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五瓣丁香花 钟之羿 3603 字 2022-02-15

刘艳叮嘱王梅几句,便匆匆来到超市,却只见张母一个人在织毛衣。

张母说:“艳子,你来了。小磊昨晚九点多才回来一趟,他说吴远爸爸出车祸了,情况挺危险的。我就让他去医院帮忙了。直到现在也没回来,也不知道咋样了?你说,这孩子也真是的,连个电话也不打。”

刘艳将吴远父亲不幸去世,以及她和张磊去吴远家的经过,向张母说了一遍。张母听后,连连叹息。

“我有事去了一趟医院,小磊自己先回来了。这都过去半个多小时了,他应该早就到家了。”刘艳很纳闷。

“没有啊,他一直没回来。这小子也真够呛。没心没肺的。”张母又担心又埋怨。

去哪儿了呢?刘艳想给张磊打电话,可又想到他昨天手机就没电了,怎么联系得上?这可恶的家伙,一宿没睡,还捐了那么多血,不赶快回家休息,跑哪儿得瑟去了?

看得出张母也很担心,刘艳更不敢将张磊捐血的事告诉她。

“阿姨,没事,他那么大的人了,反正也丢不了。”刘艳站起身来,“阿姨,我去买点菜。我看了一个电视节目,是教怎么做菜的。我学会了,晚上做给你们尝尝。”

张母说,家里还有很多菜,不需要再买了。刘艳想给张磊买点营养品,就借口说她要做的菜是南方菜,只有买新鲜的才可以。张母不再阻拦,看着未来儿媳­妇­,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张母的心里甭提多美了。

刘艳来到市场,象家庭主­妇­一样,与小商贩讨价还价。买了几样营养品和一些蔬菜水果。穿着高跟鞋,拎着两大袋子东西,刘艳扭搭扭搭回来了,累得手脚发酸。

张母告诉她,张磊不知跟谁喝了酒,现在在家睡觉呢。张母把家门钥匙交给刘艳。回到家,刘艳见张磊倒在床上,睡得正酣,走到跟前,一股浓烈的酒味,冲鼻而来。

烦人!喝那么多酒,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刘艳气得轻轻在他的ρi股上打了一下,然后将被子盖在他的身上。刘艳想了想,又在张磊的脸上轻轻地亲了一口,好像做了坏事一样,偷偷地笑了。

择菜、洗菜,一切准备完毕。刘艳打开电视,一个台一个台地转换,打发无聊的时间。天一擦黑,张母回来了,娘俩开始忙活做晚饭。

饭菜飘香,张磊终于醒了。他来到厨房,只见刘艳系着围裙,正在手忙脚乱地炒菜。张母摆着碗筷。

张磊一拍脑门,“艳子,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都睡蒙了。”

张母生气地说:“艳子早就来了。跟谁呀?喝那么多酒。我看,你还是趁早结婚吧!让媳­妇­管你,妈是管不了你了。”

刘艳瞟了张磊一眼,故意摆出一副冷笑的样子,晃荡一下手上的铲子,似乎是在警告他。

“我碰见二胖了,他非拉着我去喝酒,我是不想去,可是没办法。”

“谁是二胖啊?”刘艳问,她从未听张磊提起过这个人。

张母说:“和他小时候一起长大的,都在一个胡同里玩。那孩子埋了八汰的,淘得要命。上次,小磊说看见二胖领着大肚子媳­妇­,估摸快生了奇*|*书^|^网。我要是能抱上孙子,我就啥也不­干­了,天天哄我孙子玩。”

张磊走到刘艳身边,傻呵呵地看着她。刘艳羞涩地笑着,用胳膊肘轻轻顶了他一下。

“菜好了,开饭了。”刘艳把菜盛到盘子里,端了上来。

“这些都是你做的?好手艺啊!”张磊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鸡­­肉­,“嗯,嗯,好吃,好吃!”

刘艳轻轻地说:“那是阿姨做的。”

张磊又夹起凉菜,“不错,不错,好吃,好吃!”

“那个也是阿姨做的。”刘艳指了指刚端上来的黑糊糊的菜,说:“这个才是我做的。”

张磊赶紧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刘艳紧张地看着他。

张磊咧着嘴,笑着说:“不错,不错,能吃,能吃!”

刘艳刚想放松一笑,仔细一琢磨,这话听着别扭,是在夸人吗?

“艳子,他要是嫌不好吃,就让他自己做,咱们还不伺候他呢。”张母对刘艳说,“以后你们结婚了,就让他做饭,不能惯他的臭毛病。”

有未来婆婆撑腰,刘艳冲着张磊洋洋得意地笑了,像个胜利者一样,笑得很开心。

吃过晚饭,张磊和刘艳又回到超市。在这个时间段来购物的顾客是很多的。一会的工夫,就进进出出很多人。两个人分工明确,一个导购,一个收银,配合得很默契。

过了晚上七点,客流开始稀落。两个人闲聊起来。

“以后别喝那么多酒了,我最讨厌酒味。”刘艳说,“对身体还不好。”

“你以为我那么爱喝酒?我和二胖很长时间没聚了。今天碰见,挺高兴的,唠着唠着就喝多了。”

刘艳以命令的口吻说:“以后,不管你去­干­啥,必须带上我。”

张磊说:“跟屁虫,那我去澡堂子洗澡,你也跟着?”

