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漫不经心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累。旬之刖躺在床上,的确是很累。只是在接到寒煦的电话时,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现在在哪里?哦对了,家里最近狗仔监视的厉害。”发生事情的时候并没有想到寒煦,因为报道的事情爷爷已经累倒了,旬之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在他心中如神祗一样存在的爷爷,也会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
“在XX酒店,我看到了报纸的报道,你现在在哪里?还好吗?”寒煦担心的要死,因为听旬之刖的声音,他感觉到了他的虚弱。
“在医院。”旬之刖靠在医院的走廊上,嘴角泛着笑意,“要过来吗?”虽然这样问,可是旬之刖知道,在心里,他是希望寒煦过来的。
“不来了。”寒煦回答,“万一有记者守在门口就不好了。”
“嗯,也是。”旬之刖唇角的笑收敛了,却没有挂上电话的意思。
“那晚安。”寒煦道。
从来不知道,晚安两字竟是这么刺耳,现在旬之刖体会到了。“晚安。”
走进病房里,看着病床上还没有苏醒的旬老太爷,旬之刖觉得心在阵阵绞痛。旬老太爷是看到报道后被气昏的,报道上说了一些关于之刖奶奶的报道,很难听。说她勾搭了旬老太爷后,又不守妇道的怀着孩子勾搭宇文庆,虽然没有说的那么明显,可是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自己爱了一辈子的女人,生前因为自己受了罪,死后还要受这种折磨,旬老太爷一口气咽不上来,就这样倒下了。
“爷爷。”握住旬老太爷的手,旬之刖拧眉,似乎下了什么决定。
迷迷糊糊中,有人在轻声唤着他的名字。旬之刖努力的睁开眼,刚才因为太累,竟然趴在床边睡着了。
“之刖……之刖……”
眼前温柔唤着自己的男声,那张放大的俊脸。“煦?”是寒煦。
寒煦其实说不来,只是为了给旬之刖一个惊喜。没想到等他到这里的时候,旬之刖已经睡着了。他抱起旬之刖,把他放在旁边的床上。好在旬老太爷的病房是高级的VIP房间,里面有备用亲属或者看护的床。接着帮旬之刖盖上被子,“睡吧,我会在这里。”
“嗯。”旬之刖点头,很安心很安心。
这个青年,总是让他这么安心。
清早,天微微亮的时候,旬之刖就醒来了。他有些疑惑,自己什么时候上床的?旬之刖回想昨天,似乎是在梦中看见了寒煦,然后是他抱着上床的。寒煦?理智猛然回首。然而下一刻,旬之刖看见了那躺在沙发上的男人。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昨天不是说不来了吗?不是说了晚安了吗?为什么现在会在这里?难道昨天不是在做梦?
“醒了?”在旬之刖接近沙发的时候,寒煦睁开了眼,微笑地看着旬之刖。
“混蛋。”旬之刖骂了一声,然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扑了上去。他把寒煦压在身下,深深的吻上了他的唇。这个吻,不带任何的欲念,只是单纯的想感谢他的存在。
寒煦抱住旬之刖,任由他的舌头伸进自己的嘴巴里,他只是更用力更用力的抱住他。
“不是说不来了吗?”久久,旬之刖的唇滑到了寒煦的颈脖间,他把脸埋在那里,沙哑着声音问。
“我想给之刖一个惊喜。”寒煦笑着回答。
“你是觉得记者给我的惊喜还不够吗?”旬之刖哼了一声,他抬起头,疲倦的双眼有很深的黑眼圈,他有些委屈地看着寒煦。
“记者能跟我比的吗?”寒煦反问。他提起手,不舍的抚着旬之刖的眼,手的力道很轻柔,可他的眼底渐渐有了戾气。
旬之刖被他如此狂傲的话给逗笑了。他知道寒煦是个自信的人,可是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骄傲的一面。是不能比,这个世界上,除了此刻躺在床上的老人之外,在旬之刖的心里,怕是没有人可以跟眼前的青年比了。
寒煦把旬之刖拉到自己的旁边坐着,他握紧了旬之刖的手:“爷爷怎么了?”
“受了刺激,医生说可能是脑中风,具体什么时候会醒来不敢肯定。”
“是因为那个关于奶奶的报道?”寒煦猜想。
“嗯。对爷爷而言,能够威胁的到他的,就只有跟奶奶有关的东西。”包括他在内。“现在旬氏一团乱,之前跟旬氏有合作关系的客户通通要求解约,而且旬氏的股票下跌严重,这样一来,旬氏的资金开始短缺,而银行那方面竟然不愿意给旬氏贷款。你绝对无法相信,有近百亿资产的旬氏,竟然在一天之内,开始负债百亿。”旬之刖开始觉得好笑。
以前的他很骄傲的想,就算不靠旬氏,他自己赚的钱也足够他阔气的花一辈子了。可现在呢?拿他的钱出来填补旬氏的空缺竟然都不够。
“我找过这方面的分析师,最好的方法就是宣布旬氏破产。可是如此一来,爷爷一生的心血就没了。”钱没了可以再赚,可是爷爷的心血不能。爷爷说,那是要留给他的。尽管他不在乎,可是不能不管。
“不会有事的。”寒煦保证,“只要还有我,之刖就不会有事。”
听着他如此担当的话,旬之刖轻笑着推开他。“我又没说过要你帮忙。”真是的,他活到31岁了,竟然还要靠这个25岁的青年来帮自己,这话传出去,倒像是自己成了他包养的男人了。
不过话虽如此,寒煦还是让他感动了。
“是,是我自己要帮忙的。”寒煦挑起旬之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伴侣不就是彼此有苦难的时候,给予彼此帮助的吗?”
伴侣?旬之刖一愣。他是想过就这样跟寒煦一起生活,可是没有想过伴侣两个字,竟然会出现在他们的身上。
伴侣?多么唯美的两个字,他跟寒煦,可能会是伴侣吗?
“当然是。”寒煦回答,仿佛看破了旬之刖眼里的意思。“这次回家,我已经家族的人说了,说我有共度一生的伴侣了。之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旬之刖沉默了,意味着什么,他隐约有些明白。
“这意味着,在这里……”寒煦指着自己心口的位置,“之刖比我更重要。”
噗通……噗通……这是谁的心跳?是自己的?还是寒煦的?旬之刖听不清了。他只是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模糊,自己的脸热热的,自己的身体像是火烧一般。
寒煦的这句话太动人了。他拍过太多太多的电影,里面有太多太多动听的台词,可没有一句,可以比得上今天寒煦的这句。
“嗯。”旬之刖仅仅是一个嗯字。
这个嗯字,代表着他认同了寒煦,认同跟寒煦过一辈子的承诺。
旬氏的情况非常的糟糕。
在旬明堂(旬之刖爸爸)把所有的资料整理出来,带到旬老太爷的病房,交给旬之刖的时候,旬之刖才意识到,这情况,比之前自己大概估计的还要严重。
“其实这些负债我们不是还不出,而是目前旬氏投资的其他产业还没有到收成的时候。我们的流动资金不够,以至于让外面的合作客户以为旬氏要倒闭了,也因此纷纷的解约。他们宁愿赔偿这些违约金,也要解约,可解约之后的情况就是我们之前的付出等于打了流水账。”旬明堂有些头疼。填补这些空缺的资金不少,之前旬之刖拿出的个人资产已经解决了一部分,可剩下的呢?
“最头疼的是度假村的开发案,我们投资了50个亿,之前有银行做担保,现在因为旬氏股票的下降,银行不可能再贷款,反而开始催款。度假村的开发案被迫要停止,这是导致旬氏损失的最大关键。”旬明堂没有心思去问旬之刖身边的青年是谁,他头痛的快要爆炸了。
“要银行继续贷款不是问题。”寒煦学的是企管专业,在商场这块,他有独特的专业能力。
“贷款不是问题?”旬明堂提高了声音,这才仔细地看着寒煦,他发现眼前的青年英俊的脸上,有一种很沉稳的魄力。而且他气质修养极好,深邃的双眼非常的自信。这种人,在以往跟儿子有关的绯闻男人中,似乎没有出现过。旬明堂意识到了这个青年的不简单,于是转头问儿子,“之刖,这位是?”
“寒煦。”旬之刖介绍,“我的……我的……”对上了寒煦在乎和期盼的视线,旬之刖松口,“我的男朋友。”
伴侣两字他羞涩开口。不过寒煦已经满足,他知道旬之刖在这方面的脸皮比较薄。
旬明堂点点头,虽然意外儿子交了男朋友,也知道这个男朋友不再是以往儿子那玩玩的性质,旬之刖的生活,他从来不干涉的,所以也没有太多的反应。“寒煦是吧,你刚才说贷款不是问题,那是因为你不明白旬氏现在的处境,所以才……”
“不是的伯父。”寒煦解释,“我说的贷款不是问题,跟旬氏现在的情况没有关系,伯父也是从商的,您应该知道,只要有合适的担保人,不管这个公司有多么垃圾,银行都会放贷。”
第10章
只要有合适的担保人,不管这个公司有多么垃圾,银行都会放贷。
寒煦的话旬明堂当然明白,可问题是旬氏现在找不到担保人。而且以旬之刖个人的名义,几千万不是问题,可是关系到几十个亿的话,银行已经拒绝了。
而且往常和旬氏有关系来往的客户,根本已经把它们列入拒绝户来往了。
“旬氏的名声一向良好,如果只是宇文庆、奶奶还有爷爷之间的三角关系,不足以让旬氏一败涂地。”旬之刖适当的提出看法。
“之刖的话有道理,我看到报道的时候跟白流一起商讨过,是有心人士故意在针对旬氏。”寒煦接话。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旬明堂开口,“银行的催款,所有客户的毁约,度假村开发案的阻断,一切的事情发生的太过巧合。粗看之下,会以为是关于爸爸的绯闻,这是有心人故意利用这个诽闻而进行的阴谋。不过这些需要时间去调查,目前最重要的是旬氏的股价和资金流动的问题。还有……今天的股东会议上,那些股东提出要转卖股权,或者让我们出资把股权买下。”
“以旬氏目前的情况而已,股权的资金不会很大。”寒煦分析。
“不,股东们开口,要比市价高出一倍。”旬明堂说出一个匪夷所思的事情,“因为在旬氏呆了这么久,这些股东和旬氏或多或少是有些交情的,其中一个股东透露,有人在暗中收购旬氏的股权,所以他们才提出,要比市价高出一倍的价格。”
什么?
