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古堡的真实名字已经被湮没在了历史当中,现在它就叫小镇古堡。因为在他的下面有一座不太繁华的小镇,相应的,人们把这个小镇就叫做古堡小镇。这样听起来,小镇古堡和古堡小镇就变成了一个相辅相成的整体了。小镇古堡最初的主人和小镇古堡的用途也没有人知道。但是,现在这里被当作伊色的一个监狱,非常重要的监狱。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来这里的,即便是这里的犯人,在某些方面也值得人们羡慕。
小镇古堡是用黑色的巨石建成的。相传这些巨石原本是一颗从天外飞来的陨石。后来被能工巧匠分割打磨成大小一样的长方石头。在长方石头的周遭又开凿出严丝合缝的子母扣槽。这些石头一个嵌在一个里所以小镇古堡异常的坚实。这也许是这座古堡一直没有倒塌的原因。
小镇古堡坐落在三座大山的夹缝之中。远远望去,三座大山就像是一把浑然天成的椅子,而小镇古堡就向探身而坐,又跃跃欲试的一个黑金刚。这黑金刚好像随时都可能从椅子上跳下来把古堡小镇砸成一片废墟。但是数千年来一切都没有发生,小镇古堡和古堡小镇就像一幅定了格的图片。
小镇古堡的地理位置相当的险峻。要想去到上面,必须走正前方向一条蜿蜒的险路。这条路就像专门为古堡设计的一样,宽有百十步,左右都是悬崖。悬崖下方的湿气形成浓重的雾将这条路包围的若隐若现。每当有人上去或有人下来的时候,他们就不得不走这条险路,远望之下这些人就向在半空里跳“8”字舞。这条险路被称作“蛇道”。
古堡小镇的十字街上有一座小旅店是胡德大叔开的。胡德大叔并不是古堡小镇的“土著”,而是十多年前搬到这里来的。胡德大叔天生是个好厨子,调得好酒,做得好菜,为人也够和气。这样的人原本会受人们的喜爱。可是胡德大叔除了爱爆粗口还有一个毛病——为人很抠门儿,而且在他的的旅店食宿价钱很贵。此刻他正思谋着宰宰这几个外地人。
“三位尊贵的客人想要点什么?”
“你这小店有什么?”
“嗬,不要小瞧我这门面小,只要你能付得起价钱,除了鱼之外,想要什么都有。你喝过用喷火龙背鳍上的肉熬出的汤吗!两个金币一份万年巨树上先知鸟的肉,四十个银币一只,沙龙漫蛇的煎蛋,一个金币一份儿。还有用凤凰花的花瓣和籽调出来的酱汁,二十银币一份儿。呵呵,还有很多你在别的地方听都没听说过。三位要吗?”
“那么把你说的这些各拿一份儿吧,我这里有十个金币,剩下的把你说的我们没见过的让我们见一见。”
“对不起!”胡德大叔不好意思的哈哈一笑,“我们这里现在只有烧土豆和番茄酱!主食也只有窝窝头。两个金币管饱。您几位别生气,我可没心思耍你们。原先我们这里确实什么都有,可是半个月前小镇上所有的东西全他娘的被古堡里包下来了。如果你们觉得土豆和番茄倒胃口的话,在这个小镇里就只有挨饿了。”胡德大叔说完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就从那十个金币里拿走两个金币,“两个金币,公平买卖,童叟无欺。亚娜罗,给我们三位尊贵的客人上菜。分量要足啊!”
不大工夫,有位腰系围裙的女孩子分批次端上来一大盘番茄酱,一锅烧土豆和一盆足有二十几个窝窝头。亚娜罗斜梳了一个长长的辫子。头上扎了头巾,她手腕子上的铃铛铃铃地响个不停让尼沃塔想起了蚩格纳。
此刻尼沃塔和妙无忧包括洛加尼在内已经做了第六次易容。按照妙无忧的观点,最高明的易容术根本不用再脸上过多的做手脚。比如在脸颊上稍微图上一层淡淡的锅灰就能让一个人的脸变的看上去瘦很多,在嘴角肌肉上上一些拉紧胶水就能让他变成一个歪嘴巴的家伙。此刻尼沃塔两个眼睛的眼角就被胶水拉的向上挑,上下嘴唇略往外翻头,头发被剃光了——尼沃塔起初不肯,在他睡着的时候被妙无忧使坏点了一把火烧了个球胡麻擦,不得不剃掉了——就这点小小的改动就让尼沃塔也认不出自己了。妙无忧比较麻烦,他不得不用刀子把自己的脸皮划开,把他的左半边脸垫了起来然后缝合。又修了两条眉毛,同样用胶水处理了脸部不合理的地方,穿上了一条肥大的裤子,再在瘸了的那条腿的鞋里倒Сhā了一根短的钢针——这样走起路来就协调多了。
“嘿!”妙无忧大喊:“你的烧土豆里怎么没放油啊!”
