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请给我一场简单的婚礼 (2)(1 / 2)

只是路过你 未知 1408 字 2022-02-21

我那时已经28岁了,迫切地想将自己嫁掉,所以事事都学会了忍让;而且一改往日的大小姐作风,洗衣做饭,端茶倒水,都是近乎讨好般地殷勤去做。其实只是想在青春将逝的时候,抓住爱的尾巴,给自己找个温暖一些的归宿。有了这样的心理,当然不愿让这即将到手的幸福飞掉,处处小心,处处留意;走路的时候,都一改往日的懒散,总有一丝丝的慌乱和紧张。手腕上的镯子,也是快节奏的叮叮当、叮叮当,来不用发出最后一个悠闲的“当”,便被我的急躁啪地扭到下一个音节上去了。

而男友,知道母亲看不见后,便将他火暴的脾气消了音,施给我看。我温柔递过去的桔子,他不想吃,不像以前那样来一句“别烦我”,却是用胳膊硬生生地一推,便不再理我。我却并不怨他,想着全是因为母亲,拿了让我都烦的啰嗦惹他生气。终于有一天,在男友又拉长了脸给我看的时候,我向母亲撒谎,说公司里忙,请假不能太长,否则领导有意见。母亲又是没吱声,伸手取下我的一个镯子,戴到我的右手腕上。我不懂她的意思,站起身来去收拾自己的东西,打算下午坐车去男友的家。

没了“叮叮当”的碰撞声,心也一下子安静下来,想起这几天里,男友无声的“呵斥”和不满。想起突然话多起来的母亲。想起七八年都气定神闲地自己过来了,怎么在三十岁临近的时候,这样没出息地想抓住一个其实自己并不满意的男人?想起即便两个人都是质地上佳的银镯,如果放在一块儿不能碰撞出美丽和谐的音符,不如分开各自走路的好……

终于知道母亲这么反常地让人“生厌”的原因,原是为了帮我看清,这个男友,是否会让我一生都不生厌。打开卧室的门,听见母亲很平静地对我这个坏脾气的男友说:我家小安从没有为一个人,这样匆忙过,所以,你也不必这么匆忙地,把她娶回家去。

我看那个男人摔门而去,习惯­性­地要追上去,却终于努力止住了,默默地,任泪水浸湿了银镯。

我原以为母亲什么也看不见,却没想到,澄明清透的心,她自始自终,都是有一颗的。

花朵在最低处蓬生。

她与他相遇的时候,青春的花儿,刚刚含苞,那浅淡的芳香,藏在细细的蕊丝里,只等春天的风儿吹来,一弯身,便现出柔软洁白的内里。

当他们还是­唇­红齿白的少年时,那爱恋,并没有谁来­干­涉。外人只觉得他们是孩子,她爱他,不过是因为他的帅气与才华,而他爱她,也大抵逃不过一个美的容颜。他们当是像许多浪漫情侣中的一对,爱情的蓬生与绽放,源于瞬间的花火;所以那萎谢与凋零,也必是在时间里,毫无缘由地,便来了。因此当他们起初爱着的时候,并没有人关注,他们在那阳光充裕的山坡上,自由地舒枝展叶,很快地,便染绿了路人的视野。

是她的父母蓦然惊觉,他们莲花一样纯美高贵的女儿,竟是与一个除了明朗迷人的微笑,便一无是处的男孩,相守了四年!他们始终不能明白,她究竟爱他的什么呢?他出身卑微,家境贫寒,大学毕业后,怕是在这个人际复杂的城市,连一份工作,也无法寻到。而没有薪水丰厚的工作,又怎能养活从小生活优越的女儿?既是这样,那么,他又有什么资格,继续在她身边待下去?他们纵容了他四年,这,对于一个乡下来的男孩,已是足矣。

她的父母很快地找到他,让他退出这场太过悬殊的爱情。本以为他会在他们的嘲弄里,知难而退,不曾想,他却是淡淡一笑,说,我那么地爱她,为什么要退?难道爱情,是放在物质的天平上,才能称量的吗?她的父母,无法用世俗的标准,让他抽身,便转而劝说她来放弃。而她,亦是淡淡一笑,随即弯腰脱掉鞋袜,露出脚趾,说,还有哪个男生,肯像他一样,为我两天剪一次趾甲,且永远都不会厌倦,那么,我自会听从你们的安排,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