寒煦相当惊讶。也由此可见,他们之前的推测没有错,是有人在暗中和旬氏过不去。
“那些报社呢?他们应该没有跟旬氏较真的实力。”寒煦觉得,报社不至于为了报道去得罪当时财力或者权利雄厚的旬氏。
“的确,在报道出来的时候,我们就找过报社,但是报社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这些旬明堂早就想到了,也付诸实际行动了,可是没有用。
“也就是说,对方是有计划的。”寒煦得出结论。
“那接下来爸爸有什么打算?”爷爷住院了,旬之刖根本没有心思去管其他的事情。管理一家公司他就算有这个能力,也需要实践,现在他就像赶鸭子上集市,脑袋里根本就是一窝子的乱。
“你爷爷手中有旬氏百分之55的股份,其他小股东的股份占到了45%,可现在你爷爷昏迷不醒。也就是说,如果对方把小股东的股份全部收购了,在你爷爷还没清醒的期间,对方就成了最大的股东,到时候我们就没有说话的权利了。”
“也就说,对方如果要变卖旬氏的话,你们都无法阻止。”寒煦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嗯,爸爸其实有遗嘱的,但是他现在是昏迷,不是死亡,遗嘱无法生效。”旬明堂蹙眉。“而且遗嘱就算生效了,谁继承旬氏就等于背负了这些债务,也不是……”接下来的话旬明堂没有继续,不过旬之刖和寒煦都明白。
“银行的贷款由我出面,应该没有问题。”寒煦站了起来,应该两字说的非常保守,可是旬之刖知道,由寒氏出面,不是应该没有问题,而是绝对没有问题。“至于其他小股东手中的股权,我们要收购25个点以上,这样就算旬爷爷昏迷不醒,那么最大的股东也不会是别人。”
“由你出面?”旬明堂被他的话吓到了,他不解地看着旬之刖,希望儿子能给个解释。面前青年的话有些大言不惭,就算他看上去非常正派,可几十个亿的贷款,不是正派不正派可以解决的。
“爸爸,寒煦是……寒氏保全的人。”旬之刖只是简单的介绍。
什么?
从旬明堂睁大的双眼中可以看出,他明白了寒氏保全的人这几个字代表的意思。因为对方姓寒。
“不。”寒煦摇头,“我不准备用寒氏保全的名义做担保人。之刖,对方既然冲着旬氏来的,而我跟之刖的事情也不是秘密,可见对方对寒氏保全也是有防备的。既然已经有如此防备,对方为什么还要针对旬氏,可见他们也有5成以上的把握。”
“你的意思是,只要寒氏一旦加入这次的战争,那么对方的下一个目标就会正对寒氏?”旬之刖反问。
“嗯。”寒煦点头。温和的笑变得有些邪魅了,他血液里的因子都在跳动,这样兴奋的感觉,打从他出生以来从未经历过。当然和旬之刖Zuo爱的时候不算,因为那个时候他一直都很亢奋。
“那你打算……”旬之刖话到一半停了下来。他觉得自己有些白痴,寒煦是寒氏的人,寒氏的人际网当然是毋庸置疑的,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去问这些。
旬之刖心里有些难过,在爷爷出事之后,在旬氏资金被限制之后,他不是没想过找人帮忙。可是旬之刖怯步了。他想不到自己可以找谁帮忙,也放不下面子去找人帮忙。
“没事的。”寒煦握住旬之刖的手,“之刖,没事的。”
青年温柔的嗓音,满是爱意的眼神。旬之刖在他的面前,什么事情都能释怀。他知道,如果这次寒煦帮忙了,他跟寒煦之间的关系,就会变得更深了。以前在寒煦的面前,他总是那么骄傲,那么任性,可以后呢?他怕,怕他在寒煦面前会没有面子,没有尊严。
人一旦涉及到钱的问题,总是特别敏感。
“之刖。”寒煦总是能在旬之刖的一个眼神中看透他的想法,“如果今天我出了事情,需要几十亿的资金,之刖会把自己的私房钱拿出来吗?”
用最简单的道理告诉面前自尊心甚高的男人。毫无疑问,就算没有爱到了骨子里,旬之刖也是愿意拿出所有的钱,去换寒煦的平安。
同理,旬之刖笑自己的愚蠢。
怎么学会了谈恋爱,自己就变得笨了。
“谢谢你。”不再拘谨自己,旬之刖放松自己去享受他的温柔,他的温暖。
“嗯,我收下了。”寒煦笑的春风得意。旬之刖的谢谢,多么可贵。而他更加知道,旬之刖说的谢谢,不是谢自己帮助了他,而是谢自己认识了他,谢自己爱上了他。
原本还紧张的气氛,在两人的眉目传情中,渐渐散开了。旬明堂很想出声提示,现在不是你侬我侬的时候,然一向骄傲的大儿子难得有这么安静的一面,让他沉默了。
是幸福的。看着儿子面上的红润脸色,看着儿子眼中的微笑眼神,他知道,这个不是他亲生的,却当成亲生儿子在养的孩子,是幸福的。
旬明堂更加知道,在旬之刖心中,有一道别人无法踏进的墙,跟他不是他们亲生的有关系,可现在,这道墙已经瓦解了。
是因为这个青年,这个有着不凡身份,却平易近人的青年。
“那个……”旬明堂不好意思的开口,“银行放贷的事情,真的没问题吗?”虽然知道不该打扰,可旬明堂还是要确定,因为只有确定了才可以进行下一步的举动。
寒煦的俊脸突然红了,他忘了病房里还有旬明堂,顿时尴尬了。“嗯,没问题。我请大哥出面,银行的贷款肯定不会有问题。”
“你大哥?”旬明堂不是要管人家的家事。如果这个青年的家里环境很复杂,那容得下之刖吗?
大家族的琐事,他是知道的。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心寒。在现在旬氏发生这种问题之后,平时经常来贪便宜的亲戚们,恐怕连火箭也打不到了吧。都躲的远远的。
“伯父。”寒煦朝着旬明堂鞠了一个躬。“我出生于单亲家庭,我爹地和妈咪在名誉上是情人,我大哥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他现在是英国孟科奇家族的继承人。”
寒煦简单的介绍,吓到了旬明堂。久久,旬明堂无法回神。
下午的时候,旬之刖和寒煦回了酒店,而旬明堂在医院里等老婆过来接班。
一到酒店,寒煦就去浴室放了温水,然后他把旬之刖推进浴室里:“你先去洗下澡,然后好好的睡一觉,好吗?”
第11章
旬之刖很想打起精神,可是听着寒煦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他觉得那就像催眠曲,让他不由自主的想睡。
寒煦从高中就开始独立,他很会照顾自己,现在多照顾一个旬之刖,他求之不得的事情。看着旬之刖连走路也有气无力的,寒煦干脆直接抱起他,脱掉他的衣服,把他放进浴缸里。他主动为旬之刖洗起了澡。
几天没见,突然看见旬之刖的身体,沉睡的欲望就这样被唤醒了。寒煦的呼吸有些喘,手像着魔似的想抚过旬之刖的每一处。
原本闭目的旬之刖睁开眼:“我很累。”
寒煦笑的有些尴尬:“我知道。”他当然知道他很累,不然,不然自己早就压上去了。
把旬之刖冲洗好,然后擦干抱到床上,可他的手没有松开:“你睡觉,让我再抱一会儿。”他需要时间去抚平他的兄弟。
旬之刖嗯了一声。
因为疲倦而熟睡的脸,还是漂亮的不像话。寒煦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就算是男人,他依旧漂亮的比女人还要张扬。此刻,他终于明白了语文书上的一句话,叫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确是这样的,他总觉得,全世界的人加在一起,也没有旬之刖来的好看。
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寒煦离开了床边,可下一刻他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拉住了。之刖?连睡着了都觉得不安吗?可这样一来,他必须坐在床头打电话了。
只能用酒店床头柜上的电话打给自家的大哥。
“你好,哪位?”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冷,可寒煦已经习惯了,“大哥,是我,寒煦。”随后,寒煦把情况大概的讲了一遍,“大哥觉得如何?”
有大哥做担保人,银行绝对不会拒绝。
“的确是可以,但是我目前人在千里之外的英国,如果旬氏向英国的银行贷款的话,我只要一个电话就行,可他们是向中国的银行贷款,这不是几天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我这边很急,等不上几天。”寒煦直截了当。
“那就找中国那边的担保人。我想想,对了,你二哥的朋友东辰云,你去找他,东辰家族在中国有分公司。”
“谢谢大哥。”
事实上,等寒煦跟东辰云联系上,并说明了理由之后,东辰云表示,自己目前正好在这里,干脆见面谈详情。
晚上6点,寒煦叫醒了旬之刖。
“之刖,你叫上爸爸一起,关于银行贷款的事情,我约了朋友谈一谈。”
XX酒店,他们约好见面的地方,也刚好是寒煦下榻的酒店楼下。
旬明堂接到旬之刖的电话时,吃惊不小。这才几个小时的功夫,贷款的问题竟然有着落了。等他赶到酒店,碰上了大厅门口的寒煦和旬之刖。“你们怎么站在这里?”
