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茂丽恶人先告状,这让何昆措手不及,他惶然向费之群解释,他和滕玉莲之间并没有什么。费之群没有追究,淡淡地说:“城关铺一案,与*利益休戚相关,在大是大非面前,掺杂些个人的情绪在里面就不好了,我们要抓的是共产党,不是要替哪个人捉鸳鸯蝴蝶,嗯,是不是,小何?”虽然费之群的语气很和蔼,何昆还是从他的语句之间听出了训责,连忙表态认错。费之群起身,告诉他们:“过去的事情不要提了,现在,我要回部里亲自向徐主任汇报调查的情况,结论。还是要留给徐主任去做。我不在宁城期间,这里的工作由罗茂丽负责。”
何昆对罗茂丽这种小人行径非常不齿,罗茂丽则冷笑着对他说,自己对组织的信条永远是忠实无欺,她知道些什么,她做了些什么,当然首先要向她的上司汇报。何昆气急败坏,又拿她无可奈何。气苦之下,只好向胡金山去哭诉,他怎么也不明白,情况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想他何昆,为了*,是彻里彻外,忠心耿耿,赤诚一片,可对青天!可是,他的满腔热血换来的竟是如此的一盆冰水?胡金山失望地叹了一口气,问何昆:“为什么不抓住江波和郑村关系的要害问题深入去查,偏要纠缠在一个滕玉莲身上?你这是扔了西瓜捡芝麻,一个滕玉莲把你搞得是云山雾罩,而一叶障目没出息的你,吃一百个豆不嫌腥,每次都栽在滕玉莲手中,还死不悔改。远的不说,就是上次在城关铺,要不是因为横空里你跟滕玉莲闹出了那么一出,哪怕再忍住几个小时,我们的大功可能早就告成了!”何昆含泪问胡金山,自己现在该怎么办,胡金山一拍桌子,朝他喊:“在哪跌倒你给我在哪站起来,赶快滚回你的十七旅。”何昆还是没有醒悟:“费特派员回中央汇报,整个调查工作已经停滞,待在那里好像就是等待最后处理结果,我回去也是无所事事啊。”胡金山则恨铁不成钢地告诉他,这件事情没完,司令已经去了南京,他一回来,就该有动作了。有人撑腰,何昆高兴了,连忙赶回十七旅。
江波的牢狱生活过得非常惬意,一方面是完成任务之后心情愉快;另一方面是感受到党对自己的关心之后的欣喜。舍生取义是他参加革命之初就做好的准备,他相信自己能够笑着走上刑场。有时候,他也想着自己那只见过一面的女儿,她叫什么名字?康瑛一定恨死自己了吧?她会如何给他的女儿讲他呢?正在江波不无幸福地想着自己的女儿之时,一个不速之客来了。
罗茂丽成了这里的主要负责人之后,威风不减。一个宪兵把她送进来,还给她搬了一条长凳进来。江波揶揄地看着她,没动地方。门在罗茂丽身后轻轻关上,罗茂丽走过来,在长櫈上坐下,看着江波,不讲话。江波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也不讲话。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
罗茂丽终于开口,她问江波:“怎么不说话?”江波笑,心中说,想着让我向你求情,你先登上天去再说吧。他淡淡反问:“哪有被审问者先开口的?”罗茂丽有些哀怨地看着江波,她以为自己的感情江波知道。江波是知道,他在装傻,既然接受不了,他只能装傻。他说自己不愿意连累罗茂丽,他感谢她现在还没有让他喝上断魂酒。罗茂丽看他装傻,突然很生气,她站起身来,告诉江波,滕玉莲走了,可能不会回来了。江波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走了好,他真怕滕玉莲做出什么事情来,把她自己也牵连进来。看着江波的表情,罗茂丽有些心酸—他还真是为滕玉莲着想呀!他这么爱滕玉莲吗?爱到纵容滕玉莲到处跟着他,爱到漠视滕玉莲的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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