“哈哈,”老胡德大叔爽朗的一笑:“他娘的,我这该死的厨子又揩我的油了!您别生气,我现在就进去打死他。”说着他就要气势汹汹的进厨房去。
“别,别,别为这点事儿闹人命!这样的话你能不能还我几十个银币?”
老胡德大叔使劲儿想了想,“我再多给你二十个窝头吧”老胡德大叔心里盘算,就原来那盆窝窝头他们也不一定能吃得了。
“嗯,这样也好。你吩咐厨房把这次的窝头给我们烤干,我们留着路上吃。”
老胡德大叔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娘的,遇到对手了!有心不给吧,话已经说出去了!不过客行主令,能捞一点算一点。
胡德大叔哈哈地走过来,把手一伸说:“没问题,不过你得给再我五十个铜子儿的木炭钱,不容易啊!这年头什么都贵,那杀千刀的炭黑子木炭卖球的比金子还贵……”
“那就不用烤了,”妙无忧说,“用绳子穿起来挂到院门口晒吧,这年头,也就阳光和风不要钱了。”
“你们带绳子了吗?我们店里就一条绳子,前些天栓到树上晾衣服用,不知道被哪个没天理的给偷了——让他全家死翘翘。如果您能出五个铜子儿,我这就去杂货铺买一条。”
“得,你就把这二十个窝头端上来吧,我们自己处理。”妙无忧说。
尼沃塔在一旁实在忍不住想笑。这妙无忧也忒坏了点儿,知道老胡德大叔的脾气还专门气他。不过老胡德大叔也真可气。土豆番茄加窝头就要卖个肉价钱。他强忍着笑意在这里看戏。不过当亚娜罗再次把窝头端给他们并用看饭桶一样的眼神看他们的时候,尼沃塔一下就尴尬的不得了,断断续续地说:“打——打包来的。”
亚娜罗捂嘴笑着闪到后面去了。
尼沃塔他们窝头沾着番茄酱,就着没油水的烧土豆,好歹也吃了个饱。这时他们隔着窗子看见了一队人马推着十来辆大车缓缓而来。这些人穿着黑色的执法袍,袍子上有白色的斧头,代表他们是小镇古堡里的人。
“老胡德,我们的吃喝准备好了吗?”有两个人进来叫道。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早都准备好了,还说你们怎么还没来呢,要是我们能上去,早就给您送上去了。”老胡德抢步上前亲热的拉扯道。然后妙无忧他们就看着亚娜罗和老胡德从里面的厨房里一趟一趟的往车上搬吃喝的东西。他们的东西整整装了一车,这队人就又到别家去了。临走时候当头儿的给了老胡德大叔两个金币说:“喏,两个金币。有劳了。明天我们再来。亚娜罗是越来越漂亮了,想到小镇古堡里去玩儿吗?”
“想啊,想啊!”亚娜罗像个没脑子的小姑娘一样跳过来亲热的一把搂住那个说话的人撒娇道:“你早就说要带我去了,可是一年了,我也没去成,我真想感觉一下走在蛇道上的感觉,四周是云雾缭绕,脚下的万丈深渊,那感觉就和腾云驾雾一样。”亚娜罗亲热的举动让旁边那个家伙嫉妒的不得了。
“行了,你想死啊。”他对被亚娜罗缠着的人说:“要是让伯爵知道了,九条命也不够。”
“放心吧,这些天那么热闹,带我们的亚娜罗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外人。”他说着对那人使了个眼色。两个人的眼里微微露出贪婪的目光。这一切都被老胡德看在眼里。同样,妙无忧也关注着这一切。
目送那些人远去之后妙无忧生气道:“你真不地道,怎么还欺生啊,难道我的金币和他们的金币有区别?”