“等一个朋友。”寒煦解释。他话音刚落,三辆宝马7系的车陆续停在了酒店的门口。车门打开,下来五个西装笔挺的男人,随后为首的那个男人拉开车门。
这个时候,酒店里陆续有人进出,能上六星级酒店的虽不全是有钱人,可也离有钱人不远了。他们的圈子里,只有更有钱的,没有最有钱的,他们什么场面什么人没见过,可这个从车里出来的男人,深深的吸引了他们的视线。
男人很高,186公分左右,一身黑色的手工西装。男人有一头微卷的发,英挺的鼻梁上带着一副黑色的眼镜。男人的脸相当俊美,俊美中透着斯文。
世界上不管是英俊的,还是俊美的男人不少,但是像这个男人般令人一眼就被深深震撼的,绝对少之又少。男人震撼人心的不是他的外表,而是他的气质,那种仿佛君临天下的王者气质。这种气质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养成的,可见男人尊贵不凡的身份。
“东辰大哥。”寒煦迎了上去,脸上的笑容非常爽朗。
他如阳光般帅气的形象,跟男人的雍容华贵完全不同,可是站在一起,竟也有不容忽视的高贵。他们似乎就是一个圈子的人,那个连众多有钱人也无法进入的圈子,属于真正的上流社会的圈子,就是那种,在中世纪的英国,经常出现的上流社会。
“煦,好久不见。”东辰云抱住寒煦,不似情人间的拥抱,是那种很久不见的朋友般,兄弟般。
旬之刖是有钱人,他出生在有钱人的家庭,这个年纪,又靠自己的能力赚到上亿的资产,他无疑是骄傲的。
可是看着面前拥抱的两个男人,旬之刖明白了一句话,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今天总算长了见识。
不过,旬之刖得过无数的奖,走过无数的红地毯,这种场面,还震撼不了他,他只是有些意外这个男人的出色。
感觉到打量的目光,东辰云回视表示礼貌。
仅仅是一眼,旬之刖知道,这个男人绝对不像表面上那么斯文。他是沉睡的狮子,狮子如果被惹火了,那绝对是常人承担不了的代价。
“东辰大哥,我来介绍。”寒煦迎着东辰云走进酒店。
“好。”东辰云的声音相当温柔,低沉中带着温柔。旬之刖知道,这不是温柔,说好听点叫温柔,说难听点就礼貌,他只是把礼貌掌握的恰到好处。东辰云回首对身后的人道,“亚力,你们在车内等我。”
“是,族长。”
包厢内
寒煦简单的为他们做介绍:“这位是东辰云,这位是旬之刖,这位是旬氏的总经理旬明堂。”
东辰云?
旬之刖不从商,也许不知道东辰云是谁。可是对旬明堂而言,东辰云这个字,就像是古代的臣民听到了帝王的名字一样。
东辰家族的族长,东辰集团的掌权人,英国上流社会最金贵的男人,他当然知道。
“您……您好。”旬明堂有些感动,有些激动,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旬氏在国内是大企业,可是跟东辰集团那种跨越全球的集团是无法比的。
“旬总您好。”
旬明堂无法想象,这样传奇的人,竟然就在自己的眼前。
“东辰先生您好。”相对而言,旬之刖就镇定多了,其实他不是镇定,他只是不晓得眼前男人的身份而已。
“旬先生您好。”
四个人坐定,待服务员上菜之后,东辰云首先开口:“旬氏的情况寒煦跟我说过,有我出面担保,向银行贷款50个亿的确不是问题,可是50个亿的贷款数量,却是不小的利息。旬氏目前在众多客户纷纷解约的情况下,就算贷来了50个亿的款来继续你们度假村计划,那也要等上好几年才能盈利,就算开始盈利了,恐怕未来几年内的盈利,都是用来偿还银行的利息。”
东辰云的话简洁有力,就像旬之刖这种不是学商的人,也从他的只言片语中了解了他的厉害,更何况像旬明堂这种接触商场许久的人?
“那么东辰先生的意思是?”旬明堂已经回神,而且很快的明白,东辰云既然站在了这里,就表示他有了计划。
“50个亿虽然是大数目,但是对寒氏保全而言,应该不是问题,寒煦可以给我一个解释吗?”东辰云转而问寒煦。就算是好朋友的弟弟,他也需要全面的考虑。
“当然。”于是,寒煦把事情简单的阐述了一遍。
“原来如此。”东辰云明白,“有人针对旬氏,此人又知道你和旬先生的关系,为了避免他们已经准备好针对寒氏的措施,所以这件事寒氏不宜出面。”东辰云随即笑了,“寒煦今天25了吧?”
“是的。”
“我在你这个年纪的基础上,再年轻十岁,就已经掌握了东辰集团呢。”东辰云不是炫耀,他是想教寒煦些什么,寒煦明白。“旬氏是国内数一数二的企业,在几天之内面临倒闭的问题,是因为旬氏少了领导人。旬董事长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是他曾经的铁血手段我还是听说过的,如果今天旬氏能出第二个他,那么这种所谓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
东辰云的一针见血令旬明堂有些汗颜。的确,他们旬家除了旬老太爷之外,没有一个是经商的料。
“可是寒煦。”东辰云取下眼镜,跟寒煦一样的靛蓝色眸子,非常的深邃。他的深邃跟寒煦不同,那是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是经历过太多太多事情的男人,才有的透视力。“寒氏保全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企业,今天的旬氏没有了领导人,难道你们寒氏也没有了领导人吗?”
“东辰大哥?”寒煦心猛然唤醒,他明白了东辰云的意思。
“同时对付国内两个大企业,我倒是很好奇,有哪个企业或者哪个人,有那么大的本事?”
“谢谢东辰大哥,我知道给怎么做了。”事情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而是要靠接触,只有接触了,才能知道对方。
“不用,不过寒氏保全的确是跟一般的商业性质的企业不同。而旬氏的度假村,我倒是有个提议,不知道旬总的意思如何。”
“请东辰先生指点。”
“向银行贷款50个亿太麻烦了,我以东辰集团的名誉,直接投资50个亿如何?”东辰云微笑的问,他问的十分有把握,也料准了对方一定会答应。“至于到时候的利益分配,就按照比例来算。看50个亿占到度假村总投资金额的百分之几,如果度假村总投资额是100个亿,那么我那二分之一的利益,如果是150个亿,那么我拿三分之一的利润。当然,我投资的是度假村这个开发案,跟旬氏的股东或者股权,没有丝毫的关系。”也就是说,不入住旬氏。
这对旬氏而言,是天大的好消息。不仅可以解决资金上的问题,有东辰集团的号召力,恐怕……旬明堂知道,对方是看在寒煦的面子在变相的帮自己。
“旬总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是商人,站在商人的角度上,与其让银行赚利息,不如我来做长期的投资。”
有了东辰云承诺的50个亿的资金,那么度假村的继续开发也不是问题。
果然,在第二天的股东会议上,东辰云的出现扭转了所有的局面,他当着旬氏所有股东的面,和旬明堂签订了合同,而在半个小时之内,东辰集团经过瑞士银行的资金,已经汇入了旬氏的对公账户上。
50个亿,就算是瑞士银行,也不可能马上调资,东辰云三个字,果然不同凡响。
而那些股东纷纷紧握了手里的股权,他们一致的表示,不再出卖手中的股权。同时,旬氏放出了和东辰集团合作的消息之后,旬氏的股票,在慢慢的开始上升了。
第12章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监视着旬氏的一举一动吗?旬氏怎么会和东辰集团搭上的?”严厉质问的声音,对着面前银发的男子。
不错,这男子正是银萨。
“是因为寒氏保全的少主。”银萨回答,“寒氏的少主寒煦,是寒氏保全的董事长寒雪晨和英国孟科奇伯爵的儿子,而孟科奇伯爵的二儿子是邦德,是时尚界有名的教父先生,他和东辰云是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通过他的关系,如果寒煦撇开寒氏的话,直接找东辰云帮忙,东辰云肯定会答应。几十亿对财力雄厚的东辰集团而已,根本就是小儿科的玩意。”
什么?
“我明白你为什么要针对旬氏,如果说宇文穹想要宇文集团,是因为要报复宇文庆对他的不公平,那么你呢?你又是为什么?”银萨问,仿佛看透了对方。
“放肆。”对方愤怒的看着他,“你是什么东西?轮到你来质问我吗?”
