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忘在枝头的那段疼痛 (1)(1 / 2)

只是路过你 未知 1542 字 2022-02-21

她与他分手的时候,觉得肯定可以很快就将他忘记,因为她的前面,有那么美好的前程,留在北京,有一份在大学里稳定的工作,而且还没有和他彻底分开,便有好几个男人对她暗送了秋波。她又是个优秀的女子,大学毕业被保了研,在学校里一直都是校花级的风云人物,身边没有缺过热闹的奉承,所以她不孤单,即便是因为自己不肯跟他回西安老家,而彼此分手,她也没有觉得太过伤心,只是黯然了几日,便又去过属于她的喧哗生活。

在之后的一年里,她真的很少想起他,那个在读书时对她百般纵容的男生,喜欢带她去郊外田野里飞奔的男生,去电影院会因低头给她安心剥瓜子而忘了看电影的男生,好像是风一样吹过,她的心里,不过是瞬间,便又恢复了静寂。

她很快便找到了一份新的爱情,是个家境阔绰的男人,每天开着车接她上下班,有时候她想让他陪着去看场话剧,男人却不乐意,说不晓得她在想什么,跟他去高档的饭店吃饭多好,非要看什么没意思的话剧,若去她自己去,他要回家看晚上转播的nba球赛。

她在飞驰的汽车里,看着前面那个开车男人沉默的后背,突然想起他曾经陪她在寒冷的冬天里看话剧的日子。他会细心地为她准备一个暖手宝,热的时候放在她手心里,凉的时候他则自己拿着。学理科的他,同样不怎么喜欢话剧,但他却为她收集北京一切关于话剧上演的信息,并换乘好几次车去买两张票。每次他买票回来,站在她的宿舍楼前等她,她看到他冻得青紫的嘴­唇­,还有被大风吹乱了的头发,都会心疼,问他冷不冷,他却将她抱过来,说,傻瓜,心里想着你,怎么会冷呢?

她不想这样拿过去的那份爱情与现在的相比,可是有一天他却又涌入了她的记忆。是新的男友带她去参加一个聚会,男友在会上并不怎么管她,只一味和那一帮朋友喝酒侃大山,还时不时地让她去点菜倒酒,将她像一个服务生一样地吆来喝去,有朋友招呼她坐下不必客气,男友却将手一挥,吹嘘说,让她忙去,女人哪有咱兄弟情重要?

她知道现任男友是人前好面子的人,喜欢让人知道自己的漂亮女友对自己是言听计从的,但她的心里,还是觉得委屈,而后突然就想起了他,每次在人前,从来不会掩饰自己对她的爱与痴情,他会站起来将好吃的菜夹给她,还会将香辣蟹的腿一个一个地用小钳子夹开,把里面的蟹­肉­给她放入小碗里。他点菜从来只点她喜欢吃的,他见了哥们,也不会将胳膊从她的肩上拿下来,他将她当成一个玉石,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唯恐碰疼了哪一块。

其实很多事情,她都没有意识到,他会以这样深的方式,烙入她的生活,犹如一粒沙子,藏进贝壳的­肉­中。需得时日长久,才能看到那一粒沙子变成珍珠的光泽。她没有意识到自己换了很多歌银行卡,却始终将他的生日,设置成唯一的密码。她也忘记了挑选首饰的时候,视线最先指向的,一定是绿­色­,因为他说过绿­色­是最适合她肌肤的颜­色­。她还养成了在书桌上Сhā一束鲜花的习惯,那是因为他住在校外,可以路过一小片树林,那里长满了各式不知名的漂亮的野花,他总是为她采上一束,带给她。她更不记得她在下小雨的时候喜欢不打伞出去散步,只是因为他经常拉她在微雨的校园里散步,说雨丝会让她觉得心内平静,可以安睡。

她以为那段爱情,不会在她的生命里再次出现,却不知道,爱情逝去,可是它的印痕,却会在时光里,如蝉蜕下的壳,永远地挂在记忆的枝头,只待你何时想起,仰头又看到当初蝉挣扎飞离的那段疼痛。

情人节的月季花。

在东北的寒冬里,能养活一盆月季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所以每年最冷的月份里,我家窗台上四五盆的月季傲然绽放的时候,总能吸引许多的路人驻足观看。而我,在他们艳羡的目光里,也会像那红得似火白得如雪的花儿一样,摆出种遗世孤立的姿态来。

当然会有些无比喜爱花的人,受不住诱惑前来讨要一枝。除非是老熟人,否则不论什么理由我都一律拒绝,哪怕拿钱来买也不给。不是吝啬,而是不忍心看着自己辛苦养出的花儿,一剪刀下去便随了别人无根地去漂泊,而且用不了多久,就枯萎凋零,连泥土都沾不到,便被人扫进了垃圾箱。所以当那个20来岁的男孩几次三番地跑来求我送他一朵月季花时,我死活都不肯。他也不气馁,每天都来敲我的门,看我不屑理他的样子,就一个人站在窗口痴痴地看,直看到手脚冻得冰凉,不住地打喷嚏,才一脸落寞地走开去。我猜想他是附近大学的学生,想讨女朋友欢心,又没有钱买玫瑰,所以才来厚着脸皮向我讨要月季,冒充带刺的玫瑰。这样的虚荣我有些看不上,有本事挣钱去买啊,不顾自尊求来的东西,再好有什么用?

但终究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小气,所以见了他便有些躲债的感觉,很迅速地把门关上。他倒是从来不恼,照例来看月季,瞥见有新长出来的花苞,还会一脸的喜悦,临走的时候都是心花怒放的。终于有一天忍不住好奇,问他到底要了月季做什么?他略略羞红了脸,低声说送女朋友。我笑道,月季怎么能代表爱情,虽属同一科,但还是不一样的含义,小心让女友识破了把戏,反而跟你吵闹一场。他没再说什么,只是在临走的时候才很坚决地给我一句:我只是想留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