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初生(1 / 2)

闺秀难为 莎含 282709 字 2022-01-19

小院里,只见门口的门槛上坐着一个小女娃,三四岁的样子,双手支在膝盖上,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盯着院中追逐的小­鸡­。

“傻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宋闲雅从屋里走出来,担心的摸摸女儿的头。

从一个月前女儿退烧醒来之后,就变的不爱说话,有时几天也听不到女儿的声音,开始时她担心了几天,不过见女儿知道吃睡,除了爱发呆后,没有什么不妥,也就慢慢的放下了心。

而信了母亲的话,从女儿醒来后,她也改口叫女儿傻妹了。

心里更有一种错误的想法,女儿这次能逃过鬼门关,都是因为取了这个*名的原因。

“娘,妹妹是不是饿了?”六岁的王若祺揉着眼睛从屋里走出来。

看着见睡醒的儿子,宋闲雅摸摸他的头,“刚睡醒就饿了?”

王若祺的脸上就闪过一抹红昏。

“好,祺儿陪妹妹,娘去做饭好不好?”知道儿子是害了羞,宋闲雅美艳的脸上也难得露出一抹笑。

王若祺用力的点点头。

一旁静静不语的傻妹,一直看着这双呣子,试想一下,一个已该死的人,再次睁开眼睛后,看到自己竟然变成了一个小女娃,哪有不被吓到的。

头几天也晕沉沉的,只到是一场不真实的梦,只是这梦太长了,已一个多月了,让她不得不面对现实,她现在确实是一个四岁的小娃,还有一个同胸哥哥,一个守了寡的娘。

“妹妹,是不是想鱼吃了?那明天哥哥去捉给你吃好不好?”王若祺坐下来,小手抚了抚傻妹的头。

傻妹额角升起数条黑线,被这么一个六岁的小娃这样*,怎么感觉让她这么不舒服呢。

一旁的王若祺却尽自说着,“等哥哥长大了,一定挣很多的银子,到时妹妹就可以天天吃鱼了,好不好?”

面对这双清明又明亮的大眼睛,还有这铿锵有力的诺言,傻妹只觉得心被震撼了,这就是久违的亲情啊?所以哭了,她都没有发觉。

“妹妹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痛?哥哥吹吹就好了”王若祺有些慌了。

一听这话,傻妹的泪涌的就更多了。

“娘、娘,妹妹哭了,呜、、、、”毕竟是个小孩子,王若祺也被吓的大哭起来。

宋闲雅从厨房里跑出来时,就看到这一大一小坐在门槛上哇哇的哭着,将湿了的手在衣袍上抹了两下,快步走上前去。

“这是怎么了?不哭了,有什么事和娘说”宋闲雅蹲*子,将女儿搂进了怀里,一边空出一只手拍着儿子的头,“不哭了,祺儿是哥哥,你一哭,妹妹就更哭了。”

这话好使,果然王若祺只撇撇嘴,收了哭声,一双大眼睛还带着泪呢,一副小正太的模样,别提多可爱了。

那双无辜的眼睛正眨着盯着还在抽*搐的妹妹后背,脸上还升起了一抹红­色­。

宋闲雅这时才有时间安抚怀里的女儿,“傻妹不哭,告诉娘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傻妹摇了摇头,让她说自己是面对这份亲情感动的哭了?这怎么能是一个四岁小娃说的话,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索­性­就没有开口。

“傻妹,娘的宝贝,不哭了”宋闲雅想着家里那唯一的几两银子,等会该再找个大夫给女儿看看。

虽然有娘帮衬着,可是存下来的钱多数还是用在了夫君当年吃药的事情上,料理完夫君的后事,女儿又三天两头的生病,家里没有入帐,要不是娘每个月的几两银子,这个家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正当这时,一道青袍衣着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只见他长相端正,气氛上稳重,看到门口的场景先是一愣,步下的脚子明显大了几分。

“这是怎么了?”扫了一眼眼睛还红红的王若祺,李文生才开口。

两眉浑如刷漆,话语轩昂,给人温文尔雅的气质。

“李大哥,您怎么来了?”宋闲雅忙抱着傻妹站起来。

“快把傻妹给我吧”李文生伸手就去接傻妹,语气里满是担心。

宋闲雅脸一红,不过还是拒绝了,“傻妹病还没有大好,认生,谢谢李大哥了。”

或许真是这身子太小,傻妹的泪眼没有打量这男人几眼,就沉沉的在母亲怀里睡了过去

正文 3亲情

晚上,傻妹醒了,就闻到一阵饭香,这些日子里来,她也知道家里穷,菜汤里都看不到油水,可见

到了什么地步。

门帘子一挑,宋氏走了进来,“妹儿醒了,正好,娘今天做了红烧­肉­。”

宋氏已走到床前,抱起傻妹,“娘这就给妹儿洗脸,咱们可多吃点,别都让你哥哥抢去。”

看着女儿无­精­打采的样子,宋氏又心疼了几分,手温帕子擦过傻妹的脸和手后,才抱着出了屋,饭

桌旁,只见六岁大的王若祺正咽着口水盯着桌子中间的那一碗红烧­肉­,见母亲出来了,忙欢声道,“娘

,妹妹,吃饭了。”

“好了,吃饭吧”宋氏抚了抚儿子的头,在桌边坐下。

王若祺一笑,露出满嘴的白牙,然后就低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惹来宋氏微皱的眉目,“记着娘

之前教你的饭桌上的规矩,今日就算了。”

也知道是数月不吃­肉­,儿子才如此,心下又苦涩几分,这块­肉­还是今日李大哥送来的,其实李大哥

也拿银子,都让她拒绝了,最后李大哥就换成了买东西。

宋氏收回神来,见怀里的女儿还是很蔫,夹了一块红烧嘴递到女儿嘴边,“妹儿,来,可香了,你

以前不总和娘说吃­肉­吗?”

看着泛着白­色­的肥­肉­,傻妹心里一阵翻滚,就差点吐出来,老天啊,她是想吃­肉­,可也不是肥­肉­啊

,又不想开口,索­性­把头扭开一边去。

宋氏叹了口气,把­肉­放到儿子的碗里,“妹儿不爱吃了,那想吃什么?告诉 娘,娘去做好不好?”

女儿都瘦的皮包骨了。

傻妹实是也是饿了,肚子也在抗议着,可看着那白­肉­票子胃口全无,转眼看到一旁放着的一碟咸菜

,才有了点食欲。

于是在宋氏的担心中,傻妹拿起筷子去夹咸菜,这一举动可让宋氏高兴了,忙接过筷子,“妹儿想

吃咸菜,娘来夹。”

白米饭就着咸菜,傻妹吃了半碗饭,才在宋氏再喂来时,拒绝的摇了摇头。

王若祺抬起头,“妹妹傻了,竟然不吃­肉­。”

“祺哥莫欺负妹妹,妹儿是病了,还有着火,才不喜欢吃的。”宋氏看了儿子一眼,将女儿抱在怀

里,轻抚着女儿的后背。

傻妹不多时就在这种轻抚下,睡了过去,第二天睡来时,只听着外面院子里的­鸡­鸭叫声,哪里有宋

氏的身影。

她拿起床头叠的整齐的衣服,一件件的穿在身上,穿过来也有一个多月,从宋氏每次给她穿衣服时

,已经记得这繁琐的衣服怎么穿。

其实除了贴身的亵衣亵腿,就是一件内裙,在配上一件褙子,一般的穷人家跟本没有这么讲究,可

能是出身大户人家的原因,即使穷也让宋氏很注重这些细节。

宋氏进屋时,看到傻妹已穿好衣服,小身子正往床下爬,快步上去,抱了起来,“妹儿竟然会自己

穿衣服了,真是娘的好闺女。”

傻妹的脸不由得一红,坐在床边任由宋氏给自己穿上鞋子。

见女儿也有了点­精­神,宋氏抱女儿吃早饭时,还一边说道,“来,多吃点,娘可煮了两个蛋呢,以

后家里的这些蛋,娘不卖子,全给妹儿吃,好不好?”

面对这样的关心和话语,傻妹不舍得对方在为自己担心,抬起头轻轻笑了笑。

宋氏见了更高兴,只紧紧的把傻妹又抱在怀里一会才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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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出门

如今宋氏靠别给人洗衣服挣些银子,而且自从傻妹好了之后,她也拒绝了母亲每个月送来的银子,

以前会收那是因为夫君得病不得已,现如今傻妹的病也好了,家里靠她一个人,虽辛苦些,却也能撑得

过来。

王若祺仍旧每天和左邻右舍的小孩出去玩耍,每日回来时,都造的像一个泥猴,被宋氏说也只会傻

呵呵的笑。

从那日傻妹神情一些之后,宋氏果然没有再把家里的蛋拿出去卖,而是留下来给两个孩子加菜,可

蛋再好*吃,顿顿吃也有够的时候。

这日,又有邻居的孩子来找王若祺出去玩,傻妹动了动眸子,迈着小步也跟着跑了出去。

等在门口的孩子见后面还有个可爱的小妞妞,不由得好奇的打量,王若祺一回头,才发现跟着自己

的妹妹。

傻妹才四岁,两只大眼睛,配上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别提多可爱了,还有那红嘟嘟的小嘴,

就像那熟透的樱桃一样。

“妹儿,快回去,哥哥抓了鱼回来给妹儿吃。”祺哥忙把妹妹往里推。

“祺哥,你妹妹真好看”有小孩忍不住开口。

祺哥稚­嫩­的脸上带着得意,“那当然,我妹妹可是最漂亮的。”

“那带着她一起去吧”又有小孩出着主意,这么可爱的娃娃,他们看着也喜欢。

祺哥却一脸的为难,“不行,妹儿的身子刚好,娘不会同意的。”

“哥哥、、”傻妹上前拉着他的衣服撒娇。

虽然做为一个半百的人,对着一个六岁的孩子撒娇让她忍不住起­鸡­皮疙瘩,但是想出去看看的心,

让她也只能忍下这些。

见妹妹一双充满祈求的小眼睛盯着自己,还有一旁朋友们的起哄声,他终于点了点头,到时大不了

被娘骂一顿。

就这样,只见一群皮小子,身后跟着一个四娃的梳着冲天辫的小娃娃,一路向村口的西边小溪而去

宋氏则正在别人家送衣服,哪里会知道这些。

这小村子虽然小,位置却正好横在两个城中间,一边通向宋氏家所住的云城,一边通向京城,虽经

常有商队和行人路过,小村子里的人仍旧保持着淳朴的­性­情。

王书生就曾在这村子里当教书先生,自然在村民们的眼里,对这对夫君的看待也高了一层。

直到现在王书生已没了快三年了,村民们仍旧对宋氏很尊重。

小溪边是孩子们常常玩耍的地方,也是路过的人常做停留的地方。

这日,一群孩子正在小溪里玩的欢,只见不远处有车队慢慢的走了过来,最后停下,这样豪华的马

车还是第一次看到,难免让孩子们停下打闹,好奇的往过看。

青衣小斯拿着马凳放在马车下,才轻挑起帘子,一位年岁五十多的老人,衣着简单却不失华丽的下

了马车,这样的阵势和讲究,对于村里的孩子们来说,就和新鲜事物没有什么区别,眼睛瞪的大大的,

都看呆了。

傻妹从到了溪边后,一直安静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她像在玩水,其实她一直暗暗的用石头在

浅浅的溪水里堆出一个小坑来,然后细心的等鱼往里游,待落网后,再用石头将缺口堵上,就可以轻松

的捉到鱼了。

她远了一块离哥哥们远的地方,而祺哥也怕他们玩耍把妹妹的弄湿了,所以自觉的离的很远,这更

方便了傻妹捉鱼。

年迈的老人虽已五十多,可一双犀利的眸子瞬间就能打透人的心思,看他步伐健挺,就知道身子骨

也很硬朗。

他跺步到溪边,扫了那一群还看自己的孩子,最后目光落到不远处一抹红­色­的小身影上,他停顿了

一下,靠了过去。

祺哥一看,立马跳出来,拦在路中间,“那是我妹妹。”

“不得无理”那小斯上前喝道。

祺哥的脸涨的通红,却还是倔强的拦在那里。

老人对一旁的小斯摆手,最后对祺哥解释道,“我只想坐在那里。”

指的方向,正是傻妹身旁的一块石头。

祺哥年少,心­性­简单,见冤枉了人,挠着头退到一旁。

老人才跺步到了傻妹身旁的石头上坐下来,之前已有小斯快一步到石头旁拿着帕子铺到石头上。

傻妹用眼角扫了一下,够讲究。

老人坐下后,面对着小溪,开始时还平淡无波,在无人发现时,挑了挑眉角,那视线落着的地方,

正是傻妹捉鱼的地方。

他这才侧过脸去看身旁一直安静的小女娃,待看清长相后,不由得冷吸一口气,这模样竟与自己的

小末女小时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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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外公

老人挽起衣袖,手探进小溪的陷进里,用石子又往高堆了堆,动了好一会,也听不到一旁有动静,

难不成是他想错了?

“小娃娃,你不担心我把你的鱼弄跑了吗?”他一笑起来,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

傻妹眨了眨眼睛,无辜的噘起嘴,“什么?”

另一边,祺哥早和伙伴们又玩起来了,哪里会在意这边的动静,自然也不会发现老人与他的妹妹正

在搭话。

老人看小女娃跟本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暗下摇了摇头,到底是他多想了,试想一下,哪有三四岁

的小娃会如此聪明呢。

这也正是傻妹不表明真相的原因。

老人接过一旁小斯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才起身问道,“还有多远?”

小斯恭敬回道,“老爷,就在前面了,用不了小半个时辰就到了。”

老人点点头,主仆这才往马车走去,上了马车一路不停的离开。

傻妹见马车动了,才慌乱的搬起一块不小的石头堵在缺口处,将正好游进去的鱼堵的无处可逃,可

爱的小脸上,才挤出两个小酒窝。

天­色­近晚,祺哥玩累了,才湿着一身的衣服跑过来,“妹妹,咱们回家吧。”

“哥哥,鱼”傻妹天真的指着溪水里的鱼,那样子别提多可爱了。

祺哥看了也喜欢的用小手摸摸妹妹的脸,这才看那鱼,不一会儿就看出那鱼是游不出去了,直接穿

着本就湿的鞋又踏进小溪里。

抓了几次,才将流滑的鱼捏住,到了岸上还傻呵呵的笑,“哥哥没有骗你吧,今天有鱼吃,走,咱

们快回家。”

要不是自己,你哪里抓得到鱼,傻妹心里编排一泛,才笑呵呵的跟着起身,像只小尾巴是的跟在祺

哥身后往村子里走。

其他的小伙伴见祺哥真捉了鱼,都挤着往他怀里看,嗬,这只鱼足有一斤多,平日里在小溪里时时

看到,只是这鱼在溪水里狡猾,身子也滑,让人跟本捉不到。

“祺哥,你真厉害”有小伙伴看着鱼咽了口口水。

村里家家靠一点田,也都不怎么富裕。

祺哥只笑,还不忘记回头对着跟在后面的傻妹嘱咐,“妹妹快点。”

那副骄傲的样子别提了,就像一只高贵的大白鹅,果然是小孩子,傻妹边想边加快了快了步子,只

是这副身子实在太小,她是心有力而力不足,人家走,她就是小跑,待到家门口时,已累的气喘吁吁,

脸也红像红透了的苹果。

傻妹并没有急着进院,而是停下来,偷偷听里面的动静,没有告诉宋氏一声,就这样跑出去,以宋

氏的脾气担心之余一定会责怪一番。

相对于安静的院子,只能听到祺哥的兴奋声,“娘,娘,我捉了一条大鱼。”

时间一点点流逝,才传来宋氏的声音,很轻,“妹儿呢?”

“咦,刚刚明明在身后啊”祺哥满是困惑的声音传出来,傻妹才蹬着小腿跑进去,还一边大喊道,

“娘,娘。”

宋氏担心的脸换上浓浓的笑意,蹲*子一把接住扑入怀里的傻妹,手捋着傻妹有些零乱的头发,“妹

儿,可是饿了?娘这就做饭。”

傻妹心下一暖,吸了吸鼻子,从宋氏怀里拉开距离,“娘,不饿。”

这可是女儿数月来,第一次这么主动说这么些话,稚­嫩­的声音,听的宋氏的心都酥了,连连说好,

眼圈也湿了,一道轻咳声,打断了母女亲情的一面。

傻妹看过去,不正是溪边的那个老人吗?

祺哥也疑惑一声,“你怎么在我家?”

“祺哥,不得无礼”宋氏一喝,起身拉着傻妹上前,“爹,这就是祺哥和傻妹。”

祺哥跟在宋氏身后,探着头,打量着眼前这个自己娘叫爹的老人,那他就是自己的外公吗?心下欢

喜同时,又有几分惧怕,到也不言语了。

老人正是宋河宋老爷,多年来因为女儿不听自己,他与女儿就断了关系,直到前些日子,夫人天天

在自己面前抹泪,他这才万不得已的走了一趟,想来到最后终是得他这个做爹得放下面子,先来和女儿

颜和。

“嗯”看着两个外孙,宋河良久才嗯了一声。

宋氏知道父亲做到这样,已很不容易了,拉过儿女上前见礼,“快见过外公。”

“外公”

“外公”

与祺哥响亮的声音相比,傻妹的轻了许多。

宋河看了两个孩子好一会,才对傻妹招招手,“来,到外公这里来。”

傻妹抬头看了一眼宋氏,见她点才,才移着身子走过去,刚迈出一步,就被宋河一低身抱在了怀里

,吓得傻妹惊呼一声,见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才脸一红的收了声。

宋河哈哈大笑,从腰间摘下荷包,递到傻妹面前,“这是外公送你的,可喜欢?”

“喜欢”古代最爱往荷包里放钱,她当然喜欢。

祺哥仰头看着一脸的羡慕,却又不敢多说,只紧紧的拉着娘的手。

宋河自然不会忘记自己的外孙,回身从一旁的小斯手里拿过另一个荷包,递过去,“拿着吧。”

“谢谢外公”祺哥欢喜的接过荷包,马上就打开了,见里面是银­祼­子,高兴的露出两颗小虎牙。

祺哥虽只有六岁,可模样一看就是个俊俏的,模样有九分遗传了父亲的,这也是宋河对傻妹多几分

喜欢的原因。

试想哪个父亲会喜欢抢走自己女儿的男人,心里也知道这个不该转移到外孙身上,可心里就是拧不

过那个颈来。

不过这些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到也没有让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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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拒绝

晚饭,祺哥捉的一条鱼算是给饭桌上填了菜,一盘炖豆腐,还有一盘黄瓜菜,也算是挺丰富的了,

只是这些在宋河眼里,连自己府上的下人比这吃的都好。

“爹,您多吃点”宋氏夹了一块鱼放到父亲碗里。

随后又给祺哥夹了一块,最后才将挑过刺的鱼­肉­放到傻妹碗里,自己则一筷也没有动。

宋河放下手里的筷子,“这就是你要过的生活?”

宋氏知道父亲还在怪自己,低着头也不语。

“收拾一下,晚上咱们就赶回路府吧。”宋河没有征求女儿的意见,直接开口做了决定。

宋氏却不妥的抬起头,“爹,我在这挺好的。”

“挺好的?”宋河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惊得一旁的祺哥缩了缩脖子,他见了这才放轻了语气,“你

看看你过的这是才能日子?若不是我来了,只怕这桌上只有一个素菜吧?你自己到没什么,那两个孩子

呢?你这样对他们负责吗?祺哥也到了进学的年纪,如今还跟着一群野小子满哪的乱疯,傻妹才四岁,

可你看看她瘦的身上有几块­肉­了?你的尊严真的比孩子们还重要吗?”

“女儿即嫁了出来,这样回去在靠父亲养,岂不是让人笑话父母?女儿本就不能尽孝,更不能再给

父亲填麻烦了”宋氏心一横,狠下心来。

气氛瞬间就沉了下来,寂静的屋子里只能听到祺哥吃饭的声音,就连傻妹都停下了筷子,一双大眼

睛在宋氏和宋老爷之间游动,就像一个无辜又不知事事孩子。

在两个大人眼里,对于傻妹的敏感,还是有了几分动容。

“妹,多吃些,娘只是在和外公说话。”宋氏夹了块豆腐放到傻妹碗里。

傻妹眨了眨眼睛,“娘也吃。”

宋氏心下是又酸又涩,父亲说的不假,傻妹四岁了,却瘦的皮包骨,身上跟本没有­肉­,这些都怪自

己死要面子,苦了两个孩子。

傻妹的心智老,见宋氏红着眼圈,脑子微微一动,便明白怎么回事,心下对这个争气又无力的母亲

,也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宋河拿起筷子,夹了块鱼­肉­放到女儿碗里,“吃饭吧,然后再说。”

祺哥之前就一直埋头吃,只想着快点离开饭桌,总对这个外公怕了几分,还好扒拉完两碗饭,一放

下筷子,身子就跳下了椅子。

“娘,我吃饱了。”清脆开口,一边偷偷扫了一眼旁边的外公。

“没规矩”宋河在一旁开了口。

宋氏尴尬的忙 让儿子出去,“去玩吧。”

傻妹低着头,细嚼慢咽,对于外公的话,她到没有多想,在这种古代的世家,特别是有钱人家,很

注重规矩,当着自己的面,儿子被说没规矩,母亲觉得尴尬也正常。

宋河摸了摸傻妹的头,“好孩子。”

心下对年小乖巧又规矩的傻妹又喜欢了几分。

宋氏笑了笑,一顿饭也算吃的尽兴,虽然开始时有些不悦快。

吃过晚饭后,宋氏把傻妹抱到了床上,拍着她入睡,才起身到了外间,听着外面的谈话,傻妹才慢

慢睁开眼睛。

其实并不困,只是若不装睡,就要去外面玩,就听不到母亲们的谈话,最后只能装睡。

“爹,女儿不孝,让您和母亲*碎了心,爹和娘的心,女儿也明白,只是女儿真的不能回去,家中有

嫂嫂们,毕竟雅儿已嫁为人­妇­,带着孩子在娘家,总是不好。”

“府内还是我当家,由不得她们说三道四的,这些不你不必担心,原本你大哥来接你,你母亲料到

了你的­性­子,我这才亲自跑了一趟,你只管与我回去便是了”宋河对于女儿的担心,跟本不往心里去。

宋氏咬了咬­唇­,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地中间,身子一低跪了下去,“女儿不孝,这次怕是又要

让父亲失望了。”

‘啪’的一声,傻妹听的出来那是拍桌子的声音,这种场合,除了那个外公,哪还有人能做这个举

动的。

“难不成你真要像*说的那样,带着两个孩子去改嫁,纵然那姓李的容得下,可是他们家会容得下这

两个外姓的孩子吗?”宋河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容忽视的犀利。

傻妹听了却心惊,她怎么地不知宋氏要改嫁?姓李?难不成是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母亲口中的李大

哥?只是从那次之后,那姓李的便再也没有来过啊?

面对父亲的责问,宋氏只跪着,却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好啊好啊,你骨头硬,我管不了你,那不管总可以了吧?”宋河已站起身子,人就往外走。

宋氏见了急忙起来,“爹,你这就回去吗?不住、、、”

“以后你是你,我是我,你只当我没有来过”宋河直接打断女儿的话,头也没有回。

宋氏一直追到门外,看着父亲上了马车,马车没有了影子,她才叹了口气,多年来难得见上一面,

自己却又惹得父亲甩袖而走。

祺哥正好回来,见母亲脸­色­不好,也不敢多问。

见天­色­黑了,宋氏关了院门,哄了祺哥上床,整个人则吹了灯火,坐在黑暗里发呆,傻妹开始还偷

偷看几眼,最后经不住眼皮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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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早成

宋河的来去并没有给这个家带来什么大的波动,也就祺哥有一次好奇的问起外公去哪了,被宋氏一

句回家就打发掉了。

小孩子的记­性­是靠不住的,转眼几天,祺哥也就忘记了这件事情。

宋氏仍旧每天靠给人洗衣挣些钱,其实大家都是靠种地为生的,有些人家能舍得花这个钱,无非是

看中了宋氏的缝补能力,破了的衣服到了她手上,待拿回来之后,缝的几乎看不到破口,于是名面上说

是洗衣服,实际上是有些人家的好衣服破了舍不得仍,自己补又补不好,就花了几个钱让宋氏来补。

这钱不多,不够买衣服,却也能拿的出,这样一来,到也成全了宋氏。

每天吃过早饭,宋氏都会收到一些衣物,在院子里唯一的那棵小果树下,宋氏手里走动了针线,傻

妹就坐在一旁看。

见她看的那么认真,宋氏笑道,“等妹儿长大了,娘就教你好不好?”

“娘,我现在就要学。”傻妹知道在这古代,学针线活是不可少的。

她也看的出来,在一些女子的衣物上,那些破洞,宋氏总会绣些东西补上,补好后看着这衣服比以

前也好看了些。

宋氏放下手里的针线,一边揉着胳膊,“好啊,那妹儿告诉娘,妹儿想学些什么?”

“这个”傻妹指着已补到了一半的洞,上面正是绣到一半的掬花。

宋氏眼里满是星光,“好啊,妹儿长大了,懂事了,那娘从今天起就教妹儿好不好?”

听她这哄好孩子的语气,似跟本没有当回事,傻妹有些无力,谁让自己还是一个四岁的小娃呢,只

怕在别人眼里还拿不住针呢,可越是这样,她偏要把宋氏的这个手艺学来。

见宋氏又绣起来,她就起身到身前的针线盒里翻了起来,拿起一块破布,又找了针线,转身递到宋

氏面前,“娘。”

见女儿当了真,宋氏先是一愣,放下手里的针线,将女儿带到怀里,“妹儿可是真的要学?不怕吃

苦?”

傻妹坚定的点点头,“不怕。”

宋氏看到女儿,仿佛看到了年小时的自己,终是下了决心,“好,到时妹儿可不许和娘哭鼻子。”

当初她学的时候都七岁了,还总跑到娘身边哭鼻子呢。

收回心想,宋氏才讲起来,“刺绣其实很简单,只要学会了针法,那想自己想绣什么可以随自己的

喜欢而绣出自己喜欢的图案来,最后再学会毛线绣和丝带绣,也就没有什么了,只是这针法有三百多种

,要掌握并不是那么容易。从今儿个起,娘就教妹最甚至的针法,可好?”

傻妹脆脆的应了一声。

宋氏就把最简单的直针掩饰了一遍,傻妹却看呆了,完全用垂直线绣成形体,线路起落针全在边缘

,全是平行排比,边口齐整,醒­色­是一个单位一种­色­线,没有和­色­,针脚太长的地方就加线钉住。

这最简单的针法,以自己在现代从未动过针线的人来说,指怕也要学些时日吧?

不过这并没有打消傻妹的积极­性­,反而挑起了她的挑战­性­。

宋氏看着女儿在一旁低着头很认真,摇了摇头,只怕出不了几天,过了新鲜就不会在说了,只是见

女儿有心学,她也不好打消积极­性­。

就这样,一直到宋氏补完了衣物,中午饭也做好了,傻妹还在院子里,自己坐在小树下绣着,与宋

氏绣的相比,她绣的这个跟本就入不了眼。

越是这样,傻妹越不甘心,就不信自己今天弄不明白这个。

宋氏走过来抹了一把女儿额上的汗,“好了,先吃饭,这也不是急于一天求成的。”

傻妹觉得有道理,这才将手里的布放进了针线盒里,宋氏抱着女儿起来,扫了一眼那块布,虽然是

刚学,可已有了几分的样子,心下惊呀不小,想不到女儿小小年纪,竟然如此上心。

心下是又欢喜又苦涩,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就是这个道理吧?

祺哥跑回来吃饭时,仍旧是一身的湿衣,傻妹看了心下不满起来,他是个孩子不假,只是已六岁了

,该懂事了吧?在大户人家,早就学会知书达理了,可能正是因为家穷,宋氏才宠了祺哥几分,让他六

岁了仍旧像个孩子一样。

“哥哥,你要自己洗衣服”傻妹稚­嫩­的开口,一边放下手里的筷子。

祺哥一脸不明的看着妹妹,微张的嘴还能看见没有咽下去的饭。

宋氏也不懂女儿是何意。

“娘累,你还天天弄脏衣服,羞羞羞。”傻妹煞有介事的用手指点点自己的小脸。

祺哥脸一红,也不吃了,低下头不知道是反思,还是被羞的抬不起头来。

宋氏一把将女儿搂进怀里,“妹儿长大了,娘的好孩子。”

这时,对面的祺哥抬起头来,一脸的坚定,“娘,我自己洗衣服。”

一顿饭,宋氏抹了几次的泪,两个孩子都懂事,这她就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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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邻里

傻妹自从开始学刺绣之后,每日除了吃饭睡觉,都会拿着一块碎布,坐在那里一个人学,宋氏每次

端着破衣回来时,都能看到坐在房门口的小小身影,认真又仔细。

宋氏放下衣物,抓出一把谷子散在院子里,家里唯一的活物也就是那三只老母­鸡­,这­鸡­也争气,每

天都会下蛋,家里一个月就能存下一小篓,宋氏就拿着出去卖了,卖的钱买些­肉­盐生活用品,虽然钱不

多,可存几个月,也正好补家里用没的东西。

只是今日散了谷子后,只有两只­鸡­,待宋氏扫完了院子,也没有看到另一只,她‘咕咕’的四处叫

了一阵,也不见­鸡­的身影。

“妹儿,娘出去找­鸡­,你看下家”宋氏不放心又交待,“别乱走。”

傻妹坐在门槛上,点点头,又低下头研究那最简单的直针,绣了也有十多天了,看起来总算有些样

子了,只是与娘的相比,真一个是天一个是地。

不知过了多久,傻妹脖子酸了,停下手里的活揉了揉,就见一个身材敦实,年近五十的婆子正往里

探头,见傻妹看过来,忙又缩回头。

自己是一个四岁的孩子,若是坏人,硬把自己带走了,自己也没有能力反抗,想了一下,傻妹起身

进屋,就要带门。

“傻妹,等等。”傻妹一看,不正是刚刚偷看的婆子在门口喊。

知道自己的名子,那定是认识自己的,那也不会是什么坏人,傻妹这才停下手来,直直的看着她,

那婆子这才走进来,这时傻妹才看到她另一只手上提着一只­鸡­,不正是自己家的那只­色­的老母­鸡­,可看

被抓在手里的­鸡­一动不动,傻妹就明白了几分。

“傻妹,*不在家吗?”徐婆子往屋里探了一眼。

徐婆子年轻轻的就守了寡,独自一个人养大儿子,因为这徐婆子会神婆,平日里谁家有个什么事了

,都会找她看看,钱也给的不少,所以这徐婆子家过的比其他家都要好。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那个儿子都近二十了,还没有娶上个媳­妇­,只因为被宠坏了,平日里偷­鸡­摸狗

的,在这村里又是个痞子,名声坏了,自然没有人愿把女儿嫁进来。

徐婆子又是一个泼辣货,平日里还爱占小便宜,平日里大家都躲着她。

傻妹并不认识她,可见她问了,又扫了她手里的­鸡­一眼,好奇的问道,“这不是我家的黑黑吗?”

其实她家的­鸡­并没有名子,只是这时为了证明这是自己家的­鸡­,自己又是一个孩子不被欺负,她灵

机一动才现时取了一个名子。

徐婆子提了提手里的­鸡­,“原来真是你家的,傻妹啊,我一个老婆子养着儿子不容易啊,你家的­鸡­

吃了我家的谷子,被我儿子打死了,我正想着找*说说这事怎么办呢?”

呀,偷了­鸡­,还理直气壮的来说是自己家的错,还真没有天理了。

傻妹只当自己是个孩子,“我家就靠着这几只­鸡­下的蛋换些钱呢,那­鸡­死了咋办啊?”

徐婆子跟本不把一个四岁的孩子放在眼里,“你家的­鸡­能值几个钱,我家的谷子可是留了种子,明

年要种的,算了,看你们孤儿寡母的也怪可怜的,这次就由这只老母­鸡­顶了吧,一会*回来,告诉她一声

,­鸡­我拿走了。”

一个老太婆欺负个四岁的孩子,傻妹是真的见识了,只是她一个孩子怎么能拦得住她呢,眼看着­鸡­

就被拿走了,怎么办?

心一横,傻妹就冲过去,从后面头一下子撞到徐婆子的屁*股上,徐婆子没有准备,几个踉跄往前就

扑到了地上。

“哎呦,哎呦,我老婆子的腰啊”母­鸡­也被仍在了地上,徐婆子看着血­肉­模糊的双手,就叫了起来

别说双手痛,全身现在也痛的让她吸了好几口冷气,一边骂道,“你个死丫头,你想要了老婆子的

命是不是?哎呦,我的头好痛啊。”

坏了,她这是要耍无赖啊。

傻妹也喝出来了,嗓子一放,哇的一声就大哭了起来。

这一哭到让徐婆子愣住了,不过她马上反应过来,继续骂道,“你个死丫头,你撞了老婆子到还委

屈了是不是?你这是哭给谁看呢?”

傻妹才不管她说什么,就是有多大的力气就用多大的力气哭,果然不多时就引来不少邻居的围观,

大家一看院内只有徐婆子和傻妹,想到平日里徐婆子的为人,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就已偏向傻妹那边了

宋氏挤了人群进来,忙将傻妹搂进怀里,“不哭不哭,这是怎么了?”

傻妹才哽咽的指着徐婆子手旁的­鸡­,“她将咱家的­鸡­打死了,还要拿走吃­肉­。”

哗的一声,大家可就议论开了,有几个­妇­人看不过去了,平日里又与宋氏交好,只见刘家的先上前

来,“我说徐婆子,宋妹子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咱不能帮一把就算了,可也不能欺负到家门口来啊。

徐婆子顾不得身上的疼,从地上爬起来,“刘家的,你知道什么?是她家的­鸡­偷吃我家的谷子,我

这才找上门的,你没看这死丫头将我推倒了吗?”

怕人不信,徐婆子还将两只破了皮正流血的手掌伸到众人面前来,可是谁相信她啊,一个四岁的娃

,说句难听的,连走还走不稳呢,怎么能将她一个大人推倒。

宋氏轻抚着趴在怀里还抽*搐的女儿,脸­色­也不好看,“徐妈妈,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什么

事你不能等我回来再说,傻妹原本就刚好没多少日子,她要是有个什么,我怎么有脸下去见她爹?”

傻妹带着泪水的眼闪闪发亮,自己的娘也满厉害的,避开徐婆子话里­鸡­吃谷子的重点,只说她欺负

小孩,想不到平日里向来温柔的娘,竟然也有这样一面。

徐婆子的脸乍青乍红,“宋家的,你别仗着自己寡­妇­带着孩子就有理了,我老婆子也是一个人将儿

子拉扯大的,你家的­鸡­偷吃我家的谷种,我还没有找你赔呢,你到说起我的不是来了。”

宋氏的眼睛一红,“邻里都在这里呢,我什么时候仗着自己是寡­妇­就有理了?你说傻妹推你,她一

个四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比你的力气大?我家的­鸡­偷没偷吃谷种除了你还有别人看到了吗?到是我家的­鸡­

,怎么就死了?”

徐婆子就发起泼来,“哼,平*装成大家闺秀,竟也是个黑心的,你家的­鸡­吃了我家的谷子不承认,

还说我老婆子冤枉你,果然跟着人偷跑的没一个好货­色­,今*赔也得赔,不赔也得赔。”

刘家的看了笑道,“我才在村头听说你家狗剩偷了王老爷家的狗吃­肉­,王老爷正带着人四处寻他呢

,那条大黑狗可是王老爷的心头­肉­啊。”

王老爷是这个村的小地主,说是地主也只是比别人家多些田地,又有些钱罢了,平日里家里的活都

雇了人来做,自己穿的像个秀才,时间久了,村里也就都王老爷王老爷的叫着,王老爷也不在乎其中的

调侃之意,只当是恭维的话,慢慢还真把自己当成老爷来了,家里还请了个丫头服侍。

徐婆子一听就愣住了,这才大步的往外走,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还要靠着养老了,可走到门口又

觉得心里不甘,回头呸了一口,才挤出人群。

“刘姐姐,谢谢你了”宋氏这才舒了口气。

刘氏低身将地上的老母­鸡­提起来,“快收拾一下,也好给孩子们补补,别等那徐婆子回来又让她占

了便宜去。”

众人见没事了,也就散了。

宋氏请了刘氏进屋里坐,傻妹这身子还真是弱,在屋里听着母亲与刘氏聊天,没几句就睡过去了。

看宋氏小心的把傻妹放到床上,刘氏才笑道,“我们家的丫儿哪有像你家的傻妹养的这么金贵,不

过她也皮,整日里弄的像个小泥人是的,也不见生什么病。”

“傻妹要是和你家丫儿一样,我也就放心了。”两家离的不远,平日里也常走动。

刘氏拿过床角边的一块碎布头,惊叹道,“这是傻妹绣的?”

宋氏看了笑道,“这孩子也就是捅咕着玩,过几天就烦了。”

看那直线已有了五分样子,这才几天的功夫,最可亲的是傻妹才四岁呀,宋氏心里欢喜,面上却不

太好表现出来。

刘氏啧啧嘴,“我说妹子,你这一手的绣玩,在村里有哪个不羡慕的,我家丫儿都六岁了,还像个

野小子似的,只怕这绣活到时也不能见人啊,我又是个不懂的。”

宋氏拉过她的手,“姐姐若不嫌弃,就让丫儿到我这里吧,我这虽绣的不是很好,却也能看的过去

。”

刘氏之前的话也正有此意,连忙笑着应下,“那就谢谢妹妹了,昨儿个我和我家那口子说了,溪边

那头开出的地分你们两亩,毕竟也得有个出粮的地方,不然这日子也不好过啊。”

“这怎么行?”两亩地可不少啊,够她们家三口人一年的口粮了。

刘氏笑道,“就这么定了,咱们这荒甸子多,我家那口子又是有体力的,让他在忙些日子也不差这

两亩地,比起来,你这绣活可是想请师傅都请不到的。”

刘氏虽是个村­妇­,也是个有眼见的,她去过镇上,那店里的绣品都不及宋氏的,若自己的丫儿学会

了,用两亩地换也值了,毕竟这是一门手艺啊。

如此,宋氏也不在推辞,眼下自己带着两个孩子,一直靠这个补衣服也实在太难,有了两亩地,家

里的生活也能改善一切,最起码不愁吃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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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教训

与北方不同,江南的四季都是暖的,年也不是在寒冬腊月的,刘家给的两亩地靠近小溪,江南一年

是种两茬庄稼,虽然年跟前要到了,宋氏却紧着手里的钱,进镇里去买种子。

从宋氏应下教刘家的丫儿刺绣后,第二日,傻妹就见刘氏带着一个黑皮肤的小女孩来了家里,听两

人说话才知道这个刘丫比自己大两岁,可不知道的看上去,还以为她们同岁呢。

刘氏在的时候,刘丫像个皮猴没有一刻安静的,最后被刘氏喝了几声,刘丫才安静的站在一旁,不

过那脚也没有停下,一直踢着地面。

傻妹不是看呆了,而是来了古代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与自己相仿的孩子,自然有些好奇,甚至

看了对方的举动后,在想着是不是自己平日里把孩子演的太过乖巧了?

刘氏走后,宋氏就拿着一块碎布头出来,拉着刘丫到身旁,“丫儿,你看好了,要是有不懂的地方

就问婶子,知道不?”

傻妹也凑过去,熟能生巧,就当重新听客了,再学一遍。

刘丫从母亲走后,到乖巧了,点点头。

宋氏就捏着针慢慢的绣了起来,仍旧是直针,不过这次她绣的简单,并没有绣出体形来,只是把针

法怎么落走了一遍。

然后就让刘丫拿着针绣了几下,宋氏在一旁指点了一会,不过刘丫看着愣头愣脑的,或者说孩子都

会这样,在傻妹看来真是太笨了,连直针并在一起也绣不好。

到是宋氏很有耐心,傻妹也明白,人家可给了两亩地呢。

就这样,前七八天宋氏都会抽时间在一旁看着刘丫绣,对于女儿的绣品看也不看一眼,直到刘丫绣

的有了二分的样子,宋氏这才松了手。

傻妹知道,以后怎么样那只能靠刘丫自己了,就像自己一样,现在还一直在完美着直针。

平日宋氏不在时,只有傻妹与刘丫在一起,说起来也好笑,两人在一起七八天了,竟然一句话也没

有说过,就是单独在一起时,也都是埋着头绣手里的直针。

这几日,宋氏留了祺哥看家,自己则跟着备年货的马车进了镇子,主要是去买种子,别人家的地都

种下了,她也想看看现在适合种什么,也不能就这样空着半年啊。

祺哥平日里与一群小子玩,其中就有刘家的锁柱,比祺哥大两岁,是刘丫的哥哥,平日里他们也是

一起玩的,自然就熟悉。

“刘丫,你哥这几日在做什么?”从刘丫来他家之后,祺哥出去玩也就没有见过锁柱。

刘丫低着头,“我爹带着他上山了。”

上山也就是下地,村里的人都这般说。

祺哥惊呀的瞪大眼睛,“你哥­干­的动吗?”

刘丫就不说话了。

傻妹抬起头来瞪了自家哥哥一眼,你要当纨绔子弟,天天玩就算了,也不看看这村里大一点的孩子

,哪有天天跑出去玩的。

祺哥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怕自己这个妹妹,见她瞪自己,忙低下头去,也有几分心虚。

平日里出去玩都习惯了,冷不丁的被关在家里看着妹妹,祺哥也坐不住,在院子里来回的走,心指

怕早飞到外面去了。

傻妹看了心下叹气,自己的娘是因为觉得家里穷,才宠着哥哥,只是娘有没有想过,这样的孩子很

容易被宠坏,那徐婆子家的儿子不就是一个例子吗?

“哥,你想过将来做什么吗?”借此机会,傻妹想教训一下这个不知事事的哥哥。

祺哥手里拿着­棒­子跑到妹妹面前,一挺腰板,“将来我要做大将军。”

傻妹惊奇的瞪大眼睛,“哥哥好厉害,将来要做大将军”随后又疑惑的拧起眉,“那我也要当大将

军。”

刘丫在一旁听了就笑了起来。

祺哥也捂着肚子笑,“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当上大将军的。”

童言童语,两个孩子都只把傻妹的话当成了笑话,哪里知道正落入了傻妹的圈套。

“那什么样的人才能当上大将军?”傻妹笑着看他,臭小子,敢笑我,现在看你怎么答。

果然,祺哥的笑慢慢僵在脸上,眨了眨眼睛,半响也没有动静,一旁的刘丫也抬起头来,“祺哥,

要怎么才能当上将军?”

这个她也不懂。

祺哥咬了咬­唇­,看着两双满是期盼的眼睛,小脸也涨的通红。

傻妹见差不多了,才摇着头喃语道,“我听娘说过,要当大将军就一定要好好读书的,行万里路,

不过哥哥每天都只知道玩,一定当不了大将军。”

“胡说”祺哥羞恼的喊道,“我一定能当上大将军。”

傻妹眨着眼睛,一副无辜的看着凶自己的祺哥,祺哥也知道自己不该喊,可又觉得没面子,转身跑

进了屋就在也没有出来。

刘丫见兄妹两吵架了,也不敢多说,低下头继续绣手里的碎布,傻妹也不语,看着自己手里的直针

,也差不多了,晚上该让娘教自己新的针法了。

天黑之前宋氏回来了,刘丫也回家去了。

宋氏坐着村里的牛车去的,看着她从牛车上搬下来半袋子的东西,一边还有一个包布,傻妹忙跑过

去,挑最小的拿,那布包看着不大,只是她提了几次也没有提起来。

那边宋氏给了牛车钱,回头看了女儿的举动,笑着摸她的头,“哥呢?”

“在屋呢。”傻妹支口不提白天的事。

祺哥从白天跑进屋就在也没有出来过,反正一个小屁孩生气,只是傻妹没有想到他的脾气这么大。

宋氏先将小布包提到院里,又折身回去将半袋子的东西移到了院里,喘了好一会,才将大门关上,

又从里面Сhā上。

“妹儿是不是饿了?娘马上就做饭。”宋氏抚着女儿的头。

看着母亲额上汗水,傻妹是真的心疼了,心疼这个守寡的女人,也才明白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过有多

难啊,不然这么重的活怎么能是她一个大家千金­干­的。

宋氏拉着傻妹的手,往里走,一边提起布包进了屋,“看看娘都买了什么年货。”

一边打开了布包,里面有一块­肉­,有一斤多,还有几个小纸包,宋氏依次打开,有一包瓜子还有一

包花生,最后的一包是糖球。

这就是这个家的年货了吧?还真是可怜啊。

傻妹呆愣间,嘴一甜,原来是宋氏捏了一块糖球塞进了自己的嘴里,甜的不只是嘴,还有心。

“祺哥,出来吃糖了”宋氏久不见儿子出来,对屋里喊了一声。

良久帘子动了动,祺哥才紧着一张脸出来,宋氏看儿子不开心,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娘,我要上学”祺哥直接脆声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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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备年

宋氏听了儿子的话先是一愣,转而将儿子搂进怀里,不知道是由此想起了过世的夫君还是觉得儿子

长大了,懂事了而感触万分。

“祺哥,明儿个起娘就教你好不好?”家里现在都快吃上不上饭了,哪里还有钱送儿子去学堂。

祺哥却不依,“不,我要去学堂。”

宋氏叹了口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傻妹明白这种心里,有哪个做父母的忍心拒绝儿子,只是、、、、还以为祺哥想了一天懂事了,可

看他现在的样子,是跟本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别人家的孩子傻妹没有见过,可今日听刘丫与哥哥的对话,也知道那个叫锁柱的比哥哥大不了几岁

,竟然已下地­干­活了,在看看自己家的哥哥,还像个被哄在怀里的孩子。

换成在富裕人家也就算了,只是这个家都穷成这样了,他不但没有一点立事感,还如此任­性­,就让

傻妹有些不喜了。

“娘,为啥刘丫的哥哥就要种地,而哥哥就可以上学堂?”傻妹一副不懂的开口。

宋氏叹了口气,“穷人家的孩子,连吃饱都成问题,哪还能上什么学堂,要说锁柱家的地也不少,

可、、、唉,我跟你一个孩子说这些你也不懂。”

“那咱家穷吗?”说的这些不重要,重点前一句就够了。

看着女儿天真而纯真的眼睛,宋氏不知怎么作答。

“咱家有粮吃,不穷”在祺哥理解中,家里天天能吃上饭,当然不穷。

傻妹就咬着手指,“哥哥上学后,我们家是不是就穷了?”

祺哥被这话问的愣住了。

女儿的天真让儿子禁语,宋氏不知所答才有了缓气的机会,想了一下,“祺哥,你也不小了,以前

娘心疼你和妹儿早早就没有了爹,与别人家的孩子比起来,要宠你们几分,眼下娘要告诉你,说起来村

里咱们是穷的,娘也没有那个能耐送你去学堂,可是祺哥,娘要让你知道,状元郎并不一定是学堂里出

来的,娘跟你外公学过一些,你爹又留下一屋子的书,只要你用功,娘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对于一个六岁的孩子,又被娇宠到现在,哪里会听得懂这些道理,祺哥眨着眼睛,傻妹只看一眼就

明白了,这些话就跟­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一样。

宋氏叹了口气,拿起一块糖球塞到儿子嘴里,“甜吧?马上就过年了,要吃什么好吃的?”

看看又来了,这样下去祺哥还不真得成为纨绔子弟啊?傻妹心里翻白眼,算了算了,自己现在只是

一个四岁的孩子,*不得那么多的心。

一块糖也让祺哥忘记了之前说要去学堂的事,晚上宋氏抓了一把玉米面,从买回来的半袋地瓜里拿

了一个地瓜出来,切成块扔进锅里,慢火熬着地瓜粥。

从坛子里拿出一块芥菜疙瘩切成条,装在盘子里,待一家人围着桌子吃饭时,天已大黑了。

傻妹看着哥哥碗里比自己多的地瓜,在看看自己碗里的玉米面粥里那一块地瓜,果然重男轻女,心

下有几分不舒服,不过也没有说出来。

毕竟自己现在还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做出头了反而会引起宋氏的注意。

祺哥吃了两碗就将地瓜全吃光了,“娘,家里那只老母­鸡­呢?什么时候吃?”

宋氏掏帕子给儿子擦嘴,“娘用盐埋起来了,等过年时再吃。”

祺哥就掘着嘴。

宋氏安慰儿子,“娘买了­肉­,明早给你包混沌吃好不好?”

祺哥这才乐了,下了桌子,蹬蹬的往屋里跑,“那我睡去了,明早等娘的混沌吃。”

傻妹真是无语了,自己是最小的吧?怎么貌似还不如大的受宠呢,看来还是生病好啊,记得生病那

一会,宋氏对自己可真好。

这个家并不大,傻妹从穿过来之后,每晚都是和宋氏一起睡,对面祺哥自己睡,一进屋对面也是间

屋子,傻妹却没有进去过,只见外面上着锁。

第二天醒来时,已闻到了­肉­香味,傻妹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不怪她馋,这个家的油水实在太少了

,自己穿了衣服简单的折了下被子,才爬下床。

外间锅里正冒着热气,宋氏则在院里喂­鸡­,至于那个哥哥,傻妹用脚指头也想到是没有起来。

宋氏扫完了院子进来时,傻妹已自己弄了水洗了脸,她看了拍拍女儿的头,一边往东屋走,不多时

才看着祺哥打着哈欠出来。

傻妹从碎布上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继续低下头绣直针。

早饭真是混沌,是野菜和­肉­馅的,祺哥吃了两大碗,傻妹的身材小再喜欢吃也是一碗的量,宋氏也

只吃了一碗,将剩下的半碗朋锅里盛出来,放到一旁,又将锅唰­干­净,填了水,才出门去各家取衣服。

祺哥早就没有了身影,待宋氏回来时,刘丫也来了,见两个小娃坐在院中动着针,宋氏也拿着小凳

子坐到她们身旁。

“娘,我想学新的。”傻妹站起身走到宋氏身边。

宋氏接过女儿手里的碎布,看了一眼,点点头,“好,今儿个娘就教你盘针,这盘针可比直针要复

杂了,”说到这宋氏又停下,女儿哪里懂这些,直接拿着针绣了起来。

绣了几针后,又忘记了解释起来,“盘针包括切针、接针、滚针、旋针四种。其中切针最早,以后

发展到旋针。 这盘针中就包括了四种针法,今日我先教你其中的一种,待你熟练了再教以后的。”

语罢,宋氏已将切针掩饰了几遍,傻妹也认真的记在了心里。

刘丫在一旁也好奇的探过头来,“婶,我也要学。”

宋氏看了一眼刘丫手里的碎布,好一会才点点将,将傻妹的碎布还她,细心的教起刘丫来,利用这

个机会,傻妹又看了一遍。

上午补完了衣服,下午宋氏就将买来的半袋地瓜倒在地上,用刀选地瓜有芽坑的近处下刀,忙到了

天黑,才将半袋子的地瓜割成了栽子。

离过年还有十多天,家家年的气氛也浓了起来,宋氏也从衣柜里翻出红纸来,剪了窗花贴到纸窗上

,家里的被子也都拆了洗­干­净。

每天睡前,宋氏也不忘记开始教儿子认字,那个上锁的屋,正是当年王书生留下的书房,难怪宋氏

会那么金贵着。

书房里的书很多,傻妹也好奇的跟了进去,见宋氏拿了一本《幼学》,对这古代的东西到又好奇了

几分,说实在的,她现在还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年代呢。

宋氏教的很认真,开始的时候祺哥还有兴趣,不过很快他就耐不住­性­子了,坐在椅子上的身子磨来

磨去的,看到儿子这样,宋氏也叹了口气。

“娘,我也要学。”傻妹是真的想学啊。

祺哥就冲着傻妹吐舌头。

宋氏把傻妹抱到怀里,“好,妹儿也学。”

对于这些东西,宋氏到不吝啬。

傻妹本就认字,只是有些繁体字不认识,又不会写毛笔字,第一天宋氏教了她十个字,她就记住了

,这让宋氏很高兴,也就磨了墨握着傻妹的手教她写字。

祺哥则一个字也没有记住,傻妹看出来宋氏也是放弃了,心下偷偷开心,这样是不是自己就可以有

机会学了?

傻妹没有浪费这个难得的机会,每天早上起来后,都会端坐在桌前描几遍字,然后学刺绣,晚上睡

前在床上又抱着书让母亲教几个。

日子过的到也充实,祺哥则玩的不亦乐乎。

这几天,宋氏趁着下午的空档将地瓜栽子背到地里,一边向刘氏请教,一边将地瓜种到了地里,一

切忙完了,年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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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过年

过年与傻妹以前的年没有什么不同,早上宋氏简单的做了早饭,兄妹两的衣服也是前几天洗好的,

傻妹仍旧像以前一样,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练字。

宋氏给另一屋的祺哥送衣服回来,见女儿还在低头练字,走过去笑着拍她的头,“今儿过年,休息

一天吧。”

傻妹嗯了一声,人仍旧认真的练字,宋氏见了摇摇头,转身走了出去,外面祺哥洗好了脸坐在饭桌

上时,傻妹才蹬着小短腿跑了出来。

自顾的洗了一把脸,然后爬到椅子上,与本不用宋氏*心。

看看儿子,再看看女儿,宋氏叹了口气,盛好的粥放到两个孩子面前,祺哥就不高兴了,“我要吃

­肉­,不要吃粥。”

傻妹低着头早吃了起来,哪里知道自己的举动在宋氏眼里,与祺哥一比,儿子真是太不懂事了,因

是过年,宋氏强忍着没有发脾气。

“早上先简单吃一口,中午娘在做好吃的”怪儿子,也怪自己没有能耐,连顿­肉­都给不上。

偏正是宋氏的这种心理,也让祺哥娇纵了些。

饭后宋氏收拾桌子,傻妹抓了一把谷皮去院里喂­鸡­,看着坐在小树下独自己生闷气的哥哥,也没有

上前,才洗了手就见刘丫来了,身边还带着男孩。

正是刘家唯一的儿子刘锁枉。

才八岁,不过双眼清澈,看得出来是个聪明的孩子,以他的这个年岁能这般稳重,也算是出挑了。

傻妹眨着一双水旺旺的眼睛打量着锁柱,锁柱也盯着傻妹看,只见一个像从年画里走下的福娃娃,

顶着一个冲天辫,红­嫩­­嫩­的小嘴,水旺旺的眼睛看着自己,轰的一下,从脸到耳根子全红了。

宋氏手围裙擦着手从屋里走出来,“是锁柱和丫儿啊,快进来坐吧。”

“婶子过年好。”锁柱规矩的问好。

刘丫也跟着学。

宋氏笑着将两人拉进屋,又两了两块糖球出来,“婶子这也没有什么好东西。”

锁柱推让了一下接下了,刘丫直接就放到了嘴里,甜的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线,祺哥从外面走进来看

了就冷哼一声。

“祺哥,给你吃吧”锁柱将糖递过去。

傻妹探着头偷偷往里看,就见祺哥还真伸手去接了。

不过还好宋氏拦住了,“家里还有,锁柱你吃吧。”

拉着祺哥的手就把祺哥带到一旁,用眼神警告他一下,这才又和刘家的兄妹两说起话来,“那天多

亏了锁柱,不然我地瓜哪里那么容易就种下。”

向生在富贵之家,宋氏对种地是真的不懂,还好有刘家的人帮着。

锁柱毕竟年岁小,只傻呵呵的笑着挠挠头。

刘丫抬头看祺哥侧着身子在一旁不说话,“祺哥,你不是一直问我哥吗?”

锁柱也笑道,“是啊,一会吃了饭,一起出去玩吧。”

门外的傻妹就偷着捂嘴笑,自己跟本就是一个孩子,还用哄孩子的语气说话,不过祺哥这方面到也

不傻,瞪过去,“谁要和你玩。”

锁柱造了个大红脸,挠挠头不语了。

宋氏轻轻拍了祺哥一把,“这孩子,怎么不好好说话。”

刘丫见祺哥在闹脾气,也嘿嘿的笑了起来。

又呆了一会,刘家兄妹两才走,而锁柱在出门时,将那块糖球偷偷的塞到了傻妹的手里,傻妹跟本

来不急还他,人就已出了去。

看着那糖球,傻妹可吃不下,她还是有点洁癖的,随手进屋适宋氏不注意,将糖球塞进还在生气的

祺哥嘴里,反正他不嫌弃脏。

祺哥嘴一甜,再一看是妹妹,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宋氏一直没有歇着,早上收拾完之后就准备做午饭,柔的全是白面,又把那只用盐埋着的老母­鸡­拿

了出来剁了。

买的一斤­肉­也切成了块,炖­鸡­的同时在上面蒸了白面馍馍,最后做了又焖了­肉­,家里一共就两个菜

,不过全是­肉­,也算是丰盛了。

傻妹这次也乖巧的坐在桌旁,与祺哥一同等着开饭,看着冒着香味的­鸡­­肉­,不由得吸了吸口水,宋

氏端着一盘的焖­肉­放到桌上,才坐下来。

“好了,吃饭吧,今是过年,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晚上咱们还吃混沌”同时宋氏夹了­鸡­腿放到两个

孩子的碗里。

这里过年唯与不同的地方,就是没有饺子这种东西,只有混沌。

一顿饭吃过,宋氏只吃了几块带骨头的­鸡­­肉­,焖­肉­一块也没有动,看着两个孩子饱了,她才收拾桌

子,祺哥被伙伴们叫出去玩,傻妹则向往日一样,坐在小树下绣着刺绣。

这些日子里来,她已掌握了盘针中的几种绣法,只是还不熟练,到是刘丫,连一种也没有记住,最

后不得不又回去接着学直针。

宋氏在屋里和面准备晚上包混沌,院门走进两个人也没有发现,到是傻妹第一个看到了,一女一男

,都在四十到五十岁左右,看衣着普通,却也是好布料。

那­妇­人先一步上前,到了傻妹的面前,“这就是小小姐吧?哟,看这小小的年纪,都学刺绣了,好

啊。”

听了这话,屋里的宋氏才探出头来,见来人惊呼一声,“­奶­娘?”