银萨勾起唇角,那笑容非常不屑:“我不是什么东西,我在你眼里当然不是什么东西,那么宇文穹呢?他在你眼里也什么都不是吗?”银萨为宇文穹不值。
“他是我人生的污点。”毫不犹豫的话,让银萨一阵心寒。他开始觉得,自己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
“如果你敢背叛我,我会杀了你。”仿佛感觉到了他的心思,对方残忍的道。
“不需要我来背叛你,寒氏保全已经开始主动攻击了。”银萨冷笑着走出房间。
寒煦听了东辰云的话,意识到被动的等待还不如主动的攻击,所以他让以肖恩为首的情报手查和那些股东接触的人,以及报社公司的老板,想看看这个报社的背后,到底是谁给撑的腰。
寒煦的忙碌,旬之刖看在眼里,暖在心里。他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可能是打从出生就过的太好,以至于让他忘了人最基本的能力。
说实话,这几天的事情,快的他无法适应。旬之刖有能力,有魄力,可是他没有经验。对商业这块,他根本毫无意识。
“在想什么?”寒煦看着对窗而立的人,从背后抱住了他。
旬之刖没有反抗,而是顺从的就这样靠在寒煦的胸膛里。如果是以往,他肯定会反对,他觉得这样是弱势的一方,像极了女人。他也许长得比女人还要好看,但是他讨厌像女人一样扭扭捏捏的性格。
“不着边的事情。”夕阳下,窗外的天边尤其漂亮。旬之刖看着,总觉得不顺心的事情,很快就会过去了。“除了拿着相机到处拍摄之外,我一无是处,是不是?”
“人有平凡的不平凡之分。但不管是平凡的人,还是不平凡人,都有开心或者不开心的事情。之刖的天分不在商业上,所以不需要强求自己一定要在那一块有所成就。”寒煦的下巴抵着旬之刖的肩膀,他闻着旬之刖安详的气息。想起那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了。“这件事马上就要结束了,到时候我们去旅游吧。”
“好。”
“顺便去结婚吧。”
“好……”好字吐出才知道寒煦说了什么。旬之刖觉得有些好笑,“你还真相信男人和男人的婚姻有保障了?”
“不是。”寒煦解释,“我只是觉得,这样一来,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更密切了。”结婚,在寒煦的眼里,是非常神圣的一件事。“你刚才答应了,我听见了。”
“结婚也可以离婚的。”不是旬之刖故意泼冷水。
“我不会给之刖有离婚的机会。”寒煦说的自信满满。
手机响了,是旬之刖的。他从寒煦的怀抱中挣扎出来,可是寒煦不肯。
“松手。”
“不想,一辈子都不想。”寒煦撒娇。一辈子都不想放开抱着他的手,这种感情强烈到连他自己也震撼了,可是他喜欢这种感情。
“那就一辈子也不要放开。”旬之刖转过身,在寒煦的脸上亲了一下,“可是我现在要去接电话,寒少爷。”来到沙发上才拿起电话,寒煦从后面扑了上来,“你说的一辈子也不要放开,我现在就不放开了。”他像小孩子一样的巴着旬之刖。自从东辰云来过之后,旬之刖的情绪不是很好,寒煦知道他在想什么。
旬之刖是被刺激了,他也在生自己的气,气自己的没用。所以寒煦想逗他笑,他不想旬之刖被这种负面的情绪压抑着。
推不开身上的人,旬之刖只要就这样躺在沙发上接起电话:“旬之刖,哪位?”
“是我。”电话那边的声音,那么熟悉的语气,令旬之刖愣了一下。是柯以闵。旬之刖绝对没有想到,柯以闵竟然会主动给他打电话。“前几天出国了,今天回国的时候听到了关于旬氏的消息,虽然知道有东辰集团做宣传,旬氏的股票在回升,可如果在资金方面还有困难,需要我的地方……”柯以闵,想说,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但他想到了旬之刖的骄傲,又怕说出这样的话,会伤了他的自尊。
旬之刖沉默了。
的确,他认识很多人,很多有钱人。在旬氏资金周转困难的时候,他可以打电话跟他们借钱,可是高傲的自尊他放不下。其实50个亿根本就是小意思,只要他愿意开口。然而他没有。
更加意外的是,在旬氏出事以来,除了他公司里的那些人之外,第一个主动愿意帮助的外人,竟然是柯以闵。
一个他就算想去借钱,也绝对不会想到的人。
“谢……谢谢。”旬之刖从来没有对柯以闵说过这三个字。就算曾经在读书的时候,柯以闵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他都是理所当然的接受,可今天,他说了。“资金方面寒氏已经投入了,所以没有问题。”
在东辰云50个亿的投资下,寒氏也同时加入20个亿,只是寒氏的20个亿没有公开。这20个亿在名誉上用来投资旬氏上,这样一来,寒氏就成了旬氏股东的一员。可实际上,是寒煦私下拿出来的,寒氏没有入驻旬氏股东的意思。
这不过是做给那些股东看的。
“寒氏?……对啊,寒煦是寒氏的人。”柯以闵那边叹了一声气,“那有需要的话随时可以联系我,就算,就算不以柯氏的名义,就着我们同学一场的份上,我手头上也有几十个亿……”
“我明白。”这些年,这些事,让他们都成熟了。“有空的话出来聚聚。”旬之刖邀请。
柯以闵轻声笑了。“好,等你有空的时候约我。”
“一定。”
砰……
未等旬之刖挂上电话,寒煦把他的双手禁锢在头顶上,然后欺身吻了上去。他已经忍了一个星期了。
旬之刖开始有些挣扎,可后来沉迷了。不只是寒煦忍了很久,他也照样忍了很久。
不过,显然,他们没有那么顺利。因为这会儿,响的是寒煦的手机。寒煦电话很少,而在这个时候打他电话的,显然是寒氏的人。所以就算有千万个不愿意,他还是乖乖的从旬之刖的身上起来。
不过这时旬之刖不乐意了。他双腿勾住了寒煦的腰,不想让他离开。
寒煦的眼神一沉,很想把自己挤进旬之刖的身体里。可是理智阻止了他。“等这件事过后,我一定要连本带利的要回来。”他发誓。
“少主。”电话是肖恩打来的,那边的声音很不可思议。
寒煦一听,就知道这件事有底了:“查出那个暗中购买旬氏股份的人了吗?”
“恩。”肖恩顿了一顿,“是银萨。”
“什么?银萨?”寒煦失声道,他看了旬之刖一眼。旬之刖也诧异的看着他,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在背后搞鬼的人,竟然会是银萨。
银萨在宇文穹被抓之后就失踪了,谁也不曾想到,他还会出来兴风作浪。
“不只是股东如此,就连报社的背后也是银萨在搞鬼。”
肖恩带来的消息太过惊讶,震的寒煦和旬之刖愣了好久。
如果是银萨搞的鬼,那是不是可以当作跟宇文穹有关系?可宇文穹被关在监狱里,已经没有能力再干这些事情了。
难道银萨的背后还有人?
旬之刖不明白。
旬之刖不明白,但寒煦明白。那天的那个杀手,以宇文穹妻子的身份伴在宇文穹身边的杀手,肯定是背后的人派来的。“那天跟我动手的那个杀手有消息了吗?”
“还没。”肖恩道。
寒煦还没有挂电话,旬之刖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旬明堂打来的。“之刖,出事了。”听旬明堂的语气,貌似事情很紧张。
“爸爸,什么事?”旬氏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还有什么事情令爸爸这么不安的?
“你于伯伯刚才打来电话,神魔人又开始购买他们的股权了。”
“什么?”旬之刖看着寒煦,“爸爸来电话,说又有人开始收购旬氏的股权了。在东辰集团跟旬氏合作的消息传开之后,旬氏的股东竟然还会愿意把股权卖出去,这很令人费解。”
寒煦点头,让肖恩查出银萨的地址。
同时,旬明堂又继续道:“你于伯伯说,是有人扣押了他们的妻女,威胁他们的。”
第13章
很多事情,凡事发生过存在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否则就没有历史了。更何况,这只是相隔30年而已。
李督察在旬明堂之后驱车来到寒煦下榻的酒店。“我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们要听哪个?”
旬之刖瞥了他一眼:“先好的。”
寒煦耸了耸肩膀,不予发表。
“好的就是30年前的那个警察季海森的案子,我找到当时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了,那警察因为已经退休,所以找起来废了些时间。“
什么?旬之刖和寒煦面面相视,最后由旬之刖问:“那警察怎么说?”
“那警察说,这是他所见到过的,最冤的一件案子。但是因为上头下了命令,这件是意外事件,他们也没有办法。之刖你知道的,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
“也就是说,如果那个警察是谋杀的,那么我爸爸妈妈当年的车祸也可能不是意外。”旬之刖头又痛了,这一连串的问题纠结在一起。他突然有种感觉,今天旬氏所面临的问题,跟30年前爸爸妈妈的车祸案有可能是……心猛的一颤,他怎么会有这种联想?“那坏的消息呢?”
旬之刖再度问道。
“坏的消息你刚才已经求证了啊,就是你亲生父母的车祸,十有八九是谋杀。”李督察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吃了一惊。“我找个资料,当时的宇文昊也就是你亲生父亲,他深得宇文庆的宠爱,又因为本事的才华,是宇文家族那辈中,最受宠的人。”
寒煦眯起眼:“所以,如果他的车祸是人为的,那么宇文家中的人动手的可能性比较大,对不对?”
