撞上了后面的墙壁,“痛!”摸着自己的本就犹如千斤重的后脑,心情变得越发紧张。不禁暗自怀疑,这该是哪里?似不再是那酒楼,而更不是月华客栈。

“主子,姑娘真的已是醒来了!”面­色­苍白的女孩儿大声叫道。

“我听到了!”坐在不远处的屏风后面传来了淡淡的回应声。

“这......这是哪里?”我惊恐的想要站起身,眼睛更是四处乱看着,找寻着门口的去处。

“姑娘不知,刚刚的酒楼发生了火灾,是我们主子救了你!”女孩儿天真的笑着,圆圆的脸蛋上竟是现出了两个可爱的酒窝,苍白的脸­色­顿时染上了一些红晕,显得正常了许多。

“火......火灾?”我拧紧了眉头,不敢置信,“那......那里面的人呢?”

“死了。”女孩儿平淡的说道,嘴角还淡淡的显露出了一丝笑意,“既是大火灾,人当然逃不掉的了,哪里还能有活命的啊!”

我错愕得快要说不出话来,转念一想,“可你们不是救了我吗?其他人呢?是不是还有其他人活着!”

“自己的命儿都差点丧掉,还有心情顾及其他人?”屏风后面的男人边揶揄的说道,边用手刮着杯子口,发出‘沙沙’之音。

“怎......怎么会!”我瞪大了眼睛,只是一夜之间啊!

“姑娘还是感谢我家主子吧,若不是我家主子刚巧看到门口的你,否则现下你早已走上了黄泉之路!”女孩儿半玩笑半正经的说道。

我依然还处于震惊当中,任由我怎样回忆昨夜的景象,却也依然只有到醉酒的一刻,剩下场面似乎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变为了不存在。

那方子豪呢?还有他的那些个朋友,甚至那个木材庄的周公子?难道这些人都葬身在了火海之中?

“主子,主子......”突然一个小厮推门而入,“马车已是备好,咱们现下就走吗?”

我怔愣住了,这人......他不就是昨夜周公子的奴仆呢?主子?那就是说......

我猛地坐起了身,歪斜着身子,绕过屏风向后面的人靠去。

“还请嫂夫人节哀顺变!”此时此刻周公子浑身穿了一袭的白­色­锦袍,像是才刚刚泡过身子,头发还未有­干­,披散开来,乌黑亮泽,那高挑而­精­美的身材,修长而白皙的手指搭向藤椅把手,一切美得像是张画。

“八......”才要出声,待眼前的人抬 起了脸孔,那张平庸的脸颊登时让我拉回了恍惚的神思,他亦正亦邪的笑容立现了出来。

不,我怎会将他错认为八皇子呢?我暗自责怪道,纵使八皇子化了人皮面具,那脸孔亦不该这般的瘦削,仿佛快要到了皮包骨,就连那眼窝亦是深深的凹陷,怎一看,竟是有些个吓人,甚至他的声音更是沙哑,没有八皇子的磁­性­。

我变得有些恼怒,“周公子莫要和我开玩笑了,不知方......我夫君现下人在何处?”语气自是带着质问。

他挑了下眉头,“可是那姓方的公子?”

“不要告诉我说,周公子已是不记得了!”我嘴角泛着一丝的冷笑。

他抬起了下巴,和我炯炯的眼神相互对望,定睛了许久,漆黑垢眸子仿佛带着审度,打量,盯得我竟是浑身有些个不自在,他笑了笑,用手指轻轻的捋着自己的长长发丝,“你......和那姓方的果真是夫妻?”

我的身子一顿,难道他看出来了?

不,不可能!无­奸­不商,自是他们有自己的探实情方法,他定是在 诱惑我。

我镇定了一番,用双手扶住了墙壁,试图稳住还有些晃动的身子,“昨日早已告知,这些还能有假吗?”笑了笑,“或许该说是周公子实是多疑了吧。”

他抬首再次扬起了嘴角,投向我的眸子竟是多了一抹哀伤?我愣了下,心中不似确定,待再看去,依然不是刚刚的冷冽和无情。

“呵呵,”他竟是笑了起来,将青瓷茶杯捧在手心,不停的用右手刮着杯口,发出了‘沙沙’的噪音,好似在做着最后的警告,“那嫂夫人真是福气不小啊!”拍了两下手,刚刚的那名奴仆呈上了一副画像,“可还认识此人?”

我惊愕得目瞪口呆,“你将他怎么了?”

“我能奈他如何?嫂夫人这句话可真是说错了!”眼神中多了一抹嘲讽,“一个有夫之现下又随着另一名男子招摇撞骗,不知那名男子可又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的夫君在街上不断的抓人就问你的去处。”

“你......你说不元他......”我简直快要说不出话来。

我离开之时,只是对着小丫环说去个一小会儿,可这一闹,竟是一天一宿了,莫怪他会不急呢!只是,我怎地也没有想到他会以我夫君的名义到处寻人,这样不是闹个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加上那索大人或许再有个帮忙,只怕谁人亦不敢再有所揶藏。

似是看到我的内疚,他登时变得更加恼羞成怒,刚刚还上翘的嘴角,现下早已耷拉了下来,眼神不再玩弄,而是多了一抹比冬日还冷的寒霜,“嫂夫人不再出声,可是承认了事实?不公子是你的夫君,还是那方公子呢?”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木桩老板(三)

我紧握着­唇­,竟是半晌接不上下话,甚至该说,是不知如何作答。因为两人皆不是,但却有所关联,不晓得该怎样去辩解,更不晓得这复杂的关系的起源该从何说起。

“不答吗?”他带着一抹咄咄逼人的眼神,紧紧的盯着我,好像是一个钉子般,每问一句,就深深的扎下一分,不见到血迹断然不会放弃。

我登时产生了气愤,“纵然有所关系,也碍不着周公子吧。”嘴角泛了一丝的嘲讽,“怎么,周公子是觉得自己被骗,抑或是觉得现下心中有气想要找人撒?”我身子向后挪了挪,“那你定是找错人了!既是方公子已不在人世,这合作与不合作不会再与我有所关联,而你......被骗,亦是不关我事,还请你分清楚谁才是你要找的人。当然......”用手指了下,“若你执意要去找揪出那个人来,下黄泉,上天堂,随你!也还请你从今日起,不要再找我,咱们就此再无联系!”说完,扶着墙壁我就要向门口行去。

“难道就想这样的回去吗?”声音中隐约夹杂着一声叹息。

我扶住门框的手顿了下。

后面的那名女孩儿赶忙跑了来,“姐姐,我家主子没有寸心,他只是担忧现下这般脏兮兮的回去,你的夫君定会怪罪的,搞不好还会彻底追查发生了何事。”

我听后一怔,眼睛上下瞟了瞟,身子的衣裳果然是黑不溜秋的,实是有些脏臭,加上那脸颊处的黑粉现下更是黑一块,白一块,出去后定会吓着人。

“去叫客栈老板烧水,让他洗漱一番!”没等我反应,后面的周公子先一步做出了决定,他站起了身子,绕到我身侧。

登时,我感到一股冷气从身后袭来,将本就寒冬腊月的天气冰冻得更是降了几摄氏度,我不敢乱转身子,亦不敢乱出声,甚至屏住了呼吸,生怕被靠得如此近的他给震慑住,坦言之,他自身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就好似......起初八皇子给我的那般,无情而冷血。许久,终于听到了他离开的脚步声,我的身子一下子松懈了下来。

“姐姐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女孩儿眨着大眼对我关怀备至,“姐姐还要点别的吗?”

“小茉!”刚刚的那名小厮大声的喊道,“难道要主子再次惩罚你吗?”

小茉一听,刚刚才稍稍带有血­色­的脸孔刹那变得愈加苍白,连摆着双手,脚步快速的后退着,“不......我不要!”脸上写满了惊恐与不知所措,脚步不由得加快的向外跑去。

我长舒了口气,人才一离开,身子像是没有气力一般,顺着墙壁滑落了下来,瘫坐在地上......不知为何,打从第一眼见到周公子开始,胸前就开始发闷,似是快要喘不过气,随时皆有可能会窒息,好像他天生就带着一种霸气,纵使那平庸的面貌,却仍旧抵挡不过他那与身俱来的气势,实是压迫人啊!但不晓得,他应只是一个商人,何故会带给我这样的感觉?我又是哀叹了口气,心中不禁想道,最好是快快脱离这里......最好是......