这正是在从小到大伺候宋氏的­奶­娘王妈妈,男的自然是她家的那口子。

“小姐”王妈妈上前一步,眼晴就红了,还是她身后的男人说了话,“大过年的,可不许落泪。”

这才让王妈妈将眼里的泪收了回去。

“­奶­娘,你们怎么来了”宋氏请了两个人进屋坐下。

王妈妈一直拉着宋氏的手,“小姐,过年了,老夫人不放心,让我们两口子过来看看,”回头对自

己家的那口子道,“你快去把马车上的东西拿进来。”

王家的男人是个敦厚的,唉了一声就出去了,院子里的傻妹就看着这男人一趟趟的往里搬东西,有

­肉­有­鸡­还有布匹,一些东西包着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最后是几个坛子,傻妹猜不会是酒吧?

不过想想这家里也没有一个男人,指怕也是过日子要生的东西。

傻妹猜的还真不假,宋氏在屋里依依的看这些东西,哪样都是过日子用的,最后几坛子正是盐和一

些咸­肉­,可见母亲是真的担心自己。

“小姐,夫人说了,这布让你做几件衣服,今年十五带着小小少爷和小小姐回去看看吧”王妈苦劝

着。

宋氏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粗料衣服,这连府里的下人都不穿,也难怪母亲想的这么周到,不由得坐

下来抹了几把泪。

王家的推了王妈一下,王妈才改了话,“才进院看到小小姐,和小姐小时候一模一样,奴才还以为

眼花了呢,难怪老爷回去总时念叨着。”

宋氏这才笑了,“那丫头可比我要强,你看看哪有四岁就拿得住针线的,她偏偏就天天不放手,这

大过年的,也自己坐在那捅咕,而且还喜欢读者,《幼学》我才教了她多久,已学了一半了”。

王妈也笑了起来,“果然和小姐小时一样聪明。”

又聊了一会,宋氏才送了两人出了门,直到看不见马车了,才折回院里。

傻妹也累了,放下手里的针线,跑过去赖着宋氏,“娘,家里是不是又有好吃的了?”

宋氏点着她的鼻子,“和你哥一样是小馋猫,不过等过了十五时回你外祖父家,那里的好吃的才吃

多,到时一定让你吃个够。”

傻妹就欢呼说好,其实她是真的想出去看看,总憋在这个小院里,她真是闷坏了。

宋氏从食盒里一样点心取了两块,最后包了一大包,将院门落了锁才带着傻妹往刘家去,这还是傻

妹第一次和宋氏出门。

只隔了两户就到了刘家,一阵阵菜香还从院子里传出来,看来刘家正用着饭,见宋氏带着傻妹来,

刘氏忙放下碗筷,“过来在吃口。”

“吃过了,我娘家送些东西过来,我拿了点点心过来给孩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宋氏坐下后才开

口。

刘家的饭桌上菜样五六个,不过­肉­也就两样,一个­鸡­一个猪­肉­。

刘氏还是接过了点心,“你家条件也不好,这些以后就留给孩子们吃吧,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呢,这

次是过年我就不推辞了。”

宋氏就是喜欢刘氏这样做事爽快的样子,聊了几句就走了,毕竟人家还没有吃完饭,出来时傻妹往

桌饭上看,就见锁柱飞快的看了自己一眼,又马上低下头。

心下闷下,这傻小子到挺好玩的,还会害羞。

晚上除了混沌还有中午剩下的菜,吃过之后,宋氏将小方桌放到了树下,上面摆了瓜子和花生,又

放了一盘点心,还有一盘桔子。

这一年来,也没有吃过这些零食,待东西摆好后,祺哥就大口的吃了起来。

宋氏看儿子的吃相,叹了口气,“今年十五,咱们要去你外祖父家过,到了那里可不能这般没有规

矩了,到时该让人耻笑了。”

祺哥惊喜的抬起头,“外祖父家有很多好吃的吧?”

“就知道吃”宋氏点点他的头,还是一脸的宠爱。

傻妹手里玩着个桔子,她现在有些后悔高兴去外祖父家了,哥哥这个样子,到时是一定会丢脸的,

那样宋氏岂不是也就没有面子了?自己是不是也就被人嘲笑了?

宋氏就说起宋家的关系来,“你还有两个舅舅,都是随你外祖父做生意的,大舅母脾­性­好,只有连

哥,今年也及鬓了,打算来年参加春试,二舅母是个能说会道的,有幺妹和末哥两个,幺妹与你同岁,

末哥与傻妹同岁,家里就幺妹一个女孩,都宠着些,到时进了府,你莫与她争执,可明白了?”

祺哥点点头,又拿起一块点心往嘴里送,宋氏掏了帕子给儿子擦嘴,这些年出来了,还是头一次回

府,只希望一切顺顺利利的吧。

这一切是说给祺哥听的,不过傻妹在一旁听了却全记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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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回门

在十五之前,宋氏也不在去各家接衣物,用母亲送来的布料紧赶慢赶的做了三套衣服出来,一家人

穿了新衣又雇了村里的牛车,才往城里去。

这是傻妹第一次入城,因为是年节,街上到处是人,喜气的很,叫卖声也不绝于耳。

呣子三人只坐到了城口,给了钱就让人回去了,一路走着进城,别说祺哥是个孩子好奇,就连傻妹

对一切也很好奇,这样在路上就耽搁了不少时辰。

到宋府时,已近中午了,宋氏又扯了扯儿女的衣襟,这才牵着两个孩子上前。

卫口一厮一见来人,忙迎上前,“大小姐。”

这也是府里的老人了,家生子,看着自家的小姐长大,多少年没有回来心中也明白,这方见了不忍

眼圈也红了。

宋氏连连说好,这才被迎进了门。

宋府是个五进的院子,过了垂花门,走过游廊,正是路过花园,假山湖水还有扑鼻的花香,过了跨

院,这才进了正房。

庭院里有不少下人探头偷偷看着,却没有一个上前的。

宋夫人早在屋里得了信,搭着丫头的手走了出来,“可回来了、可回来了。”

母女相见自又是一番落泪,直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劝道,“老夫人莫伤心了,难得妹妹回来,先进屋

吧。”

“好好”宋老夫人这才拉对两个外孙招手,一手拉着一个往屋里走。

待进了屋,宋老夫人坐好后,宋氏才带着两个孩子行了大礼,宋老夫人赏了红包,宋氏才起来给屋

内的人行礼。

“大嫂”宋氏行礼之人正是之前开口的女子,宋家的大房刘氏。

刘氏拉起她,“妹妹辛苦了。”

温柔而贤惠,真真的古代大家闺秀模样。

宋氏又转身给一旁的女子行礼,“二嫂。”

二房的高氏开语先笑出声,拉过宋氏上下打量一番,“妹妹辛苦了,只是人却依旧那样好看,难怪

老夫人天天念叨着。”

上面的宋老夫人笑眯了眼睛,“就你嘴皮。”

男人都不在家,宋氏才让两个孩子又分别见了礼,都得了刘氏和高氏的红包,这才又被宋老夫人招

到身边,宋氏也坐到了近身处。

“傻妹可好了,我的心也就落下了”宋老夫人的手一直拉着傻妹没有松开口。

大过年的,不好惹母亲多落泪,宋氏也不怕多开口,只笑着点头,算是应着母亲的话,下面的两房

儿媳­妇­自然是不会打断人家母女聊天。

“妹儿喜欢吃什么?”宋老夫人招了丫头过来,指着丫头手中的几样点心,“看看祺哥,能吃才会

有个好身子。”

傻妹眨着水灵灵的眼睛,歪头想了一下,才甜甜道,“祖母也要多吃。”

这话把宋老夫人的心都给暖甜了,一把将傻妹搂在怀里,“我的好外孙噢。”

“妹妹把孩子教的很好,哪像我家的幺妹,只还像个孩子”下面的高氏笑道。

宋氏客套道,“傻妹也是个孩子,她哪里懂得什么。”

心下却是一紧,莫不是高氏误以为自己教了傻妹来哄母亲而嫉妒?转念又落下心思,反正自己只回

来小住几天,面上地的去便好。

一旁的宋老夫人却不赞同女儿的话,“唉,果真是大难过之,有福。”

只没说出傻妹没病之前哪里会说话,这一病之后人长的水灵了,也会哄人了,这不是福是什么?可

又不好把自己偷去看女儿的事说出来。

“是啊,傻妹日后的福定少不得”高氏笑道。

傻妹一直暗暗观察,大舅母刘氏到是真心高兴,可二舅母就不一样了,似有不喜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不过人还是挺圆滑的,最起码不看她的眼神,看不出来她的真情绪。

“祖母”甜甜的叫声还没有落,一抹红­色­的小身影就从外面跑了进来。

正是宋府内唯一的小姐幺妹宋容。

不过待看到宋老夫人怀里还搂着个小女娃时,宋容停了下来,随之脸上的笑容也落了下去,“她是

谁?”

就像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一般。

“幺妹,不得无礼”有长辈在,高氏也不敢太大声。

宋老夫人对二儿媳­妇­摆摆手,示意她不必管,才笑着对宋容招手,“幺妹过来,这是你小表妹。”

屋里突然多了一个孩子,祺哥也不吃了,探头看,然后笑道,“你就是与我同岁的表妹吧?”

“谁是你表妹,穷小子。”宋容小小年岁,话却很刻薄。

高氏也一脸的尴尬,只是之前婆婆开了口,她也不好在再开口。

祺哥一听,咬了咬­唇­,“我不喜欢你。”

宋氏却是这里唯一可以开口的,她算是外人,也是家里的小姑子,“祺哥,怎么和妹妹说话呢?”

祺哥委屈的扑到母亲怀里,就再也不露脸了。

只一瞬间,不待宋老夫人开口,就发生了这样尴尬的一慕,屋内的下人也聚低下头,高氏才从椅子

上起身,“媳­妇­教子不严,请老夫人处罚。”

“起来吧,都是小孩子”宋老夫人摆摆手。

得了面子,高氏起身时也对宋氏歉意的笑了笑,才又坐回去。

幺妹见众人忽视了自己,心里也委屈了,平日里的大小姐,何时受过这等委屈,不由得哇的一声大

哭起来,高氏心疼却也不敢上前。

“好了,幺妹不哭了,到姑母这来。”宋氏知道母亲是为她报不平,可是这样做会让高氏多没有面

子。

到是傻妹心里暗下,看来自己这个祖母到是真的疼爱自己的母亲,不然也不能连平日里如此疼爱的

孙女也落了面子。

幺妹毕竟是一个六岁的孩子,见这位姑母和蔼的对自己笑,而平日里疼爱自己的祖母不似往日的亲

热,才小心翼翼的靠到宋氏身上。

这样一来,一旁的高氏偷偷看了一眼上坐的老夫人,才暗暗松了口气,毕竟女儿还算是知进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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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声明

给看此文的亲们的一些话。

第一, 亲们要想好了再跳坑,莫到最后后悔说白花了四月币,这样到时留言在文下,莎也没

有办法。

第二, 莎不会因为亲们的喜好而改变写文的路线,亲们想好了再跳坑。

第三, 此坑更新会随大流,所以嫌弃更的慢的亲们,想好了再跳坑。

第四, 此文是种田文,细如流水,嫌弃情节慢的亲们想好了再跳坑。

第五, 此文全属胡编,没有一点事实依据,嫌弃是胡编没有事实依据的亲们想好了再跳坑。

第六, 莎也希望亲们看文不要因为一些波动,而骂作者与文中的某个角­色­一样,毕竟莎写文

是想让亲们喜欢的,而不是让亲们来骂莎的,嘿嘿,所以如此想好了再跳坑。

第七, 此文的情节很俗套,没有什么新创意,亲们想好了再跳坑。

就先以上这几点吧,这些都是莎从之前的文留言里组织出来的,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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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末哥

宋府用饭很讲究,开始前有仆人端了水过来,每个人净手,先上来的是冷菜,依次由宋老夫人落了

筷后,众人才每样菜沾了一下,直到热菜上来后,众人才算开始正式用饭。

傻妹只安静的坐在宋氏身边,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宋氏的动作,然后照搬,不过她的动作很慢,生怕

有一点做错了。

男女本该分桌吃饭,因为家里的人都没有回来,所以这次像大房的独子宋子然也同桌在一张桌上,

还有二房的宋子末。

幺妹虽然很任­性­,可举指间都透着大家闺秀的气势,这点让傻妹心下震惊,也很佩服这个小女孩才

只有六岁就做的这么好。

要说她有这娇纵的脾气也属正常。

到是二房的高氏一直给宋氏布菜,之前的不快她心里也全明白,自己家的女儿有错,还好小姑包容

,不然自己的脸子也工落下了。

老夫人人明明看得出来,却一副什么也不知的模样,傻妹暗笑,这些人当中她一定是只老狐狸。

祺哥虽然认吃,可触到桌上的其他两个男子吃相后,也不在狼吞虎咽,慢慢的细嚼慢咽起来,傻妹

看了一眼,又偷偷看了一眼斜对角的末哥,难怪哥哥会害羞,人家可是比他小两岁呢,吃饭也是有模有

样的。

宋氏见儿子知事,心下也高兴,毕竟自己小家小日子的过着,与末哥他们比不得,儿子在这些方面

不如他们也正常。

待用过了饭,老夫人也乏了,拉着女儿到房中说话,就让两个儿子随大一点的宋子然带着去玩,宋

子然今年有十五,带着一群弟弟妹妹,对母亲刘氏笑了笑,才领着四个小的往花园去。

末哥与傻妹同岁,他一双眼睛又大又黑,乱转的盯着傻妹看,傻妹明知道也不会看过去一眼,只跟

在哥哥的身后。

一行人到了花园,在一处小亭坐了下来,早有婆子和丫头摆好了水果和点心。

幺妹像只骄傲的孔雀,从出来后就一直高高扬着下巴,坐下后,也先开了口,“我们府里的花园,

整个城里谁家也比不上。”

祺哥不喜欢她的样子,跟本不管她说这些只是为了显摆,两只眼睛只盯着桌上的好吃的,宋子然也

不好多说,笑着摸了摸祺哥的头,拿了块点手给他。

祺哥就笑着接过来,“谢谢表哥。”

幺妹看了就不屑道,“你个吃货。”

“幺妹”宋子然喝向她,“这哪是一个女子该说的话。”

幺妹掘起小嘴,瞪了祺哥一眼,都怪他不然自己怎么会被大哥哥骂,一双眼睛也红了。

末哥瞪着大眼睛左右看了一下,才捂着嘴咯咯的笑了起来,引来幺妹的怒喝,“你笑什么?”

“平日里娘也骂姐姐是吃货的。”

“臭小子,你皮紧了是不是?”幺妹说着就跳下石椅,奔末哥去。

末哥机灵的躲到宋子然的身后,“大哥哥救我。”

幺妹果然没敢过去,只瞪着眼睛,两只小手也紧紧的抓着衣角。

傻妹安静的坐在一旁,看得出来宋子然还是有几分威慑的,能让幺妹害怕,不过这也更说明了幺妹

并不是一个真正任­性­的孩子,只是有些大家小姐的脾气罢了,还是知进退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看得出来她也是真的没有把他们这对穷表兄妹放在眼里,不然也不会毫无顾忌

的说出‘吃货’二字来。

“幺妹,莫让小表妹笑话了,你看小表妹多乖。”宋子然随手将身后的末哥拉出来,“还不跟姐姐

认错?”

末哥也爽快,“姐姐我错了。”

可见是个不吃眼前亏的主。

幺妹得了面子,冷哼一声又回去坐下,宋子然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

这次到是末哥围到了傻妹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角,“妹妹,你多大字?”

扑哧,幺妹笑出声来,“哪个是你妹妹?人家比你还大几个月呢。”

人家自然说的是傻妹。

末哥就瞪大了眼睛看着傻妹,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可又不能说出什么来反驳,憋着小脸就站在那里

,傻妹被他弄的脸微热,最后低下头。

心下已骂了几百遍,可恶的小屁孩,这样看着她做什么?像是她背着他*而对不起他一般。

宋子然对末哥这样的情绪也好奇,“末哥怎么地不开心了?”

末哥抬头看看,又看向正笑的开心的姐姐,才大声道,“我不要姐姐,我要妹妹,这样我就可以娶

妹妹了。”

‘噗’这一次是傻妹喷了,瞪大眼睛看着他,这小屁孩才多大就想着娶媳­妇­了?将来一定是个花心

大萝卜,随后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一眼自然是偷偷的除了末哥本人,别人看不到的情况下。

幺妹也笑了,“哈哈,不知羞,等我去告诉娘。”

宋子然的脸也被他弄红了,尴尬不已,又觉得这童言实在可笑。

祺哥到是认真的抬起头看他,“我们村可多喜欢我妹妹的了,都比你要有力气。”

这些当然也是祺哥与伙伴们玩耍时,伙伴们说的,自己妹妹好看,就像年画里的娃娃,可见比末哥

大两岁的他,还很单纯,跟本不知道两边所说的喜欢是两种喜欢。

这下子幺妹笑的更欢了,“你们村的那些人喜欢也值得高兴?不过是些下人都不如的东西罢了。”

傻妹的脸也红了,自己的傻哥哥啊,这下被人挤兑了吧?

末哥这次到赞同的点点头,可他还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傻妹,并不多说,还真是个机灵鬼,知道不

得罪人。

“好了,都才多大,就说这些,越发的没有规矩了”宋子然打断了这个话题。

幺妹现在高兴了,跳下椅子拉祺哥的手,“走,咱们到那边去,你给我说说你们村里的事。”

傻妹眨着水灵灵的眼睛,只能看着哥哥还满脸高兴的被人拉走,跟本不知道人家喜欢的只是那些让

他们自己身份降低的东西。

末哥也凑到傻妹身边,“小表妹、、、”

傻妹一阵恶寒,还好宋子然上前来抱起傻妹,一边刮了刮末哥的鼻子,“叫表姐。”

末哥直摇头,“我不,我不要姐姐,要妹妹,我也要抱妹妹,抱妹妹。”

吓的傻妹紧紧的抓住宋子然的衣袍,可千万别把她交给那个小鬼,虽然这小鬼看着挺可爱一副小正

太的模样,那她也不喜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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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坏招

傻妹的身子小,在花园被末哥围了一会,就困的在宋子然的怀里睡着了,宋子然见了就招了几个人

一起回去,将傻妹交给宋氏之后,笑着退了出去。

淡淡的檀香弥散在屋子里,宋氏手摸着傻妹的发丝,一边与母亲聊着天,“我看二嫂挺好的,母亲

莫太让她没有面子。”

老夫人身子歪在软榻的另一边,“哼,要不是看她还知进退,我早就为强儿纳妾了。”

强儿自是宋家*宋强,是小儿子,最得老夫人的心,嘴还会哄时,又是老夫人宠大的,自然就更得老

夫人的喜欢。

宋氏可吃了一惊,“母亲可莫有这样的心思,你看多少大福大贵的人家,不还全是因为妾而闹的不

成样子,哪里像咱们府里这般和睦。”

不过宋氏也了解自己母亲的­性­格,只要是她决定的事情,任谁劝了也没有用,就拿自己的婚事一说

,当时自己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嫁过去,连自己的父亲都不认自己了,只有母亲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时,正听母亲提起这事来,“当年我若是拦一下,你今日也不用吃这样的苦。”

说完,又重重的叹了口气,“那李家的小子我看着不错,嫁过去虽是填房,身份却也在那呢,祺哥

和傻妹放在我身边你只管放心,定委屈不得他们。”

见母亲又提此事,宋氏的脸微红,“娘,这事还是莫再提起了。”

老夫才又问,“对了,我听说李家那小子回京城了?”

宋氏点点头,“回去有半年了”一点信也没有。

老夫人就伸过手来,拍拍她的身子,“是你的总归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没有用。”

其实女儿对那李家的小子有几分动心,自己这个做娘的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她也为女儿高兴,快四

年了,女儿可算是从­阴­影里走出来了。

这时就听见门被推开,宋老爷走了进来,宋氏忙从软榻上坐起来,宋老爷见外孙女正睡着,忙做了

一个禁声的动作。

引得老夫人抿着嘴一阵的笑,宋氏也笑了。

宋老爷坐到宋氏让出来的位置,一只大手抚着外孙女的头发,不由得感叹一声,“和你小时候一样

柔顺,那个时候你乖巧,每次只要我这样一摸你的头发,你就马上睡了。”

宋氏的眼睛微红,知道父亲是真的疼爱自己,可自己却伤他这么深,也让他在外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老夫人也湿了眼,“我才和雅儿说了,若李家的小子上门提亲,就把祺哥和傻妹养在身边。”

宋老爷点点头,“这样挺好。”

双眸仍依睡的沉沉的傻妹,头也没抬的对女儿说,“到了那里放心,也好好的过日子。”

“爹,这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宋氏娇羞的埋怨出声。

老夫人就笑了,“孩子这么大了还害羞。”

叩、、、

“娘,听说小妹回来了?”敲门声过后,传来了宋家*宋强的声音。

老夫人就笑骂道,“什么时候这么知礼了,还不滚进来。”

一阵嘻笑声,随之门被推开,只见一书生气质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正是宋强,不过待看到宋老爷

也在场之后,这笑容就有些生硬了。

不无规矩的行礼,“爹。”

宋老爷嗯了一声,“你们聊吧,我去书房。”

也知道自己在这里让他们拘束,这才让开了。

待人一走,宋强就大步到了宋氏面前,兴奋的上下打量一番,“妹妹比以前还好看呢。”

老夫人呸了一声,“还不好好说话,这轻浮的样子,还好是雅儿,不然传出去,让人怎么说宋家的

家教。”

宋氏也笑着抬袖抿嘴,“二哥还是老样子,指怕没少挨父亲责骂吧?”

宋强就苦着脸点点头,“还是小妹了解啊。”

这下子,弄的宋氏和老夫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笑声大了点,傻妹也睡的差不多了,正好就被吵醒了,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书生样的男子坐在

屋里,抬头看了身旁的母亲一眼,眼里还一片惺睡。

傻妹长的本就可爱,一双眼睛水灵灵的似会说话一般,红呼呼的小脸恨不得让人想上去咬一口,那

小嘴就红的像初熟的樱桃。

又是初醒,配上水雾的眸子,别提多让人喜欢了。

宋强眼睛也是一亮,“这就是傻妹?”

宋氏就抱起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的傻妹,“这是二舅舅。”

傻妹就本能的唤了一声‘二舅舅。’

甜甜的声音让宋强的心都软了,几个大步上前就把傻妹抱在怀里,看他这初,老夫人就笑骂道,“

怎么不见你这样抱过幺妹?弄的像自己没有女儿是的。”

“这可不一样”宋强怕人听不懂,又解释道,“幺妹哪里傻妹这般让人喜欢。”

老夫人就对宋氏摇摇头,“看到了吧?都两个孩子的父亲了,还像个孩子是的。”

被宋强这一摇一晃的,傻妹才彻底的清醒了,双手也本能的紧紧搂着宋强的脖子,生怕这被摔到,

让宋强原本以为傻妹是与自己亲近的,又喜了几分。

外面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门也被随后推开,只见三个小影子跑了进来,不正是玩的一头汗水的末哥

、祺哥与幺妹。

“爹爹怎么抱她?”幻妹一看就嫉妒了,平时自己怎么缠着,也不见爹爹抱一下自己。

末哥到是跟着起哄,“爹爹抱抱。”

那双小眼睛乱转,就想着爹爹抱小表姐的同时,也抱自己。

“去去,男孩子抱什么抱”宋强直接就驳了儿子的话。

幺妹在一旁可不愿意了,“爹爹、、、”

声音又高又尖,吓得屋子里所有人一跳。

“要了命了,这是怎么了?”上面老夫人回过神来。

宋强脸­色­也不好看,宋氏确看的明白,忙快速的给祺哥抹了两把额头上的汗水,就起身去接傻妹,

“还是让我来抱吧。”

宋强本不想松手,可看妹妹一脸的为难,这才悻悻的将傻妹还了过去。

幺妹撇撇嘴,见宋氏将傻妹放到了地上,就冲过去,大声道,“听说你们村的男孩都喜欢你,那你

是不是要嫁给他们?那到时你是不是也就是上不了台面的穷人?”

傻妹心下知道定不是从哥哥那里打听了些什么,面上却以一个四岁小孩紧有的表神,懵懂的看着她

,眨着无辜的眸子,装单纯。

“幺妹,说什么混话呢”宋强不忍心让妹子下不了台面。

宋氏也尴尬难耐,毕竟这样说出来也影­射­了她们这些大人的作风不好,可对方又是一个孩子,更让

她都不能开口解释。

老夫人到不以为意的对傻妹招手,“来,到祖母这里来,我家傻妹这么小就有这么多人喜欢了。”

傻国妹就笑呵呵的跑过去扑到老夫人怀里,这可是只老狐狸,知道越是怒喝幺妹越不行,反而这样

到让幺妹嫉妒难耐,气的也只是她自己。

这样的人,又掌着大权,傻妹自然不会放过巴结的机会。

可却没有发现,正往老夫人怀里奔时,一旁的幺妹暗下探出了脚,傻妹发现已晚了,小小的身子在

众人的惊呼中就往地上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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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僵持

傻妹是实实的摔到了地上,连一点扭转的机会也没有,身子触到地面的瞬间,只觉得四周都静了下

来,包括自己的耳朵。

一片空洞过后,是整个身子麻木到有知觉,还有最后的刺痛,眼里的泪一个忍不住就全落了下来。

“妹儿、、”宋氏第一个反应过来扑过去。

双腿也是直接跪到了直,哪里顾得疼不疼,满脸担心着自己的孩子,轻手的将傻妹抱了起来,见女

儿脸上全是泪水,心也跟着拧了起来。

轻柔的搂在怀里,“妹儿不哭啊,有娘在呢,告诉娘哪里疼,娘给吹吹就不疼了。”

轻哄的声音,真让傻妹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娇小的身子紧紧的靠在宋氏怀里,一边落着泪,还一边

懂事道,“我不疼,娘不哭。”

祺哥一见娘亲和妹妹哭,也在一旁大声的哭了起来。

看得坐上的老夫人眼圈也红了,随后狠狠的瞪了一旁知道闯了祸,垂下头的幺妹,而末哥则把身子

往一角里移了移。

宋强的脾气可不会忍,直接就吼向幺妹,“你小小年纪就如此心狠,长大后可还了得了?今日不动

家法,我怕明日宋府就出个恶名的宋家小姐来。”

幺妹是怕了,可那倔强的小脸却一挺,“我又不是顾意的,谁让她不长眼睛走路不看了。”

“你还狡辩?马上给表妹道歉”宋强一脸的怒容。

幺妹的脖子挺的更直了,“我又没有做错,我不。”

“跪下”宋强声音又高了几分,吓的躲在角落里的末哥身子也微微一颤,“与长辈顶嘴,你看看谁

像你这样?”

幺妹一点也怕,更不要说跪了,就恶狠狠的看着屋内的每一个人。

老夫人气的心胸生痛,“孽障啊,小小年纪就学会顶撞长辈,你眼里还有什么怕的?”

平时宠爱着孙女,今日才发现竟然给宠坏了,连父母也敢顶撞,还是这么小的年纪,要是长大后该

怎么得了啊。

宋强也一红的羞红,忙道歉,“是儿子让母亲*心了。”

“娘,孩子之间哪里不磕磕碰碰的,再说傻妹也没事。”宋氏这时才有时间Сhā话,一边又问怀里的

女儿,“傻妹还疼不疼了?”

“不疼”废话,怎么能不疼,不信你摔下试试。

可是看到母亲那双期盼的眸子,傻妹的真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不过她也知道这样一来,在所有人的眼里,与幺妹相比,自己可就更懂事了,偷偷看了一眼幺妹,

见她正恶狠狠的盯着自己,这样两个人的仇怕是真的结下了。

老夫人这笑着对还在哭的祺哥招手,“祺哥到外祖母身边来,看你哭的像个小花猫。”

女儿难得回来一次,若这次动了幺妹,只怕高氏心里也不舒服,一边也会落些脸子,不想让女儿呆

这几天还要看人脸­色­,老夫人也选择了熄事宁人。

宋强却一脸的尴尬,忙又给宋氏赔不是,“小妹,让你见笑了。”

宋氏抱时傻妹起来,膝盖上的疼让她微皱眉头,却强忍着笑道,“自家人,何虚说那些外道话。”

妹妹的谦让和比自己女儿还小的傻妹的懂事,让宋强心里越发的愧疚,看着站在一旁的女儿,冷声

喝道,“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出去。”

幺妹一撇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她还是个小孩子,你这般吼她做什么”宋氏瞪了哥哥一眼,对幺妹招手,“来,到姑母这里来。

幺妹却愤然道,“谁要你假好心,你们都是坏人。”

语罢,转身就冲出了屋子。

末哥看了也悄悄的跟了出去。

宋强无耐的摇了摇头,“都是我们给她宠坏了。”

宋氏说了句小孩子都这样,这事也算是过去了,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宋强才走,这时老夫人才让宋

氏拉了傻妹的衣袖,一看小胳膊小腿上满是淤青,这个心疼啊,忙叫丫头拿了药进来,又抹又揉,痛得

傻妹又落了泪,却依旧没有哭出声。

祺哥看了愤然道,“下次她在欺负妹妹,我一定打回来。”

“祺哥”宋氏喝道,“忘记了娘平日里常对你的说的话了吗?勿以恶小而为之 勿以善小而不为,何

况幺妹还小,又是你表妹,磕磕碰碰也正常,你年纪也不小了,竟然如此不懂道理,你太让娘失望了。

见娘真生了气,祺哥咬着­唇­低下头,手紧紧的拧着衣角。

老夫人叹了口气,“孩子还小,你吼他做什么?刚刚还说你二哥呢,怎么到自己这就忘记了。”

宋氏一脸的无奈,“娘,你看大哥家的然哥,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多懂事,连幼学都学完了,你再

看看他,天天只知道吃和玩。”

“他爹去的早,傻妹又常年有病,这回傻妹好了,你也就有时间教导他了,这事可急不得”

宋氏点点头,看怀里的傻妹睡了,才放到软榻上。

正这时外面的丫头进来说晚饭备好了,宋氏才扶着母亲去了前厅,这回摆了两桌,宋老爷回来了,

男女要分桌而坐。

“傻妹呢?”宋老爷没见着人,就开口问。

“又睡了”宋氏简单的带过。

高氏忙迎过来,挽着宋氏的胳膊,“没事,我一会让厨房里温着,醒了再吃也行。”

从儿子那里也听说了发生的事情,高氏狠狠的骂了幺妹一顿,一边又觉得宋氏给自己留了面子,眼

前听到公公问起,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可见宋氏只简单的回了一句,心下松了口气,对宋氏也亲近了起来。

老夫人岂看不透她的小心思,心下冷哼一声,到女子坐的那桌正位坐下,这下其他人才敢上桌,宋

老爷一声开饭,下人端着各式的菜也依次的进了屋,随后布满了桌子。

高氏就坐在宋氏的身边,夹了一块­鸡­­肉­放到宋氏的碗里,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谢道,“让姑

­奶­­奶­*心了,都是我家的幺妹不懂事。”

宋氏笑道,“都是小孩子,二嫂客气了。”

并不邀功,如此谦虚的态度,让高氏对这位姑­奶­­奶­之前的那一点点间隙也没有了。

大儿媳­妇­刘氏,却仍旧像平常一样,一脸的和蔼的笑意,满桌子只有幺妹绷着一张脸,像谁欠了她

钱一般,不过平往日不同,今日可没有人会注意到她的情绪。

老夫人更是有意冷落她一番,看都不曾往她那边看一眼,高氏聪明,心领神会,心下对女儿又气愤

了几分,看来真是自己把她给娇纵坏了。

这个府里最有分量的人,她不好好去哄,以后受苦的还不是自己。

晚上,高氏邀了宋氏到自己的院子,一坐下后,才一脸的苦涩,“姑­奶­­奶­不知道,幺妹这丫头我打

也打了,骂也骂了,可这副倔强的脾气,不知道像谁,还不如末哥懂事。”

“孩子小,慢慢就好了。”宋氏猜不透她的心思,也不敢多说。

这位二嫂,她可是听母亲说起过的,在娘家没有嫁过来时,就*持着家里的一切,可见是个有主见骨

的,连一个孩子都管不好,她才不信。

“我看公公是喜欢傻妹的,那孩子乖巧,我看了也喜欢,可你看看我们家的幺妹,眼下都招老太太

烦了,我呀怕是真要为她*碎了心了。”

宋氏这才明白,原来高氏和自己说这一番话,是叫自己到母亲那里当说和人去了,心下苦笑,高氏

这么聪明,明知道自己这一去说,幺妹怕更招母亲不待见。

可若真如此,那高氏就一定会怪自己没办好事又把事办杂了,母亲定也会想到这里,这样一来,只

要自己一开口,母亲不喜幺妹,也要装着喜欢了,更要事事上给几分颜面。

难怪母亲会说出给二哥纳妾的气话,做为儿媳­妇­,百事孝为先,可是这位二嫂却处处算计着婆婆,

哪有婆婆喜欢这样儿媳­妇­的。

“二嫂不必多想,那必竟是母亲的亲孙女,她不疼让谁疼去。”宋氏可不敢接下这事。

自己只在这里呆几天,他们的家务事还是不掺和的好。

高氏笑着点了点头。

宋氏才起身,“傻妹快醒了,我就先回去了。”

“那我就不多留姑­奶­­奶­了”高氏起身将宋氏送到门外,才折回屋里。

高氏笑意的脸这时已冷了下来,陪嫁丫头红羽端了茶过来,“­奶­­奶­这是生什么气,这位姑­奶­­奶­也呆

不了几天就走了,莫伤了自己的身子。”

这红羽也是个厉害的,虽还没有嫁人,却做着管事妈*事情,手段快而狠,将高氏这一院管理的不曾

出过一点差错。

高氏接过茶,抿了一口,“我做这些还不是全为了幺妹那丫头,今年都六岁了,别人家的小姐这时

早就学字刺绣了,可是你看看她,整日里只会张扬跋扈,要不是有我看扶着,早就让老夫人厌烦了,哪

知道努力了这么多,今日她在老夫人和她爹面前是全完了。”

红羽接过茶放到桌子上,才劝道,“­奶­­奶­急什么,小姐才多大,何况咱们宋府里可就这一位小姐,

不宠着她宠着谁,难不成宠那个外人去。”

“你小声点”高氏往外看了一眼,这才落下心。

“­奶­­奶­不必紧张,反正奴婢到不怕,本来就是,外来的就是外来的,怎么比自家的亲呢。”

这话说到了高氏的心里,她点点头,“只盼着幺妹那丫头能慢慢明白这个道理,哪怕是装也要给我

装出来,在人后什么样谁又能知道呢。”

“二爷快回来了,­奶­­奶­还是净身吧”红羽看了看时辰提醒道。

高氏点点头,待净完身出来,见宋强正靠在软榻里看着一本书,才笑着上前,“夫君净身了没有?

妾身这就让人准备热水去。”

宋强唤住她,“不必了,我正想和你说说幺妹的事。”

要来的总是要来,高氏笑着坐下,“白天的事妾身也听说了,这妹子,是妾身太娇宠她了。”

听了妻子的语气,宋强也满意的点点头,“我看她也不小了,该请个教养嬷嬷了,你说呢?”

“妾身还真和夫君想到一起去了”高氏将脸颊前的一缕头发别在耳后,动作在烛火下更显温柔,“

妾身听说有一个王嬷嬷,是从宫里养老归乡的,待明日妾身备了东西亲自去请,相信以咱们宋府是能请

动的。”

宋强早在妻子那一个微弱的动作下,心神不宁了,只随意的嗯了一声,拉过高氏在自己的怀里,高

氏一脸的羞红,不被人看到的眼里却闪过一抹­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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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决定

傻妹一睡睡到了天蒙蒙亮,却是被肚子饿醒的,揉了揉眼睛,并不是自己家的小破床,好一会才记

起这是在宋府。

打量了四周一眼,并没有看到宋氏,她才坐起来,拿过叠的整齐的衣服穿上,才爬下床,踩着床踏

往外走,外间有的榻上醒着一个丫头,傻妹认得出来是老夫人身边服侍的。

她动作轻,所以并没有惊到这守夜的小丫头,眼睛转了转,轻手的推开了房门,外面的天才刚刚亮

,院子里只能见几个粗使的下人在打扫院子。

宋府是个五进的院子,老夫人住的院子是内宅正房,后院将后房分了东西房,住的正是宋家老大与*

,去后院要经过游廊跨院。

对于古代大院的这种格局,傻妹一点也不懂,怕自己迷了路,她只往前走,过了游廊和垂花门,就

到了前宅。

前宅有待客的大厅,还有左右厢房。

傻妹正好奇打量的时候,就看到一边跨院里走出个人来,不正是大表哥宋子然。

“小表妹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宋子然低头看到眼前的小娃也是一愣。

傻妹只脆声的回了句,“大表哥。”

这一句话就把宋子然的心给揉软了,他蹲*子,将傻妹抱在怀里,“大表哥送你回去好不好?”

傻妹听了就摇头,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啊眨的。

宋子然笑着点点她的头,“那好吧,大表哥要去上学,你也一起去好不好?”

见傻妹兴奋的一直点头,又嘱咐道,“那表妹到时可不许调皮。”

傻妹又是点头。

呆在宋氏身边,就听着外祖母她们聊些没有用的,还不如与大表哥一起见识一下古代的学堂是什么

样的,何况自己对于这个时代了解的也实在太少了。

宋子然就唤了身边的小厮过来,“板凳,你去后院老夫人那告诉一声,就说表小姐在我这呢,待用

早饭时我再送过去。”

那叫板凳的小厮应了一声,噔噔的就往后院跑去。

傻妹小手就捂着嘴笑,板凳啊,还真是好名子啊。

宋子然又点点她的额头,“小脑子在乱想什么。”

引得傻妹一阵咯咯的笑,这银铃一样的笑声,让整个死气沉沉的前宅也有了生气。

宋子然明年就要参加乡试了,宋府也相当的重视,请了曾是状元师傅的李师傅来教,这李师傅当年

也在朝中为了官,只是后来告老还乡,回到了这江南,平日里无事时就收几个学生,却是不定时的来指

导一番,并不是真的在府中受客。

正是因为这样,也实在难得,能请到李师傅的也算是有面子的人了。

这日宋子然起的这么早,正是李师傅到府里指导功课的日子,待宋子然抱了傻妹进来时,李师傅只

动了动眼皮,没有多说一句话。

“在这里好好坐着”宋子然将傻妹放到一处椅子上,小声的交代一句。

人才到李师傅面前行了大礼。

李师傅只嗯了一声,就算是开始今日的指导了,先考问了一些宋子然的功客,又指看了他做的文章

,指出了其中的不足,才又试起新的课程来。

傻妹开始还能坐住,可是不多时身子就酸酸的,都敢上自己上幼儿园时的孩子了,偷偷看了正在做

功客的宋子然,又扫了一眼李师傅,见两个人都不注意自己,小身子才滑到地面。

宋府的书房很大,书也比自己家的多,傻妹从进来后就想看看了,等了这么久实在忍不住了,一落

到地面上,就悄悄的走到了书架前。

其实她哪里知道自己的小动作都在宋子然与李师傅的眼里,看她小心翼翼的动作,宋子然觉得好笑

,可有师傅在又敢走神,只能装没有看到。

李师傅则满意的点点头,虽然才几岁,却是个懂事的。

傻妹的目光慢慢扫了一周,最后在《大学》处落下,在家里宋氏虽孝了她《幼学》,她自己也背过

了,可是那里的东西实在无用。

不知道这《大学》里又是什么,要说这个时代的学的东西与自己了解一些的古代知识到也相似,只

是那些诗人的名句还不曾有过。

探了探手,离《大学》还有一定的距离,这时一只大手已将书从书架上*,不无敦厚的声音也从头上

传来。

“你识字?”

傻妹抬头,正是长着几根胡子的李师傅,这才微微点点头。

李师傅来了兴趣,抱起傻妹坐到椅子上,“都学了什么?”

“只跟娘学过《幼学》”傻妹吐字清晰的回道。

李师傅点点头,说了幼学里的句子,考问了傻妹一番,傻妹也不含糊,单纯而脆声的依依解释出来

,让李师傅高兴的连声说好。

也引得宋子然看过来,看傻妹的眼睛也是一亮。

一早上,李师傅都是翻着《大学》从第一章念起,傻妹就坐在他怀里听着,直到宋老爷推门进来,

才打破这样的气氛。

待听到李师傅夸自己的外孙女聪明后,宋老爷的眼睛也笑成一条缝,抱傻妹在怀里猛亲了两口,弄

的傻妹小脸红成一片。

宋子然抱着傻妹去后院的路上,也很兴奋,“从今儿个起,大表哥教小表妹认字好不好?”

“我认字”傻妹忍不住反驳,只是繁体字还认不全,字写的不太好看罢了。

宋子然只笑着说,“好好好,你认字,那我们写字好不好?”

这到是能引起傻妹的兴趣,傻妹终点了点头。

后宅的下人一见然哥如此亲近一个人,也不由得侧目,想来然哥从懂事起,就一直循规蹈矩,从来

不多说一句话多走一步路。

在所有人的眼里是个知进迟的孩子,可见他脸上笑容这么多的时候还是头一次。

老夫人看着宋子然抱着傻妹进来,也笑道,“难得我们然哥这么亲近一个人。”

宋子然微微羞耐,宋氏忙上前接过傻妹,“这孩子重,你还抱着她做什么。”

依次行过礼后,宋子然才笑道,“才李师傅还夸了小表妹,说她聪明,才四岁就将《幼学》都学透

了,将来定会是个小才女。”

“哎哟,可是真的?”老夫人听了却很惊呀,“这李师傅可了不得,他说的话一定没错。”

“娘”宋氏忍不住叫了一声,“她一个小孩子,这才多大,以后的事谁能说的准。”

高氏也抱着幺妹和末哥在一旁,这样一来,岂不是又让高氏难堪了不成?

老夫人却不在意,“来,快让外祖母看看我家的小才女。”

祺哥虽不知道才女是什么意思,却也跟着起哄,“妹妹是小才女、妹妹是小才女。”

傻妹一阵汗颜,至于吗?不过是这么小的一件事,竟然弄的她以后真的会成为才女一样,偷偷看了

一眼高氏和幺妹,心想完了。

高氏虽一脸的笑意,可谁都看的出来这笑意是强挤出来的,至于不会掩饰的幺妹,此时更是恨恨的

瞪着自己。

傻妹又被众人捧了一会,老夫人才让人传早饭,傻妹是真的饿了,也不去理会对面幺妹不善的眼神

,和高氏那别有意味的眸子,只低着头,将小肚填饱。

彻了早饭,下人上过茶水之后,高氏才开口,“娘,幺妹也不小了,我想着请个教养嬷嬷来,您看

呢?”

老夫人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我看行,孩子大了,也该懂些规矩了。”

还没有忘记昨日的事情,高氏被点,脸微微一红,尴尬的笑道,“那媳­妇­就去准备东西了。”

幺妹不懂教养嬷嬷是什么,却知道不是好事,一脸的不高兴,“为什么只给我请,傻妹呢?”

高氏是儿媳­妇­的身份,有婆婆在场自然不好多说,宋氏才笑着解释,“傻妹还小,再说教养嬷嬷可

不是什么人都能请的起的,只有像我们幺妹这样身份的小姐才能请的起。”

高氏感激的笑了一笑,可这笑也带着几分冷。

傻妹心里一哼,自己的女儿管教不好,弄的到像是我们的错一样,对这位二舅母越发的不喜欢起来

,随后看末哥的大眼睛正盯着自己看,便狠狠的瞪了一眼,然后将头扭回到宋氏怀里。

随后自己也后悔,自己都活过一世的人了,怎么还跟一个小屁孩计较呢。

宋子然一直注意着傻妹,看到她这个小动作,微愣,后随释然一笑,看来小表妹果然聪明,连自己

母亲为幺妹拾面子都懂得。

高氏不敢再多停留,忙拉着幺妹和末哥走了。

宋子然坐了一会说还要做功客就先退下了。

没有了外人,老夫人才道,“你看看,明明是她自己管教不好孩子,到弄的像别人害的一样,你好

心帮她,她哪里领你的情了,当初若不是看在她能持家的份上,我怎么会让你二哥迎了这门亲事,这跟

本就是寻了个刺头,天天来触我的霉头。”

“娘,算了,一家人一起过日子,何况怎么说二嫂也是个外人,面上过得去就行了,大嫂不是挺好

的吗?”

老夫人叹了口气,“也就是你大嫂­性­子好不与她计较,不然哪有大房不当家,让二房当有的道理。

宋氏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转移话题,“这十五也过了,我们明天就回去了。”

“这才呆了几天,怎么这么快?”老夫人舍不得女儿,“再呆些吧,这个府我还说的算。”

“家里种了二亩地的红薯,没有人照看我也不放心”宋氏也是不想在在这里呆了。

老夫人想了一下,“要不将祺哥留下吧,他也到了上学的年龄,正好有族里学堂,又在我身边,我

也可以照料。”

宋氏有些不舍,可想到儿子的以后,最后还是应下了。

当晚,对祺哥吩咐了一番,祺哥哭了好一会才同意留下来,次日,吃过了早饭,宋氏才坐上宋府的

马车,往乡下去。

马里车自然少不得老夫人让人备下的东西,堆的像小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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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来人

宋氏与傻妹回到小村后,从马车上往下搬东西,就引来不少好事的侧目,特别是当日闹过的徐婆子

的注意,待看到宋府的马车离开后,才呸了一口,转身离开。

这次拿回来的东西有米有面,除了生活用品,还有一些布料,宋氏挑了两块,一布是青­色­的料子,

另一块是黄|­色­的,都是上等的布料。

“妹儿,走,去你刘婶子家。”

“娘可是要给刘婶子送东西?”傻妹拉上宋氏的手,眼睛看着她夹着的两块布。

宋氏带着女儿往外走,“是啊,从你爹走了之后,多亏你刘婶子家的照顾,不然这日子就更没法过

了,人啊要记恩才好啊。”

傻妹也觉得刘家人不错,算是敦厚的了,这古代的人到是很淳朴。

才一出院子,就有几个­妇­人搭过话来,“王家的,这回还补不补衣服了?”

另一个推了说话的­妇­人一把,“人家娘家那么有钱,哪里还会做这种活,你看看那衣料,够你一年

的打粮钱了。”

宋氏也不恼,“几个婶子有块的衣服只管送过来,嫁出的女人泼出的水,也不能总靠着娘家,何况

这次母亲送这些东西,也是舍不得外孙女受苦。”

宋氏嫁的书生姓王,平日里众人都称她王家的。

几个­妇­人这才笑了,说了声好,这才往村西头去,傻妹却知道她们是见不得别人好,心生嫉妒,又

做不了什么,只能在语言上占些便宜,而宋氏又是个压事的,自然不会得罪她们,又哄得她们开心。

从宋氏的说话上也看的出来,宋氏是个聪明的,能将好事推开自己年小的女儿身上,这样让人想嫉

妒也嫉妒不起来,谁会与一个才四岁大的孩子一般呢。

傻妹抬头看宋氏脸上没有点不悦,心下佩服起来,好能忍啊,只是不知道是能忍还是好欺。

刘家院子里,刘丫儿和刘锁柱正在院子里弄着什么,很认真的待到宋氏拉着傻妹进来了,才惊到了

他们,两人抬起头来,齐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娘,宋婶子来了”刘丫儿冲着屋里喊。

刘锁柱已过来问好,“宋婶子。”

宋氏笑道,“几日不见,锁柱又壮实了不少。”

刘锁柱就害羞的挠挠头。

刘氏从屋里走出来,一边用身上的围裙擦着手,“听你回来了,还没有捣出空来去看你呢,快坐吧

。”

随后哎呀一声,“傻妹胖了,还白净了,你看看,果然是那里的饭菜养人。”

一听,宋氏也笑了。

坐下前,将两块布料塞给刘氏,“这是我娘给我带回来的,祺哥留在了那里,只有我和傻妹,也用

不了多少,家里还有呢,你就收着吧,给孩子做身衣服。”

刘氏也不客气,又擦了擦手,才接过布料,轻轻的扶了一下,“唉,这样的好料子,穿在咱们身上

可不是浪费了,要是拿去卖,能卖上几两银子呢。”

“可别,孩子落到咱们家,也跟着受苦,咱不能给好吃好穿的,可这进了家门的东西,也不能苦了

孩子送到外面去啊。”

听了宋氏的话,刘氏点点头,在宋氏对面坐了下来,刘丫儿这时也跑过来,盯着那块黄|­色­的布料,

“娘,真好看。”

刘氏笑骂道,“待你什么时候学好了刺绣,娘就把这块布料给你,你自己给自己做身衣服。”

刘丫儿马上道,“我已经会绣平针了。”

“这丫头”刘氏笑着合不拢嘴,刘家的男人也从外面回来了,身上还抗着农具,刘氏就把宋氏送了

两块布料的事说了。

刘家男人只说太贵重了,一面才说起地的事,“这几日已发了芽,我带着锁柱已帮你锄过第一次草

了,再过两个月去拔次草就行了。”

宋氏忙谢了,“你们给地,还帮着弄,这叫我如何是好啊。”

刘氏笑道,“咱们庄家人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客气,你孤儿寡母的,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不要像那些

没良心的坏一把就行了。”

原来宋氏回娘家过十五的事,村里的人也都知道,毕竟这村子也不大,趁家里没有人的时候,徐婆

子总在院外转悠,刘家毕竟与宋氏的院子还隔着两户人家,所以开始并没有注意到,直到有一天刘家的

男人与锁柱回来后,看到徐婆子拔着门缝往里看,才发觉不对。

回到家后听了自己男人的话,刘氏就冲到了自己家的门口,破口大骂了起来,自然是含沙­射­影的骂

徐婆子,待看到守在宋氏门口的徐婆子灰溜溜的走了,才回了院子。

“我看那徐婆子从上次被你得罪了后,就怀恨在心,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刘氏说完呸了一口。

宋氏心下也是一惊,在没有回娘家之前,娘家也送了一车的东西来,难不成徐婆子是盯着那车东西

来的?自己一个­妇­人带着个孩子,那徐婆子的而子也有双十了,在村里也是­干­坏事出了名的,要是他们

打什么坏主意,自己怎么可能是对手。

刘氏看宋氏脸­色­不好,忙劝道,“你也别太往心里去,村里谁不认识谁,难不成她还真敢做出什么

事来。”

宋氏这才敛了神情,拉着傻妹站起来,“也快响午了,我也得回去了,有空你过去坐吧。”

刘氏留了吃饭,被宋氏拒绝了,带着傻妹回了自家,一进院子宋氏忙关了院门,在外人眼里只当傻

妹还小不懂事,可听了刘氏的话,傻妹心里却清楚的很。

趁着宋氏关门的空档,也数了数院里的­鸡­,并没有少。

从马车上搬下来的东西还堆在屋里,宋氏摸了女儿的头,“妹儿先自个儿玩,娘收拾完了就做饭好

不好?”

傻妹点点头,进了西屋,拿出针线盒,到院内的小树下低头绣了起来,才几日不动,手就生疏起来

,果然这些东西要*上手,落不得啊。

直到傻妹的脖子酸了,才闻到屋内传出来一阵的饭香,收了针线盒,放回屋里后,才蹬着小腿帮宋

氏拿碗筷。

宋氏脸上才有了笑容,一把将傻妹抱在怀里,“也不知道祺哥怎么样了,要是把你放在府里,娘是

不担心的,可是祺哥的­性­子、、、、唉。”

最后只化成一声长长的叹息。

母女两个吃完了饭,宋氏先哄了傻妹睡午觉,才一个人收拾碗筷,一边到了左屋收拾从娘家带回来

的东西,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到有叩院门的声音。

宋氏停下手,走出屋子,“谁啊?”

院门外先是一片寂静,正当宋氏以为自己听错了,欲转身回屋时,才听到院门外传来不大不小的声

音,“宋氏是住在这里吧?”

是找自己的?宋氏一愣,这才走过去,打开了院门,只见外门站着一个婆子,虽是下人,可是看穿

着也该是大户人家的。

那婆子上下打量了宋氏一番,才又问,“这个大嫂,这里可有一位宋氏?”

宋氏点点头,“我就是,不知道这位婶子是?”

婆子退后一步福了福身子,“奴婢是京城李府来的,我家老爷病了,一直起不了床,这才让奴婢过

来看看夫人。”

一听,宋氏忙问,“怎么的病了?大夫怎么说?”

婆子笑道,“只是感了风寒,不想一躺就是半年。”

宋氏松了口气,“妈妈快进来吧。”

红上也闪过一抹羞红。

想到自己刚刚的举动,也不知道让人怎么想呢。

婆子回头看了一眼,宋氏看到还有一辆马车,有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看来是赶车的,就又道,“一

起进来吧,小乡小地,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婆子这才向男人响了一声,男人憨厚的点点头,将马车在门外停靠好后,才有些拘谨的进了院子,

宋氏再怎么让他进屋喝口水也不同意了。

最后宋氏只好让他坐在小树下,给他拿了水和一盘点心。

坐到屋里后,婆子才笑道,“夫人是个好脾­性­的。”

宋氏知道她这是客气话,也不得不感叹,果然是大户人家出来的,看看这气势就不一般,还有这举

指,更没有一点小家子气。

同时,婆子也打量着宋氏,只听老夫人说少爷想娶个在小村里认识的女人做填房,还是个寡­妇­,一

直惊愕不已。

这次来,一方向是带老爷带信,另一方面也是帮老夫人过来看看人,毕竟少爷的脾气倔强的很,这

么多年人不管老夫人怎么劝都不肯娶个填房,家里也只有一房的姨娘,这次主动开口说娶,家里自然高

兴。

可是听说是个寡­妇­还带着两个孩子后,老夫人就不同意了。

但是自己的儿子,什么样的脾气又岂会不了解,也知道他认准的理,十头牛也拉不回来,老夫人为

了面子也和儿子对上了,将儿子关了起来,哪里知道当天夜里就受了风寒,人一病不起,一躺就是大半

年,吓的老夫人*以泪洗面,这下也亲口应下儿子的婚事了,儿子果然有了起­色­,方才松了口气,这才派

人过来打听一番。

到江南之后,先打听的是宋府,然后才听说了宋氏的事情,特别是宋氏的出身也让打听的婆子一惊

,想不到竟然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

如今再亲眼看到本人,越发的满意起来,虽是个寡­妇­,可模样和气质,与京城里的那些小姐比起来

,也差不到哪里去。

“老夫人也从少爷那里听说了夫人,一直照顾着少爷也没有心思过问,这才让奴婢过来看看,奴婢

嫁的夫家姓孙,夫人叫奴婢孙婆子就行了。”

孙婆子是李府老夫人的陪嫁丫头,在李府也是个有身坐地位的人,不然老夫人也不能放心让一个下

人过来打探。

宋氏忙道,“孙妈妈客气了,别的不说,只按年岁上说,妾身叫你一声妈妈也不为过。”

能代表着李府过来,想必也不是如此简单的人,宋氏心下明白,心里也一边甜一边苦涩,甜的是李

文生能如此痴情自己,病才刚刚好了就忙让人送信给自己,苦的是李府这样的大户人家,自己怎么配得

上他。

看看今日上门的妈妈,想必也是受了府里的老人的指示,来探自己什么样的吧?

只几句话,让孙婆子对眼前的宋氏又喜欢了几分,打量了屋里一眼,“听少爷说还有两位小主子?

怎么不见他们?”

娶个寡­妇­进门行,可是还要带两个孩子,这也是当初老夫人不同意的,如今老夫人拧不过儿子应下

了,来时特间吩咐过,一定要看看两个孩子什么样。

当然了,要是一定要接进府,还是好一点的好,这样心里也会舒服点。

“祺哥在他外公家,因为到了进学的年龄,傻妹在西屋睡着,还没有醒”宋氏说到两个孩子,脸上

的笑意也柔了几分。

孙婆子心里一横量,有这样的亲家,老夫人还不知道,毕竟宋府可是江南屈指可数的大户,自然不

会不过问两个外孙的事情,看来老夫人是太过担心了。

又一件事算是解决了,孙婆子这才说出自己的来意,“少爷的病虽是大好,可也不见有什么起­色­,

老夫人这次也是舍了脸,让奴婢和夫人说一声,能不能进京去看看少爷?”

宋氏一愣,随后恢复平静,“孙妈妈,这不妥吧?”

这样一来,传出去岂不是说成自己找上门的,到时对自己的名誉也不好啊,何况傻妹怎么办?她也

不放心离两个孩子那么远啊。

“夫人担心的事,老夫人也想到了,这次也让奴婢到府上去送名帖。”

宋氏想不到李府已想到了这些,又犹豫起来,自己确实也担心李文生,而且相对来说,李府做到这

一步,已算给足自己颜面了。

毕竟自己是一个寡­妇­,以李府的的条件,再给李文生纳个大家的小姐做填房,也是有这个能力的,

若自己一而在再而三的拒绝,不是显得自己清高了?

孙婆子看出宋氏的犹豫不决,“夫人可以考虑几天,奴婢想着与夫人说一声,明日好去府上送名贴

,在城里要住上几天,走时再过夫人这里来。”

这算是给宋氏几天的考虑时间了。

宋氏脑子乱乱的,又与孙婆子说了几句,才将人送走,回到屋里一坐就是一个多时辰,连傻妹盯着

她看了半响也没有发觉。

傻妹早就醒了,也将孙婆子的话全听了进去,从看到宋氏的这副模样时,心下也几经变化,其实她

是不想宋氏丢下自己去京城的。

只是这又关系到宋氏的幸福,从礼数上来说,李府很尊重宋氏,只是却又只派一个婆子过来,让傻

妹心里又很不舒服。

或许对于寡­妇­来说,李府已做的很好了。

另一方面让傻妹心里有些不舒服的是宋氏,难不成女人面对爱情时,真的会都什么舍弃了?看宋氏

纠结的模样,想来是正在想着是留下来照看女儿还是去京城吧?

傻妹也想捋下一自己的心情,拿着针钱盒坐到了院内的小树下,认真的绣起来,她发觉每当这个时

候,自己的心情就会特别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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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决定

晚上,宋氏回了神时,发现天已大黑,才站起来,一挑门帘,西屋哪里有女儿的身影,心一惊忙冲

到外面,看到女儿还坐在树下刺绣,才松了口气。

“妹儿什么时候起来的?”问过之后方发觉自己说错了。

自己发了这么久的呆,竟然连女儿做什么都没有注意到,还好女儿懂事,若是女儿跑出去玩出了什

么事,自己可怎么办?