“有个人可以给我答案。”旬之刖冷冷的说了一句。
这下,轮到李督察和寒煦对看了一眼,接着他们异口同声道:“宇文穹。”
三个人会心一笑。接着向宇文穹所在的监狱出发。
宇文穹自从坐牢之后,从未有人来看过,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第一个来探监的,竟然是旬之刖。
“没想到啊,真没想到。”牢房是容易让人感叹的地方,至少宇文穹感叹过了,且感叹出一些什么。
“宇文叔叔,好久不见。”旬之刖让寒煦和李督察在外面等候,他需要单独跟宇文穹见面。
“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何况这里不是金碧辉煌的宫殿,侄子如果没事情的话,也不会来这里的,说吧,什么事情?”宇文穹是个精明人,这是无疑的。只是这么精明的人,为什么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既然宇文叔叔这么爽快,我也不转弯抹角,我想知道30年前,我亲生爸爸车祸案的幕后真凶。”旬之刖直接进入主题。可他说出的话,令宇文穹愣了好久。恐怕他想过很多个旬之刖来这里的目的,却从来也没有想过,他会问这个问题。
“宇文叔叔不要直接回我,我跟你谈条件,什么条件都行。你知道,我未必一定要从你口中听到答案,我可以叫人来把你催眠,然后从中得出答案。但我现在却来了,其中的利益关系,宇文叔叔比我更明白,对不对?”一旦理清了思路,在谈判桌上,旬之刖是高手。这也是为什么旬老太爷想把旬氏交给他的原因。
他不是没有能力,只是有没有心意的问题。
半个小时后,旬之刖从监狱里出来了。
“怎么样?”寒煦迎上去问。
“可以把宇文穹从监狱里弄出来的吗?”旬之刖不答反问。
“什么意思?”
见李督察也走了过来,旬之刖瞥开话题:“老朋友,这件事到此为止吧,剩下的我自己会解决。”
李督察打量了旬之刖很久,他吐出一句好的。
离开监狱,李督察和他们各自驱车回去。在车上,旬之刖继续刚才的话题:“这件事我不想让他知道,所以刚才没有说。他是个很有责任心很有公义心的人,如果告诉他,会让他为难的。”
“和宇文穹有关系吗?”寒煦猜到了。
“嗯。”
“宇文穹说,除非我把他从监狱里弄出来,并帮他弄一个全新的身份,给他足够的钱,可以安心的过一辈子。他说,你可以做到。”这件事旬之刖做起来有些难,可是对寒煦而言,或者说对政商关系交好的寒氏保全而言,却是非常简单的。
不管是政界还是商界,有多少人需要依仗寒氏来保护自己的身价安全,所以寒氏的人际关系,其实非常的雄厚。
“这个不是问题,我让白流去安排,可是宇文穹的话可靠吗?一个在那时不怕死的人,他的话未必可靠。”
宇文穹把所有的罪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可见他并不怕死,既然如此,为什么还想继续逃出去。
“我相信他的话可靠。他经历了人生的最低潮,知道了自己的难能可贵,他当然渴望出来。而且就算他敢撒谎,在他一无所有的今天,他没有筹码跟我们斗,不是吗?”
旬之刖那个我们听的寒煦好舒畅,他笑的顿时温柔了:“对。”
随后根据旬明堂口中的那个于伯伯的提示,寒煦让肖恩的人全面出击,虽然那些股东极有可能已经转卖了手中关于旬氏的股权,可是并不能保证他们肯定安全。
同时值得庆幸的是,银萨的藏身地点被暴露了。
看上去有些破旧的旅馆里,里面的设施非常糟糕。像银萨这么一个贵公子般的人,竟然愿意藏在这里。
更诧异的是,寒煦出现的时候,银萨竟然一点也不意外。
那已经是晚上了。银萨正窝在里面吃着沙窝,看到寒煦进来的时候,他甚至介绍:“我第一次吃这个东西,味道很好。”
寒煦也不急,倚在门口:“在中国,美味的小吃很多,如果有机会,你可以都尝尝。”
“那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银萨夹起沙窝里最后一根青菜,吃的津津有味。“旬氏那些小股东的股权渡让书已经不在我身上了,只要明天旬老太爷还没有醒来,旬氏就会完了。”
寒煦微笑,并不紧张:“你知道,哪怕是几秒钟的时间,也可以出很多意外的。”
“在我爸被抓了以后,我还有胆子留在这里,你觉得我会怕出意外?”银萨反问。做坏事的人,向来不怕死,因为他们已经预计到死亡的可怕了。
“如果我说,你爸已经离开监狱了呢?”寒煦反问。
什么?
银萨不信。
他没有去看宇文穹,是因为他不能去。监狱里都是警察,只要他出现,那么随时会被跟踪。虽然宇文穹把所有的事情都承担了下来,可警察不是傻子,有很多事情的蹊跷他们是知道的,只是没有证据。
自己如果出现,就是自投罗网了。
以寒氏的能力,要从监狱里弄一个出来,的确是轻而易举的。当天晚上,包括值班的狱警,都悄然无声的睡着了。其实这是心照不宣。
而在宇文穹弄出来的同时,有判死刑的被易了容,换成宇文穹躺在那里。至于那个死因,已经死了,死亡的原因有很多种,谁也不会去关心。
宇文穹一离开监狱,旬之刖已经在车上等着他了,陪同的是白流。
第一次见到白流的时候,旬之刖就知道,这个人跟自己可以相处的很好。因为他在白流眼中看到了熟悉的光芒,跟自己一样,喜欢玩的光芒。
寒煦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彼此,从白流没有丝毫被震惊的目光里,旬之刖知道,这个人是知道自己的存在的,知道自己跟寒煦的关系。
车上,旬之刖问宇文穹:“新的证件和身份证明,还有钱,我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30年前的车祸,是怎么回事吗?”
旬之刖问的有些急切,相比而言,宇文穹却是不急了。
“我回避一下吧。”白流提议。
“没事。”如果他是寒煦信任的人,那么旬之刖当然也信任他。
白流微微闪过惊讶,随即也释然。
第14章
真正让旬之刖和白流惊讶的是宇文穹接下来的话,他说:“宇文庆的遗嘱里,没有我的名字。我为宇文集团付出了那么多,到最后,竟然只是个打工仔,你们说,宇文庆是不是太没有良心了?”
他们惊讶的是宇文庆的遗嘱,和宇文穹不恭敬的话。他竟然直呼自己父亲的名字。
而众所周知,有宇文穹的宇文集团,发展的非常快。在商界,他是个能人,他的决策他的手段都非常厉害。这样的人如果在宇文集团,一定会更加的扩大,可是宇文庆为什么不愿意把宇文集团交给他?
“因为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宇文穹苦笑,“我是那个女人为了报复宇文穹,而和别的男人厮混的野种。”
“你说的那个女人,指的是二夫人?”旬之刖问的小心翼翼,这个消息太劲爆了。
“不用怀疑,就是她。”宇文穹提起那个优雅端庄的夫人,心中的怨恨非常深。“宇文苍是他和宇文庆的亲生儿子,所以她疼爱的很,因为我是那个野种,所以她恨不得毁了我。不只是我,还有大哥,因为大哥拥有了宇文庆所有的宠爱,所以他嫉妒大妈,30年前的车祸……”
第二天早上
从宇文家开往旬氏的道路上,一辆黑色的轿车停了下来。“怎么回事?”车内是雍容的声音,带着几分慈善和严肃。
“夫人,前面有几辆车车挡住了道路。”司机开口。
“去看看怎么回事?可以的话,请他们让一下。”蹙眉,这个时候怎么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车?
“是。”在司机准备下车的时候,前面并列的两辆车上下来几个男人,其中一个旬之刖,车内的人非常熟悉。
旬之刖走到车门旁,他轻轻敲了几下窗,车窗摇下了。里面是宇文二夫人微笑的脸:“之刖,有事吗?”
“想请二夫人喝个茶,不知道有没有时间?”旬之刖同样微笑。论微笑,他自信比的过任何人。
宇文二夫人挑眉,岁月使得这个年过半百的妇人更加有风韵了,尽管她是个60多岁的老人,可看上去,犹如40般的年纪,可见她保养的,那是相当的好。
“之刖以前不是叫我小奶奶的吗?怎么变得这么客气了?”宇文二夫人看了看时间,“喝茶的时间恐怕来不及了,我急着去庵堂,之刖若是有什么事情,稍后我回来再联系你,好吗?”
旬之刖拉开车门:“是去庵堂,还是去旬氏?”
宇文二夫人眯起眼:“之刖的意思我不明白。”表面上他非常镇定,可实际上,她心里开始紧张了。
“银萨已经招工了,他是奉你的命令去收购旬氏的股份,二夫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旬之刖笑的玩世不恭,“二夫人永远就是二夫人,就算宇文爷爷不在了,我奶奶不在了,妾永远还是妾,你以为扶得了正吗?”
旬之刖的嘴巴之恶毒,宇文二夫人早就耳有所闻,可现在听到了,她气得脸都白了。“银萨出卖我?”那小子是她的孙子,竟然出卖她。而更气人的是,旬之刖竟然说她是妾。“妾,永远都是妾吗?”她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旬之刖。
可在旬之刖看来,她的脸,分明是青一块黑一块。
“好吧,就算收购旬氏股票的是我,那又怎么样?这不算犯法,不是吗?”
“收购旬氏的股票不犯法,但是扣押威胁那些股东的妻儿,这可是犯法的。”旬之刖丝毫不退让。
噗的一声,宇文二夫人轻笑:“之刖年龄也不小了,说的话怎么这么幼稚,凭着你我的身份地位,我们是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任的。在没有证据之前,我可以告你诽谤的。”
“银萨就是最好的证人。”
“一个犯案累累的证人?光凭他的一面之词,似乎不够。”
“那么30年前的车祸案呢?你谋杀我亲生爸爸妈妈的车祸案呢?”旬之刖声音低了下来。
“之刖。”寒煦走到旬之刖的身后,扣住了他的肩膀,防止他生气过度,扑上去撕开老妇人的嘴。银萨说过,这些事情虽然是宇文二夫人吩咐他去做的,可是他没有证据。因为并不是宇文二夫人直接对他下命令的,而是通过别人。
而那个别人,就是之前易容成宇文穹夫人的那个杀手。
根据银萨的意思,那个杀手是宇文二夫人收养的孤儿。她对宇文二夫人非常忠心,而宇文二夫人也非常信任他。
可是现在,寒煦查了寒氏所有的人,也找不到那个杀手在哪里。
“我不生气,对于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父母,我为什么要为他们生气?”旬之刖回头,给了寒煦一个安慰的笑。可是他的笑容有多么冷,只有寒煦看得到。
他他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亲生父母,还不是因为眼前的女人害的。
“你想说,我不可能有30年前车祸案的证据,对不对?我是没有,但是有人有。那个警察,那个叫季海森的警察,二夫人还记得吗?也是你派人撞死他的。”
宇文二夫人的呼吸有些乱了,可她仍然装作不懂的看着他们。
“那个警察有一个儿子,他的儿子找上了我,说我爸爸在临死前,把重要的证据告诉了他妈妈,可是他妈妈后来得了精神病,直到前几天才恢复。”旬之刖推开车门,让宇文二夫人出来,“现在,您还想说我没有证据吗?”
