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极力争取那个位置,并不是稀罕领主头衔,而是想得到抗争的资本,远离君临这是非之地……
特司迪蓝眸一眯,挑衅般说道:“你那么渴望离开君临,难道是在……逃避陛下?”
此话一出口不仅雷克司停下,连收拾好东西紧跟他身后的吉蒂都被惊愣得定在原地。
雷克司一甩头,凌厉的眸光宛若有形利剑狠狠刺向特司迪,压抑低哮:“特司迪,你污蔑我!”
面对雷克司的突然发难,特司迪不怒反笑,淡然道:“污蔑你?有吗?事实为何你我都心知肚明。”
雷克司眼神一凝,眯眼冷睇特司迪。而特司迪微扬下颚,嘴角撅着讳莫如深的浅笑。
是的!他们俩心照不宣。
雷克司不愿入宫为男宠,为打消女皇痴念将计就计娶了吉蒂,但婚后女皇不顾他已有家室依旧厚着脸皮纠缠。现在太师和白虎大将军还能压着她,可是等登基大典、王权彻底归还后,女皇将再无顾忌。到时候她若执意要得到雷克司,谁都无力阻拦。除非雷克司能掌握令她忌惮的力量,或逃到她鞭长莫及的地方。
雷克司咬牙切齿,阴测测的警告:“左相大人!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不用我来教你吧?”
这种话要是传到蕾纳斯耳中他们俩都吃不了兜着走。
特司迪扬了扬眉,咧开一抹略带讥讽的哂笑,歉然道:“是我失言,请雷克司骑士莫要见怪。”
雷克司冷瞥过他,丢下一句:“告辞!”便头也不回的疾步远去,吉蒂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
看着渐行渐远的两道背影,特司迪长吁了口气nAd1(
雷克司的不否认已说明一切,至少他这不必操心了,即便他最后会留在王都。
至于蕾纳斯那……
他向北远眺,仰望着被夜幕笼罩,层层叠叠,仿佛蒙了一层白沙般圣洁辉煌的宫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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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色寡淡,高悬于空的太阳是清冷苍穹中唯一温暖的亮色。
皇城白石铺成的走道上还结着成片薄冰,两旁树上的霜花却已融化大半,露出发黑的光秃枝丫,树下灌木丛中冒出星星点点的嫩芽与野草,昭示着冬去春来。
八位骑着黑色战马的禁卫军两人并行,踏着整齐有序的节拍,平均分布在一辆由四匹踏雪宝马拉着的御用马车前后,浩浩荡荡的前往外殿东青宫。
宽敞的马车内,菱形窗口外射入的自然天光与橘色灯火交相呼应、旖旎相融。
暗红的透明纱帐后,蕾纳斯斜倚着狐裘皮椅,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她眼下有两团淡淡的阴影,明显是睡眠不足造成的。
昨晚她彻夜留在书房,挑灯夜战绘制图纸。而她的战利品此刻夹在手边羊皮活页本里,厚厚的一叠。
她在黎明破晓前小憩了片刻,现在依旧很困,但却迫不及待的去见那几位在君临享誉盛名的铸造师,希望能早日将心血化为成品。
当然,这并不是件轻巧的事。她也没奢望七个铸造师都能合乎心意。
只要一两个就够了。
之所以那么挑剔,不仅是因为对这世界的铸造水平持有怀疑,更主要是她要制造的东西本不属于这里,不该随便流传出去nAd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