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狱长从被窝里被叫起来,已经非常不高兴,现在听说曾经纶要连夜提审丁吉常,更是疑窦丛生。但是,江波拿着的是盖了县党部关防大印的公文,他又不能不听,有这份公文在手,就是有事,也找不到自己的头上,自己只是照章办事。典狱长把那份文书塞进自己抽屉,带着江波去提人。铁门打开,狱卒高叫:“丁吉常,出来!”戴着手铐的丁吉常挣扎一下,坐起来。丁吉常脚镣已经被拿掉,只戴着手铐,狱卒咋呼着:“出来。”丁吉常跨出大门,傲然挺立。典狱长从他身后钻出来,对等在门口的江波说:“人,交给你们了,我们什么时候去党部取回来呢?”江波示意洪尔贵押走丁吉常,回头对典狱长说:“明天一早。”
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江波、洪尔贵押着丁吉常往回走,丁吉常步履艰难。穿着保安团制服的省党部小喽啰们个个稀里糊涂地跟着。他们走到街巷Kou交叉处,江波命令:“站下。”丁吉常站下了。后面跟着的人也站下了,一个个木木呆呆。洪尔贵向小巷深处吹了一声口哨。隐秘处,一顶八抬大轿被抬出来。轿子落在丁吉常跟前,领头轿夫正是张淮滨的人。江波冷冷地让丁吉常上轿。洪尔贵推了丁吉常一把:“上去!”丁吉常看一眼江波、洪尔贵,走上大轿。轿夫轻喊:“起—”大轿抬走。
大轿抬到城门口,被城门哨兵喝住。洪尔贵上前:“干什么?”哨兵喊:“戌时早过,城门紧闭,你们难道不知道吗?”洪尔贵上前,蛮横地说:“喊什么,你小子不长眼?也不看看是谁的轿子!”几个哨兵仔细打量了一下大轿。轿帘遮挡得严严实实,轿子里传出一声咳嗽。待哨兵看清楚这正是曾经纶的轿子之后,赶紧打开城门。大轿又起,洪尔贵打头,一行人向城门走去,江波跟在大轿后面。大轿刚刚抬出城门洞,哨兵忽然关闭城门,把江波和几个省党部的人隔在里面。省党部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暗影中走出曾经纶的管家:“江排长,请留步。”江波站住,看着洪尔贵带着轿子已经走出城门,转身告诉那几个省党部的人,他们的任务完成了,可以回家休息了。几个人散去。江波跟着管家往回走。
曾经纶在家中已经等候江波多时,看到江波,伫立窗前忧心忡忡的曾经纶眼中亮起一抹精光。江波走进来,笑笑:“书记长,江波人头已经送到,不知是否有临时寄存之处,我倒是真的有些困倦了。”曾经纶抱拳,满脸堆笑,对江波说,自己知道江排长鞍马劳顿,特备酒席一桌,他夜来无觉,满腹心事,却是想与江排长消夜小叙,共待天明。江波没有推辞,跟着曾经纶走到向饭厅。走过饭厅屏风的时候,江波故意凑近屏风看了一下,曾经纶的脸色变了变。江波心中有数,没有说什么,径直到酒桌前坐下。曾经纶连忙陪着他坐下,给他倒上酒,举起酒杯:“江排长,来,老夫敬你一杯。”江波也把酒杯举起来,和曾经纶撞了一下杯子,说:“请。”曾经纶把酒喝下去,江波却平端着酒杯未动。曾经纶疑惑,江波微笑:“俗话说,落一群不能落一人,我想,有位客人应该快到了。”他话音未落,罗茂丽的声音传来:“听说书记长夜宴待客,我罗茂丽前来凑个热闹,不知道欢迎不欢迎呀?”说完,直接走到酒桌前就座。曾经纶傻眼了。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