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大道上奔驰,风在耳边轻轻地吹,两旁的柳树一闪而过。少哉敞开他的鸭公嗓子,高兴地唱道:
日落西山满天霞,
对面山上来了俏冤家,
眉儿弯弯眼儿大,
头上Сhā了一朵小茶花。
哪一个山里没有树?
哪一个田里没有瓜?
哪一个男子心里没有她?
要打鬼子可就顾不了她……
车厢里,孟子越和秦歌挨得很近,有点拘谨。未曾见面,朝思暮想;四目相视,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不太自然地咳嗽了一声,问道:“家里……还好吗?”
秦歌道:“已经在日寇的铁蹄之下。”
孟子越长叹了一口气:“前线的消息越来越坏,不知道这仗是怎么打的……”
秦歌说:“你们的蒋委员长口号喊得响,说什么以空间换时间,换来的是山河沦丧,百姓苦难。”
“国军在三千里的战线上浴血奋战,抵抗着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侵华日军,已经尽力了。”孟子越说,“血战台儿庄,连共产党都说可歌可泣。”
“将士们可歌可泣,领袖在干什么?”秦歌双眉一耸,出言犀利,“黄河决堤,洪泛中原,八十万百姓毙命于滔滔洪水;马当失守,功亏一篑,天然屏障一纸升天。政府腐败无能,决策左右摇摆,将士们的鲜血付诸东流。如此抗战,祸国殃民。”
“黄河决堤,以水代兵,是无奈之举。马当失守,皆因日军施放了毒气,一个团的弟兄全部殉国,怎么能责怪领袖?”孟子越已经明确地感觉到她的身份,不由自主地回击道,“你们龟缩西北,游而不击,奔赴过几个像样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