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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有兵唤阿奇者,不遵军令,擅离队伍,劫已降尼堪家一鸡炙之其同伍四人,不遵军令,不加劝阻,反与之同啖炙鸡以上罪状,查得实据,无从抵赖,依法治罪,刑当斩首,并碎阿奇尸,晓谕各固山旗,以儆效尤----大汗谕”
费英东的声音铿锵有力,如同千百锋刃猛烈地撞击般激荡回响,久久地震撼着刑场四周观看者那或激动或忐忑的心脏这位苏完部瓜尔佳氏的超卓勇士,以其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来回扫过刑场一圈,接着眼皮微垂,缓缓地继续道:“抚顺降民千户,六亲失散者,查给伊亲,奴仆失散者查归本主每家与大母猪两头,狗四条,鸡十只,及粮食衣服被褥等以上兵民,仍照明国官属,令总兵李永芳统管,一切如旧”
“张承荫所率人马,凡南方人,一律放归,每人赠银三两,以示恩赏”
“主动归降并善战者,配给妻室,并配狗一条鸡两只,鹅两只牛一头每月供米一斗还给布匹等”
话音甫落,原抚顺的降人立刻爆发出欢呼声:“大汗万岁!”“天佑英明汗!”“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紧接着,所有的明朝被俘人众无不被这丰厚的赏赐感动得欢呼雀跃,留下发自内心的幸福的眼泪
“轰隆卢霹雳雳!”一道闪电划过辽东的天空,如同钢刀劈在人们的眼前,抚顺失守总兵张承荫全军覆没!一个接一个的噩耗深深地震憾了辽东边墙内的军民,所有的人都被迫积极行动起来,忙守战的挤钱炼兵装,忙避祸的搬家收拾细软,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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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佳今天的心情有些激动,因为他和一众玩伴即将加入旗军,确切地说是墩台守军他们的兵籍增补文书已经由本堡主官交到卫所,不日便可批下来-----如今奴酋造反,难得有不怕死的,没有不批的道理但马佳他们可没把事情看得这么严重,因为女真人他们平时也见得不少,不觉得有啥厉害,狩猎打斗,半斤八两,谁怕谁啊
五月天,起得早,马佳给家里的水缸挑满了水,休息片刻,和家人道了别,便拿着弓刀背起装着杂粮饼和衣物的包袱到堡口集合走到堡南门口,只见包二陈捷等人已经在包总旗的招呼下排好了队伍,他忙高呼一声:“弟兄们,我来了,别走啊”说话间,飞奔过去
跑到近前,马佳一个急停,靠脚立定,正面对着包总旗来了个英式敬礼:“报告总旗,三岔儿堡新进旗军马佳,前来报到,请指示!”
“哈哈哈哈”十来个新丁都笑得前仰后合,乐不可支包总旗红黑的国字脸也纠起一道山岭,强忍着笑意狠道:“作甚鬼花样,还不快入队!”
“是!”马佳挺胸唱诺,赶忙低头钻进队伍,一字向上站立
包总旗向下扫视一遍,神情严肃地说道:“今日,喜迎诸位袍泽入伍你等,或是我的子侄或是相熟或是乡里,俱是平日一起做活的少小相伴的熟人情重的,一句话,都不是外人!没外人,咱们就敞开来说:如今这世道,真是不太平了女真人反了,抚顺丢了,总兵阵亡了,咋办呢?跑,拖家带口的,跑不远;一个人跑,忍得下心?想几个晚上,只有守好自家门户这一个法子有人问,守得住吗?也是,平日里不练弓箭刀枪,临阵保命也难,哪还保得了家人?故而,今日招你们来,一来守备缺人;二来,尔等平日都是常打猎会枪棍的后生壮汉,没假把式!大伙说,是不是啊”
“是!”众人大声齐应道
包总旗点点头,接着道:“今次调派你们先守墩台,熟稔建夷女真的路数那些乌龟王八,钻天遁地是不会的;要紧的,是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抚顺关丢失,就是因为建夷的奸细早混进了城咱们关外人,常说熊瞎子老虎野猪三难打,这建夷,就是第四难打,而其奸诈,更比那三个强为啥?熊虎不成群,野猪也只一窝,这建夷,却已被奴酋纠集成了两万人丁的大狼群,以多打少,仗势欺人故而,我等官军,也要结成队伍,有了节制,将军千户百户总旗小旗如手指般,握起拳头来,再打出去!”
包二听到这,举起手中钩镰刀吼道:“打死建夷,割首级,升官发财!”马佳等人也跟着齐呼壮势
包总旗挥挥手,示意安静,继续道:“今次,你等这十一人,也分作两伍马佳!”
“在!”
“你为什长,带包二李大壮李小壮何三路葛大冲五人,去黄泥洼空,包二为左伍长”
“遵命”马佳挺胸答道他略有些吃惊,还在脑子里转弯时,包总旗对他和声道:“虽然你小子平时玩闹得狠,但确实有聪明劲,能抓紧大伙抱成团故而,我选你做什长,要的是你团结号令,让大伙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同生死,共富贵”
“是,我明白!”马佳朗声道:“就像三国的刘关张一样”
“好,不错”包总旗赞一声,接着对另一拨说道:“陈捷,为右伍长,带丁全毕二遇蒋福李鹤去舍剌山南空”
“得令!”陈捷欣然应道他家是三代的猎户,所以虽早花钱脱了卫所操练,但功夫却是众人里最精的,一手虎叉,使得鬼神莫测刚猛迅疾,其人也是修长匀称,精光如狸
“走咯,陈捷丁全二遇蒋福李鹤,十天后带个建夷头回来啊”马佳一边走一边挥手笑道
陈捷紧抿着嘴,微笑道:“好呀,到时比比,谁英雄,谁好汉”
“比就比,怕你!”两人拍手而过,两支队伍交手分投南北而去
黄泥洼,空心敌台
马佳一行歌唱了15里,到达这三岔儿堡防区北端的敌台从这往北,地势上抬,高山深涧,禽兽蕃息,最适合打猎,马佳等人也经常来,而敌台就在山区边的一座小山包上
“好好好,真是稀客啊王疯子,把那半只羊下锅了,今天开荤,好好招待咱们的新弟兄!”守台的丘总旗裂开大嘴,热情地招呼马佳等人进台
由于人多,欢迎宴在敌台的底层开伙,敌台的守兵,都像饿极了的狼一样埋头苦干,少时就结束了战斗,弄得丘总旗尴尬地咧着嘴向马佳等人解释------日子苦,五天才尝一回腥,上半只熏羊,二十三人,整吃了一个月
夜间,马佳以身作则,当先担任守夜,正当他站在敌台顶层,面对关外星空细思未来前途时,丘总旗的声音在耳旁想起:“咋想起当旗军了咧?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没钱赚,升官难,还容易丢命”
马佳头也不回地道:“功名但从马上取如今建夷闹事,正是我辈追赶李大帅的机遇”
“咳咳,有志气,好小伙可是呀,人家李成梁,是世袭的卫所大官,一上任就是参将你呢,小兵一个,说不准啥时候就没了,有钱,那也得有命花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