看着女儿懂事的小脸,宋氏心里又愧疚了几分。

晚上特意做了­肉­,看着女儿大口吃的样子,宋氏的心里才舒服了一点,晚上母女两个躺到床上后,

宋氏才淡淡的开口。

“妹儿喜欢外祖父家吗?”

傻妹就知道来了,单纯的趴在宋氏怀里,“喜欢啊,外祖父家有好吃的,还有子然大表哥。”

宋氏叹了口气,抚着傻妹的头,“娘是不是很傻,你还这么小,和你说这些你怎么会懂呢?娘只想

着让你以后不要怪娘自私,娘也想了一下午,觉得你还是呆在你外祖父家好,你外祖父与你外祖母是疼

你的,总比与娘在一起受苦好,娘也想过带你去京城,可那里毕竟不是自己家,娘怕你与祺哥受委屈。

傻妹暗下翻白眼,没娘的孩子才可怜啊,外祖父家不也是别人家吗?何况还有着二舅母母女呢,这

时恨自己太小,不然自己一个人在这小村子过是不是也挺好的?

马上又否决定,自己若大了,一个人更不会被留在这里了,看来不管怎么样自己都得要寄宿在别人

家里了。

宋氏只以为女儿听不懂,一个人喃喃道,“李文生是个不错的人,娘原本没有想过要改嫁的,只想

着好好将你们兄妹两个养大,但是这样一来,你们就要跟着娘受苦了,所以到了外祖父家一定要听话。

傻妹无语,这倒三倒四就这几句话,还说什么不想嫁,只是为了他们兄妹好,最后又来一句李文生

是个不错的人,这到底是因为李文生不错才嫁的,还是因为为了她们兄妹好啊?

“娘要去哪里?不与傻妹和哥哥一起吗?”傻妹天真的眨着眼睛。

宋氏忍下眼里的泪,“以后傻妹和哥哥就呆在外祖父那里好不好?天天吃好吃的。”

傻妹欢喜的笑,“好啊好啊,哥哥最喜欢吃了。”

那个只知道吃的傻瓜还不知道他们兄妹两已快成弃儿了吧?傻妹心里一阵悲哀,果然还是做小孩子

好啊,看那傻瓜吃的香睡的好,哪里像自己,还在这里缅怀呢。

知道宋氏已做了决定,傻妹能做的只是接受她的安排,自己苦命的生活看来也要开始了,希望在宋

府里能安稳的长大。

第二天早上,才吃过早饭,宋府的马车就来了,这次坐着马车跟来的是宋强,在屋里打量了一翻后

,一脸的感叹,“妹妹,你的苦日子可算是到头了。”

宋氏忙着给傻妹换衣服,“二哥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京城的李府过来送名贴,爹就让大哥过来接你,大哥有事走不开,我就来了”宋强看到可爱的傻

妹,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

突然闯进一个大男人,傻妹只忙着用双手拦在身前,这小动作弄的宋氏和宋强都笑了,只说着她人

小鬼大,才几岁就知道害羞了。

傻妹的小脸红的像熟透了的苹果,自己被看光了,竟然还被调笑了。

宋强抱着傻妹坐到马车上,不多时宋氏也换了衣服出来,上了马车,一行人才往城里去,马车内,

宋强却一直高兴的说个不停。

“妹妹啊,一听李府送名贴来,娘就坐不住了,要不是爹拦着,她就亲自来接你了”宋强想起父亲

那怒而不敢言的神情,就嗤笑道,“看来爹还是怕娘啊。”

宋氏扯着傻妹被弄皱的衣襟,“二哥到是该长大些了,幺妹和末哥都这么大了,你到还像个孩子是

的,等哪里分家了,看你怎么办?”

因为有老人在,是不能分家的,只要两位老人没有了,才能分家,这也是一般家里的习惯。

宋强笑道,“我现在就担心以后的事,那岂不是要累死了。”

宋氏摇了摇头,宋强也不愿多说这些,就逗弄起傻妹来,“我们家的末哥说要娶你家媳­妇­,傻妹说

好不好啊?”

一想到那个跟屁虫,傻妹立竿见影的脆声道,“不好。”

两人先是一愣,随后宋氏抿嘴笑起来,宋强却哈哈的大笑出声,“为什么不好啊?”

“就是不好。”傻妹可不想说一看到那胖胖像球的身子,自己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何况还是个走不

稳的小屁孩,就想着娶媳­妇­,长大后一定是个*,她才不要。

“可怜我家的末哥了,听说我要来接傻妹,还一直吵着要跟来呢,指怕这时还守在府门口呢”宋强

逗 着傻妹。

傻妹就往宋氏的怀里钻了外钻,一来宋强和宋氏的笑意就更浓了。

“二哥,听娘说你小时候,也追着隔壁府里的王小姐说要娶人家当媳­妇­的。”宋氏想起了小时候的

事。

宋强脸一红,“我那时还小,懂什么。”

傻妹却很认同,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啊,这玩意全是一遗传的啊。

“上次回去听娘说起王家的小姐直到现在还没有嫁呢,不知道是不是还等着某个人实现当年的承诺

呢”宋氏也玩心大起。

宋强这回耳根子都红了,“哪里,我听说是她哪个都相不中,现在都没有媒婆上门了。”

宋氏别有意味的噢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

“我、、、我也是听娘说的”宋强有些心虚,更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傻妹看宋强吃憋,捂着小嘴咯咯的笑了起来。

宋强就抢过傻妹,挠她的痒,“好啊,敢笑舅舅是不是?”

傻妹最怕痒,笑的泪都出来的,嘴上只说着不敢了,宋氏心疼女儿,抢了过来,一边将女儿凌乱的

头发缕好。

宋强靠进后面的软枕上,“小妹,这丫头与你小时真像,可又不像,你小时可乖巧的很呢,可这丫

头看着乖巧,看她那双乱动的眼睛,就知道是个调皮的。”

宋氏看着女儿因笑而红艳的小脸,“这孩子是个懂事的,以后在府里二哥就多多照顾一下吧,她若

犯了什么错,你给她讲道理,她一定会听的懂的,只是莫知道她做错了又不肯说,这样就真真的没见有

人管她了。”

见妹妹伤感起来,宋强挠挠头,“你就放心吧,傻妹和祺哥都是娘带着的,难不成还能委屈了他们

,大嫂的脾气好,也就是我们家你二嫂,不过你放心,她也是知进退的。”

得到了二哥的保证,宋氏也算是放心了。

她最怕的就是二哥看不清刘氏,而这样以后在府里出了什么事而委屈了自己的孩子,可听了这话也

知道二哥是了解自己妻子的,如此一来,两个孩子在宋府的生活也就不能那么难过了。

下了马车,果然见末哥胖乎乎的身子守在门口,要不是人拦人,一见马车过来就扑过来了,看到傻

妹下了马车,下人才敢松手。

那胖乎的身子就冲了过来,傻妹吓的忙躲到宋氏身后,这要是被撞一下,自己岂不是又要受伤了?

看着两个小孩子的举动,宋强和宋氏只顾着笑,宋氏也将傻妹扯出来,“末哥喜欢与你玩,你躲什

么,还是小表姐呢。”

“我不要表姐,要表妹”末哥马上反驳,人也到了傻妹面前,“表妹。”

呃、、、、

傻妹忍不住又是一身的­鸡­皮,看着那胖胖的小脸,实在没见有喜欢的欲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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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欲静

当天中午,一家人齐聚在一起吃了饭之后,宋老爷就留下全家人来说话,傻妹被宋氏抱在怀里,心

里知道定是说宋氏的事情。

果然,茶水过半之后,宋老爷开了口,“京城的李府来人了,昨日送了名贴过来,你们也都听说了

吧?”

屋内的人表情不一,可从二房刘氏的脸上却看的出来,她是知道的,而且显然也很好奇,其口又带

着一点点的担扰。

“爹,妹妹已受了一次苦,这次可马乎不得,我听说京城的李府可是大户人家,他们真的不在乎妹

妹的过去吗?”老宋刚做事稳重,向来十拿九稳才肯迈出一步。

宋强不以为然,“大哥,这是李府主动上门送的名贴,可见他们是真心求妹妹的,又不是我们主动

的,他们在是大户,我们宋家也不是好惹的。”

“*,你看看你说的是什么话”宋老爷瞪了他一眼。

宋强就收了声,不然还要一副要说下去的样子。

傻妹在宋氏的怀里玩着手指头,一双眼睛天真的在屋内所有人的身上扫动,在看到外祖父骂二舅舅

时,明显刘氏的脸­色­一凝,泼有不喜的意思。

还真是个好强的­性­格,父骂子再正常不过,那也是天经地意的,女以男为天,这样看她的神情,似

乎要换成男以女为天了。

果然不是一个善茬子。

老夫人拍了拍宋氏的手,才开了口,“我到觉得*说的不假,咱们宋府也是有头有脑的,愿将女儿嫁

给他们家,也是看得起他们,要是咱们这样低三下四的,反正让他们觉得咱们宋府拿不上台面。”

听妻子的一番话,宋老爷半响才点点头,“夫人说的有理。”

另一边刘氏的脸上又有了笑模样,觉得自己的男人就是好的,只是老爷看不到罢了。

宋氏一直低着头,虽说的是她的事,可毕竟是个女人家,总难免有些害羞。

宋老爷这才又说下面的话,“我和你母亲商量过了,待你妹妹嫁过去,就将祺哥和傻妹留在身边扶

养,毕竟这里也算是自己家,到了李府可就不一样了,别因为两个孩子,让人给你妹妹受气,你们觉得

怎么样?”

宋强抢着开口,“这样太好不过了,大哥,你说是不是?”

见父亲瞪了自己一眼,宋强才发现自己跃居抢了兄长第一个该开口的机会,这才又说了下面的一句

话,宋刚并不是一个在意这些的人,也没有往心里去。

听弟弟这样问自己,也赞同的点点头,“只是爹和娘的年岁大了,不如把祺哥和傻妹放到我们身边

吧,反正子然也大了,并不用我们费心。”

傻妹这才头一次听大舅母开口,“是啊,反正都在自己家。”

到是刘氏这个时候越发的安静起来,傻妹看的出来,她并不喜欢自己与哥哥留在这里,因为在外祖

父说要将他们留在这里时,刘氏的脸明显就冷了下来。

老夫人摆摆手,“你们年轻人,总比我们事要多,我和你爹正好也觉得空得慌,将祺哥和傻妹养在

身边正好。”

众人听了,也就不好多说。

到是刘氏笑着接过话,“要是老夫人平日里觉得无聊,我就让幺妹和末哥过来了,也让他们进进孝

心,这到是我和大嫂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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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不止

刘氏的话一落,就引得屋里的人都齐齐的向她看过去,宋强的脸上更是闪过羞怒之­色­,可碍于父母

在场,自己跟本没有开口的份。

老夫人心下冷笑,就知道她是个眼皮子浅的主,什么事都想上来叼一口,面上却不改­色­,“然哥大

了,学业要紧,我老婆子怎么能让他来陪我,既然你今日主动开口,明日就让幺妹和末哥也住到我院子

里来吧,岁数大了,人越多越热闹。”

刘氏原本开口就是心里不平衡,可眼下听了这话,又暗悔自己太过没心思,自己女儿的脾气什么样

自己最清楚,要是让女儿呆到老夫人身边,那不得让老夫人更加讨厌起女儿来?

“原本就该我们照顾祺哥和傻妹的,眼下让娘照顾着,又让幺妹和末哥过来,媳­妇­怎么能做出这种

事来,不能为娘分担已是媳­妇­的错了。”刘氏忙往回收话。

宋老爷冷哼一声,打断这个话题,“我和*商量过了,把后院收拾出来给傻妹住,到是祺哥年岁也不

小了,如今又进了学堂,我看就与然哥住在前宅吧,到时学业上也有些照顾。”

在学堂上学又有然哥指点,这对祺哥来说是难得的机会,宋氏也高兴。

刘氏心里却不舒服,只怕自己家的末哥长的大小,没有点到这样好的便宜,偏生全让一个外人占去

了,想到刚刚差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欲说出口的话硬被她咽了下去。

宋强却从妻子开口后,就一直暗下观察她的举动,见她这次没有贸然开口,心下才松了口气。

一切也算是做了商议,众人散了之后,屋里只剩下宋老爷夫妻和宋氏与傻妹外,连下人也让宋老夫

人打发了下去。

“老爷刚刚拦着我做什么?我就看不得她那副眼皮子浅的模样,这次又不分场合,我正想借着机会

磕搭一下她,也让她知道一下这个家谁做主。”老夫人一脸的不满。

还有女儿在场,宋老爷尴尬的咳了一声,“我去书房。”

起身就慌乱的逃了,看这样子老夫人呸了一声,却又尽自笑了,看得一旁的傻妹都傻眼了,好对恩

爱的夫妻啊,都这般年岁了,还如此,佩服啊。

宋氏也劝道,“娘,都这般年岁了,你就别总为难爹了。”

“我为难他?如今也不会是这副样子了。”老夫人还觉得自己没有把丈夫调教好,一边嘱咐宋氏,

“这男人啊,可不是宠出来的,你自己心里也有点数,一个人到了京城,人生地不熟的,纵然有李文生

疼着你,可这男人的疼受又能持继多久?做人的儿媳­妇­要学会看脸­色­,察言观­色­就是一个让你能亲近婆

婆最快的捷径。”

宋氏垂下头,自己的前夫是个孤儿,自己也没有与婆婆相处过,听说李文生家妯娌纵多,李文生又

是长子,上面又有婆婆,自己到那里不知道要面对些什么?

傻妹靠在宋氏怀里,看出她一脸的担忧,只能紧紧的抓住宋氏的手,希望给借给彼此点力量,毕竟

待宋氏一离开,自己要了在这宋府里面对一切了,想那么无忧无虑的生活怕是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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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离别

晚上,祺哥从学堂里回来,虽才分开几天,可还是觉得有些不一样了,从衣着到神态,哪里还有之

前那个野小子的模样。

“祺哥,到娘身边来”宋氏见了儿子欢喜,一把将跑过来的儿子抱在怀里。

祺哥却挣扎开,宋氏一愣,松开手看着儿子离开自己的怀抱,祺哥则尽自的弄着身上的衣服,生怕

被抱皱了一般。

“哈哈,我们家祺哥爱美了”宋氏看明白后才笑了。

傻妹就在一旁翻了个白眼,果然越来越像纨绔子弟了,暗下也观察起祺哥的举动来,只见他弄完了

衣袍,才抬头笑道,“娘,你和妹妹怎么来了?你不知道,今日在学堂上先生还夸我了呢,说我聪明。

“好好,祺哥就是聪明”宋氏伸出手想拉儿了,寻思了一下,又收回手。

看在傻妹眼里觉得这个母亲特别可怜,这才几天连自己的儿子都有些嫌弃了,或许她的选择是对的

,这样对他们三个谁都好。

祺哥说了很多在学堂里好玩的事,比平日里在家要­精­神很多,听到了一半,宋氏才打断他,“现在

是在学《幼学》吧?”

祺哥就一顿,小脸慢慢胀红,好半响才吭哧道,“好、、、好像是吧。”

傻妹裂大了嘴,不会吧?连自己学什么都不知道,还说先生夸他聪明?这也太狗血了吧?

宋氏的脸一沉,“祺哥,你不小了,以前娘总觉得你还小,就没有说什么,明天娘就要走了,以后

就你与妹妹在外祖父这里了,你做为兄长要照顾妹妹,可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才在你外祖父家里呆

了几天,小小年岁就开始注意起外表来了,你这样子让娘怎么放心?”

“娘你要走?去哪里?”祺哥错愕的抬起头。

宋氏张了张嘴,难不成让她和儿子说她要去改嫁?终叹了口气,“你妹妹年岁小我却是放心的,只

是你、、、、”

祺哥这时已放声哭了起来,哪里还顾得自己的衣袍,整个人扑到宋氏的怀里,“娘,你不要走,不

要扔下我和妹妹,我以后一定听话。”

小屁孩,傻妹暗骂了一句。

宋氏也红了眼圈,只轻轻的抚着儿子的头,“祺哥你该长大了,以后你只能靠自己了,以前咱家穷

,你不努力没有好的前途娘不怪你,可现在你能被外祖父养在身边,那是你这辈子难得的机会,所以你

一定要好好争气,娘不会不管你与妹妹。”

傻妹也从椅子上下来,走到宋氏身边,拉着她的衣袖,毕竟自己现在还是一个四岁的孩子,要是一

点反应也没有,那才让人觉得奇怪呢。

宋氏伤感的抱着两个孩子,心下也五味掺杂。

次日,傻妹醒来时,身边已没有了宋氏的影子,傻妹知道宋氏一定是走了,同时外面传来祺哥的嚎

哭声,“我要娘、我要娘。”

那撕嚎声,让傻妹的心也是一酸,听到有人开门,她忙闭上眼睛。

脚步声渐近,人最后在床边坐下来,一双大手也轻轻的抚*的额头,“可怜的孩子,放心,有外祖母

在,定不会委屈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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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警告

傻妹就这样在宋府住了下来,每天的生活也是千篇一律,早上起来后先到老夫人那里请安,再同老

夫人与宋老爷一同用早饭,饭后陪老夫人聊会天,才回到房内刺绣。

中午的时候,府中没事,一般都是与老夫人用饭,若来了客人,则是留在房间里一个人用饭,每隔

三四天,祺哥都会从学堂里回来一次。

傻妹突然间觉得这样生活也挺好,其实并没有什么变化,对于府内的其他人,像刘氏和高氏,只有

每天和老夫人用过早饭之后,才能见到两个人来请安,她也就顺便给两个人请安。

身边没有了宋氏,老夫人安排了自己身边的大丫头花开和富贵来服侍,因为是自己住在后院,院里

还有两个三等丫头,一个婆子。

同时还有老夫人当年的陪嫁丫头赵妈妈,也被分配过来照顾傻妹。

这让高氏听了又嫉妒一番,这赵妈妈是府内的老人,又在老夫人身边服侍着,谁看了不要给几分颜

面,这一下子又是大丫头又是婆子的都送给傻妹,足以见得出来对傻妹的宠爱。

但高氏却也不敢言,记得那晚自己嫉妒之后差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晚上回来又被宋强说了一顿

,让她不好再表现出来。

宋氏离开已有一个月余,其中来过一封信说已到了京城李府,一切安好,让众人放心,多一句话也

没有,这封信让傻妹觉得就像小石子落入了大海一样,惊不起一点涟漪来。

现在已是酷夏,府内四周的大树上,到处是知了的叫声,一到中午,阵阵的知了叫声,让人越发觉

得这天气闷热的让人烦躁。

在这宋府内,有午睡的习惯,每到中午,整个府内都静静的,主子们休息,下人们也躲到­阴­凉的地

方去了,所以当幺妹小小的身影,偷偷跑进正宅的后院时,并没有人发现。

傻妹并没有睡,躺在床上,听到门被推开,还以为是花开,直到幺妹气喘吁吁的站在她床前,她才

一惊,忙坐起来。

“表姐、、、”这一个月来,两个人就是在老夫人那见面,这幺妹也不曾看过自己一眼。

幺妹冷着一张小脸,直直的盯着傻妹看,也不说话,看的傻妹浑身不舒服起来,却还是强忍着天真

道,“表姐怎么来了?”

这时幺妹才冷哼一声,一扭身子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我来是告诉你,别以为­奶­­奶­疼你,这里就是

你家了,你不过是个外人,你听懂了吗?”

一个六岁的孩子说出这样的话,定是和某些人学的吧?

傻妹天真的眨着眼睛,“可是外祖母说这里就是我家啊。”

幺妹呸了两声,“哪个是你家,你姓什么?这是什么府?哼,没人要的野孩子。”

傻妹无语,敢情这是来警告和吵架的,不过看她进来,并没有惊动外人,连花开和富贵都没有进来

,那自己还是小心点好,毕竟从身材上来讲,自己比她小两岁呢,若真动起手来,自己定是要吃亏的。

“我来是告诉你,­奶­­奶­的东西都是给我的,不是给你一个外人的,以后不许你要,听到了没有?”

幺妹瞪向傻妹。

傻妹点点头。

原来前日吃过早饭后,大房和二房都在,包括幺妹,也不知道说起了什么,老夫人突然间让丫头从

自己当年的嫁妆里挑了一双镯子送给了傻妹。

高氏是嫉妒也不敢说什么,毕竟那是老夫人自己的东西,她想送谁就送谁,到是幺妹忍不住了,要

是没有傻妹,那些东西可不全是自己的。

说起来那对镯子是翠绿­色­的,晶莹剔透,任谁看了都喜欢,何况幺妹还是一个六岁的孩子,辗转几

日,终忍不住幺妹才趁着没人注意,偷偷的跑过来警告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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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教养嬷嬷

这阵子宋府要是说有大事,那就是高氏为幺妹请来的教养嬷嬷了,正是从宫中下来的老宫女王嬷嬷

,想来宋府能请到这样有身份的人,还是看在宋府眼前的地位在那里呢。

王嬷嬷来宋府那天,傻妹也看到了,按规矩来说进了宋府,都要先见过老夫人的,高氏带着王嬷嬷

来给老夫人问安时,傻妹正坐在老夫人身边刺绣。

她还是个四岁的孩子,有外人来了,老夫人也没有让人带她下去,只留在了身边。

一番问礼过后,王嬷嬷坐下后,傻妹才偷偷打量了一眼,呀,与容嬷嬷真相,从那眼里的煞气来看

,就让人害怕,在看一直安静的幺妹,想必也是被震住了吧?

“我们家的幺妹就交给嬷嬷了,你只管把她当成自己家的孩子就行”老夫人笑道。

这跟本就是客套话,王嬷嬷再是宫中出来的,那也不过是个嬷嬷,又怎么能和主子成一家人呢,王

嬷嬷却知道这是老夫人对自己的尊敬。

“老夫人客气了,既然放心把大小姐交给老奴,老奴定不会辜负老夫人所望。”

一听了这保证,高氏的心却有些沉下来了,女儿才六岁啊,要是王嬷嬷真的那么严厉,这怎么受的

了啊?可是老夫人都交待了,自己又怎么出口拦着?

正焦急时,目光就落到了上面的傻妹身上,对了,她怎么没有想到这里,若是傻妹也一起,到时老

夫人就不会那么狠心了吧?

想到了这,高氏立马就开了口,“娘,反正一个人也是教,还不如让傻妹也跟着一起学学,不然她

整日里一个人怪无聊的。”

傻妹这才抬起头,眨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高氏,一副天真的样子,在外人眼里就像被提到自己的孩

子,好奇的抬起头打探一般。

王嬷嬷这时也才向上望去,只见一个可爱的小女娃,正乖乖的坐在那里,目光往下滑,让她微愕,

这小娃竟然在刺绣。

这般的年岁,一般还拿不住针线呢吧?

老夫人神­色­不变,转身摸摸傻妹的头,“妹儿,可愿意学些规矩?”

说完自己又忍不住笑了,这样的话一个四岁的孩怎么可能会懂呢?

傻妹却一笑,勾起两个小酒窝,“愿意。”

她明白,在这个时代,想找个好人家嫁了,不但女红,规矩更重要,自己一点礼数都不知道,更要

学了,反正将来大了老夫人也会让自己学,还不如现在与幺妹一起学,自己的年岁小,做错了也不会让

人多想什么,这正好给了她理由。

“哈哈,好”老夫人笑了,这才对王嬷嬷说,“这是我外孙女,才四岁,以后也交给嬷嬷了。”

王嬷嬷这才知道,忙说不麻烦。

高氏暗下松了口气,就连幺妹也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还好有个人陪自己,虽然是自己讨厌的人,

可总比自己一个人对着这个厉害的嬷嬷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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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挨打

被请教养嬷嬷的事情就算定了下来,王嬷嬷回去准备一下,在下个月初一入府,这样也给了幺妹和

傻妹一些时间来适应。

晚上一回到自己的院子,高氏就叫幺妹到自己身边说话,“这次娘让傻妹也陪你一起,你可要给娘

长点脸,万事记在心里,莫要放在脸上表现出来,有什么不满意的事也忍得。”

高氏更想直说有什么受不得的事情,让女儿挑拨傻妹去顶撞嬷嬷,可是想想女儿的­性­子,只要女儿

好好的就行了,现在也不求什么争宠了。

何况红羽说的也对,自己的女儿才是宋府正八经的主子,傻妹不过是寄养在这里的外人,在受宠又

能有什么用?

幺妹还气囊囊的,“娘,为什么一定要请教养嬷嬷,王嬷嬷看着就很凶,到时她要是打女儿了,女

儿该怎么办?”

高氏伸手点点她的头,“你个不争气的,她在凶也是个下人,你仍旧是主子,主仆有别你不懂得,

她还是懂得的,所以她凶她的,又不关你的事。”

“可是怎么让那个傻子来一起?”

高氏忙捂了女儿的嘴,“小祖宗,你可小点声,让别人听了去,会怎么想咱们娘俩?”

见红羽早就将下人都打发了出去,高氏才松了口气,松开手,“你现在也不小了,娘看着找个教养

嬷嬷也好,你不为现在好,也得为将来想想,咱们这样大家大户的人,等你到了嫁人的年龄,就知道现

在的重要­性­了。”

幺妹从小被宠到大,高氏一时的道理她哪里听得进去,只想着傻妹也要与自己一起,心里就极为不

舒服,可看母亲的样子,自己再多说也无用。

待出了屋,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不巧这日祺哥正好下学,两人走了个碰头,幺妹心里正憋着一口

气,看到这愣头愣脑的祺哥,抬起手扬起就是一巴掌打过去。

祺哥被这莫名的巴掌打的一愣,待反应过来后,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跟班小厮小高这才气喘吁吁

的从后面跑上前来。

小主子一下学就撒开腿的跑,让他跟本追不上,哪知道就听到小主子哭了起来。

小高看到除了大小姐没有外人后,心下一沉,在看看小主子半边红肿的脸,就更为难了,这两个小

祖宗怎么就遇到了一起。

“哭什么哭,不过是打了你一巴掌,又没有打你板子”幺妹瞪过去,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祺哥却什么也不管,就是放着嗓子哭,小高急的直挠头,“哎呦,小主子,快别哭了。”

确怎么也劝不好,祺哥站在这垂花门正是前宅和后宅之间,很快就引了不少的人闻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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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娇宠

这是要用晚饭的时候,宋府的规矩,众人都要在一起用的,高氏这才出了院子,就听到前面有哭闹

声,听着是个男声,就猜到了是祺哥。

她过来原本是打着看热闹的心思,哪里知道一到场发现闯祸的正是自己的女儿,吓的忙上前去,却

是将祺哥抱在了怀里。

手抚着祺哥半肿的脸,“祺哥不哭啊,二舅母这就说你表妹。”

“幺妹,还不快给祺哥道歉”这事指怕瞒不住老夫人那边了,高氏心里这个气啊。

这才刚出了屋,手把手的交待她好好的,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幺妹下巴一扬,对于母亲喝自己,还是委屈的,“我不,不就是打了一下吗?娇气。”

四下里全是下人,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又是在自己家的府内,祺哥还是寄养在这里呢,自然更不

能让受委屈了,不然说出去还指不定说出宋府待人刻薄的话来呢。

高氏怎么能背上这样的罪名,轻哄了祺哥一会,才喝道,“红羽,将幺妹带到祠堂去,让她在那里

跪着,目无尊长,不得让人送水送饭。”

红羽这时才上前福了福身子,叹了口气拉过幺妹,“小姐,走吧。”

夫人这也是疼小姐啊,不然一会到老夫人那里,指不定老夫人会怎么罚呢,如此还不如就这样罚跪

还轻松点。

幺妹不甩开红羽的手,“我又没有做错,不过是打了他一下,大不了让他打回来。”

要去祠堂,看着那里摆着的灵位,她就害怕,她还记得那时是有下人打扫时,偷偷跑进去过,当时

吓的脸­色­就白了,还是被下人抱出来的。

高氏见女人怕了,可是看她这副还不服服软的样子,一狠心,“红羽,还不将大小姐抱下去。”

红羽不顾怀里幺妹的挣扎硬是将她抱了下去,一路上还能听到幺妹的叫喊声,最后化成了哭声,把

高氏的心也弄酸了,什么时候自己的女儿受过这等的委屈啊,随后看向祺哥的眼神里也多了份冷意。

在通往后宅后院的路上,红羽见四下无人,才安慰起怀里的幺妹来,“小姐,夫人这样做也是为了

你好,若是一会到了老夫人面前,你想想老夫人对祺哥的宠爱,打你手板都是轻的,夫人这样做不也是

为了让你少受点罪吧。”

幺妹吸着鼻子,已哭的双眼通红,这还是娘亲第一次对自己如此严厉,眼看着祠堂就在眼前,两只

小手抓着红羽的衣襟更紧了。

“姑姑,我不要进祠堂,我不要,我怕。”

红羽一听,心都软了,却硬是硬了下来,“小姐不怕,姑姑就站在门口,等夫人气消了,姑姑就接

你出来。”

幺妹此时也明白了,自己平日在受宠,只要娘亲下了命令,那么就再也没有人站在自己这边,抹着

泪抖着身子跪在祠堂中间,回头可怜惜惜的看着红羽走出去。

红羽动了动手,最后还是退到一旁,就这样敞着门看着自家的小姐。

高氏此时已抱着祺哥去了老夫人那里,老夫人一看到祺哥半肿的脸,当时脸­色­就沉了下来,高氏就

愤然的开口,“幺妹那丫头也太不懂事了,都是媳­妇­把她宠坏了,刚刚让她和祺哥认错还不知悔改,媳

­妇­就罚了她去跪祠堂,什么时候她明白了,再让她起来。”

见老夫人脸­色­虽不悸,可也没有那么难看了,高氏又道,“媳­妇­也吩咐过了,不让人送水送饭,这

次真要好好让这丫头明白点规矩。”

“行了,小孩子哪有不磕磕碰碰的”老夫人这才开了口,高氏也松了口气。

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傻妹,偷偷看了一眼还有哽咽的哥哥,暗下叹了口气,这个不懂事的家伙,被

打了就打回来,反正小孩子打架,可这样让大人出面的,岂不是让高氏更加看不上他们兄妹二人?

如今他们可是寄居在人家屋檐下啊。

待高氏一离开,老夫人才将祺哥搂在怀里,“告诉外祖母,还疼不疼了?”

祺哥原本都好了,一听就又撇撇嘴,要哭起来,老夫人看了更心疼了,“委屈我们祺哥了。”

老夫人跟本没有注意到身旁那四岁的小娃正无力的摇头,这样宠下去,祺哥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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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余波

最让傻妹担心的还在后面,当天晚上,宋老爷在外面应酬回来之后,听了老夫人说起祺哥白天挨打

,当场宋家哥俩也在场,宋老爷子的脸就沉了下来。

“你妹妹走时把两个孩子放在咱们这里,就是对咱们的信任,而且除了娘家人,也没有人可帮她,

眼下我和你母亲还能照顾一番,到是哪天我们不在了,不知道这两个孩子可怎么办?”明明是痛惜棘手

的话,可从宋老爷嘴里说出来就变成了另一番味道。

弄的宋家两兄弟尴尬不已,只觉父亲还不如当场哭他们一番,总比这样让他们无地自容强,听这语

气总像是他们不当这二老还活着一样。

“是儿子不孝”大房的宋刚第一个起来认错。

宋强忙将过错拦了过来,“是儿子管教不严”转身又对宋刚道歉,“大哥,弟弟在这里给你赔礼了

。”

“二弟”宋刚扶起他,摇了摇头,终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老夫人看差不多了,“行了,孩子们小可以慢慢教,就慢不管教,变的越来越娇宠了。”

宋老爷子抚着额角,眼神在两个儿子中间扫了一眼,“子然也快及鬓了,是该谈论婚事了,这些日

子看看有没有什么适当的姑娘,纵然学业重要,可是做为长房长孙,他也要担起责任来。”

宋刚忙应是。

同时宋强也松了口气,听到父亲换了话题,知道这一关是过去了,这才抹了把泪,又被说教一番后

,两兄弟才出了正院,各回了院子。

宋强一进院子,高氏就迎了出来,见丈夫心情不好,猜到是从正院回来,也不敢多问,更不敢多说

一句话,让下人准备了热水,洗漱一番,又让人上了热茶,红羽也退下去之后,屋里才剩下了两个人。

“幺妹那孩子实在不懂事,无缘无故的打了祺哥,妾身现在还让她跪在祠堂里呢,一天也没有让人

送饭送水,只希望这次她能长点记­性­,知道些规矩”高氏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可暗下说完却偷偷打量着丈夫的神情,见他并没有反应,仍旧抿着茶,心下到有了几分慌张,要 说

自己的男人什么样的脾气,她是最了解的。

遇到什么事发发脾气也就算过去了,可像这样让人摸不透情绪的时候还是头一次,心下又提起了几

分。

高氏说完这一句久久没有开心,就走了神自己也没有发觉,直到对面的宋强抬起头看她,她才惊吓

的回过神。

“还好教养嬷嬷下个月初一就来府上了,算算日子也没有几天了,不然妾身真不知道这事情怎么和

娘那边交待,也连罪夫君一同受委屈了,是妾身的错。”

“夫君、、、”还等不来话,高氏有些急了。

宋强这才放下手里的茶杯,认真的看着她,“你可知道父亲今日说了什么?”

高氏的心一紧,手里的帕子也紧紧的撰了起来。

“父亲说我和大哥在眼里当他们二老不存在”宋强吸了吸鼻子,有些伤感。

能让父亲说出这样的话来,那得多伤父亲的心啊,想想自己的妹妹,还有那两个可怜的孩子,是自

己不孝啊。

高氏脸­色­也白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不过小孩子间的一个巴掌,老爷竟然说这样的话,看来

自己以后真的不能再看轻那两个孩子了。

";

正文 朋友

祺哥被打之后,成了众人捧在手心里的宝,每次下学回来,院里的下人碰到了,总会巴结一番,一

方是年岁小没有人在身边指导,让他那高高在上的小心思也得到了满足,只怕把下巴扬到天上去了。

眼看着就要到下月初一,傻妹看着才几日就变成这副模样的哥哥,心下暗暗焦急,祺哥是小孩子,

她却不是,从这几日高氏的眼里也看出来了,高氏是有意娇宠祺哥,甚至把祺哥往纨绔的方向指引,这

可怎么了得。

这日,不是下学的日子,祺哥到是回来了,原来是学堂里先生要带着大家去野游,祺哥觉得无趣,

约了几个同样没有去的小伙伴到府里来玩。

老夫人一听,就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快叫人进来。”

同时将傻妹紧紧的搂在怀里,“妹儿,看咱们祺哥长大了,竟然知道交朋友了,那野游有什么好的

,只有小家户人家才去呢。”

傻妹一脸的天真,只嘻嘻的笑着,心里却乐不起来,待看到丫头引着进来的几个小身影,都快要哭

了,物以类聚果然如此啊。

祺哥一副小纨绔的样子,在看看那三个小公子,无过而不及啊,各个身上都有了小痞子的味道。

“见过老夫人”三个人齐齐问安。

动作规矩,毕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看来这点到是不假。

老夫人连连点头,“快都坐吧”一边吩咐丫头上了点心和茶水过来,眼睛在四个孩子身上来回转了

几周,心下越发的满意,看看这衣料和举指,果然不是一般人家的。

傻妹也在老夫人怀里打量着这三个小娃,只见其中一个长着凤眼的,察觉到了傻妹的视线,一道目

光直­射­过来。

看着也就七八岁的样子,不想竟有这样的领悟,可惜、、、傻妹在心里惋惜。

祺哥耀武扬威的从椅子上跳下来,“那是我妹妹。”

一脸的显摆,到引得老夫人又笑了,松开怀里的傻妹,“去见见哥哥的几位朋友。”

傻妹乖巧的点点头,在几个好奇的大眼睛探视下,移着小腿走过去,学着平日里看到的礼数,微微

福了身子,“见过几位公子。”

几个孩子都七八岁,好奇的看着傻妹到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像傻妹这样可爱模样的还真是头一次见

,特别是那双眼睛,似会说话一般,在看看这小身子,有模有样的福下来,还真让人越看越喜欢。

坐上的老夫人看了这一幕,就和身旁的孙婆子笑了起来。

傻妹总归是个姑娘,被几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脸也慢慢的红了,最后一路红到了耳根。

“祺哥,你妹妹比我妹妹好看”其中的小胖子说着真话。

“郭哥你也有妹妹?”祺哥惊呀的眼睛又瞪大了几分。

被叫郭哥的小胖子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嗯,也这般大。”

说话上下打量了傻妹一眼,似在暗暗确定自己说的对不对。

傻妹颜语,都是小屁孩,还装一副大人样,真是、、、

坐上的老夫人也笑的快不行了,只摆手道,“祺哥,还着你几位朋友到你院里玩吧。”

祺哥这才领了三个人出去,其间也就只有那小胖子说过话,其他两个到是没有开口,傻妹确松了一

大口气,不过回过身后,当着别人的面又恢复了天真的模样。

“哎呦,我家妹儿真是好看,都把他们几个小兔仔子看呆了,将来我们宋府的门槛一定会被踩烂的

”老夫人欢喜的将傻妹搂在怀里。

孙婆子也笑道,“这是老夫人的福气,有这么好的外孙女。”

这说话的功夫,高氏也走了进来,眼睛快速的屋内扫了一圈,才笑道,“听说祺哥带了几位朋友回

来,怎么不见的?媳­妇­还想着问他们晚上要不要留饭,有什么爱吃的?”

老夫人心情好,见二媳­妇­这几日也明白了,也不为难她,“我让祺哥带着去他院子里玩了,看着都

是大户人家的,却眼生的很,你好好准备就是了。”

高氏笑着应声,可傻妹却明白,高氏这样做的真正目地,只恨自己太小,恨祺哥太不懂事,都这么

大了,竟然好坏也分不清,自己得找时间与这位哥哥谈谈了。

";

正文 夜话

祺哥带着三个朋友在自己的院子里闹腾了一整天,待天黑了,有两辆马车停到了门口,其中郭哥与

那凤眼的一起上了其中豪华的马车,这才离去。

晚上宋老爷回来后,听着也捻着胡子,“不错,到是比他的父亲强。”

对于王书生,宋老爷一直看不上,总觉得太过迂腐,书也读的死,没有一点交际能力,就是中了状

元的一天,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大出息。

这也是他为何不喜女儿嫁给给王书生的原因,从王书生那也影­射­的对这个长像王书生的外孙有多有

不喜,不过女儿走了,在不喜也不能置之不理,何况这些日子里的相触发现外孙并不像王书生,心下的

那点芥末也就消失了。

老夫人将丈夫的外袍脱下来递给一旁的丫头,“可不,当初我还担心呢,莫像他父亲一样,现下可

算是放心了,京城里的闲雅也就能放心了。”

“等李文生大好,也该准备一下婚事了,这回可不能委屈了女儿。”两人躺下后,老夫人还不忘记

嘱咐道。

宋老爷恩了一声,不多时遍传出鼻憨声。

另一边,傻妹却一点睡意也有,待听到床榻下的丫头睡了后,她才轻声的爬下床,悄悄的推开门后

,她沿着自己记着的路线,往祺哥住的院子去。

老夫人住的是正房,祺哥是住在正房后面的院子,所以走过长廊后,偷偷过一个垂花门之后,就可

以进院子了。

傻妹长的小,所以她偷偷溜出来后,并没有引起守夜婆子的注意,她是有心避着,更不会让人发现

,等傻女到了祺哥的房门口时,看到房里的灯还亮着,心下松了口气。

“板凳,你想挨板子是不是?还不快点把书抄完,明日要是在先生那里交不了差,看我不和外祖父

告状。

“表少爷,奴才不敢,这就抄,你千万不要告诉老爷”

“知道怕就行。”

傻妹在门外听着这一主一仆的对话,无语了。

祺哥真是越来越过份了,自己的功课不做,使起这样的小手段来,真真可恶,正经的东西没有学到

,这些不该学的到让他全学会了。

恨他的不争气,心里更觉得失望。

‘叩、、、’

里传一阵脚步声,吱的一声门打开之后,板凳探出头,看到来人惊呀到,“表小姐?”

往后面看了一眼,竟然没有别人。

傻妹吐吐舌头,压低声音,“我偷偷跑出来的。”

板凳笑了,里面祺哥听了动静也跑出来,“妹妹怎么来了?快进来,正好有新鲜的桂花糕吃。”

傻妹被祺哥拉进了屋,把她安放在床上后,趾高气昂的吩咐板凳,“还不快把点心拿来。”

那大少爷的样子,看的傻妹恨的牙直痒痒。

不想被人发现什么,她只天真的吃着祺哥递过来的点心,一边暗想怎么打发板凳出去,与祺哥相比

,这小书桌很机灵,若被他发现自己一个四岁孩子说出不相符的话,指怕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哥哥,想喝水”一被咽到,傻妹就有了主意。

祺哥就对板凳喊道,“去拿点茶水进来。”

板凳应了一声,才跑出去。

时间不多,傻妹直接步入主题,“哥哥,你喜欢在外祖父家吗?”

祺哥一脸的得意,“当然,外祖父父家多好啊,这桂花糕在家里过年也吃不到的。”

你个吃货,傻妹就差骂了出来。

“可是这里毕竟不是咱们自己家啊”这样你总该明白点了吧?傻妹装着天真的样子说道。

祺哥却根本没有往心里去,“哼,你没看外祖父多疼我吗?家里下人都怕我惹我,就怕我告诉外祖

父。”

傻妹暗下摇头,自己是在对牛弹琴啊,或许祺哥的年岁真的太小了吧,是自己太心急了,等他在长

大点说说也不迟吧?

这时板凳也回来了,傻妹也没有喝茶水,只说困了,就跑开了,跟本没有理会板凳在身后的喊声,

回到房里时看到小丫头并没有醒,才松了口气,这副小身子,爬到床上后,终松了口气,一闭眼睛就沉

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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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入府

转眼到了四月初一,王嬷嬷也到了宋府,被高氏安排到了后院的西厢房,配了一个三等的丫头,给

老夫人请过安后,就算是安顿了下来。

下午用过饭之后,高氏让红羽端着东西,领着幺妹就去了后院的西厢房,房里的王嬷嬷听到了消息

也迎了出来。

“二­奶­­奶­”态度不卑不亢。

高氏拉了她起来,笑眯的眼睛都会说话,“嬷嬷何虚多礼,以后我们家的幺妹还要靠嬷嬷的教导呢

。”

“这是老奴该做的”

在王嬷嬷客套的时候,高氏已拉着她进了房,身后跟着不情愿的幺妹,红羽也尾随进去。

坐下之后,高氏才道,“这里是家父得到的贡茶,想来嬷嬷会喜欢,就拿了些过来。”

话落时,红羽也端着东西上前,那挑开的红布下面,正是一盒茶叶。

王嬷嬷眼皮不动,“二­奶­­奶­抬爱了。”

没有欢喜也没有不喜,那态度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没有一点反应。

高氏笑就有些尴尬,“嬷嬷看看在前院的厢房教姑娘们规矩,还是在这后院?”

王嬷嬷恭敬道,“房分前后,即有前后院之后,那这规矩也不能乱了,老奴看就在前院吧。”

“那就这样吧”高氏心下不悦,面上也有了几分冷­色­。

又客气了几句,才离开,待一出了后院,过了垂花门,高氏就忍不住咒骂起来,“不过是个奴才,

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自己今日过来巴结她,不也是想让她多多福照一下自己的女儿,哪里知道给她脸她到是不要脸了,

还真把自己当棵葱了。

“夫人别气了,想来这王嬷嬷心里也是高兴的吧,毕竟夫人抬举着她呢”红羽安慰道。

高氏冷哼,“不过是个老黄花菜,要不是从宫里出来的,谁会把她当回事。”

这话惊的红羽忙四下里看了一下,还好没有下人路过,不然将这番话听去传了出来,先不说王嬷嬷

会怎么样,就是老夫人也不会轻绕了夫人。

幺妹见娘不高兴,心下才欢喜了几分,只想着等明日学规矩后,自己定要弄出点事来,让娘更讨厌

王嬷嬷,这样一来,到时就可以明正言顺的让娘将王嬷嬷赶出去了。

回了院子,高氏也累了,打发幺妹回自己的院子,才躺到软榻上,红羽端了茶进来后,看到夫人还

是一脸的­阴­郁。

“夫人,奴婢看你也不必担心,那王嬷嬷来头再大,也不过是个奴婢,难不成还真会为难小姐不成

?”

高氏坐起来,接过茶抿了一口,“哼,我就怕她会偏袒某些人。”

某些人指的自然是傻妹。

红羽抿嘴笑,“那岂不是更好,像表少爷一般。”

高氏的眸子动了动,­唇­角才勾了起来,是啊,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点,把那个祺哥宠成纨绔子弟,

就算是毁了他,若是同样失在傻妹身上,那、、、、

";

正文 选奴

次日,一大早吃过早饭后,老夫人就招了孙婆子进来,孙婆子身后还跟着几个七八岁的小丫头,在

老夫人五步远处站定后,老夫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满意的点点头。

“妹儿,看看喜欢哪一个?”之后才对抱在怀里的傻妹开口。

傻妹眨了眨眼睛,“都喜欢”

明白这是老夫人在给自己选丫头,只是这种奴役的关系,她一时之间还有点接受不了,确也明白自

己这些日子身边的丫头都是老夫人身边的,这也不符合规矩。

老夫人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就你嘴甜。”随后叫了几个丫头到面前,“你们都多大了?”

其间胖一点的先上前一步,蹲了蹲身子,“奴婢今年七岁。”

后面的三个才陆续上前报了年岁。

“奴婢六岁”

“奴婢也是六岁”

“奴婢八岁”

都是年岁不大的穷人家孩子,在这个年岁被卖出来,又是死契,傻妹方发觉自己并不是那么可怜了

眼睛这时才在四个丫头身上扫了一圈,几个人面黄肌瘦,毕与自己的年岁看上去小了一些,在看看

那满是茧子的手,就猜得出来在家里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这几个都留下吧,看着怪可怜的”老夫人开了口。

几个小丫头忙谢恩,老夫人笑着问傻妹,“以后这几个丫头就服侍妹儿了,妹儿要不要亲自给她们

取名子?毕竟我家的妹儿可是个小才女呢。”

傻妹就笑眯了两只眼睛,对着她撒娇,“外祖母就会疼我,那我就叫她们春夏秋冬吧。”

“春夏秋冬?”老夫人想了一下,随后笑道,“好名子,也文雅,我家的妹儿果然是个小才女。”

傻妹一阵汗颜,她还不是觉得这样叫起来好记,不然取些别的,她怕自己都会忘记。

“以后就赐你们姓宋,就按岁数分别*夏秋冬吧?”老夫人这才收了笑声,对下面的四个丫头嘱咐道

,“你们以后要用心的服侍表小姐,可明白了?”

“奴婢们谢表小姐赐名,定不会辜负老夫人的期望。”四人忙跪下。

老夫人见她们还懂规矩,对一旁的孙婆子吩咐,“带她们学下府里的规矩,住 处就安排在妹儿的厢

房那里吧。”

孙婆子应声,这才领了人下去。

除了老夫人身边的两个大丫头一个叫福气的,另一个是喜气,屋内也没有了外人,老夫人才语重心

常的对傻妹道,“妹儿,你要记得,你是主子,她们是奴才,在她们面前你要拿出做主子的气迫来,莫

让那些没有规矩的奴才*头上,可明白了?”

傻妹愣头愣脑的点点头,半明半懂的样子,正表现出一个四岁孩子该有的神情,老夫人却还是满意

的点点头。

“今日起跟王嬷嬷学规矩,虽苦了些,却是女子必走之路,妹儿可明白了外祖母的苦心?”又感叹

一番,也知道这四岁的孩子哪里会懂这些。

这才让福气带着傻妹往前院去,看看时辰也到了学规矩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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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立规

前宅的右厢房是宋子然学习的地方,左厢房也就收拾出来,傻妹被福气领到王嬷嬷面前时,幺妹早

就等到了那里,而她身边并没有高氏,只有贴身丫头八哥。

见人来全了,王嬷嬷才清了清嗓子,“奴才今日是第一日交两位姑娘规矩,那么在这之前,奴才有

几句话还是先摆在前头。”

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扫了一下,才慢条斯理的讲了出来,“学规矩的苦自然是不用说的,两位姑娘都

是金贵的人,想必也明白无规矩不成方圆的道理,奴才到时有做的不到的地方,两位姑娘还不要记恨奴

才。”

这是直接说出以后有得罪的地方也得挺着啊,看看幺妹那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傻妹知道这日子怕

是没有那么消停。

难听的话说在了前头,王嬷嬷这才开始今日的规矩,第一点就从问安上的动作来了,一上午都是在

蹲身子中度过,傻妹这副身子原本就小,才刚刚四岁,吃的那点东西,不一会就消化光了,饿的是前胸

贴后背,浑身无力,挺到最后,浑身的汗都把衣服打透了。

王嬷嬷自然将一切看在眼里,对她小小年岁如此却不娇不燥,甚是满意,到是幺妹脸­色­越发的难看

,开始时还听王嬷嬷的,到了后来跟本连腰都不弯下去了。

换成高氏许不会 说什么,王嬷嬷却直接拿了戒尺对着她手掌打了下去,头一下下去,幺妹就痛的大

叫,一边缩回手,王嬷嬷也料到了她的反应,早前一刻就抓劳了她的手,随后也不管她哭不哭,戒尺就

啪啪的打了下去。

五下过后,小手也红肿的像个小馒头,幺妹再也忍不住了,“该死的,你不过是个奴才,凭什么打

我?”

早上来之前娘还一直嘱咐自己一定要忍着­性­子学规矩,可是不过是一个问安的蹲身子,就一上午,

她哪里有这个耐­性­。

王嬷嬷眼皮一垂,跟本没看她,对一旁焦头烂额的八哥吩咐道,“已到响午了,带着姑娘下去上药

吧。”

随后对一旁的傻妹蹲了蹲身子,“今日就到这里吧,表姑娘也回吧。”

傻妹呆呆的回了个礼,这嬷嬷果然有魄力,竟然如此就下了手,连眼皮也没有眨一下,回过神来后

心里又是及爽的,总觉得对幺妹的­性­子就得这般。

一路往正宅走,福气才大大的松了口气,“表姑娘,吓死奴婢了,王嬷嬷也太厉害了,看看小姐那

小手,都肿的像馒头了,到时二夫人岂不是又要发脾气了?听说昨儿个,二夫人还去王嬷嬷那里送了礼

,这样王嬷嬷不买她的帐,也就相当于落了她的面子,以二夫人的为人,定不知道会怎么记恨王嬷嬷呢

。”

手牵着傻妹的手,却又笑道,“看奴婢竟和表姑娘说这些,表姑娘想必也是吓到了吧?

一个四岁的孩子,哪里会懂得那么多,心下暗松了口气,打量四下见无人,暗责以后可莫将这些话

说出口。

傻妹抬起头笑眯了眼睛,一脸的天真,让福气也真正的 放心下来,暗下傻妹却只希望自己在宋 府

里一切平平安安的度过就行,莫要生出什么事情来,不然自己一个外人,在这里也会显的尴尬。

";

正文 委屈

高氏看到女儿红肿的小手,泪就忍不住落了下来,让红羽拿了药小心的抹过之后,才包了起来,脸

上这时才升起愤然之­色­。

“不知趣的奴才,我家的幺妹才多大,她就下的了这么重的手,不过是在宫里呆了几天的奴才罢了

,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看着主子愤然的咒骂,红羽快速的将屋内的其它下人清了出去,关上门后轻声劝道,“夫人,小姐

挨了罚,只不指有多少双眼睛看着呢,这话万一传到老夫人眼里,她又要怪你哄着小姐了。”

“传到她耳朵里又能怎么样?难不成我的女儿被打了,我说一句也不行了?”高氏抹了泪,恨声道

,“幺妹能受这个罪,还不是因为那两个,他们没有进府前,哪里有过这些事情。”高氏最恨的还是祺

哥兄妹两的到来。

红羽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也明白主子的­性­格,自己再多说一句,还不知道主子会说出

什么样的话来呢。

幺妹一双眼睛早就哭的红肿了,靠在高氏怀里,“娘,我讨厌祺哥,讨厌傻妹,你让他们走好不好

?不要呆在我们家好不好?”

高氏抚着女儿的头发,“娘也想让他们走啊,可是你祖母和祖父那里、、、”

没有说出来的话只能化成悠悠的叹息声,可是幺妹哪里懂,却只知道就因为祺哥他们的到来,祖母

就似以前那样喜欢自己了,自己的宠爱被剥夺,这也是她讨厌傻妹的原因。

“那是不是以后我都要挨打?”

这话听的高氏的心又是一酸,紧紧将女儿搂到怀里,“不怕,娘一定会想办的。”

就不信将那两个小的赶不出府去,不然女儿哪里还会有好日子过呢。

一旁的红羽却一脸的担心,就怕主子忍不住气做出些什么来,眼见这样,又劝不得,真是左右为难

,要说主子嫁进府这么些年,到也没有出过什么事,在老夫人眼里还算是好的,万一因小失大,这也太

不划算了。

老夫人那边却也听到了高氏的话,孙婆子把从丫头那里听来的说了一下,到没有多说别的,可老夫

人却冷哼一声。

“当初可是她自己要请嬷嬷的,如今见是个厉害的又不放心,还将傻妹拉了一起去,也不想想傻妹

才四岁,我没有拦着是因为什么,她到是好,现在到怪起傻妹来了。”

“二夫人不也是心疼幺妹嘛,不然哪里会说出这样的气话”孙婆子捡着好听的说。

老夫人冷笑,身子从软榻上坐了起来,“你看着吧,就她那气度,指不上会使出什么小伎俩呢,傻

妹身边的四个丫头还小,平日里你多照看一下,别委屈了那孩子,小小的年岁可怜见的还如此懂事,可

怜是个命不好的。”

说到最后,老夫人又想起自己远在京城的女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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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道士

王嬷嬷并没有因为幺妹的手肿而停客,每天仍旧按时教规矩,不过这次幺妹到也老实了,王嬷嬷指

到哪里就做到哪里,脸上也没有表现出不悦。

傻妹在一旁看了暗暗发笑,却也佩服起来,才六岁的孩子啊,就这么有忍­性­,眼底明明是不服,面

上却能忍下来,换成自己也做不到啊。

王嬷嬷当然也看的出来,只当没有看到,对幺妹也没有因此而给穿小鞋,看着两人端坐在椅子上,

她才端起茶,“两位姑娘看仔细了奴婢的动作,这喝茶也有喝茶的动作,前后也不能有一点差错,不然

落在了别人眼里,只当是小户人家出来的,没有教养。”

说完后,王嬷嬷示范的做了一遍,才抬起头来,“两位姑娘可看清楚了?”

见两人点点头,王嬷嬷才让一旁的丫头上茶,说实在的,傻妹和幺妹是真的喝了,这练坐姿就练了

一上午,身子坐的都发硬了,更别说喝口水了。

一见到茶上来,两人眼睛都直了,喝到上面王嬷嬷的轻咳声,两人才又恢复原来的端庄样子。

接过丫头递过来的茶,傻妹脑子里一遍遍过着王嬷嬷的动作,生怕做错了,却不想自己的身子小,

越怕出错就越出错,平时也不见得把茶杯里的茶水一溢出来,这下到好茶水撒出了一半,湿了*的裙子。

王嬷嬷的眼皮动都没动,对一旁的丫头吩咐,“重新给表姑娘上杯茶。”

傻妹的脸有些热,眼角扫到一旁的幺妹已将茶喝到了口,甚至眼神扫向自己时,还带着得意,心下

叹了口气,果然人家是古代人还是占了些便宜。

直到第三杯茶,傻妹才将动作学会,这时不但*裙子前面因为茶水而湿透了,紧张而出的汗也将内在

的亵衣全打透了。

粘粘的贴在身上,及不舒服。

还好上午的时辰到了,傻妹才在小春的陪同下,往后院走。

今天傻妹算是变像的受罚,幺妹心情大好,“傻妹,还是快点去把衣裳换了吧,别让祖母知道你学

不好规矩。”

傻妹示弱的低低应了声,“谢谢表姐提醒。”

幺妹得意的带着八哥往高氏的院子去,在垂花门处两人分开,傻妹才暗下叹了口气,到是小春眨了

眨眼睛,“小姐的衣服湿了?”

“嗯,不小心把茶水撒上了”傻妹回过头时,脸上已带上了天真的笑。

小春惊呀的上前扯了衣裙,“呀,那咱们快回院子换一下吧,不然老夫人要担心了。”

傻妹也是这样想的,小春从昨晚才到自己身边服侍,其他的夏秋冬还在孙婆子那里学规矩,虽然才

刚刚接触,小春与幺妹同岁,却是早早的就懂事起来,看得出眉眼高低。

就拿刚刚幺妹示威的事情来说,那话里的意思在明显不过,小春却支口不往上提,更不多说一句,

到是个谁也不得罪的主。

小小年岁就有如此的心思,也难怪孙婆婆独没有教她规矩,让她先过来服侍。

换了衣服去正宅时,还没有进屋,就听到老夫人的笑声,傻妹疑惑,没听说今日院里要有客人来啊

,门外是喜气,见傻妹过来,早就迎上前来。

“表小姐快进去吧,老夫人等多时了。”说着,已迎着傻妹往里走。

挑起帘子进去,傻妹就看到老夫人身下的椅子坐着一穿着道士衣着的中年男子,下面是羊角胡,而

高氏坐在另一则的下方。

“傻妹回来了,快快过来,老夫人正要给你看看面像呢。”高氏特别的热情。

这热情却让傻妹觉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感觉。

面上却笑盈盈的上前,“外祖母。”

规矩的问安,正是昨日从王嬷嬷那里学来的。

老夫人连连说好,招手让傻妹到自己的身边,走过道士身边时,傻妹能感受到从自己进来后,这道

士就一直打量着自己。

";

正文 算命

傻妹靠在老夫人的怀里,心下仍旧有股寒意直逼自己而来,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快的让

她跟本扑捉不到。

借着老夫人的体温,让她似掉在了深水里抓到了一丝生机。

胸前的衣襟一紧,老夫人埋头看了傻妹一眼,抬手抚着她的头,“妹儿不怕,这王道长可是咱们这

小有名气的,一般人可请不来,今*能让他算上一算,也是咱们的福气。”

王道长捻着胡子,也不客套,“看表小姐,想必是从小就没有了父亲吧?”