“缺德玩意。”刘艳白了他一眼,“反正我不管,我就是要跟着你。要不谁知道你去哪儿鬼混去了?”

“好了,不开玩笑了。”张磊一本正经地说,“我听二胖说,他现在正投资一个项目,利润很好,而且风险低,资金回笼快。我想,有时间考察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我就转行投资。总开这小超市,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刘艳沉思片刻,说:“你­干­什么,我都不反对。可是,我要提个醒,一般情况下,利润越高,风险越大。不要听别人的一面之词。投资要慎重,改行更要慎重。”

张磊暗暗佩服刘艳,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好像没什么心眼,但在关键问题上,她却能保持清醒的头脑。

“那是当然。”张磊信心十足地说,“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是不会冒险的。”

刘艳幽幽地说:“其实,我不在乎你能挣多少钱。只要你真心对我好,我就心满意足了。哪怕你一无所有,我挣钱养活你。”

张磊心里暗暗发笑,一个男人怎么能让女人养活呢?男人应该自立自强,成就一番事业,让自己的亲人和爱人生活的更幸福。

早上,韩国学来到公司。在走廊里,他遇见韩雪。韩雪低着头,步履轻盈,愉快地哼着歌。

韩国学说:“小雪,你过来一下。”

韩雪抬头一看,笑着向叔叔问个早安。

“刚才,我接到吴远电话,他说周一才能来上班。这两天就辛苦你了。”韩国学纳闷地说,“真不知道,吴远到底有什么事,要请这么多天的假?”

“听说吴远的父亲遭遇车祸去世了。”

“什么?原来是这样啊。小吴为什么不告诉我呢?”韩国学轻叹一口气,“小雪,你知道小吴家的详细住址吗?”

“这个?我不知道。”

“那一会儿,我给他打个电话,我要去他家看看。”说完,韩国学转身走出了公司。

回到办公室,韩雪全无心思工作,而是仍然沉浸在昨晚的回忆中。刚才她说出吴远父亲去世的消息,就是昨晚听刘强说的。韩雪坐在椅子上发呆,放佛又看见刘强那张圆圆的笑脸——

“车是破点,不过总比走着强。”昨晚一见面,刘强就指着自己的破车这样说。

韩雪没想到刘强会开车来接自己下班。刚坐上去,就闻到一股汽油味,车门也不好使,就像上了锈的合页,打开费劲,关上更费劲。

刘强显得很兴奋,“怎么样?你可是我这辆KBK牌老爷车的第一位女贵宾。”

“什么叫‘KBK’?”韩雪好奇地问。

刘强煞有介事地说:“KBK嘛,就是中文拼音的缩写——开不快。”

汽车启动,轰轰隆隆,如鼓乐齐鸣。

韩雪笑着说:“我看不是KBK,而是TLJ。”

噪音太大,刘强没听清,“啥,你说啥?”

韩雪提高嗓门,“我说TLJ。”

“啥是TLJ?”

“拖拉机啊。”

刘强哈哈大笑,没错,这动感效果跟拖拉机差不多。一踩油门,车ρi股立刻喷出一股黑烟。两个人在老爷车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中,来到西餐馆,美美地吃了上一顿西餐。

吃完饭,刘强建议去劳动湖看看,听说那里新建了水上公园,旧貌换了新颜。原本只是连通大江的一个蓄水湖,无人管理,年年夏天泛着腥臭气,是名副其实的垃圾湖。没想到经过城区改造,掘湖清淤,劳动湖已经成为本市的一个新的观赏景点。

眼看就要到了劳动湖,老爷车终于昏厥过去,彻底抛锚了。下了车,刘强狠狠地踹了两脚轮胎,暗暗骂道:“头一次出来就掉链子,明天非好好收拾你一顿不可。”

韩雪也下了车,望着不远处的劳动湖,喃喃地说:“怎么办呢?”

刘强将车推到道旁,然后给父亲的司机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停车地点,并设法把破车拖走。

两个人沿着湖畔悠闲地散步。妩媚的夜如此惹人爱怜,晚风阵阵,送来春的气息。岸边五光十­色­的彩灯,好像镶嵌在翡翠上的钻石,熠熠生辉,倒影在湖面上,又仿佛是星星点点的碎玉。动与静结合,清晰与朦胧,时而交融,时而分散。

“真美啊!”韩雪发自肺腑地感叹。

走到一片平阔的广场,灯火璀璨,锣鼓喧天,一些老人正在那里扭着秧歌,小孩子们在大人的监护下,追逐玩耍。广场中央有一座耕牛铜像,它是勤劳与开拓­精­神的象征。

刘强停下脚步,手扶湖畔的汉白玉石栏,看着清亮的湖水,他忽然问韩雪:“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韩雪的目光并没有从远方收回来,那些绚烂的灯光照在她的身上,放佛笼罩了一层迷蒙的彩雾,她淡淡地说:“我觉得你不是一个好人。”

“我不是好人?”刘强以为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