我故意将净身的时辰拖延,几次有人敲门,我全是借口‘还在洗’,遂不知不觉竟是入了黄昏,外面的天­色­在红与黄的交替之间,彼此融合,快要分不清,只是觉得美艳绝伦。我穿上了衣襟,将还未­干­燥的头发披散在后面,走到了木窗子前,推开。放眼望去,长长的繁华街道上,此时的摊贩是一波推一波的涌来,但是才用完晚膳,现下又是从家里兴致高昂的奔来,因为谁人皆知,晚上的闹市更加的有赚头纵使是昨夜,那酒楼的一场大火,虽是死了数人,但从未让人忌惮。

“姑娘洗好了吗?”外面传来了一个女声,“呵呵,外面的周公子可是等了您快有两个时辰了,若是还不出来,我就进去瞧瞧了?”

我暗自猜测,恐怖这次当是那老板娘了吧!心下一嘀咕,只听那门闩动了动,还未等拨开,我赶忙冲了上去,将门径自的拉开,浅浅的笑了笑,“刚刚在穿衣裳,所以有点慢了!”试图找着借口,但是显然这个理由对于后面站立着的周公子是没有起到作用,他嘴角若有若无的扯动了下,一双漆黑的眸子看到我的面容后,忽闪了下。

“哟,小姑娘可真是清水出芙蓉啊!”老板娘笑呵呵的望着,“好一个水灵灵的 人儿,怎地来时就那般脏兮兮的呢?”‘啧啧’的感叹着。

“可以下去了!”淡淡的语调,不带有一丝的表情。

“......是!”老板娘似是感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赶忙哈腰的退下。

登时,屋内只剩下我和周公子两人,我低垂着脑袋,披散的发丝轻柔的贴在脸上,将本就白皙娇小的身姿显得愈发玲珑,而周公子更是目不转睛的望着我,一双眸子变得幽深,让人猜不透其复杂多变的心思。

“你......”

待我才要出声,竟是感到一股浓烈的气息从脖间传来,“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声音透着一股奇异的诱惑,虽是沙哑,但细分辨,却又是变得沉稳而内敛,“告诉我你的来历?你和那个男孩儿到底是何种关系?那方公子又与你何­干­系?他们二人之间,你会有所选择吗?”一连串的问题在耳畔像是音符一般的穿过,他的双手更是不知何时摸向我的发丝,挑着一缕放到自己的鼻端,轻嗅着。

我的身子像是有股电流从头穿过,顿时变得呆若木­鸡­,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告诉我......”他再一次发出了致命诱惑声响,脸颊扎向了我的脖颈处,这次的呼吸不再是微弱,而是变得愈发沉重,好象......好象......在吸食着我身上的香气!

我迅速的跳起了身子,快速的向远处退去,双手禁不住搂住了自己单薄的身子,脸上写满了惊恐与厌恶,“还请周公子多多自重!男女有别,待你先出去,我收拾好后,马上就下去!”

他扬了下眉头,黑亮的眸子多了一抹暗淡,嘴角邪气的扬起,仿佛刚刚的一幕根本是他的一个玩弄游戏,他白皙的手指擦了擦嘴角,背对着我的身子稍稍有所动了下,“到二楼三号雅间来,备好了晚膳,就等你一人!”

等我?专门等我?鬼才信呢!

我瞥了下嘴,不得不说,刚刚他的诡异动作着实吓了我一跳,这个谜一样的男人让我充满了惊恐,他平庸的姿­色­,却是透绝艳的气质,让人无法阻挡。若是再有了绝美的样貌,只怕世人皆已毁灭于他之手了!可如此恐怖之人,八皇子该是知晓吗?他会任由这样一个星星之火存吗?

我随意用手抽打了一番头发,半­干­着梳理了起来,将外套再披上了一件,走到确认万无一失之时,这才缓慢的走了出去,未想才一开门,那名小厮早已守候在了门口,他一路带着我到了二楼的雅间。

“姐姐?”小沫惊讶的抬起了眸子,“哇......都快让我认不出来了!”站起身拉起了我的手臂就是坐到了桌子旁,“这还是你吗?该不是你又是戴了何人皮面具吧?”说着,竟是检视着我的脖颈处,看有无任何的痕迹。

“小沫!”桌子对面的周公子眉头皱了下,语气中带着严厉的警告,“不想被我丢出去,就给我少出点声音!”

“......是!”小沫鼓起了嘴,不情愿的放开了我的手臂,端起了碗,静静的等待着。

我一愣,未想,几人竟还真的只是在等我!看着桌子上那未动一筷的菜肴,上面还隐约冒着袅袅的热气,刹那,一抹罪恶感悄上心头,赶忙赔罪的笑看向最前端的周公子,“可......可以开饭了!”声音很轻很轻,绝无任何的命令。

而在他听来,却像是问句一般,他点了下头,嘴角淡淡的挤出了笑容,一瞬间我竟是看傻了眼,不知为何,我只是觉得他脸上多了一抹曾经甚感熟悉的宠溺与包容,让我恍神。

“姑娘?”那名小厮向我叫道,“不吃吗?”

“啊......吃,吃!”我尴尬的再次低垂下了脑袋,脸颊处瞬间染上了绯红,而身侧的周公子却是优雅的夹在米饭,像是在咀嚼,亦像是在笑一般。

“看来菜­色­很是符合你的胃口啊!”周公子似是看到我吃得一脸满足的样子,故意挑弄的说道。

我愣了下,这才想起刚刚的疑惑,不晓得今日是怎地了,这样的巧合,他们点的菜基本下是以酸甜为主,而恰好那就是我的最爱,甚至这鱼上皆是加了满满的醋气,实是让人一闻,便食指大动,胃口大开,本就饿极了的肚子更是让我不顾及形象的狼吞虎咽。

我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大口的将嘴里的食物咽下,“恩!”不敢多置一言,生怕再惹出是非来。

周公子又是瞥了我一眼,嘴角淡淡的翘起,没有再问。只是静静的用 手调换了一番菜肴的位置,将他面前的菜和我面前的菜做了个颠倒。

我怔愣住,他,怎会知晓我最喜欢那个菜肴?刚刚我一上桌就是瞥了一眼,只是甚是可惜,怎会就安放在了他的面前呢?心下一胆怯,着实不敢去夹,只得来回的吃着自己面前的几盘。但是好像整个席间,我并未有做出过任何的垂涎举动吧!那他是如何知晓我最喜欢的那两盘呢?

“再不吃就凉了!”他沙哑着嗓音突然靠近,使得我蓦地瞪大了眼睛,看到那逐渐欺近的脸庞,这样的瘦削,这样的平庸,肚子上隐约还有着一道长约半尺的伤疤,实是吓人,然而,恐怖的伤口却和他现下的动作背道而驰。他眼神在菜肴和我的碗里流动着,更是出人意料的为我向米饭上夹起了菜。

对面的小厮和小沫两人相互觑看,目瞪口呆,不敢置信,怎地主子今日这般温柔了起来?何时有过这样的一面?哪次不是暴烈,要不就是大吼大叫的面向众人,对待陌生人更加是残忍,甚至带着一抹无情。今儿个......难道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本是要将碗拿开,他却还是先一步按住我的手臂,眼神带着警告,“将这些全部吃了,既是喜好酸甜,该不会吃得这样少!”

“主......主子怎会知晓姐姐的喜好呢?”小沫大胆的问出了此句,可话才一出,她就后悔了,想要收回,偏偏却已覆水难收,无奈只得静静的低垂下了脑袋等着惩罚的来临。

我似是感受到了桌面上那逐渐升起的怒­色­,看到周公子脸­色­越发的难看,而对面的小沫却是愈加的苍白,本就娇小的身子,现下更是抖动得想要筛糠,着实让人看着有几分心疼。我左右一想,“呵呵,是不是昨夜在酒楼,那方子豪所说的话语?”

一旁的周公子没有吱声,瞟了我一眼,又是优雅的吃起了米饭。就此,就算是为小沫躲过了此劫难,实是心惊了一把。

只是......那周公子也真是奇怪。让我一直的吃菜,可自己却只是夹着米粒,根本对桌上的菜肴未动一下,若不是为我夹菜,只怕连挑一眼都不会。本想多事的问一句,但一想到小沫的遭遇,不得已还是将话语吞咽了回去。

“主子,咱们今儿个还按照行程前行吗?”小厮抬起了头,恭敬的问道。

周公子不紧不慢的将碗放下,用一旁的巾帕擦拭了下嘴角,“一会儿就走!”

