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同谋(3)(1 / 1)

黄包车跑得很快,罗茂丽没话找话,问江波把她大伯救回来之后打算怎么办。江波想都没有想,直接告诉她,自己回十七旅给旅长当兵去。罗茂丽看着外面,幽幽地问他,想不想留下来,甚至去省党部?她告诉江波,省党部稀缺年轻有为的­干­才,如果他愿意留下来,她可以负责向她的上司推荐。看着罗茂丽有些难为情地说出这番话,江波虽然从没有把她当成过自己人,但是,心底,他还是有些感谢罗茂丽,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罗茂丽这样说都是在为他着想。江波当然不能离开十七旅,他说自己对非军字号的没兴趣,拿破仑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他还想在领花子上多缀几颗豆。罗茂丽没有责怪他不领情,反而觉得江波有种,并说,有朝一日,自己也挂几颗豆豆给他看看。

回到罗府,江波直接到自己的客房。洪尔贵穿着新换过的­干­净衣服,坐在床上打喷嚏。这个和浪里白条水­性­差不多的洪尔贵,被他的江排长派去一路泅水,跟着江波到了农军的“驻地”,这是刚回来。江*门进来,洪尔贵起身,江波赶紧扶住洪尔贵肩头,关切地说:“一会儿让王大伯给你熬一点姜汤,江水冷,在里面泡了那么长时间,怕生病。”洪尔贵边打着喷嚏边大大咧咧地说:“我就是一只打不死的活刺猬,打小就不知道‘病’字怎么写。”江波看着他的滑稽样子,笑着说:“你确实不知道‘病’字怎么写,你一共认识的字也不到一箩筐!”洪尔贵又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显摆地说:“我已经学会了那个字,不信现在就写给你看?”江波看他的劲又上来了,一把把他按到床上,正­色­着问他情况怎么样。洪尔贵向江波报告:“农军的兵力和部署情况以及罗老太爷关押的地方都搞清楚了。”江波赞许地点头,让洪尔贵休息,洪尔贵却摇着头说:“农军的排兵布阵简直稀里糊涂,说是农军,哪像什么军啊,一群拿了刀枪棍­棒­的老百姓而已。”洪尔贵的一句话,说得江波心里格外沉重,这一点他也知道,爹爹和康瑛以及大多数农军兄弟们一点战斗经验都没有,怎么和敌人作斗争?

滕玉莲回来了,她带着小红去买一些绸缎。小红很容易地找到了特委,非常兴奋地去告诉王大伯。滕玉莲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农军的谈判代表要是康瑛,她还真不知道怎么说。江波的心里也很沉重,回想着父亲对自己说的话,仅凭特委的指示,他们能够理解这件事吗?

晚上,江波躺在床上,整理着自己的思绪。农军那边,康瑛应该让曾经纶的眼线把消息传过来了;特委这边,要用曾兆君交换丁吉常的信,也应该在今天晚上送到。自己特意让这边的同志把信送给周仰之,曾兆君是和周仰之在一起时失踪的,现在这封“勒索”信又是周仰之送过来的,曾经纶猜忌周仰之成为必然。那么,周仰之要起作用了。明天晚上,一定要把这件事结束,自己都出来三天了,这件事延迟一分钟,失散的同志就多一分危险。危险?江波心头一震,一张猥琐的脸浮现在江波眼前,明天,先要解决了这个人,解除滕玉莲的危险。

到这时,罗茂丽才真正地信服了江波。江波昨天告诉她,曾经纶会来求她。果然,今天一大早,曾经纶就带着周仰之来“就教”了。江波让罗茂丽唱白脸,严词拒绝曾经纶,把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自己则唱红脸,给曾经纶指出一条光明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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