“说句良心话,我更喜欢你的金币。”老胡德叹了口气说:“你以为我想啊,他娘的,不过我有什么办法呢?如果惹古堡里不高兴了,我这小店随时都得关门。”
“他们要那么多吃的干什么?明天还要来?”妙无忧问。
老胡德看着天花板**。
“妙无忧掏出一把铜子儿仍到桌子上当当响,老胡德不为所动。又掏出几十个银币,老胡德:“这个吗——这个——恩——怎么说呢?”
妙无忧暗骂。不过他没有办法。之前他们已经细细地查看过地形,发现绝对没有可能从其它地方能到小镇古堡里去。他们唯一能做的是尽量打探古堡里的消息,此刻,任何一点关于小镇古堡的消息对他们来说都是价值千金的。
又仍了两个金币,老胡德才小心翼翼地把所有的钱都拢了去然后才说:“那个伯爵——就是小镇古堡的主人,也不知道是哪个忘八淡给出的注意,说是庆典的时候如果让十条喷火龙一起飞到天上吐火场面一定很壮观,伯爵也是老糊涂了,就派人四处找了十条喷火龙训练他们喷火。这十头畜生顶的上两个小镇全部人加起来的食量。可怜啊,每天我都要把二十个金币的东西当两个金币卖,再这样下去,就算古堡不让我们关门,我们也只得关门了。”
“庆典?什么庆典?”
“你们不知道吗?”老胡德的食指勾了勾又勾走妙无忧一个金币,“伯爵的女儿要结婚了,十天以后就是就是伯爵女儿的结婚庆典。”
赶早不如赶巧,妙无忧觉得他们来的正是时候。
吃完饭妙无忧准备要三个房间,老胡德说没有房间了。妙无忧付加倍钱只要一个房间,老胡德依然很抱歉。如果十个金币一晚都不行的话,看来老胡德真的是没房间了。妙无忧他们出了老胡德的旅店后又另找了一个住处。
傍晚。
“你会水系魔法?”妙无忧问尼沃塔。
“你是说驭水术?”
“很有意思的魔法,谁教你的?”
“是我的爷爷。”尼沃塔说。
“这个世界上的水系魔法我见过不少,可你的水系魔法很特别。我从没见过。你爷爷是谁?”妙无忧问。
“他叫雅丹。”尼沃塔如今说起谎话来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妙无忧怎么也想不起雅丹这个名字,转而又问尼沃塔关于驭水术的事情。这一点尼沃塔倒是毫无保留的给妙无忧解说了一遍。
“奇怪,你这驭水术好像不是魔法,倒像是训练控制精神力量的一种方法。非常简单,却奥妙无穷。看来你爷爷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不过你和他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他就没教过你其他的魔法吗?”