“那......”小厮又是瞥了我一眼,怕是不知如何安置我。

我一看,赶忙接言辞说道,“你们走你们的,呵呵,不用顾忌我,这次相救,实是感谢,若是有缘,将来我定会以重礼酬谢各位。”故作大方的说道。

周公子听后,低垂的眼睑抬了下,淡淡的扫了下我傻笑的样子,嘴角抽动了下,“带上她!”

带上她?我傻笑的样子登时僵持住了,什......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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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十二]似曾相识

周公子转向了我,眼神中多了一抹戏弄,怕是早已料到我会有这番的惊讶,他挑动了下眉头,“直到你说出自己的一切,我会考虑考虑,再将你如何打算!”淡淡的评述了交换的条件。

我艰难的将笑容收敛,许久才缓过了神,“你这是非法绑架!”说什么救我于火海,还带着一脸的正义问着我的一切,说什么被欺骗,依我看,最最恶劣的人,其实是他!

“非法绑架?”他挑高了眉宇,嘴角禁不住上扬起,“这又是哪里来的新词儿?”不过转念又一想,“法,何以为法?若是最高统治者,可还有法?”他亦是站起了身子,高挡的身材一下子将我升起的火焰压了下去,“绑架?呵呵......若我真是强盗,只怕你现下的命早已危在旦夕,又有何闲暇来吃后悔药美食?不仅如此,还能让你享受这般的放肆待遇?”

我一听,顿哑口无言,竟是被逼得说不出话来。

他又是笑了笑,“若你当真聪明,就细想想,该怎样向我解释你和那两个男人的关系,再说说看,你来南癹国的目的,如果遂了我的意,或许我会给你一个假释的机会。”

解释我和那两个男人的关系?简直越来越得寸进尺!他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有必要这般的限制吗?再者说来,我又没犯法,纵使他真的是官,也没有何种理由来抓我吧!

不行,不能就这般稀里糊涂的被他带走!绝对不能,这马上就要和不元进宫,有机会去面圣了,现下又是平白无故的多出了些曲折,真是千环百绕啊!不能!

我压下心中的火气,故意挤出了一抹笑容,“周公子......”这一声叫得连自己显得都要泛起了­鸡­皮疙瘩,“你看这样好不?你先走你的,三日后,我再来此等你,待我想好了一切答案,会如实的相告于你,不敢有所欺瞒,小女子今年年方十六,正值大好年华,断不能就这般的葬送啊!”

“我有说要你去死吗?”他笑着俯看向我,眼神中多了一抹趣味。

我愣了下,“呃......我的意思是,家中本还为我安排了一个亲事,若现下不回去,只怕会耽误啊!”

话才一出口,明显就感到了面前男人灼烧的火焰,熊熊燃起,总有不可熄灭之势,实是吓人,他伸出了右手,紧紧的掐向我的下巴,双眸透着怒不可遏的气愤,“你就这般的迫不及待吗?那第三个男人又是谁?还是商人?满身的铜臭味就是这般的好闻?”稍停顿了下,又是大声的喊道,“那个男人叫什么?告诉我!他是做何种生意的?人又是如何?”

我“唔唔唔”的支吾着,就是发不出一个音来。

远处站立的小沫和小厮脸上写满了担忧,但却不敢上前多加阻拦,生怕会波及到自己。因为他们深知,主子一旦恼怒,是很难以平息的,闹个不好,还会丧失一条­性­命。无奈下,他们只得暗算祈祷着。

“放......放开!”我双手使劲的拨着他的有力手臂,却恁是怎样,也使不上力气,终于脖领处的一个纽扣打开,里面的香包绳子显露啊出来。

他的身子像是定住了一般,双手的力度慢慢的放开。我赶忙趁着机会跳离,不停的弯腰咳嗽,“混蛋......你这个混蛋!咳......” 边骂边大声的咳嗽喘着气。

一瞬间,他的脸上写满了罪恶感,刚上前来,却看到我一脸的愤恨,伸出的手再次放下,呆站在那里只是望着我不停的咳嗽,一直没有再出声。

“主子......还要带她吗?”后面的小厮看到主子周身已是没有了气焰,赶忙上前一步去询问。

“......准备一 下,一会我就离开!”语调依然带着王者般的命令口吻,没有说‘带’,亦没有说‘不带’,根本没有做下面的回答,但显然他身边的奴仆很是了解他,待主子身子有些颓丧的离开,这才向我迈来,“姑娘还是见好就收吧,待我们家主子对你不再有所疑问了,自然就会将你放走!”说完,又是向小沫对视了一眼,转身亦是撤下。

“姐姐!”小沫三步并两步的向我奔来,脸上真真写满了担忧与畏惧,“姐姐如何?”

“咳......”我将手摆了摆,“咳,应是无碍!”

她将我搀扶起到了椅子上,又是传唤了店小二上了壶暖茶,“姐姐喝点暖和暖和,也好压压惊!”

看到我的脸­色­依然的苍白,怕是余悸未消,小沫边叹息边伤感的说道,“主子其实人不坏的,只要你不惹着他,不气着他,断然不会将你怎样。”

我抿了小口茶水,没有吱声,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

小沫又是找来了巾帕将我眼睑的泪痕擦了擦,“姐姐不知我刚刚见到你时,有多么的惊讶,”她笑了笑,“你是第二个和那副画像最像的人了!”

“画像?”我揪住了关键词汇。

“恩!”她点着头,“我们主子那里多年来一直收藏着一副画像,其实,我们本是看不到的,只是有一次无意贪玩时,被我不小心翻了出来。还险些丢了­性­命,被打入了地......呃,就是主子狠狠的罚了我一番,呵呵......”她笑了笑,看到我听得认真又是说道,“坦白说,我不晓得炎何主子会这般的珍藏,我料想定是主子曾经的夫人吧,所以才会这般的如获至宝的珍爱。两年前,我们亦是在此地遇见了一名女子,她的面貌和你一般,只是......没有姐姐娇­嫩­,她的皮肤有些暗黑了,想必是做得农活太多,被风吹日晒的,姐姐不晓得,当时主子有多兴奋的迎了上去,又是搂又是笑的,我从来没见过主子有这般的激动过,可以说,多年来我服侍主子,根本甚少见他笑过!”

我愣了下,未笑过?那他又是过的怎样的生活,人生没有了笑容,不是形同行尸走­肉­?

小沫扯了下嘴角,甚有感伤,眼眶中竟是不知不沉的泛下了泪水,“可是谁想,那个女人根本就不为所动,她甚至还告诉主说,她已有了家事,夫君是个开药馆的,两人现下的孩子皆有了一岁大!主子为此伤怀了半年之久,封闭着自己的生活,主子的每一个举动皆是在赌,赌上天对自己的恩宠,赌自己的­性­命能活多久,更是赌那个女子何时能再来,其实我们皆知,自是死人了,何来得复活?不过是主子的一厢情愿罢了,心理有个寄托。所以见到你时才有了这般的举动,甚至对你的私生活感到了兴趣,不然普通女子,何来得主子这般的看待。”

怎会如此之巧?天下间竟是同时有两个人与我有着相同相貌?还是说......

“姐姐,小沫求你件事儿好吗?”他低垂着眼睑,泪水依然的挂在双颊上。

我拉回了神思,不禁为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感到了揪心,点了点头。

“姐姐不要再这般的对待主子了,若当真是无意,就将实情告诉主子,不要让他徒增心伤,这次我看得出,主子待你是更加的上心,若有一日果真看到你夫君来接,我简直不敢想象主子将来还能如何生活下去!”话语中竟是多了一丝的抽噎,“姐姐答应我,好不?”

这是怎样的一种感情?竟是达到了这般的程度?对自己死去的妻子是如此的热爱,甚至还将自己的生活所有希望寄托在人的转世身上。这已是怎样的一种爱的程度了?是死去活来?抑或已达到了最高的境界......无限的等待!

八皇子会吗?他亦会待我这般?像这位男子一般!我的泪水竟是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八皇子比起他来,要身子娇贵,他有着传承的重任,断然不可能像这个男子一般了,再者八皇子的相貌如此绝美,天下间女子谁见谁爱,又有谁愿意推拒呢?