他们本来的确是没有证据的,谁知今早收到季林的电话,说他妈妈的精神突然好了些,告诉了他一些关于季海森的事情,其中有一项,就是当年宇文昊车祸案的几个证据。那些证据季海森还来不及交给上司,就被撞死了。
也不是还不及交,而是他知道,警察局里有宇文二夫人的人,她的势力太大,他不敢轻易的把证据交出去,所以他在等,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出来。
只是可惜,他没有等到。
如果这件事放在30年后的今天,有李督察来查的话,旬之刖相信,那个警察不会死的这么无辜。
第15章
宇文家
在宇文庆死了,宇文穹坐牢,而遗嘱又找不到,以及宇文二夫人分配好了财产的情况下,宇文瀚和宇文苍一家,已经搬出这里了。
所以这偌大的宅里,除了一些帮佣下人之外,就只有宇文二夫人一个人居住。
宇文二夫人招呼他们坐下,她一点也不担心旬之刖手中的证据。这里仿佛就是她的城堡,虽然她已经是个老太婆了,可气势的确很强悍。
她是千金大小姐,有着良好的出生,却甘愿做宇文庆的二房,这种心甘情愿,是因为爱吧。是的,这个女人很爱宇文庆。
“不错,宇文昊的死是我一手安排的。”宇文二夫人大方的承认,“当年,我认识宇文庆的时候,虽然知道他有一个没权没势的老婆,可我仍然不介意。我家境好,对宇文庆的事业很有帮助,我又漂亮,我想,就算他那个老婆摆在家里,宇文庆的心也终会在我身上……”
刚开始的时候,宇文庆的确每天都在她的房间过夜,那个时候,仿佛她才是正室,就算没有正室的那个位置,她也觉得没关系。可是后来渐渐变了,宇文庆和之刖奶奶开始互动了起来,那个时候她才发现,宇文庆不为人知的一面。
他的温柔,他的柔情,在那个女人的面前那么小心翼翼。
后来他们住一起了,宇文庆就从未进过他的房间。直到之刖奶奶有喜了的消息传出,她心里非常不痛快。那天她在外面喝了很多很多酒,也因为,跟一个流浪汉发生了关系,事后有了宇文穹。
宇文庆知道那个宇文穹不是他的孩子,他是那种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的男人,就算这个女人不是他爱的,他的独裁也容不下这种污点的存在。不过宇文庆并没有张扬这件事,在表面上,宇文穹仍然是宇文家的孩子。
而他对宇文穹,虽然没有摆出父爱的样子,可也没有偏偏讨厌他。事实上,除了宇文昊和宇文瀚,除了之刖奶奶生的孩子,他鲜少对其他的孩子正眼看过,他甚至还把宇文穹送到了国外。
宇文昊发生车祸的时候,宇文穹还没有回国。
也是从那时开始,宇文庆感到心身疲惫了,正好那时,宇文穹在国外的公司干的有声有色的,于是宇文庆就把他叫回来了。
有一次,在宇文庆和宇文二夫人的谈话中,他无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可那个时候他还是很安慰自己,毕竟宇文庆在物质上一向待他不薄,而且还把宇文集团交给他管理。
“我爸爸妈妈的车祸是因你而起的,这件事宇文爷爷知道吗?”旬之刖对宇文二夫人的人生史没兴趣,可是他听着她讲起的点点滴滴,他有一种感觉,感觉宇文庆是知道这件事的。
“他恨不得杀了我,他如果不知道,会把我送到庵堂吗?”宇文二夫人反问,声音非常尖锐,“你知道他为什么没有杀我吗?宇文庆干的坏事有很多灭绝人性的勾当,可是你知道他为什么不杀我吗?因为你奶奶求的,那个一无是处的女人,她觉得自己对不起我,就算我撞死了她的儿子,她仍然没有计较一样。不过她也聪明,她知道把你留在这里,我肯定不会放过,所以她把你交给旧情……”
啪……旬之刖上前,给了宇文二夫人一巴掌。
旬之刖很生气,所以这巴掌没有手下留情,宇文二夫人的脸上留下了清晰的五指印。
“之刖。”就算这个老太婆相当可恶,寒煦还是上前止住了旬之刖。“不值得。”打在老太婆的身上,痛在之刖的心里,不值得。
“我控制不住。”旬之刖咬牙切齿。奶奶是个温柔的女人,也许在别人的眼里叫懦弱,可是像宇文庆和旬老太爷那样的男人都会爱上,她总有自己特别的地方。
旬之刖不知道奶奶特别的地方在哪里,但是他有印象,她有一双会流出水一样光泽的眼睛,她有一颗非常善良的心。她比任何人都懂得生命的可贵。
她没有为自己的儿子报仇,作为一个母亲,她比谁都难过,就是因为这层郁闷的纠结,所以她英年早逝了。
可是她不想她的丈夫为难,因为她同时知道宇文二夫人家境相当厉害。也同时知道,也同样记挂在宇文庆的心里。
宇文庆觉得自己对不起他,所以他把自己大半的遗嘱给了旬之刖。当然,这件事是宇文穹从张律师的手中得知的,可叹的是张律师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已经泄露了。
也因此,扭转了宇文穹的心。但是他再没有良心,也没有想过杀宇文庆,杀宇文庆的事情,其实是宇文二夫人提议的,反正他快要死了,她就成全他。所以这个做母亲的,联系了自己的儿子。
宇文穹是恨她的,可是作为一个儿子,对方是她的母亲,他能怎么办?
不管宇文穹对银萨有没有父爱,宇文穹承担下一切责任的条件,就是要宇文二夫人善待银萨。可是宇文二夫人并不满足。她恨之刖奶奶,也恨她留在这个世界上的血脉,她想把宇文集团留给宇文苍,也因此她要对付宇文瀚。
要对付宇文瀚,就必须要解决旬氏,因为旬老太爷不会对之刖奶奶和宇文庆的儿子不管,这点,宇文二夫人相当明白。
于是,她开始设计了这一切。她觉得,宇文家的一切,都是处于宇文苍的。
一个被嫉妒和恨意折磨了几十年的女人,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没有理由的。
“你打算怎么做?”寒煦问。
旬之刖沉默了很久,他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就为了这些理由,这个老太婆干了什么?“交给李督察吧。”
“她现在根本没有想活着的希望,交给李督察有什么用?”寒煦反问。
“那要我留着她吗?”旬之刖的声音有些尖锐。
寒煦沉默,接着握住旬之刖的手:“那就交给李督察。”
手中的温暖那么熟悉,点点滴滴流进旬之刖的心里,他抬头看着寒煦:“抱歉,我……”
寒煦加重了握手的力道:“我懂。”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烦躁被抹去了,很快。“谢谢。”也许情人之间不需要说谢字,可是待到一定的事情发生的时候,你只能说谢谢来表达自己的内心。
“之刖。”寒煦突然加重了语气,“有些不对。”
“怎么了?”旬之刖疑惑的看着他。
“她太平静了。”
“哈哈哈……寒氏的少主果然厉害。这件事本来不想牵扯到寒氏保全的,毕竟这对宇文集团一点好处也没。可是寒少主自己要送上来,我也没有办法拒绝。”宇文二夫人拿起自己的手包。
“不要动。”寒煦突然拿出枪,指着宇文二夫人的眉心。
枪?旬之刖看着寒煦,他什么时候带上的?
