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子奇当然赞同,并且派江波作为十七旅的专员参加到联勤队中与何昆、曾兆君合署办公。为此,宣子奇专门找江波谈话,向他说明自己派他过去的良苦用心:江波和何昆是同学,现在又同为*军官,没有必要搞得那样势不两立,水火不容。同处一军之中,他何昆又在长官部,提拔江波,何昆不可能使劲;贬谪江波,可正归他那个部门管。多个朋友多条路,少个冤家少堵墙,终归是冤家宜解不宜结么。看着宣子奇的苦口婆心,江波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点头。
滕玉莲向江波传达了新的任务:策应通江地下党的同志让我党重要负责同志安全通过通江转赴上海。老家来人是大表嫂,他的代号是大表哥。任务一定要完成,可是,何昆和曾兆君这两个人有点难缠。
滕玉莲看出江波的忧虑,问他怎么回事。江波告诉她,曾兆君和何昆现在在一起。要命的是,他还要去这个联勤机构和他们合署办公。滕玉莲听说何昆又来了,脸上显出十分厌烦的神情。江波看着她,有些好笑,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安慰她。他缓缓分析道:“芙江那件事,我们是利用了曾经纶的情感痴迷,迅雷不及掩耳,让他在来不及思前想后时就把他快速拿下了。但事后想想,我们留下的破绽也不少。不说别的,就我们一手包办交换人质这件事,其诡秘性就不能不令他们事后生疑。曾经纶之所以没敢把事情闹大,是因为他担着私放*要犯的干系,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曾兆君就不同,他是整个事件的被动者,他应当会有足够的报复心理和动力,尤其是,最先对你身份提出质疑的是他;接着被绑架的也是他,两点联系起来,他最有理由对我们产生怀疑,除非他笨得不能再笨、蠢得不能再蠢……”
滕玉莲看着江波,轻轻摇摇头。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他之所以回避芙江这件事,是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怕被拆穿。那么,对于身为国民党宪兵中校的他,又是什么样的秘密怕被别人拆穿呢……想到这里,滕玉莲和江波几乎异口同声:“变节?!”一定是这样!只是当时他们走得太仓促,没机会再跟地下党交流。要是跟芙江的地下党取得联系,拿到他变节的把柄就好了。可是,这是不符合地下工作的原则的,两个人只好作罢,走一步算一步吧。
对于江波参加联防,何昆也是很矛盾,既希望江波来,可以借此机会抓住他的把柄;又要时时刻刻防着他。不过,正如宣子奇所说,几年的历练,何昆也稳当多了。他已经能够做到把自己对江波的戒心放在暗处,表面上,和江波一团和气。来往的涉及共产党的东西,他一概不让江波看到,甚至其他军官,他也很是小心。
何昆这点小伎俩,当然瞒不过江波的眼睛。他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在寻找着突破口。一日,他看到宪兵中尉、机要秘书娇妮把一份电报记录递给了何昆,又看到何昆把那份记录藏起来,不给他看,他哂笑一下。眼角余光看着娇妮拿着暖水瓶出去,自己也拿起茶缸,走出办公室。
江波追上了走向茶炉房的娇妮,朝她笑笑。娇妮有些腼腆地同他打招呼。江波体贴地要她的暖水瓶,娇妮有些受宠若惊,连说不用。江波不容她拒绝,和她一起走进了茶炉房。他一边接水一边说:“我早发现这只茶炉的水龙头有毛病,流出来的水,它不走直道,四下乱滋,小心烫了你的手。”娇妮还是不好意思,江波接水,不也会烫了他的手?江波笑道:“我们男人的手,皮粗肉糙,不怕烫,不像你们女孩的手,细皮嫩肉的,烫一下半天缓不过颜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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