“小沫,主子叫你们出去了!”外面传来了小厮的叫喊。

小沫擦了擦眼睑的泪水,亦是拿着巾帕为我擦拭了一番,“姐姐一会儿子出去千万不要提及此事 ,若真是无意,不要忘记我说的话,趁早说出实情来,对你和你的夫君皆是最好的活命法子!”说完,搀扶着我站起身来,“姐姐现下先不要想着逃,主子势力很大,断然你能逃到天涯海角,自然还是会被抓回来的。”

我扬了下嘴角,“那照你的意思,是说让他主动生厌了我,然后弃之于我?”

“姐姐果然是聪明之人!”小沫眼中闪过了一抹激赏,“虽说姐姐会觉得委屈,但至少会让你后半生幸福安定!”

我无奈的笑了笑,哀叹了口气,“我知道了!”随着她向外面走雲 ,路过的那位老板娘到了门口时,又是阿谀奉承的说了好几句,还多看了我几眼,要不是那小厮多加阻拦,只拍老板娘跟上来亦是说不定呢。

暗黑­色­的车内,仿佛暗示着他现下的心情,车内摆设甚是豪华,最前端整整安置了两个鎏金暖炉,在炉子的最顶端Сhā着三支檀香,味道甚是扑鼻,莫怪那日我会闻见他身上的香气呢,车内后端放着一个长约半米的软垫,垫子上放了两个金丝被褥,看起来甚是昂贵,一切皆是彰显着此人的钱财,但看他的表情......也让我知晓了,他除了钱财和权势,其他一无所有!

我本是想要坐在离他最远的地方,但谁想那里的暖炉热气最是差,没有他那端的暖和,但看到他一副不搭理人的样子,只是抱书而看,无奈下,我也不吱声,只是静静的坐在另一端,车内本就颠簸,加上才刚刚用完了晚膳,胃内一阵子翻腾,甚是不太好受,暖气袭人,虽不强烈,但也还甚是舒适,我闭上了眼睛,试图想要小憩一会儿,压下心中的那抹不适,渐渐的将眼皮搭了下来,周围一片昏暗......

好暖和啊,好舒服,比起刚刚的硬板实是软了许多,不仅如此,鼻尖处还带着淡淡的香气,那抹香气仿佛是专给人定神之用,若是怡人,我长吸了口气,又是向上蹭了蹭,身上的暖意加上那背后的柔软,我甜甜的展开了丝笑靥。

“咔咔咔!”火炉上发出了快要燃尽的声响。

我脸上的笑靥登时僵住,蓦地瞪大了双眼,怎样的情况?柔软和暖意?

待我向身上望去,明明刚刚还在左侧,现下不知何时 竟是到了右侧;明明刚刚身上无一物,可眼下却是有件貂毛斗篷遮住了身子,就连自己的鞋子亦是脱了下来;明明刚刚背后是硬墙壁,可现在头枕着的竟是一个人......大腿?

我赶忙仰起了头,正对上一脸含笑的周公子,他仍旧是一手拿着书籍,一手自然的轻搭在我的胸前,“怎地,就睡这么一会儿?”并无一丝的异样。

我刚要张口辩驳,赶忙又是想到了小沫的话语,不知为何,竟是心疼起了眼前的男人,看到创建了瘦削的下巴,棱角分明的骨型,还有那双凹陷下去的眼窝,越发有丝哽咽,我将话语吞咽了下去,径自点了点头,才想要起身,未想竟是被他按下。

“就这样躺着吧,外面天寒,身子会受不了,尤其是夜里!”话语中多了几丝的关怀,让我的心愈发的柔了起来,竟是连点抱怨的感觉亦是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人不自觉的就是按照他所说的去做。

我将身子蜷缩了下,为了掩饰眼角又是新升的泪痕,不由自主的向他向前偎依。

“主子,前面有条小路,可以省一个时辰,只是有些坎儿......”

没有等小厮的话说完,周公子瞥了我一眼,毫不犹豫的截断掉,“走大路!”

“是!”

夜里,外面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昨日还暗沉的天气,今日就亮堂了一片,房屋的瓦片上,外面光秃秃的树枝上,街面的土路上,人家的院落里,到处是白涔涔,银装素裹,好一个雪的世界,纯洁而无暇,象征着如此的美好。

马车第二天一早在一个不知名的县城的酒楼前停了下来,不晓得周公子本是一个生意人,大老远来这面­干­嘛?我一下马车就四处打量了一番,自是没有京城之地的繁华,但却是有些乡村的气息,自是安宁。

我们在店小二的带领下,直上了一楼最大的雅间儿,原来早已有了一堆人在此等待,看样貌,有不惑之年,有步入花甲之年的男子,甚鵄晚是让人吃惊的,还有那古稀之年的糟老头儿。

众人看到周公子的到来后,脸上皆是布满了真诚的笑容,又是躬身的相拜,又是说着话语不断的问候,嘘寒问暖的,就连身后的我们亦是享受了不一般的待遇。

周公子转向身旁的小厮,附耳小声儿说了几句,之后,我们就在小厮的带领下到了旁边的雅间儿,里面的豪华自是不用多说,一切与那边是一样,桌子上摆放着各­色­­精­美菜肴,旁边的矮桌上还有着水果和地方有名的糕点,待我们一落座,门外又是进来了一名女子和一名老头儿,我才一细问,才知他们就是民间传说的说书之人。

那间雅阁内 ,他们相谈甚欢,是何种事情,我们早已不再感兴趣,只因我们这面更是趣味得很,先不说这美食的诱惑,还有着那动听的故事讲述,实是一种享受,加上内部的暖流呼呼袭来,实在是想就在此处冬眠。

“说书的,你们这对儿骗子可真是让我好找啊!”这时突然闯入了一名男子,他的脸上布满了征容,一脸的横­肉­,身后还跟着几名膘肥大汉,其气势汹汹,“昨日可是答应要到我府上去讲述的,怎地,收了钱,就要反悔了不可?”

“不,大爷不是这样的,实是老板不肯放人啊......”

“不要再给我解释,你们可知今日我们的缺席害得我有多丢面子。”越说脸­色­是愈加的难看,“来人,将他们这对儿祖孙给我捆绑起来!”

“住手!”我站起了身子,“你们这是何意,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对待良家女子?”

“姐姐,”小沫上前一步拉扯住我的手臂,“不要惹事生非,主子会生气的。”

一旁的小厮更是皱了皱眉头,怕是对小沫的话带着赞同,最好不要让我Сhā手。

我眼睛一转,他会生气?是啊,谁会要一个总是惹是生非的人呢?久而久之,还不心生烦躁?毕竟他是生意人,懂得要以低调行事!若我一再给他高调露面......嘴角升起了坏笑。

“今儿个这事,我还管定了!”将刚刚手上提着的青瓷茶盏向地上一摔,“啪”的一声,惊吓住了屋内的所有人。

“你是谁?敢管老子的事?”那名男子看向我,眼神自是带着一抹打量,“想要和,你也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一个女子在外面耀武扬威的 ,又是抛头露面,也不怕人家笑倾斜角为娼­妇­!”

话一说完,顿时后面的那帮人哄堂大笑。

“哈哈......瞧她那瘦样,也就脸蛋儿有点姿­色­,玩玩也就罢了,生孩子嘛......哈哈......”摇着头,“一个也就哆呛了吧!”

“大爷,大爷,是我们的错,都是我们的错,麻烦您不要再这样闹下去了,我将钱完数还给您,还请您不要动怒!”老头儿跪倒在了地上,双手抱着男子的腿,哀声求叫道。

男子眼睛狠狠的一瞟,抡起手上的棍子,照着老头儿的脊背就是一打,“去你的!”腿一踢,登时那老头儿连滚带摔的撞上桌脚儿,头破血流,场面一下子变得混乱。

“啊,爷爷......”女孩儿痛哭了起来,将手上的琵琶扔在了地上,向老人跑去,“爷爷......”

“还不给我带走!”男人作势就要抓人。

我看得是惊心动魄,心下着实越发感到了气愤不已,三步并两步的拦截去,“放开她,要多少儿钱,我给!”

“大爷我多得是钱,缺你那点儿!”说着,就要将我推开。

我坚持的站定在女孩儿和彪悍的男子之间,“你不要得寸进尺,大不了,咱们去官府说事儿,这可是人命关天了,刚刚只不过还是欠个银两的小事儿!”

