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修若娜不顾阻挠的闯入了宿文棠位在Sergio W集团的办公室,然而气派的办公室里仅剩一名秘书在整理东西,至於他……

「他去哪里了?是在开会?还是在这里的任何一地方?你快告诉我——」她激动的问著秘书。

「执行长他……他刚刚离开了。」

「去哪?」

「没说,他一个人走了。」

修若娜转身就走,丝毫不理睬秘书的惊讶。

她要他收回这种愚蠢的决定,该走的人是她,为什麽宿文棠要这样?

离开Sergio W,她漫无目的的在威尼斯的街道上胡乱的奔跑,圣马可广场、哈利酒吧、教堂、一落落的斑白房屋,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著,只为了能找到宿文棠的身影。

修若娜感觉自己的心脏就要停止,多害怕这辈子再也看不见他,尽管很累,她还是不敢休息的跑著。

脑海里,她和宿文棠一同发生过的点点滴滴都在这瞬间逐一浮现,第一次的相遇,第二次因为丝巾的巧遇机缘,第三次……他的吻、他的说话、他的不羁,还有他的温柔,如今回想都历历在目。

「你到底在哪里?傻瓜,你这个傻瓜……」她不安的喃喃自语。

蓦然,她在距离码头不远的地方颓然的跪倒在地,双手撑抵著地板不断的喘息,她以为自已就要昏厥死去,在晕眩之际,依稀看见码头上一抹身影,眺望著水面背影满是孤单。

「文棠,宿文棠——」她使尽所有力气的大喊。

那抹身影乍然转过身来,有些意外的看著狼狈的她。

当下,他快步的走来,一把拉起她。

「我……我终於找到你了。」她气喘吁吁­唇­­色­发白,可她笑了,笑得欣慰。

「你在­干­什麽?为什麽搞成这样?」口气尽是责难。

「当然是找你啊……我在找你。」

他扶住她纤瘦的身子,「找我?」掏出手帕,擦去她额上的汗。

她一边喘气一边凝望著宿文棠,「你为什麽要走?难道你不知道,没有宿文棠的Sergio W就不再是Sergio W!」

他没有回答,只是扯扯嘴角。

「为什麽不说话?」她埋怨的瞪著他。

宿文棠把手帕塞进她手里,「把汗擦一擦,别著凉了。」

「你听见我的问题没有?」

「没聋。」

「那你说话啊,说这一切都是误会,你不会走的,你跟我说呀!」她拉扯著宿文棠的手,想要紧紧的留住他。

「要不要搭船?」

「啥?」她愣了。

「搭船。」不等她回应,宿文棠已经牵起她的手走上停靠的贡多拉船。

「宿文棠,我是很认真的,你知不知道?」

他的态度让修若娜觉得光火,她是那麽的挂心担忧,可他……反倒像是没事人似的。

「我也是认真的,你不可以离开,一定要进入Sergio W,千万不要忘记你当初踏入服装界的梦想。」

「这是两码子事!」

「不,现在它们是同一件事,答应我。」他板起严肃的脸孔,双手紧紧的握住修若娜。

「不要离开,Sergio W不能没有你,我也……不能。」她抱住宿文棠,低低切切的哭了。

为什麽在她习惯了他的存在之後,他却要这样自私的走?没有他,Sergio W就不再是Sergio W。

「要不要嫁给我?」

「啥?」她又愣了。

眼一前的男人为什麽总爱在奇怪的时候对她求婚?修若娜紊乱得无法思考。

「如果我嫁给你,你是不是就会愿意留下来?如果是这样,我嫁、我嫁……」她急切的说。

宿文棠笑了,他没有说话,只是把她搂在怀里。

起风了,威尼斯的天空显得­阴­霾,零落的小雨里,宿文棠拥著修若娜默默的坐在贡多拉船上。

从远远的那端,凝眸端详叹息桥,此时此刻,一幅又一幅曾经发生的画面似乎正向他们两人扑去。

侧耳聆听,叹息声亦好似断断续续、凄凄楚楚的作响不绝,在通过叹息桥下的瞬间,巴西尼加钟楼的钟声响起,宿文棠侧过脸去吻上了她。

彷佛是在一场似曾相识的梦境,修若娜看见自己搭乘著小船徜徉在威尼斯水道之中,船身悠然通过了叹息桥,远方响起钟声,有一抹温柔的吻陡然落在她的­唇­瓣上,深深的打动了她柔软的心,当初看不清楚吻她的那张脸,如今那张脸却是如此的清晰……

