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酒馆(1 / 2)

雪满不归路 未知 1678 字 2022-02-20

一根海碗粗的木杆巍然挺立在城西门的内侧,这经过了经年累月风吹日晒暴雨酷寒洗礼的木杆上深深的烙下了岁月的痕迹,但这木杆却是一如既往的挺立在这里,丝毫没有摇摇欲坠的样子。木杆的顶端飘着一方正方形的小旗子,那旗子的材质无非是寻常的丝帛却给人一种富丽堂皇的感觉。旗面上用朱砂线绣着一个大大的“酒”字。这家酒馆不是很大,占地还不及楚虞的花园一半大小,不过这并不影响这家酒坊的人气和经营。这家酒馆存在了怕是得有百年之久了,听城里一些老人说,他们小时侯这家酒馆就已经存在了。

没有人知晓这家酒馆是何时出现的,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这家酒馆存在了这么多年。甚至至今都无人知晓这家酒馆的主人是谁。听老人们说,是一家姓卫的没落贵族,为了躲避仇家,大隐于市。不过世间传播的版本有许多,终是不可信的。这家酒馆便也这么日复一日的经营着。

说来也奇怪,经历了百余年,经历了几次朝代更迭,这家酒馆却从未受到战火波及。一直这样耸立在这毫不起眼儿的城门口。这家酒馆经营的东西都是一成不变的,除了酒之外就只有一些诸如茴香豆之类的下酒菜了。只有在极少数的时候,才能买到一些野味,当然,也只是经过简单烹调的。至于酒,这家酒馆的的确确不同凡响。除了物美价廉,备受好评的自家酿的佬米酒,其他什么女儿红、竹叶青、杜康、花雕之类的也一应俱全,若是再有钱的主儿,连“玉冰烧”都能买到,甚至有市井传闻,说这里连全大陆仅剩两坛不到的神竹琼浆都有。

出入这家酒坊的人什么样儿的都有,达官贵人、士族乡绅;纨绔子弟,平民乞丐,什么样儿的都有。就连杀手、**犯、土匪、海贼,甚至通缉榜上赫赫有名的恶魔,也时常在这里混迹。虽然如此,但却从未有人在这里打起来,哪怕是仇家追杀、官府缉拿,只要你进了这家酒馆,就说明你暂时安全了。那些敢于挑战这家酒馆背后势力的人,都已经变成肥料了。

因为是皇室宗亲,楚虞或多或少也了解他们与帝国皇室的关系,无论这家酒馆多么的神秘,但至少,它和楚家,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楚家也因此对他们很关照,当然了,这家酒馆对楚家也很感激。至少,楚虞来这里,是不必花钱的。“楚虞”这个名字,常人一般都当做个女娃儿的名字,因为少时体弱多病,再加上楚虞长得也清秀,是以家里边是将他当做女孩子养大的。正是因为这样,楚虞对酒并不是很感冒,尤其是那些烈酒,楚虞甚至是厌恶它们。楚虞最喜欢的便是这儿自家酿的佬米酒,冲劲儿小,没有腥辣的味道,入口是一片甘甜,还带些糯米的清香。再加上价格不甚贵,不至于让店家过于破费,这于楚虞也心安一些。楚虞一向是这么善良,事事都为他人着想。单纯的楚虞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几年之后的他,会是一个嗜血成­性­、人见人怕,唤起名能止小儿夜啼的恶魔呢?当然了,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放下手中盛酒的小碗,楚虞满意的咂了咂嘴,眼睛瞥向这家酒馆的招牌-----简单的甚至可以说成简陋的柳木铭牌上赫然写着“酒馆”二字-----这便是名字了,说得好听些,这是简单明了,不修辞藻;说得难听些,那就是土里土气,没有文化。,但是但凡城里的人互相谈论起来,每每有人问:“你去那儿了吗?”听见这话的人便会很清楚他的意思。“那里”已经成为了一个代号,成为一个众口相传的,既神秘又大众的地方了。不知道“那里”就和­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儿一样,会受人嘲笑的。

眼光脱离了那几近褪­色­的“酒馆”二字,自顾自的又端起了酒坛,满满的给自己倒了一大碗佬米酒,方待送到嘴边,对面一桌人的对话引起了楚虞的兴趣。

“我圣焰帝国读书练武人何止千万,就凭你说的一所小小的学院,就能将这些­精­于诸子百家,通习各种武艺、各有见地的强人智士引入歧途!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意为朝庭统治人民,指使天下百姓做事,毕竟圣人之道深远,人不易知,所以只需告诉那些平民该去做什么就行了。不需让他们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做。如此一来,天下才会太平!”一个穿着米黄­色­布褂的小老头冲着对着正坐在对面的儒生咆哮着,那儒生低着头不说话,两人之间坐着一个中年人,带着个小小的八宝帽,穿着长衫,摇着折扇,笑眯眯的看着二人。

那老头喷了半天,刚带休息休息,中年人突然对着楚虞说道:“这位小哥儿方才一直在听,不知有何高见?”

楚虞听了半天,也大概知道他们是在说什么了,最近帝国皇帝, 新手神仙燃文叶鸢的智囊团进谏,希望建立一所综合学院,以增强国民素质,让民众可以去那里学文或学武。这本是好事一件,可它要是建成了,对传统的国学大家们和那些读书人来说无疑是一个冲击,他们才不希望那些卑贱的平民突然摇身一变,成了和他们一样的“文化人”。是以朝中反对的声音很大,叶鸢也不好草率决断,因此这事儿到现在还没有着落。

楚虞毕竟是这个“永安镇”的半个主人,于是他开口道:“在下倒是不太同意这位老先生的观点……”

话还未说完,那老头便急急地打断了楚虞,“你懂什么!,这可是先贤得训示!”

楚虞很有风度的笑了笑:“哦,是么,还请老先生把你方才之所言,重述解说一遍,也让小可的见识能增长一二。”

“那有何难?”,老头自得的回到,“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指的是朝庭统治人民,指使天下百姓做事,毕竟圣人之道深远,人不易知,所以只需告诉那些平民该去做什么就行了。不需让他们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做。如此一来,天下才能安康!”

楚虞摇摇头,“先生可听过子曰: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这一句?”

黄衣老头微微得意着:“当然。”

楚虞再次摇摇头,说道:“不知这一句怎么讲?”

“修身当先学诗。礼所以立身。乐所以成­性­。乐是诗谱,诗是乐词,礼是天然秩序,是规范,也可以说,礼是诗地动作。诗礼乐是圣人之学的基本修养,这些皆是圣人门徒的学科,亦为我帝国天下士子之追求也。”

楚虞叹了口气:“您不觉得自相矛盾吗?”

“什么?”老头一愣,不解的看着楚虞,那中年人和儒生也饶有兴趣的看着楚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