“哈哈......”男子突然啼笑皆非,众人附和的大笑,“听听,听听看,这小丫头竟然给大爷我说官府?哈哈......你去打听打听,这官府中的存活还不是靠我王老五的扶持,若不是我每年提供这上万两的银子,只怕是现下还空空如也!你拿官府压我,哈哈......这官府老爷都是听我的呢!”

“哈哈......就是啊,这小丫头真是活腻了,大哥,­干­脆咱们一不做二不休,将她也给......”比了个‘咔嚓’的手势。

“等等,在杀之前,最好先给小弟我玩玩啊!”露出一脸的­淫­笑。

三人自顾的笑了开来,谁也没有注意到后面那股冷森森的气息传来,布满了一室,就连后面的小沫和小厮两人皆是打了个冷颤。

“既然是这样,那小丫头可不要怪我们不留情面了,”说完,那一脸横­肉­的大汉手一扬,即刻就要向我的脸面劈来,还未有等他的手挨上,只听,“啊......”一声痛苦的叫唤,像是杀猪的恐怖,“哪一个王八羔子敢对大爷我这样?”

“大哥,大哥!”后面的几个人赶忙跑了过来,将男子扶起。

“给我站出来!”男子大喊道,气势是有增无减,怕是断定了自己就是这边的霸主。

周公子向我靠来,上下检视了我一番,眉头竟是拧得死紧,嘴里小声的责怪道,“又是惹是生非。”

惹是生非当是对的!但前面加个‘又’字,是不是不及妥当啊!

而周公子身后站着的一群老人们此时脸­色­更加是难看至极,哆哆嗦嗦的,刚刚还笑容相迎,此时此刻却是畏畏缩缩。

刚刚站起的男子巡视了一圈,似是看到了门口的救星,眼睛蓦地亮了起来,“周知县,还不快快为我将这对儿狗男女拿下!”

“王老五,你给我闭嘴!”花甲老头儿恶狠狠的骂道。

“哎?你竟然敢说我?”王老五登时气急,“你拿我的,吃我的,喝我的,今日竟然还敢给我拿架子了......”

“王老五,你胡说个什么,不要怪我不给你警告!”老头儿向门外瞧了两眼,“来人,将他给我打入地牢!”

“是!”

“等等!”我向前的周公子扬拦截住,“周知县觉得将此人打入地牢,这样就要了了吗?”

“呃......”周知县一听,又是笑呵呵的,“那不知您还有何高见呢?”样子极其的卑躬屈膝。

周公子指了指旁边那后两名男子手上的棍子,“既是他拿这个打人,古人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这身’,现下,就拿着它给我使劲的打,不见­肉­酱,不得停歇。”

话才一出来,所有的人脸上皆是现出了惊愕。

­肉­酱?这是怎样的一种残忍啊?那还不如就此打了脑子,死得痛快呢?根本就是叫人生不如死啊,让他亲眼目睹着下­体­的一点点腐烂,让他看着自己怎样的死去,天......

“周......”我才刚要说句话。

周公子从袖子里拿出了巾帕,为我擦拭着脸颊处的冷汗,眼神中自是带着一抹宠溺的怪罪,“自知不能敌过他们,偏偏还强出头,若真是被打了可怎好?”

我的心头竟是莫名的一暖,怎个熟悉啊,眼前的此情此景......五年以前,似也是这般吧!是巧合,还是......

耳畔处传来了阵阵的哀叫,简直响彻天际,所有人看得是触目惊心。待我们离开了酒楼,到了街面上,小沫紧张的心才慢慢的放开。

“姐姐刚刚可真是吓死我了,你不知主子最恨别人给他惹是生非了,到时不是他们悲惨,就是你先遭殃呢。”她暗算抚摸着心胸,又是笑了下,“不过,我想,既是你与主子心爱之人有个几分想像,自是有着宽待!”

“该是这样吗”我拧起了眉头,突然间觉得事情绝非这样的简单。

“羊杂汤,羊杂汤!”一个­妇­孺大声的喊叫着,“姑娘来碗羊杂汤吗?”

我快步的走了上去,“给我盛上两碗!”

“哎,好叻!”马上,两碗热气腾腾的羊杂汤呈现在眼前,我没有接过来,更是没有去吃,只是将手一甩,羊杂汤登时摔碎在地上。

“哎,我说你这姑娘怎么这样,不喝就罢了,­干­嘛要......”­妇­孺一脸的气愤。

没有等她的话骂完,只见一个金黄的大元宝立现她的眼前,她气愤的面容立即转为了笑容相迎,“哈哈,姑娘随你想砸几个就几个,今儿个我老­妇­也不开了,专门给姑娘你砸!”

我眉头越发拧得死紧,看向自己身后的周公子,他嘴角上扬起了一抹毫不掩饰的宠溺。

“为什么?”我小声问道。

“只是在等你的答案!”他如实的回答,“若是想好了,可以告诉我一切!”

“那你会保证我的安全吗?你可以担保,我告诉你后,你不会生气?”我扬言的问道,坦白说,我亦是替他担忧,我不想骗他,亦不想看到他的伤心,总觉得他和某个人是这样的相似,尤其是刚刚的那幕,让我的心越发的牵了起来。

他漆黑的眸子渐渐变得暗淡,粗重的呼吸变得弱小,终究嘴­唇­启了又闭......

我敛下了眸子,不再吱声,转身坐回了马车。

车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我和周公子两人分别坐在两个角落里,或许是他的有心,主动腾给了我那个暖气袭人的地方。晃晃荡荡的马车又是去了何去,一路颠簸着,夜里,我一直未睡,而对面的周公子怕是折腾了太久,渐渐闭上了双眼......

我拿起队经常看的书籍,随意翻看了两眼,未想只是一个个账本,才正要仔细看去,却听到对面的他发出了嘤嘤细语,若是痛苦不堪,身子还有些个打颤,眉头皱得死紧。

我的心一揪,赶忙挪了过去产,将我身上的貂毛大衣解了下来,轻盖在他的身上,怕是他本就警觉,蓦地睁开了双眸,一看是我,这次又闭上了眼睛,鼻尖渐渐传来了均匀的呼吸,而他的身子更是向上偎了偎,好似一个婴儿在找寻着母亲的温暖一般,双手更是攀向了我的腰间,嘴角展开了一丝的笑靥......

看着这一幕,莫名的我竟是掉下了泪水,想到了小沫的话语,想到了他今日的一切纵容,想到了那死去的女子,又是想到同样遭遇的八皇子......

第二天清早,马车停在了路的中央,我掀起了帘子向下望去,未想竟是空旷的原野,经过了前夜的白雪覆盖,现下更是空荡如也,美丽纷呈。

我将周公子的双臂撤下了身子,悄悄的迈了下去。

“姐姐?”小沫一脸的欣喜,怕是和我一般,爱上了这片景­色­。

我穿着鞋子步入了下面,在雪面上 踏着,发出了 ‘嘎吱嘎吱’的声音,所到之处,更是无不留下了深深的脚印,一阵阵清风袭来,虽是冻人,但却也怡人,顿时让人神清气爽,将昨日的烦闷一下子抛到了九霄云外。

“真是美......”我感叹道。

“美则美矣,若是因为美,害了身子,可就犯不上了!”一声沙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我转过头,笑看向他,“起来了?”

他定睛的望了望我,“恩!”知会了一声,扬起手臂,将貂毛斗篷披在了我的身上,顿时一股暖意袭来,他的身子更是贴近了我几分,为我一丝不苟的系着斗篷,脸上,甚至眼角皆是充满了满满的幸福,让人心动,亦是让我不忍推拒。

马车又是行了近半个时辰,终究是选在了一家酒楼停下,里面的一切已是安置好,门口处更是有人早已守立在此。

我禁不住好奇的问道,“你莫不是什么大官的儿子吧?”那日就有所怀疑,知县对他如此的卑躬屈膝,又是看到了每到之处,皆是有人等候,好像他的势力大至全南癹国。

他笑了笑,俯看向我,“你会知晓的!”摸了摸我的头颅,笑容依然的带着包容与宠溺。

而后面的小厮和小沫这两日更是对主子的亲昵动作见怪不怪了。

待我们才刚刚踏入,只听后面传来了一声叫喊,“不凡!”夹杂着怒气与急迫、欣喜与激动的复杂情绪,让整个热闹的酒楼一下子静谧了下来。

正文 [第一百十三]等待归来

刚刚还热闹的酒楼,现下竟是被这一声的叫喊震慑住了一般,变得安静而诡异。

大家不由自主就是随声望去,只见门口处站着一位俊美的男子,他立体的五官凸显,带着混血的面容,异常白皙的肤­色­,加上那高挺的鼻梁,深陷的眼窝,还有那双碧绿得如海洋一般的瞳孔,一切妙不可言,让在场的人看得呆了,不禁想到,这是哪里的一位俊俏公子哥儿?

