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的谨慎是白费苦心了。特司迪的脸一瞬间变得铁青,甚至浮上愠怒,仿佛她说了什么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话。
阴测的声音从他牙缝里迸出:“陛下,您已经开始考虑收男宠了?”
“男宠?”她愕然瞪着特司迪,严重怀疑自己幻听,不然就是特司迪精分。她问得分明是四方镜,跟男宠有一毛钱关系?
特司迪眸光如刃的剐着她,阴霾道:“陛下,这是您羞辱我的新方式吗?”
猝然嗤笑,他带着浓浓的讥诮缓缓道:“陛下其实不必如此,我有自知之明,很清楚您有多不愿跟我成婚,但前任女皇的遗诏你我都不能违背nAd3(你厌恶这个婚约不要紧,不把我当未婚夫也不要紧,把我当一个仆人一条狗……都不要紧,但请不要拿你自己的声誉开玩笑!你还没成年呢!”就想着找男人暖床!
用力深呼吸,夜间冷冽的空气刺激着他的肺,却渐渐压下胸口翻涌不息的愤恨。没想到如今他还会为这种事生气……
他不是该对她绝望了吗?不是该心如止水了吗?竟会因为今天她对他好了点就以为她变了……可笑至极!
冷静下来后他尽量心平气和的劝道:“请你稍微顾忌一下帝王威严,若您坚持在成年前纳男宠开后宫,冰封千万百姓会怎么看待您?”
她整个人呆滞,怔怔瞪着特司迪,微启的双唇止不住的颤抖,无法言语。
信息量太大,内存不足,死机了。
大脑艰难重启。
他刚刚说什么?
婚约?遗诏?未婚夫?
娇嫩的心灵遭受五雷轰顶,她略带惧意的后退一步,颤巍巍的抬手指着特司迪,无比艰涩的开口:“你……是我的未婚夫?”这声音犹如梦呓,还是噩梦。
还没玩够?可真够幼稚的……特司迪深吸了口气,重重吁出,然后牵扯嘴角自嘲道:“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不过陛下放心,无论现在还是将来,我都不会有‘要求陛下将我当成未婚夫或丈夫来对待’的……非分之请。”
这长得跟叶伊一模一样的男孩竟然是她未婚夫……她被雷得外焦里嫩。却渐渐接受了这天雷勾地火的事实。
特司迪是女皇未婚夫,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他会住在皇宫,而且能自由出入她的寝宫,很可能他的左相之位都是靠这身份得来的……
不过……之前那女皇与特司迪的关系显然不好。瞧他这幽怨的小模样,以前在女皇这没少吃苦头吧。难怪他对她有点排斥,谁愿意热脸贴冷ρi股的讨好一个厌恶甚至欺凌自己的人?人都有自尊心。
按捺下复杂的心情,她轻吁了口气,将理智召回,思绪条条捋顺。虽然她不会把他当叶伊来爱,但对他好点还是能做到。
话说回来……他们发生争执前话题明明是四方镜,为什么会扯出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事?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澄清一下。
“呃……特司迪,我并不想纳什么……男宠。”说到“男宠”二字时她不自觉打了个寒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立马收敛心神,正色道:“我只是想问问关于铜镜的事……”
特司迪哼笑,咧嘴哂道:“陛下,您不会说已经忘了四方镜的事,让我再重复一遍吧?”
她心里一动,立刻点头:“对!我忘了!请你告诉我!”虽然看出特司迪的不悦,但事关重大,她也无暇顾及他的心情了。
还真……他狠狠瞪着她,腮边肌肉隐隐抽搐,却躬身一礼:“谨遵圣旨!”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不得不说,她这次的羞辱比以往更诛心。她成功了,成功的再度蹂躏了他的尊严,让他看清自己是个怎样卑微的小丑。第一次,他宁愿她像以前一样给他一巴掌了事,他就不会觉得彼此都虚假得那么恶心。
“四方镜是四大家族的守护圣物,能辅助修炼,会赐予家族中最优秀的小辈,认主后为镜之守护。但真正能使用四方镜的却是冰封女皇,只要陛下需要,便可宣守镜之人入宫,与您喜结良缘后将铜镜献上,象征生死相随、至死不渝。陛下可还有疑问?”这声音冷若冰凌,刺骨寒凉。
他凝视着蕾纳斯若有所思的表情,心下了然。
雷克司是白虎家这代最优秀的小辈,据说已成为这代白虎镜之守护。陛下大约是从哪听到风声所以打起这主意,此刻无疑是在敲打他。
但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奢望她将他当成丈夫来对待。为什么连他最后一丝尊严都要践踏?折磨他很好玩吗?他知道她讨厌他,但那婚约是他的错吗?先皇指婚时他还只是个襁褓中的婴儿!
没得选择的不仅是你蕾纳斯!我也是!
无法再与蕾纳斯多呆哪怕一会,他没等她有所反应,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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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男宠≈后宫?
还是四个!
她感受到来自大宇宙深深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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