要是雅姆斯丹能和他一起生活十几年就好了,尼沃塔想,“没有。爷爷好像就只会驭水术。”
“你的驭水术到了什么程度了?”妙无忧又问。
“现在我只要喝茶的功夫就能把水变成任意形状,有效范围有十步。”尼沃塔骄傲地说。
“这可不行!距离倒是其次,你用的时间太长了。看来得抓紧时间练习。”妙无忧深知不管什么法术,施术时间的长短异常重要。他在尼沃塔的房间里布置下了一个很小的黑色魔域,让里面一个月的时间等于外面一天的时间。之后的五天里尼沃塔在黑色魔域里练习驭水术,留下洛加尼护法,妙无忧则在外面打探消息并做一些准备。他发现老胡德的店门开的一天比一天晚,关的一天比一天早,看来老胡德真的支付不起高昂的费用了。
第六天妙无忧准备的差不多了,他撤去黑色魔域,领着尼沃塔和洛加尼在小镇上转悠到了天黑,然后一同向小镇古堡走去。此刻的尼沃塔头发长长了一些,短短的几天下来,妙无忧觉得尼沃塔有些改变,他的眼神和举止一下成熟了很多。
“我们就这么去吗?”感觉着越来越近的蛇道尼沃塔问妙无忧。
“除此之外,你还有别的办法吗?”妙无忧问。
夜色让小镇古堡的身影放大了许多,尼沃塔隐隐约约看到了蛇道。没有用多久,他们就到了蛇道近前。妙无忧没有告诉尼沃塔下面该如何行动,也没有让他们影藏,他好像是在等人的样子,静静地站在蛇道入口旁。很快,巡逻的卫兵就发现了他们。他们举着火把走过来。
“你什么打算?”看着士兵们满脸戒备的神色,尼沃塔狐疑地问妙无忧。
“抬手不打送礼的。”妙无忧说。
一队士兵近前来围住了三个人,当头地说:“你们不知道这里是禁地吗?通常走到这个位置的人我们都有权利将他们就地正法。特别是深夜。”
“尊敬的长官,我们是流浪的艺人,靠在各地卖艺为生。前些天我们有幸来到了这古堡小镇。更听说不久之后要举行尊贵的伯爵大人女儿的婚礼。我们久仰伯爵大人的名声,所有特意准备了一份礼物,今天我们就是来献上我们的礼物的。”
“请原谅我的怀疑,”为首的士兵说:“如果是送礼,为什么会选择在晚上?我也不难为你们,如果要送礼的话明天再来吧,离婚礼举行还有几天。今天太晚,伯爵大人睡了。”
小镇古堡的天空隐隐出现了火光和喷火龙的叫声,有轻微的乐器声音传来。
“您的怀疑非常有道理,不过我们的礼物只有在晚上才能体现他的价值。”妙无忧说。
“你们的礼物呢?”为首的士兵继续问道。尼沃塔他们很显然没有抬着箱子之类的东西。
“在这里。”妙无忧从肩上取下几个包袱。
“不管是什么东西,我们都得例行检查。”
妙无忧打开了包袱,里面是不同颜色的粉末。为首的士兵感觉很奇怪,当他要近距离的查看时妙无忧突然拦住了他。“当心长官,这黑色的粉末遇火会爆炸的。它的威力能把我们都炸上天。”
所有士兵吓得突然都往后退,当他们反应过来以后,赶紧把火把交给其中几个,剩余的又围了上来。这回手中的执法兵器死死的抵住了三个人。
“请不要误会,千万不要误会,我们确实没有恶意。我们的礼物的确有些特别,但是我没有办法给你说清楚。我希望您可以通知一下伯爵大人,我们只希望能见他一面,到时候一切都就清楚了。”妙无忧说。
“你们已经没有机会见任何人了。刚才我还准备放你们回去,可是竟然你带了危险物品,我怀疑你们企图刺杀伯爵大人。你们准备……”
“您的一切怀疑在事情没有清楚之前都是合理和正当的,您是一个工作严谨,心思细密的长官。可是,如果我们有什么不良企图,我们还会这样大摇大摆出现在您的眼皮底下吗?诚然,我们来的时间和带的东西都非常的可疑,但是我再说一次,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而且如果我们真有恶意的话……”妙无忧从衣服里拿出一颗特意赶制的、尼沃塔曾经见过却有大几倍的大号自制炸弹,“能借我火把用一下吗?”他向其中一个拿火把的士兵说。他个士兵微微楞了一下,把火把给了他。看着妙无忧拿到火把以后他又突然懊悔了。心想自己怎么这么鲁莽,不过好像刚才突然有着了魔的感觉。
妙无忧点燃了他的特大号炸弹向着蛇道的万丈悬崖仍了下去。突然“轰”的一声巨响响彻了整个小镇古堡和古堡小镇。
“情况要严重的多。”妙无忧最后说。
