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波想得不错,齐老先生,就是这个老郎中,是同情和支持我党工作的先进群众,他把他的家自愿开辟成党的地下交通战,而他自己后来也成为共产党员。上次,康瑛代表芙江特委和郑村接头,就是通过老郎中进行的。多年以后,当已经成为共和国将军的江波回到城关铺,想来感谢这位老先生的时候,却没有能够如愿,老先生已经作古,他为党为人民所做的贡献也随着他的去世而淹没在历史洪流中。但是,这次帮江波消除证据,转移白绍德尸体,虚构出白绍德从后院出去,跟着起义部队走了的人,不仅仅是老郎中齐先生,还有康瑛。
康瑛是被赵一青派回来专门帮江波忙的。康瑛和起义部队联系上之后,就跟着部队一起突围到湘南的芙江地区。如前所述,在党的指示下,湖南地下党组织和起义部队在湘南等相关地区发动了著名的年关暴动,控制了包括芙江在内的湘南广大地区,继续开展轰轰烈烈的土地革命。郑村的六连和丁吉常领导的农军一起,攻下了芙江县城。赵一青来了,南昌起义之后,两个老战友再见,恍如隔世。来不及叙旧,赵一青就对席恩文说,自己从广州披星戴月,匆匆赶来,一步也不敢耽搁,就是要求他办一件事,要他救江波。城关铺江波放行起义部队之后,就被敌人抓起来了,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席恩文爽快地答应,派康瑛同志回到城关铺去帮助江波,并在自己这边再造一个白参谋出来。
直到此时,康瑛才知道江波是自己的同志,他战斗在敌人的心脏,目前,处境危急。赵一青告诉她,当初在广州,组织上为了营救江波,不得已,只能让滕玉莲同志假扮成江波同志的未婚妻,不然,通过国民党内复杂的人际关系把江波同志从监狱里抢回来就没有说词,就没有由头。赵一青郑重地要康瑛不要误会江波和滕玉莲,现在,挽救江波同志的生命,刻不容缓,组织上考虑还是请康瑛回城关铺,因为她去过那里,对往来路径和齐老先生都熟悉。康瑛接受了任务,但是,江波在城关铺把滕玉莲称为自己的老婆,还是让她如鲠在喉,非常不舒服。赵一青没有时间给她多做解释,只是要求她,要求一个共产党员,要和敌人赛跑,赶在敌人之前,到敌人重兵看守的城关铺打扫卫生,救江波于危急之中。
康瑛收起对江波的恨与怨,日夜兼程,就在罗茂丽他们带着江波去城关铺找证据的前一天赶到了那里。她和齐老先生一起,为江波消灭了证据。于是,何昆到了小下屋,没有看到带血的地板和床单,也没有看到滕玉莲睡过的那张床。于是,何昆派人挖开了井,却没有挖出白绍德的尸体。于是,老郎中虚构出白绍德借了自己衣裳,跟着起义部队走了的“事实”。三天之后,当这个“事实”再一次被证明之后,城关铺事件的“起因”就整个落在了白绍德身上。
罗茂丽觉得调查可以结束了,城关铺事件是白绍德利用他在电报密码方面的专长,把实际操控警一连的行动权力掌握在自己手中。他炮制了允许叛军通过的假命令,截获了长官部剿灭叛军的真命令,知道他做下的手脚会很快败露,因此越墙而逃。她断定:“白绍德,是隐藏在我们队伍当中的十恶不赦的*分子。”
何昆根本不相信这种说法,小下屋、枯井的证据这么明显,江波虽然提前一步消灭了证据,但是欲盖弥彰,他的嫌疑是显而易见的。他坚持自己对江波的怀疑,他提出,就算白绍德真的是共产党,也不能排除江波也是共产党的嫌疑,他们完全可以联手作案。罗茂丽质疑他的判断:“白绍德走了,江波为什么不走?在明知道事情会很快败露,明知道私放叛军会受到极为严厉的惩处之时,江波为什么不跑,而是等着我们来抓?”何昆回答不上来,他没有证据。罗茂丽不理他的怀疑,要给案件结案。何昆急了,他豁出去了,现在首要的,是要拦住罗茂丽,必须继续查下去。何昆对费之群说:“罗秘书有袒护江波的嫌疑。在去城关铺的前夜,罗秘书就曾经跟江波的未婚妻滕玉莲有过接触!”何昆本来以为,这件事足够把罗茂丽踢出联合调查组,没有想到,费之群告诉他,罗茂丽也向他汇报过,他何昆跟江波的未婚妻滕玉莲曾经有过龃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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