一听他把傻妹的身世说的这么准,老夫人又信了几分,“道长看看我这外孙女可有福气?”

道长眼睛微眯,只呵呵一笑,“老夫人,有几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傻妹暗叫一声不好,果然来了,就知道这道士没安好心,在看看一旁的高氏,这跟本就是她弄的一

个套,可又觉得奇怪,自己怎么就能让高氏哪此大费苦心呢?

老夫人听了紧张,“道长直说无妨。”

看得出来老夫人是个信这些东西的人。

道士这才清了清嗓子,“有一句话叫做‘相由心生’它的意思就是说一个人的个­性­、心思与为人善

恶,可以由他的面相看出来,田宅宫:位于‘眉与眼中间的眼皮’部位.关系一个人的家运吉凶,看表小

姐的的面相,两眼虽有灵气,这田宅宫却是不吉的,属大凶相。”

一句话落,在场的人内,连傻妹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好个歹毒的心思,好个刻薄的话语,对一个四

岁的孩子竟然能做出这样,又是修道之身,这可真是不相符合啊。

两肩的外来力道,让傻妹回过神来,心下了然,却有些悲哀,看来老夫人是信了这话了。

高氏坐不住了,“那这可怎么办?”

一脸的惊慌失措,脸­色­了有些惨白,傻妹看了冷笑,到还真会演戏啊。

老夫人也搭过话,“是啊,道长可有办法?这孩子却也是个命苦的。”

道士摇了摇头,“这种大凶之相可不好办啊。”

话到嘴边留了半句,高氏到没有开口,老夫人升起了一丝希望,“那就是有办法了?”

傻妹也从老夫人怀里出来,定定的看着道士,这样的反应,一个四岁的孩子,道士还以为她听不懂

,却不想被她直勾勾的盯着,也有了几分拘泥。

许是有些心虚又有些愧疚之意,良久道士建议道,“不如寻了个寺庙送表小姐去,抄几年经文,这

样下来也能抹了凶相,一边也算是借此还愿,如此一来,到也算是改了命。”

高氏一听还有回来的机会,“这样真的能改了命?不会没有什么大作用?”想到了老夫人还在一旁

,高氏有些杉杉道,“媳­妇­也是担心这一府的老老小小。”

老夫人到没有怪她,只横了她一眼,“如此就听道长的话吧。”

一边让福气去取了银子给道长,说是算给道观的香火钱,道长见事办成,也起身告辞,傻妹这时才

脆声的开口,“外祖母,就让傻妹送送道长吧。”

老夫人怜爱的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高氏却急着和老夫人商议什么时候送傻妹去寺庙的事,又说起送到哪里,走了垂花门已听到不里面

的声音了,傻妹才停下来,回过身子看向道士。

“不知道王道长收了二舅母多少的银子?”话一落,王道士的脸就变了­色­,惊刹中带着震惊。

傻妹冷冷一笑,“你本是修道之人,却有如此害人之心,施加到一个四岁的孩子身上,只是王道长

忘记了一句话,斩草除根,不然到时害的可是自己。”

“你你、、、”这哪里是一个四岁的孩子,王道长惊呼道,“妖孽”

傻妹讥笑的眯起眼睛,“你叫吧,看看大家是信你的还是信我的?今日之仇,待改日定会十倍还到

道长身上。”

看着张着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王道士,傻妹冷冷一笑,转身离开,好个高氏,连一个四岁的孩

子都不肯放过,竟然将自己送到山上去,与出家有什么区别。

哼,难不成真的以为这样就可以罢了,自己以前没有争宠之心,如今她这样戳戳逼人,那可就不要

怕她了。

";

正文 争吵

傻妹回到院子里时,老夫人与高氏还在商讨,所以直接让福气带着傻妹回了自己的院子,小春一直

跟在旁边,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不敢多一句话。

福气看着年小懂事的傻妹,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只能化成一句叹息,只有傻妹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一般,仍旧一天的天真。

不如此又能怎么样?现在自己这么小,生死大权都撑在对方手里呢,反抗也无济于事,只能承受着

安静的气氛到了是外被打破了,宋老爷回来后,听到道士的话,当场就发了脾气,那是晚饭后,老

夫人觉得这是整个宋府的大事情,所以将人都留了下来。

哪里知道不顾晚辈在场,宋老爷就大斥起来,“糊涂,这样荒唐的话也信,难不成王书生没有了,

还是傻妹的错不成?那时傻妹没有生下来,他就病了,能坚持到傻妹几个月,也是他的福气了。”

“公公,王道长可轻易不给人看相呢”高氏见老夫人不开口,生怕这事就黄了。

宋老爷冷眼看她,“轻易不给人看相,为何偏偏给傻妹看上相了?她一个四岁的孩子,到是王道长

怎么听说的?”

一句话噎的高氏动了动嘴,回不上来一句,老夫人是个相信鬼神的,自然对王道长的话没有疑惑,

所以没有想到这些,可是眼前的公公可不是一般人。

宋强早就从高氏开口看出了些什么,“还不退下,这里哪有你开口的份。”

高氏咬着­唇­坐回到椅子上。

“那王道长是来看风水,所以我就想着顺便给傻妹看看面相”老夫人这时才开了口,算是解释。

不想这话引得宋老爷火气更大,一手拍的桌上的茶杯直晃,“咱们宋府什么时候需要看风水了?谁

请来的?”

目光犀利直­射­向高氏,高氏低着头也能感受到这两抹神情,忍不住浑身紧绷起来。

“这些虽不能全信,却也不能不信、、、”

老夫人还想说些什么,就被宋老爷打断了,“雅儿将两个孩子托付给咱们,这才走了几日,你便要

将她的孩子送到庙里去,你可想过雅儿知道了会怎么想?别人容不下她的孩子无访,可是自己的双亲也

容不下,你要怎么伤她的心?”

这些话终于让老夫人不在开口,想到自己苦命的女儿,想到傻妹天真可爱的脸,一直之间也觉得自

己太糊涂了。

老大宋刚这时才开口说话,“娘,今日王道长当着傻妹的面说了那样的话,纵然傻妹只是个四岁的

孩子,可是咱们眼里都知道她是个懂事的,这事过后你还要好好安抚一下她,别让她心里对咱们存下什

么芥末。”

刘氏也叹了口气,“可怜的孩子,难怪晚上吃饭时看她悻悻的。”

大房两口子的话,让老夫人心里更难受起来,甚至有些坐不住了,想马上过去看看傻妹,可又想到

一切终是自己弄的,面上又有些过不去。

宋老爷这时也为老妻往回挽面子,“道士的话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只是今日这事确实是你做的

不对。”

老夫人点点头,眼角扫了下面坐的高氏一眼,心下对高氏也有了几分恨意,要不是她带着王道长来

,怎么可能出了这些事情,想到前几日高氏对傻妹的反应,难不成今日王道长的事是她做的扣而让自己

往里跳?

事情告一段落,众人才散了,见天­色­晚了,宋老爷也没有让老妻去看傻妹,只等着明日在说,这事

也不急于一时。

再说回到自己的院子,宋强回身就甩着脸子看向高氏,“你当爹是傻子不成?就你这点小伎俩也敢

使?往以为你是个心善的,平日里你爱计较,大嫂也让着你,却不想傻妹四岁你都容不下,告诉你这个

府姓宋,还用不着你来当家。”

“夫君、、、”高氏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可嘴一张开,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强转身往外走,高氏有些急了,“夫君这是要去哪里?”

“我去书房睡”丢下一句放在,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高氏愤然的跺跺脚,哪里想到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

正文 谣言

不出几日,整个城里都在谣传着宋家的外孙女长了一副克相,这事传进老夫人耳朵里时,当场就惊

呆了,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闹的这么大。

老夫人是坐立不安,让人去传了三四遍,才将在府外会友的宋强寻了回来,宋强正屋里也是一头的

汗,人还喘着粗气。

“娘,可是出了什么事?”叫人催了这么多次,不然宋强怎么也不会回来。

“这可怎么办啊?我可害死了傻妹,这让我怎么跟你妹妹交待啊”话没有说完,老夫人就已抹起泪

来。

宋强不知何事,只能先安慰母亲,“您先别哭,伤了身子,岂不是让在京城里的妹妹更伤心。”

果然好使,老夫人这才抹了两把泪,把事情简单的叙述了一遍,宋强的脸也落了下来,他也不曾想

这件事情会闹的这么大。

要说一个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名声,一个被传为有克相的女子,哪里会嫁的出去,只怕就是到了街

上也会人人避之啊。

“都是我害了傻妹啊”老夫人叙述完,深深的叹了口气。

宋强亦是一脸的自责,“娘,这事都怪一枝,要不是她岂会出这样的事情,您别在自责了。”

更愧疚的可是他啊,自己娶了个这样的媳­妇­,弄出这样的事情,不但没有帮母亲分扰,到是造出这

些事情来。

同时人也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老夫人看了拦住他,“你这是做什么去?”

“我去找她,这事定是她传出去的。”

看着儿子恶狠狠的样子,老夫人摇了摇头,“你坐下吧,你问她她就会承认吗?何况她也不是个傻

的,这事一传出去,让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想必是哪个嘴坏的下人传出去的,你这样冒失的就去,

岂不是让人更看笑话?”

宋强想了一会,觉得母亲说的有道理,却也有几分不情愿的坐了下来,一旁福气和喜气把冷茶换掉

,才轻声退了出去。

“这事这时指怕爹也该知道了,他又该和您发脾气了,到时您忍着点,必竟他也是疼傻妹”想到母

亲的处境,宋强更担心。

老夫人心又暖了几分,“这么些年了,我还不了解他的脾气,他是最疼你妹妹的,傻妹长的又与你

妹妹小时一个模样,他岂会不疼。”

“这事怕是没有弥补的机会了,只能等傻妹长大了,为她寻一个好婆家了,纵然难长,就是舍了我

这老脸出去,我也要为傻妹寻一个好的。”

宋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到天真又懂事的傻妹,只觉得心疼。

当天学了规矩后,傻妹一出屋子,就看到四下里下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对着她指指点点的,心

下明白,那个克相的风波这才刚刚开始。

宋强正好从正宅出来,就看到这一幕,当时火气就串了上来,“都不想在府里呆了是不是?以后再

让我听到谁乱嚼舌根,直接打出府去。”

原本在这府里,他就是个霸道的主,下人吓的脸失了颜­色­,慌乱的避开。

“爹”幺妹欢喜的迎了上去。

宋强看也没有看自己女儿一眼,直奔傻妹而去,看着跪下来的人,傻妹甜甜一笑,“小舅舅。”

把宋强的心都叫酥了,紧紧的将傻妹搂进怀里,“妹儿不怕啊,一切有小舅舅在。”

幺妹在一旁嫉恨的直咬牙,明明自己才是亲生的,怎么眼里却只有这个傻妹?最后眼圈一红,就哭

着往后院跑。

傻妹看了忙道,“小舅舅快去看看表姐吧,妹儿没事的。”

看看,才四岁就这么懂事,宋强将傻妹抱起来,“没事,你表姐是大人了,一会就好了。”

傻妹无语,这样一来,岂不是坐实了让幺妹恨自己,算了,反正自己什么也没有做,她母亲都会那

样对自己,也不差这一点事了。

正文 余波

老夫人正为谣言的事情头疼,就见孙婆子急冲冲的走了进来,消退了屋里的小丫头,只留了福气和

喜气外,这才到了榻前。

“小姐,才府内的下人正在议论小表姑娘,被二爷撞了正着,被骂了一顿”

话还没有说话,老夫人就睁开了眼睛,里面­射­出数道寒光,“二爷现在在哪里?”

“二爷正抱着小表姑娘往这边来呢”孙婆子把剩下的话说完。

老夫人被福气扶着坐起来,叹了口气,“可怜那孩子,我只想着为她好,确不想害了她。”

说话的功夫,福气已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老夫人有些零乱的头发,另一边喜气也端了茶进来,她前面

走进来的,正是抱着傻妹的宋强。

“娘,太过份了,我看把府里的下人全换了吧。”宋强余怒未消,一进来就放着嗓门嚷嚷。

“看你一头汗”老夫人吩咐福气,“去拧了帕子出来给二爷擦擦汗。”

被这话一挡,宋强进来的怒气也减了一半,抱着傻妹坐下,傻妹却不敢在他的怀里多呆,滑着身子

下来,向老夫人跑去。

“外祖母、、、”稚­嫩­的声音过后,是天真无暇的笑。

老夫人应了一声,一抱将傻妹抱在怀里,“我的乖傻妹,是外祖母害了你啊。”

自然是抱着傻妹又感叹自责一翻,弄的屋里福气和喜气也低下头,宋强擦过汗之后,将帕子丢在桌

上,“娘,这样不是个办法啊。”

“能有什么办法,如今只能等慢慢的人们忘记这件事情,也就好了”

“不行,我去找那王道长算帐”宋强一个挺身站起来就往外走。

“站住”老夫人喝住他,见儿子停了下来,才缓声道,“你这样冒然就去寻事,岂不是更吸引别人

注意,只怕正让那些看热闹的人高兴,而且那王道长在众人眼里还算是有些地位的,万一引得众人视宋

府霸道欺人,这又是其二;其三,这样下去,只怕傻妹的明声是真的完了,以后别说寻个好人家,只怕

都没有人要了,俗话说的好,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即使是坏好玉,被所有人都说是坏不值钱的,那

它就是块坏玉。”

宋强咬着­唇­,几次才将自己的怒气平息下来,却不肯面对老夫人,闹起了别扭,“娘,我还有事,

先走了。”

丢下话,人早就大步走了。

傻妹见呣子俩差点因为自己闹翻,也大气不敢喘一下,身子被老夫人搂在怀里,一动也不敢动,心

下却恨死了自己这种境地,更恨死了高氏。

可看到如此疼爱自己的小舅舅,想到高氏毕竟是他的妻子,一时之间左右为难起来。

“小姐,二爷也是心疼小表姑娘”这里按辈份来,也只有孙婆子敢说话。

老夫人揉着头,福气眼尖的将傻妹从她怀里抱了出来,老夫人无力的声音才传出来,“抱表姑娘下

去吧。”

福气福了福身子,才抱着被吓到的傻妹出了屋子,也疼起怀里这娇小的孩子来,这样尴尬的身份,

以后要如此在府里呆下去啊。

待看着福气抱着人走了,孙波子才劝道,“小表姑娘吓的连话都不敢说,小姐您就别生二爷的气了

,那么小的孩子,懂事着呢,看到你们因为她争吵,怕也是吓到了。”

“这事也不是个办法,我看不如将傻妹送到山上呆阵子吧,等这事平静一下,再接她回来吧”想了

很久,老夫人才说出自己的想法。

孙婆子微微皱眉,却不敢直说,“这事故然是好办法,就是怕老爷多想。”

老夫人身子靠进软枕里,疲惫的闭上眼睛,“你只管去准备吧,这事我会和老爷说的,明日一早就

送傻妹去山上,你多交些香火钱,让大师们好好辐照一下傻妹。”

见小姐已打定了主意,孙婆子心疼傻妹却没有办法,只希望真的只是上山呆些日子就能回来吧,可

怜了那孩子了。

正文 老高氏

谣言的事情自然让宋老爷大怒一翻,一顿晚饭下来,众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就连向来任­性­的幺妹

埋头不多说一句。

这事全是高氏惹下来的,向来拔尖的高氏也不敢多一句言语,还生怕再次牵怒到自己身上,何况昨

晚丈夫没有回房,已让院内的下人看她的眼神不对了。

睡前老夫人才把自己的决定说了出来,“、、、如此一来,待风声过去之后,再让人把傻妹接回来

,这事情也就算过去了。”

宋老爷面­色­一直不好,听了这话狠狠的拍了好几*旁的桌子,“胡闹,你是被猪油蒙了眼睛不成?原

本有这样的谣言传出来,就让让误以为我们容不下傻妹,克相是假,这才是真,你到是好,还真奔着这

方向来了,岂不是落实了这话柄。”

“我、、、我哪里想那么多,只想着傻妹、、、”

“行了,不要再多说了,这事就算过去了,府内的人若再有议论的,直接打了板子出去。”不耐烦

的打断她的话,宋老爷做了最后的决定。

老夫人也不敢多说,这一晚辗转反侧也没有睡着,早起来后,还顶着两个黑眼圈。

孙婆子一大早就到屋外等着吩咐,直到福气和喜气服侍着老夫人出来,才迎上前去,见老夫人对她

摇摇头,微微一愣,这才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等在屋内没有去学规矩的傻妹,扫了眼床上包好的小包裹,安静的坐在窗前的软榻上,春夏秋冬四

人也安静的站在一旁。

昨晚回到院里之后,孙婆子就将其他三个送了回来,傻妹知道是要同她一起上山的。

看看时辰,迟迟而来的孙婆子终露了面,进来后笑着吩咐四个丫头把东西重新摆放好,这才对傻妹

福了福身子,“表姑娘快去学规矩吧,别担务了。”

不让自己走了?傻妹心下疑惑,面上却天真的点点头,带着小春往前宅去,心下早就冰冷一片,终

究不是自己的家,外祖母再疼自己,却也不过如此。

在前宅与后宅的垂花门处,与一个浑身福相的­妇­人走了个碰面,傻妹到是没有想到对方会叫住自己

,迎上对方打量的目光,让她心里一阵不喜。

“这就是府里来的表姑娘吧?”­妇­人开口时,还不忘记上下打量着。

只见身后走出一人,不正是高氏的贴身丫头红羽,“回夫人,正是府里来的表小姐。”

­妇­人哼了哼,“晨然一副、、”

“夫人”红羽声调高了一分打断­妇­人下面的话,知道自己失礼了,­干­涩的笑了笑,“小姐等多时了

,夫人,咱们还是快点吧。”

­妇­人一脸的不悦,“明明就长着一副可相,难不成还怕人说?”

却也没有在让红羽为难,扬头而去,到是红羽对着傻妹福了福身子,快步跟了上去。

“小姐、、、”小春看主子神情冷漠,有些担心的叫道。

傻妹才扬起天真的笑,往左厢房走去。

这怕是二舅母的母亲吧?这­性­子、、、难怪二舅母会如此,怕是随了她吧。

红羽提着心带着老高氏到了高氏屋里后,才松了口气,高氏等着母亲,见人来了,才迎过去,拉着

母亲坐到榻上,“不是早就进了门吗?是先到婆婆那里去了?”

老高氏直回道,“这不在半路遇到了你们府上的表姑娘,担务了一会。”

高氏一愣,抬头看向红羽。

红羽苦涩的摇摇头,高氏不勉担心的问道,“娘,你不会说了什么吧?”

还没有听到母亲的回答,看到她脸上的笑之后,高氏的心就沉了下来,不免焦急道,“娘,你、、

、你这不是让女儿为难吗。”

“怕什么,我又没说什么”还是第一次见女儿这般语气对自己说话,高老夫人有了几许的心虚。

高氏也不好再多说,只问了红羽当时谁在场,听只有一个几岁的丫头,是府里新买来的,这才松了

口气,抿了口茶,才将事情的始末与母亲说了一番。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担心成这副样子”知道了前因后果,高老夫人没有说出对女儿这样做满与不

满,“这事你也不用太担心,等风声过去了,二少爷自然也就原谅你了,夫妻之间哪有隔夜的仇,你既

然想到了对付那表少爷的办法,为何不用同一个?”

高氏羞魁的低下头,“女儿这不也是看着幺妹受委屈而着急嘛。”

“好了,不 说这些了,我原听了这谣言,还想着找你婆婆说道一下,如此到也不用再去见她了?怎

么不见末哥?”高老夫人这才想起自己的外孙。

高氏才笑着说正在外面玩,一边叫红羽将人带了进来。

因为不想去老夫人那边,也没有留饭,呆了一会,高老夫人就走了,待人走之的后,正院里的老夫

人才听说了这事,不免又对高氏有了几分意见,哪有客人来了,不到长辈这边见面的。

正文 出游

谣言事件转眼就过了三个月,也迎来了江南的春天,纵然江南四季如春,可仍旧能看出春天的美来

,草木茂盛黄莺歌唱,柳树枝条陶醉春光,正应了那首诗,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

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春一来,众人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阴­云密布的宋府也终于有笑声的日子。

“难得天气好,就一起出去踏春吧”老夫人裁决道。

原来正屋里,一家人正说着踏春的事情,这玩的点子上,自然是宋强提起来的,难得这样欢乐的场

面,老夫人一决定,全家一起出游。

也让福气去前宅那里和王嬷嬷说了,给了傻妹和幺妹明天一年的假,下午准备一番,第二天一大早

吃过早饭后,宋府声势浩大的马车队伍就往城外而去。

自谣言之后,宋府还是第一次如此阵势出门,频频引来路人的议论声,自然少不了又提了傻妹那克

相的事情。

甚至有些爱看热闹的,也往城外而去踏青,实际上是为了一睹这表姑娘的容颜罢了。

马车内傻妹坐在老夫人的身边,一双眼睛虽好奇外面,却还是安静的垂头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

心,从那次事件之后,表面上与老夫人的亲近没有什么改变,她自己心里明白还是不一样了,外祖母是

疼自己,可是当真正面对一些事情时,谁也不能帮她。

所以现在她要让自己做到尽可能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让自己无声无息的长大,直到有自保的那一

天。

马车在城内的街道上走的并不快,对于那些议论声,自然传进了老夫人的耳里,她微微睁开眼睛,

眼光扫过一旁安静的傻妹。

“妹儿可觉得无聊?”淡淡的声音,让人听不出喜怒。

傻妹抬起头眨了眨眼睛,一脸的雾水神情,最后换上天真的笑,“有外祖母在,哪里都好。”

老夫人没有再说话,闭上眼睛,良久才深深的叹了口气,可怜的孩子,还这么小,自己怎么想到要

试探她有没有记恨自己呢,自己真是越发的糊涂起来了。

何况自己是她的外祖母,纵然有错,做为小辈,她也不能有一点不满。

那边老夫人放了心,傻妹却出了一身的冷汗,她不傻,岂会听不出来外祖母话里的试探,一边暗暗

想着自己哪里做的让她多疑起来,却寻不到一点不妥之处。

还好马车出了城之后就快了起来,微风带着遮挡窗口的布帘子也吹了起来,入眼的正是那浓浓的春

意,让傻妹也慢慢放松下来。

草的清香味慢慢传进车内,老夫人也睁开了眼睛,抬手将傻妹抱进怀里,“妹儿可想娘亲?”

“想”换成哪个孩子都会想吧?回完后,傻妹又在心里衡量一番,觉得这样回答没有错,才吁了口

气。

老夫人眼睛笑眯成一条缝,抚着她的两个小咎,“好孩子,等过些日子就能看到娘亲了。”

傻妹微愣,随后扑到她怀里,一副欢喜的样子,心下却疑惑怎么能看到娘?难不成外祖母要将自己

送到京城的母亲身边?

“娘亲马上就要成亲了,以后妹儿还会有妹妹和弟弟,喜欢不喜欢啊?”

傻妹从老夫人怀里抬起头,一脸的不明白,老夫人笑着点她的鼻子,“不明白了吧?娘亲要嫁人了

,不过还会像以前一样疼爱妹儿的。”

原来如此,算算日子,去了京城这么久,在那种大世家,也该为喜事了,毕竟久了传出去名声也不

好,相对来说宋府也是大家,自然不能落下如此的话柄。

傻妹心里一阵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要说对宋氏没有感情,那也不是无然没有,毕竟自己醒来后,

她一直享受着被母亲疼爱的滋味,只是当一个母亲抛下孩子去嫁人,这让傻妹又有些不接受。

总之在矛盾和纠结中,也不知道后来老夫人说了些什么,马车就到了地方。

外面福气已放好了马蹬,先接抱下傻妹,后面喜气扶着老夫人下了马车,后面高氏也带着幺妹和末

哥走上前来,最后赶上来的才是大房的刘氏和然哥。

这次宋老爷和老大宋刚没有来,所以顶事的就落到了宋强身上。

马车停在的正是一处山脚下,放眼望去前就面是一个湖,宋强抱着祺哥从马上下来,笑盈盈的走到

众人面前,“娘,就在这里吧,一会人多起来会更热闹。”

“爹爹,我也要骑马”末哥在马车里闹了一路,这时还没有忘记。

宋强拍了拍他的脑袋,“等你再长大点。”

“待像祺哥那样大,爹爹再带你骑”另一边高氏接过话。

在众人眼里高氏是在偏宠着祺哥,可是末哥听了却是脾气又上来了,“爹爹偏心,只喜欢表哥。”

随后末哥还不忘记狠狠的看了祺哥一眼,两人的关系因为高氏的一句话,自然变的微妙起来。

傻妹只像小孩子一样,牵着福气的手,眨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下对高氏又愤然了一分,何况让祺

哥与末哥不合呢?

这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刻薄啊。

正文 巧遇

老夫人不想影响大家心情,只用眼神扫了一眼高氏,并没有多说,还好高氏对老夫人有着顾及,所

以又安份下来。

“哥哥,我们去那边玩吧”傻妹这时走过去,拉过祺哥的手。

祺哥也久不见妹妹了,高兴的连连说好,老夫人让喜气跟着,随他兄妹去了,到是幺妹很羡慕,眼

睛一转就走到宋子然身边。

“大哥哥咱们也玩去吧”

宋子然摸摸她的头,“幺妹和末哥一起玩吧。”

幺妹就掘起嘴,一脸的不乐意,那边末哥却也不喜欢她,“我要和小表妹玩,不要和姐姐。”

“明明是表姐,傻瓜”幺妹忍不住刻薄道。

“幺妹,怎么说话呢?这些日子里的规矩全白学了不成?”老夫人听了喝道。

在古代的思想里,不管怎么样,男人总是要比女人的地位高,纵然末哥是弟弟,可被幺妹说成傻瓜

,这也是不能容得的。

幺妹眼圈一红,咬着­唇­低头不语。

高氏看了心疼,却也知道女儿不对,“还不和祖母认错。”

幺妹倔强了一会,低如蚊虫的声音才传出来,老夫人的脸­色­却没有多少好转,厌恶的不想多看,搭

着大房刘氏的手往一旁的亭子走。

宋强对着宋子然尴尬的笑了笑,却也瞪了一眼高氏,快步跟上去。

宋子然也知道这时不易多留,随后追上去。

这时高氏才带着怒气的扯了一把幻妹,“你个不争气的东西。”

幺妹这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再怎么说也是个孩子,哪里受得这般的委屈,看她一哭,高氏心又有

些软下来。

“好了,小姐快别哭了,一会这可要来很多人呢,有很多好玩的呢”红羽蹲*子,掏出帕子给幺妹拭

着泪。

幺妹这才慢慢收了声,却还不时的抽*搐一声,末哥躲在高氏身后,见她看自己,不忘记还吐吐舌头

,气的幺妹的眼圈又红了起来。

高氏哪里还有心情踏青,带着两个孩子往亭子走去,路上一边小声嘱咐末哥要哄哄祖母,末哥眨着

小眼睛也聪明,进了亭子小身子就扑到老夫人怀里。

那小嘴更甜,几句话就把老夫人逗的乐出声,高氏在一旁才松了口气。

日头一高,小青山下来的人也越来越多,不远处停着各府的马车,三三两两的主子在丫头和婆子的

服侍下在草地上慢步。

傻妹兄妹两拉着手,在板凳和喜气的跟随下,在离小湖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其实傻妹是有话想和哥哥说,可回头看看五步远的两个人,知道是不方便,费尽脑子想办法时,眼

前一亮,远处走来的几个小身影,不正是哥哥曾请入府里的小朋友吗?

祺哥也发现了,惊喜之后就招着手,“郭小。”

原来那郭哥正是这江南父母官的儿子,也算是老来得子,心疼的紧,一日祺哥下学回来,在街上与

郭小遇到,两个小孩几句话便成了朋友。

这才有了后来郭小带着自家的表哥到宋府做客的事。

郭小带着那日一同去宋府做客的表哥几步就到了祺哥面前,“可巧着呢,本想约你,却不想在这里

就遇到了。”

听着这大人话,傻妹忍不住低下头偷笑。

祺哥也一脸的欢喜,眼睛看向他身旁的小女孩,“这是你妹妹?”

郭小才拉过小自己一头的,一身蓝衣的小女孩 ,“宛儿,这就是祺哥,那个就是上次说起来的祺哥

妹妹。”

“宛儿有礼了”

傻妹好奇的抬起头,看着这规矩行礼的小女孩,明明与自己一般大小,举指间却带着大家子气,果

然是出身大家啊。

行过礼之后,郭宛儿才抬起头打量着与自己一般大小的傻妹,看她果然与哥哥说的那般可爱,一时

之间也喜欢了几分。

“沈哥还没有回京吗?”祺哥这时才问起一旁被忽视的人。

原来正是郭小的表哥沈无夜,家住京城,来江南玩,祺哥认识他也是通过郭小,只是这沈无夜年岁

虽小,却是个冷情子,从不多说一句话,更不爱开口。

傻妹眨着水灵灵的眼睛看向一直打量自己的男孩,原来是京城人,想必出身也不小吧,不然这浑身

散发出来的贵气,岂是一般人家出来的。

郭小知道表哥不爱开口,接过话,“嗯,过几日就回去了,所以这次才一起出来走走。”

说完,眼睛却还一直盯着傻妹看,见傻妹转眼看他,一裂嘴就露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出来。

郭宛儿在一旁看了抿嘴偷笑,见傻妹羞涩的咬起­唇­,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一笑,到是让郭小举

措不安起来,挠着头傻呵呵的笑。

祺哥反应慢,跟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到是沈无夜看向傻妹时,眼里闪过一抹讥讽。

对,傻妹知道自己一定没有看错,那一定是讥讽,想不到这才六七岁的孩子,竟然会有这种眼神,

难不成他以为自己勾引郭小?

可恶,衣袖下的小手握成拳,果然越会装酷的男人越没有好东西。

正文 意外

突然多了三个外人,在亭子里的人也看到了,高氏认得那是郭家的少爷,平日里­妇­人们聚会,到见

过郭家的夫人带过几次。

眼下见了有接触的机会,忙让红羽带着幺妹和末哥过去了,只想着这样也拉近一下两家的关系,纵

然宋家是江南首富,可自古官总是比商要高一等的身份。

郭小看又多了两个,特别是看到幺妹那高傲的样子时,一脸的不屑,“你是谁?”

幺妹只哼了一声,让红羽在后面只能­干­着急。

见她这副样子,郭小就越发的不喜欢了,别看他才只有六岁,外面看着胖而蠢了点,可人却­精­明着

呢,又出身大家,平日里家教甚好,最看不习惯的就是这些大家小姐高高在上的样子。

如此一来,他的下巴比幺妹还高了几分,那种藐视的神情,更是天生具来,“噢,原为是宋府的小

姐啊,不知是哪个姨娘生的,这般没有教养?”

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几个人都是孩子,可转念也想透了这个道理,都明白姨娘生的孩子

是不好的。

傻妹更是听的被自己的口水呛的咳了起来,这郭家的少爷,果然有纨绔的资本,厉害。

幺妹怒红了脸,“你说谁是姨娘生的?”

“哪个没有教养,哪个就是”

眼看着一场架就要展开,这时一直在旁观的郭宛儿上前几步,先对幺妹蹲了蹲身子,“宋小姐莫气

,我这兄长向来喜欢玩笑,却不知深浅,让大家见笑了。”

也不看换不换得来幺妹的原谅,才转身娇瞪了郭小一眼,“哥哥,今日出门,你可是应了母亲不闯

祸的。”

这时郭小连连向自己的妹妹认错,看得出来这郭宛儿虽小,还是个做妹妹的,却也让兄长有几分的

惧怕,事情就在这嘻嘻哈哈中被带了过去。

众人沿着湖边慢步,这踏青虽然热闹,却偏向于那些已及鬓的闺中小姐,对于他们这些孩子来说,

到也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过来瞎凑热闹罢了。

不过江城自古是江南出美女的地方,所以只要有这种闺中小姐出来的机会,大多会引来众多贵公子

而来,只为了一睹美人容颜。

湖中也有少许的船游开,郭小看了欣喜,只是自己只带着家奴出来,跟本没有和家里提及船的事情

,自然也就没有船可用了。

众人走了一段路,幺妹就停了下来,“我累了,你们走吧”

自顾的寻了一处石头坐了下来。

傻妹这身子本就小,也早就累了,一时之间犹豫要不要也停下来休息一下,这点小举动被郭宛儿看

在眼里,就招了众人都停下来休息,到也没有真的仍下幺妹一个人。

石头的对面湖上,是一片的莲花,叶子铺天开来,高低起泛,让人看了总想再看,只觉得身心也跟

着清凉起来。

幺妹一直记恨着之前郭小的羞辱,一路上都找着机会想羞辱对方一番,眼睛扫到荷叶时,突然灵机

一动,便有了主意。

她委身从石头上起身,一边往湖边走,红羽看着担心,“小姐,夫人说还是远离湖边、、、”

“行了,一路上你都这样唠叨”幺妹头也没有回,不耐烦的打断红羽没有说完的话。

有外人在场,红羽也不敢再多说,只能快步跟了上去。

傻妹早就习惯了幺妹这种­性­子,到也没有多想,感到有目光看自己,寻视过去,不正是郭小的表哥

沈无夜,那个冰冷的小男孩。

想到之前他的眼神,傻妹一扭头就转过脸,不屑看他一眼,跟本不知道自己这小动作,就是一个小

孩子闹脾气的样子,到是让沈无夜勾了­唇­角。

“哇,好大的青蛙”幺妹一到湖边就传来惊呼声。

引来众人侧目,郭小更是一个挺身站起来,“在哪里?”

身子一动,人就跑了过去。

青蛙有什么好看的,可看众人都过去了,傻妹不想被人多想,只能起身跟了过去,兴趣恹恹,走到

了最后,所以没有看到前面发生了什么,只听‘扑嗵’一声落水的声音。

“啊,有人落水了”

“哥哥”

前一个是红羽的惊呼声,后一个是郭宛儿的声音。

傻妹暗叫一声不好,小身子往前挤,挤到了一半才发觉自己白白废了力气,这半响一直在原地没有

动过,疑惑的抬起头,不正是那沈无夜拉着自己的后衣领。

正文 祸事

傻妹水灵的眼睛对上一双深遂的眸子,微愣过后,才眨了眨,天真的裂嘴一笑,“哥哥有事?”

稚­嫩­的声音,让沈无夜的手一顿,就是这一顿,让傻妹微微一用力,身子就得到了自由,不过有一

双眼睛盯着自己,她也不敢再往前挤了。

“挺住,我这就叫小舅舅去”祺哥的话刚一说完,他身子就往前倾去,慌乱中大叫,“谁推我?”

紧接着便又是‘扑嗵’一声,人也随之掉了进去。

这下可把红羽吓傻了,她虽没有看到郭家的少爷是怎么落水的,可却清楚的看到表少爷是怎么落水

的,不正是自己家小姐推下去的。

郭宛儿也看到了这一幕,扭过头惊愕的看着幺妹,一时之间无语了。

幺妹脸上没有一点慌张,见众人都看自己,不以为意的耸耸肩,“我不是故意的”

在她认为只一句话就可以摆脱或者说是道歉了,只是这样大的事情,可以说是害命了,她竟然没有

一点害怕之­色­。

在后面的傻妹也被她震惊住了,反应过来后,小身子在也忍不住冲上前去,一把挡在前面的幺妹推

到一旁,幺妹被她推倒了也不看一眼,只扑到了河边。

“哥哥、、、”看着在水里挣扎的小人,泪不由自主的就往外涌。

郭宛儿也扑到了湖边,“哥哥、、、”

沈无夜拧着眉,紧抿着的­唇­看向站在那里六神无主的红羽,“还不快去找人。”

红羽这才醒过神,连连应声,连滚带爬的往亭子方向去。

沈无夜冷­色­的扫了一眼幺妹,让幺妹终于怕的打了个冷战,缩了缩头。

郭小和祺哥哪里会游水,两个人只在水里挣扎着,这边的动静终于引得四下的注意,不多时就引得

人围了上来。

不过这些贵家的公子哥却没有一个人跳下去救人的,哪怕只是湖边,奈何傻妹怎么向人群求救也没

有回声,让她彻底的失望了,人心怎么可以这么冷漠。

正当她不再抱有期望的时候,只见一青袍少年走了出来,看年岁有十七八,不在乎一身华丽的袍子

,人直接就往湖里跳去。

紧随他从人群里钻出来的小厮没等开口,见主子就先跳了下去,也不敢犹豫,直接也随着跳了下去

终于两个人将已喝了一肚子水的郭小和祺哥抱上岸来,两人猛吐了一阵的水后,才无力的躺在地上

,再也没有没了动静。

傻妹来不急感谢,就扑到哥哥身边,看哥哥只是晕了过去,泪才受不住的往外涌,心却真真的落了

下来,纵然怪自己的哥哥不懂事,可毕竟是自己的哥哥啊,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何况哥哥虽不懂事,

却一直很疼爱自己。

看着哥哥惨白无血的脸颊,傻妹的眼前是一层水雾接着一层水雾,怎么也抹不净。

得了红羽信的宋家人终于涌了过来,先到的是宋强和宋子然,见地上躺着的两人被救上来了,才松

了口气,蹲下后看只是晕过去了,心才算落了下来。

这时老夫人也被高氏和刘氏扶着气喘吁吁的过来,看到眼前的情况,毕竟是当家的人,先冷静下来

,让人去备马车,又吩咐宋强先将郭家少爷送回去。

宋子然同时也抱起祺哥往马车去,好好的一场春游,就这样落了幕,这时傻妹才想起来寻那救命恩

人,可放眼看去,除了看热闹的人,哪里还有那位青袍的公子。

人群散了,傻妹盯着几步远正一脸担心问女儿有无事的高氏,不知道自己一张脸变的有多冰冷,吓

的红羽看了后,愣是咽了口口水,心虚的低下头去。

老夫人这时才想起傻妹,寻视过来,一惊,福气灵机,忙上前去,蹲*子,“表小姐吓到了吧?”

见平日里爱笑的表小姐只冷冷的看向二房那边,也不应声,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到是老夫

人这时开了口。

“抱表小姐上车吧”

福气才松了口气,抱起表小姐走,傻妹因为扑到哥哥身上,衣服的前襟也湿了,到了马车上后,老

夫人怕她生病,让福气把外衣脱了下来,只穿着底裙。

正文 错想

宋强送了郭家三个小的回到了郭府,门房一看自家少爷面­色­惨白,吓的早就没了主意,大惊失­色­的

往院里跑,一边喊着少爷出事了。

待宋强过了门房进到前宅时,郭夫人已迎了出来,显然也是慌乱之下而来的,脚下的鞋没有穿就跑

了出来,身后的丫头手拿着鞋追了上来。

“这好好是的怎么了?”一看到儿子没有声响,郭夫人就吓到了。

宋强只道,“虽然只是呛了几口水,但是还是让下人准备热水,给小少爷洗一下,再请个大夫看看

吧。”

郭夫人才松了口气,看来并没有事,却也照着宋强的话吩咐了下去,待侍女抱着郭小下去,宋强就

拜别了郭夫人,府里乱成这样,郭夫人也没有挽留,只说改日定当登门谢过。

送走了客人,迎来了大夫,开过药之后,听说休息几日便好了,郭夫人才放下心来,一边让身边的

丫头拿了银子给大夫。

喝过了半盏茶之后,才有时间来盘问沈无夜和郭宛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郭宛儿一双眼睛也哭红了,“我在后面,没看到是怎么回事,那时哥哥与宋府的姑娘在一起、、、

、”

郭夫人拧着眉头,让她去想宋府的姑娘推儿子落水,她实在不会相信,也想不通有什么理由是这样

,以自己家的身份,想来对方结巴还来不及呢。

“与宋府的小姐碰面时,有点小矛盾,都怪哥哥看不上人家的骄纵,还当面指出来,还说人家是姨

娘生的”想了想,郭宛儿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母亲。

听了这话,郭夫人脸上升起浓­色­,看来事情并不如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儿子总出去乱跑,却从未出

过事情,抬头看了侄儿一眼,郭少夫人还是忍不住开口问,“无夜,你觉得这事?”

“侄儿年少,看不透其中道理”带着清冷的声音,让屋内的压抑也少了几分。

郭夫人脸上闪过几分不自在,却没有再多过问,只让两个人下去休息,自己搭着丫头的手,又往郭

小的房间而去。

至于事情的真相,只能等儿子醒来,问他才能知道了。

宋强回到府里时,府里依旧如往日一样安静,只是这种静却带着诡异,这时刘总管正好从外面送了

大夫回来,宋强拉过他问话。

“祺哥没什么事吧?”

刘总管正是宋老爷身边刘顺的爹,在府里是个老人,从年少时就跟着宋老爷,如今年岁也不小了,

只管理府内的事,让儿子在宋老爷身边服侍。

平日里说话在府里也算是有些份量的,就连宋强都是他看着长大的,所以宋强一直把他当成长辈,

到也没有当成下人对待。

“二少爷还是快去老夫人那里吧,老夫人正发着脾气呢”想到之前闹的场境,心下叹了口气,好好

的小姐,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宋强一愣,见刘总管不多说,心下疑惑,也大步的往后宅走去,还没有进正院,就能听到里面传来

的怒喝声。

“孽子,宋府这下全败落在你手里了,让你祖父下去怎么面对列祖列宗?”

这声音不正是怒火中烧的老夫人吗,宋强听了拧紧了眉,难不成母亲骂的是祺哥?郭府的少爷落水

是祺哥弄的?

这样一来,得罪了本地知府,还真是挺严重的,商斗不过官,自古就如此,心下也担心起祺哥来,

想到妹妹的嘱托,步子又大了几分往里走去。

正文 震怒

宋强进了屋子时,看到地上跪着的是高氏,一愣,心下转而一暖,妻子还是懂些事的,能如此的庇

护祺哥,眼视转到一旁的小身影时,整个人就愣住了。

怎么是幺妹?不该是祺哥吗?

抬头看去,屋里哪里有祺哥的身影,心下一凉,难不成这落水与幺妹有关?

老夫人一见儿子进来,心下怒气又多了几分,可又想到这事也不能怪儿子,二儿媳­妇­什么样她是最

清楚的,都怪自己选了这么个儿媳­妇­,当年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

“娘”宋强不在看地中间跪着的两抹身影,走到母亲身边,“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老夫人抹着额角,还能看上面炸起的条条青筋,咽了几口气,才指向跪着的幺妹,“你快问问你的

好女儿做了什么事?”

头嗡的一声作响,宋强觉得自己的猜想一定是对了,压下心底怒冲上来的火气,回身看向低着头的

女儿,再看一眼一脸求助又委屈的妻子,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后,才缓缓出声。

“幺妹,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让他说我像姨娘生的了,我才想着出口气的”幺妹的声音很小,却仍旧一副不知道自己做错语

气。

宋强吸了口气,一字一句道,“你做了什么?”

幺妹身子往母亲身边移了移,良久才声如文虫道,“不过是推了他一下。”

“孽子”宋强的震怒声当即一喝,“不过是推了他一下?那祺哥是怎么回事?也是你不过推了一下

吗?你知不知道你这不过推了一下,差一点就要了两条­性­命,又让我们宋府在外人眼里要如何于故?”

高氏这时已嘤嘤的哭出了声音,侧身双手紧紧的抓住幺妹的肩膀,用力的前后摇晃,“你这孩子,

你是不想让娘活了,怎么能做出这样猛撞的事情来,让你爹爹拿你怎么办?让你祖母拿你怎么办啊?”

幺妹被这样一弄,也怕了,其实从看到祺哥和郭小被救上来后,晕迷的样子,她就怕了,此时被母

亲这样一吼,前面又受了祖母和父亲的责骂,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高氏听着女儿的哭声,心都酸了,可是此时若自己有一点心软,那等待女儿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下场,为了女儿,她只能硬下心来。

“你快去求得你祖母的原谅,不然娘也不认你这个女儿了。”高氏一把推开往自己怀里扑的幺妹,

狠心的别开身子。

幺妹被推的扑到地上,起来又往高氏靠去,“娘,你不要不要我,女儿错了,不要不要女儿啊”

可高氏再一句话也不说了,只咬着­唇­,在那里默默的流泪。

大房刘氏看不过去了,“娘,幺妹毕竟是个孩子,如今重要的是先把郭知府那边解决了才好。”

老夫人悠悠的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摇摇头,这个大儿媳­妇­就是心地太善良了,她怎么就看不出二房

刚刚那话里话外的隐意,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二房包庇幺妹的一种手段罢了,若这次自己真的手软,那么

将来不知道幺妹会变成什么样子?

幺妹也不是傻子,这时才扑向上前坐着的老夫人,“祖母,幺妹知道错了,您就原谅幺妹吧,不然

娘亲也不经幺妹了,那幺妹就真的成没有娘疼的孩子了。”

随后就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屋内四下的下人皆低着头,有几分心酸又有几分无耐,惹出这样的大祸,想起平日里大小姐的骄纵

,这算不算是有因就有果?

“来人,把大小姐压着送到郭知府外面跪着,将实情说了,什么时候郭府原谅了大小姐,什么时候

让大小姐起来,不然就让她跪到死吧。”老夫人一摆手,不容任何人拒绝。

幺妹才六岁,身子怎么受的了?而且这样女儿以后的名声岂不是也完了?高氏眼前一黑,身子一晃

就晕了过去。

红羽低呼一声,忙跑过去,扶起自家的主子,这种情况下是一句求绕的话也不敢说。

老夫人眼里满是烦燥,“将二夫人扶下去。”

红羽压下眼里的泪,又有小丫头上前,两人才合力扶了晕过去的高氏退了出去。

孙婆子领了命,带着两个婆子进来,扶着幺妹往外走,宋强看了一眼,看着女儿呆呆的模样,心里

终有一丝舍不得,转念就将这抹不舍压了下去,扭头看向一旁。

“你是不是觉得娘这样做太过无情了?”老夫人看向儿子。

宋强忙恭顺的低下头,“儿子不怪,是儿子让娘费心了。”

老夫人搭着福气的手下了榻子,“你知道就好,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宋府为了幺妹,她毕竟是我的孙

女,我又怎么会害她,她才六岁,就有这样的心思,若不现在就扼杀掉,将来、、、、”

剩下的话老夫人没有说话去,她相信儿子也会想到,拉过儿子冰冷的手,拍了几下,“走吧,看看

祺哥去,出了这样的事情,是咱们府里对不起他们兄妹两啊,你没有看到傻妹哭的样子。”

是不是自己的决定错了?不该将外孙们养在府里?

正文 质问

老夫人与大房的刘氏进了祺哥的院子时,看到四下里一片安静,房门外面守着的除了一个丫头,还

有一个就是祺哥身边的小厮板凳。

“可吃过药了?”老夫人问向身边的福气。

福气道,“吃过又睡下了,表小姐一直守在屋里,奈何奴婢求了几次,她都不回去。”

想起那双红通通的眼睛,心下不免又担心了几分,那样倔强的表小姐,她还是头一次看到呢,眼角

扫了一眼老夫人,见老夫人并没有不悦的神,才松了口气。

待推了门进屋时,屋里扑鼻迎来淡淡的药香味,绕过屏风,就看到傻妹娇小的身子正坐在床边,眼

睛则一刻不移的盯着沉睡过去的祺哥。

“妹儿,怎么还没有换衣服?”见外孙女身上还穿着底裙,老夫人一愣。

傻妹闻声,这才回过头来,看了众人一眼,又扭过头盯着祺哥,却一句话也不说,这样的气氛骤然

一降,到让刘氏和福气心跟着一提。

生怕老夫人会因此而恼怒。

刘氏做着和事老,“这孩子,一定是吓到了,才几岁啊。”

看着大儿媳­妇­为外孙女开脱,老夫人吓了口气,难不成在她们眼里自己就真的那么不讲道理吗?或

许自己的一切做法让她们想偏了,可眼前的也是自己的亲外孙女啊。

老夫人尽顾走到床边,轻手将傻妹搂在怀里,“是你表姐的错,外祖母也处罚她了,只是毕竟是一

家人,你们就原谅你表姐一次吧,委屈一回吧。”

委屈?说的真是好听,若是这事换成是他们将幺妹推下水,想必就没有这么容易就做了决定吧?傻

妹心下被然然的烈火烧着,小手也紧紧握成拳头。

看外孙女还不开口,老夫人又道,“你放心,这事待进了京城,我会与你母亲说起,总是不该瞒着

她的。”

傻妹这才扭过头,慢慢抬起来,“外祖母,若是今天是傻妹将表姐推下水,外祖母会怎么样?”

这话让全屋的人一愣,傻妹也不等她开口,又道,“二舅母又会怎样?”

最后的话让老夫人张开的嘴,几次合上又张开,终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刘氏在一旁看了担心,再

怎么样幺妹也是老夫人的孙女,这傻妹如今怎么犯起混来?

转念又叹了口气,一个四岁的孩子,还能要求她怎么样呢。

“这孩子又说傻话了,你外祖母也是左右为难,毕竟两边都是亲人,最后只能委屈你了,而且也处

罚了你表姐,你表姐年小不懂事,你就原谅她一次吧,都是自家人。”刘氏有些有疼傻妹。

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就寄养在别人家,受了这样的委屈,多说一句却都怕惹人不高兴,何况这还是

外祖母家。

傻妹知道大舅母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只是就这样低下头,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想到自己才四岁

的身子,什么也做不了,眼睛忍不住又红了起来。

老夫人心里当然有气,只觉得这孩子以前还是个有眼­色­的,今日怎么发现没有眉眼高低,自己都如

此说了,竟然还这般样子。

可自己这般年岁了,也不能跟一个四岁的孩子计较,让外人看了岂不是觉得自己欺负一个孩子,何

况毕竟又是宋府对不起他们,这才忍了下去。

“好了,既然祺哥没事,你也早点回去休息”老夫人决定冷落傻妹一段日子,这孩子这样,是不是

被自己宠的?

“你这孩子、、、”,刘氏看着傻妹摇了摇头,追着离开的老夫人走了出去。

傻妹冷笑,同时心也冰冷一片,果然这里也不是长久所在,只是自己还这么小,到底怎么才能离了

这里,如今之际,一切看来只能寄托到外祖父身上了。

正文 道歉

孙婆子坐着马车,带着嘤嘤作哭的幺妹,一直往郭府而去,郭夫人听到宋府的大小姐来了之后,微

愣却也快步的迎了出去。

“这怎么是好?你们救了家子,如今又亲自上门,快进去吧”郭夫人是真的很感谢宋府。

孙婆子蹲了蹲身子,“奴婢见过郭夫人,只是这次来是给郭夫人赔罪的。”

郭夫人一脸的疑惑,“这话是从何说起?”

孙婆子到没有急着回话,看向一旁低头不语的幺妹,这样一来,让郭夫人也看了过去,众人齐齐盯

着幺妹,就这样立在郭府门口。

“大小姐、、、”久等不来声音,孙婆子无耐的唤了一声。

幺妹身子一低,跪了下去,吓的郭夫人忙要上前搀扶,“这可怎么使得?”

孙婆子迈步上前,正拦了郭夫人的手,这时孙婆子才解释道,“我家大小姐与郭少爷吵了几句,心

里带着气,就没有多想把郭少爷推到湖里去了,老夫人听了已骂过大小姐了,让大小姐来给郭府认罪,

若是郭夫人不原谅大小姐,就不让大小姐起来。”

孙婆子的话似冬天里的落叶,被寒风瞬间就带的无影无终,却留下一阵寒意,让人冷的不由得打了

个冷战。

“这、、、”郭夫人看了眼孙婆子,见孙婆子点点头,扭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幺妹,终于相信是真的

了。

不过毕竟是知府夫人,郭夫人并没有发火,却也拿出了做知府夫人的架势,“不过是孩子间的小事

,老夫人多虑了,这位妈妈还是快带着大小姐回去吧,毕竟一个姑娘家,闺名最重要。”

宋家是江南第一首富,这样的世家对自己家夫君定是有帮助的,这次他们欠下了人情,那么以后有

什么事,想必他们也不会推辞。

想到能对自己的丈夫有帮助,郭夫人才压下心里的火气。

孙婆子这时才跪了下来,“奴婢代宋府谢夫人原谅我家大小姐。”

语罢,连连磕了三个头。

“这怎么使得”郭夫人嘴上说不好,却受了孙婆子的大礼。

孙婆子又不是傻子,这里的小道道岂会想不透,不过她并没有急着起来,而是拉着一旁的幺妹,“

大小姐,还不快谢谢郭夫人。”

幺妹这才抬起头,一张小脸上满是泪痕,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心疼,可郭夫人心下却恨恨的瞪了两

眼,小小年岁就如此狠毒,还好自己儿子无事,不然岂会就这么便宜了她?

见大小姐一点反应也没有,孙婆子暗暗焦急,人家虽然面上不说怪罪,可却也让宋府欠了郭府大大

的人情,这大小姐怎么就此时变的如此愚笨呢。

“好了,快带着你家姑娘回去吧,看她也是吓到了”郭夫人平复下心下的火气,面上带笑声音柔和

孙婆子方松了口气,又连连谢了,才带着呆呆的幺妹坐了马车又往宋府而去。

坐上马车后,幺妹才慢慢回过神来,自己做了那样的事情,郭夫人不但没有骂自己,还如此温柔的

对待自己,她人、、、真好。

想到这,小脸上才慢慢有了神情。

不想就是这个错误的想法,让幺妹长大后可吃了大亏。

正文 商议

孙婆子带着幺妹回到宋府,将事情始末与老夫人说了一番,老夫人叹了口气,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

果,其实她更希望郭府能大骂或指责一翻,这样一来,宋府也就不会欠下郭府什么了。

都说官商相辅相成,可是谁又能知道商家最怕与官有牵连呢,若那官方有什么变顾,到时商家也会

有不小的麻烦。

宋府经商多年来,虽是江南第一首富,却不曾与官家有来往,正是这个原因。

晚上,宋老爷回来后,谁也不敢提起今日之事,到是吃饭时,不见祺哥兄妹,宋刚问起来,“今日

踏青还好吧?”

宋强拿着筷子的手一顿,笑的很勉强,“大哥今日怎么样?”

“今日查了了一下帐,等母亲进京时,正好可以一起把京城的帐收了,也省着京城的人回来报帐了

”宋强见弟弟错开话题,微愣之后也没有多问。

除了不知情的宋老爷和宋强,其他人皆松了口气。

不过幺妹从郭府回来后,整个人就­精­神了起来,饭桌上一双眼睛转来转去,也没有了先前的惧怕之

意。

高氏看了生怕女儿这样的举动惹来老夫人的不开心,桌下用手扯了扯,也有些心虑的偷偷扫了眼老

夫人,见老夫人一直垂着眼睑吃饭,到是松了口气。

宋老爷吃完了,落下筷子之后,才开口,“怎么不见祺哥和傻妹?”

这下了,厅内的气氛瞬间就呆滞下来。

宋老爷在商界混了众多年,只一眼 就看出不对来,面­色­一沉,“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强一咬­唇­,起身走到一旁直接对着宋老爷就跪了下去,“都是儿子的错。”

却也不说到底做错了什么。

宋老爷原本就对小儿子不立业,还游散在家就有意见,一听当场脸­色­就更难看,“你看看你,孩子

都这么大了,整日里都在做些什么?”

高氏一见丈夫见事情背了下来,心下五味掺杂,一边是感动,一边又为丈夫委屈,平日里老爷就看

自家的丈夫不顺眼,不管什么时候,有多少人在场,也不顾及颜面,当场就训斥,怎么说丈夫也是做父

亲的人了。

她一个儿媳­妇­却又不能开口说什么,心下只能焦急的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似当跟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一样,仍旧在吃着饭,难不成婆婆真的怪起他们二房来了?想到

这高氏的心一沉。

“你妹妹将祺哥兄妹托付给咱们,你说说你今日到底做了什么好事?”宋老爷声音又高了几分。

吓的四下里的丫头将身子也往后移了移。

老夫人这时才清了清嗓子,将众人的视线都引到她身上,她放下筷子,“这么多人在呢,强儿也是

做父亲的人了,何况孩子还在,你怎么也给他留几分颜面,有什么不能私下里说的。”

宋老爷脸­色­­阴­情不定,没有反驳妻子的话。

连大房的夫妻两也松了口气,这顿饭吃到了一半,就这样散了。

饭后宋强见母亲摆手示意自己回房,这才起来往自己的院子里走。

待回了屋里,没有了外人,老夫人才将白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宋老爷当场就把手里的茶

杯摔了,大喝道,“逆子”

其间的利益关系,他又怎么会想不透,这才是他生气的原因,经商一辈子,从来不与官家有牵扯,

不想老了老了,却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哎,要不是幺妹是咱们的亲孙女,我早就、、、、”老夫人叹了口气,“只是委屈了祺哥那孩子

。”

想到白天外孙女的神情,老夫人的神情冷了一分,“我看不如先将傻妹送到庄上小住些日子吧,省

着谣言一传出来,对她不好。”

“你怕是对宋府不好吧?”宋老爷怒气的开口。

老夫人的脸­色­一顿,有几分不自在,“我这不也是为了府里着想吗?真怕幺妹那孩子再因为傻妹做

出什么事情来。”

“这事不是与祺哥有关吗?怎么扯到傻妹了?若真怕幺妹,我看就将他们兄妹都送走吧”宋老爷说

着气话。

“那怎么行,祺哥怎么也是男孩子,而且平日里在学堂里呆的时候多”老夫人可舍不得自己的外孙

宋老爷看了自己的妻子良久,微微闭上眼睛,睁开时眼里一片清明,“那从京城里回来后,就将傻

妹先送到庄子上去吧。”

夫妻这么多年,他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妻子,想必是今日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才让妻子如

此不喜欢傻妹了吧?

傻妹那孩子去 庄上也好,不用受气,毕竟连疼她的外祖母都不在乎她了,自己又不常在府里,也照

顾不到她,那么她在这府里日子想必一定不好过。

只是希望日后妻子不要为今日做这样的决定后悔。

正文 示威

坠湖之事就这样不了了之,祺哥整个人也因此病了一场,整个人都瘦下了一圈,傻妹这几日被老夫

人说不用去学规矩了,所以她都呆在哥哥的身边。

经历了这一事,祺哥整个人也变得很沉默,即使最疼他的老夫人和宋老爷来了,问十句他才回一句

,如此一来,请了几次大夫,大夫说没事,众人明白都是心事,却也只能­干­着急。

到是老夫人看不过去了,怪起了一直在一旁的傻妹,“妹儿啊,你终日在祺哥身边呆着,是不是说

了什么?”