在场的士兵好长时间才从巨大的爆炸声中清醒过来。那个当头的士兵看了一下妙无忧有看了看小镇古堡大门的方向说了句:“该死的。”
很快从小镇古堡里又出来一大批士兵,他们的衣着和妙无忧眼前的士兵有着区别——穿着盔甲,证明他们是伯爵的亲属卫队。
卫队长手持着出鞘的宝剑命人把所有人都包围住了。他看了一眼这里的情况问领头的士兵:“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的爆炸声是怎么回事儿”
“我们抓住了几个可疑的人。”领头的士兵把详细情况说了一遍,“刚才的爆炸声就是他们搞出来的,光听声音就知道这比我见过最具破坏性的法术丝毫不弱。”
卫队长终于来到了妙无忧面前,“你搞这么大动静就是为了要见伯爵大人吧。你的目的达到了,不过,虽然伯爵大人的脾气很好,可是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后果会非常严重,非常严重先生们。”
“如果我不能给伯爵大人满意的答复,我宁愿受任何处罚。我们都是。”妙无忧说。
“不仅仅是处罚那么简单。”卫队长说着冷冷地一转身。
就这样,卫队长和其他的小镇古堡里的人带领着,或者说押解着尼沃塔他们三个走上了蛇道,缓缓地向着小镇古堡越来越清晰的轮廓走去。
蛇道有百十步宽,上面是用普通石料铺成的秘道。在蛇道的边缘没有任何防止人掉入万丈深渊的护栏或墩台又或者锁链,无形中让人觉得蛇道很窄。在每一个转弯处都建有一个三四人高的瞭望塔,是用石木混合搭建的。这样,不管是上来还是下去的人,瞭望塔里的哨眼都可以看到他们的来路和去路。
呼的大风刮过来,尼沃塔身体倾斜成一个很大的角度,但是居然没有倒。突然风向又变了,尼沃塔不得不快速调整身体的角度以抵御狂风。风向不断的变换,尼沃塔不时东倒西歪。很快,他发现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是稳步向前走。即便是在风向变换的瞬间,他们的身体也只是微微的晃动一下。连妙无忧都能做到这一点。与此同时,士兵们手中的火把也时明时暗,拿火把的士兵看来很有经验,他们总是让火把处在下风头,一是为了挡风,另一点是为了不让火焰烧伤自己。
当尼沃塔好不容易感觉渐渐适应蛇道上的狂风,能和其他人相协调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完了蛇道。蛇道的尽头依然是悬崖,要靠着城门上的吊桥才能过去,此刻吊桥已经放下,古老的大门也已打开。
小镇古堡的城墙应该是后来才砌成的,因为城墙是直立的,而且用的是灰色的石料。城墙的石砖之间严丝合缝,即使用锋利的刀也Сhā不进去,每一块砖都打磨的非常光滑,使得那些想从非正规渠道进入城堡的人望而却步。在大门左右两侧各有一个突出的多边形楞堡,很显然是重点防御蛇道尽头的。最远的地方还有两个角堡,因为有着险峻的地形之利,角堡的防御功能减弱,而更侧重于对外界情况的侦查,所有两个角堡都非常的高。城墙的上方都是锯齿形的垛口,在垛口下方还有突出的箭窗。此刻,每一个箭窗里都伸出一个火炬,这些火炬组成了一条盘绕城墙的火龙,把尼沃塔他们站的地方照的亮亮的。
古老的围墙好像挡不住倾斜的小镇古堡似的,但完全可以阻挡任何人企图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出入古堡。城堡的大门分成三层。内外两层是铰链式的,中间还有一道闸门。城头上的人早已看清了下面的状况,所以吊桥早已放下,城门也随之打开。只是中间的闸门只开启了一人多高,尼沃塔伸手就可以探到闸门下方钢板上的钉子。这很好解释,尼沃塔他们是没有资格骑马进来的。
从整整一长列的士兵中间走过去,又经过一道内墙之后,尼沃塔他们来到了古堡前面的一个小广场之中。广场虽然小,但足够容纳任何形式的庆典。广场四周是古堡建筑群,正对他们的是主楼。此时,一些原本疲惫了的乐队乐师们和其他参加排练的人们此刻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几个制造了刚才惊天动地大爆炸的人。在广场才一侧,有一群喷火龙正耷拉着眼皮摇摇晃晃地站着,驯兽师有自己的人,他们的穿着把他们和古堡里的人区别开来。在火把最明亮最集中的地方的一片开阔区域,老伯爵巍然而立。他最心仪的金色长袍把他和所有人区别开来。
