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一切豁然开朗啊!所以那年轻人一看见钟就无法自持!”
“不,华生,不!是钟的滴答声!”
“滴答声?”
“不错。当我想向你详细说明时,一开口就被你那与生俱来的同情心直接打断。注意,他在大庭广众下把钟敲碎的那两次,实际上都没看到钟。其中一次,按弗赛斯小姐的说法,钟前面挡了一道常绿植物的屏障;另一次钟则藏在窗帘后。他仅仅是听到那清晰的滴答声,就不假思索地出手了。他以为那是一颗炸弹,所以他的目的当然是要破坏定时装置,炸弹便无用武之地了。”
“但手杖敲击的力道难道不会引爆炸弹么?”
福尔摩斯又耸了耸肩。
“假设那真是颗炸弹,谁知道会怎样呢?不过如果敲击的是铁壳的话,我怀疑没什么用。无论如何,我们这位绅士犹如惊弓之鸟,一时冲动就盲目动手了。回想起他父亲之死,又听到与那夺命利器相同的声音,行事仓皇也在情理之中。”
“然后呢?”
歇洛克?福尔摩斯依然十分不安。我注意到他不止一次环顾着马车两旁那飞逝而去、灰蒙蒙的寂寥乡野。
“唔,”他说,“和弗赛斯小姐初次会面后,我心中已大致有数,那封伪造的信件显然是要将大公诱骗去敖德萨的圈套,逼他去面对那些与他仇深似海的敌人。但是,我告诉过你了,他一定也心存疑虑。因此他接下来会去———哪儿?”
“英国,”我说,“不,不仅如此!他会赶来格罗斯顿公馆,其诱因就是一位迷人的年轻女士,为了他愁肠百结,泪眼蒙眬。”
福尔摩斯看上去怒不可遏。
“至少我要说,”他答道,“那种可能性是存在的。从一开始就很明显了,以梅欧夫人的身份,绝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在火车车厢里和一个年轻人攀谈起来,除非就像弗赛斯小姐那句虽出于无心、却灵光闪现的评论一样,他们是‘老相识’。”
“我太低估你的能力了,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梅欧夫人一直轻拍着西莉雅的手,此刻厉声应道,“没错,我在圣彼得堡认识亚力克谢的时候,他还只是个穿着水手服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