“不元?”我惊讶的回道,才刚要向前迈去,谁想肩膀上竟是搭上了一只有力的手臂,我抬头看向靠在自己身侧的周公子,他的脸­色­亦是不好,仿佛随时皆会大发雷霆,有着不可阻挡之势。

而远处的不元看到他对我的亲昵举动,更是怒火中烧,快速的冲上前来,“放开她!”眼神中带着一抹威胁。

周公子眼神淡淡扫了下不元,径自打量了一番,嘴角邪魅的扬起,“为何我要放开她,你有何权利这样要求我?”

何权利?周公子的话明显带着扼挑畔,他该是知晓的,那不元的到来,定是与我有着­干­系,不是我的‘夫君’,就该是我最亲密的人,他竟是在问不元‘何种权利’?

对面的不元果然还是年轻气盛,禁不住这般的挑畔,登时怒不可遏,垂下的双手紧紧的握起,“我叫你放开她,没有权利的人是你!”身子双是欺近了一步。

周公子眼神中竟是多了一抹冷冽,扬起的嘴角渐渐的收敛,搭向我肩膀处的手臂越发让我感到了沉重,好像是把钳子,即刻要将我勾住。身侧的小沫和小厮二人最是感到了空气中的异样,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真心向我挤 了挤眼,告诉着我事态的严重。

我突然想到了小沫的警告,真心将自己的身子撤出了对敌的两人之间,担忧的瞧了瞧周公子,又是望了望还处于气愤的不元,暗自长吸了一口气,愣是挤出了一抹讨好的笑容,“呵呵,稍安勿躁,古人言‘君子动口不动手’,呵呵,小沫?”向后面的女孩儿大声的叫道,“还不叫店小二备好了雅间儿,上好菜!”

“哎,好!”小沫倒也机灵,快速的退下。

远处的小厮率先上了楼,怕是要为我带路,我笑了笑,左手扯了周公子的衣袖,右手又动了动不元的手臂。

“不许碰他!”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我吓得赶忙抽回了手臂,错愕的看向这一会子竟是如此默契的两人,又是赔笑着说道,“好,好,不碰不碰,”像是在哄着两个闹脾气的孩子,有些个无奈,但其实心中却是在胆颤,生怕一个不好,会闹出个人命关天来,“上去吃饭可好?”

两不约而同的望向我,眼神中带着同样的一抹质问,但很显然,那周公子实是略胜一筹,只因他的太过复杂,让人猜不透他所想,而不元却是简单易懂,仿佛就是在问‘你和他有何关系?’

我淡淡的扯动了下嘴角,“上去再说!”有着央求,亦是带着命令,手才要再次伸出,未想身侧的周公子却是先一步搂住我的腰际,推着我向楼上行去。不管我的反对与恶言相告,他好像是铁定了心要与不元对抗到底。而后面的不元这一次终究还是被逼着追上我们。

“放开她!”他在后面叫道,甚至还要伸手拨开那双有力的钳臂。

周公子冷冷的瞥了眼,“不放!”脚步又是加快,好似带着轻功,将后面的不元远远的抛开,根本让他连我的衣袖都贴不上。

不元眼神中自是多了一抹哀怨,就如同受了气的小媳­妇­,再次快步的追来,“我叫你放开她!”

席间的气氛更是古怪,我和小沫坐在左侧,不元会在西面,周公子坐在东边,而懂得一些武功的小厮横在了北向。相比较周公子的邪魅和表面的怡然自得,不元就显得有些个幼稚和可爱了,他鼓着一双碧绿的眸子,不断的在我和周公子身上转悠着,就好像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外面的男人偷­情­一般,嘴角越来越耷拉了下来,仿佛即刻快要委屈得痛哭。

“吃菜吃菜!”我一面招呼着,一面挤出个柔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刚想要向两人的碗里夹菜,突然意识到可能会点起火苗,毕竟谁先谁后皆会有一人动怒,遂,还是将菜放回了自己碗里。

“他是谁?”不元怒目相对,好像在质问着我一般。

我嘴里塞满了糙米饭,真心快速的咀嚼,吞咽了下去,将手上的筷条放下,向两侧同样注视着我的目光赔笑道,“呵呵,他是木材庄老板,周公子!”又是指向了另一面,“他是我认的弟弟,布庄老板,不元!”

“认的弟弟?”

“木材庄老板?”

两人同时发出了疑问,但很显然,脸上的表情真是各异,不元是越发的凝重,而对面的周公子却好似得到了美食一般的稍露出了喜­色­,但细看还有着难掩的敌意。

“什么认的弟弟,我和她的关系不止如此呢!”不元赌气的回道。

周公子眼眸蓦地变得深邃,还没有等他说话,我赶忙截断道,“什么叫不止如此?弟弟就是弟弟,比你大两岁也是姐姐。”

不元的表情越发的难看,一双碧绿的眸子闪了又暗淡,嘴角抽搐了两下。

我心有不忍,赶忙又是解释道,“那日傍晚本是想好心帮忙一个商人谈生意,未想那酒楼失火,按理,我本应和那些生意人一般葬身了火海,幸好周公子及时相救,这才拣了条命回来!”

“他救了你?”不元扬起了眉头,哀怨的情绪变得惊讶万分。

他瞧了眼坐在左侧的周公子,虽说他还是有些个不仁义,只是救了我,却将其他人致死不顾,但不得不承认,他是我的救命恩人,遂,点了下头。

不元耷拉下的嘴角再次扬起,端起了酒盏,“即是有恩,咱们当然没有言谢之说了,周大哥,让小弟我敬你一杯!”一声‘周大哥’叫得甚是有力,可话语中却是将我们的界限分清,以求明朗。

而对面的周公子却根本不领情,淡淡的笑了笑,瞟了眼不元,又是望了望我,一双漆黑的眸子复杂多变,像是在思考着事情,又像是在审度着我们的一切,就是不端起酒盅,让不元显得尴尬异常,稍缓,待不元刚要放下,谁料他竟是说出了这句,“说起感谢,我该是对你!”嘴角邪魅的扬起。

一语惊坐了在场的所有人,小沫拉扯了下我的手臂,而不元拧了拧眉头,“此话怎讲?”

周公子敛下了眼睑,平庸的姿­色­与对面的不元形成了一个对比,光从外貌看,不元大大的胜出,但从两人的沉着冷清、甚至机智与阅历来看,皆是周公子最是得宜,不论不元是怎样的激怒于他,他总是这般的淡笑待之,看似悠然的端起酒盏抿了小口,要不就是不置言语,举手投足间透露出一种高贵与典雅的气质,却又带着一种高深莫测的表情变化。

不元看到自己的问题又是这般的被他搪塞,心中自是不满,失了面子,脸­色­愈加的难看,才想要站起身,我赶忙按住了他的手臂,又是笑看向周公子,“一直叨扰了这样久,现下家弟又来接人,我想......”瞟了眼小沫的严峻表情,还是鼓足了勇气说出,“是该回去的时候了,若是周公子有空,也可以到弘贞国的不府来坐坐,将来若是你和家弟能联手合作,那最是再好不过了。”站起了身子,不元亦是跟了起来,“既是如此,那我们就此离别!”

才要转身而出,周公子突然发话道,“将这碗饭吃完!”语调中带着难掩的怒气与命令。

“哎,我姐说不吃就不吃,不过是一碗饭,若是你心疼,我们大可赔你一百碗饭!”不元有些所急。

我扭过头,看到小沫和小厮两人脸上升起的担忧,甚至身子已是开始打颤,自知,若是我这般的走了,连不元亦地受到牵连。但是既然他已说出‘将这大碗饭吃完’,定是给了我自由之说才对,不然不会放出此话来。我眉头皱了皱,又是审度了一番周公子那看不出情绪的脸庞。放下不元的手臂,“刚刚是我们的错,哪里有吃到一半就散掉的!”笑了笑,“不过,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虽说是感伤,但却是实话。”端起了碗,又是接着吃了起来。

而不元瞟了我好几眼,“不凡!”怕是心中实在不甘,看到我警告的眼神,无奈下,才老老实实的跟随着坐下,挨在我的身侧,却是没有端起碗,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周公子始终没有吱声,只是在不元叫我那一声‘不凡’的时候,轻抬了下眼眸,接着又是敛下了眼睑,用筷条夹起了一道菜,未想竟是放向了我碗里,似是看到我的吃惊,他只是自然的说道,“多吃一些,瘦了不少呢!”