傻妹的心一沉,脸上却只乖乖的摇摇头,她一个四岁的孩子能说什么?直直的看过去,这目光让老

夫人也不舒服起来。

“行了,没事时多哄哄祺哥,毕竟过几天就要进京了,他还是这副样子,我们怎么放心带他去呢。

”老夫人只觉得四岁孩子不该有这样的目光。

可虽说这是什么眼神,又让她说不出来,只觉得浑身不舒服。

待人都走人,屋里只剩下板凳后,傻妹支他出去拿茶,才坐到床边看着自己的兄长,心下又酸又委

屈,原以为好日子来了,哪想到现在落入这样的处境。

“妹儿,哥没事。”这是多少天以来,祺哥第一次在只剩下两人时,开口说话。

傻妹的眼睛一红,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一边又忙的擦泪,只觉得丢人,明明自己比这祺哥大,

都活了两世了,如今到让个孩子来安慰自己。

祺哥动了动身子,原本胖乎的小手也瘦的纤瘦下来,紧紧的握住傻妹的手,“妹儿,听板凳说,外

祖母要将你送到庄子上去,是真的吗?”

傻妹吸了吸鼻子,宽慰道,“这样更好,哥哥在这里要好好照顾自己。”

祺哥却坚持道,“哥哥怎么会让妹妹一个人过去,等到了京城我会和娘说,一起同妹儿去庄上。”

“哥哥、、”傻妹惊呀的瞪大了眼睛。

这是那个一直只会贪玩的哥哥吗?听他今日的话,怎么竟然懂事了一般?心下有几抹的欢喜又有几

抹的慌张,生怕是自己想错了。

下面的话,却让傻妹真正的放下心来,“这里不是我们的家,而我们兄妹也不能分开。”

话虽然简单地,却也证明了祺哥是真的长大了,似一夜之间,就从那个只会玩什么也不想的小少爷

,变成了大人。

傻妹用力的点点头,“哥哥放心,我们一定会很好。”

是的,她相信自己一个现代人,在这古代混不出个人样来。

板凳进来时,兄妹两人已展开笑颜,让板凳也松了口气,不想好的气氛还没有过多久,学了规矩回

来的幺妹来了。

看到进来的身影,傻妹有几分怒意,却碍于高氏身边的红羽跟着,面上也没好表现出来。

祺哥却不管那些,脸­色­一沉,“你来­干­什么?”

红羽尴尬的福了福身子,“表少爷、表小姐、”

她拦了几次,奈何大小姐的脾气,她一个下人怎么拦的住。

幺妹下巴一扬,大摇大摆的走进屋,“这里是宋府,我想去哪就去哪,谁也管不着。”

跟本不管受不受欢迎,尽自的走到离她最近的椅子上坐下。

祺哥*的想下床,被傻妹暗下用尽全身的力气的小手紧紧的拉住,这才没有冲下去,可祺哥却发起了

大脾气,“滚、滚出去。”

怒吼声震的让人都错愕不已。

“小姐,咱们回去吧,夫人等着小姐一起用午饭呢”红羽怕了。

傻妹也不曾见过如此暴躁的祺哥,一边低声劝道,“哥哥莫气,刚刚我们说的那些哥哥忘记了吗?

何必生这些没有用的气呢。”

这话让祺哥在怒火的边缘徘徊起来,却也没有再进一步的发火。

幺妹开始也被吓了一跳,看了一会发现祺哥并没有做过激的行为,越发的没有顾及,“哟,原来你

还有脾气啊?滚?要滚也是你们兄妹两个滚,这里是宋府,不是王家,臭要饭的。”

不得不说一个六岁的孩子,能说出这样尖酸刻薄的话,实在让人目瞪口呆,红羽大惊失­色­,这话可

是夫人私下里说过的,不想小姐全记住了。

一边看屋里全是孩子,想必不会多想,才松了口气,却也不敢再让小姐呆在这里。

“小姐,还是快回去吧。”

傻妹却冷冷一笑,“表姐这话说的好笑,谁是臭要饭的了?”

反正这府里也呆不下去了,也没有必要忍着让着了。

正文 事大

祺哥也接过话,“对,你说清楚了,谁是要饭的?我们吃的用的全是外祖父的,可有你的?”

傻妹暗暗叫好,哥哥这话正说到了点上,这样一来,就不怕事小了。

“没有我的,却有我爹爹的。”幺妹强辩道。

“还没有分家呢,难不成表姐这样说,是想让外祖父和外祖母早、、、”死字虽没有说出来,可屋

里的人也全明白了。

傻妹眨着眼睛,一副童言无忌的模样。

红羽面­色­不悦,“表小姐,你这样可是诬陷我家小姐呢。”

“红羽姐姐再说什么?我可不懂,可是表姐这样说的啊,难不成不是这个意思?”果然看他们兄妹

好欺,连个奴才都敢教训了。

“小姐还小,表小姐这些话可不要乱说”红羽虽知自家小姐不对,可此时不得不出来维护自家的小

姐,只想眼前的两个毕竟是孩子,吓吓就好了。

祺哥却一笑,“你这奴婢,我妹妹才四岁,要说小,她才最小,怎么不见得她说那样的话,是不是

你也想欺负我们兄妹?”

呃、、、

红羽看两人并不好糊弄,就挤出有几分的勉强的笑,“奴婢怎么敢。”

幺妹却一点也不怕,“就欺负你们又怎么了?有能耐你们别呆在这里啊,不还是要赖在我们家不走

吗”

“好,我们走”祺哥就下床。

这次傻妹可拦不住了,何况她就是想事情闹大了,若哥哥不这样闹起来,又怎么会让众人都知道呢

,不然在场只有红羽一个大人,想必到时他们兄妹说什么,别人也不会相信吧?

即使相信,也会当只是孩子间吵嘴架而不当回事。

红羽看事情不好,就上前阻拦,”表少爷,你这是做什么?这样岂不是伤了老爷和老夫人的心嘛,

这些日子里因为表少爷的病,老夫人可没有*心呢。”

见吓不到对方,红羽只能拿出这些,希望能哄住祺哥。

祺哥的病早就好了,只是这些日子里以来,一直因为自己被推下水,而外祖母竟然都没有处罚幺妹

而受心,也明白了表面上外祖母和外祖父是疼自己的,可真到到事情,还是把自己当成外人,哪怕幺妹

做错了,也会偏向她。

所以此时红羽说出这些话,没有拦下祺哥,反而让祺哥心下的火气又大了几分,什么担心自己,不

过是虚情假意罢了。

想到因为自己的事情,明明不怪妹妹,却要将妹妹送走,祺哥的目光就又坚定了几分,今日外祖母

那样对妹妹,他看出外祖母是不喜欢妹妹了,不知道为什么,可是他却不会忍下。

红羽情急之下,拦着的手也带了点力气,何况她还是个大人,祺哥就没有准备的被她给推倒在地上

,傻妹一看,当场哇哇大哭起来。

一边跑到红羽身前,打着红羽,“你是个坏人,你打我哥哥,你欺负人。”

红羽焦急又不敢还手,只能任那带着力气的小拳头打在自己身上,打一下或许不会疼,可是这拳头

多了,也打的她的腿麻木起来。

傻妹当然是装的,何况一个四岁的孩子,看到兄长被欺负就该是这样的表现,又有谁能说出有毛病

来?

“表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红羽额上已全是汗水了。

幺妹看到祺哥被推倒在地,开始还在一旁偷偷的笑,直到看着傻妹还不停的大哭大叫,却有点怕了

,毕竟她也是个孩子,也觉得似乎闹过头了。

她身子从椅子上滑下来,小步的往后退,到了门口时,一扭身便往外跑去,哪里还敢呆在那里。

祺哥却也放声哭了起来,“我要娘、我要娘”

吵架声,终于惊动了人,待众人呼啦一片进屋里,就看到大哭抱在一起的兄妹两人,而红羽一头汗

水的站在那里,呆呆的早就不知该怎么办了。

正文 亲情

老夫人带着一行人走进了屋里,大房的刘氏第一个走上前去,蹲*子抱过祺哥和傻妹兄妹两个,“好

了,不哭了,这里有外祖呣子,大舅母和二舅母都在,有什么委屈只管说出来。”

老夫人也对福气吩咐道,“还不快把表少爷和表小姐扶起来,这又是闹的什么啊。”

福气和喜气就上前去,同大房的刘氏一起把祺哥和傻妹抱了起来,待兄妹两个坐到了床上,还哽咽

着,看的让人心不由得发酸。

二房的高氏看了呆愣在场的红羽,又寻不到自己女儿的身影,心下一沉,笑着上前道,“可是兄妹

两个吵嘴了?莫怕,你外祖母不会说什么,哪有舌头不碰牙的。”

老夫人此时也坐到了软榻上,此时胸口高低起泛,显然气的也不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句话让高氏的话算是白说了,让高氏也尴尬不已,却只笑笑的站在一旁,又用眼睛寻视着红羽,

被老夫人一喝,红羽才回过神来,身体本能的跪到了地上。

“老夫人是,是奴婢的错,错手把表小姐推倒。”想到逃脱不掉,红羽只能先认下罪。

“来人,将这丫头拉下去,杖罚二十。”老夫人问也不问,直接就裁决。

高氏有些心疼,心下知道红羽是知进退的,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将祺哥推倒,她这样应下来,难不成

和幺妹有关?

纠结的片刻间,孙婆子已带着两个粗使的婆子涌了进来,架着红羽往外去。

傻妹身子旁在祺哥怀里,祺哥则靠在刘氏身上,她抹着泪暗下一直注意着那边的动静,听到老夫人

的处罚,心下冷笑。

这就是所谓的亲情啊,老夫人怕是也看透这事不指单单红羽说的那么简单吧?而且红羽会在这里,

当然和幺妹有关。

这也是为何老夫人最后问也没有问,直接罚红羽的原因,而是在保护幺妹吧?

傻妹想的透,屋里的其他几个人想必也想的透,可是自己想透又能怎么样?老夫人跟本就是想将事

情压下去,甚至问都没有问过,可见她对幺妹的保护心态。

“外祖母,我要娘,我不要呆在这里,我也不是臭要饭的”祺哥这时开了口。

傻妹听了暗下松了口气,也不作声,只观察着四周的反应。

老夫人的身子一顿,“胡说什么?你们是宋府里的表少爷,哪里是什么要饭的。你好好养养身子,

过几日咱们就进京去看*。”

高氏也笑着Сhā话,“是啊,等晚上二舅母让厨房做你最爱吃的炖­鸡­好不好?”

还真是把眼前的两个孩子当孩子,傻妹更觉得像是把他们兄妹当傻子,只觉得这样也好,最起岂通

过这件事情,能看透一些人的本质。

“不,表姐说我们是臭要饭的,我现在就要娘。”祺哥哪里肯听,跟本不理会高氏的诱惑。

祺哥是一语道破天惊,让老夫人面­色­不佳,却强支撑着,“好了,一个男孩子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

子。”

一边吩咐丫头打水来给兄妹两个净脸。

祺哥还想开口,傻妹拉住他,“哥哥,外祖母说的对,咱们不是要饭的,不信等到了京城你问问娘

,看娘是不是也这样说?”

想让哥哥出头怕是不行了,傻妹只能亲自上阵,不为能让幺妹受到处罚,却也要让他们都不舒服一

下,还别真的以为他们兄妹两个小就可以随意的拿捏。

祺哥这才咽下嘴里的话,用力的点点头。

可那边的老夫人听了这话,脸却黑了,原本以为小孩子闹闹也就忘记了,哪里想到会将这些传到女

儿耳里去,这样岂不是间接的告诉女儿,两个孩子在宋府受气吗?

高氏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就知道这事与女儿有关,可见老夫人一直维护,心下虽松了口气,却也

不敢大意,听到这话,又看了看老夫人的神­色­,只希望老夫人莫把这火气发泄到自己身上。

正文 刁难

院子里传来噼里啪啦的拍子声,打在­肉­上发出来的闷响,开始还能听到红羽的低呼声,到了后来,

只有板子打在­肉­上的沉闷声。

屋里同样是沉寂而让人紧张的气氛,刘氏抱着祺哥兄妹两,浑身也有些僵硬,心下只能叹了口气,

却也不敢看向婆婆那边。

老夫人当然不可能当场就和高氏发脾气,这样岂不是承认了幺妹说出那些话的事情,只能瞪了一眼

高氏,才看向傻妹。

目光犀利而带着戳戳逼人之势,“妹儿,话可不能这样说,这样一来,岂不是让人外人认为你们兄

妹两个在外祖父家过的不如意吗?你说是不是?”

一个四岁的孩子能听的懂这些吗?傻妹当然知道外祖母说这些话并不是让自己听懂,而是用她的眼

神在威吓一个孩子。

傻妹身子往祺哥身上靠了靠,用几不可闻的声音懦懦道,“外祖母,我没有和表妹吵。”

你连一个小孩子都要威吓,那我­干­嘛非要回应你?你不愿往这事上说,我偏不如你的意,看你能怎

么办?反正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何况这宋府里真正当家的可是外祖父。

高氏看着着急,忍不住开口,“傻妹啊,还不和外祖母认错,何况大家千金哪有暗下传话的道理,

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还用的着告诉*。”

“*媳­妇­”老夫人看了一眼,真是个没耐­性­的。

高氏憋憋嘴,却也不再开口。

看着这婆媳两个一唱一合的样子,傻妹心下是有怒也不敢言啊,只能继续装傻充愣,“二舅母,是

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一直沉默的刘氏听了暗下却忍不住笑起来,她嫁进府里这么些年,还是头一次看到婆婆吃憋的样子

,何况二房这样,更是难得一见啊。

正如刘氏想的那样,老夫人和高氏见傻妹是油盐不进,呕的差点吐血,可眼前毕竟是个孩子,你说

她在装傻不可能,所以想发火都发不起来。

“好了,祺哥的身子还没有大好,要好好休养时日,”老夫人就像一个一真正关心外孙的老人,“

傻妹就让她回自己的院子吧,毕竟男女有别,虽是亲兄妹,但也不能乱了规矩。”

这招够狠,也算是釜底抽薪了,直接就把兄妹两个断开了。

“我不要和妹妹分开”祺哥急了,用力的将傻妹搂在怀里。

傻妹却呆呆的,只觉得浑身都冷了,现在这算什么?兄妹两个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任人

宰割,看来之前计划和祺哥一起到庄子上的事情也不可能了。

高氏生怕老夫人反悔,就对一旁的婆子使了眼­色­,“都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带着表姑娘回院子。”

婆子们这才敢上前来,高氏才扭头笑着对祺哥道,“不过是让妹妹回自己的院子,等你身子好了,

就能见面了。”

祺哥却大叫道,“我不,你们是坏人。”

可是他的叫喊声在婆子们强力的撕扯下,轻的像鹅毛一般,祺哥涨的脸­色­通红,放声大哭了起来,

一边看着被抱走的妹妹。

“行了,好好照顾表少爷”老夫人揉着额角,脸­色­不好的往外走。

刘氏看了暗暗焦急,不忍道,“婆婆,不如今天就算了吧?学规矩也不差一天两天的,祺哥的身子

毕竟还没有大好,这样一来,别在严重了。”

老夫人顿了顿身子,头也没有回的走了,让刘氏尴尬不已。

到是高氏笑里带着冷意,“大嫂,婆婆也是为了他们兄妹好,照你说的这话,岂不是婆婆有意让祺

哥不好?”

“二弟妹,这话可不是能乱说的”刘氏觉得今日这事做的太过份了。

高氏见她生气,一点也不在意,“好了,我去看看晚上吃什么?大嫂没事就在这里陪陪祺哥吧,就

全当是为了婆婆而进孝心了。”

一甩袖子,人就出了屋,刘氏紧紧的抱着还在大哭的祺哥,气的浑身发抖。

正文 打算

老夫人回到自己的屋后,就独自一人生着闷气,只觉得胸口生痛,又无处可发,看着随后进来的二

房媳­妇­,狠狠的瞪了一眼。

高氏自知理亏,乖巧的挤出抹笑,“幺妹那孩子,待晚上回去我就说说她,婆婆您也别多想了,身

子重要。”

老夫人冷哼一声,“你们要是真的担心我的身子,就不该弄出这一件件的事情来,我问你,那臭要

饭的话幺妹小小年岁是和谁学的?别说幺妹是个孩子,我看这事也是你们大人做的有差错,一会回去将

她身边的人都换了,换些安份的,这样的事这些话只此一次,还好发现急时,不然传出去,到让宋府在

外人眼里落人口实。”

“是,媳­妇­这就去”得了便宜,不过是换几个奴才,高氏何乐而不为。

待人走了,福气才上前轻轻的给老夫人锤着腿,轻重适易的重量,让老夫人很受易,脸上的神­色­也

慢慢松懈下来,闭上眼睛享受起来。

喜气端着茶进来时,放轻了步子,将茶放到榻上的实木桌上,退到了一旁。

“孙婆子回来了吗?”沉稳的声音,打破一屋的沉寂。

喜气轻声回道,“回来了,在门外侯着呢。”

“让她进来吧”老夫人这才睁开眼睛。

喜气应声之后已往门口走,再次进来时身后跟着孙婆子,喜气回到了老夫人身旁,孙婆子则直接到

了老夫人面前,蹲了蹲身子。

“问清楚了吗?”老夫人抿了口茶才问。

“问清楚了,原来是大小姐与表少爷发生了矛盾,红羽面前拦着时,不小心把表小姐推倒了”孙婆

子将打听来的事情详细又 说了一遍。

老夫人听后冷笑道,“真是什么人带出什么样的奴才,一个奴才都不把主子放在眼里,若她知些进

退,也不会闹出今日的事情来。”

孙婆子笑了笑没有接话。

老夫人放下茶杯方又问起,“后院那边怎么样了?”

问的自然是被强分开的傻妹和祺哥。

孙婆子顿了一下,“表少爷还在哭,大­奶­­奶­在那里呢,至于表小姐那里,一直都没有闹过,也不曾

说过一句话。”

哭闹都不怕,就怕这不哭不闹的,那还是个四岁的孩子,要是真到什么刺激,出点什么事,这怎么

是好?孙婆子不敢多说,她跟在主子身边陪嫁过来这么些年,太了解主子的脾气了。

看出来这阵子主子并不喜欢表小姐。

老夫人拧着眉,开始的一点点担心,换成了不悦,“看她年岁小,还是个懂事的,却不知还有一副

倔强的脾气,到真相那个王书生。”

王书生正是傻妹过世的父亲,一直不得宋家人的眼。

任谁都说表小姐像当年的大小姐,如今老夫人说像王书生,可见不是一般的讨厌表小姐,孙婆子暗

松口气,还好自己刚刚没有帮表小姐说话,不然自己招惹老夫人不开心,怕也引得老夫人更讨厌表小姐

老夫人说了这些还觉得心里憋屈,“福气,你过去看看,告诉她,我这样做是为了她好,别弄的一

出像是我亏待了她一样。”

一个四岁的孩子哪里听得懂这些?福气不敢多说,起身蹲了蹲身子应声的退了出去。

孙婆子却有些担心,“老夫人,离上京还有几天了?不如就先让他们兄妹呆在一起吧。”

老夫人眼皮一抬,“祺哥的身子没有好,傻妹又小,到时就将他们兄妹在这里吧,虽然雅儿心里会

有些遗憾,不过咱们这样做也是为了她好,毕竟要嫁人的了,虽然对方知道她有两个孩子,可是不见总

比见了好。”

道理是这个道理,只怕明眼的人都看的出来老夫人是怕两个孩子到了京上多说话吧?

孙婆子笑道,“还是老夫人想的周到。”

也不在多说。

再说高氏回了自己的院子,先去厢房里看了红羽,红羽受了板子,只能趴在床上,见高氏进来就要

爬起来,被高氏上前几步,按住了。

同时她道,“你都受了罚,趴着吧。”

“是奴婢的错。”红羽咬着­唇­,身子趴回到床上。

高氏笑道,“到是我该谢谢你,不然今日这事要是闹到了,幺妹怕又要受罚了,那孩子,都是我把

她宠坏了。”

能听到这些话,虽知道是虚言,红羽也知足了,又客套了几句,高氏交待一旁的丫头好好照看着,

这才回了自己的屋。

她才一进屋,就见一小身影向着她跑来,低头一看,抱着她腿的不正是幺妹吗?

“这回知道怕了?”高氏伸手点点女儿的额头,拉着她走到内间坐到榻上,一脸的严肃,“以后还

敢不敢了?”

幺妹还以为母亲不会怕自己,听到这话不由得低下头。

见女儿不肯认错,高氏一拍桌子,“你越发的不成样子了,你可今日就凭你说的那些话,你祖母就

可以请了家法?”

高氏这么一震,幺妹又原本因为惹了祸、年岁又小,吓的哇一声哭了起来。

高氏狠了狠心,“你现在知道哭,也就是知道怕了?那为何娘问你你不肯认错?今日是你祖母虽将

事情压了下来,可还有你祖父那里呢,即使你祖母劝了你祖父,那你爹那里呢?”

这些日子里以来丈夫对自己的冷漠,甚至是忽视,高氏不是傻子,岂会察觉不出来,所以这阵子,

她一直小心翼翼的表现着。

就是对祺哥和傻妹,也比以前真了几分,她也想明白了,两个孩子怎么说也是外人,自己计较这些

也没有什么用。

确不想最后还是出了差错,弄出今日这样的祸事来,果然人算不如天算啊。

看着只知道哭的女儿,高氏叹了口气,将女儿拉进怀里,掏出帕子给她擦着泪,“好了,你看哪家

的姑娘天天抹泪的,别哭了,这几天你乖点,至于你爹那边,他也不能说你什么,毕竟你是个姑娘家。

到时受冷脸­色­的,看来只有自己了。

正文 间隙

当天晚上,老夫人把事情一笔带过的说了一下,宋老爷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有说,这样的反应让

做了一番准备的老夫人一头的雾水。

夫妻这么些年来,两人一直很好,就是连个妾也没有纳过,可丈夫这样冷淡的态度,老夫人却是第

一次遇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我这样决定也是为了雅儿好,我知道你心里怪我对那两个孩子太狠,可是这也是为了他们娘亲好

。”老夫人语气酸酸道。

宋老爷脱着靴子,“我还是那记话,将来你不后悔便可。”

这跟本就是还在与自己堵气啊。

老夫人平复一下胸口的火气,“后悔?后悔做什么?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他们好,是啊,坏人都让

我当了,好人全是你们做了。”

宋老爷被气乐了,抬头看她,“这么说来,你做这些还是为了我们了?”

妻子就是这点不好,一辈子也不肯认输,更不肯看清自己的错处,明明知道错了,嘴上还要占着三

分的理,换成别的事也就算了,毕竟过了大半辈子了,孙子都有的人了。

只是这次的事针对的却外孙,还是寄养在这里的,让他总觉得妻子太过无情了点,不管两个孩子哪

里招她不喜欢了,怎么也是自己的外孙,不是外人。

何况两个孩子还没有错,都是一直在退让,仍旧不得她的眼。

妻子这是被油蒙了双眼啊。

他心下微叹了口气,自己若是劝说几句,怕会惹来妻子更多的不满,这些年来她习惯了拔尖,虽能

听进去一句,那便不是她了。

所以这事,只能让她自己到时知道错了,不然谁说什么也没有用。

脱完了外袍也没听到老妻的声音,宋老爷侧头看去,眉头一皱,“你这是做什么?”

原来老夫人听了丈夫的话,就在那里默默的抹起了泪来,心里只觉得委屈,她这样做全是为了宋府

,不想丈夫却怪起自己。

不过丈夫也太小惊大怪了,不过是两个孩子,待过一阵子便会将这些忘记了,哪里还会有记仇的道

理。

“好好好,你没有错行不行?”宋老爷强压下心头的火气,拿过刚刚脱下来放到屏风上的外袍,披

在身上往外走。

“这么晚了你去哪?”老夫人原本还因为丈夫服软高兴,哪知一抬头间就看到丈夫往外走的身影,

脸上的笑刚升起来,就僵住了。

“我想起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你先睡吧,不必等我”丢下话,人头也没有回的走了。

老夫人一口气憋在胸口,这哪里是软服,跟本就是还在怪自己吗?

老夫老妻这些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被丢下守空房的待遇,老夫人是又气又恼,却只能咽下这口气,

心里也暗暗后悔不该把两个孩子接进府。

宋老爷出了屋后,劲直往书房走,走到一半又折回来往后院去,刘顺不敢多问,在后面五步远的地

方跟着,看着主子去的方向,不正是后院表少爷的住处。

夜爸下,后院一片安寂,只有正房里点着暗淡的光。

“老爷,小的上前去叫门吧”刘顺上前来。

宋老爷摆摆手,“不用了。”

人却已大步往前去,到了正屋的门外,轻手一推,门开了,探头往里看去,只见灯光下的床边,静

静坐在那里的不正是祺哥。

宋老爷的心顷刻间被紧紧的纠了起来,压下冲过去的*,一步步的走进去,板凳靠在一边的榻上手支

着下巴早就睡了。

看到进来的人,祺哥愣了愣,才站起来,“外祖父。”

规矩而不亲热,到是这么久以来祺哥第一次这般,却也说明了他的疏远。

宋老爷坐到床边,拉着他坐到自己身边,“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同时那边刘顺也轻手推醒了板凳,带着惺睡醒来呆头呆脑的板凳退了出去,将屋里独留下祖孙两人

祺哥低下头不语。

宋老爷叹了口气,手轻轻的抚着祺哥的头,“*亲是我最喜欢的小女儿,人从小就聪明,不想找到后

宁愿不要我这个做爹的也选择你父亲,这么些年来,只要一想起*,我心中最怨的便是你父亲,第一次见

面时,我觉得你像你父亲,所以就讨厌了几分,可心里却知道这不该怪你,你可原谅外祖父当初对你的

冷淡?”

祺哥惊呀的抬起头,在他心里一直有着威严的外祖父,竟然在和自己道歉?

宋老爷抬起头看向远处,“你外祖母是个心善的,你也不要怪她。”

当孩子的面说妻子不好,他说不出来,只希望自己的这些话能让这孩子心里舒服点吧。

祺哥摇摇头,“我谁也不怪。”

是的,他只怪自己太小,连妹妹都保护不了,如今身边没有娘,他只顾着玩,却从来没有真正的注

意过四周的一切。

直到今日,亲眼看着妹妹被抱走,他却毫无办法,他才认识到自己的力量有多渺小,所以他要长大

,也要强大起来,这样才能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宋老爷看着一脸坚持目光的外孙,先是一愣,似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赞赏的点了点对,“好孩子

,这样才对,毕竟我们还是亲人。”

心里却有些酸又有些苦涩,更多的是欣慰,才六岁的孩子,就有如此大的胸怀,将来定不是非物。

宋老爷心情大好,与祺哥聊了许多见过的奇事,毕竟经商之人,常年在外行走,见过的也多,这让

祺哥听了后眼睛闪闪发亮。

老夫人那边出来打听消息的福气也回了屋。

“老爷还在与祺哥聊天?”老夫人让福气去书房,见人不在就又吩咐福气往后院去看看。

果然如她料想的一样,丈夫去了那里。

“是”福气回道。

“可听到在聊些什么?”

福气摇摇头,“刘顺在外面守着,奴婢近身怕惊动了老爷,便在院门口看了一会就回来回老夫人了

。”

老夫人摆摆手,“好了,你下去休息吧。”

福气蹲了蹲身子退了出去。

屋内烛火摇曳着身姿,让老夫人的身影影­射­到窗上,也慢慢的晃动着,除了不时烛火中爆出来的声

音,室内一片寂静。

老夫人的心却无法平静下来。

正文 吵架

孩子间打架的事,就这样被压了下来,宋强也并不知晓,直到三天后,他发现一直服侍妻子的红羽

换成了小丫头。

他不由得好奇的问,“怎么不见红羽?”

高氏喝茶的手一顿,马上掩饰下脸上的不自在,“从打我嫁过来,就一直让她服侍着,我想着就给

了她几日的嫁,也让她回去看看她家的爹娘。”

宋强原本就是无心问的,听了这样也没有多想,用过了早饭后,约好了和大哥一起出门看帐,就起

身出了屋。

事情也偏巧,原本走出了院子,没走几步,手摸到腰间的玉佩丢了,想到出屋时还在腰间,定是丢

在了院子处。

随后转身就往回走,刚到垂花门口,还没有露面,就听到小丫头们的聊天声。

“都三天了,还下不了床呢”

“二十板子,就是个男子也得半个月才能下床啊”另一个小丫头感叹道。

“别人受板子是因为犯了错,红羽受了板子是为了主子,这可是荣耀的事情,咱们想遇这事还遇不

到呢?”

“照你这样说红羽为了大小姐被老夫人打,这还是好事了?”

“那是,不然就凭大小姐说的那些话,受家法都是轻的,传出去咱们宋府在外人面前也抬不起头来

啊”

宋强原本还当小丫头间说的无聊话,刚要迈着步子走进去,听到了红羽就又停了下来,直到将后面

的话全听入了耳里,整个人才被惊住了。

“大小姐说了什么话?”突然蹦了出来的声音,惊得两个守门的小丫头低呼一声。

待看到站在面前的人是谁后,吓的魂也没有了,身子一软的跪到地上,“二爷。”

只唤了一声,便不敢再开口了。

“不要命的,还不快说”宋强一脚就踢到了其中一个小丫头的肩头。

小丫头被一脚踢的身子歪到滚到地上,痛的声也不敢吭一声,又爬回到原来的地方跪好。

宋强的脾气火爆在府里是众所周知的,这边院门口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屋里的高氏,她扶着小丫

头到门口时,正看到丈夫踢下人的那一幕。

“这是怎么了?”见丈夫一脸的怒气,高氏又骂向地上跪着的两个丫头,“不要命的,还不快说是

怎么惹了二爷不高兴?”

其中一个小丫头吓的忍不住哭了起来,高氏随后又骂道,“骂什么,真真是不要命了。”

一边走过去安抚宋强,“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在这边跟个下人志这么大的气。”

不想一个笑脸贴了个冷屁*股,高氏的手刚触到宋强的胳膊,就被宋强避开,让一头雾水的高氏微微

一愣,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自己的丈夫。

“我问你红羽呢?”宋强直接问她。

高氏一愣,心随后沉下来,面上却强挤出笑意,“夫君怎么又问起她来了。”

“红羽并不是回家看家人,而是因为幺妹被母亲打了吧?”不想听她下面的话,宋强直接打断。

高氏的脸白了几分,面上的笑意仍旧强挂着,“这事并不是瞒着夫君,只是、、、、只是、、、”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下面该如何说了。

宋强冷笑两声,“只是觉得我好骗是不是?好,这件事情咱们先不说,你只需告诉我一句实话,这

事是不是与傻妹有关?”

高氏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夫君,这么多人看着呢,有什么事进屋说吧。”

宋强打量着妻子,大笑几声,“好,好啊,你不必说了,我亲自去问幺妹。”

语罢,转身就往外走,幺妹在前宅学规矩,这是所有人知道的事情,见丈夫要去寻人,高氏怕了,

几步的上前去,拦在前面。

“夫君,这事虽是幺妹的错,可是她也受罚了。”

“受罚?让丫头替她受罚就算是受罚?”宋强冷笑道。

“可是她不是知道错了吗?”高氏强辩道。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你是个好妻子好母亲,只是今日看来,你太让我失望了。”宋强失望的看着

眼前的妻子。

被母亲打了,可见跟本就是想把这事压下来,那些丫头的话里也说了,虽传出去对宋府也有影响,

离上次郭知府的事情到现在,才多久,就又接二连三的出事。

可见如此受委屈的还是傻妹那边,想到这些,怎么能不让他心里的火气燃起来。

高氏的脸一片惨白,身子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有眼­色­的小丫头上前来搀扶住,才让高氏没有颠坐

到地上,她无法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丈夫。

她不曾想到,这么多年的夫妻,丈夫会当着众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无疑是将她打入地狱,妻

以夫为天,若失去了丈夫的宠爱,她下半辈又该怎么过?

豆大的泪从高氏的眼里落了下来,她紧咬着­唇­,强抑制住抽*搐的哭声,“不想原来在夫君眼里,我

就是如今之人。”

没有多一句话,高氏失魂落魄的扶着丫头的手往屋里走。

纵然平日里二夫人很厉害,可此时楚楚可怜的样子,任一旁的下人看了也有些于心不忍,可这副失

落的样子,越发的让宋强心强硬起来。

或许以前他就是被这副样子给欺骗了,如今心就也冷了下来。

宋强冷冷的扫了地上跪着的两个小丫头一眼,“私下议论主子的事,每人去领十下板子吧。”

两个丫头连连叩头,抬起头起见二爷走了,身子一软,瘫到了地上。

宋强顾不得前宅大哥还等着自己,直奔母亲的院子,正在屋里吃早饭的老夫人见到二儿子冲冲走进

来,不由得笑骂到,“这么大的人了,还急急躁躁的,莫让孩子们看到了笑话你。”

往常母亲这样说,宋强定会撒会娇,这次却冷着脸一张,老夫人一看有事,放下手里的筷子,“可

是出了什么事?”

“娘,前几日是为何打了红羽?”宋强坐下来就直接问。

老夫人看了他一眼,“不过是个奴才,怎么你到问起这些来了?”

“娘,妹妹将孩子放在咱们这里,那是信得过咱们,可若是咱们也让他们受委屈,那让孩子们长大

了后怎么看我们?若妹妹知道了,又怎么看我们?”宋强忍不住心酸道。

老夫人面­色­一沉,“够了,你这是在指责我吗?越发的没有了规矩。”

宋强动了动嘴,看了母亲一会,一拧­性­子,转身就走了,看来他错了,若母亲真想的明白,又怎么

会在什么事情上都让那两个孩子受委屈呢?

他还真是太天真了。

正文 入京

宋强在宋老夫人那里闹了黑脸之后,人整整三日没有归府,开始的时候,老夫人还不以为意,高氏

担心因那日吵架被众人看着而不开落下颜面开口。

直到第三日,高氏忍不住在老夫人面前提起宋强三日未回来了,老夫人才担心起来,一边骂高氏不

顶事,一边派人出去寻人。

因为要进京,这几日宋老爷在府里的时候也多了起来,老夫人责骂高氏时正被他碰个正着,老夫人

的话就一咽。

宋老爷只看了一眼,转身就走,似什么也没有看到。

高氏松了口气,可老夫人心里却委屈了,不就为了一点小事吗?为了宋府的名声,委屈了两个不懂

事的孩子又能怎么样?何苦与她摆这么久的脸­色­?

“行了,你回去吧,站在这里碍眼”她也没有了责骂的心情。

高氏蹲了蹲身子,退了出去。

福气和喜气见老夫人与老爷又犯起气来,也不敢多说,只一个轻声换着茶,另一个轻手锤着。

派出去寻宋强的人,天­色­黑了,才满脸焦急的回来,懦懦的回话说二少爷在吃酒,他们寻到人时,

被二少爷骂了一顿,不敢强带着回来,只能这样回来了。

老夫人眼睛一动就明白那所谓的吃酒是何意了,脸­色­不由得沉了几分,正是要吃晚饭的时候,高氏

在一旁听了,眼睛一红,就抹起泪来。

别的不说,只说成亲这几年来,夫君应酬很多,却从来没有在外面去过那种场所,如今却、、、这

不全是自己亲手推出去的吗?

“好了,就知道哭,有哪个男子在外面没有应酬的”老夫人心下虽恨,面上却骂着高氏。

高氏忙抹了抹泪,“可是婆婆、、、”

“行了,男人三妻四妾正常不过,也就是咱们宋府,没有妾,你看哪家没有几个姨娘的”老夫人一

句话,让高氏再也不敢开口了。

若她开口,岂不是证明了自己是个嫉­妇­,这可是不适女子的三从四德的。

刘氏幸灾乐祸的看了她一眼,才Сhā话,“婆婆,用饭吧。”

老夫人嗯了一声,搭着福气的手站了起来。

如今进了饭厅,高氏就更不敢在说什么了?幺妹这阵子也变的乖巧了很多,红羽受了罚,她偷听过

下人说因为自己爹爹和娘吵架了。

看到娘不开心的样子,她也知道此时要乖点。

一顿饭,除了吃饭不时瓷勺碰到汤碗的声音,便没有一句说话声。

要不是有长辈在,高氏是一口也不想吃,只强咽了半碗饭见公公落了筷,她便落了筷子,饭后老夫

人不愿看她一副委屈的模样,打发她回了自己的院子。

屋里老夫人叹了口气,听着孙婆子说着去京城里准备的东西,一样样的从脑子里过,可不知不觉就

想到府内这阵子的烦心事,孙婆子把事情都报完了,她也没有发觉。

待她回过神后,才摆了摆手,“去京城之前,让人准备一下,将表小姐送到城外东山下的庄子上去

吧。”

孙婆子一顿,下一刻应了声,并不多问。

“然后让人好好照看表少爷的功课,担务这么些日子了,落下很多了吧?我去京城这些日子,你就

留下来照顾表少爷吧,我身边有福气和喜气就行了。”老夫人又交待。

孙婆子一一应声,知道这阵子夫人和老爷在冷战,不想夫人此时仍旧自顾的做了这些决定,也不知

道会不会让两人之间矛盾更深。

想劝的话争扎了几次,又咽了下去。

五月初五是个易出门的日子,宋府备了三匹马拉的花纱马车四辆,其中老夫人与宋老爷一辆,宋刚

与大房的刘氏一辆,另两辆马车里装着嫁妆,浩浩荡荡的往京城而去。

宋强则骑着马,这几日的醉酒,让他整个人多外表上看来还混混沌沌的,透过窗子看了二儿子一眼

,老夫人又生气的拼开头。

对于她让祺哥兄妹留下的事,出乎大家意料,宋老爷竟然没有一点反应。

待马车一走远,孙婆子才带着几个婆子到了傻妹的院子,自从老夫人的话吩咐下来之后,傻妹就被

约束在院子里。

“表姑娘可起来了?”孙婆子问门口的春儿。

春儿点点头,“回孙妈妈,起了。”

表姑娘虽才四岁,却很懂事,这些日子里以来不桌不闹,甚至天才刚一放亮就起来,都不用人服侍

,贪到这样的主子,也是做下人的福气。

另一边夏儿得了眼­色­已进了屋去通报。

不多时门从里面打开,夏儿福了福身子,“孙妈妈快请吧。”

孙妈妈让其他几个婆子留在外面,自己迈步走了进去,只见屋内窗口前的榻上,傻妹正手支着下巴

,往外望,从那个位置早就看到孙妈妈带人来了。

“表小姐”孙妈妈福了福身子。

傻妹扭头看她,甜甜一笑,“孙妈妈。”

这副模样,让孙妈*心一紧,下面的话竟然半响也吐不出来,傻妹已吩咐春儿搬了软墩过来,孙妈妈

笑了笑并没有坐下。

“表小姐,老夫人走时留下话,说让表小姐到城外的庄子上呆些日子散散心”

傻妹点点头,眨着大眼睛,“好啊,那我哥哥呢?”

“表少爷还要进学堂,就不陪表小姐过去了”见表姑娘如此好说话,孙妈妈也松了口气。

傻妹呵呵一笑,笑眯了眼睛,心下没有一点的伤心,什么亲情血浓于水,她早就看透了,两世为人

,对于这一点,她更是看的开,何苦为不在乎自己的人在这里苦苦的伤心失落呢。

孙妈妈吩咐春夏秋冬收拾着东西,其实傻妹的东西很少,只有那么一个小包裹,小半个时辰就收拾

妥当了,外面的天也大亮了,院内的下人也起来打扫收拾。

“表小姐,咱们走吧”孙妈妈起了身。

傻妹点点对,对于上前来抱着自己的孙妈妈并不排斥,自己现在是个孩子,何苦孙妈妈也没有做错

什么,她是府里的老人,也是有些颜面的,在自己这个不受宠的表小姐面前还能如此恭敬,已算不错了

在宋府的后门,有一辆小马车守在那里,车夫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汉,看穿着并不是宋府的人,见那

老汉对孙妈*恭敬和客气的模样,傻妹猜到了几分。

孙妈妈把傻妹放到马车内,在马车外对春夏秋冬几个交待一番,又压低一些声音对两个婆子交待一

番,马车才慢慢的行动起来。

小小的马车内挤了四个丫头两个婆子,算傻妹在内七个人,可算是一个挤一个,最后无奈之下春儿

来了主意,将傻妹抱到了身上,这下子众人才松块了一下。

两个婆子一脸的严肃,让春夏秋冬也不敢多说话,傻妹只闭上眼睛假昧,这样更好,离开了那事非

之地,待自己长大后,一切就好办了。

至于京城那边,老夫人会怎么与自己娘亲说,傻妹也不想了,远水救不了近火,自古百事孝为先,

众然老夫人说了实话,相信自己的娘也不会说什么。

宋府里,只留下高氏一人在家,当她听下面的丫头说孙妈妈带着傻妹走了,脸上并没有太多高兴的

神­色­,经了这么多的事情,与丈夫也到了这般,她有些后悔自己当初做的太过了。

只是后来事情全因幺妹,也不是她能控制的。

正文 京城

近二十天的路程,宋家终于到了京城,宋家京城里也有宅子,早在数月前就得了信,所以待宋家人

到宅子时,里面早就收拾妥当。

老夫人年岁大了,走了这么些天的路,早就疲惫不堪,受了宅子里下人的大礼,又让福气打了赏,

就早早歇下了。

待用晚饭的时候才起来。

“明日让人送贴子去李府吧。”吃完饭宋老爷开了口。

这事自然落到了老大宋刚身上,待第二日,贴子刚送去不久,就见下人急急的跑过来,说大小姐回

来了。

老夫人忙起身往外迎,而宋闲雅已到了内院的门口,母女俩见面自然少不了又落了泪,待进了屋情

绪稳定下来后,已过了半个时辰。

“娘,妹儿和祺哥呢?”宋闲雅一听到家人到了京城,就马上过来了。

她最起见的当然是两个孩子,离开这么久,也不知道两个孩子怎么样了。

老夫人笑意的脸微微一僵,马上又恢复常­色­,“他们太小,祺哥又入了学堂,我就让他们留在江南

了。”

见女儿一脸的失望,老夫人又道,“我也是为了你好,虽然李家知道你有两个孩子,可是见到是一

回事,见不到就是另一回事,你以后毕竟是李家的媳­妇­,莫让人心里对你起了厌­色­。”

宋闲雅动了动嘴,终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不想多谈此时,老夫人就问起婚事的事情来,“李家那边定好了日子,准备的怎么样了?李府的老

夫人对像怎么样?有没有人为难你?”

宋闲雅甜甜一笑,露出女孩的娇态,“老夫人是个严肃的人,不过处事很公平,府里其他的人对我

也很恭敬,并没有人为难我。”

除了一个人,李文生前妻留下的独女,宋闲雅并没有说出来,想来一个孩子才六岁,又懂得了什么

,日子久了也就会没事了。

老夫人放下心来,语气谆哼的嘱咐,“数年的媳­妇­熬成婆,你嫁过去要好好近人媳­妇­的职责,别像

你二嫂是的,每天只想着拔尖,慢慢的让婆婆也看不上。”

宋氏听了微微一笑,“所以说娘是个好婆婆啊。”

老夫人点点她的头,笑了起来,转念又问道,“对了,李文生前妻留下孩子了吗?­性­情怎么样?”

若说幺妹是张扬跋扈,那么与李文生的女儿相比,或许就轻如牛毛了,宋氏并没有直说出来,只笑

着说是个懂规矩的孩子。

“那样的大家,教出的孩子定然是懂得规矩的,你要公平对待,莫让人说出什么来。”老夫人说到

这里就想到了祺哥兄妹俩,好心情一瞬间也落了下来。

宋氏哪里看出这些,只应声,一边问起两个孩子在江南怎么样了?

老夫人只略带的说了几句,便不多说了,宋氏心下有再多想问的,见母亲不爱说,也就不好再多问

了,抽了时间私下里去寻二哥。

“二哥,是不是祺哥和傻妹在府里不乖了?”宋氏一脸的担心。

她后来还是看出来母亲躲避的神情,心下不免担心起来,一边暗暗觉得自己太自私,丢下两个年幼

的孩子嫁人。

宋强看了妹妹一眼,安慰的话几乎瞬间想说出口,最后还是忍了下去,强挤出一抹笑,“别多想了

,祺哥和傻妹很懂事,你现在只要好好备嫁就行了,有二哥在,两个孩子你就放心吧。”

宋氏打量了二哥好一会,才放下心来,“他们没事就好,不然我真不知道、、、”

说到一半,宋氏就抹起泪来,宋强岂会不明白妹妹的想法,只拍拍她的肩,最后悠悠的叹了口气。

三日后,李府抬着聘礼送到了宋府的宅子上,宋府终于热闹起来,李文生也随人一起来了,给宋老

爷和老夫人行了大礼。

两人的婚事正式定在了五月初五,也是京城里桂花大开的时候,天气也变暖了。

李文生目光在大厅里扫了一圈,没有看到两个孩子,心下也没有多问,留下吃了午饭,才回了李府

因为在路上就行走了二十多天,离五月初五也没有几天的日子,宋府也将给宋氏的嫁妆收拾出来,

足足有二百多抬。

宋氏看了心下过意不去,晚上寻了时间到房里见了父母。

“娘,这嫁妆太贵重了,还是收起来一些吧”

老夫人拍着她的手,“当初你嫁人时,只带着一身换洗的衣物,这次不能再委屈你了。”

宋氏红了眼圈,“那不怪父亲母亲,全是女儿自己的选择。”

那边一直低头看书的宋老爷开了口,“你只管放心的嫁过去吧,好好过日子,祺哥和傻妹两个孩子

你就放心吧,傻妹的嫁妆我会让人早早的备下,祺哥的事你也不必担心。”

这算是给宋氏吃了一颗定心丸吧,老夫人听了也点头,“是啊,你就放心吧,到了那边别总一副郁

郁寡欢的样子,让人说什么。”

“好了,天­色­晚了,让孩子早点歇着吧”见妻子还要开口,宋老爷打断了话。

宋氏这才起身告退。

待屋里剩下两个人,老夫人才埋怨道,“怎么?还在怪我没有带两个孩子来?我这不也是为了雅儿

好吗?”

“你怎么敢怪你”宋老爷不想多说,起身退了外袍就躺到了床上。

气的老夫人瞪了半天的眼睛,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宋氏嫁过去之前,两府的老人是要碰一次面的,日子也就定到了离大婚还有三天的日子,这天大早

,宋府的人就起来收拾。

上午李府的马车就到了府门外,老夫人和宋氏迎了出去,只见衣着贵气而不失大方的丫头扶着一老

­妇­人从马车上下来。

宋氏迎上前去行了礼,老­妇­人微笑的点点头。

“老嫂子,咱们可算是见面了”对于宋老夫人,李老夫人很热情。

宋老夫人也热情的缠过她的胳膊,“劳你奔波了,快进去喝杯热茶吧。”

毕竟年岁在那里,两个老人不一会就热套起来,虽然李老夫人一脸的严肃,可见是个公平而内敛的

人,难怪会将李府管的如此理顺。

李府的大儿子是在朝中为官,而李文生是次子,管理着全家的生意,所以说起来,李府在京城也算

是有头有脸的大世家。

宋府虽然是江南首富,可与李家比起来,毕竟还算低一些,何况宋氏还嫁过人又有两个孩子,不想

李老夫人完全没有因此而看低宋老夫人。

两人更像多年不见的老姐妹一样,待吃饭时,两位老人还喝了点酒。

待送走了李老­妇­人,宋老夫人才把宋氏叫到身边,一脸的笑意,“你未来的婆婆虽然是个严厉的人

,可却是个明事理的,这下子我就放心了。”

宋氏只红着脸,其实不管李府的其他人怎么样,但是李文生对她却是体贴的,这些就足够了。

三日后,是正式的大日子。

一大早宋氏就起来梳洗打扮,待李文生过来迎亲时,满满的二百多抬浩浩荡荡的随着大婚的队伍排

成了一条街,引来不小人的侧目和围观。

李府的人看到这样的陪嫁,对这位进门的填房也不似之前那般小看了。

三天归门的日子后,宋府的人才坐上车往江南回来,待回到江南也进了六月。

高氏盼回了丈夫,高兴之余当晚让人做了一桌子丰盛的晚饭,可当宋强看到饭桌上只有祺哥没有傻

妹时,脸就沉了下来。

正文 成长

宋强直接就落了筷子,抬头扫了桌上的众人一眼,转身就离开,这动作让满桌的人微微一愣,搞不

清是怎么回事。

高氏的眼睛确红了,咬着­唇­低下头来,哪里还吃的下去。

当家的宋老爷都没有说话,别人哪里会开口,这样一来众人也没有心情吃了,原本好好热闹的一顿

饭,就这样闹的不欢而散。

当晚宋强没有呆在宋府,高氏让人出去寻,大半夜也没有寻到人,终忍不住趴在枕头上放声哭了起

来。

“夫人,二爷定是有什么事,不然不会不交待一声就不回的”红羽已经好了,又回到了高氏身边服

侍。

高氏掏出帕子抹了抹脸上的泪,起身坐了起来,一脸的恨意,“我到做错了什么?他在众人面前这

样不给我留颜面,就连老夫人也不说一声,这是让下人也看不起我,指不定到时背后怎么议论呢。”

早就议论上了,这话红羽不敢说出口,只劝慰道,“夫人多想了,谁敢在背后说什么?莫多想了,

您现在这样才叫下人多想呢,二爷又没说什么,只是出去了,许是忙,夫人要更关心二爷才是。”

是啊,若这样闹下去才让人笑话,高氏吸了吸鼻子,又恢复以往的­精­明,红羽这才笑着走到一旁,

拧了帕子出来,递过去。

擦过了脸,高氏看了眼外面的夜­色­,知道丈夫是不会回来了,“天晚了,歇了吧,你也去吧。”

红羽笑道,“奴婢今晚就陪夫人睡吧。”

高氏笑笑也没有拒绝,红羽拿着铺盖铺在床榻上之后,才吹了灯。

正院里,老夫人愁眉苦脸的坐在床上,宋老爷则靠在榻上看着书,见丈夫不理会自己,老夫人一腔

的火气更大了。

“今儿晚饭在桌上,你怎么不叫住强儿?”她不由得埋怨起来。

宋老爷眼睛一直盯在书上,“叫住他说什么?”

随后又翻了一页,跟本没有看到因自己一句话,而咽的老伴那乍青乍红的脸­色­。

老夫人压下心里的不满,知道丈夫这也是在怪自己,而这事确实是她的主意,如今这样,让她怎么

说?如果说了那岂不是打自己巴掌?

宋老爷放下手里的书,坐了起来,“今日我看祺哥太过安静,不如明日就让他去学堂吧。”

老夫人哼了哼,“他身子还没有好,再养些日子吧。”

“糊涂”宋老爷音量一提,“这都快一个月了,又不是什么大病,你这哪里是为他好?我看你就想

让他这样做事事不理的大少爷吧?”

“我这不也是心疼他嘛”老夫人一心的委屈。

宋老爷哼了哼鼻子,“你这样的疼法可是在害他,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以后就让他一个月回来

一次吧,他也不小了,该好好安心的布置学业了。”

老夫人还想说什么,被丈夫看过来的目光,将话又咽了下去,晚上在床上,两人自然是背对背,中

间也隔的能再躺下一个人。

至于宋强早在听下人说傻妹被送到庄上去之后,则骑马往庄子而去,待他到了庄上时,已是半夜。

“二少爷?”开门的老刘看到来人,惊呀的合不拢嘴。

宋强将马缰绳递过去,“表小姐可休息了?”

老刘是庄子上的管家,听了连连头,一边让出位置来让宋强进院,“表姑娘早早睡的早,这时早就

歇下了。”

这是个两进的院子,宋强点了点对,“给我备个房间。”

老刘没敢多问,直接叫了自己的婆子收拾房间,而这刘婆子正是当日孙妈妈让跟着马车随行而来的

两个­妇­人中的一个。

待安顿好宋强后,回了屋的刘婆子才拉过自己的男人。

“二少爷可说来做什么?”

“你小点声”生怕被人听到,老刘偷偷往门外看了一眼,随手将门带上,“只问表小姐睡下了没有

,就让我准备房间了。”

刘婆子想了一会,压低声音道,“我看定是二爷又闹起来了,前些日子就听说因为表小姐,二爷和

二夫人闹了矛盾,二爷更是在府外夜不归宿。”

“行了行了,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老刘不愿意看妻子总研究这些。

“我这不也是为了咱们好,若是表小姐真有出头之日,那咱们就多尽尽心,这样将来表小姐定不会

忘记咱们的恩情,少不得要提拔咱们一番,总比一辈子呆在这庄上强”刘婆子看丈夫埋怨自己,一脸的

委屈。

老刘拿出烟袋,蹲在地上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见自己的话男人听进去了,刘婆子声音又放低了一些,“就说咱们唯一的儿子吧,整日里弄着庄上

的田地,哪像府上的那些人,风吹不着雨打不着的,我这不也是为了咱们儿子好吗?”

“好了,那明白你看着办吧,只是别做的太明显了,让人看出来不好。”老刘终于点了头。

刘婆子就笑着起来,“我知道,你就放心吧,晚了,你也快睡吧,二爷来了,明早你得早早的过去

呢,我也去看看儿子,让他也找时间在二爷面前露个脸。”

门被带上之后,老刘才叹了口气,屋子里又接连传出烟草味。

第二天,傻妹醒来时,就听到春儿高兴的说,“小姐,二舅老爷来了。”

傻妹微微一顿,也只有这个小舅舅才是一副实心肠吧?

“小姐不高兴吗?”春儿小心的问。

傻妹甜甜一笑,“高兴。”

春儿这才松了口气,春儿今年六岁,只高傻妹一头,如今给傻妹梳头还要站在凳子上,夏儿责负收

拾内物,秋儿是洗濑,冬儿则是管吃食。

所以平日里就属春儿与傻妹呆的时间最多,两人也最熟悉。

春儿生在穷人家,很小就懂事,可面对这位比自己小两岁的主子时,还是看不透她,难以控制小孩

心态时,也总是小心翼翼的。

穿戴好之后,傻妹就带着春儿往外走,可见刘婆子从前院迎了进来,“表小姐起来了,可是要去看

二爷?”

春儿搭过话,“妈妈过来可是有事?”

到庄子这边也近二个月了,平日里后院里除了她们四个丫头,很少有人来,就是那个顾妈妈,也只

是来查寻时,才到后院,平日里都呆在前院的。

刘婆子脸上满是笑意,“这不是二爷来了吗?奴婢想着表小姐要过去,这才过来看看。”

春儿看出她这是来示好的,只客气道,“有劳妈妈了。”

全程傻妹一句话也没有说,这到让刘婆婆猜不透她是怎么想的,转念又想不过是个孩子,便也放下

心来,就这样厚着脸皮陪着傻妹和春儿一起往前院宋强睡的房间去。

房门外站着二十多岁的汉子,看着一脸的憨厚样,春儿看了就站到傻妹前面,“你是何人?”

毕竟是个小姐,哪有陌生男人随意进庄子的,就连庄子里的管家老刘也都要避讳的。

汉子被年小的春儿一喝,脸瞬间就红了起来,吭哧半响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只无辜的挠着头,这

副模样到让傻妹看了想笑。

“表小姐,这是奴婢的儿子”刘婆子马上上前来解释。

一边拉过自己的儿子,“傻蛋,还不见过表小姐。”

噗嗤,听了这名子,春儿先笑了起来,用眼睛看着刘傻蛋,弄的刘傻蛋的脸更红了,刘婆子也知道

这名子不好,被一个小丫头当面嘲笑了,可主子在跟前又不敢直说,只能跟着­干­笑两声。

“表小姐”刘傻蛋脸红的就要滴出血来,憨憨的上前行了礼。

“起来吧,虽然这是在庄子上,可规矩还是要有的,这次就算了”春儿接过话。

刘婆子连连应声说是,那边房门也开了,正是洗濑出来的宋强。

“小舅舅”傻妹甜甜的叫道。

宋强上前一把将傻妹抱到怀里,“妹儿,怎么起的这么早?”

傻妹搂着他的脖子,“听说小舅舅来了,就早早跑过来了,小舅舅没吃早饭呢吧?我也没有吃呢。

宋强点点她的鼻子,“好,小馋猫。”

忧郁的心情也一扫而光。

刘婆子在一旁跟着呵呵呵 的傻笑,一边趁人不注意,拉着只会傻站的儿子,傻妹将一切看在眼里,

心下一动。

她甜甜一笑,“小舅舅,吃过饭后,不如让傻蛋带咱们去田里看看吧。”

“傻蛋?”宋强寻视过去,落到唯一的男子身上。

刘婆子忙上前来,“二爷,傻蛋正是奴婢的儿子。”

宋强点点头,回过头来看小外甥女一脸的期盼,“好,吃完饭就去。”

那边刘婆子听了也松了口气,儿子在二爷面前能露脸,全凭表姑娘的一句话,心下对傻妹又多了几

分感激,这也正是傻妹希望的。

现在自己极需要陪养自己的人,哪怕心里并不全是真心的对自己,而这个刘婆子显然是个好贿赂的

,以后自己需要她办事时,只要使些好处就行。

总比现用现交要好的多,也不知道祺哥怎么样了?傻妹望了眼天,看来这日子也并不难熬啊。

正文 救人

傻妹懂事的没有问宋强为何要来这里,用过了早饭后,在刘傻蛋的带领下,一行人去了庄子,往田

地而去,早熟的麦子早就收了,地上种着是新长出茬的麦子,远远望去,绿油油的一片。

田地间有还在劳做的农民,不时传来一两声老黄牛的叫声,一片欣欣向荣。

宋强衣着富贵,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大家的少爷,何况还有刘傻蛋在前面领着,刘婆子平日里又是

个爱说话的,附近的农夫转念就猜出这是刘家的主子了。

宋家的地有百亩,在这里算是大户,平日里都由老刘管着,至于劳做皆由刘傻蛋带着长工劳作,这

百亩的田地种的全是麦子。

对于宋府来说,这点田地跟本不放在眼里,只因是祖传下来的,便也一直没有卖。

此处地名东山,只有在不远处是一片遥遥看不到边际的山,山的深处众人谁也没有埋去过,下面是

一个小村庄,被人叫做东庄,而宋府的小庄子就在这东庄的最东头,一所两进的院子,不算富贵,也不

显贵气。

东庄的人祖祖辈辈都种麦子,除了交税,剩下的粮食也将近一家人生活的,所以生活水平并不高,

不过人却很淳朴。

众人走走停停,傻妹被宋强牵着手,她目光却望着远处的山脚下,“那里也住人吗?”