“你的枪法再快,也快不过我。”宇文二夫人拿出一个小巧的遥控器,“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让他们全都搬出去吗?”宇文二夫人依旧优雅的坐在沙发上,“因为方便我的布置。这个宅子已经藏满了火药,只要我按下遥控器,这里在刹那间就会爆炸。”
“你想干什么?”旬之刖冷声问道。他感觉得到,宇文二夫人不像是开玩笑。
“凡事都要做两手准备,如果拿不下旬氏,我知道就是我的事情暴露的时候。生前,我不能在这里做大,死了我也要这个宅子的一切陪着我下地狱,而你们……”宇文二夫人露出阴狠的笑,“是你们的造化不好。”
“你冷静一点。”寒煦拿着枪的手,随时会开火。他在想,是宇文二夫人的速度快,还是自己的枪法快。
结论,肯定是宇文二夫人快。子弹过去哪怕需要一秒的时间,她按下遥控器也不用一秒。
“有人陪着自己一起死,不是挺好的吗?而且还是宇文庆和那个女人最在乎的孙子,我想,他们会死不瞑目吧。”
伴随着放肆的笑,她在闭上眼之前,按下了手中的遥控器。
第16章
砰的一声,整栋别墅冒出了火焰。
别墅很大,连着后面的庄园,无一幸免。
肖恩等人守在门外,听到爆炸声,马上朝外跑去,可是没有爆炸的速度快,身体还是被波及到了,飞了出去。头脑有一瞬间的震荡,不过很快清醒。
该死的!他低骂了一声。看着火势在快速的蔓延,房屋随时会侧塌的场景,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分析。第一时间联系了白流,要白流出动寒氏所有的精英部队。而至于警方那边,自己也有白流去联系。
“少主……少主……,打好电话之后,肖恩和现场的其他人员分头查看,有没有可以进入的地方。
而别墅内
“之刖。”在爆炸的一瞬间,寒煦抱住了旬之刖。心跳的厉害,抖的厉害。那一刻,身体下意识的动作,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而同时,旬之刖也抱住了他。
过了片刻,等他们安静了,发现别墅的里面并没有爆炸。
“你们放心,炸药是从外面开始引炸的,有时间让你们好好享受死亡的过程。”烟气晕的宇文二夫人有些不舒服,她开始奄奄一息了。
“之刖,去楼上。”寒煦牵起旬之刖的手往上面跑。好在宇文二夫人是生手,如果是熟手,恐怕这炸药就放的厉害了。
两个人跑到楼上,从楼上的玻璃往外看,外面已经是熊熊大火了。
砰……
炸药引发的时间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快。楼下已经传来爆炸声,房屋开始摇晃不停了。寒煦跑进任何一间房,从里面拿出两条毯子,然后用水浸湿。“把外面的玻璃敲碎看看,如果可以的话,裹着这被子跳出去。”
“嗯。”旬之刖跑到房间外面,他拿起旁边放着的一张椅子,用椅子砸向玻璃。可是……宇文家是黑道出来,很注意安全。这些玻璃分明是防弹玻璃,根本砸不碎。“怎么办?”旬之刖打了一个喷嚏,被烟火呛到了。
寒煦刚好托着两条毯子出来,他赶忙给旬之刖,捂着嘴巴。
旬之刖有些嫌弃这两条毯子不干净,可这个时候,生命要紧。他放下椅子,接过毯子。当寒煦拿起椅子准备继续砸的时候。砰的一声,这边的房子倒塌了。倒塌下来的砖泥堵住了窗户,这下,他们被封闭了。
“这样下去非窒息死不可。”寒煦蹙眉。他可不想死在这里,他和之刖美好的未来还等着他呢。
“去宇文爷爷的书房,那里有通往外面的出口。”旬之刖灵光一闪。
别墅外面
不管是哪道门,都被堵死了,就肖恩几个人,根本无法进去。白流和李督察他们到的时候,火势已经到了最凶猛的时候。
“不好,再这样下去,附近的山林都会起火。”李督察让警察赶快行动。
宇文家的别墅是在林间,占地面积很大,这里只有他们独立的一栋别墅,在设计上,是参照风水师的话自己建造的。这有一点好处,不会连累到其他人家,可坏处也有,因为在附近都是山林,着火是见麻烦的事。
如果是一般的火倒是没事,别墅内有非常好的灭火系绕。可现在是爆炸啊。
“去那边,那边有地下通道,我们从地下通报去救人。”李督察突然想起之刖奶奶的那个花园,花园的玻璃门以外,里面是通往宇文庆别墅的通道。
然而……当他们到之刖奶奶的那个花园时,那里根本就是被人堵住了。
“趁着火势还没有蔓延到这里,先把这里给撞开。”李督察吩咐。
“是。”那些警察已经准备好了工具。
白流表面上非常镇定,可实际上,他的心比谁都着急。要知道,被堵在里面的还有他们寒氏的头头啊。
他表面上从容的拿出手机,然后拨通电话:“怎么样,到了吗?”语气里有些急切,全无以前风流的样子。
宇文家的上方有很多气流在动,大家抬头看去,只见两家直升飞机在上面徘徊。
“快,把上面的顶给掀了。”白流对着电话直接命令。
少主在里面不知道怎么样了。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人,竟然用这种狠毒的方式。
“把顶掀了的话,东西移向哪里?”飞机上有墨惊年在坐镇。
“哪边的山不好填?害怕我们赔不起这些钱吗?”
“你是头,我的经费需要通过你同意的。”墨惊年的冷笑话,果然很冷。
别墅内,旬之刖和寒煦跑到宇文庆的书房,结果,书房的暗门竟然被堵住了。
“那个老太婆,我去杀了他。”旬之刖是真的气疯了。他握紧拳头,怒气冲冲的往楼下跑。
“小心。”寒煦扑过去,把他推开,接着砰的一声,门口的地方,一个栋梁倒塌了,压在寒煦的身上。
“唔……”一向骄傲刚强的青年,忍不住低吟出声。
旬之刖眼花了,看着寒煦好一会儿,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寒煦,寒煦……”老天爷,这是怎么回事?栋梁压在寒煦的腰上,这么重的一根木头,他的腰怎么办?
泪水是不由控制的,旬之刖的心从来没有这么堵过。
“没事的。”宽大的手掌,摸上旬之刖的脸,拇指轻轻划过旬之刖的眼眶,“没事的,相信我。”
旬之刖不语,他站起来,想搬离寒煦身上的木头,可是无奈,平时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人,能有多少的力气?
“之刖?没事的。”
旬之刖不停,他现在耳朵里根本听不进其他的,他只顾自己搬,用力的搬。
“之刖,你冷静一下听我说,你先去找找,有没有其他的出口。”寒煦虽然被压住了,可是手还能动,他用扯住旬之刖的裤脚,“听我的话,好不好?”
旬之刖很想大声的吼叫不好,可他只是冷冷的看着寒煦,用这辈子从来没有过的冷冽目光。寒煦心一惊,赶忙道:“还记得上次子弹的事情吗?你都可以奋不顾身的为我挡子弹,我为什么就不可以?”
寒煦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旬之刖听不进去。很多事情就算是真的如此,可碰到了就是无法置身事外的去想。
“去其他地方看看,好吗?”
听着寒煦温和的声音,旬之刖轻叹了一声气。“不行。”他终于回答了,很肯定。
“之刖?”寒煦加重了声音,“不要闹性格,听我的话。”
“不行。”旬之刖还是两个宇。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别墅里面,旬之刖不顾生气的寒煦,他把浸湿的毯子拿来,盖在寒煦的身上,然后又拿来浸湿的毛巾,垫在寒煦的脸下,然后自己坐在寒煦的身边。
渐渐的,寒煦不再逼他去寻找其他的出口了,因为他懂了,懂旬之刖的一举一动。
别墅外
警察终于把花园的暗道挖开了,刚想进去的时候,又砰的一声。宇文二夫人竟然在暗道这里也放了炸药,她似乎预料了有人会想从这里逃开。
“惊年,怎么样?”白流不指望经常了。
“正在一间一间的挖开屋顶,我们……找到了……找到少主了。”墨惊年喊了一声,然后挂上电话。
宇文庆书房的屋顶已经塌了,根本不需要他们去掀开,也能看见屋内的人。墨惊年和寒氏的精英部队下来,他们被那一幕震惊了。
只见寒煦被木桩子压在下面,他旬之刖抱住了寒煦的头,他用自己的身体挡着那从屋顶掉下来的石头。光是看场景,也知道他的背被砸的不成样子了。
“快,先把旬少爷救出去。”墨惊年回神,果断的下命令。
“是。”
大家小心翼翼的搬开旬之刖身上的砖瓦,从他没有反应的情况看来,他已经昏迷了。可当他们想抱开旬之刖的时候,却发现掰不开他抱着寒煦的手。
“少主?”而更令他们意外的是,寒煦竟然由始至终睁着眼,在看到他们的时候,他终于放心的闭上了。
“该死的。”性格一向冷静内敛的墨惊年也忍不住粗话了。
第17章
医院里
原本以为被木桩子压住的寒煦情况会比较严重,可谁知医生检查下来,寒煦竟然没事,而有事的是旬之刖。
他背上原本完美无缺的皮肤,不只是有了密密麻麻的伤口,甚至有一块钻头尖尖的地方Сhā进了脊椎。伤口虽然可以痊愈,可痊愈的过程需要时间。
寒煦醒来的很快,这跟自己的意志力有关系,因为担心着旬之刖的情况啊,就算昏迷了睡着了,他也强迫着自己要快速的醒来。
“少主。”醒来的时候,看到了在他的病房里办公的白流。
寒煦睁着眼休息了一下,然后问道:“之刖呢?”
“旬少爷被隔离在无菌病房里,不过没有生命危险,为了防止他的身体感染,所以才安置在无菌病房里。”
白流的解释让寒煦紧张的心稍微放下了些,可他的眉头依然紧皱着。“我呢?”
“少主放心,医生说你腰椎没事,太奇迹了。木栋梁从屋顶掉下来,你竟然只是受了轻伤。”如果说不是鬼神在保佑,恐怕谁也不会相信。可他们是受高等教育栽培的,又怎么能相信这些。
听到白流说自己没事,寒煦轻笑着摇头:“你以为我担心自己的情况?”
