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会讨价还价,福尔摩斯先生。但我甘愿花上十先令甚至一个几尼①,只要能查清楚我的丈夫究竟为什么会将那把可恶的破雨伞视若珍宝、顶礼膜拜,从不让它离开自己的视线,就连夜里也不例外!”
无论福尔摩斯之前是何等不悦,对于新鲜难题的渴望都将阴霾一扫而空了。
“啊!如此说来你的丈夫崇拜的是字面意义上那种雨伞?”
“我有说不是吗?”
“那么这把雨伞无疑价值连城,或者具有特殊的情感内涵喽?”
“荒谬之极!两年半以前他买下这把伞的时候我也在场。他是在托特纳姆法院路一家店里买的,花了七十六便士。”
“也许这伞有些特别之处———”
格洛莉娅?卡普雷杰太太一脸精于算计之色。
“不,福尔摩斯先生。我丈夫是个自私、残忍、卑鄙的家伙。说实话,由于我母亲的曾祖父来自阿伯丁郡① 的麦克里亚家族,我可是尽心竭力地让那个男人安分守己。但卡普雷杰先生本性邪恶,他的一切举动都有充足的理由。”
福尔摩斯一脸严肃。
“‘残忍’?‘本性邪恶’?这些用语很严重。那么他对你非常残酷吗?”
我们的客人眉毛一挑,更显倨傲。
“不,但我毫不怀疑他有此念头。詹姆斯是个举止怪异、身体结实的野蛮人,虽然他个头只能算是中等,而且瘦得像根竹竿。呸,男人的虚荣心!他的外貌毫无特征可言,但却蓄有一部极其浓密、光滑可鉴的八字胡,像块马蹄铁一样盘踞在嘴边,他留了好些年,深深以此为傲。的确,除了那把雨伞———”
“雨伞!”福尔摩斯咕哝着,“雨伞!请原谅我打断你的话,夫人,但我迫切地想请你提供关于你丈夫个性的更多细节。”
“那充其量只让他看上去像个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