宋强毕竟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哪里知道,刘婆子立马就明白,就接过话,“表小姐,那东山长有野

兽出没,所以这附近的人从来不过去的,到是有一些城里的大世家,秋冬会过来狩猎。”

傻妹明了的点点头,却越发的对那深长好奇起来的,看看这天,满山的绿­色­,正是出游的好时候,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能去。

宋强蹲*子,“是不是想去看看?”

傻妹被看穿心事,脸微微一热,她的神情有那么明显吗?

见小外甥女害羞的模样,宋强忍不住笑出声来,“反正咱们是出来玩的,你若喜欢,咱们就去看看

。”

“真的?”傻妹不敢置信的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

宋强笑声更大了,“小舅舅还能骗你不成?”

傻妹欢呼的扑到他怀里,到他脸上猛亲了一口,“小舅舅真好。”

这一举动,惊呆了在场所有的人,也惊呆了宋强,傻妹后知后觉,怎么可以如此大意,在古代这样

的举指可不对,心下也不由得担心起来,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小舅舅的神情。

‘噗嗤’一声,春儿先忍不住笑出来。

刘婆子和刘傻蛋这才敢笑出声来。

宋强爽朗的笑声也放肆的传了出来,这下子傻妹的脸红的像煮熟的鸭子一样,低头拧着衣袖角,暗

暗告诉自己,以后再高兴也不能做出这种失常的举动来,还好自己年岁小,不然、、、

宋强笑声不断的将一脸拘谨傻妹抱在怀里,站起身来,“好了,小舅舅不笑了,咱们这就去山那边

。”

这时一旁的刘婆子却有些担心了,“二少爷,今日也出来这么久了,不如准备一下,明日再去吧。

毕竟传山上有野兽,一行人什么准备也没有,又没有护卫跟着,要是出了个什么事,别说自己家还

指着二爷能有所改变,到时怕命也要赔进去了。

宋强摆摆手,“没事,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吧,你回去备些吃的送到山下,我们只到山下。

呃、、、

刘婆子哪里想到自己刚劝了一句,就被二爷打发了,可又不好反驳,只能几番交待儿子要好好照顾

表小姐和二少爷,特别是二少爷。

刘傻蛋憨憨的点头,刘婆子满心担心的看着几个人往山那边去,自己这才转身往村子里走,看来得

让自己家男人找几个体力壮的长工一起才好。

那山明明看着很近,可是当你往过走时,却发现离的很远,看着前面的路还有一半,傻妹要求下来

自己走,宋强也累了,这才放下她。

出来时是早上,待几个人走到山下时,已是大中午,头顶的太阳散着炽热的光,一路又没有喝过水

,众人也没有开始时的那股轻松劲。

傻妹的小脸也累的红红一片,宋强看着心疼,“都怪小舅舅,早知道准备一下,明日再来好了。”

“妹儿不累”傻妹甜甜一笑。

眼睛一边打量着身后的山,茂密的树林,下面是成片的小野花,还有不时传来的鸟叫声,徐徐的凉

风吹来,慢慢散去了浑身的*,心情也慢慢舒坦起来。

“等人送了午饭,咱们在往上走看看吧”宋强往山上望了一眼,只见有一条小蜿蜒的小路通上去。

想来定是有人上山时走时留下的,而且已形成了路,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傻妹点点头,眼睛却四下里看着,待看到不远处的草丛时,眼睛一亮,“小溪。”

这话果然让其他三个人眼睛也是一亮,同往她看的方向看过去,岂不是真的,从稀落的草丛空隙,

果然能看到还不断流淌的小溪。

四个人也不讲什么规矩,在小溪边简单的梳洗一下,又喝了水,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想不到这里到也有山有水,还真是个好地方”宋强感叹道。

傻妹的眼睛却盯着溪水*的不远处,良久才拉了拉宋强的衣袖,“小舅舅,那里是个、、人吧?”

嘶的一声,宋强吸了口气,可不正是一个人,而且是面朝下的趴在小溪边,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一

动也不动。

“二爷,我们还是别过去了”春儿担心的劝道。

刘傻蛋想起母亲离开时暗暗交待自己的话,一定要保证二少爷的安全,远处那人,一看就是受了伤

或者死了,不然怎么会趴在那里不动。

一时之间也犹豫不决,以他的脾气,自然救人重要,可是母亲的命令又同等重要。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又他一个人,是不是饿坏了?”其实傻妹更想说一个连死活还不能确

定的人,怎么能是危险的。

只是这话以她的年岁来说,太不适宜了。

正文 恶奴

宋强聪明,傻妹貌似天真的话,让他转念一想,就有了决定。

大步上前去,如此一来,傻妹早就忍不住的步子就跟了上去,春儿自然得跟着,刘傻蛋一见,也只

能跟上前去。

宋强蹲*子,将人搬了过来,水也贴湿了他的头发,一缕缕的遮挡在脸前,让人看不清长的什么模样

,不过近身看过去,才知道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拨开脸上的头发,脸上一片惨白,宋强收回试探的手指,松了口气,“还好,只是晕过去了。”

“呀,他受伤了。”春儿看到他腰间的位置,惊呼起来。

看样子,是个被刀伤的,伤口周边已凝固了许多的血,看上去很是吓人,再看衣着的布料,虽不认

得是什么布料,该是上等布料,想必也广发是富贵人家吧?

傻妹咬着手指,“小舅舅,他流血了,会痛吗?”

宋强拧着眉头,招过刘傻蛋,“将人背回庄上。”

交待完了才有时间回傻妹的话,“妹儿不怕,只要看过大夫就好了。”

傻妹吸吸手指,又是甜甜一笑,“不怕。”

如此一来,到让气氛轻松起来。

当刘傻蛋背着受伤的少年,而宋强抱着傻妹带着春儿往回走时,到了一半,遇到了带了几个长工来

的刘婆子。

“这是谁呀?”刘婆子一看到儿子身上背着个人,忍不住问。

“好了,回去再说吧”宋强一句话,打断了刘婆子再欲张开的嘴。

这回有了长工和刘傻蛋换着背晕迷的少年,一行人的步子也快了许多。

到了庄上后,宋强就让人去请大夫,一边让刘婆子备午饭,眼看着时辰,都已过了响午了,何况又

走了这么久,又累又饿。

刘婆子还想让儿子露露脸,所以就让儿子去请村里唯一的一个老大夫了。

自己则把菜饭摆上,服侍着宋强和傻妹用饭。

饭都吃完了,还不见刘傻蛋回来,刘婆子看的出来二少爷有些急,就叫过一旁的春儿,“你去看看

大夫怎么还没有回来?”

春儿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才走出去。

人回来的也快,只是脸上却带着一脸的焦急之­色­,“二少爷,大夫是请来了,不过被顾妈妈拦下了

,在门外不让进来。”

“这是怎么回事?”宋强拿着茶杯的手一顿。

傻妹心下却是冷冷一笑,她记­性­好的话,顾妈妈前几日回家去了,不过当然不是宋府,而城内的自

己家,她是府里派出来的人,平日里刘婆子都要低她一等,谁敢背后打她的小报告。

不想今日她就回来了,不过回来的好啊,傻妹到真希望能闹出点什么事情来。

春儿撇撇嘴角,规矩的回道,“奴婢在远处只听到顾妈妈说宋府的规矩,哪怕是个庄子,也不由得

外人随便进来的,哪怕是表小姐病的起不来了,也要禀报了府里,府里说让请大夫了,才可以请。”

“春儿你可莫说假话?”刘婆子听了眼里闪过欣喜,面上却一副不相信的接过话。

平日里在顾婆子面前她早就受够那气了,大家同是奴婢,平什么她在自己面前要趾高气昂的?还不

是仰仗着她是从府里出来的。

如此有这落井下石的机会,刘婆子又怎么会放过呢。

春儿看了看二爷的脸­色­,又补充道,“奴婢不敢说谎,所以奴婢就回来回话了。”

‘咣当’一声,宋强将手里的茶杯摔到桌上。

“二少爷,想必是顾妈妈误会了什么吧,要不奴婢过去看看吧”刘婆子探出头。

宋强沉着脸不语,刘婆子马上就退了出去。

一出了屋,刘婆子脸上就忍不住勾起笑意来,步子也比平日里走的轻盈多了,远远的看着院门口的

几个人,就忍不住扬起了声音,“哟,这是怎么了?”

顾婆子扭头看了刘婆子一眼,冷冷一笑,“我这才几日不见,这庄子上越发的没有规矩了,还好我

回来赶上了,不然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呢?”

“呀,顾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妹妹怎么听不懂呢?”刘婆子走近看了自己儿子一眼,见儿子低着

头,又收回视线。

顾婆子吐了一口,“听不懂?那我问问你,你儿子带着这大夫来是怎么回事?表姑娘是只有四岁,

可也是个闺中的姑娘,岂能让人随便的就医治的?出了事谁负责?是你还是我?是我吧?”

说完最后一句话,顾婆子还挑挑眉。

刘婆子听了这话,不但没有生气,脸上的笑更浓了,“哟哟,老姐姐,怎么让你说的这么严重呢?

不过是请个大夫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果然自己儿子嘴笨,是不有将二少爷来的事说出来,不然这顾婆子也不敢这副高高在上得意的样子

吧?既然如此,自己当然也不会说,到要看看她还怎么发威。

顾婆子听了这话可不愿了,“不是什么大事?既然府里将表小姐的事情交给了我,我就要负责,由

不得别人倒乱。”

“听老姐姐的话,难不成表姑娘病了,也要等到报了府上,府上同意了才能请大夫?那样岂不是耽

误了?”刘婆子话里带话。

顾婆子扬了扬下巴,一副主子的架势,“对。”

她哪里知道自己中了刘婆子下的套。

刘婆子眼睛微动,“可老姐姐,这次我们请大夫也不是给表小姐啊,这也不行吗?”

顾婆子一顿,难不成是她搞错了?想到刚刚刘傻蛋确实没有说给谁请大夫,只是自己利用表小姐的

声势在压人。

“以前行不行我管不得,如今这院里住着表小姐,那可就不行了”顾婆子强撑着面子。

纵然知道自己的借口牵强,却也强词夺理道。

刘婆子有些不赞同,“老姐姐这样做,岂不是让表小姐在别人那里落话柄,不知道的还以为表小姐

为人张扬跋扈呢?而且表小姐还小,万事老姐姐都说由你做主,岂不是让人怀疑这跟本就是老姐姐利用

表小姐在虎假虎威?”

正文 发威

“我就是利用表小姐虎假虎威又能怎么样?”顾婆子被说透心事,恼羞成怒。

刘婆子听了一改先前恭维的态度,冷冷一笑,“老姐姐,这样不好吧?咱们做下人的,别说让主子

为难,可也要处处为主子着想啊?表小姐虽然只有四岁,却也是主子,老姐姐这样不把表小姐放在眼里

,传到府里面,就不怕老夫人会说什么吗?”

“这可是老夫人交待的,我不过是按老夫人的交待行事罢了。”

顾婆子此时是乌鸦变凤凰,这里除了自己拿大,谁还能站在自己头上?唯一的主子表小姐才四岁,

更耐何不了自己。

何况老夫人有没有交待别人又不知道,刘婆子见她抬出老夫人,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噢?我到不知道母亲交待让你不把表小姐放在眼里的。”宋强不知道何时已领着人走了过来。

看他的神气,想必是已来了许久,也将话都听了去,不然脸­色­也不能黑的像­阴­云密布的天气一样,

让人感受到欲来的暴风雨。

刘婆子眼里一喜,面带惶恐的上前行礼,“二少爷、”

顾婆子则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二少爷是从内院出来的,只是她怎么不知道何时二少爷来了?想到

今日刘婆子说的这些话,心一机灵,马上就明白了。

她身子一低就跪了下去,“二少爷。”

“好个不要命的奴才,现在我到要问问,你再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宋强想到一个奴才能欺傻妹到

这个程度。

这还是在他看到的情况下,要是他看不到又会怎么样?难不成傻妹的名声就由她们给破坏去?心下

又暗暗提了起来,难不成真的是母亲交待的?

低头看了一眼身下靠着自己的傻妹,听到这样的话,她一定很伤心吧?

顾妈妈慌了,“二少爷饶命,奴婢都是乱说的,都是奴婢嘴*。”

同时扬起手打起左右开弓打起自己巴掌来,清脆的巴掌声,高低起伏,宋强冷眼看着,没有说一句

话,顾婆子就不能停下手来。

直到两边的脸肿的像猪头一样,傻妹才紧紧的拉了一下宋强的袍角,“小舅舅,算了。”

“妹儿要是怕了,就先让春儿带你进去”宋强低声哄道。

傻妹看了一眼还在打自己巴掌的顾婆子,一脸的犹豫,“小舅舅,是不是因为妹儿,才让顾妈妈受

罚?”

总是这样心善,到底自己该心下满足还是为她不值?

宋强这才对顾婆子开了口,“好了,念在表小姐的面上,就饶了你这一次,你回府里到老夫人那里

复命去吧,不必在留在庄子上了。”

一旁的刘婆子开始听了还觉得就这样放过她有点可惜,可听到后半句话,心下却大爽起来,不管是

不是听老夫人的命令,这事当着这么多的人面闹成这样,又让二爷发了火,就让她没有好果子吃。

顾婆子听了这话果然脸­色­一白,比刚刚还惊恐,匍匐的爬上前去,“二少爷饶了奴婢这一回吧,奴

婢再也不敢了,要是这样回去,奴婢就完了。”

宋强原本消下的炎气,听了这话又提了起来,走回的身子折过来,“照你话里的意思,难不成你的

好坏还是爷的错了?”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真的知道错了”顾婆子慌了,连连否决。

宋强冷笑,“可爷听了就是这个意思,你回去吧,再爷还没有发火的时候滚。”

最后一个‘滚’字显然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已接近了爆发的边缘。

相比与在老夫人那里的处罚,对于二爷的怒火,顾婆子到更不怕后者,脑子里一边焦急的给自己寻

着借口,目光触到傻妹身上,心下一动,就有了主意。

她声音一提,放声哭了起来,“二爷,奴婢只是个下人,哪里敢做那等事情,这些全是老夫人交待

的,也是为了表小姐好,若出了一点差错,奴婢在老夫人那里也交不了差啊,就求二爷看在奴婢左右为

难的份上,放过奴婢这一回吧,奴婢的全家都在府上当差,求二爷看在奴婢一家四口的份上,就放过奴

婢吧。”

说的哭的那叫一个声泪俱下,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多可怜一样,可这一出看在傻妹眼里,却异

发的讽刺。

真是个不要命的,如今在小舅舅面前都抬出老夫人压人,别说小舅舅是个脾气不好的,就是他脾气

好,还有别的下人在场,他也落不下这个面子。

刘婆子生怕事小,也上前劝道,“哟,老姐姐,这话是如何说的,快收回去吧,不然让人听了以为

你拿着老夫人压二爷呢。”

“你闭嘴”顾婆子抬头瞪过去,“都是你,要不然岂会这样?”

刘婆子一脸的不明白,“老姐姐说的这是何话?明明是你没有将表小姐放在眼里,怎么怪起我来了

说到最后,声音也低了下去,一副不敢多言的样子,看的一旁的傻妹暗下偷笑,别看这刘婆子有时

做事没有进迟,可到也挺会演戏的,更知道在什么时候烧把火。

“够了”顾婆子还想说话,被宋强打断,只觉得不知道再说什么,可心下的火气又无泄可发,几个

大步窜过去,抬腿就是一脚,正中顾婆子的胸口上。

顾婆子闷哼一声,被踢的扑到地上,哎呦几声,在那里呻*吟就起不来了,这一举动来的太突然,惊

呆了在场所有的人。

刘傻蛋最老实,平日里见到人一句话也说不完整,一看到这一幕,吓的脸­色­都白了。

刘婆子眼里闪过幸灾乐祸,人却本份的垂头站在一旁。

宋强目光扫到呆呆的傻妹时,强压下还想打人的*,怕吓到傻妹,只吩咐一旁的刘婆子,“找人将人

送回府上,将她说的话原本的回了老夫人。”

刘婆子忙应声,一边扯了扯身旁的儿子,“还不去叫几个长工过来。”

‘啊、、嗯’刘傻蛋半响才反应过来,憨憨的点点头,就往外面去。

这个时辰,长工都在地里劳作呢。

宋强蹲*子,紧紧的将傻妹抱在怀里,“妹儿是不是伤心了?不怕,还有小舅舅。”

可怜的孩子,在别人眼里自己是这样的形象吧?傻妹心下苦笑,自己此时的处境确实是这般不堪啊

宋强再次起身时,这才看到庄子门外站着一个老头,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刘婆子眼睛一转,上前打

破尴尬,“是王大夫啊,快里面请吧。”

那王大夫清了清嗓子,撞到别人家的家事,也有些不好意思,这才捋着胡子进了院子。

傻妹一路上打量着王大夫,虽是一身布衣,年过五十,可动作利落,能人一种­干­劲的感觉,特别是

下巴上的那一佐小胡子,每次说话前,都要翘起又落下,很有意思。

晕迷的少年被放到宋强住的屋子里,毕竟庄子不大,除了这一间客房,后院就是傻妹和四个丫头住

的地方了,把他放进去也不合规矩。

王大夫人坐到床前,捻着胡子把着脉,从右手换到了左手,最后扯过被子盖起来的被子,看着腰间

的那个伤口,拧起了眉头。

“大夫,怎么样?”宋强开口问。

王大夫依旧捻着胡子,最后伸过手,解开少年的衣袍,露出白­色­的亵衣,与伤口处的血红­色­比起来

,才发现那伤口格外的刺眼。

他并没有回话,只吩咐道,“打盆清水来。”

刘婆子在外面处置顾婆子的事情,跟进来的只有傻妹和春儿,春儿听了,就跑出去打水,这期间王

大夫已将少年上身的衣服拔光了,亵衣与伤口凝固的血扯动时,傻妹分明看到那晕迷的少年皱了皱眉头

春儿端着清水进来后,王大夫拿着帕子沾湿了把伤口擦了几遍,血已止住了,伤口像外翻着,看着

让人一阵恶心。

不知道王大夫掏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往伤口上散去,黑呼呼的将伤口盖住,随后接过春儿准备好的

白棉布,包好了伤口,才让人准备笔墨。

他坐下写药方时,才慢悠悠的开口嘱咐道,“每日三次,晚上可能会发烧,身边不要离了人,待烧

退了,便没事了。”

之口不问伤口怎么来的,更没有多说一句话。

这­性­子到让宋强对他多了几分敬佩,纵然只是一小村的大夫,也从态度上也多了几分尊重。

待送走了大夫,宋强才发现傻妹一直都在旁边,觉得是自己太失意了,“都怪小舅舅,怎么忘记让

妹儿回避了。”

傻妹手捂着小嘴咯咯的笑,自己才四岁,哪里来那么多的规矩。

最后宋强让刘傻蛋留下来照顾晕迷的少年,抱着傻妹回了后院,一天也过去了,天也黑了下来,这

一晚只能在后院收拾出一个厢房给宋强住,春夏秋冬四个人挤在了一个房间里。

晚上,春儿守夜,淡淡的月光­射­进屋子里,春儿好奇的说着,“真不知道那位公子是怎么受的伤?

看样子并不是受到野兽袭击,难不成被坏人盯上了?”

说到这,她惊呼一声,“对了,今日怎么忘记查看一下他身上有没有银子?若是没有,一定是遇到

歹人的。”

越这样说越发的肯定自己说的对,春儿从床榻上抬起头,“小姐,你说奴婢说的对不对?”

傻妹翻了个身子,“春儿这样说那就是这样吧。”

虽然只有春儿一个在身边,她还是当个四岁孩子的模样好,不然被人怀疑总是不好。

黑暗中传来春儿咯咯的笑声,“小姐的秉­性­真好。”

傻妹默不回话,只装睡着了,过了一会,等不来声音,春儿以为是睡着了,也不在多说,翻了个身

子沉沉的睡了过去。

黑暗中,傻妹的眨着眼睛,一点睡意也没有。

从今日顾婆子说的话里也看的出来,老夫人似并没有把她这个外孙女放在心上,不然若交待一句话

下来,那顾婆子也不会如此放肆。

看来自己要早早打算才好,不然等到大了那天,只怕婚事也会被随便的指给一个人,好与坏也不是

自己能拒绝的了。

怀着打算,傻妹醒来时,天已大亮,她申了个懒腰,撩起纱帐时,正看见春儿端着水盆进来。

“小姐,听说那位公子醒了,二老爷已经过去了。”春儿进来就忍不住说了听来的消息。

傻妹到也好奇,却并不急,等着梳洗好了,才和春儿出了屋。

“小姐,咱们去看看吧”春儿生怕主子不去,忍不住开口。

傻妹迈着小步子,“这样不合规矩吧?”

春儿切了一声,“顾妈妈已经走了,哪里还有人管着咱们,再说奴婢看她跟本就是在小姐面前拿大

,什么小姐出院子就不合规矩,跟本就是无理之谈。”

傻妹噗嗤的忍不住笑出声来,春儿不知道自己说什么惹主子笑成这样,脸却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无理之谈’?该是无稽之谈吧?不过想想她又没有识过字,能半知半解的知道这成语已不错了,

傻妹看春儿的脸红透了,才强忍着收了笑声。

抛出一个诱惑的条件,“春儿,不如我教你识字吧?”

春儿瞪大了眼睛,“小姐识字?”

又觉得失言,忙吐了吐舌头。

傻妹点点头,“娘亲教过一些,你若喜欢,没事的时候我可以教你。”

“小姐,你对奴婢真是太好了”春儿此时的神情像只可怜惜惜的小狗。

这算是愿意了吧?

傻妹抿嘴笑,抬头见小舅舅走了进来,就迎了上去,“小舅舅可是看那位公子去了?”

宋强抱过傻妹,“是啊,人醒了,­精­神还不是很好,不过听他说话,是个知礼世家出来的。”

那就是可以肯定是哪家的公子了?

傻妹笑眯了眼睛,“那当然,小舅舅救了他嘛。”

这话说的宋强笑了起来,忍不住开心的将傻妹往高举了几次,惹得傻妹连连惊呼,他才笑道,“也

是我们傻眼看到了他,说起来,妹儿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果然人人都爱被拍马屁,傻妹面上却只像个孩子一样的咯咯的笑。

正文 接触

第二天,听说救回来的少年­精­神多了,只是身上的伤让他不能做剧烈的运动,不然早就离开了,府

上派的人也到了。

正是孙婆子带着另一个管事妈妈,因为面见宋强,傻妹才有时间带着春儿去了前院。

房屋外刘傻蛋正在煎药,看到傻妹主仆进来,慌乱的站了起来,低着头站在那里,吭哧半天才出了

一句,“小姐好。”

春儿每次看了都会抿嘴笑。

傻妹到是问他,“那位公子可醒了?”

刘傻蛋头着的头连连头着。

知道他就会这样,傻妹也不多问,春儿上前推开房间,傻妹才迈了进去。

屋里也弥散着淡淡的药香味,床上的少年有着一双明亮而又漆黑的眸子,似一眼就能打透你心底最

深处的想法。

反正自己是个孩子,傻妹歪头头打量着他,床上的年子华也盯着闯进屋里的小女娃,只见一双水灵

灵的大眼睛,就让人不由得喜欢。

“过来”年子华招手。

傻妹额角升起一片黑线,不过对一个孩子这样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也对他好奇,傻妹听话的走过去,在离床边一步远的地方停下来,继续用眼睛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眼

前的少年。

小小年纪长像就已棱角分明,特别是那张薄­唇­,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

“你叫什么?”年子华见小女娃打量自己,忍不住勾起­唇­角。

可能扯到了伤口,让他刚露出的笑又被疼痛压下来。

傻妹眼睛一转,重复他的话,“你叫什么?”

她自以为表现出一副小孩子的憨态了,却不知那乱转的水灵灵的眼睛已出卖了她,看得床上的年子

华又忍不住勾起­唇­角。

“你可以叫我叔叔”年子华用长辈的口吻道。

­奶­­奶­的,连个小娃的便宜都占,傻妹两边脸蛋不由自主的鼓起来,大大的眼睛瞪过去,“哥哥”

她偏不如他的意,到要看看他还怎么办,就不信他一个十四五的人,能厚着脸皮和一个四岁的孩子

争。

年子华忍不住摇摇头,人不大脾气到是不小,他再次抬起头时,脸上已恢复那对一切淡然的神情,

“好,叫哥哥,那告诉哥哥你叫什么?”

“我们小姐叫傻妹。”

春儿还是头一次看到长的这么好看的公子,虽然哪里都不出条,可整体看上去,就是与别人不同,

让人越看越喜欢。

‘傻妹’两字一出来,屋里先是一寂,便后傻妹就看到床上的少年强忍住的笑意,不由得怪起春儿

多起话来,谁说她叫傻妹?

她还有好听的大名呢,虽然没有人叫起过,可那决对是好听的名子。

“傻妹啊,”年子华喃喃念道,“不错,很有意思的名子。”

是啊是啊,还有意思的让人忍不住想发笑,傻妹在心底嘀咕着,面上却一副不以为意,纵然她讨厌

起这个被外人听到就会笑的名子。

年子华看到眼前小人一脸倔强的样子,不由得眼里升起一抹赞佩,也不笑她了,“来,到哥哥这来

。”

傻妹裂嘴一笑,“不合规矩。”

让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

驳回一局,傻妹心情大爽,特别是看到眼前少年那微微错愕的脸,脸上终于勾起笑意来,那甜美如

阳光般的笑,似一只温柔的手,竟然看呆了年子华。

傻妹见他盯着自己,心一动,眼睛一眯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这可爱的小动作,把一旁的春儿都

看呆了,不想小姐竟然有这样一面。

年子华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只是脸上又配着因扯动伤口而疼痛的表情。

傻妹觉得自己因为一个陌生的少年做出太多不该做的了,扭身就要走,年子华却不想放过她,身子

往前一探,就拉住了傻妹的胳膊。

傻妹拧着眉头回头看他,那意思是在说你在欺负小孩。

“傻妹陪哥哥说会话好不好?”年子华又可怜道,“哥哥受伤,一个人躺在这里很无聊。”

装可怜?她才不上当。

春儿在一旁心软了,小声道,“小姐,咱们就在这里陪陪这位公子吧。”

傻妹扭头横视过去,重­色­轻友,决对的。

春儿心虚的低下头解释,“小姐,这位公子受了伤,又没有家人陪在身边,一定很可怜。”

年子华也搭过话,“是啊是啊。”

还用力的点着头,哪里之前那副淡然的样子了。

傻妹肩膀一垂,“好吧。”

面对一个卖主得­色­的奴才,和一个装可怜的男子汉,她认输了,何况对于眼前的这个少年她也很好

奇,这可是来到古代后,她第一次有机会这样接触外人。

至于刚刚想走,完全是被他笑后,心里不服,不过既然他都放*段了,那自己就不要与他计较了。

春儿看了高兴,就雀跃的提议,“那奴婢去端些点心和茶水。”

跟本不管傻妹这个主子同没同意,就往外走,如此一来,就只剩下傻妹与年子华两个人了。

年子华并没有松开手,“哥哥这样很累,傻妹到床上来坐吧。”

傻妹点点头,她确实也站的累了,身子往前一挪,人就往床上爬,那小小的憨憨的动作,惹得年子

华眯起了眼睛,这次他可连笑意都不敢在脸上表现出来了。

另一边,孙婆子正在大厅里与宋强说话。

“二少爷,老夫人听说了事情,就吩咐奴才晚上就过来,只是后来老爷又下了话,让奴才今日过来

,说二爷在这里,定会料理一切。”孙婆子问安的时候先开了口。

宋强脸上笑意全无,“这婆子是老夫人让你带来的?”

同时一边暗暗打量站在孙婆子身后的婆子,不待孙婆子回话,就又开口道,“抬起头来。”

那婆子先行了礼,“见过二爷。”

随后抬起头来。

看模样到是个稳重的,想到那顾婆子,宋强心下又不放心,“我看这庄上有个刘婆子,人还不错,

这人你就带回去吧。”

孙婆子一愣,随后笑道,“奴婢知道了。”

没有反驳。

“我还要在庄上呆几天,你回去吧”宋强不用孙婆子开口,见她一脸的犹豫就开口道。

孙婆子脸上有些为难,语气也带着一丝祈求,“二爷,此次来时,老夫人让奴婢和二爷一起回府,

毕竟这庄上不如府上东西齐全,眼看着老夫人的寿辰也要到了、、、”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不过想来也是一些劝慰的话,看到宋强垂下眼皮,她知道有些话并不一定

要说出来,或许这样的效果更好。

厅里静悄悄的,那婆子原本就不愿到这庄上来,如今不用在这庄上了,自然高兴,按捺住心里的激

动,低下头拧着衣角。

良久,宋强才抬起头,“好吧。”

他明白永远不可能在这里躲一辈子,而且现在看到傻妹很好,又有刘婆子照顾,他也就能放心了,

现在他也要回去想想,怎么样才能让母亲寿辰那天,让傻妹能留在府上,而不用呆在庄子上。

有了决定,宋强就想马上行动,站起身来,“好了,那就现在回去吧。”

孙婆子脸上一喜,连连应声,看到才迈出步子的二爷又停下来,不会有什么变化吧?心咯噔一下。

“不行,我还没有告诉傻妹呢。”宋强拍拍头。

孙婆子笑道,“这到不必了,不然知道二爷要走,表小姐看到了会伤心,还不如到时让下人告诉一

声,这样一来,表小姐纵然伤心,也不会太难过。”

这时见刘婆子从远处急急的过来,孙婆子就大声道,“你来的正好,二爷还有话要交待你呢。”

直接就给宋强做了决定,而且她先前说的话有道理,到也让宋强能接受,而不觉得是被强制的,可

见孙婆子是个会办事的,难怪老夫人会派她过来。

“孙妈妈来了”刘婆子笑道,随后对宋强行了礼,“二爷。”

行礼垂下头时,眼角不由得向一旁的陌生婆子扫去。

她原本是在厨房做饭的,是后来听到自己家的男人说府上的孙妈妈带了个婆子来了,她才急急的赶

过来,她不是没有想到顾婆子走后,府里还会派个人来,可心里又觉得不舒服,却又无能为为。

宋强才将自己的决定说出来,“府里就不派人过来了,以后表小姐的一切就由你来照顾了,你可要

把表小姐照顾好了,若表小姐出一点事,你可知道后果。”

刘婆子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惊愕的合不上嘴。

孙婆子过去扯了扯她,她才忙着又蹲了蹲身子,“二爷放心,奴婢一定照顾好表小姐。”

原本以为掉下的馅饼被咬走了,却不曾想又回来了,怎么能不让人吃惊。

“我就不告诉表小姐了,至于那位受伤的公子,待养好了,他就会走了,如果没有盘缠,你们可给

一些,到时我会让人送过来。”又交待了一番,宋强才带着人走。

直到将人都送远了,看不到人影了,刘婆子才回过神来,老天啊,那现在庄子上的事岂不是都由他

们夫妻说的算了?

那自己算不算是提了一级?想到这就更兴奋了。

正看到自己家的男人从田地里回来,就忍不住上前拉着他,将事告诉了他,老刘只嗯了一声,并没

有多大的反应。

刘婆子啧啧嘴,一手用围裙擦着手,“行了,这回咱们可得把表小姐照顾好了,今日得多加几个菜

,我现在就去厨房。”

走了几步似想起了什么,又走回到男人身边,压低声音道,“二爷走时交待,那位公子走时若没有

盘缠让咱们先垫着,到时他会让人送到庄上来,”

说到这里她又往四周扫了一眼,看并没有别人,声音又低了几分,“这回庄上全是咱们管着,你别

那么傻,到时多报点,傻蛋也不小了,该娶房媳­妇­了,可是你看咱们这些年来省吃俭用,跟本没有存下

几个钱,明白了吗?”

这些话让老刘拧起了眉头,他掏出烟袋,蹲到地上,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半响才道,“这样做岂

不是欺主,咱们的良心也不安啊。”

刘婆子呸了一声,“就你良心不安,多少人不是这样做的,不然谁巴巴的一直往上面奔,不就是为

了有能点甜头。好啊,你要你的良心去,到时让傻蛋就成光棍。”

一甩袖子,她就往后院走。

心里却暗暗盘算,虽是自己家这口子不这样做,那么自己就在厨房和别的地方多损些银子出来,就

不信给傻蛋娶媳­妇­的钱存不下来。

傻妹此时还在前院的客房里与年子华一问一道的聊着,气氛还挺融洽,春儿也一脸的高兴,正蹲坐

在床榻上,仰着头一脸崇拜的看着说着新奇事的年子华。

其实都是些什么地方出现一只长着三条腿的老黄牛,要么是什么有一户人家产下四包胎,这些对于

来自现代的傻妹来说,并不新奇。

直到用中午饭了,夏儿过来叩门,年子华才停了下来,而傻妹早在床边听着他说的那些不知不觉的

睡着了,只有春儿还不时的发出惊呼声。

待发现主子睡了,春儿才有些着急,“这怎么办啊?”转过头,“夏儿,要不你去叫二舅姥爷把小

姐抱回去吧。”

夏儿看了眼床上的年子华,又低下对,“二舅姥爷已经回府了,听说老夫人的寿辰要到了。”

春儿惊呀的合不上嘴,临走时怎么没有看表小姐一眼?

年子华到听明白了,权衡一下,“就让你们小姐睡在这里吧,饭就备着吧,等睡了再吃也不迟。”

语罢,伸手拉起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轻轻的盖在了傻妹身上,春儿和夏儿哪里抱得动小姐,如此

一来,也只能这样了。

只是出了屋子后,夏儿拉过春儿小声道,“这样不好吧?孤男寡女的,不然让刘妈妈过来吧。”

春儿一副做主的拒绝道,“什么孤男寡女的,咱们小姐才多大?是一个四岁的孩子,何况公子也不

是坏人。”

看着小姐们一脸的崇拜的样子,夏儿摇摇头,算了,反正现在也没有像顾妈妈那样的人管她们了,

何况又是在自己的地方,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到是那个公子,长的还真好看,想到这,她脸不由得红了起来。

正文 斥婢

年子华在庄上养病的这些日子,每日傻妹都会过来,当然是在春儿强烈要求下,名义上是照顾病人

,实际上是春儿那小小的好奇心在做怪。

终于在年子华病愈之后的第二天,他起身告辞,引来春儿一片的眼红。

在宋强的交待下,老刘拿出了十两银子,却被年子华拒绝了。

“这是给我的?”

“对,这是给你的”年子华低头看着傻妹,他伸出的手上正拿着一块玉佩。

“这、、、”傻妹想说出不合规矩,毕竟这属于男女私下私授,可自己才四岁,说出这些话定让眼

前这个少年多想。

就不说别的,这些日子里,她就能感觉到他学那些事情时,总会在打量她的神情。

想到这,她还是小心些好。

“很、、”

“很漂亮是不是?”不待傻妹将话说完,年子华帮她补丛完整。

呃、、、

傻妹低着不被人看到的脸上,僵硬的扯动着嘴角,这男人难不成属蛔虫的?竟然她要怎么说都能猜

到?深吸一口气,她抬起头歪着头甜甜一笑。

虽然已觉得表现的很满美了,可触到那双眸子时,总觉得浑身不舒服,又及不自在。

傻妹心一横,一把夺过那玉佩,也没看是什么样子,只知道是绿­色­的,然后直接就塞进了袖子里,

这不礼貌的举动,惹来春儿一顿的不满。

“小姐,你还没有谢过公子呢”春儿在一旁小声的提醒。

重­色­忘主,傻妹又在心里埋怨了一番。

“谢谢哥哥。”说实在的,相信这么些天,连对方姓什么都不知道,春儿这不是重­色­是什么?

年子华的手落在傻妹的头上,一顿的蹂*躏,微微翘起的嘴角,说明他现在心情很好,“傻妹要听话

,以后有机会到哥哥家玩。”

你家在哪都不知道,怎么去你家玩,傻妹暗下翻白眼,面上用力的点头,似很开心。

一旁的刘婆子看了那玉佩,眼睛闪闪发亮,虽然是在庄子上服侍的,不像在府上服侍的下人见过世

面,可那玉佩只看了一眼,也知道是好东西。

脸上的笑就越发的浓了,只希望也能得到希望好处。

可到最后将人送到庄外了,也没有得到,心下不免失落,一边暗暗怪自己这些日子只知道在厨房那

块省着体几银子出来,没有到贵人面前常露露脸,不然怎么也有些赏赐什么的。

刘婆子兴奋恹恹,给傻妹行过礼就退下了。

只剩下主仆二人后,春儿才撇撇嘴,“公子是个多好的人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

傻妹无语了,春儿才六岁吧?这就开始思*春了?

等回了屋后,傻妹才掏出衣袖里的玉佩,细下一看,才发现这玉佩竟然只是一半的图案,不过并不

是破碎的,似是什么定情信物之类的。

春儿在一旁探头看了一眼,也咦了一声,然后开始大似感叹起来,“小姐,奴婢就说公子是个好人

,你看他将这等重要的信物都做为答谢礼送给小姐了,奴婢听别人说过,像这种玉佩上图案一半的,都

是有定亲的男女身上才会有的。想必公子身上只有这一物,才会将它当谢礼送给小姐吧,只是不知道有

另一块玉佩的女子,知道公子将定情的玉佩送人后,心里会怎么想。”

傻妹心里哼了一声,“你懂的到挺多的。”

“这可是咱们大周朝都知道的规矩”春儿挺了挺*,一副大人的模样。

傻妹看着好笑,将玉佩收好,坐直了身子,“噢,原来大周朝还有这样的说法,那春儿今年多大了

?”

春儿都没有犹豫,“奴婢六岁了。”

“可定了亲?”傻妹眨着好奇的眼睛。

看着春儿的脸渐渐变红,最后鼓起脸颊来,终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姐,你欺负奴婢”春儿跺着脚。

傻妹无辜的眨眨眼睛,“我怎么欺负你了?”

“你、、、”春儿红着脸,扭开头不语。

她怎么说小姐问的那些话,最后问到亲事上来,别说她现在还没有及笄,何况主子还没有主下亲事

来,她个做奴婢的更不能越过主子了。

所以说小姐这样问,跟本就是拿她逗趣嘛。

傻妹心情大好,重­色­轻主的春儿终于被她给收拾了,也不再多拿她玩笑,“你去让夏儿准备一下,

我看今天的天气不错,咱们去山下玩吧。”

春儿一听有的玩,就忘记了刚刚的事,“好,奴婢这就让她准备吃食去。”

另一边傻妹让冬儿去找刘婆子,说了去山脚下游玩的事情,刘婆子开始还有些犹豫,转念想到只要

表小姐出去,那么就要弄点心,如此一来,就又有存下银子的机会。

只是又不放心她们几个人,就找了自己的儿子来,让他陪着去。

待傻妹带着春儿上路时,后面跟着提着点心篮子的刘傻蛋,每每春儿回过头叫他快点时,刘傻蛋都

憨憨一笑。

春儿心情就大好,回过头来,小声的嘀咕,“小姐,你看他真傻。”

其实刘傻蛋怎么可能走不过一个孩子,只是主仆有别,他怎么可能越过主子而走到前面去,落几步

跟在后面,不过是为了规矩。

这些傻妹当然明白,只是不说罢了。

走走停停,中午时三个人只拿着点心在路边吃了一口,待到了山脚下时,日头正在正空中,直直的

­射­下来,让人觉得喘气都困难。

到了溪边,春儿掏出带来的杯子去打水,傻妹见刘傻蛋一脸热汗的站在那,就摆了摆手,“你也去

吧。”

刘傻蛋得了命令,这才敢往溪边去。

远远的,还能听到春儿训斥他的声音。

傻妹坐了一会,又喝了春儿拿回来的水,也休息过来了。

起身就顺着上山的小路,往山上走。

春儿有些怕了,“小姐,咱们就在下面呆着吧。”

她可没有忘记众人说山上有野兽的事情。

刘傻蛋也怕小主子出事,一脸挣扎的站在那里。

傻妹到是不担心,“这有路,该不会有危险吧。”

“小姐、、、”春儿那也不肯。

傻妹眼睛一转,便有了主意,“那你留在这里好了,我和他去。”

手指指向刘傻蛋。

春儿咬着­唇­,“小姐,你就别为难奴婢了,万一出个什么事,奴婢怎么向府里交待啊。”

“哎呦,这是哪家的下人啊?这样和主子说话?做下人的不就是要听主子的话吗?”一道苍老的声音

,Сhā了进来。

春儿听了面­色­不郁,傻妹到是好奇的寻声回过头看去,只见一佝偻的老太太从山上的山路上走了下

来,这时已走到了她的身后。

“哪里来的山野村­妇­,竟然敢在我家主子面前放肆”春儿厉声喝过去。

那老太太抬起头,满是皱纹的脸上,有一双黑亮的眸子,“好个厉害的丫头,只是不知道在哪里学

的规矩?”

傻妹一听这话,心知此老太太虽然一身破衣,想必定不是出身如此平凡之­妇­,而且想到确实是春儿

在外面丢了人。

“老婆婆 ,是我的丫头不对,看在她年幼,还请您莫与她计较。”傻妹蹲了蹲身子。

完全不理会那边春儿不满的叫声。

老太太­唇­角勾起来,露出已掉了前牙的牙齿,“看你还是个懂道理的。”

傻妹只甜甜一笑,“老婆婆是从山上来吗?”

“是不是听人说起山上有野兽?”老太太反问,随后又道,“有时人心要比野兽的心还可怕。”

果然不一般,不然平常的山野村­妇­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特别是她的那双手,虽有了皱纹却能看

的出来并没有茧子,哪里是庄家人。

“你是哪家的小姐?”老太太也走累了,寻了一个树墩坐了下来。

傻妹反正无聊,靠过去,“我不过是寄养在别人家的孩子。”

老太太挑挑眉,“听说宋府的庄上来了位表姑娘,就是你吧?”

“婆婆也是东庄的人?”他们住的村子就叫东庄。

老太太点点头,“你们住在村东,我住在村西的那间小土房里。”

“那有时间婆婆就到我们那里坐坐吧”傻妹一听,知道是一个人,心下不由得一紧。

老太太笑眯起了眼睛,“你到是个心善的,只是你也是寄住在别人家里,怎么可能随意的行事,这

样岂不是更难过了?不若你有时间可到我那里去玩,反正我也是老婆子一人。”

“好啊”傻妹爽声的应下。

半路遇到个说话虽刻薄又直接,确让傻妹感到亲切的人,索­性­最后也不上山了,就同老婆婆一起下

了山,往村里走。

待进了村子,才分开,只约好了不日去玩。

回到庄上后,傻妹就让春儿去把刘婆子叫来,这还是第一次主动叫刘婆子,刘婆子急冲冲的来了,

看得出来额上还有汗水。

“小姐可是有事?”刘婆子蹲了蹲身子。

“刘妈妈,你可知道村西头住的那位婆婆?”傻妹开口问。

刘婆子想了一下,“小姐说的莫不是村西头那孤寡没有儿女的孙老太太?”

傻妹用力的点点头,春儿在一旁一听是这事,脸­色­有些不悦,“小姐,你莫不是真要去她那里玩?

刘婆子一头的雾水,“小姐遇到孙老太太了?其实孙老太太也挺可怜的,听说她早年在外面过活,

待老了回来养老,哪里知道唯一的侄儿也搬走了,可这里是她的老家,她舍不得走,就一个人住了下来

,这些年来,她都靠着给别人缝补衣服过活,只是这村子都是自己做,所以后来连这点活都没有了,她

就靠捡些东西吃活着。”

“她没有成过亲?”春儿听了这些,忍不住好奇的问。

“没有,听村里的人讲起,她回到村里时,就已近五十岁了,看衣着在外面过的也不好,还梳着姑

娘发髻,就知道是没有成过亲的。”刘婆子感叹道。

“她到是个可怜的,”春儿撇撇嘴,对老太太的成见也少了几分。

待刘婆子出去后,傻妹才看向春儿,那眼神让春儿浑身不自在,“小姐,是不是奴婢做错了什么?

“你该知道我是寄养在别人家,就连你也是别人买来给我的,既然你我是主仆,你就该本本份份一

些,莫学那些个仗势欺人的,到时遇到些不好招惹的贵人,你犯了错,我哪有能力保你?”傻妹觉得自

己虽小,可是还是该敲打一下她。

这春儿开始时只觉得她是个能说的,可越接触下去,发现她越发的脾气渐长,开始时还以为是孩子

心­性­,直到今日,才警觉起来,这跟本就有点水涨船高的架势。

现在在庄上还好些,虽回到了府内,这样的脾气,早不定就挨了板子。

春儿脸上闪过不服,“小姐,奴婢知错。”

她还是认了错。

知道她心不服,傻妹也不多说,人总是要吃些亏才会长记忆的。

待第二日,傻妹要去孙老太太那时,春儿寻了身子不妥,让夏儿跟着去,傻妹也没有说透她,想着

要冷落些她日子也好,省着她越发的有脾气。

夏儿提着的篮子里放着从厨房那里拿来的点心,主仆二人才出庄子,往村西头去。

村子里的很安静,这是傻妹第一次出来,到也惹来一些­妇­人的侧目,众人都在远处小声的议论,弄

的夏儿浑身不自在。

“小姐,她们是不是在说咱们坏话?”

“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无人说,你理会这些做什么”傻妹到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她这句话绕的夏儿半响才明白,只觉得自己家小姐很厉害,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而这话也正被

从院子里出来的孙老太太听到。

“小姐看的明透,小小年岁就能懂得这些,已不易了”她笑着从门里迈出来。

傻妹脸一红,“婆婆谬赞了”

还好并没有引起人多疑来,以后看来还是小心些好。

看着夏儿放到院里桌上的点心,孙老太太也没有拒绝,却直言道,“无功不受禄,既然老­妇­收了小

姐的吃食,不若收小姐为徒可好?”

正文 认师

孙老太太的话让傻妹主仆二人一愣,先不说别的,就说还好夏儿的­性­子与春儿不同,不然早就跳起

来直斥她了,一个连吃饭都要靠要的山野村­妇­能会些什么?

纵然如此,夏儿还是忍不住在一旁咬着­唇­角,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傻妹歪了歪头,甜甜一笑,“师傅不如叫婆婆亲切,不如婆婆认我做孙女吧。”

夏儿的脸又纠结了,怎么说也是大家千金,认亲也要分清对方的身份吧。

她哪里知道傻妹这样做,是出于对老人的礼貌,孙老太太一点就透,脸上的笑意又多了几分,好个

爽快的­性­子。

她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小姐既然如此知礼,就该为自己着想一下,你纵然是寄养在别人家,却

也是小姐身份,若为你的举动而让收养你的人家觉得受辱,就认师傅吧。”

傻妹连起脸上的笑,认真的站起身,要跪下去,却被孙老太太拦住了,“小姐还要答应老婆子几个

条件。”

“第一,小姐与老婆子之间的事情,小姐要保证不像现在在场之外的第四个人提起,”傻妹被拦住

,只能抬起头来听着,“第二,日后接触中,在外人面前,小姐与老婆子仍旧是邻居关系。这些小姐可

记下了?”

孙老太太的双眼闪闪发亮,见到眼前的小女娃郑重的点头,才笑了,“如此那就行拜师礼吧。”

夏儿错愕的瞪大了眼睛,在一旁看着小主子行了拜师礼,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姐怎么不问为师要教你什么?”孙老太太笑着问道。

傻妹就坐在她身边,“师傅,您以后就叫徒儿傻妹吧,不管师傅教什么,徒儿都会认真的学。”

孙老太太笑出了声,将傻妹搂进怀里,“好孩子,就叫婆婆吧,反正我老婆子也是孤身一人,这里

也没有外人,咱们就不讲那些规矩了。”

说实在的,傻妹是真的喜欢这个老太太,毕竟她­性­格爽朗,似乎懂的也很多,并不是那些用岁数积

累下经验的老太太那般,接触之后,给人的直觉就是她的经验都是经历过的,却是在短短的岁月当中。

拜师之后,两人聊了一会,看到响午了,孙老太太催着傻妹回去,“明日过来时,带着针线和绣布

,我教你刺绣。”

傻妹应了声,一边嘱咐她不要再出去捡别人扔的东西吃,身子才重要。

如此一来,待回到庄子上时,傻妹已饿的前胸贴后背,她并不急吃饭,而是让在冬儿和秋儿去多备

些吃食和衣物。

夏儿端了饭菜进来时,犹豫了半响,“小姐,那事、、、”

傻妹抬起头,“你即当时在场,就该明白,现在还何必担心这些。”

才跟在自己身边一上午,就觉得这夏儿是个端重的,傻妹不由得满意的点点头,看着凉掉的饭菜,

她微微皱起眉目来。

“刘妈妈说是去府上回禀事了,饭菜做好了就放到厨房里,奴婢们都不会热、、、所以、、、”夏

儿也一脸的为难。

原来如此。

看来她这个小姐当的真不怎么样,连个吃饭,都要靠一个婆子,若婆子有什么事,指怕她也要饿肚

子了。

简单的吃了口冷饭冷菜,傻妹漱过口后,才又嘱咐道,“你一会去找刘傻蛋,让他备些粮食的种子

和菜种子,明日咱们一齐带上。”

以孙婆婆那样的为人,想必不愿意总吃别人给的食物吧,也难怪她宁愿捡着别人不要的东西吃,也

不是去要饭了。

何况就看自己现在的处境,想必也帮不了她多久,只能靠自己动手了。

夏儿应了声,待到天黑时,傻妹检查着几个丫头准备的东西,一些高点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菜种子,

最后是一堆红薯。

“怎么没有种子?”傻妹寻视了一圈。

“小姐,这不就是吗?”夏儿指了指那堆红薯,“刘傻蛋说了,现在种别的都晚了,就种这些红薯

季节还够,又说这东西也顶着饭吃了,孙老太太一个人,想必也伺候不了田地,这样也简单些。”

看他傻憨憨的,不想原来也如此通透,傻妹点点头。“都装起来吧,明*和冬儿一起帮我拿过去。”

“小姐,那春儿呢?”问话的是一向不怎么开口的秋儿。

傻妹眼里闪过一抹­阴­郁,抬起头时,眼里已是一片笑意,“春儿不是病了吗?那你不留下来照顾她

吧。”

秋儿一愣,最后点点头,也没有说什么。

夏儿和冬儿对视了一眼,两人也没有说话。

待晚上躺到床上后,傻妹才将自己身边的四个丫头寻思了个遍,一向不露脸的秋儿竟然帮春儿说话

,这可不是无意之举。

总结这些日子里以来自己的观察,如若没有猜错的话,这秋儿该是府里派来‘监视’自己的人吧?

同样是六岁,私下与春儿交好。

春儿的­性­子又是什么话都藏不住的,只要谁对她好点,她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给对方听,

如今自己冷落了春儿,自然就让想听到一些事情的人听不到了。

傻妹翻了个身子,自己才四岁啊,身边的人就如此用心良苦,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又为了什么?

一边暗暗庆幸昨日带去孙婆婆那里的人是夏儿,纵然在庄子上,以后自己也要打起一万分的­精­神来才好

第二天早上用过早饭后,刘婆子就来问安了,说了一些在府里的事后,才步入正题,“老夫人的寿

辰马上就要到了,原来是定好接小姐回去的,只是二爷被派去接姑姑们,府里又忙不过来,到时人又多

,老夫人派照顾不好小姐,就不让小姐回去了。”

“这样也好,不然让外祖母担心,我也放心不下。”

看刘婆子脸上的笑意,想必没有少得到好处吧?不然自己不去府上,对她来说岂不是少了一次得赏

钱的机会?

刘婆子就又道,“老夫人派小姐在这里吃不习惯,让奴婢拿了许多的吃食回来,这些可都是为了老

夫人寿辰备下的,拿了一部分给小姐,又让奴婢拿了几匹布回来,给小姐做几身衣服。”

“那布一会让冬儿过去看看,挑一匹适合你的颜­色­,做几身衣服吧”傻妹说完,就吩咐冬儿与刘婆

子过去挑布。

喜得刘婆子连连谢恩,这才退了出去。

昨日说身子不妥的春儿也回了屋里,傻妹抿了口茶,“夏儿头上的簪子可真好看。”

夏儿的脸一红,“小姐,这、、、这是昨晚秋儿妹妹送的。”

傻妹早就心领神会,扫了一眼脸上失落的春儿,笑道,“难怪呢,平日里及少看你戴东西。”

语罢,看了一眼低头的秋儿,觉得春儿没利用价值了,马上就巴结夏儿,只是不知道她算没算计对

待冬儿回来时,说挑了一匹青­色­的布给了刘婆子,吃食也看了,都是些点心之类的,放不久,傻妹

只点点头,留了春儿和秋儿在庄上,带着冬儿和夏儿拿着昨日备下的东西往孙老太太那里去。

路上,傻妹假装无意的聊起天来,“你们四个一起进府的,平日里感情自然要比别人好,平日里私

下也要多照顾一番。”

夏儿直接应声。

冬儿在身后抱着一篮子的红薯低着头却没有说话。

“冬儿姐姐年岁最大,是不是有什么话不敢说?”傻妹停下来天真的眨着眼睛。

原来冬儿八岁,相比其他三个,大了两岁,所以平日里一些重活脏活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冬儿这才抬起头,她长着一张四方的脸,眉目很粗,看上去给人硬生生的感觉,这样的模样,更给

人一种做事粗条的感觉。

“冬儿姐姐怎么了?”傻妹与她对视着,却不见她开口。

傻妹的第二次开口,才让冬儿的脸轰的一下红了,她低下头,“小姐,奴婢、、、奴婢听了小姐的

话,只觉得是该那样的道理,可是平日里私下,奴婢只与夏儿说过话,春儿和秋儿都不曾说过,又不在

住一个屋,平时春儿又在小姐身边服侍,所以照顾不到。”

呃、、、

她还真单纯。

原来是怕自己怪她与春儿、秋儿私下里没有交好,这­性­子、、、到也好掌控,就是得磨磨才行。

路上在无别话,到了孙老太太那里时,原本傻妹是想将冬儿打发回去的,却被孙老太太留了下来,

“这也是你的丫头?”

回头问傻妹。

傻妹点点头,不知道孙婆婆这是要做什么?

“嗯,身板到是还行,只是这模样,确实不是做丫头的料,到时指怕做通房主子也看不上眼。”孙

老太太围着冬儿打转。

一话弄的夏儿和冬儿脸都红了,傻妹在一旁是哭笑不得。

“既然是做丫头的,就该有做丫头的样子,更该知道规矩,今*们也一同留下吧,我教教你们规矩”

孙老太太又指着夏儿,“我看这丫头比那日在山上服侍你身边的丫头好多了。”

夏儿被夸,原本退去*的脸又红了起来。

不想却被孙老太太当头泼了冷水,“哼,这样可不行,即使是丫头也该大大方方的,这样动不动就

脸红,拿 出去也让人觉得你主子是个小礼小气的。”

夏儿的脸就僵住了。

随后,孙老太太扯了一块布,让傻妹绣点东西,她则在那边坐在木椅上,教起夏儿和冬儿规矩来,

就从最基本的行礼开始。

其间傻妹偷偷看过,与自己在府里和那王嬷嬷教的比起来,这孙婆婆教的更到位,哪怕身子蹲矮了

一分或高了一分,也要训斥一句。

果然,她猜的没有错,普通的山野村­妇­哪里懂得这些。

那边夏儿和冬儿开始脸上对孙婆婆还有些不敬,却不敢表现出来,如今真正领会到了,对这身藏不

露的老太太也升起敬佩来,学也用起心来。

得了空档,孙老太太拿过傻妹绣到一半的东西,看了半响,紧皱的眉头才松开,“你年岁小,基本

功还可以,只是看样子许久不拿针法都生熟了,落针的地方也带着犹豫,这样一来,就影响了整个绣品

。”

傻妹瞪大了眼睛,好厉害,竟然连好落针时的犹豫从针脚上都看的出来,孙老太太看了眼傻妹的神

情,笑道,“现在知道拜你婆婆为师没有错了吧?”

一边坐下来,拿过针线,也不说话,只绣了几针,问傻妹可看明白了?傻妹摇摇头,落针太快,她

还没有看明白,另一针已经起了。

孙老太太就又演示了一下,这次傻妹用心去看,终于看明白了。

如此接过孙老太太手里的针线,按步就搬的绣了起来,孙老太太眼里闪过满意的神情,面上却一副

不行的态度。

“回去后要多练习,可记住了,就不说别的,这针法也没有几个会的了,到时婆婆把最拿手的双面

绣教于你,你若能绣好,便是出徒了。”

“婆婆、、、”傻妹不震惊是不可能的。

在现代是看过双面绣,不过也是一只白­色­的猫头罢了,到了这个时代,母亲教自己时,自己曾开玩

笑的说怎么不能一起绣双面图案,还被娘点着鼻子说乱想呢。

以母亲的刺绣能力,都不曾听过双面绣,婆婆竟然会绣,而且还要教她?

