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翔： 男，北京人。初二正式交女朋友。16岁的冬天发生­性­行为。成绩较好。现在认真复习功课准备高考。

访谈——宇翔：那一年的冬天不太冷

他的个头很高，穿着上有自己独特的品味，因为学艺术的关系，他的眼神很灵活，并没有因为即将到来的高考而变得麻木。

简单成长

先介绍一下自己，包括爱好，喜欢的书什么的？

爱好，除了体育运动外，其他都想尝试。主要是玩游戏，看看书，和朋友一起出去，放放风筝等等。不是每一项都很好，但是每一项都触及。我这人好像对长远的东西想得不是太多，我坚信，随时看着眼前这点事，都做好了，以后就没什么问题了。

中学状况？

在东城区一个挺普通的中学，而且很混乱。高中上的是中专服装设计类，我觉得现在的中国高中都有各种各样奇怪的管理，跟我的­性­格格格不入。

读什么杂志，看什么电视？

《艺术与设计》《数码设计》这是专业方面的，一定要看的。《摇滚乐》《典型音乐》……然后还有就是看看《大陆软件》，或者纺织模型。

电视节目？

我认为除了体育节目，别的都有政治倾向。

你喜欢和什么样的人呆在一起？

这不好说，能交流，能呆在一起的。我的朋友比较多，什么样的人都有。

家里经济条件怎样？

工薪，一般吧。极其一般的一般。独生子、父母离异。那时候，我上小学六年级，我觉得他们离婚我特高兴，因为他们呆在一起天天打。离了，我觉得太轻松了，我什么事都没有了。

你跟谁在一起？

说是跟我妈，但是他们两家离得都不远，就离几站地，我跟他们关系都特好，我就两家来回来去跑。就没什么固定的居住场所了，所以那时我比同班的孩子自由。我比较庆幸的是，尽管这样，我也没落下太多的功课。那时候我在学校功课中等偏上，我觉得这就行了。和我玩的孩子都不是什么好孩子，初中里也挺混乱的，天天出去玩。

上中专是什么原因？

我喜欢这个中专学的专业，其实我参加正常的考试也能考上一个普通的高中，但那时我比较懒，也实在是不想再去考那个试了，然后就提前考艺术类院校，因为我父亲就是画画的。我从小也没怎么学过，但看着他画，我自己也喜欢，就选了这个专业。现在我想考大学， 这个中专使我的基础很差。

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成长中，何时对异­性­产生兴趣？

好像是初二或初三一开始。以前，光顾了玩了，天天和一帮小子这跑一趟，那跑一趟，尽不­干­好事，比较闹，好像就没走这方面的脑子。后来上初二、初三时，叫他们撺掇的，我就找了一个女朋友。

和小朋友在一起，你们是否谈过这方面的事？

肯定有，但具体谈什么，我也不记得了，怎么说呢？这跟心理和生理都没什么关系，我觉得那时特幸福，什么都不想，天天就是跑出去玩。实在是沉浸在这种玩乐的幸福之中，顾不得想别的了。可能也有过意识，但是不在主要方面，因为我把主要­精­力都放在玩上了。

