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城白府。
这是一间装潢精美的屋子,红帐粉幔,流苏垂绦,而且还荡漾着令人心醉神怡的奇香,一看便知是女子的闺房。屋子中间摆着一盏精致小巧的铜炉,内有红红的炭火,将屋内烤得温暖如春,与屋外的冰天雪地形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帐幔之中,躺着一个娇小的身躯,却是个少女,盖着锦被,露出一张因失血过多而有些苍白的脸庞。
少女不是旁人,正是因救慕秋蝉而受伤的凤瑶。经过救治,她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此刻却已昏昏沉沉的睡去。
床边还坐着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少女,一身婢子打扮,面带轻纱,却是蝴儿。她和凤瑶年龄相仿,又因吴赖的关系,一来二去,渐渐地也熟稔起来,一听说凤瑶受伤了,她便自告奋勇来照顾。
她凝望着虚弱的凤瑶,心疼不已,但同时心中那个不好的念头越来越重,好似一块千钧巨石,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凤瑶不会无缘无故受这么重的伤,她知道一定有大事发生,虽然白府上上下下没有一人肯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从吴赖进入小巫山追妖一去不回之后便一直如此,白府内每个人都对她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了一句话,就连凤瑶也不例外。
她也曾追问过吴赖的下落,只是每个人的回答都惊人的一致。
他出外历练去了。
她当然不信,就算吴赖哥要外出历练,又怎么可能连招呼也不敢和自己打一声?可是她不敢再追问下去,因为她害怕。
害怕那一夜夜的可怕梦魇变成现实。
只是今次凤瑶受伤,又让她心绪不宁起来,她隐隐觉得,这件事一定和吴赖哥有关,只是是凶是吉,却不是她能够猜到nAd1(
就在蝴儿胡思乱想之际,“嘤”的一声,却是凤瑶微微睁开眼来,醒了过来。
蝴儿被惊醒,见她醒来甚是高兴,惊喜道,“凤瑶小姐,你醒了,太好了!”
凤瑶迷糊的看了她片刻,显然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送回白府,半晌才虚弱道,“蝴儿妹妹,我睡了多久了?”
蝴儿忙道,“凤瑶小姐,你已经昏睡了好几个时辰了,现在都已经入夜了。”
“呀,我居然睡了这么久。”凤瑶惊呼一声,似乎还有些难以置信,旋即又老气横秋的道,“我说蝴儿妹妹啊,都说了不要喊我小姐,叫一声姐姐就可以啦。嘻嘻,要知道我虽然只比你大了一天,那也是姐姐。”
她虽然伤的不轻,但性子活泼,这片刻便已故态复萌。
蝴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眉间的忧色不减分毫,几次想要问个究竟却终究还是忍住了。
凤瑶却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嘻嘻笑道,“小丫头,是不是想你的吴赖哥了?”
蝴儿顿时窘迫十分,面纱下露出两抹淡淡的红晕,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凤瑶却不肯放过她,笑吟吟道,“你若是肯叫我一声姐姐,我立马告诉你一个关于他的天大好消息。”
蝴儿娇躯一颤,没有半分犹豫,叫了一声,“姐姐!”
凤瑶欣喜不已,若非身受重伤,只怕就要拍手称快了。她也不再逗蝴儿,笑道,“妹妹,告诉你,吴赖没死!”
“什么?”蝴儿先是一阵,旋即色变道,“什么没死,吴赖哥是不是出事了!”但见她霎时间脸色惨白,急得都要哭出来了,可见被吓得够呛nAd2(
凤瑶立时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立马改口道,“你听错啦,我是说他没事,马上就要回来了。”
“真的!”蝴儿这才破涕为笑,紧张道,“吴赖哥什么时候回来!”
见她如此紧张,凤瑶忍不住调笑道,“那家伙阴险狡诈,贪花好色,满嘴谎言,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值得你这般牵肠挂肚。”
“不是的,吴赖哥不是那种人!”蝴儿大急,赶忙解释。
就在这时,忽听得一个笑嘻嘻的声音道,“小丫头,你可知在背后诋毁一个英俊风流,品格高尚的谦谦君子是一件十分可耻的事情。嘿嘿,还是蝴儿了解我。”
话音未落,已然有一道身影站在门口。
二女俱是一震,不约而同的向门口望去,顿见一人笑嘻嘻的看着自己,不是吴赖还能有谁。
屋内刹那寂静,好似时光也在这一瞬停下她的脚步。
“吴赖哥!”下一刻,蝴儿好似如梦初醒,乳燕归巢般投向吴赖,泪水断线珍珠般扑簌而下,洒落满地。
“傻丫头,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么,该高兴才是。”吴赖轻轻安慰着蝴儿,心里却是一酸,堵得慌。瞧蝴儿这憔悴的样,便知这些时日来担惊受怕,却也不知吃了多少苦,自己心里着实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