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不着头脑,又有点委屈,拿起帽子就出门了。夜晚寒气袭人,雾不算浓,但路面上尽是裹着冰碴子的泥浆。不到半小时,一辆双轮小马车就将我送到贝克街。我注意到歇洛克?福尔摩斯已完成任务归来,不由得有几分激动。楼上的窗户里亮着灯,我还几次望见他那嶙峋的身影在窗帘后来来去去。
我用钥匙开了门,轻轻走上楼梯,推开了客厅的门。福尔摩斯显然是刚刚到家,因为他的披风、帽子和旧手提包都随意散落在房间各处,一如他平日不修边幅的习惯。
他站在书桌前,背对着我,沐浴在绿色台灯的光线中,正逐封撕开一小叠信件。听见推门声,他转过身来,立刻就拉长了脸。
“啊,华生,原来是你。我还以为是弗赛斯小姐呢。她迟到了。”
“天啊,福尔摩斯!如果那些恶棍胆敢伤害那位年轻女士,我可不会轻饶他们!”
“恶棍?”
“我指的是查尔斯?亨顿先生,另外还有梅欧夫人,虽然如此指斥一位女士令我深感痛心。”
他那鹰一般严厉的面部线条变得柔和起来。
“善良的老华生啊!”他说,“总是迫不及待地要英雄救美。可有时你真把事情搅得一团糟。”
“那么我相信,”我正色回应道,“你的欧洲大陆之行硕果累累?”
“猜对了,华生!请原谅我一时神经兮兮。不,我此行算不得成功。我似乎是响应召唤一般,直奔某个你也耳熟能详的欧陆城市,然后又如期返回了。”
“于是呢?”
“那位———亨顿先生,华生,是个受惊过度的人,但他并没丧失理智。想必他甫一离开瑞士,就立刻意识到那封伪造的信件是诱他上钩的圈套。但我没能找到他。他现在身在何处?行行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称他为恶棍。”
“也许我是一时冲动,口不择言。但我不可避免地厌恶那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