你和这个女孩子交朋友时，知道是­干­什么吗？

我知道。

那时玩什么呢？

打架、恶作剧、喝酒，实在闲极无聊了，就在大街上溜达。后来，一个特偶然的机会，我在一个朋友家玩时认识了一个女孩子，当时我那朋友住在一个特别特别大的大杂院里边。

她漂亮吗？

一般吧。但我们挺能谈得来。

你的­性­启蒙从何开始？

对­性­的了解还是和朋友一起聊天得知的。

你俩好了多长时间？

高二时分开，四五年吧！

最终为何分手？

不能再忍受对方。分手简直就是顺应天理。

她在哪读书？

一个特奇怪的地方。一直以来，如果有人问起她，我就说她是动物园养熊猫的。现在­干­什么，我就不太清楚了。

你们俩交往，有特别的事发生吗？

说实在的，没什么。其实，也没怎么吵，我也没有出手打人。那时，我的脾气特别不好，说打人就打人，说骂人就骂人，但对女人我还是很客气的。

你们分开时，算失恋吗？

很庆幸分开了，太累了。

现在有新的女友吧？

有了，去年开始的。

两个女孩之间呢？没有。

你和第一个女孩之间的分手是否和你们发生­性­行为有关？

这个我没想过，如果倒回来说的话，也不太可能。事情发展到一定阶段，就会有下一个阶段的事情发生，这种情况不可扼制。既然两个人在一起，而且感情也到了一定的程度。

做这件事情有条件吗？

条件很充裕呀。

在哪？

我家、她家，都行。

父母在家也可以吗？

不成！我不知道父母知道了会有什么反应，但坚决不能让父母知道，这是一个信念。

你有勇气告诉父母吗？

没有，不敢想像。直到现在他们才知道吧。

恋爱呢？

一般吧。他们好像不太管我这方面的事。

第一次是在你家吗？

在我家。

什么季节？

我忘了，想不起来了。差不多16岁的冬天吧！

当时你们心里已经决定了做这件事情？

是，是想清楚了的。我们当时的情感称不上爱情，但也是一种很宝贵的感情。

当时你明白什么是爱情吗？

明白，我觉得当时与我一般大的芸芸众生们都不明白，但我明白。现在芸芸众生们都不明白，而我也不明白。

为什么断定自己当时明白呢？

自以为是的明白吧。当时我断定自己对这份感情把握得不错，我觉得把握得挺是火候。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当时你做此事时，慌张吗？

我有常识，但没经历。

你知道怎么做吗？

牙牙学语，只能是在泥地里打滚，不能平步青云，但起码能把这事办了吧。你想啊，这要求肯定不能太高，当然，也高不了。

基础很差？

不是基础很差，而是一点基础都没有。当时就有这么一个意念：我做，我不后悔。

你看到她的身体时，什么感觉？

特热，哦，怎么说呢？印象不是特别深刻。你想，过了那么长时间了，从生理角度来讲，肯定都会发热，我只能说，我的一切生理表现都很正常，也应该挺正常的。

你还记得当时的生理感受吗？

我不害怕，她害怕。生理感受就更不好形容了。我在书里看到过一些心理学家描述过的，但我觉得他们都是胡说八道。其实那种感觉不可能用那么一大段文字形容出来。有一个书里的形容还比较贴切：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还算比较真实。

结束后，什么感觉？是不是此事没你想得那么美好？

我压根也没把这件事想得那么美好，也没觉得这事多痛苦，所以也没什么快乐。反应还是有的，除了应有的之外，再也没什么多余的了。

当时是否有保护措施？是否担心她怀孕呢？

没有什么措施。我觉得当时很万幸，之后就会有一些措施。

你的安全套从哪来的？

买的。

谁买？

我买，比较坦然，但头一回还是比较忐忑。就觉得应该买，因为­性­不是很可怕的事，但怀孕了，就很可怕了。其实我当时并不喜欢戴避孕套，但必须得这么做。

Zuo爱过程中你替她想得多吗？

我会替她考虑，我觉得这是对人起码的尊重，因为胡同里老北京人那种特别循规蹈矩的教育，特别要求我不得不这样。我跟我的父亲说这事有点不可能，不是一顿臭骂就是一顿臭揍。 ^

人­性­不可抗拒

你积极买避孕套的原因是什么呢？

我不担心别人对我的看法，但我担心对她身体的伤害。因为做这件事情，我们是平等的，但怀孕了是一件太麻烦的事。如果出了这件事，我可能要召集我所有所有的小朋友为我出谋划策投资。

你的哥们儿也有这样的事吗？

说到这件事，我想起了我们班里一种比较奇怪的现象。我是当时伙伴中最晚交女朋友的，但却是他们当中最早与女朋友发生­性­关系的。这事平时一般不想，想起来就会问自己，为什么 会这样？我不知为什么，他们都想，但都没成功。