妙无忧这些天一直在打听小镇古堡的消息,他最关心的是小镇古堡里的布局和里面人员的活动情况,但是由于古堡管理很严,所以给他有用的信息很少。不过,有关伯爵的传言很多。人们说伯爵是一个很讨厌战争的人。当伊色的上一任国王宾天火旅继任之后,伯爵就主动请缨来到了古堡当起了监狱长。伯爵恪守着自己的职责,但是在其它问题上伯爵却出人意料的保持了中立。传说他和其他国家一些大的家族甚至是王亲贵胄都有着非政治层面的交往——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让人更加无法想象的是从不相信任何人的火旅不知道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位置交给他,并从没找过他的麻烦。也许伯爵把他的亲弟弟关在古堡里十年之久而且并没有要释放的意思可以解释这一点。当然,在水晶头骨丢失伊色没有了制约其它国家的能力之后,古堡一直安然无恙也是另一个重要的原因。
“千万不要惹伯爵生气,伯爵在高兴的时候像一个慈祥的长者,可一旦伯爵发怒以后,他就会变得迷失自我。有一次庆典当中伯爵穿上了他最喜爱的金色长袍,那时,他的儿子只说了一句‘今天穿这件金色长袍不太搭配’,伯爵就把他儿子给咔嚓了。”
妙无忧回想起有关伯爵诛杀自己亲儿子的传言。那是古堡有史以来最血腥的一幕。当时伯爵不但亲手处决了他唯一的儿子,连他手下的亲信也都被仍下了蛇道下面的万丈深渊。妙无忧祈祷伯爵今天有个好心情,可是当他看到伯爵冰冷的脸和他身上那件要人命的金色长袍之后心里突然冷了起来。也许他急于见到伯爵的方法并不是最好的,而且可能是最糟糕的。
果然,当他们被押解到伯爵近前的时候,伯爵便从身边的侍卫手里拿过一把大砍刀。大砍刀的刀背很厚实,刃口却很锋利。使用这种刀的人只要力气足够大,完全可以将一条喷火龙腰斩。
“您的长袍非常的漂亮。”妙无忧决定先讨伯爵的欢心。
迎接他的是正反的两个响亮的耳光。妙无忧被告知如果再有一次伯爵没有让他开口说话而他又开口说话的情况,那么他就别想痛快的去死了。
妙无忧流出的汗瞬间被一股发自内心的凉气吹干了。如果妙无忧有开口的机会,他认为自己完全能把握自己的命运,可是他没有。唯一的希望之光——伯爵的好心情——也被大砍刀的银茫和长袍的金色光辉给湮灭了。
“喝酒吗?”伯爵没来由的问。
“我能说话吗?”妙无忧问。
迎接他的又是两耳光。妙无忧被告之要正面回答伯爵的问题。
“表演个节目吧。擅闯古堡的人我通常会砍下他们的脑袋,但是我今天很高兴,决定只砍掉你们的双手。喝点酒可以减轻你们的疼痛。”伯爵冷冷的说。
立刻便有人托着一个深色的托盘走了过来,看来伯爵早就开始准备他的节目了。黑色托盘上是深红色的衬巾,衬巾上面有三个酒杯,酒杯里装满了酒,酒里飘出的清香把好像把妙无忧的灵魂勾走了。
“喝吧!”伯爵说道。
尼沃塔端着酒杯在瑟瑟发抖。尼沃塔并不喜欢饮酒,记得前面情节的人也许能想起酒曾经给尼沃塔带来过无尽的痛苦。尼沃塔第一次喝完酒之后,就失去了三圣的消息。为了救三圣,今天不得不再次面对酒。如今,救三圣脱身似乎已经上升成了理想,而喝下这酒之后他就会失去双手。但他又不得不喝,依照尼沃塔的计算,脖子要比双手的手腕更粗一些,所以,如果非要砍的话,选择双手更实惠一些。
尼沃塔喝的很慢,如果不是因为他在发抖,人们还以为他在细细的品味。而尼沃塔已经不知道怎么去品味了。也许恐惧让他的味觉失灵了,他没有感觉到酒的烈。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把酒杯清空,只觉得伯爵手里的刀在放大。
他听到伯爵说:“尽量用双手把酒杯包裹紧,然后端平。待会儿我砍下你们的手之后,如果谁的杯子掉到地上碎了,我就改变刚才的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