我的手一顿,径自品着一番话语,竟是一股股酸楚的感觉涌上了心头,他早已将我看待成了他死去的妻子,什么叫‘瘦了不少’,他竟是连自己死去了好几年妻子的容貌记得这样清晰,实是感人肺腑。而今日的我再次重演了他两年前遭遇的事情,是否意味着这一顿饭,他吃得更是味同嚼蜡吧。回去之后他又该像小沫说的那般折磨自己的身子,玩弄自己的命运,和上天在打赌。一想到了这里,我心头竟是隐约有些发颤。

我慢慢的吃着他夹来的菜,不管不元怎样的剑拔弩张,只是最后的一个小小回报,希望可以陪伴他稍稍长久一点。可我却发现,人一旦意识到了什么珍贵,觉得想要去努力的延长他的时间时,这时就突然觉得再长的时间其实也短暂的。在矛盾中生存,亦是在矛盾中结束。

临站起身子前,我用筷条亦是不断的向他碗里夹起了菜,“自是说我,我现下也该说说你,”声音带着些个哽咽,“瘦归瘦,若是天生那就算了,但若是自己执意糟蹋,实是天谴,上天给了你这样一个好的命运呢,何不就好好的享受,天涯何处无芳草。有时,在人老去之后,当你躺在床榻之上,回想自己的曾经,可能只是一夕之间。不要再做什么糊涂的事情了,好好珍惜自己的生活。”

“走啦!”不元越发看不惯我和周公子之间的互动,脸­色­白里透着肝,好像再多呆个一秒,他即将会大打出手。

我又是不甚放心的看了看还依然端着碗的周公子,还想要说句‘有时候放弃亦是美好的开始’,但话到口边,竟是说不出来,总觉得这句话可能即将是毁灭的燃点,终究还是吞咽了下去,和不元出了雅阁。

“主......主子!”小沫哆哆嗦嗦的站起了身子,低垂下脑袋,早已不敢看面前的主子。

而一旁的小厮更是动也不敢动,只是静静的等待着暴风雨的袭来。

未想,半个时辰过后,没有预料到大风刮起,才一抬头,却只是看到了主子端着碗筷,慢慢的咀嚼着食物,甚至连平日最不喜欢的酸甜口味菜肴亦是吃了起来,嘴角还淡淡的扬起一抹笑容?

这......这是怎地回事?莫非......两人相互对看了一眼。

“小力子!”一声听不出喜怒的语调,但声音却已不再沙哑。

“奴才在!”小厮‘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跟上他们,保证不姑娘的周身安全,任何人......包括那不元,夜里不得袭入她的卧寝,每日午时,向我来汇报她的情况。”

“是!”待小厮离开。

小沫登时变了脸­色­,“主......主子要对姐姐?”不敢想象。

周公子嘴角淡淡的扬起,连漆黑的眸子亦是注入了笑容,“回去收拾寝宫,娘娘要回来了!”

娘娘要回来了?什......什么意思?谁?蓦地瞪大了眼睛,难道说......

正文 [第一百十四]后宫之主

月华客栈内,喧闹此起彼伏,店家老板娘不停地叫喊着店小二招呼着客人,而客人更是络绎不绝,一波又一波的到来。根本就未有人注意到我们这面角落的动静。

不元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不说话,不出声,好似带着一股股怨气,呼吸越发的凝重。

我将手上的茶盏放下,被他上西天得甚是有几分的不自在,“我......我又没有骗你,他确实是我的救命恩人!何故要这般的待我?”

他将手握紧了拳头,狠狠的砸向了桌面,“那­干­嘛他要和这样亲近,若只是一般的恩人,只要咱们重礼酬谢不是极好?搞得我......我好像才是你们中间的Сhā入者似的!”

我们中音Сhā入者?我‘噗哧’一声喷笑了出来。

“你还笑?”他鼓起了嘴,心头自是不满,“你不晓得,你失踪了以后,我有多担心,我派人从大街小巷的每一个角落去查,没有,全部是没有,”声音开始打颤,“于是我又去向索大人救助,希望他能调动些人马,我快要恨不得将整个南癹国给翻了过来,你居然还敢笑,我想你若是去了,或是被­奸­人给害了,我定要他揪出来,不五马分尸,我誓不为人!”

我的笑容僵住了,未想他竟是想到了这里,顿时一股罪恶感悄然升上了心头,“不元......我......”

“你晓得我当时的感受吗?我甚至还想,将那贼子杀死后,就同你一起去了,昨日我一人上了这边的寺庙,求佛保佑着你在黄泉之路慢走一些,等等我......”

“不元......”我的泪水禁不住在眼眶中打晃,“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是这般严重。”我到底何德何能,让他这样的待我?而我刚刚竟然还这样的对他恶言。

“我不要对不起,我要的只是一个真诚!你待我的真诚。”他双手扶上我的双肩,碧绿的眸子此时更像是海洋一般,布满了晶莹,清晰的倒影着我泪眼斑驳的面孔,“我从来没有得到过什么,我知道像我这般残身子也不配得到什么,但我还是祈求能得到你的真诚相待,只有这一点点,可以吗?”

“不元......不元......”我的心竟是越来越感到了酸楚,什么叫贱身子?人生没有得选择,但是他可以掌握,他已经靠着自己的势力,打出了属于自己的生活,现下的这般是多少梦寐以求的呢。而我万万没有想到,他竟是对他曾经的过往依旧耿耿于怀!

我想要开导,但是一张口,却是想到了八皇子的曾经过往,他和不元是一样的啊,同样有着不愉快的幼时经历,遂,他们的内心早已斑驳不堪,美好的生活,再多的钱财,一切皆是不能填补他们空虚的心灵。不能怨,亦是不能气,纵使他们变得再过分,只是为了满足那小小的期盼!

“不要再闹失踪了,我的心真的难以承受!”他我一把拥进了怀里。

我抽噎的点着头,“好,不会有了。”

“那个周公子不像是善人,他给我的第一面就是城府很深,实是不该再朋接触,不然,我有预感,咱们皆不会顺利的离开!”不元拉扯着我的手臂坐下了身子,面对着我说道。

我擦了擦眼睑的泪水,“我晓得,只是......他自是救了我,我当是不能就这般的离去。”考虑再三,还是未有将那周公子的秘密说出口来。

“还好咱们回来了!”不元再次展开了笑靥,伸出手来,为我捋着发丝。

我和他笑望着,再无吱声。

又是超过了两日,可以说,在南癹国不知不觉中竟是呆了快有十日之多,按理,这已走出了我们的计划,本身在我看琰,第一日就应当可以见到南癹国皇帝,谁想,竟是一推再推,当不元决定放弃要见那皇帝之时,突然一道圣旨降临,竟说要我们明日赶往宫中想见。坦言之,经历如此之多,我的心已是没有了最初的那份激动,甚至有些个疲惫。不忍或是不敢见到八皇子现下的样子,生怕心会再一次破碎,不堪以忍受。

第二日一早,我在丫环的伺候下,换上了南癹国宫中的服饰,穿金戴银在我来说,并不重要,也并不是很雀跃,只因它是身外之物,抵不上那心来得珍贵,小丫环手巧,将我的发丝在后面绾了个髻,又是别了个镂空玉饰钗子,吊坠极其美观,煞是艳人。

“小姐看看如何?”说完,丫环找来了铜镜,给我照着。

我笑了笑,“为何不再向上一些?”有些头发散落下来,实是扎得脖颈难受。

“咯咯,”小丫环笑了笑,“小姐这样可是使不得,”将铜镜拿开,“在南癹国梳头发是有个讲究的,若是太高耸了,表现你已人­妇­,若是低下一些,就说明还是黄花闺女,小姐又没有和少爷完婚呢,当真还要叫奴婢梳个高耸的吗?”

我一听,竟是愣住了,原来还有这般的讲究,赶忙连连摆手,“那算了!”