孙老太太眨了眨眼睛,故意压低声音,“可别对外人说。”

傻妹抽了抽嘴角,越接触下去,越觉得自己对眼前的孙婆婆不了解,这种感觉亲昵却又好奇,而且

也不让人觉得起防犯的心。

临走之前,傻妹说明天还会带着夏儿和冬儿来,先帮她把红薯种上,在在后院种些菜,孙老太太抿

着嘴笑,只说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夏儿显然很兴奋,“小姐,这样到时再也没有人看不起咱们是不懂规矩的了。”

说到这,显然知道说错了话,忙叫了嘴。

傻妹笑笑也没有多问,自己这个做主子的不受待见,何况自己身边的下人了,人之常情啊。

正文 九年

时光如流水般,眨眼之间而过,傻妹抬起头,望着山下那成片待收的麦田,莞尔的勾起­唇­角,九年

了,惜日的一切,只觉似昨日一般,还在眼前一幕幕的滑过,再看眼前,却发现已过了九年。

九年了,自己就像一个被遗忘的人,开始的时候府里还会不时的送些衣料和食品过来,到后来几乎

没人问津。

刘婆子的笑脸也越来越冷,最后是­干­脆眼里也没有了她这个主子,任她们主仆五人自生自灭去。

这到也合了傻妹的心思,每日里带着夏儿和冬儿跑进跑出也没有人管,去孙老太太那里也自由自在

,后来大多数的时候,中午和晚饭都是在孙老太太那里用了才回庄子。

秋儿开始到也说着要跟出去,最后见到小姐越发的像村里的野丫头,似也放下心来,到也不说着要

跟随了,哪里知道那是傻妹做的掩饰。

九年里,孙老太太把自己的手艺全传给了傻妹,就连在厨艺上的造诣也传给了傻妹,在她的教导下

,夏儿和冬儿更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那样的举指,让人不能低看又不能看轻浮了。

“婆婆,您身子不好,就好好躺着,怎么又起来了”傻妹让夏儿拿过一件外衣,亲手给孙老太太披

在身上。

孙老太太猛咳了一阵,一边摆摆手,坐到傻妹身边,拿过她正绣到一半的长松图,翻过来看,背面

是鹤,两面加在一起,就是一副贺寿的松鹤延年图。

“嗯,不错,比我当年的手艺还好”孙老太太看了许久,才人沉思中回过神来。

傻妹眼里闪过伤感,自这一年来婆婆的身子不好后,看到什么都会想起以前,可是九年来,自己也

试探问过,婆婆都没有说过什么。

“你的这份孝心,宋老爷看了一定会喜欢的,只是不知道你的这份孝心能不能敬上去”孙老太太将

绣品放下。

傻妹淡淡一笑,想那那位记忆里疼爱过自己的外公,“婆婆放心,今年是表姐及笄,府里一定会来

人接我回府的。”

至于能不能在府下落脚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看来宋府对这位大小姐很重视啊,不然也不会在宋老爷寿辰当天为她办及笄礼了。”孙老太太语

气略带讥讽,又引起一阵猛咳。

“婆婆、、、请个大夫看看吧”傻妹忍不住劝道。

她就不明白为什么婆婆病了,不喝药也不让请大夫,这九年来,她绣过很多东西,让夏儿托付刘傻

蛋拿出去卖掉,也存下不少的私房银子,也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婆婆也是知道的,却仍旧过这种苦

日子,实在让人想不明白。

孙老太太让夏儿和冬儿去备晚饭,见人都支走了,她叹了口气,“傻妹啊,知道婆婆为什么不吃药

吗?”

傻妹摇了摇头,那曾经可爱的容颜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清秀,细看之下美艳的容颜,特别

是曾经火灵灵的大眼睛,也不知何时变成了单凤眼,让整个人看上去又多了一抹说不出来的媚气来。

“小时候家里很穷,我被卖了,一路到了京城,在那里被一家绣庄买了去,从小就学起刺绣来,或

许是冥冥中自有安排,当年亲王府看中了我家的大小姐,平民的女儿能嫁过去当王妃是天大的恩赐,老

爷高兴之余,给小姐备了丰富的嫁妆,也将祖传的双面绣交与了小姐,可惜小姐从小就不爱动针线,她

又不敢驳了老爷的意思,私下里就想到了偷梁换柱的想法,说要选几个丫头陪嫁过去,其中就有一个我

,那时我在家里穷怕了,所以学剌绣时特别的用心,年岁小小就出了头,这也是小姐选我的原因,到了

小姐身边我才知道小姐是将从老爷那里得到的双面绣的针法递于了我,让我学会,那时我好学,就暗下

偷偷的努力,直到小姐出嫁前,老爷要小姐绣活看看,小姐将我绣的双面绣递了过去,老爷很满意。”

说到这里,孙婆子叹了口气,悠悠的闭上眼睛,“小姐嫁过去之后,为了在老王妃面前露脸,遇到节日

就会让我绣副双面绣来,在众人面前是显了脸,可是府里的人私下里还是看不起小姐出身的,直到有一

次小姐亲耳听到老王妃对身边的嬷嬷说的话,才明白,原来老王妃会同意这门婚事,就是为了绣庄的双

面绣的手艺,原本只是听着摇传说绣庄里有双面绣,如今知道是真的,就暗下想着办法把这手艺学来,

待学来后,娶进来的王妃病了或怎么样,也不会有人多想。知道这些真相后,小姐大病了一场,终于明

白为何王爷对自己如此冷漠,原来都是出于孝道听了老王妃的话,更想不明白,只不过是一副手艺能让

老王妃做出这种事情来。”

人心险恶,就是这样吧?傻妹有些同情起那位大小姐来,公主梦是甜美的,可当看到真相后,从高

处摔下来,那种痛或许再也让人站不起来了。

“大姐是个倔强的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找了借口让家里人将我带回去,并给了我卖身契,还

给了我银子,让我回家乡去,可是我怎么能放心下小姐,后来我偷偷在京城里落了脚,听到一些传闻,

小姐再也没有绣过双面绣,老王妃明里暗下要过几次,见使不动,便心下有了火气,直到后来找了借口

将小姐休出门,说她与人通­奸­。”孙老太太冷冷一笑,“小姐是跳河死的,从那以后,我就做了承诺,

对于小姐的恩情我还不起,所以一辈子生病也不吃药。”

“那婆婆的这些规矩是从王府里学来的?”傻妹觉得就该是这些了,可又觉得少了些什么,毕竟听

说婆婆是老了才回到村里的。

孙老太太吁了口气,“那时我原本是打算回来的,后来赶上宫里招宫女,我就去了,在那里一呆就

是几十年,直到老了,才被放出宫来。”

能在宫里呆那么些年,又安全出来的,那得是什么样心思紧密的人才能做到?

“越是富贵人家,后宅的事情越深奥,以后你总是要嫁人的,记得婆婆之前对你说过的那些话,人

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话,只要她开口,必是有什么用心,你要多想多看少说,将每个人都看透了,哪怕是

身边一个不起眼的丫头,也不能轻看了。”孙老太太又嘱咐道。

“婆婆”傻妹的眼睛一红。

这半年来,婆婆这样的嘱咐越来越多了,总让人觉得像是在学遗言一般。

孙老太太拍拍她的手,“好孩子,这些年来,我看的出来你什么都是明白的,只是­性­子太软了,你

要记住婆婆说的那句话,自己看中的,就要下手去,不要犹豫不决,莫到后悔时已晚了。”

傻妹脸一红,婆婆以前告诉她看准了男人这般去做,只是哪有女子主动的?转念又一笑,婆婆这是

在告诉她自己掌控命运吧。

孙老太太也呵呵笑了,能教的她也全教给了眼前这孩子,九年来,她把这孩子当成了自己的亲孙女

般教导,也是为了感谢她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如今自己就是要入土的人了,也没有什么放不下的。

傻妹只觉得握自己手的两只手慢慢的滑落,抬头看去时,坐在身旁的孙婆婆忆闭上了眼睛,大脑一

片空白,整个人就呆在了那里。

喉咙处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想哭也哭不出来,豆大的泪滴却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一直都明白会

分开,可真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是忍不住心疼。

过了许久,傻妹终于哭出声音来,才将夏儿和冬儿引了出来,一看到院内的情景,两个丫头也忍不

住哭了起来。

傻妹理好了情绪,拿了银子让夏儿请了村里的人来帮料理后事,这样过了三天,傻妹才能吃点东西

,可人仍旧很消沉。

刘婆子听了村里流言说老孙太太的后事钱是傻妹给的,这就寻了借口到了傻妹的面前,“小姐,不

是奴婢多嘴,这样的事原本小姐就该避让才对,又怎么能拿了银子出去呢。”

傻妹心情不好,看了没有看她。

刘婆子继续道,“要说我们家的傻蛋,这些年来可是全心全意的听小姐的吩咐,做牛做马的,如今

连娶个媳­妇­的钱也没有,怪可惜的。”

夏儿在一旁笑道,“刘妈妈,这话可说的不对了,孙婆婆那是孤身一人,哪像刘副管事,有你和刘

管事管着,怎么可能与那些没有亲人的相比呢。”

这些年来,刘傻蛋已升为副管事。

这话咽的刘婆子的脸乍青乍红,她冷冷一哼,“照夏儿姑娘的话,这傻蛋娶不到媳­妇­还是我们做爹

娘的错了不成?哎呦,我老婆子辛辛苦苦这么些年,省吃减用的,可不就为了给他娶房娶媳­妇­,可这些

年来,除了月钱,哪里还有别的进帐啊。”

夏儿还想开口反驳,被冬儿摇摇头制止了。

傻妹原本就心情不好,看这刘婆子越发的不知好歹,原本还打算看在刘傻蛋的面上不与她计较,只

是越看下去,越觉得自己这样让她觉得好欺负。

“刘妈妈,你可还记得当年那个顾妈妈?”傻妹转过头,挑起秀眉看她。

刘婆子一顿,“小姐莫气,奴婢也没有别的意思。”

“刘妈妈记得当年顾妈*事情便好,我纵然在这里没有人过问,那也是正八经的主子,若真有哪个下

人再欺到我头上来,我可不会像当年年小时那般任人欺负,就是爬我也要爬到府上去,求个公平。”傻

妹丢下狠话。

刘婆子的脸都白了,“奴婢记得,厨房里正顿着饭,奴婢先下去了。”

人灰溜溜的逃走了,夏儿和冬儿才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姐,你就该让她知道一下自己是个奴才”

冬儿瞪了夏儿一眼,“小姐还在庄上,平时免不了有用到她的地方,哪里好全得罪了,今日要不是

因为你、、、”

夏儿才想到这里,脸上难免担心起来。

傻妹摆摆手,“不过是个奴才,就不信她背着我还敢做些什么。”

看着小姐眼里的凛冽之气,夏儿和冬儿的腰板也直了几分,小姐终于长大了,也知道保护自己了,

或许好日子就要来了。

叩叩的敲门声响过,夏儿走过去,一开门见是端着茶水的春儿,就让她进来。

“小姐,这是刘妈妈刚刚吩咐奴婢泡给小姐的。”春儿笑着将茶水端过来。

夏儿和冬儿就对视一眼。

傻妹嗯了一声,“放下吧。”

随口问起来,“春儿今年多大了?”

春儿回道,“奴婢今年十五了。”

傻妹点点头,并没有急着喝茶水,“不小了,对了,我听刘妈*意思,是想让你嫁与刘副管事?”

话一落,春儿就吓的跪到了地上,“小姐,奴婢不嫁。”

这么快就回绝了?可惜了刘婆子这些年来把她当儿媳­妇­一样对待,这也是刘婆子这些年来为何一直

不急着给儿子娶媳­妇­的原因。

院里有四个丫头,怎么也寻一个了,不想春儿平时为了小恩小惠总在她面前示好,自然让刘婆子将

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

不知道刘婆子知道春儿直接拒绝后,会是什么反应。

当然,春儿还有另一番打算,虽然眼前的主子不得宠,可怎么说也是主子,将来要嫁的人,也好过

庄子上的副管事。

到时自己当陪嫁嫁过去,做个通房,日子也比现在要舒坦。

至于刘婆子那边,她想到的到是美,自己怎么可能嫁给一个那样的傻子,何况比自己还大那么多岁

,平时对她亲近,不过是她能利用罢了。

如今看来,自己以后要与她拉开一些距离才好,省着那刘婆子动没有必要的心思。

正文 手脚

自孙老太太过世之后,傻妹便及少出庄子,甚至连自己的院子也不出,只一个人坐在屋里绣那副松

鹤延年的屏风。

脖子不舒服时,方才停下来在院子里走一下。

刘婆子那日被点了以后,整个人也变的安份起来,见到傻妹时的态度也比以往恭敬起来,也不知道

刘傻蛋从哪里听说了那事。

隔日还特意来谢过恩。

屋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夏儿端着茶水进来时,先将茶水放到桌上,一边去点灯,“小姐,天黑了,

莫伤了眼睛,反正快绣完了,离老太爷的寿辰还有些日子呢。”

何况也不知道府上会不会派人来,夏儿在心里叹了口气,灯一点燃,整个屋子也慢慢的亮了起来,

坐在软榻上的傻妹放下手里的针线,两只手交替的轻锤着发酸的胳膊。

夏儿看了一脸的心疼,不满的将茶递过去,“小姐,奴婢说的你也往心里记啊,自己的身子重要,

要是自己都不知道疼自己,还能谁疼。”

“知道了,”傻妹抿了口茶,舒了口气。

冬儿商着饭食进来时,扫了一眼,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笑道,“夏儿,你都快成老妈子了。”

一句话让气氛也好了起来,夏儿红着脸呸了她一口,还是过去帮着她把饭摆在了桌子上,三菜一汤

,菜还是素食为主。

“小姐该多吃些­肉­的”夏儿拧着眉头。

冬儿撇了她一眼,她收没有再开口,其实从进了庄子上之后,这九年来,除了过年过节,哪里见得

了半点­肉­腥。

说好听的是主子,可看看这待遇,还不如那些普通人家过的舒坦。

“你们也坐下吃吧”傻妹全当没有听到,起身坐到桌旁时叫了她们两个。

两个人同时拒绝。

“哪有做下人的和主子同桌的”

“是啊,小姐快用饭吧”

这么多年来,每次都叫她们一起,却都不得法,傻妹也不多说,只了几口豆腐,就了半碗米饭就落

了碗,如此夏儿和冬儿才坐下来吃。

这时门被推开,春儿笑脸走了进来,“小姐,这是奴婢今儿下午在厨房里杀的­鸡­煲的汤,你快趁热

喝了吧。”

香浓的­鸡­汤同时也弥散了整个屋子,夏儿抬头看了一眼,原本不打算理春儿的,对她这些日子里以

来的示好也全当没看到。

可是这次不一样,她端着的是­鸡­汤,才还要说给小姐补一下呢。

“那谢谢春儿姐姐了”夏儿起身,上前去接­鸡­汤。

春儿轻轻一避,“夏儿妹妹用饭吧,还是我来服待小姐吧。”

夏儿刚竖起眉目,转而又笑道,“那就劳烦春儿姐姐了。”

春儿说着不麻烦,一边上前,可傻妹却直接泼了冷水,“我不习惯吃这些油腻的东西,还是你拿下

去用吧。”

夏儿急的在一旁想Сhā话,被眼急手快的冬儿扯住,并轻轻的摇了摇头,夏儿这才又乖乖的坐下来用

饭,用力的咬着饭菜,似有仇一般。

“小姐、、、”春儿一头的雾水。

这几年来在庄上的吃食,她向来是知道的,这几日子示好又找不到门路,这才从吃食上下手,这只

­鸡­还是她和刘婆子说谗了,刘婆子杀了给她半只,另半只她们自己偷偷的吃了。

一时之间,春儿尴尬的站在那里。

这回夏儿才起身,“小姐既然发了话,春儿姐姐还是拿回去趁热喝了吧,不然可惜了。”

春儿一脸的不自然,“如此我怎么好一个人享受,不如两位妹妹一起吧?”

冬儿已落了筷子,“谢春儿姐姐的一片好意了,只是可惜我们这身子,吃不惯那些东西。 ”

最后,春儿热着脸端着­鸡­汤出了屋,被主仆三人一顿冷热讥讽后,她哪里还有心情喝这­鸡­汤,多看

一眼都觉得心烦。

正当这时,刘傻蛋从外院走了进来。

“春儿妹妹”刘傻蛋脸一红。

春儿瞪了他一眼,将­鸡­汤的碗往他前面一塞,也不看因为动作太大,将­鸡­汤溢出来,弄了刘傻蛋胸

前的衣服湿了一片。

“这是、、、”看着远走的人,刘傻蛋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傻呆呆的端着­鸡­汤站在院中,过了良久,他的眼睛慢慢瞪大,然后惊愕的张开嘴,最后才笑了起来

,莫不是给他的?

想到这里,心不由得一甜,除了他娘,这还是第一次有女子送他东西呢。

正当高兴时,才想起自己进内院有要事,看着怀里的汤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做?终还是狠心将汤放到

了一旁的台阶上。

叩、、、

敲过门后,他才恭敬的开口,“小姐,奴才刘傻蛋有事禀报。”

吱的一声,开门的是冬儿,“刘副管事快进来吧。”

每次听到被人叫副管事,刘傻蛋的脸都不由得一红,这次也不例外,冬儿到是见怪不怪,到是夏儿

探头看了一眼,偷偷抿起嘴。

傻妹正坐在软榻上看书,刘傻蛋上前行了礼,“小姐,府上才送来了消息,说明日大小姐将来庄上

。”

“可说还有别人?”夏儿高兴的一脸兴奋。

刘傻蛋憨憨的挠挠头,“这、、、我也不知道,只是我爹在前面见的人,我娘得了信就让我来通报

一下。”

冬儿正在收拾桌子,听了­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夏儿,去拿二十个大钱给刘副管事”傻妹吩咐道,一边放下手里的书,“劳烦刘副管事了。”

刘傻蛋却拒绝的摆摆手,“这点小事,怎么能要小姐的赏钱呢,何况、、、何况奴才也得了不少小

姐的赏钱了。”

“那是你该得的”傻妹淡淡一笑。

夏儿已拿了大钱过来,扯过刘傻蛋的手塞进去,“回去告诉*,我们知道了。”

这怒气也是冲着刘婆子去的。

刘傻蛋的脸轰的一下,就又红了起来。

待刘傻蛋走了之后,夏儿忍不住呸了一口,“刘妈妈真是个贪财的,小姐一个月就那点月钱,她心

里还惦记着,若不是小姐私下里绣些绣品,这九年来的日子得更苦。”

说到这里,低下头便不在言语了。

冬儿也默默的收拾着东西。

傻妹叹了口中气,是啊,有哪个小姐像她一样,还要靠绣品为生,纵然这样,也不敢太过张扬的花

钱,生怕被人猜疑。

九年了,让她也养成了吃素的习惯,只要一沾油腥就忍不住大吐,不知道的还以为怀孕了,想到这

,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九年了,那个活在世上的亲生母亲,难道就一点也不担心她这个女儿吗?

算了,九年了,对一切,她都看开了,不论什么时候,都得靠自己。

第二天,天才微微泛亮,就听到有叩门声,傻妹拧起眉头,“谁啊?”

声音里还带着没有睡醒时的沙哑。

“小姐,天亮了,该起来,今日府上的大小姐过来”门外刘婆子声音里有掩藏不住的兴奋。

这话让傻妹的火气腾的一下就燃了起来,声音骤然大喝,“大小姐又不是你老娘,你也未免太尽心

了,给我滚。”

骂声过后,门外一片寂静。

不多时,就有杂乱的脚步声,正是一边穿衣服一边跑出来的夏儿和冬儿,还有一脸不愿的春儿,和

冷静的秋儿。

四个丫头全在外面聚齐了。

“这是怎么了?”夏儿整好了衣服,问向脸­色­乍青乍红的刘婆子。

小姐一直不习惯有人守夜,所以这些年来,她们也都没有在门外守夜的习惯,若不是刚刚小姐的骂

声太大,她们也不会听到声音跑过来。

刘婆子一脸的不自然,­干­笑了两声,“没事没事,快回去吧,莫吵了小姐。”

原本听到府内的大小姐要来,她想着要是哄好了大小姐,那么到时自己又可以露次脸,所以就想过

来让表小姐早早起来迎接大小姐。

哪里知道向来没有脾气的表小姐会发这么大的火气,还骂出那么难听的话,还好没有被旁人听到,

不然她这张老脸也别想要了。

一时之间又暗暗恨自己太过激动,竟然忘记了规矩,又觉得表小姐太拿娇,左右心里都不是滋味,

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

几个丫头对视一眼,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里面傻妹被这样一闹,哪里还有睡的心思,声音带着怒气,“进来服侍我起来吧。”

夏儿在外面应了一声,几个丫头分头打水的去打水,夏儿则进了屋服侍穿衣,刘婆子这才惺惺的离

开了。

见主子脸­色­不好,夏儿也不敢像平日里那样造次,一切弄完后,天才亮了起来。

傻妹吃了一口粥,啪的一声就把筷子摔到桌子上,“这是给人吃的吗?”

吓的四个丫头齐齐的低下头。

想到刘婆子那谄媚的作法,要是她自己也就算了,竟然还想支配自己这个做主子的,真是看自己好

欺负不成?

“小姐,奴婢再去换一碗吧”冬儿上前小声开口,见主子没开口,才端着粥退了出去。

不多时又端了碗粥进来,傻妹拿起勺子又吃了一口,眉头一皱,这次可不是摔勺子那么简单了,随

后将粥碗甩到了地上。

这一举动,吓的四个丫头忙跪到了地上。

四个人当中,也只有秋儿仍旧是一脸的冷静。

气氛就这样僵持着,别说跪,平时傻妹对她们大声说话也没有过,只才一会,春儿就受不住了,微

微移了移腿,一旁暗下扯了一*旁的夏儿。

示意夏儿开口说句话,毕竟平时是她在小姐身边服侍,哪里知道夏儿跟本没有理她,气得春儿只能

咬紧了­唇­,坚持的跪在那里。

傻妹知道这几年来自己太过忍韧了,不过也该是时候了,透过场开的门看向外面,正能看到院门口

的入口处。

好个刘婆子,真是不要命了。

早上不过被自己训了一句,竟然在吃食上动手脚。

“冬儿,你去将刘婆子叫来”傻妹悠悠的开口。

冬儿应声,爬起来退出房后,就小跑的去了后院。

进了厨房,见刘婆子在吃饭,脸­色­一沉,“小姐叫妈妈过去一趟,妈妈还是先过去吧。”

刘婆子眼皮一垂,“府上的大小姐眼看着就要到了,我还要备茶水,不知道表小姐有什么事?不若

待大小姐走了之后再说吧。”

“听妈*话,是我们小姐请不动你了?”

“奴婢不过是个下人,哪里有请不请的动的”刘婆子又喝了口粥,继续吃饭。

冬儿也不恼,冷冷一笑,“小姐刚刚发了脾气,将饭食摔了,跟在小姐身边这么多年,奴婢还是头

一次看到小姐的发这么大的火气呢,既然妈妈要伺候府上来的大小姐,那奴婢这就回去了,只是有一句

话,奴婢还是要说的,这主子再不受宠,那也是主子,哪家也没有乱了规矩由得下人欺负到主子头上去

。”

刘婆子听了脸一僵,才落了筷,“姑娘这话说的重了,我又没有说不过去,不过是府上的大小姐要

来,这庄上又我一个­妇­人,哪里忙的过来,姑娘你看不如你在表小姐那边帮着说句话?”

不是没时间去,而是她在粥里放了一点盐,所以才不敢去,想到那是自己生恼时做下事,此时肠子

都悔青了。

冬儿看出她在推辞,想到刚刚她的态度,心不由得一硬,“我一个做下人的,哪里敢给别说情,在

主子面前也没有那么大的脸面,何况春儿她们几个还在小姐面前跪着呢,妈妈这就随我去吧。”

“跪着?”刘婆子一愣。

冬儿一笑,里面带着冷意,“是啊,也不知道为何今日的粥不合小姐的喂口,我已换了一次了,可

那粥还是被小姐给摔到了地上。”

刘婆子听了这话,额角已汗下豆大的汗珠来。

正文 来客

冬儿带着刘婆子到正院时,就看到三个丫头还跪在那里,这次刘婆子心底的那点侥幸都没有了,一

沉到底。。

“拿个勺子给刘妈妈尝尝那粥”傻妹抬起的眼皮又落下,弄着指甲。

听到有机会站起来,春儿就奋力的往起爬,正与夏儿撞到了一起,两个人又同时摔到地上,傻妹一

拍桌子,“怎么学的规矩?”

“奴婢知错”夏儿知道小姐发脾气不是针对自己,被骂也不恼。

到是春儿,嘴上说着知错,一边已站了起来,眼睛左右寻了个遍,站在那里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

“还等主子我自己动手?”傻妹一挑眉。

这目光,让春儿背后升起一抹冷汗,话也不成句,“小姐,桌、、桌上没有粥了。”

“粥不是在地上吗?”傻妹抬起头,微微一笑,笑容带着一丝媚气,可这笑却让四周的温度骤然降

了几度。

春儿愣住了,听到话的刘婆子也愣住了。

几秒钟后,刘婆子猛的跪在地上,“奴婢知错,表小姐绕了奴婢吧。”

傻妹不为所动。

看着风轻云淡的小姐,春儿咬了咬­唇­,心一横,拿起勺子,蹲*子将撒了一地的粥往勺子里弄了一下

,连带着脏东西一并收到勺子里。

走到刘婆子面前,“妈妈还是尝尝吧。”

刘婆子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春儿?”

谁这样做她都不会说什么,可是春儿是她疼了这些年的未进门的儿媳­妇­啊?。

“妈妈莫在惹小姐生气了,还是快点吧。”

春儿又开口说的话,就如同大冬天里的一盆冷水,从头到尾浇到了刘婆子的身上,她从里到外冷了

个透,也忘记了求情,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夏儿有些看不过去了,咬了咬­唇­,“小姐、、、”

下面的话还没有开口,就被傻妹一个眼神瞪了回去,便再也不敢开口了。

呆愣的刘婆子终回过神来,冷冷扫了一眼春儿,看向傻妹时,一脸的冷傲,“表小姐,奴婢是宋府

的奴婢,要打要罚也得由宋府来做,岂是外人可随意打捏的。”

四下里一片冷吸气声。

终于露出本­性­了?

“说的好,你是宋府的奴才,我是管不得你,可是宋府把你指给我使,那我就不能让一个下人欺到

我头上来,”傻妹开始说话还很轻柔,转间声音骤然下降,“你们几个把这个恶奴给我绑了,一会等大

表姐来了,正好问问她怎么处理。”

冬儿就要上前。

刘婆子就慌乱的大叫起来,“奴婢做错了什么?表小姐到要说说,而且就是绑也由不得表小姐绑。

只听说府里的大小姐来,想必没有别人,另一方面她是听说过大小姐看不上表小姐的,不然表小姐

也不会被送到府上。

如此一来,就是交到大小姐处理,她也是不怕的。

刘婆子衡量之后,也冷静下来。

“错?你自己失了规矩被主子训斥,不但认识不到自己的错,暗下怀恨在心在主子的饭食里做手脚

,你说你错在哪里?”傻妹站起身来,“单只凭其中的一条,就该杖罚之后赶出府去,你可知道?”

话音一落,在场的人脸­色­也变了,刘婆子脸上闪过不安,又马上淡淡一笑,“府上的大小姐要来,

奴婢来唤表小姐起来,哪里不合规矩?至于说在饭食里动手脚,表小姐冤枉奴婢了,打死奴婢,奴婢也

是不敢认的。”

夏儿这时却火了,难怪早上小姐发那么大的脾气,原来是刘婆子想巴结府上的大小姐,想让小姐也

跟着巴结,真是可恨。

想到饭食,夏儿动了身子,一手抓起地上的粥,放在嘴里尝了一下,随后呸的又吐了出来,扭过头

瞪过去,“在粥里放盐是哪里做饭教的?刘妈妈到是要好好解释一下。”

夏儿的动作太快,待一切做完了,众人才反应过来。

刘婆子也没有想到会来这么一招,嘴上死不承认,“姑娘是尝错了吧?哪里在粥里放盐的道理,可

莫说错了话。”

“你个刁奴,你还敢狡辩”夏儿一听话气更大了。

冬儿走过去按住她,回头冷冷看向刘婆子,“东西就在这里,还能赖了去?”

春儿眼睛一转,“刘妈妈,您就快认个错吧,小姐也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

“呸,少在那里当好人,还以为我现在看不清你吗?”刘婆子呸了一口,打断春儿的话。

春儿脸乍青乍红,扫到冬儿和夏儿脸上的幸灾乐祸,心下一火,立功心切,想也没想,上前一步,

扬手对着刘婆子就打了下去。

刘婆子哪里是吃亏的主,平日里又是做惯粗活的,胳膊一挡就拦下了春儿打下来的巴掌,用力往旁

边一带,春儿娇小的身子就踉跄的往一旁跌了几步,差点没站住摔倒。

“这是怎么回事?”正当事情要被激化时,一道甜美的声音传进来。

众人看过去,只见不知何时几个丫头拥着一少女走了进来,那女子虽然已长开了,可傻妹还是一眼

就认出了那里当年的幺妹。

“大小姐,你可要给奴婢做主啊”一见来人,刘婆子就哭嚎的扑过去。

那幺妹身边的丫头,哪里会让她近身,后面上来两个小丫头,硬生生的将刘婆子拦在了十步远的地

方,不得近身。

近不了身,刘婆子的嘴也没有停下来,“大小姐来的及时,不然奴婢就要被冤枉死了,服侍表小姐

这些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确不想今日要被表小姐治一个恶奴的名声”

她还想说什么,就被幺妹喝声打断,“住口,你服侍表小姐是你的本份,说你是恶奴我看不假,服

侍主子到要起功来了?我们宋府还没有这样的奴才,来人将人带下去,到时带回府让老夫人处置。”

语气不容质疑,手段­干­脆利落。

“大小姐、、、奴婢说错了、、奴婢、、、”刘婆子还想说什么,就被从院外挤进来的两个婆子拿

了布塞了嘴,架出了院子。

情势急转成这样,让春夏秋冬四人微微一惊,到是傻妹神情没有一点变化。

“表妹这些年来可好?”幺妹迈步上前,亲热的拉过傻妹的手,“表妹也长大了,转眼间我们都长

大了。”

“见过表姐”傻妹蹲*子行礼。

被幺妹拦住,“都是自家姐妹,哪里来的那么些规矩。”

待两人进了屋,下人上过茶之后,幺妹才再次开口,“这些年来祖母的身子时好时坏,母亲一直想

过来看看表妹,都担务了下来,若不是今日来撞到这等恶奴,还不知道表妹受了这么些的苦,委屈表妹

了。”

傻妹认真看了一眼眼前的幺妹,九年确实改变了很多东西,特别是幺妹那张扬跋扈的­性­子,不管有

没有改掉,最起码她能掩藏的很好。

还有这做事的雷霆手段,就不是一般闺中女子可做到的,看来二舅母没少下一番苦心啊。

眼前这一番话,不但解释了为何府内的人九年来没有来看自己,更是提点了一下她母亲,即使没有

受恩,也要让她念着这份恩情。

“表姐客气了,外祖母身子不妥,我一直没有上前去服侍,是我的不对,又怎么敢怪罪她老人家呢

”傻妹与她打着太极。

看到对面的幺妹眼皮微微一动,心下冷冷一笑,你们还真以为我是什么都不懂的孤女吗?

如此一来,幺妹说话时也带着几分小心,“原本大表哥要一起来的,可是他现在学业正紧,祖母怕

他玩散了心就没有让他来。”

这些年来,第一次听到自己哥哥的消息,傻妹不由得多了几分心。

暗下刘傻蛋去卖绣品时,她也不是没有让人打听过,可都是一些不好的消息,什么与哪家的公子打

架了,又在学堂里把老师惹火了,被罚几个月不能回家之类的。

总听到这些,慢慢的傻妹也不想去听了,更没有打听的必要了,他再怎么过的不好,也有人宠着,

哪怕是个纨绔子弟,也好过她这个在庄子上的人。

幺妹抿了口茶,打量了一眼低头沉思的傻妹,原来是个不懂规矩的野丫头,哪里知道这做派却不输

给自己的那些闺中好友,心下疑惑,是谁教她的规矩?

至于对刘婆子的事情,幺妹到不是为了帮这个表妹,而是府里有这样的下人传出去,对宋府的名声

也不好,她会这样做,也完全是考虑宋府的名声。

一时之间话就停在了这里,屋里除了幺妹不时喝茶茶具想碰的声音,一片寂静。

傻妹收回了神绪,“表姐今日回去还是在庄上小住几天?外祖父的寿辰要到了吧?”

“是啊,下个月初五,算算还有半个月了,府里早就开始准备了,离的远的亲戚们有一些也都到府

上了”幺妹放下茶,这才似想起什么事,“对了,这次来,祖母还有件事情让我问问表妹呢?”

问她?难不成这就是幺妹到庄上来的原因?可自己到不知道有什么事能让她们这般重视。

“噢,表姐请问”

幺妹也一脸的疑惑,“这事说起来到是挺怪的,府上一直与侯府是没有焦急的,就是连在京城里的

姑母家与侯府也是不来往的,可是不知为何今年侯府听闻祖父寿辰,就派人从京城里送来了贺礼。那管

家说是感谢咱们府上对他家侯爷的救命之恩,可是这些年来,咱们府上也没有救过什么人啊,到是父亲

说起在庄上看表妹时救过一个人,只是后来走的匆忙,也没有问过那人的姓名。”

说到这里就停下来,傻妹对*看过来的视线,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事过九年,才问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要不是看人家势大,岂会这般劳师动众,幺妹也不会到庄上

来吧?

“这事、、、当年我还小,表姐也是知道的,要不是表姐今日提起这事来,我都不记得当年还和小

舅舅一起救个人回来。”傻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别说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会告诉。

幺妹难掩一脸的失望,“我在府里就说,可祖母却非让我问一句,不过侯府到底是大户人家,这么

些年来了,父亲不过是举手之恩,竟然还记得此事”

说到最后,幺妹脸上满是骄傲之­色­。

到是春儿听到了,不由得Сhā话,“小姐,当年公子离开时,不是还送过你一块玉佩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幺妹看向傻妹,“表妹,这丫头说的可是真的?”

“这、、、我却不记得这回事了”傻妹也一副不知道的样子。

心下却一片冷意,看了一眼春儿,“你可想好了,这话可不是乱说的。”

这警告该很明显了吧?

春儿先是一愣,转头看了一眼幺妹,低下头不语。

幺妹一笑,“表妹莫怪这丫头多嘴,既然表妹不想多说,我不问便是了。”

语里语外全然一副是傻妹不让说的意思,也算是当场落了傻妹的脸。

“表姐误会了,只是我年小不记得这事,不过让这丫头确认一下罢了,不然万一没这事,传出去也

不好听,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拿着这事要与侯府扯上关系呢”傻妹也不示弱。

你说我小心眼,那我就说你们宋府巴结侯府,到要看看谁厉害。

幺妹眼睛一动,就明白了话里的意思,眼里闪过微怒,面上淡笑道,“表妹说的严重了。”

傻妹却不愿再与她多扯,冷眼看过春儿,“你可想好了?大小姐还等着回话呢。”

正文 玉佩

屋里站着的数双眼睛都看向春儿,无形中就布下一种压力。

春儿两只手紧紧的拧着衣袖,随后人扑通一下跪到地上,“大小姐,小姐,就饶了奴婢吧。”

幺妹掏出帕子,擦了擦嘴,一副看戏的样子。

傻妹心下火气早就燃了起来,面上强忍道,“你这是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什么委屈,不

过是让你说句实话罢了,你只管说。”

“小姐、、、”春儿抬起头,害怕的样子。

心下却早有些按捺不住了,自家的小姐一直巴结不上,若是能巴结上大小姐,那岂不是更好?有了

这个打算,春儿才敢在之前说出那样的话来。

只是现在她不能急着说,一方面是不能表现出来,另一方面也是没有得到大小姐的保证。

她听的明白,大小姐此次来是因为当年那公子的事情,看得出来很重视此事,那么只要想知道,就

不会一直看着自己嘴硬下去。

有了打算,春儿继续害怕加不知所措的跪在那里。

傻妹不是傻子,想了一会,便将她的心思猜了个七八分,心里冷笑,这样的奴才反正早就不想留了

,既然如今有机会推出去,那也正何心意。

“这、、、你看你这­性­子,”傻妹转间也一副为难的样子,看向幺妹,“表姐,你看这怎么是好?

这丫头向来胆小,被我问了几句就吓成这个样子,我、、我也不忍再问下去了。”

幺妹笑着接过话,“这到是我的错,让表妹为难了。”

她抬头看向地上跪着的春儿,上下打量了一翻,“模样到是不错,我那院里正少个丫头,你的­性­子

弱,不如我和你们小姐要了你,你可愿意?”

春儿垂着头“奴婢全听主子吩咐。”

“表妹你看呢?待回去,我再让母亲选几个灵力的丫头给你送来”幺妹对于这种巴结自己的下人见

怪不怪,甚至有种骄傲的感觉。

三个人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傻妹面上客套道,“那就有劳表妹了,这丫头胆子小,表姐不嫌弃才

是。”

打过太极之后,那边春儿知道事定了,“奴婢谢过小姐。”

傻妹这次到是真心一笑,“你要好好感谢大小姐不嫌弃你笨。”

“好了,此时你可想起些什么?”幺妹有些不耐,搭过话。

春儿一笑,“奴婢记得那位公子走时确实送给表小姐一块玉佩,而且那玉佩还是绿­色­的,看上去是

极等好的玉佩,当时刘妈妈也在场的。”

从小姐变成表小姐,她的称呼改的到是快。

一旁的夏儿眼里闪过讥讽之­色­,不由得担心看向自己家的小姐。

幺妹噢了一声,一边扫了一眼傻妹,又问,“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看来是当年表妹年小,不记得此

事了。”

“奴婢记得那玉佩本该是两块合成才能成为图案,可见是个定情信物,当时表小姐不懂,还是奴婢

告诉她的呢。”春儿急着又说道。

这次幺妹眯起了眼睛,神情显然有些激动,可是她马上又压了下去,清了清嗓子,“好了,你们都

下去吧,我与表姑娘要单独说会话。”

待众下人全退出去后。

幺妹才笑着坐到傻妹身边,拉着傻妹的手,“几年不见,表妹长的越发清秀了。”

想说好话,可又舍不得一句,不过说了句清秀,果然还是那副­性­子啊。

“表姐谬赞了”傻妹不冷不热,到想看看她怎么往下说。

若猜的没有错,她是想要那块玉佩吧?

幺妹看到她不上线,心下不由得一冷,果然是个没眼见的,哪像别的闺中姐妹那样,都巴结着自己

,可想到自己的目地,还是忍了下来。

“表妹,可否把那块玉佩拿出来给我看看”想这笨­性­子,还不如直说。

傻妹瞪大了眼睛,然后很直接的摇了摇头。

幺妹的脸­色­一沉,“表妹不会这么小气吧?只是看看罢了,又不是要。”

“不怕表妹笑话,要不是今日春儿提起这事,我早就忘记了,即使她今日提起那玉佩,我也是不记

得自己有这么一块东西,怕是小时候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吧。”傻妹慢声慢气的解释。

幺妹面­色­不好,却也不相信的问,“那么贵重的东西,表妹记不得放在哪里,身边的丫头一定知道

吧,不如让她们找找。”

“好啊”傻妹也不反对。

随后叫了身边的夏儿和冬儿进来,“你们去看看,有没有一块绿­色­的玉佩。”

夏儿和冬儿对视一眼,跟在小姐身边多年,她们是知道那块绿­色­的玉佩小姐一直挂在脖子上的,如

今让她们来找,转念一动,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两个人不敢耽搁,福了福身子,当着幺妹的面就在屋子里翻了起来,很快都规矩的回来禀道,“小

姐,没有。”

冬儿也道,“奴婢这些年来一直帮小姐理着东西,并没有见过春儿说的什么绿­色­的玉佩。”

傻妹点点头,看向幺妹,“表姐你也听到了。”

一副也无能为力的样子。

“这才两个丫头,不是还有两个吗?”幺妹跟本不死心。

打量了两个丫头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傻妹也为难她,又唤了春儿和秋儿进来,“你们去找找那块绿­色­的玉佩,春儿说过的绿­色­玉佩。”

故意咬重了后面的话,春儿到是急着邀功没有多想,到是秋儿的脸­色­一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两个人翻动起来,声音很大,特别是春儿,边边角角都没有放过,看那劲头,像在寻找脏物一样,

惹得夏儿这个恨啊。

看着翻的差不多了,还没有寻到东西,幺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这时就听到春儿惊呼一声。

“可是找到了?”幺妹沉不住气的忙开口。

人也随着几步到了春儿身边。

春儿过头来,疑惑的看向不远处的傻妹,一边将手里的包裹拿了出来,“小姐,奴婢找到了这个。

被青­色­的布包着,看不到里面是什么?

幺妹回头看向傻妹,见她脸­色­惨白,显然是被人发现了这个东西吓的,而她的两个丫头同样是一脸

的震惊之­色­。

想也没想,幺妹随手一扯,青­色­布里包的东西就滚落到地上,银晃晃的耀人眼睛,不正是五十量一

锭的银子。

屋里的人冷吸一口气。

幺妹脸上带着笑,这笑带着凌厉,“表妹是哪里来的这么些银子?”

鼓鼓的一包裹,每锭五十两,加起来得上千两吧?一个孤女哪里来的银子?就是宋府一次拿出这些

银子也要请示一下祖父。

“愣着做什么?还不将东西收拾起来”傻妹喝向身边的丫头。

夏儿和冬儿这才回过神来,走过去蹲*子捡银子。

“慢,表妹还没有说这些银子是哪里来的呢?”幺妹可不会这般轻易放过。

在府里,自己的父亲一直挂念着傻妹,莫不是这些银子全是这些年来父亲给的?想到自己发现了这

个,幺妹就忍不住兴奋。

这事扯开了,到时祖母想必也不会轻易放过此事吧,这可不是一笔小的数目。

“我自己的银子凭什么要一一禀报了表妹,莫不是我是宋府的下人不成?”傻妹一改之前的温和之

态,冷冷一笑。

“你一个孤女哪里来的这些银子?想必这事让祖母知道了,也会过问吧?莫非来的不光明?”幺妹

的话越说越难听。

早在春儿将银子翻出来,幺妹将银子打落那一刻,傻妹心里就有了计较,她将话引到此处,算到幺

妹的­性­子,就等着幺妹说出这句话来。

“表妹欺人太甚,这话若传出去,你还让我有脸面活在这个世上了吗?我还不如现在一头撞死在这

里。”一不做二不休,傻妹就往一旁的桌角撞去。

这可吓坏了屋里的丫头,幺妹也慌了。

“快拉住她”幺妹急急的开口。

傻妹原本也没有想到真要撞死,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等着身子被幺妹的丫头拉住了,才撕扯着往

上撞,嘴里一边喊着,“让我死了吧”。

幺妹见人被拉住了,面­色­不郁,“我不过问了一句,表妹何来这么大的怒气,若真要出了什么事,

让我在祖父祖母那里怎么交待?传出去又将宋府的名声于何故?”

“是啊,祖父祖母要名声,宋府要名声,表姐都懂呢,那我的名声呢?表姐可知道你刚刚的一翻话

说出口,我的名声就全毁了。”傻妹嘤嘤的哭了起来,“我原本就是一个孤女,寄人篱下,这到也罢了

,谁让我命苦,有娘不能疼,远在京城,数年不得见一面,有兄长却也如孤女一般,这些都罢了,最可

怜的是我有点私房钱,也要被指出来的不光明,唯一的名声也被玷污了,还让我怎么活下去。”

句句数实,句句点到了点子上,屋内的下人对这位表小姐也不由得同情起来,想想表小姐虽然寄养

在府里,可就像一个被人遗弃的,哪里有人关心,不过是给口饭吃罢了。

幺妹脸乍青乍红,句句都像在数落府上对她的不公,想反驳几句,又寻不到话,一时之间只能瞪大

了眼睛,最后目光落到银子上,心下一动。

“表妹莫哭了,我刚刚也不过是关心表妹罢了,若让表妹误会了,那表姐在这里给表妹认错了”幺

妹笑着上前,掏出帕子给傻妹抹泪。

傻妹接过帕子,抹了把泪,又用力的用帕子拧了鼻涕,才将帕子还给幺妹,幺妹微微错愕,皮笑­肉­

不笑的接过帕子,却再也没有塞进袖口里。

“表姐莫宽我的心了,今日这事只怕早就传了出去”想就此收场,晚了。

幺妹强挤出笑,眼神一厉,“我看谁敢传出去,仔细拔了她的皮”

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周,丫头们毕胆怯的低下头。

傻妹只低头轻泣着,就是不肯再多说一句话。

事情闹成这样,玉佩没有找到,却找到了一千多两的银子,也不可能就这样草草了事。

“表妹让人收拾一下东西,今日就与我回府吧。”想到事情还是该由告知长辈,毕竟自己若再追问

下去,出了什么事,对自己的名声也不好。

这些年来,幺妹一直很注重自己的名声,特别是此次侯府上门送东西之后,她就更不能做出什么动

静来。

傻妹惊愕的抬起头,忘记了哭,“这、、、还是不要了。”

“这怎么行,反正祖父的寿辰也要到了,表妹就同我一起回去吧”见她怯步了,幺妹到越发的想让

她回去了。

更加的确定这银子的来历不明,怕见光。

傻妹咬着­唇­站在那里,幺妹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只以为她是怕了,就主动吩咐起屋里的丫头来,“

帮表姑娘收拾一下东西,咱们今日就回府。”

目光最后落到银子身上,笑着寻问傻妹,“表妹,这么些的银子放在庄上也不安全,不如一同带着

吧。”

“表姐、、、”傻妹弱弱的不知所措的抬起头,脸上满是慌乱。

幺妹看了却笑的更甜了,指着夏儿和冬儿,“你们是表姑娘身边的丫头,就由你们收起来带着吧。

冬儿看向主子,虽然主子一脸的怯弱,可她还是看到主子的眸子一闪而动,心下明了,之前的担心

也全然放下,应声后,拉着夏儿同自己一起将银子全捡了起来。

待人坐到马车上之后,傻妹也暗暗吁了口气,终于要离开这里了吗?挑起马车窗帘,生活了九年的

地方,没有什么留恋,因为这里原本就不是自己的家。

从春儿和秋儿进来翻东西那一刻,她就想到了银子会被翻出来,于是就想到了利用这银子,而让自

己回到府上。

是的,与其什么也不知道的在庄子上等着被掉嫁,还不如自己去博一回。

正文 重逢

一路上每个人各怀心思,幺妹与傻妹同坐一辆马车上,两人却一句话也没有,只有幺妹不时的扫安

静的傻妹一眼,傻妹就像没有看到一样,完全忽视掉。

待马车到了宋府,听到外面就有喧哗的声音传来。

傻妹搭着丫头的手下马车时,只见宋府的刘大总管带着几个婆子迎了出来,其中她唯一认识的便是

高氏身边的红羽。

“大小姐,夫人才还念叨着你呢,先去给老夫人回话吧,夫人也在那里。”红羽上前来,说完了话

才发现最后下车的傻妹,整个人呆在那里。

幺妹只吩咐道,“你快去命人禀报一声,就说表姑娘回来了。”

红羽回过神来看了自己家的小姐一眼,应了声忙转身往内院去。

她这是给一些人通风报信吧?傻妹心知肚明也不挑破。

待一路过了前宅进了后宅又进了正院,就见一大群迎了出来,打头不正是大房的刘氏和二房的高氏

两个妯娌。

“妹儿长大了”刘氏拉着傻妹上下打量一番,眼圈微微泛红。

高氏也上前来,拉过傻妹的另一只手,“是啊,这孩子长大了,”一边又劝慰道,“大嫂咱们快进

去吧,婆婆还等着呢。”

这才又半跌不喝的说了幺妹,“带着你表妹回来也不让人先回来提前通知一声,也好准备一下,现

在弄的满屋手忙脚乱的,你祖母听说了,要不是我们拦着,就光着脚出来了。”

“娘、、、”幺妹撒娇跨住高氏的胳膊,“女儿这不也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嘛。”

高氏满脸宠爱的看了一眼,嘴上却责备道,“哪里还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还不好好的,省着让

你表妹笑话了。”

与爱女说完了,高氏才拉着傻妹感叹道,“你外祖母听到你回来,很是高兴,咱们快进去吧。”

傻妹点点头,只微微叫了一声‘大舅母’‘二舅母’,算是打过招呼了。

一行人进了屋时,傻妹一直垂着头,所以只知道屋里有很多的人,却不知道是下人还是有别的客人

,只听到头上方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是妹啊?快到外祖母这里来”声音里带着激动和分别后见面的伤感。

胳膊被刘氏和高氏松开后,傻妹才缓步上前,规矩的行了大礼,“孙儿见过外祖母。”

“好好好,快到外祖母这里来”老夫人点着头,身边的大丫头福气已上前搀扶傻妹。

傻妹抬起头来打量九年不见的福气,已从丫头发髻变成了­妇­人的发髻,想必是嫁人了,客气的点了

点头,才迈步上前。

刚一近老夫人的身边,就被老夫人拉过手,再没有说话,老夫人就先抹起了泪,“妹儿长大了,越

发的像*了,好孩子、好孩子。”

又拍了拍傻妹的手。

傻妹也低下头抹着泪,心下却不已为意,刚刚她用眼角扫了四周一眼,见坐上坐着几位­妇­人,该是

外面的客人之类的吧?

当然狠心将自己一个四岁的孩子送到庄上,又怎么会真的见面这么激动呢?不过是做戏罢了。

幺妹笑着走到老夫人身边坐下,撒娇 道,“祖母快别伤心了,表妹这是好好的吗?你若哭坏了身子

,才让表妹为难呢。”

“你个油嘴滑舌的”老夫人听了一笑,拉过幺妹递来的帕子抹了抹眼角,一边拉着跪在下面的傻妹

起来,“好孩子,快起来吧,是外祖母太过激动,反而让你几个嫂嫂笑话了。”

这时那坐着尴尬的几个­妇­人当中的一个穿红衣的才开口,“都是自家人,哪里会笑话,只是这位就

是雅妹妹的女儿吗?”

老夫人嗯了一声,指给傻妹认识,“这位是你小祖母家家的大嫂子”

说的正是红衣着的­妇­人。

傻妹上前行礼,这正是老夫人妹妹的大儿媳­妇­白氏,她笑着拉着傻妹上下打量一翻,“长的真俊。

同时从手腕上将红­色­的镯子滑到傻妹的手脖子上,“没长得及准备什么礼物,这是我母亲陪嫁时给

我填妆的东西,配你的肤­色­正好。”

“大嫂嫂,这可使不得”傻妹就要滑下来。

白氏拦着她,“你即叫我一声大嫂嫂就该收着,哪有回绝长辈礼物的。”

坐上的老夫人也开了口,“既然你嫂嫂给了你,就心着吧。”

傻妹羞涩的应声,又道了谢。

随后又在老夫人的指引下,认识了另两位­妇­人,一个也是小祖母的儿媳­妇­,是二房的,另一个是二

祖母的儿媳­妇­隋氏。

两人也分别给了傻妹见面里,一个是好看的金簪子,是二祖母的儿媳­妇­从头上拿下来直接Сhā到傻妹

头上的,而最后一个是小祖母的二房儿媳­妇­给的一个腰间配带的一个挂坠。

客套了一番,老夫人让福气带着傻妹下去先梳洗一番,晚上等人回来了,一起用饭。

傻妹别了众人,这才随着福气走,九年来,府内并没有什么变化,无非是下人都换了一些,傻妹被

带进的院子仍旧是她当年住过的院子。

院子里的下人正忙碌的打扫着,显然是之前得到了话,屋里已收拾妥当了。

“表姑娘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开口,劳路了一天,还是先休息了一下”福气规矩的将一小丫头端来的

茶递给傻妹。

傻妹接过茶,放到桌上,“劳烦福气姑姑了。”

福气一笑,说着表姑娘客气了,才退了出去。

傻妹是真的累了,在夏儿和冬儿的服侍下擦了脸,就躺到了软榻上,眯起了眼睛,“秋儿呢?”

如今春儿走了,只剩下一个内­奸­了。

夏儿关了门,冬儿拿过小被子盖到傻妹身上,一边才轻声回道,“才进院时,奴婢见她正与府内的

下人一起收拾院子呢。”

夏儿仍旧是一脸的担心,“小姐,奴婢总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却说不出哪里不对。”

见主子疲惫了,冬儿瞪了她一眼,“小姐劳了,你就先别来烦了,什么哪里不对,原本也都是这样

。”

主子不受待见,那是众人心知肚明的事情,刚刚的一幕幕,不过是因为有外人在吧,何况还是老夫

人姊妹家的儿媳­妇­,哪里能让人家笑话了去。

傻妹不想多说,因为她知道要存足了体力面对下面的事情,那银子和玉佩的事情,才是真正要面对

的,想必自己还要大演一场,而且她更期待到时每个人的反应。

许是真的累了,闭上眼睛才一会,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正房老夫人那里,几位远房的­妇­人也回了客房,老夫人脸上的笑意才减了下来,高氏看了一眼,心

下不由得担心起来。

“幺妹,你怎么不说一声就将你表妹带回来了?”生怕婆婆怪罪女儿,高氏才开了口。

幺妹早就等不急了,一听就解释道,“女儿原本是去问有关侯府的事情的,后来听表妹身边的下人

说当年那侯爷离开时曾送给表妹一块玉佩,这才让表妹寻出来看看,不想那丫头寻东西时,翻出了一千

多两的银子,此事重大,我也不好做主,这才将表妹带了回来。”

“一千多两的银子?”高氏瞪大了眼睛。

一直安静的大房刘氏也挑抬了下眼皮,不过她并没有Сhā话。

幺妹蹭到老夫人身边,“祖母,您看这事怎么办?当孙女问表妹那银子是哪里得来的时候,表妹的

脸­色­不好看,只说是她自己的私房钱。”

扫了一眼,见祖母并没有拦下自己说话之意,她才又接着往下说,“当年姑母出嫁后,生活一直很

不如意,后来嫁入京城,虽然每月都有信过来,却也没有听说过给表妹一些体已啊。”

言外之意,这钱来的不正当。

另一边高氏问过一句话后,便再没有开过口,一千多两的银子,可不是小数啊,这对于掌管内院的

高氏来说,那是个不小的诱惑。

一个孤女要那么多的钱财做什么,到时出家时还是要府上出嫁妆的,衡量之后,高氏就越发的想把

这银子弄到手。

老夫人到冷静的想了一会,“*媳­妇­,这几年来强儿的花消大吗?”

说起那么些银子,她第一个就想起了这些年来对自己保持着距离的儿子,心下又是一阵难受,原本

她是想在傻妹在庄上呆几年就接回来的,可看到儿子对自己的冷漠,也渐接的怪起一切是因傻妹,所以

一直九年了,也没有将人接回来。

高氏一愣,马上明白何意,想了一会,“二爷这几年来常常在外面应酬,他的花销一直是直接去账

房领的,一年也得一千多两吧。”

若是丈夫私下里存银子给傻妹,那是轻而易得的。

想到丈夫对傻妹的关心,后来却一直没有去过庄子,难不成是因为给银子的原故?高氏的面­色­变了

几分。

老夫人点点头,“府里现在有客人,待用过晚饭再说吧。”

此时她心里也有了些计较,应酬了一天也有些疲惫了,几个人见了就起身告退。

一出了屋,高氏就­阴­声怪气道,“大嫂,这下你不觉得傻妹一个孤女可怜了吧?有那么多的私房银

子,让人羡慕啊。”

刘氏淡淡一笑,“二弟妹都说了是个孤女,有些体已银子­棒­身才好,这样我们这些做舅母的也就放

心了,是不是?”

“是啊,大嫂说的对。”高氏皮笑­肉­不笑。

竟然骂自己惦记一个孤女的银子,就不信那一千多两的银子她不眼红,看着刘氏带着丫头走远了,

高氏才忍不住呸了一口。

幺妹早就对母亲与大房的这些见怪不怪了,母女两个回了屋里,消退了一众下人,高氏才忍不住又

将幺妹去了庄子上的事情仔细问了一遍。

再一次提起玉佩,高氏也左右想了好一会,“我看那丫头定是在说谎,指不定那玉佩被她收起来了

。”

幺妹躺在软榻上,打了个哈欠,“娘,你说她把那东*起来做什么?反正对她也无用,还不如拿出来

,到哄的我们开心。”

“你懂什么?那东西可是如今的侯爷给的,何况她一个孤女,自然也想利用一番了。”高氏话里满

是讥讽。

“她的心到是高,那侯爷可比她大十岁呢,虽然正房现在没了,可就是填房也沦不到她一个孤女啊

,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幺妹的话才一出口,高氏就摆手让她压低声音,“小祖宗,小点声,这些哪里是个闺中姑娘该说的

话。”

“娘,怕什么,又不会有人听到”

“这些私下里的事情可是娘打听来的,你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侯府送东西到府上,或许真是感谢当

年你爹救了他们侯爷,并没有别的意思”高氏还是有些自知知明的。

纵然是江南第一首富,不过也是个商人之家,那可是侯府,哪里是他们这样的人家可以匹配的。

幺妹撇撇嘴。

高氏见了不忘记嘱咐她,“晚上的时候,你少说话可记住了?”

“娘”幺妹被母亲一瞪,咬住­唇­,“知道了。”

高氏才松了口气,“你今日擅自做主将傻妹带回来,只希望事情解决之后,能将她送回庄子上就行

了,别在生出什么事端来。”

想到再等两年,就可以嫁人了,高氏也松了口气。

那边幺妹面上不敢驳了母亲的话,暗下却不以为意,那些银子可是自己爹的,­干­什么便宜了她还要

一副怕她受委屈的样子?

想到这,她猛的问向高氏,“娘,你说我长的好看,还是傻妹长的好看?”

高氏一笑,点点她的鼻子,“当然是咱们幺妹最好看了,满江南谁不说你是第一美女。”

幺妹这才笑了起来。

正文 谈心

晚饭前,福气过来打前打过招呼,傻妹在夏儿和冬儿的服侍下已换了衣服,在铜镜前她只让夏儿给

自己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带了一只当年母亲离开时留下的玉杈子。

这么些年了,虽然自己挣了一些银子,可是她一直没有乱用过,头上的饰品更不曾填过,这只玉杈

子处是唯一的一件饰品吧。

“小姐,这样会不会让人觉得打扮的太素气了?”夏儿忍不住开口。

“我们想不素­色­也没有东西吧?”傻妹冷笑,她到真希望有人看到后会说点什么。

主仆还没有起身,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的杂乱脚步声,更有丫头在那惊呼着,“表少爷,您慢点

。”

一听到是兄长来了,傻妹也激动的站起来,将梳妆台前的粉打落到地也没有发现。

夏儿低呼一声,忙着蹲*子收拾。

外面的脚声过后,一抹高条的身子也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一双乌黑的眼睛与傻妹的一模一样,都

是单凤眼,只是他的眼里多了一丝霸道的­阴­鸷之气。

兄妹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开口,谁也没有往前近一步,只这样看着。

九年了,当年那个不懂事爱哭的兄长,真的长大了,想起外面的那些谣言,傻妹笑了,只看到这双

眸子,她就知道一切不过是需传或是表上的东西罢了。

两世为人,热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表少爷,您慢点,要是摔到了,老夫人该心疼了”有老婆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气氛被打破,傻妹才慌乱的低头抬袖抹了角眼的泪,再次抬起头时,脸上已挂上了甜甜的笑意。

“哥哥”甜美的声音终于叫了出来。

这一声呼唤,夹杂着这九年来的思念和担扰,在见面这一刻,终于可以释怀了。

祺哥却动了动眼睛,邪气一笑,“你是傻妹?怎么到是我梦里见过的女子?”