翌日,修若娜陡然从床上惊醒,她四处张望想要找到入睡前看见的那张脸。

房间里空荡荡的,「文棠……」她低唤著,内心掩不住的失落。

忽尔,她在枕头旁发现了一本书《百年孤寂》,上头夹著一张纸条——

这是你母亲的遗物,当年来不及交到你父亲手中的憾恨,现在,我把

它交给你,由你来珍藏这段爱情,答应我,一定要留下来,一定要进入

Sergio W,答应我。

她拿过书本,紧紧的抱在怀里,明明是拥抱,为什麽她的心却像是被刨去了什麽似的空乏。

宿文棠真的走了,彻底的消失,这一个月来,修若娜宛若行尸走­肉­,她多想念宿文棠可恶又得意的笑容,多想念他温暖的拥抱和缠绵的吻……她想念这个男人,疯狂的想念,已经是走火入魔了。

她日日都在压抑、隐忍著这股孤单,然而直到再也承受不了,她只有懦弱的跪在翁国钦面前请求。

她泪眼婆娑,「外公,我求你,求你帮我找到文棠好不好?我求你……」

原本清澈的眼睛盈满了泪水,这一幕深深触动翁国钦的心,二十多年前,他视为掌上明珠的女儿也曾经用这双眼睛殷切的祈求著他。

「外公,我拜托你,只要能找到文棠,我什麽都答应你,我什麽都答应你!」

「你……真的什麽都答应我?」

修若娜点头如捣蒜,「是,我答应,我一定答应。」她真的慌了手脚,失去依靠的慌乱彻底吞噬她。

翁国钦静定的思索,文棠走後,Sergio W集团高层震荡,力克希根本掌控不住这些突如其来的局势转变,很多计画都紧急喊停,就连预计要推出的新品牌也难逃腰斩的命运,翁国钦不甘心Sergio W就这样溃败,他必须要痛定思痛的扭转局势。

他看著修若娜,想要印证宿文棠的话,他想要试一试这丫头的能耐。

半晌,他用凛凛的目光望著修若娜,「听著,外公要跟你来一个约定。」

「什麽约定?」

「这一季结束前,我要Sergio W推出新品牌,就由你来担任新品牌的设计师,你拥有百分之百的主导权, 如果届时成绩亮眼,我就答应帮你找到文棠,如果不……」

这一季结束前?天啊,这麽短暂的时间要推出全新的设计,她犹豫,然而渴望见到宿文棠的念头实在太强烈了。

「怎麽?你做不到?」

修若娜生怕他反悔,急忙抢白,「一定可以,我一定可以,外公,我们一言为定,请你别忘了你对我的承诺。」她坚定的望著翁国钦,眼里传递出强烈的斗志。

她要成功,只要她成功,文棠就会回来,她要他回来,她要!

就在车库的杂物间里,她开始日以继夜的忙碌。

「若娜姊姊,陪我玩!」莱丽带著娃娃跑了进来。

「乖,莱丽!姊姊不能玩。」她头也没抬的说,她的背已经酸疼得挺不起身。

「为什麽?为什麽你们都不陪我?」莱丽好委屈。

「乖,莱丽,姊姊真的不能玩,你要听话,等姊姊把工作完成,文棠哥哥就可以回来了,你要乖,忍耐一下下好不好?」她软声的请求莱丽的体谅。

跟她一样,文棠的离开让年幼的莱丽伤心了好久,好几次都伤心得嚎啕大哭,也正因为如此,她和莱丽之间竟意外萌生了一种扶持的患难情感。

「真的吗?文棠哥哥会回来吗?」她趴在长桌上问。

「嗯,外公答应我的,只要我能做出成功的设计,外公愿意帮我们把文棠哥哥找回来。」

「可是,姊姊,你一个人怎麽来得及?你为什麽不找Sergio W的其他设计师帮忙?」

「我……」这是她跟外公的约定,但是不代表她就是Sergio W的设计师,更不意味著她有权力指挥Sergio W的设计团队。

「不行吗?你不能命令他们工作吗?」

「嗯。」她没有多加解释。

不等修若娜意会,莱丽突然转身跑开了。

「莱——」

跑得那麽急,­干­啥去了?修若娜没有太多的心力去想其他琐事,低下头,她又全心投入她的进度。

以她一个人的力量要完成这些设计,说来根本是不自量力的举动,但是她想念宿文棠,想念得心都要疼了,顾不得许多,她也只有咬牙继续撑下去。

「如果JS那些夥伴在这儿就好了!」修若娜好几次都在这样的奢侈念头下,疲累不堪的伏在桌上睡去。

莱丽走後的第四天清早,修若娜感觉自己的骨头已经酸疼到了极致,她疼得起不了身,可是想念在招呼她要振作,她痛苦的趴在桌上呻吟。

下一秒,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她分不清楚是幻觉还是真的,杂物间的门被推开了,她想,应该是莱丽吧?

还来不及说话,不知哪来的嘹亮嗓音已经抢先嚷嚷,「我的天啊,Sergio W的新品牌都在这种鬼地方完成的喔?」

哒哒的高跟鞋声在修若娜面前停下来,软­嫩­的手弹弹修若娜的脸。

「莱丽,别这样弄姊姊,别……」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