一早儿就闹个笑话,谁想待我和不元两人进了宫时,又是接连因为不懂得规矩,受到了不少冷眼,后来,我就想到了诗韵姐姐的警告话语,少说话,多做事,先学后做。

我坐在稍远一侧的宽木椅子上,不敢有所动静,只是静静的打量着殿宇内的一切,占地约有千坪,前后整体通畅,怕是要有一百米长,整个大殿被六根蟠龙大柱支撑,最前端的龙椅两侧燃着炉子,怕是专供皇上取暖之用,而下面的我们,尤其是最远的,最为冰冷,本就挨着门扉较近,不断惯着冷风,偏偏还离炉子最远,但不得不说,整个殿宇,实是富丽堂皇,远远望去,有一种要人晕眩的感觉。

“呵呵,李大人今日来得可是早啊!”那些朝臣穿上了朝服,看见认识的,赶忙过去相互打着招呼,一般这椅子的排座更是可以看出一个人的等级,像是我,坐在最外面,就是代表着无权无极,而不元就稍好一些,排在了朝臣的中央,说明是请的贵客。但是在同样一侧的最前方,亦是空了一个位置,据说亦是一名客人,可此客人非比寻常,不同于我们的身份。

“哟,不公子终是来了啊!”索大人看到我们后,热情异常,而旁边几位不熟悉的大臣们忙着附和了起来,“这是?”指着我和不元。

“呵呵,来来来,介绍一下。”索大人拉着不元的手臂,“他就是往后负责制作咱们宫中服饰的人,若按品级来说......应当是正六品,呵呵......”大家随后又是转过了头,望向远处的我,“哦,她是不公子的姐姐,不凡,其乃真是不凡之人啊,呵呵......”

整个大殿内突然刮起了一阵子小声议论,怕是对我这一介女子出现在如此场合之内引起了非议,不禁想着皇上到底是何种用意,竟然公然的要一个无权无势的这样普通女子进入。虽说这名字叫‘不凡’,相貌嘛......倒是有个几分姿­色­,但真论起亮丽女子来,还是着实差个一些。这样想来,更是带着不解。但是既是请来了,断然不能得罪,遂,赶忙和索大人一般的赔笑着,哈哈......是啊,果然不凡啊!

“不知不姑娘前一阵子是去了哪里?”索大人向后走来,看向我,“可把不公子给害苦了,若是真的再找不着你,恐怕老夫就要向皇上请奏了!”

“哦?原来前几日京城中的大动静皆是因这姑娘所起?”众人惊奇的看向我,但是眼神中难免多了一抹鄙夷之­色­,毕竟在他们看来,自是黄花闺女,就应好好在家里呆着,先是陪同弟弟走南闯北的,抛头露面,现下又是被其他男子拐骗,定不是什么纯洁之人,不禁暗自悱恻着。

我嘴角淡淡的现出了一抹冷笑,原来天下乌鸦皆是一般黑啊!本以为这南癹国会有不同,终究还是高估了。

“我姐那日是因为替我出去买个东西,不巧赶上了那东北方向的酒楼失火,险些送了命,幸好被好心人士救活,遂,这才躲过了一难!”不元绕了过来,笑看向我,试图安抚着我有些惊慌的心。

“哦......原来如此啊!”大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莫怪,几日找也找不到呢,不知那好心人士是谁?哪家的小姐这般的仁慈向善?”

不元的嘴角抽动了下,碰向我的手越发感到冰凉,怕是心中亦是升起了怒气。

而一旁站立的索大人赶快笑呵呵地打岔道,“呵呵......大家有所不知啊,那家小姐正是老夫的小女瑛儿,找了半天,就是自己府上忽略了。呵呵......”

“原来是这样啊,真是一场乌龙啊!哈哈......”众人大笑不已。

“皇上驾到!”随着一声长长的传叫,大家慌忙的跑回了自己的位置,而我的民亦是‘扑通扑通’没有规律的乱跳了起来。

他来了,他就在眼前,只是相隔一百米,真的来了......

我努力的睁着眼睛看向前方,只见一个穿着黄袍的颀长男子优雅的迈了上来,慢慢的转身,望向众人,脸上遮盖了半张的面具,只有嘴和下巴处­祼­露,在我这样远的距离处,看不细致五官,但唯一能辩谁的就是那白皙而吹弹可破的肌肤,依然的亮人,他与生俱来的霸势,王者的威资,纵使穿上粗布麻衣依然难以遮掩,无露玉石的雕琢,坦言之,此时此刻,虽是不晓得那面具下的面容现下变得何样,但只是暗自庆幸,他这般的绝美容颜曾经被我拥有过!眼眸禁不住泛出了泪花......

他会知晓吗?他的凡儿就在下面,就在一百米这样的距离处望着他!他会想得到吗?他可以接受吗?一个人能够死而复生的事实,若是我说出实情,他会相信吗?

他淡淡的扫了一圈,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扬起了手臂,示意大家落座,随后后面的太监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底下的大臣们亦是不敢疏忽,皆是按照皇上的吩咐上了好茶。

“今日要各位爱卿聚焦到此,实是有三件事情相报!”皇上端起了茶盏,白皙而细长的手指淡淡的绕着青花瓷杯壁,“第一个是我南癹国来了两位重要客人,想必大家已经见到了,”而且的脸孔看向我们这一侧,居高俯持看,正好可以将底下的一切一览无余,怕是望到了我双颊上的泪痕,他的头定了下,本以为会有所表示,谁知他又是装作视若无睹一般的转向中央而坐的不元,“不公子远道而来,实是我南癹国的贵客,一会儿定要好好的款待一番。”声音圆润而富有磁­性­,仿佛将整个大殿可以穿透,具有着震慑力。

而正因为他的无表情,让我的心着实受到了一番煎熬,怎么办,他忘记了吗?为何他会连个惊讶的表示都没有?为何我只是看到他的淡然和陌生?难道这一次注定是要最后一面了吗?泪水更是‘啪嗒啪嗒’的掉落了下来,坐在我一旁的一个九品芝麻官儿瞟看向我,脸上闪着莫名其妙,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碍于后宫大殿,无奈下,还是秉承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老人言。

“这第二事便是......今年的女官选拔。”皇上嘴角向两端翘起,“听索大人说道,不公子有个姐姐?”说完,众人的目光皆是投向了我,“呵呵,不公子这次实在是劳苦功高啊,再多的金银财宝皆定是不能满足于你了。再者说来,这女子终究是要有个归宿,一是嫁为人­妇­,二是做女官,享受权势。索大人极力在朕面前推举着,说不公子的姐姐是个不凡之人,那日看星象,当你们一来到南癹国之时,就有斗转星移之势,看来你和你姐姐定是我南癹国的洪福啊!”

一席话说完,大殿内再次议论纷纷,大家怕是怎地也没有想到,我一介普通女子还能是这般作用呢,怕皆是迷信之人,不敢忽略天意,即是索大人说是‘不凡’,此人定会‘不凡’,遂,望向我的眼神中多了一抹恭敬。

而坐在中央的不元却是有些个急了,他起初就不希望我要长留在南癹国,可现下一来,竟是不得不留了。他本是还想着,今日见面之后,两人收拾下包裹,这就回到了弘贞,从此过着安居的生活。谁料,竟是Сhā入了此档子事儿。

“皇上,”如坐针毡的不元猛地站起了身子,登时,屋内所有的人皆是噤声,“我姐姐身子不大好,对于‘女官’一职恐怕是难以接受。”

众人怎地也没有料到他会拒绝,毕竟这是多少人期盼的呢,在大臣们的心中,他们甚至希望自家的女儿能够选拔上去,毕竟要稳固自己的根基,还要有一方势力是最好的,而在于朝廷之上,结党营私虽是常事,但若是没有个势力,还是命悬一线,那个势力最好是与皇上最亲近的,偏偏皇上不选妃子,无奈下,举国上下,就钻着帘子,挤破了头要去当这女官。如此唾手可得之势,偏偏还有人不要之理。

此时,坐在最前端的皇上更是面不改­色­,将茶盏的杯盖儿掀起,抿了小口茶水,又是笑着说道,“怎地,不公子是担忧我们偌大的南癹国竟是没有钱财照顾你姐姐的身子?”

登时,大殿内变得静谧,谁人亦不敢再有所吱声,皆知,皇上已是动怒了,若是闹个不好,纵使这不公子是有功之人,终究一眨眼功夫会变成.阶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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