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往堂屋走，何昆落在后面，他四处张望，看到旁边的下房门口一个女子姣好的身影一闪，门又关上了。何昆愣住了，那个女子怎么那么像滕玉莲？何昆看向江波，江波也看到了滕玉莲，他紧走两步挡住何昆看往下房的视线。何昆了然，那个是滕玉莲无疑，转而心中苦楚，这么危险的地方，她也要来！继而生疑：他们，不会又有什么­阴­谋吧？

堂屋，谈话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勤务兵给胡金山等续茶水。胡金山问江波，对面这支部队怎么样。江波以一个对“友军”意见非常之大的连长的身份和语气，把胡金山堵了回去：“他们防他们的，我们守我们的，楚河汉界，­鸡­犬声之相闻，老死不相往来。”胡金山不死心，继续追问：“有没有发现这个营与我们别的部队有不大一样的地方？”江波眼看着天不无讥讽地说：“对不起，胡长官，以我的经历，除了十七旅以外，我还是第一次跟友邻部队近距离接触，因此比较不出来他们与别的部队之间有什么不同。”江波建议请祝肇东和余维三说说，但胡金山非让江波说。江波用一种无奈的语气说：“那我如实说—我这话可不代表旅长的意思，完全是我个人的感受—要叫我说，对面一九一师的这个特务营作风不怎么样。”胡金山诧异。江波说：“这个‘友军’太差劲了，他们以老大自居，蛮不讲理，欺负人都欺负到家了，余科长想必也听说了，剪电话线，断粮道，都是他们­干­的。”余维三有些不好意思，打了个圆场，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既然胡特派员代表长官部来城关铺视察，不妨实地看一下。胡金山点头同意。江波只得起身，陪同出去考察。

洪尔贵等护兵跟随着胡金山一行在江波的带领下巡视防区。胡金山往后看了一眼，何昆落在后面。胡金山等了一会儿，何昆才赶上来。胡金山严厉但声音细微地问何昆：“怎么­精­力一点不集中，今天是什么日子？！”何昆告诉胡金山，连部小下屋里住的女的是滕玉莲。胡金山暴怒，斥责他无论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女人。何昆不敢再争辩，紧紧跟着气哼哼走在前面的胡金山。江波在前面站下了，对后面跟上来的人说：“好了，诸位长官，我的防区就到这儿了。”一行人停下来，正是村街十字路口中心点。对面路口沙包工事里，六连战士严阵以待，年轻军官威武地挺立在街头。胡金山提议：既然都到这里了，不妨也到对面的特务营防区看看。江波命令士兵把鹿砦打开，让长官们过去。

胡金山和何昆往缺口走去，江波等却立在路边没动。胡金山止步，要江波一起过去看看。江波赌着气说：“跟您汇报过，我们和特务营是楚河汉界，井水不犯河水，有条约的，以此为界，路的那边不归我们管，您若想到那边视察，我们十七旅就奉陪不了了。”胡金山无语。江波看着祝肇东，说那边是您的部队，只有您能陪同胡特派员啦。祝肇东进退两难，只得说：“特派员，底下部队没得到通知，没什么准备，你看，要不要我跟师长打声招呼再……”胡金山见风使舵，赶紧下台阶，打着哈哈说恭敬不如从命。江波鄙夷地看了胡金山一眼，又看向何昆，何昆脖子扭一下，显出几分桀骜，意思是向江波表明，不要看我，我是敢去的。对面年轻军官把淡淡的微笑挂在脸上，平和地看着这一边。从这边看去，对面除街头工事附近的士兵外，街巷里静悄悄的，好像处处埋伏杀机。江波问胡金山还要去哪里。胡金山没有其他地方可去，一行人转回连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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