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我们的客厅里鸦雀无声,夏日的阳光照耀在半掩的窗帘上。
“亲爱的华生,”福尔摩斯温和地说,“麻烦你把放在沙发那边架子上的陶制烟斗递给我好吗?谢谢。艾普利先生,我发现吸陶制烟斗最有利于思索。哎,烟斗在哪儿?来一支雪茄如何?”
“明日扬帆再出海。”① 牧师那长着斑点的奇特手指摩挲着络腮胡,“谢谢,现在就免了。我不抽烟。我不敢抽烟!烟雾会让我窒息。我明白,必须再告诉你进一步的细节。但这很困难,也许你会认为我有些心不在焉?”
“的确如此。”
“是的,先生。在我还年轻、还未奉召前往教会效力之时,我曾渴望投身医学研究。但就因为这心不在焉的毛病,被我的继父阻止了。家父说,假如我成为一名医生,没准会出现如下情况:病人仅仅是有些轻微咳嗽,我却会立刻用氯仿将他麻醉,并为他除去胆结石。”
“好了,好了,”福尔摩斯颇不耐烦,“但你今天早上又走神了,”他那锐利的目光审视着我们这位委托人,“毫无疑问,这就是为什么你今天早上乘火车来伦敦前,先在书房里翻查了好些医学书籍的缘故吧?”
“是的,先生,都是医学著作。”
“你不觉的书房里的书架建得那么高很不方便吗?”
“天啊,不。用于藏书的房间再高再大也不够。”
牧师突然收声了,张大了嘴,于是他那留着络腮胡的长脸显得更长了。
“现在我能肯定,非常肯定,”他说,“我既没提到过我的藏书,也没说起过我书房里书架的高度!你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嗨,雕虫小技!打个比方,我是怎么知道你要么是个单身汉,要么是个鳏夫,而且还有个懒得不能再懒的管家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