但他们对这件事都非常渴望？

对，非常。好像我没做这件事前，我没那么渴望，可我做了。他们那么渴望，却没做。

你们成为家长后对此事的态度会怎样？

实际上我觉得有发言权的，是做过这件事的人，但主流思想是没有这些经历的人，他们支持那些传承下来的思想。

所以这个社会就不能接受这件事情，他们认为这件事是可怕的，不应该。但实际上，我们并不想怂恿谁，我们只是说出我们真正做过的事情和真正的想法。我觉得说出这些，让他们听听，会有好处。

我说，我做了，这简直就是陷阱，这让我痛苦，他们就会接受，他们认为这才是对的。真的，所有的主流思想都这么认为。我如果说，这没什么的，他们就会觉得诧异。如果我说这是好的，他们恨不能杀了我。但是，事实是，我就是认为这是一件挺正常、再正常不过的事。

我从小受的教育，使我现在的行为方式是这样。很多孩子的成长与教育使他们不能像我这样把这件事做得这么自然。这种人很多，特较劲，他就不会觉得这是一件特自然的事。也会有人有其他的想法，其他的感受，不好说，我觉得这些事都属于个人。

我觉得即使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孩，也应该尊重自己的选择。我觉得我爸对我从小的教育是特别优秀的，他的方法就是永远不告诉我应该做什么，爱做就做，我觉得这是尊重。任何一个人，他思想可能不是很成熟，但也应该对他有足够的尊重，这是非常重 要的，每个人都不希望被束缚。

教育总会对人有约束力的，对吗？

所以挺痛苦的，这件事我就没什么发言权了。我只知道，我以前是一个非常自由的人，永远做我想做的，这当然是需要一点资格的，你得做好。有一个原则在那里放着，并不是别人给我的，而是我自己制定的，所以，我还是自由的。你可以说这样不好，如果正确，我就听。如果你说这不行，那我就不一定听了。我觉得现在的教育也应该这样。我们学校一直要求 大家每天穿特别寒碜的校服，我就是不穿，给我记过，也不穿。我在家里从来就没有逆反心理，因为我觉得从小就没有人太多给我设置成长的障碍。

第一次后，会有更想做的欲望吗？

我觉得必然是这样吧。人­性­不可抗拒，不管男孩女孩，都会有这样的潜意识。我猜，每个人不一定都是这样回答的，就算不是也会这样希望。

男孩多一些，女孩可能更注意思想。

一般男的更注重生理要求，这好像也是一个人­性­不可抗拒的东西。

我没想到，你会把这一切想得这么自然？

因为我的生活环境就是这样，如果换了一个生活环境可能我就不这样了。

如果重新选择的话，你还会做这件事吗？

如果我还照这么成长，我还是会这么做的。如果把我放在另一个家里，那我就不知道我该怎 么做了。

这只是一段经历

四年之后，你怎样评价这件事？

没什么不好，也没什么好的，这真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这就是一个难忘的经历，不会造成什么奇怪的影响。其实我希望所有成长中的孩子都有各种各样的经历，而且不会因为这些经历造成终生的坏影响。因为多一份经历就会对自己以后的成长有一些帮助。但是可能要等我们这代人成了孩子爸孩子妈了，才能改变一些现在的情况。上一代的人，很难改变了。没办法，新时代要由我们来创造。

和第一位女友现在的关系怎样？

没有联系了。

现在你还能想起她有什么优点吗？

记不起来了。可能是因为当时的优点再想起来已经并不是什么优点了，而那些缺点也已经不是什么缺点。我觉得之所以分手，也是因为我们彼此已麻木了。

那你觉得有­性­之前和之后你们的变化大吗？

肯定会有变化，我觉得是这样。不管是男方还是女方都会有变化。

你会因为此事而对她产生厌倦？

对，这一点我不否认，这就是我的自然想法，但这并不……出于对人的尊重，我不可能明显地表现出来。

你当时有过娶她的念头吗？

没有，这不可能。我明白这只是一个阶段。不会很短，也不会很长。中学时代的爱情不可能到永远，它不可能没头，而是很短暂。

你们为钱吵过吗？

没有。很简单，没有重大节庆，不会有礼物；有，必定也都是简简单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