白流桃眉,表示不解。
“如果我因为这件事出了意外,之刖会怪自己一辈子的。我不要我的感情在恋人的自责和同情中过一辈子。”寒煦起来,“寒氏还有很多事情吧,你回公司吧,我去看看之刖。等这次事情都结束之后,我会正式回到寒氏,也许有很多事情我还不了解,到时候需要你一点点教我了。”
白流难得正经也谦虚了起来:“少主有这方面的天赋,说到教太客气了。”
寒煦笑着走出病房。
来到旬之刖所在的无菌病房。站在外面,透过玻璃窗,看到里面病床上躺着的男人,寒煦的心口仍然觉得有些疼。
旬之刖的脸色有些苍白,他安静的躺在床上,就像是初生的婴儿一样,没有生命力。
有人说恋人之间是有心电感应的。不知道是真是假,可这个时候,旬之刖睁开了眼,他扬起身子,看着窗外的寒煦,然后他跟着笑了。
宇文二夫人在这次的爆炸事件中死了。至于原因,警察封锁了一些的消息。警方也没有追问旬之刖和寒煦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只是在他们能够接受询问的时候,做了一份简单的笔录。
他们把事件的原委说了一边,至于真实,警方没有介入调查。或者说,是寒氏在中间干预了。
不过也是,现在的媒体很麻烦,如果事情传开了,警方也是给自己没事找事做。
而至于宇文瀚和宇文苍,他们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宇文苍很是意外,他不相信一向疼爱自己母亲,竟然是个如此狠毒的人,他甚至怀疑这一切都是旬之刖和警察联手欺骗他的。可是在神秘人出现的时候,宇文苍再也没有纠结这件事了。
这个人是谁?只有宇文苍和当事人知道,他就是宇文穹。
宇文家的事情可以说告一段落了。
可媒体没有放过活着的人。
针对宇文家爆炸案的事情,媒体不停的追问宇文家的人。好在旬之刖和寒煦出现在那里的事情他们并不知情。否则他们会被吵的不得安宁。
宇文集团还是有宇文瀚和宇文苍两个人在管理,经过这件事,兄弟俩也许曾经有过隔阂,不过也看开了很多。毕竟好好的经营宇文集团,他们这辈子都会生活无忧。宇文瀚本来就不是个有野心的人,只要宇文苍会放下。
不过,除了宇文集团的事情,旬氏、旬之刖、宇文家的之间的绯闻还是漫天飞了。也因为这件事,旬之刖的公司所在的大厦,再一次成了媒体守株待兔的对象。
为此,在旬之刖康复的一个月后,他打算召开一次记者会。纠缠了两代人的往事,是该有个结局了。
记者招待会那天,旬之刖的脸色还是不好,虽然康复了,可是伤口的痊愈还是需要时间。
“旬导,好久不见。”
“旬导,怎么才个把月不见,你越来越白了?”有个记者说着冷笑话。听的旬之刖差点吐血。什么叫越来越白?是越来越小白还是脸越来越白?脸越来越白那是正常的,他是病人嘛,脸色当然会苍白了。
“旬导,最近都去哪里逍遥了?怎么都没你的身影?”
旬之刖住院的消息,医院封锁的非常严格,所以没有走漏消息。
“旬导,你最近瘦了啊,是不是日子过的太潇洒了啊?”
招呼声在旬之刖听来就像鹦鹉在叫一样,不,用鹦鹉来形容还是高估了他们,其实更像喇叭。寒煦一路陪同的,不少闪光打在他的身上,因为寒煦是个沉默的人,从他嘴巴里绝对不可能套出资料。而且别看寒煦虽然笑的很温和,还是那双让人望而生畏的眼中,绝对没有笑容。再说他在这个演艺圈里又没什么名声,紧紧是靠着旬之刖,也无法让大家关注他。
“可不是,最近没有你们24小时的监视和跟踪,我这日子过的太潇洒,皮肤就养的白了些。倒是你们,夏天还没有到,怎么人就晒的跟泥鳅一样,站在那里要是不发出声音,我还认不出那是个人呢。”
“旬导真爱说笑。”有人打哈哈。
“说笑?哪有。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我最爱说实话了。如果工作太辛苦,就不要做了,大家暂时休息休息吧,这对别人还是自己,都是好事呢。”
有部分记者的笑容有些扭曲了。
“对你们而言,可以修身养性,对那些人而言,身后没有狗追着跑,也轻松也不少啊。啊,抱歉抱歉,忘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娱乐记者被形容成狗仔了。”见大家脸色有些黑了,旬之刖又道,“刚才有位朋友不是说我喜欢开玩笑吗,我现在只是玩笑一下。大家给个面子,报道上可不要乱写啊。”
隔着现场的门扳后面,白流、肖恩和墨惊年听的胆颤心惊,冷漠如墨惊年,他的额头也渗透出点点滴滴的汗水。
“这个旬之刖的传闻果然不假,都说他那张嘴巴锋利的跟剪刀一样,今天看来是名不虚传啊。”白流之前跟旬之刖见过好几次面,可都没有机会见识到,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
“嗯,到时候少主带他去岛上的话,那些老顽固如果反对,你们觉得会怎样?”肖恩有种想看好戏的心态。
墨惊年只是动了动眉,不予发表意见。不过,从他的眼色里可以看出,他也很有兴趣。
“很多名人都怕记者,甚至对记者不会反击,旬之刖颠覆了演艺圈以往名人的一些特征。”白流的评价其实是表扬的意思,只是方式不同。
“大概是因为他有实力吧。”墨惊年竟然也接话了。
可不,他话一出,白流和肖恩一脸意外的看着他。
对于他们好奇的眼神,墨惊年识相的闭上嘴巴。其实是有一天晚上,他一个人逛街去租了DVD想看录像,可又不知道看都篇好。那个时候老扳过来推荐旬之刖的,旬之刖这三个宇对他还是有吸引力的,毕竟是少主的恋人嘛,所以墨惊年毫无疑问的租去看了。
看了第一盘就有第二盘,结果整整一个星期,他都在看旬之刖执导的电影。他不得不承认,旬之刖拍摄的电影有一股吸引力,好像通过他掌握的镜头,很看到很多肉眼,或者从别人的电影里看不到的魅力。
这就是实力吧,墨惊年心想。只有有实力的人,才不怕那些记者怎么报道。不过,也只有旬之刖这么与众不同的性格,才会让少主捧在手心里怕摔着。
“他以前的绯闻也很夸张吧。”肖恩突然又出声。“如果那些老顽固知道了,会咬着不放的。
“这就不需要我们担心了,就算那些老顽固咬着不放,少主还是不会放弃的,不是吗?”白流反问。
肖恩看了他一眼:“老顽固里面,最可怕的好像是你爸爸?”
“切,你看看他的脸。”白流指着墨惊年,“几十年后,他就是我爸爸那副样子了。”
第18章
“旬导,目前为止,大家最好奇的就是你和宇文家的关系了,特别是已故的宇文昊先生之间的关系,请问你们真的如外界谣传般,是父子关系吗?”记者的第一个问题,直捣黄龙。不过这个问题旬之刖也预料到对方会问,而旬之刖也想过很多次该怎么回答。
“是的,我和宇文昊先生是父子关系,他是我爸爸。”旬之刖亲口承认。
“这么说来,旬导应该是宇文姓了,为什么会姓旬?”又有记者询问。
作为私人问题,旬之刖可以不回答,然有些事情,一直拖着,总是还会再被提起,旬之刖不想这些绯闻一直缠绕着旬老太爷,他更加不希望有一天,旬老太爷醒来的时候,被这些问题再度气昏,虽然不知道旬老太爷什么时候会醒来,可旬之刖相信,爷爷总有一天会醒来的。
“不,我姓的是旬,实际上,我亲生爸爸姓的也是旬。”
什么?
天啊?
这是现场报道,不知道全国有多少人坐在电视机前看,旬之刖的大方承认,对他们而言简直就是最劲爆的新闻。
宇文昊是宇文夫人和旬老太爷的儿子,这称的是奇迹了。宇文家和旬家都是大家庭,关系到两家的新闻,怎能不引起轰动。
“我想大家一定很好奇,也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对不对?”旬之刖想起了旬老太爷跟他讲的那个故事,“那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兴趣听,可是我希望大家听了,不要再纠缠着这件事,因对这对我已故的奶奶和宇文爷爷来说,是一种尊重。故事发生在的年前,很久很久以前了,算得上,是不是?我爷爷和我奶奶是同学,男女同学,从而异性相吸到相恋,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也像很多相爱的男女朋友一样,在结婚之前,我爷爷和我奶奶也尝试了男女之间最美妙的事情。然之后,我奶奶为了影响我爷爷的钱途,而离开了。你们知道,连现代的那些大家族也重视门当户对的观念,更何况是60年前呢?奶奶离开的时候,并不知道腹中已经有了我爸爸,后来她知道了,虽然生活一贫如洗,却没有想过不要腹中的胎儿,而宇文爷爷,就是在奶奶最困难的时候出现了,他帮了奶奶很多很多。
两人从相互尊重,到爱上对方。爱是一个过程,也是一种经历。人的思想更是奇怪,他们会因为很多因素而爱上。后来我爸爸出生了,宇文爷爷更是当做亲生儿子一样。后来奶奶跟爷爷又遇上了,听说我爸爸年轻的时候跟爷爷长得有几分相似,而奶奶又觉得,不该剥夺爷爷作为父亲的权利。所以,她告诉了爷爷爸爸的身世。
不过,爷爷并没有要回儿子,他而是怀着感恩的心,感谢宇文爷爷这么多年来对爸爸的养育之恩。
大家应该都知道,旬氏曾经跟宇文集团有过很多次合作的机会。
原本幸福的两家子,却在30年前变化了,在30年前,我亲爸爸车祸死亡了。死了之后,他葬在宇文家的墓地里。奶奶觉得,爷爷没了做爸爸的权利,却不能剥夺他当爷爷的权利,在爸爸的这件事上,爷爷是非常自责的,你们能够体谅亲生儿子在面前,却不能相认,你们能够体谅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