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的改变犹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水中,激起圈圈涟漪。
傍晚,财政大臣府偏院。
一枝金红色花骨朵在枝头初绽,花瓣厚实,质如丝绒,色如烈焰,微开的小口中倾吐着阵阵醉人郁馥。是出产于奥兰多帝国的宫廷典藏级金洋花。
南方的花来到了北方却长得更加茁壮娇艳,可见主人平时照料得有多用心。
“这次真不能怪我……是埃文少爷那捅了篓子,居然连他爹都敢顶撞,右相大人都被他气坏了。还有,陛下今天很奇怪,太师说的每句都听,右相说的每句都不听,埃文少爷说了句怂恿的话就把矿权交出去……我就闹不明白了,陛下不是最讨厌特司迪吗?”破锣嗓子滔滔不绝的自说自话。
精致的盆景剪“咔嚓”一声,还未盛开的娇花就这样失去了绽放的机会。一只手顺势接住,捧在掌心。
那只握花的手白如凝脂,即便上好的羊脂玉都无法比拟,但明显突起的骨节血管却昭告着手主人的阳刚属性。
一双淡漠到冷血的黑眸残酷赏视着手中金红色的花骨朵,细长眼尾挑起的弧度惊心动魄,眸中流转的光华却令人不寒而栗,那沉郁到化不开的戾气使绝美变为狞恶,然而这阴鸷眼神却丝毫无损他的艳色,反而折射出令人迷醉的颓废美感。
在他白皙的颊边,屡屡青丝滑落,长蛇般盘缠肩背,随性散落于泣血红袍间,那宽松丝袍难掩猿臂蜂腰的精壮躯体。
男子浑身散发着慵懒与犀利、刚强与阴柔、力与美的矛盾气息,却糅合得异常赏心悦目,妖娆魅惑。
用指腹轻轻摩挲精心照料半年之久的心爱之物。
爱花之人本该有颗柔软的心,可为什么他偏不呢?
“磷火,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跟朱越清大人交代?”刺耳的声音里带上哭腔,更加令人难以适从nAd1(
艾弗里男爵这会是热锅上的蚂蚁快急死了,矿区的事筹谋已久,他作为朱雀家的重要棋子以重金开路入朝为官,为得就是接手冰封矿权。磷火帮他打点好朝中一切,胜券在握等着收网时陛下却突然转性,把矿权交给一直不对付的左相……徒然出了这梗,他如何向主上交代?
磷火淡淡瞥来一眼,悠然说道:“大人不必过分自责。”声音清冽如朱弦玉磬。
“这次的失误我也有责任,只顾着右相大人,却忘了埃文少爷。埃文少爷曾在左相手下任职,与左相关系甚笃,会为他仗言也属人之常情。”他一边把玩着手里的花骨朵,一边说道:“事已至此,只能设法补救。磷火这次逗留君临的时间有些长了,下月我将返回戊云重新布局,大人安心呆在朝中等待下一步指示即可。”
听到磷火有办法,艾弗里大石落下,长松了口气,应道:“这是自然。”
“另外,这次的事暴露出埃文少爷立场不明,您不妨多去青龙家走动与埃文少爷亲近。一来,让他对朱雀家产生认同不再妨碍我们的后续行动;二来,也可从旁打探左相对矿区的计划,及时通知我应对。”他说得漫不经心,似乎对一切游刃有余,但眼底却渐渐生起一抹沉思。
“此计甚妙,还是磷火你有办法。我这就去!”财政大臣扭着与消瘦山羊脸完全不相衬的肥硕身子就要出门。
磷火嘴角讥讽一撇。此计甚妙?这连计策都算不上。虽然草包的很好控制,但太过愚蠢反而会成为拖累,也不知道堂兄是怎么想的,居然派这种人来跟他搭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