这话满是轻佻之味,四下里一片冷吸气声。

“表少爷,快莫乱说话,这真是表姑娘,不然你这话传出去,老爷该生气了。”那后追来的婆子吓

的忙阻止。

还一边训斥四下里的丫头,“谁敢将今日的话传出去,我定禀报了老夫人,你们可仔细自己的皮。

丫头们连连说不敢。

祺哥一脸的不以为意,“不过是说句话,赵妈妈你哪来那么多的话。”

一句话说到后半句时,语气里已带着不耐。

赵婆子听了不敢多说,可也一脸求救的看向屋里的傻妹。

傻妹到是一笑,“哥哥进来坐吧。”

一边吩咐身边还呆呆的夏儿,“还不给大少爷上茶。”

夏儿这才回过神来,脸却一红。

祺哥如今已十五,长的又高又表,配上那双乌黑的眸子,就是一个长相俊美的公子哥,难怪夏儿看

了脸会红了,何况刚刚那样轻佻的话,又让他多了一丝风流倜傥的味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就是这

个道理吧。

兄妹两人坐定后,祺哥抿了口茶,呸的又吐出去,“这是什么东西?像树叶沫子一样,板凳、板凳

、、”

“来了”应声过后,只见一青袍的少年跑了进来,“见过少爷、小姐。”

“去,把爷那里上等的铁观音拿来给小姐尝尝,多拿些,省着爷以后每次来都要现取”祺哥无不成

形的挑了挑眉。

板凳应声就跑了出去。

赵婆子听了一脸的心疼,可又不敢多说什么,这位小爷的脾气可是不好的,每天除了闯祸就是闯祸

,不管老爷怎么罚,他都不改。

曾院里有个丫头因为一句话,就惹了这位爷不高兴,硬生生的被一脚踢到了胸口上,吐了两大口血

,几个月才下的了床。

府内的老夫人宠着,掌管内院的二夫人更是宠着,最后那丫头的事情不了了之,从那以后,这位爷

就越发的嚣张起来。

夏儿对这样的气势弄的又呆住了,原本那一点爱慕之情也没有了。

傻妹却低头抿嘴一笑,又快速的抬起头来,“哥哥这些年来过的可好?”

“妹妹可好?”祺哥眯着好看的单凤眼,手托着下巴,整一个浪荡公子哥不着调的样子。

“我一切安好”阔别多年,相见了反到没有话可说了。

傻妹盯着眼前的兄长,他却实将纨绔公子发挥的淋漓尽致,可是却瞒不过她,因为在那双眼睛里,

她看到了不服输,不认命和倔强。

府里给她的茶确实不是什么好茶,相信以自己这样的身份,下人们也不会放在眼里,只是兄长不是

明着给,一边骂了那些势力的人,又一边把好茶送到了自己这里。

只简简单单的一件小事,就能让她感到那紧有的亲情。

“母亲这些年好吗?”傻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起母亲来,你还真不知道,如今我们已经有个弟弟了”祺哥激动的拉过傻妹的手,“你不知道

,听母亲来的信中说,咱们的弟弟很得李府老夫人的喜爱,整日带在身边呢。”

“这是好事,到是我也没有恭喜过母亲”傻妹分明从祺哥的眼里看到了一丝讥讽。

想必这些年来他也是恨母亲的吧?换位想一下,有哪个孩子年小时因为母亲的改嫁,而被寄养在别

人家会不记恨呢?

自己不会记恨,那是因为自己两世为人,看透了一切,何况在这古代能寻到第二春,是多么不容易

啊,也不能自私的让母亲为了两个孩子,年轻轻的就守着寡过一辈子。

只是祺哥却不同,他是从一个孩子成长过来的,不可能不记恨。

板凳拿着好茶回来了,那不被人察觉的气氛也一扫而光。

特别是祺哥拿着板凳打趣时,引得四下里一片轻笑声,可众人又不敢笑,只能忍着。

祺哥却突然脸­色­一沉,“没规矩的,爷说话也是你们能笑的,还不都给我滚。”

他这样一喊,弄的还在笑的丫头们一时之间脸也变了颜­色­,赵婆子怕这位爷真的发起火来,忙对四

下里的丫头使了眼­色­,丫头们小心翼翼的往下退。

祺哥的脸­色­却还没有好转,眼皮一抬,“你们不听爷的?”

说话的对像正是夏儿和冬儿。

两个对视一眼,搞不清这脾气像天气一样的少爷,怎么好好的就翻了脸。

傻妹看了两人一眼,示意两人也下去,她知道自己的哥哥是找机会与自己说话。

待一屋的人全退了出去,祺哥那一脸的痞子样才恢复如常,平静冷漠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关心,

“妹儿,这些年来你好吗?”

妹儿、、、、

是啊,小的时候哥哥一直这样叫自己,傻妹忍不住眼睛就红了起来。

“莫器莫哭,都是哥哥不对,哥哥若有一点能力,也不会这些年都没有机会去看你,你放心,这个

仇哥哥记在心里了,只要有出头一日”祺哥握紧了拳头,恨意布满他的脸。

傻妹吸了吸鼻子,轻轻握住兄长的手,“哥哥,我明白,我一切都明白,你不必担心,我可以保护

自己,真的。”

祺哥抬起头,抚上傻妹的发丝,“妹儿长大了,越的越来越像、、、”

那个字没有叫出口,傻妹却知道说好了长的像谁,是的,她从铜镜中都能发现自己长的越来越像当

年的胡氏了,自己的母亲。

“哥哥好厉害,若不是我眼­奸­,真的要被哥哥骗去了,只是这样一来,将来不知道有哪家的千姐会

愿意做我嫂子了。”傻妹吊开话题。

祺哥听了郁闷的心情一扫而光,哈哈大声出声,“我到是不急,只是妹妹也快到了要嫁人的年岁,

我一定要给妹妹寻一个好人家嫁了。”

“这不好,哥哥已经十五岁了,不知道做了*礼没?到是你该成亲了,外祖父给你寻了哪家的姑娘没

有?”

“就我这恶名在外,有哪家的姑娘敢愿意嫁给我?那岂不是入了狼口。”

见妹妹提到婚事不像其他女子一样害羞,祺哥眼微动了动,这些年来将妹妹丢在庄子里,没有人管

没有人交规矩,才会如此吧?心下不由得又压抑了几分。

*礼也在二个月前举行过了,他说过接妹妹回来,却被外祖母拦下了,忍了这些年,他知道不能因小

失大,所以什么也没有说,只当不在意。

傻妹见他避开话题,只当没发觉,“我到觉得哪家的姑娘入了哥哥的狼口到是幸福的。”

祺哥笑过之后,才一脸的郑重的问起别的话题,“幺妹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去庄子上,可是有什么事

情?”

“是问当年救侯爷的事情,听说侯府送东西到府上,这是怎么回事?”

她也觉得事情奇怪,相信其中定有她不知道的隐情。

“她们想的到是美,不过也只是做梦罢了,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祺哥讥讽的说出实情,“说来

也巧,你可记得当年的郭小。”

郭小?那个小胖子?知府的儿子?

见妹妹目光慢慢清晰,祺哥才接着往下说,“当年那郭小的表哥你是该记得吧?这些年来在学院里

,也见过几次郭小的表哥,后来熟悉了,才知道他是将军府的小公子,与他结交之后,慢慢也认识了一

些京城里的公子,其中有一个就是年侯府的二少爷,这次正好外祖寿辰年府的二少爷也听说了,回去后

就让人送了贺礼上来,我私下里与他说过不愿让人知道我与他的交往,哪知他寻了那个借口,想必是他

说要送东西过来,才让侯爷想起当年的一件小事吧。”

也就是说,宋府跟本没有那么大的面子了,侯府能送东西来,全是因为兄长的原因,傻妹忍不住勾

起­唇­角,要是他们知道了,不知道会是怎样一副嘴脸。

傻妹的偷笑被祺哥抓个正着,祺哥也憋着嘴笑,“这府里的主子是一副势力的模样,连带着把下人

也教坏了。”

“小舅舅、大舅舅和外祖父也是这样的人?”傻妹挑了个调皮的眼神。

祺哥的脸一红,“改天得找人好好教教妹妹规矩了,省着妹妹没大没小的,竟然哥哥也敢拿来调侃

。”

“哟,兄妹两这是在聊什么啊?这么开心。”高氏扬着笑声走了进来。

没有下人通报,她这样一进来,确实吓了兄妹两人一跳。

“二舅母”傻妹起来行礼。

祺哥也反应过来,一脸的调侃之意,“二舅母怎么过来了?莫不是有了哪家的姑娘要给我说媒?”

原来前阵子祺哥成年礼之后,宋老爷就让两个儿媳­妇­去到处说媒,大房刘氏­性­子软,家又是京城里

的,这事最后就落到了二房高氏的身上。

高氏将祺哥宠成纨绔子弟,自然知道不好说媒,可公公话都说出口了,她只能硬着头皮去办事,可

江南哪个不知道宋府的表少爷的恶名呢,有谁愿将姑娘嫁进来,那和送进火坑没有什么区别。

最后也不知道高氏从哪里寻了一门亲事,老夫人听了高兴,少不了一番盘问,可高氏却有些笑不出

来,只说是个好姑娘。

后来老夫人觉得不对,让人暗下里去打听,才知道原来那姑娘竟然被人传为克夫的,定了三门的亲

事,三个男子都死了,甚至最后一次都拜完了堂的,在大婚当天新郎就死了。

那家也算是个小富人家,怕女儿受委屈,使了些钱将女儿弄回了府。

当然了,老夫人能如此轻松的得到这些消息,自然是祺哥暗下做的手脚,所以他这才当着高氏的面

提起这事,一方面也是落了高氏的脸。

高氏笑的有些勉强,“用晚饭了,我正好顺路,就过来唤你们兄妹一起去。”

说那那说媒的事情,高氏心下就恨,为了那事她可没少挨公公和婆婆的冷眼,这阵子才刚刚让人谈

忘,她可不让再提及此事,这才忙着转移话题。

正文 怀孕

其他人早就得了傻妹回府的事情,傻妹进大厅时,就受到一片瞩目的目光,其中不泛宋老爷和宋强

紧盯的目光。

四下里的坐位也坐满了人,被他们兄妹一进来,都引的看过来。

“外祖母、外祖父”祺哥早就大步上前行了礼。

宋老爷只恩了一声,到是老夫人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祺哥啊,快到外祖母这里来”待祺哥到了

她身边,她接过福气递过来的帕子给向她撒娇的祺哥擦着额头的汗。

嘴上还不停的埋怨道,“怎么跑一头的汗,不是早就下学了吗?这是跑哪里疯去了?”

祺哥只嘿嘿的笑。

看到这一幕,宋老爷脸­色­不郁的咳了一声,老夫人才收了声。

这时傻妹已到了面前,再次给宋老爷行了大礼,宋老爷满意的失捻着胡子,“好好好,起来吧。”

再没有多的话。

这样的态度到让一旁的老夫人心里很满意,她反对傻妹亲热了几分,吩咐身旁的丫头,“喜气,还

不把表姑娘扶起来,人也都到齐了,让人传饭吧。”

吃饭的时候是男女分桌,在桌上傻妹见到了下午见到的三位嫂嫂,示意的点头微笑算打招呼,被高

氏安排在幺妹的身边坐下。

按照顾规矩先上的仍旧是凉菜,最后才是热菜,老夫人动手后,众人才动了筷子。

一道酱­肉­泛着香味端了上来,幺妹拿过备筷夹了一块放到傻妹碗里,“表妹尝尝这道菜,可是从京

城里新请来的厨子拿手好菜。”

原来宋老爷这次办寿,京城里的亲戚来了不少,怕客人吃不习惯,特意从京城的大酒楼里请了个出

名的厨子来,不过却是高薪聘请几个月罢了,而真正下厨也就是到府后和办寿辰这几日,然后就要回京

了。

这些当然值得幺妹骄傲,也只有他们宋府才能有如此大的排场。

“谢谢表姐了”傻妹也不点透,只是低头看到碗里的­肉­时,微皱起了眉头。

幺妹也不吃饭,“表妹快偿偿”

她不是没有看到傻妹脸上的犹豫,不过是块­肉­,至于这么难以下咽吗?莫不是有什么事?幺妹的­性­

子随母亲高氏,哪怕是最简单的事情,她也要猜忌一下。

这边的小动作,引得全桌的目光都看过来,老夫人皱了皱眉头,到没有多说什么,反而是高氏,嗔

了一眼幺妹。

“傻妹要是不爱吃就不吃,只怕你总吃江南的菜,北方的口味还不习惯”明明是好意,可听在耳朵

里总觉得是傻妹见识少。

“二舅母多虑了”当年孙婆婆可没少教自己东西,自己更是做的一手好吃的北方菜。

只是多年不习惯吃­肉­,已让她对­肉­敏感了。

“幺妹,给你表妹夹些别的菜”高氏很高兴。

似占了大便宜一样。

桌上有外人,她这样的举动,怎么能不让人多想,老夫人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好了,妹儿又不是外人,到是给你几位京城里来的嫂嫂多布些菜”一句话,让话题就此打住。

幺妹笑着应声,还真的起身给几位嫂嫂布菜,惊的几位又客套的站了起来,如此一来,一顿饭哪里

还吃的安稳。

“表妹吃这道红烧狮子头吧”幺妹又是夹了一道­肉­菜。

傻妹拧起眉来,她是看明白了,幺妹跟本就是与她过不过去,似发现她不喜欢吃­肉­,这次到选了江

南口味的菜,不过还是­肉­菜。

她原本还想息事宁人,不过看来有些人不愿意啊,那么到时就不要怪她不给大家面子了。

幺妹这次布菜之后,高氏也暗中观察,同样也发现了傻妹不吃­肉­的事情,心下腹诽,这到怪了?、

、、、想到自己怀孕时也不吃­肉­,眼睛一亮,打量着傻妹,莫不是、、、、

“是啊,快尝尝吧,记得小时候你最爱吃这道菜呢”高氏睁眼说着瞎话。

傻妹都为她感到不好意思,“劳二舅母还记着我爱吃的菜。”

这话里的讥讽,自然知道实情的人全听的出来,让老夫人面­色­也一悸。

高氏笑意一僵,“妹儿总是这般客气,快偿偿可合口。”

想到将会扯出的事情,高氏哪里还会计较这些。

三位嫂嫂也觉得有些地方不对了,虽然没有停下来看,暗下也注意着四下里的一切动静。

“那妹儿就不客气了”那就不要怪她不留情面了,低下头还没等咬下去,一股油腻味就扑鼻而来。

让她胃就忍不住一阵翻滚,脸­色­也白了几分。

停顿了一下,心一横才咬了下去,­肉­一入口,便再也忍不住了,就­干­呕了起来,手中的筷子也落到

了地上,内间发出来的声响也惊动了外间。

原本男人们的笑声也静了下来,听着内间的动静。

“呀,这是怎么了?”高氏怕事小,惊呼起来。

老夫人一脸的浓重之­色­。

三位嫂嫂也呆住了,她们都是­妇­人,看了这样岂不会多想,只是傻妹还是一个没有年长的孩子、、

“表妹,没事吧?”幺妹一脸的假惺惺。

“没事,实在对不住,是傻妹错了规矩”傻妹笑的勉强。

­干­呕过后,她的脸­色­一片惨白,你大病一场。

早有在一旁服侍的丫头过来收拾。

“这可怎么行,还是请大夫看看吧”高氏开口,一边已不等老夫人开口,就吩咐一旁的红羽。

傻妹慌乱的拦住,“二舅母,不必了,我真的没事。”

眼睛慌乱的扫了屋里的每个人一眼,又胆怯的低下头,一副心虑的样子。

外面祺哥好事的跑进来,“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事?”

“吃你的饭去,哪里你都爱凑热闹”老夫人笑骂道。

祺哥赖到她身边,“谁让外祖母你们这边热闹呢,我就说在这边吃,你偏不让。”

“哪有这个规矩,还不快回去,你外祖父没有骂你就好不错了,还敢乱说”语气里满是宠爱。

高氏见了祺哥进来搅局,想着这事就这样过去怎么行,心一横,反正到时要丢人丢的也不是宋府的

,“祺哥啊,妹儿好像病了,我们这正说着给她请个大夫看看呢。”

“行了,大家正用饭呢,过会看也不晚”老夫人不耐的打断。

她比高氏想的远,纵然傻妹不是宋府的女儿,可是毕竟是在宋府长大的,有什么不好的名声传出去

,自然幺妹的名声也会受到影响。

祺哥眨着眼睛看向垂着头的傻妹,啧啧嘴,“再大的病,外祖母和嫂子们还在呢,哪有小辈子让你

们担心的道理。”

老夫人听了大笑,“你个泼猴。”

白氏也笑着接过话,“是啊,这样到时傻妹心里也会过意不去,她纵然说没事,想必也不怕耽搁这

一会。”

她当然看出来老夫人是不想此时就扯开这事。

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她们还是不在场的好,这样大家都尴尬,其他两个嫂嫂也不是傻子,白氏

一说完也跟着应和。

“是啊,不然咱们祺哥心里也过不去”隋氏也调笑道。

高氏看的明白,心下却不以为意,只觉得婆婆就是太心软了,这傻妹都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来

了,竟然还如此顾及着她的颜面。

心里是又嫉又恨,何况向来不懂事的祺哥,今日说出这番话来,跟本就是有意包庇傻妹,这让她心

里更不舒服起来,自己将他养成纨绔子弟,哪里是让他这样懂道理。

“好了,还不回去吃饭,省着一会你外祖父又说你,你到我这里报怨唠叨”老夫人拍拍祺哥的手。

祺哥这才嘻皮笑脸的往外去,看向垂头的妹妹眼里闪过担忧。

对于这个兄长,傻妹心里又暖了几分,他是听到了些什么才冲进来的吧?这样一来,也不怕露出什

么马脚来,那么这些年来他岂不是白白装纨绔子弟了。

在他路过自己身边时,傻妹对他摇了摇头,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祺哥脸上才又升起了痞子的笑。

高氏心下咽不下这口气,声音抬高了几分,“婆婆说的自然是对,只是妹儿这吃了口恽食就­干­呕,

一个姑娘家,还是看看吧。”

故意咬重‘一个姑娘家’,这话一出四下里一片冷吸气声,祺哥的身子也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高

氏,眼里寒光一闪而过。

‘啪’的一声,老夫人摔了筷子,“还有完没完了?不过是不爱吃­肉­,怎么弄出这么多的事来。”

高氏小声嘀咕,“媳­妇­这不也是担心傻妹嘛。”

这声音小却足够让所有人听到。

老夫人面上冷笑,为了傻妹?我看是私心做怪,看到还有外人在场,这事到底要怎么收场,斟酌间

看向垂着头的傻妹,一回来就闹出这么多个事来,真真让人讨厌。

“我到是不懂这闺中的事情,不过听二舅母的话,貌似傻妹有了身孕不成?”祺哥一脸的嘻笑,就

像跟本不知道这话说出来后,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一样。

事情不挑明是一回事,挑明白了就是另一回事。

祺哥不傻,开始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可是最后高氏的一句话,让他明白了,虽然九年来没有妹妹

见面,对于妹妹他是相信的。

今日高氏在外人面前就如此欺负自己的妹妹,他岂会就让这事压下去,大不了闹起来,看看最后丢

脸的是谁。

高氏笑带讥讽,“哟哟,祺哥说的这是什么话啊?妹儿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二舅母不过也是担心妹

儿才说了那话,可没有别的意思。”

在场的白氏三人,一脸的尴尬,想退可又不好意思就这样直接就走,那样岂不是落实了傻妹有身孕

的事情,只是这样呆下去,不是听了人家的家务事。

“二舅母可别多想,我这不也是随口一说嘛”祺哥不以为意的扬着下巴,人也走到了傻妹面前。

手捏着下巴,围着傻妹走了一圈,不是摇头就是啧啧嘴,弄的傻妹强忍住笑。

“够了”老夫人喝道,“老大媳­妇­,你先送三个侄媳­妇­去休息,晚上让下人备些宵夜。”

刘氏站起来,应了声,白氏三人对老夫人行了礼,随着刘氏下去,走过傻妹身边时,皆不由得打量

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外人一下去,老夫人就狠瞪向高氏,高氏低着头,反正事已成,婆婆以前也不喜自己,自己也没有

少什么,到是今日觉得出了口气。

里面出了事情,何况后面祺哥的声音那么大,外面怎么会听不到,待白氏三个出去不久,宋老爷和

宋刚、宋强也都进来了。

“这又是闹什么?”一进来,宋老爷就沉着脸,他眼睛若有若无的扫了一眼傻妹,走到上坐坐下。

老夫人抚着额角,“傻妹跪下。”

傻妹错愕的抬起头,“外祖母,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一脸的懵懂。

“长辈让你跪,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话,越发的没了规矩,不要惹外祖母生气,”高氏笑道,“妹儿

,还不快跪下。”

高氏一副老好人的嘴脸,傻妹心下冷笑,面上却一副天真无邪,“二舅母,在庄上呆了九年,没有

人教过我什么是规矩,莫不是因为刚刚我不吃­肉­,失了规矩才惹得外祖母生气?”

话说到最后,却看向了老夫人,吓的又慌低下头。

“这么说来,你是在埋怨府上对你不好了?”高氏生怕别人不多想,惊呼的瞪大眼睛,“妹儿,你

怎么能这样想?虽然你在庄上九年,可是这九年来,府里该你的一样也没有少啊,你这样说岂不是伤了

你外祖母和外祖父的心?”

正文 银子

高氏有些高兴过头了,她忘记了此时的场合老夫人才说了一句话,就被她抢了去,生怕会出现什么

意外是的,这反到让四下里的下人们同情起傻妹来。

“够了,”宋强喝向妻子,“父母在场,还没有说话,哪里由你来说话的份?还说傻妹没有规矩,

我看要学学规矩的是你才对,还不给我滚回去。”

当着公公婆婆及小辈和下人的面,被自己的丈夫喝着滚回去,高氏的脸乍青乍白,委屈的泪就先掉

了出来,寂静的屋里只听到她的哽咽声。

“有脸在这里哭,你也不嫌弃丢人,还不给我快回去”九年了,对面如此自私又刻薄的妻子,宋强

的忍耐也到了限度。

这九年来,怕自己对傻妹好,妻子会私下里对庄上的傻妹使手脚,他又总在外面忙事情,跟本不可

能时时的观察傻妹,所以为了傻妹好,他故意装的不在乎,甚至妻子提起傻妹时,他都不去听,往后的

几年里,妻子也不在提起傻妹了,他才放下心来。

暗下里曾派身边的下人给庄上的刘婆子夫妻送过银子,嘱咐他们对傻妹好点,自己就像在做贼一样

,可是看看今天这个场面。

他觉得自己错了,真是大错特错,竟然容忍一个女人到了这般地步。

高氏左等右等也等不来公公婆婆一句说丈夫的话,心下更委屈,哭声也大了起来。

幺妹看不过母亲被父亲没脸,只上前解释道,“爹,娘不也是为了表妹好,表妹吃­肉­就恶心,若不

是为了她好,哪里会在乎她怎么样。”

“姐姐”末哥和傻妹一样,今年十三岁了。

他早就明事理了,见姐姐和母亲一样不懂事,生怕姐姐也被骂,不由得开口劝道,他有七分父亲的

模样,俨然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宋强。

特别是皱眉头那个动作,就更像了。

幺妹瞪过去,深知弟弟也是为了自己好,可眼前母亲被这样弄没了脸面,做儿女的岂能怕挨骂就这

样站在一旁。

“和*一样的没规矩,长辈都在这里,哪里沦得到你说话?”宋强骂过去,一边对红羽吩咐道,“带

着大小姐下去,这样的场合也不适合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

高氏抬起泪眼,“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们母女俩个,我这就带着幺妹回娘家,你满意了吧?”

语罢,拉着幺妹就往外走。

闹成了这样,宋老爷气的脸都青了,“还不把你们二夫人拉住”一边又骂道,“强儿不过说了你一

句没规矩,你就闹着回娘家,不知道的还以为宋府怎么欺负了你,你若强回娘家也行,我也要去高府问

问,要当面问问你父亲母亲,这可是你们高府的规矩?还是你们高府就是这样教女儿的?”

高氏一听脸都白了,哪里想到触了老太爷的底线,被丫头拉着的身子也不挣扎了。

宋老爷恨声道,“难不成强儿说的不对?在长辈面前,长辈还没有开口,你就先声夺人,如此不如

我们把宋府让出来,让你来当家作主?出嫁从夫,你的三从四德是怎么学的?你再看看幺妹的­性­子,她

与你有什么区别,宋府的规矩全让你们给弄乱了。”

说到最后,宋老爷怪不得当场就把身旁的桌子砸了,这样的脾气,让老夫人也忌讳的没敢Сhā话。

高氏惨白着脸,咬着­唇­站在那里,心下却真的怕了。

“我告诉你,就凭你今日这翻做为,我宋府就可以休了你”宋老爷最后一句话才是惊雷。

“祖父”幺妹也怕了,惊吼出声。

末哥的脸­色­也一白,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说,直接就跪到了地上。

“你给我闭嘴”老夫人脸­色­也白了几分,喝完了幺妹,才看向高氏,“念在你为宋府生了幺妹和末

哥,为了幺妹将来好嫁,末哥好娶,就给你一丝情面,以后莫在乱了规矩,你可知错?”

高氏上下牙打着架,神不附体,“媳­妇­知错。”

脸上呆呆愣惭的一点神情也没有了,呆呆的看向一旁的丈夫,哪知得了丈夫一计冷笑,只觉得天雷

阵阵,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他就这么恨自己吗?

幺妹也看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咬着­唇­也不敢开口了。

这边闹完了,老夫人才瞪向傻妹,“傻妹跪下。”

这次傻妹很听话的跪了下去。

“你可知错”老夫人语气犀利。

“孙儿知错。”

“好,你说说你错在了哪里?”老夫人见她认错如此快,心下满意,想必是刚刚的事情也对她起到

了威吓的作用。

“孙儿纵然不喜欢­肉­食,也不该在饭桌上­干­呕,更不该与二舅母顶嘴。”

“你、、、”老夫人冷吸了一口气。

好个心计啊,捏轻避重,答非所问,老夫人平腹下心底的火气。

“你现在说实话,外祖母会念你年少而酌情处理,你若还不知悔改,那到底可不要怕外祖母对你心

狠了”这样她总该明白了吧?

傻妹眼睛一转,抬起头来,脸上满是惊恐,“难不成外祖母也和二舅母一样误会孙儿是有了身孕不

成?孙儿才刚刚十三,怎么能做出那样下*的事情来。”

说着,就忍不住嘤嘤哭了起来。

看的宋强的心都酸了,瞪向妻子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恨意,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一个小孩子。

宋老爷也不瞒的瞪了一眼妻子,老夫人心便一睹。

她又不得又压下火气,心平气和道,“我们这不也是关心你嘛,到是你这孩子,怎么吃­肉­还­干­呕呢

?让人请大夫,你又一副害怕的样子,怎么能不让人多想。”

弄到最后,将责任全推到傻妹身上来了。

祺哥也笑呵呵道,“是啊,妹妹你快说说为什么?纵然有了身孕又怎么样?反正咱没娘没爹管的。

“住口”宋老爷瞪向不争气的外孙,转头看向妻子,“看看你把他都宠成了什么样子,越发的没有

规矩了,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那句没娘没爹的话,真真刺痛了宋老爷的心,这些年来他与妻子睹气,对傻妹不管不问,只想着有

一日妻子能想透。

只是九年了,妻子还是执迷不悟,再看看瘦弱的傻妹,祺哥的话就像一把刀刺到了他的心上啊,让

他羞愧难当。

老夫人到不以为意,瞪了祺哥一眼,也没责怪一句,惹得宋老爷连连摆头,罢了,九年都没有管了

,就随她去吧。

因果循环,早晚有一天她会明白。

“傻妹,你可有什么话要说的?”再不开口,只能请大夫了。

傻妹扫了一眼屋里的人,咬了咬­唇­,最后做了一副拼了的表情,“孙儿不能吃­肉­,是、、、是因为

这九年来,只有过年能吃些­肉­,时间久了,孙儿只能吃素,一碰到­肉­腥就会­干­呕。”

一句话,让屋里静的连呼吸都听不到了。

祺哥鼻子一酸,差点就流下泪来,强用笑遮掩住脸上的神情。

其他人都错愕的合不拢嘴,别说傻妹是个主子,就是宋府里的下人,那也是每天都能吃上­肉­啊,一

时之间反应不一,却都没有了反应。

高氏也呆了,这怎么回事?想到每次庄上的刘婆子到自己这里来示好,自己赏了些东西又提点的那

几句话,难不成她把人刻薄成这样?

那样岂不是真真的不想让她在这个府里呆了不成?

幺妹第一个反应过来,“表妹在开玩笑吧,就是府里的下人,别说每顿有­肉­,就是每天也都会吃一

顿­肉­啊。”

傻妹苦笑一下,垂下头,也不回话。

有时,多说反而起到了该有的效果。

“胡闹,”宋老爷一把将手旁的茶杯摔到地上,“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我们宋府的表小姐,过

的连个下人都不如,说出去你让我的老脸往哪里放?”

后一句话骂的正是老夫人。

老夫人胀红了脸,“我也不知道这事,庄上的事情一直由*媳­妇­照顾的。”

说到这,老夫人才将看过去,“*媳­妇­,这可是真的?”

“媳­妇­不知”高氏不知所措的开口。

“我将事情交给你,你就是这样做的?”老夫人早被丈夫责骂时就觉得没脸,“我看这几年来,你

照顾幺妹和末哥,没太多的时间管事,从今儿个起,就将撑院的事交到你大嫂手里吧。”

高氏没有应声,自己把权这么些年,不想今日被自己闹的送到别人手里,还能说什么?

“还不将表姑娘扶起来”老夫人喝向一旁的下人,“没眼见的奴才。”

明明是她三番两次让跪的,这到怪起别人来了,傻妹对于她这样的做法早觉得见怪不怪,可还是觉

得够可笑的了。

正当傻妹刚被丫头扶起来时,幺妹却不服的丢出一句话,“既然下人克扣表妹,表妹自己有一千多

两的银子,想吃什么吃不成?”

明显一副傻妹在说谎的样子。

一千多两银子?这到引来宋家几位男子看向傻妹。

老夫人清了清嗓子,“妹儿,说起这个来,那么一大笔的银子,你是哪里得的?”

傻妹这次到是爽快,对扶自己的丫头笑着点了点头,收回胳膊,规矩的回道,“回外祖母,那里孙

儿这些年来卖绣品得到的银子。虽然存了一笔钱,可是孙女一个女子,哪里能出的了门,更不可能私下

里做小厨房,何况这银子是孙儿一针一线绣得的东西得来的,来之不易,孙儿岂会随意拿用。”

这事又将了宋府一局,让在场的人又都尴尬不已。

幺妹瞪大了眼睛,“你卖绣品?你会绣东西?谁教、、、”

说到这,知道说错了话,忙收了声。

傻妹淡淡一笑,从腰间把荷包扯了下来,“这是孙儿自己绣的小玩意,若是表姐不信可以看看。”

祺哥跳着上前,拿 到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哟,到真比我在贵绣房里看到的东西好,不如妹

妹就送了我吧。”

一边拿到老夫人面前,“外祖母快看看,是不是比贵绣房的东西还好?”

老夫人扫了一眼,暗暗吃惊,岂不是真的。

贵绣房里面的东西,可是全江南最好的东西。

“这个妹妹用过了,不如改日妹妹再给哥哥做一个?”傻妹说的是真心话。

祺哥却不依,“ 不用了,就这个吧,我看着挺好的。”

他随手将荷包塞进了袖子里,暗下里手紧紧的攥着荷包,知道妹妹受的委屈多,可是亲耳听到那一

刻,还是让他有杀人的*。

这么好的绣品,是真的比贵绣房的东西好,想起小时候在村里时,妹妹坐在树下学刺绣的小身影,

祺哥眼前一片模糊。

“那银子是你自己挣的私房钱、、、”

“你就自己好好收起来吧”宋老爷打断妻子的话,不问妻子,直接吩咐送了人才回来的大房刘氏,

“把傻妹以前住的院子收拾一下,以后就不要回庄子了。”

老夫人被咽的脸乍青乍红,那可是一千多两,反正到时傻妹嫁人嫁妆也是府上出,何况让她自己存

那么多的私房钱。

“只是你一个闺中小姐,这卖绣品确实不好,以后莫在这般了”老夫人将气又带到了傻妹身上。

傻妹低声应是。

宋老爷却看向妻子,“这样说起来,庄上的那没了规矩的下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老夫人想到刚刚丈夫不给颜面打断自己的话,只看向傻妹,“你再怎么说也是个主子,怎么能让下

人欺负成那个样子去?眼下这事传出来是宋府刻薄了你,却也是你在一旁助纣为虐。”

傻妹慌乱的跪下,“外祖母,这样的罪名孙儿万万不敢应下。”

一句话,让屋里又是一片冷吸气声。

正文 打睹

长辈教导哪有小辈说万万不敢应的道理,傻妹的一句话出口,屋里的气氛就又变了。

老夫人在丈夫那里受了气,想在她身上撒撒气,哪里知道才说了一句,这就弄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

模样,心里的火气更加火大。

这次高氏哪里敢再Сhā话了,幺妹则幸灾乐祸看着。

傻妹坚定的抬起头,“孙儿不敢乱说,只是在庄上这九年里,小心翼翼的生活,生怕做错了什么事

情而让人指责,如今外祖母将下人的作为指责成是孙儿的助纣为虐,孙儿是万万不敢担下如此大的罪名

。”

“好了,妹儿还是快起来吧,你外祖母也并不是将过错怪到你身上,只是让你知道你是主子的身份

,哪里能去靠绣品为生,到是那下不长眼的下人,要好好学学规矩了”宋强走过去,伸手扶起傻妹。

傻妹也不坚持,借力站了起来,看向眼前的小舅舅却是一脸的委屈,“妹儿知道外祖母是为了我好

,只是今日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若是妹儿不回府,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了,小舅舅,不如将妹儿再

送回庄子上吧。”

“胡说什么,你外祖父已让人给你收拾了院子,以后谁敢在乱说,你外祖母也会第一个不许,你是

宋府的外孙,一直住在庄子上,传出去才让宋府落了刻薄人的名声。”

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在提醒某些人,而坐上的老夫人脸­色­一变。

脑子转了几个转,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傻妹,十三岁的姑娘了,再过两年也要举行*礼了,该寻个婆家

嫁出去了,若是一直被放在庄子上,又没有人教规矩和女红,这样才坐实了宋府的名声。

自己真是糊涂啊,以为现在遮遮掩掩就没事了,却忘记了这是要嫁出去的女儿。

傻妹听了他的话,吓的忙低下头,“妹儿不敢。”

如此,老夫人也在那边开了口,“好了,你小舅舅说的不错,我说那一句不过也是为了你好,晚饭

你也没有吃好,一会让下人给你备些夜宵去,你回去吧。”

傻妹胆怯的抬起头又马上低下,宋强看了笑笑拍拍她的肩,“去吧。”

应了声是,给屋里的人行了礼,傻妹才退了出去。

祺哥坐在老夫人身旁,始终都是一脸坏坏的笑,只有懂他的人才能看透他眼里那灼灼的光彩和兴奋

来,相比较,其他人可都脸­色­不好了。

老大宋刚向来少开口,今日也忍不住开了口,“娘,咱们宋府是江南第一首富,虽然不是官宦世家

,却也不能小家子气,傻妹是个孩子,还是您的亲外孙,你怎么就能让下人这样欺负了她去?你让下人

怎么看你?又让人怎么看宋府?”

刘氏吓的看了丈夫一眼,又低下头。

老夫人今日可没少憋气,“行了,听你说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指使下人这般做的呢。”

同时眼睛狠狠的挖了低头站在那边的高氏一眼。

宋刚凛然起身,“爹,还有些帐本没看,我就先回去了。”

知道儿子也是生气了,宋老爷摆摆手,大房夫妻二人才退了出去。

宋强也不愿多呆,找了借口也出去了,高氏忙带着幺妹,扯起仍在地上跪着的末哥,也跟了出去,

眼下屋里只留下老夫人夫妻和祺哥了。

“祺哥啊,你可有怪过外祖母?其实外祖母把你妹妹送到庄上也是为了她好,若是你也像外人那样

多想,那可枉为外祖母这些年来对你的疼爱了”老夫人抓着祺哥的手问。

听这语气,似是在用妹妹的不幸换来他的幸福一般。

祺哥面上坏坏一笑,“外祖母莫担心,我到什么也没有看出来,照我想的,那庄上生活更好,比咱

们这西山寺更安静呢,都说出家人四海为家,我看妹妹比出家人过的还逍遥自在呢。”

“休得胡说”宋老爷瞪过去。

“你少与孩子喊来喊去的”老夫人忙把吓的身子一抖的祺哥搂进怀里,脸上却也因为祺哥的话乍青

乍红,一脸的尴尬。

若是换成别人说这样的话,她定会觉得是有意在讥讽她对一个小女孩像出家人一般,可眼前的外孙

是自己疼了十年的人了。

他的­性­子自己又最了解,脑子可想不出那些拐弯抹角的话来。

“你看看你把他宠成了什么样子”宋老爷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怒气的甩袖离开。

被老夫人搂在怀里的祺哥却勾起一抹讥笑,老夫人的怀抱就像当年一样,让他感受不到一丝的温暖

府里当晚闹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下人们也知趣的安份了许多,那些曾眉眼高低的下人,也收敛了一

些,特别是傻妹,当晚还真收到了夜宵。

不过是一碗混沌,傻妹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一个人靠在软榻上眯着眼睛。

今日为了能在府上留下来,她可算是把高氏和老夫人都给得罪了,不过想到她们两个人,当年即使

自己是一个四岁的孩子,也不见得她们会好的怎么样。

与其隐忍受委屈,还不如自己争取,想必以后她们也会有些顾及了吧。

歪在软榻上,傻妹沉沉的睡了过去。

夏儿看了想将人唤起,被冬儿拦下,拿了被子盖到身上,“这一天够小姐累的了,就让她睡在这里

,莫折腾了。”

“冬儿姐姐,以后我们真的要在府上了吗?”夏儿还是不敢相信。

冬儿到没有多开心,“你真以为在府上比在庄子上好?”

要让她换,宁愿在庄子上,那样最起码不用理会那些事非,这才回到府上第一天,就闹出这么多的

事情来,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想到这,她提醒夏儿,“以后你可记得处处小心,莫失了规矩,到时给主子填麻烦。”

夏儿调皮一笑,“冬儿姐姐放心吧,孙嬷嬷教的我可全记着呢。”

两个人吹了灯,才退了出去。

冬儿让夏儿回去睡,自己则留在外面守夜。

这一夜,傻妹睡的香,可有人却睡不着了。

高氏看着红羽进来时的表情,也猜到丈夫又出府去了,心下睹着的气没咽下去,又硬了几分。

“娘,想不到那傻妹能绣得那样一手的绣品”幺妹虽远远的扫了一眼,对那绣品却也不得不惊叹。

高氏瞪了她一眼,“到是你,将她带回来,这回到好,送也送不回去了,如今府内的事也交到你大

姑母手里去了。”

幺妹听出母亲语气里的埋怨,“女儿当时只想着玉佩的事情,哪里知道那银子是她卖绣品得来的。

玉佩两个字到提醒了高氏,“如今我看那玉佩指不定也是那丫头瞎说的,莫不是她们主仆弄下的扣

,让你往里跳,为此好回府?”

幺妹语气不坚定,“不会吧?”

心下却犹豫了,想到从自己去庄子上发生的事情,一幕幕在脑海里划过,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推向了

银子,然后自己将人带回府。

她脸­色­一白,难不成是真的?

高氏恨恨的瞪了女儿一眼,“你个不长心眼的,竟然还将那丫头收到自己的身下,岂不是白白放个

眼线在自己身边。”

“我现在就去问那丫头”幺妹哪里还坐的住。

高氏按住女儿,“你也不长长脑子,才在前厅闹了那出,还不知道安份点?如今你既然将人收到身

边了,就先收着吧,不过是一个丫头,咱们想收拾她还不容易。”

眼里闪过的狠意,犯着寒光。

幺妹听了嘿嘿一笑,“是啊。”

语气却满是寒冷。

今日自己和母亲受辱,说起来还全是拜那丫头所赐,自己岂会就这么放过她。

另一边刚被安排到新住处的春儿,正做着美梦,想到大小姐已成年,待举行过成年礼之后,那么就

要嫁人了,到时自己当陪嫁过去,成个通房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哪里知道此时幺妹和高氏已把她当成了眼中钉­肉­中的刺。

次日,傻妹刚用过了早饭,就见福气过来传话,说老夫人身子受了风寒,让她这几日就不用过去问

安了,夏儿送走了福气,回来一脸的不高兴。

“小姐,这老夫人跟本就是、、、”

下面的话却也不敢说出口,傻妹抿嘴一笑,“她即不愿看到我,我到也省得到她面前去立规矩,这

样大家彼此高兴。”

夏儿听了,便不在说话。

听到外面有丫头问安的声音,夏儿走到门口,一看来人又折了身子回来。

“小姐,是末哥少爷来了”

傻妹起身还不等迎出去,末哥就已进来了,一脸的笑意,“表妹今日可有什么安排?不如我们一起

去花园里走走。”

夏儿低下头,强忍着笑意,多少年了,末哥少爷还是改不了口。

傻妹轻笑,“表弟又乱叫了。”

末哥一摆手,“什么表弟,不过比我大几个月。”

全然没有因为昨晚母亲与姐姐的事情而对傻妹有所牵扯,这样的­性­子,让傻妹也喜欢了几分,特别

是那双大眼睛,像及了自己的小时候。

傻妹也不再与他争辩,“你不用上学堂吗?”

虽然末哥不计较那些,只是自己与末哥在一起玩耍,高氏知道了也会不喜吧?

“祖父的寿辰马上就要到了,我和祺哥都请了假”末哥不愿多说这些,“好了,咱们快走吧。”

无耐,傻妹只能跟着他去了花园,花园在前宅,路上少不得遇到一些下人,见他们看来的异样目光

,傻妹只轻轻一笑,也不往心里去。

此时已快近八月,花园里小湖上的荷花花的正旺,鸟语花香,别有一番的风味,在庄子上看习惯了

小野花,冷不然看到这些知名的花­色­,傻妹眼前也是一亮。

“哟,难怪表弟才来,原来是去找傻妹了”祺哥痞痞的声音方落,人影也从假山后走了出来。

“哼,今*定要输给我,别忘记了我们的赌注。”末哥扬了扬下巴。

扯着傻妹的手往前去,傻妹哭笑不得,纵然是表兄妹,这末哥难不成也忘记了规矩,他们都大了,

男女有别啊,怎么拉拉扯扯的。

到是祺哥扫了一眼,只当没有看见。

“哥哥”傻妹福了福身子。

祺哥冷淡的嗯了一声,也不多说话,在外人眼里完全不在乎这个妹妹,这一幕全落到了下人们的眼

里,后来自然也传到了老夫人的耳朵里。

“好了,快点快点,过会我还要带表妹去街上玩呢”末哥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原来绕过假山,后面正有一处亭子。

傻妹从话里间也听出两个人在打睹,其不知详情。

这时,只见丫头们端着一盘盘的水果走了进来,那味道一扑鼻,傻妹又确定了一下,就知道是什么

水果了,到是夏儿拧起了眉头,要不是有主子在,她早就捂起了鼻子。

待看到被放到桌子上的水果,傻妹微微勾起­唇­角,果然是榴莲,味臭,可吃起来甜。

“表妹是不是也受不得这闻?”末哥关心的解释道,“这可是别人从京城里送来的,说是从异国得

到的水果,可是味道却臭死了。”

傻妹只微笑听着。

“今日的比赛何为胜负?”祺哥不给末哥献媚的机会。

末哥到也没有多想,只道,“看谁吃的多,就谁赢,你看怎么样?”

说着还一脸厌恶的看了那榴莲一眼,显然这东西也不得他的口。

祺哥也不多话,从衣袖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到桌上,傻妹一看,咦,那不是自己昨日被哥哥要去的荷

包吗?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一眼,特别是末哥那闪闪发亮的眸子,难不成这就是赌注?

正文 碗儿

末哥一看到放到桌子上的荷包,眼睛闪闪发亮,笑嘻嘻的就要伸手过去摸,半空中被祺哥拦住,对

他不无得意的摇了摇头。

“好了,快点快点”末哥显然是肯定自己一定能得到那荷包。

傻妹却忍不住抿嘴笑了,“哥哥怎么拿妹妹的东西来打睹,若是末哥喜欢,不如我就绣一个送他,

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末哥一听忙去抓傻妹的手,“妹妹说的可是真的?”

祺哥手带着力道的拍到末哥手上,痛的末哥惊呼拿开手,委屈的看着他。

“这种东西岂是乱送的,何况男女有别,你别乱动心思,你还睹不睹?不睹我就走了,今日还约了

人斗蛐蛐呢”说着就要收起荷包。

末哥拦着他的手,“别急别急嘛,不过是开个玩笑,比啊,怎么不比。”

语罢拿起一块榴莲就往嘴里塞去,那吃相粗鲁的让傻妹对这些不在乎的人都裂起了嘴角,可看他傻

呵呵对自己笑的样子,心又软了。

再看吃相优雅的哥哥,傻妹瞪了一眼,虽男女有别,可毕竟是自家表兄妹,不过送些小东西,也是

正常的,哪里有他说的那些规矩,也就末哥这傻子能被他骗了吧。

末哥狼吞虎咽很快就将一盘的榴莲吃了见底,打了个饱嗝又伸手去拿另一盘子的榴莲往嘴里放,还

笑着看才吃了一块榴莲的祺哥。

这功夫傻妹也看明白了,哥哥跟本不在乎输赢,这跟本就是在耍末哥,想必这些年来这种事情他也

没有少做吧?

不然为何红羽来了看到这一幕,只微微皱了皱眉头,转身就走了?等了许久高氏也没有来,心下又

觉得想笑,这些年来为了将祺哥填养成纨绔子弟,自己的儿子也没少被拿来耍,高氏也不容易啊。

四盘的榴莲,末哥的两盘都吃光了,嘴里的榴莲还没有咽下去,他就忙着去拿荷包,这次祺哥没有

拦他,只掏出帕子文雅的擦着嘴。

“这下你服了吧?”末哥将荷包塞进袖子里,得意的看着祺哥。

“我看你还是换换衣服去吧”祺哥挖了他一句。

原来末哥为了速度,胸前的衣袍被榴莲汁弄的湿了一片,还别是榴莲那味道,也弄的满身全是。

末哥这才皱起眉头,忍住要吐的欲望,“妹妹等等我,我去换了衣服咱们就出去玩。”

傻妹点头,一边嘱咐他不必着急。

末哥带着丫头下去,人影才消失在假山后,就听到哇的一声,想必是全吐了。

“哥哥”傻妹嗔向祺哥。

祺哥晃了晃下巴,“这可不能怪我,谁让他昨儿个见了我得了你的荷包,就追着非要和我打睹,我

若不同意,他还得一直缠着我。”

听这么说还是自己的错了?傻妹想起小时末哥追在自己身后叫表妹,又说长大娶自己当新娘子的事

情,苦笑的摇了摇头,他不会还有那个心思呢吧?

有众多下人在,两兄妹两也不好多说什么,想到妹妹一直不能吃­肉­,祺哥想嘱咐几句,可话到了嘴

边又咽了下去。

等了一会也不见末哥来,到是红羽来了。

行了礼之后,她才道,“二夫人兄长家的侄女来了,末哥少爷也被二夫人叫去了,末哥少爷怕表小

姐多等,让奴婢过来通报一声。”

不过二夫人娘家的侄女来了,红羽也不必说的这么周细吧?难不成高氏也怕傻妹挂念着末哥?

对此,傻妹只说有劳姐姐代话了,并没有多想。

到是祺哥心下冷哼一声,别说末哥是他看着长大的,再好想到高氏,自己的妹妹也不能嫁,凭自己

的交际圈子,不信给妹妹寻不到一个好的亲事。

兄妹两个又在小亭里坐了一会,才起身分开。

哪知身子还没有下小亭子,末哥的声音就传来了,“你快点,磨磨蹭蹭的。”

话音还没有落,他就又窜到了傻妹的面前,“妹妹莫走,还好我来的及时。”

显然他之前的一句话,是说给身后人的,傻妹看过去,只见一个十二三的女孩子,长的清秀,穿着

蓝­色­的褙子,已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女孩子看到还有另一名男子在,脸一红的低下头。

见傻妹往自己身后看,末哥一脸不耐烦的回过头,“害什么羞,还不过来,真是的。”

要不是母亲非让他带着,他才不带着过来呢,可不带着这位表妹过来,母亲就不放他出来见傻妹,

最后他只能带着出来。

末哥一吼,小姑娘的脸更红了,弱弱的上前,抬起头来想问好,却不知道叫什么,张了张嘴站在那

里,祺哥看了扑哧一笑。

他调侃道,“好一只小野花。”

傻妹就见那小姑娘的脸轰的一下,脸瞬间变的像冲了血一样。

“这是妹儿,这是祺表哥”末哥不理会那些,又指着她介绍给傻妹,“她与咱们同岁,却比你我都

小,你叫她碗儿表妹就行了。”

“碗儿表妹”傻妹先问了好。

碗儿才弱弱的回了声,“祺表哥、妹儿表姐。”

祺哥还­色­­色­的打量着对方,那样赤­祼­­祼­的目光,在场的哪个看不出来,何况碗儿本人,羞的恨不得

寻个地方躲起来。

在家里就听祖母说姑姑这里有外人寄住在这里,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让自己到时在府内碰到躲远

点,哪里知道今日才来就撞到了。

刚开始见了这样俊美的人,不由得看呆了,可那句调戏的话才让她警惕起来,看来祖母说的还是对

的。

“妹妹,走,咱们去街上逛逛”末哥就来拉傻妹的手。

傻妹避开,“这样不好吧,不如你与哥哥去吧。”

哪有女孩子就这样随便出门的道理。

末哥挠着头想了一会,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不妥,抬头看到祺哥一副看戏的样子,又不好驳了傻妹

的话,才不情不愿的问向祺哥。

“表哥要出去吗?”显然他是不愿意的,毕竟醉翁之意不在酒嘛。

傻妹都不出去了,他怎么会出去。

祺哥做一副思考的样子,这可把末哥吓坏了,难不成他真的要出去?

“表哥不是要与人斗蛐蛐去吗?”忙想到先前的话。

“啊,是啊”祺哥拍拍头,恍然大悟的样子。

傻妹暗下摇头,这末哥还真没少被他欺负。

祺哥一走,园子里只剩下末哥带着傻妹和碗儿两个人,如此末哥又活了起来,只说要带着两个熟悉

一下花园,自顾边走边介绍起来。

碗儿到是眨着好奇的眼睛,一脸崇拜的听着末哥解释,像个追星族的小女孩,可惜偏末哥心里没有

她,一双眼睛和心思全放到了傻妹的身上。

弄的傻妹左右为难,生怕这位新来的碗儿妹妹会生气。

待到了中午用饭的时候,有小丫头来唤了,几个人才回了后宅。

末哥到带着碗儿去高儿那里用饭的,看着马上要分开,他有些不愿意,“不如妹妹也同我们一起去

吧?”

“不必了,改日的吧,碗儿妹妹来了,想必二舅母早就备好饭菜了,你们快去吧,别让人久等了。

”傻妹微微一笑。

看呆的了末哥。

不但是这笑这模样,更是傻妹这气度,想到自己的母亲和姐姐那样对她,她不但没有怀恨在心,还

如此宽容,心下又喜欢了几分。

“表哥”碗儿在一旁弱弱的叫了一声。

末哥才不情不愿的收回眼神,脸也微微一热,“那等下午了再寻妹妹去玩。”

这才回过头对着碗儿喊道,“你走你的,喊我做什么?还不快点,别让母亲等久了。”

碗儿一脸委屈的看了傻妹一眼,傻妹对她淡淡一笑,目送着两个人往高氏的院子去,才带着夏儿往

自己的院子走。

“小姐,难怪末哥少爷不喜欢碗儿小姐,那副胆小的­性­子,奴婢也不喜欢”夏儿小声嘀咕,“而且

奴婢几次发现,她偷偷看小姐呢。”

傻妹淡淡一笑,“想必今天中午会有­肉­食,到时你和冬儿多吃点。”

将话题引开,夏儿也没有注意,顺着话题说下来,“小姐也试吃点吧,不然总吃素身子也吃不消啊

。”

“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嘛”主仆二人也进了院子。

一进屋里,果然桌上摆着的四菜一汤中,有两道是­肉­菜。

“小姐,才大夫人那边的丫头过来传话,说让小姐试着吃点­肉­,不然这身子也吃不消。”冬儿递过

拧出来的怕子。

傻妹擦过手,坐下来,对两个­肉­菜视而不见,只就着青菜和豆腐吃了一碗饭,就让冬儿和夏儿用饭

冬儿看着那一筷也没有动过的­肉­食,叹了口气。

反正也要在府里住下去了,饭后傻妹让冬儿将自己绣的寿辰准备的屏风拿出来,看着还差一点就完

成的绣品,她勾了勾­唇­角。

一边让夏儿去寻块适合做荷包的布,看到是青­色­的上等丝绸,拿在手里想了一会,就动手裁剪起来

,这几天的功夫该给哥哥做个荷包也不错。

末哥说下午来,直到天黑也没有影,傻妹早就料到了,所以也不怕人打扰,只一下午的功夫将荷包

两边的图案也绣了出来。

待上灯时,晚饭端进来,傻妹已在弄荷包上的穗子,想起孙婆婆教的东西,她编了一种在江南没有

见过的式样。

夏儿过来叫她用饭时,看了都不由得喜欢。

“小姐,真漂亮,少爷一定喜欢。”

“怎么知道是送给少爷的,而不是送给别人的?”傻妹手灵活不停的编着。

“除了少爷,小姐可还没有送给过别人东西呢”夏儿抿抿嘴。

小姐的绣品一直很好,可从不像其他家的主子那样绣个帕子或荷包赏给下人。

傻妹明白她指的什么,也笑着不语,自己这手艺可是能挣钱的,怎么能便宜的送人。

“小姐先用饭吧”冬儿端着茶水进来时,看到主子还在弄,不由得开口劝道。

傻妹应了一声,仍旧坐在那里,直到将穗子编好了,人才晃了晃脖子起身,之前没弄好时,她就觉

得这荷包能好看,这下一看,可不是真的。

青­色­的丝绸,配上白­色­的穗子,­色­彩鲜明,那穗子又是个特别样子的,怎么看怎么让人喜欢。

“一会冬儿拿了去给少爷送去”想到哥哥会喜欢,傻妹忍不住明天送去。

冬儿笑着应声,和夏儿一起服侍着傻妹用晚饭。

做了一下午的荷包,傻妹也真累了,用过饭之后身子就歪在软榻上,冬儿早拿着荷包去了前院,夏

儿则坐在软榻下绣着东西。

“小姐,大小姐举行成年礼时,咱们送什么礼物啊?”算算日子,也就五六天了。

“明儿个,你取一百两银子,去外面金店,寻一个流行的金簪子吧。”想必送这个她会更喜欢吧,

毕竟那可是一百两银子。

夏儿点点头,这么贵重的东西,也没有人会说拿不出手了。

听到有人叩门,夏儿就起身过去,一开门,先是一愣,“奴婢见过夫人。”

傻妹也坐起来,一看到夏儿引进屋里的人,竟然是见过两面的白氏,不正是外祖母妹妹的大房儿媳

­妇­嘛,还送给自己一只贵重的镯子呢。

“原来是白嫂子来了”傻妹就忙着下软榻。

白氏笑着已到了身前,“快坐着吧,又不是外人,哪里来的那么客气。”

语罢,她也尽自的在软榻另一边坐下了,如此一来,傻妹到也不好真的客气了。

白氏笑着打量傻妹一眼,“这么晚过来,还怕你休息了呢。”

傻妹笑道,“何来的打扰,嫂子过来看我,我到觉得开心呢,省着一个人无聊。”

“别说,我这次来,还真是有事要求妹妹呢”白氏的­性­子直来直去的,也不客气,才几句话,便说

明了自己的来意。

正文 相看

傻妹到也喜欢她这­性­子,直来直去,总比暗下绕弯子好,“嫂嫂还说什么求,只要妹妹能做到的,

只管开口便是。”

白氏笑着拉过傻妹的手,“我就喜欢你这­性­子,难怪第一眼看到就喜欢呢,我娘家只有一个弟弟,

要是有你这样一个妹妹该多好。”

这话怎么引到娘家弟弟上去了?

傻妹只淡淡一笑,“嫂嫂若喜欢,只当我是亲妹妹便是。”

冬儿回来了,一进来看到有客人,特别是看到白氏,微微一惊。

白氏看了冬儿,才笑着*正题,“这不在路上,我看到你丫头手里拿着的那荷包,看着就喜欢,先不

提那绣法,就是那样式在京城里也是没有看到过的,我想着能不能救妹妹也帮我做一个。”

傻妹这才明白,“嫂嫂客气了,那我明日就给嫂嫂做一个吧,只要嫂嫂不嫌弃就行。”

白氏的话显然没有全说出来,忧郁了一下,傻妹看了,试探的问,“嫂嫂是不是还有什么不好说出

口的?”

“你这孩子,心到是清透的,是这样,我家那个弟弟别的不喜欢,偏喜欢这些小玩意,要不然我也

不会开这个口了,所以妹妹明日做的那个,也做个男子戴的样式吧。”

话一出口,夏儿和冬儿惊愕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又忙低下头。

这是私下收受,哪里那么容易。

白氏看出傻妹脸上的为难,“我也知道这样不好,只是我想了一下,反正咱们是自家人,想必妹妹

也不会在意那些规矩吧。”

“嫂嫂客气了,这事说出去怕是有些不妥”傻妹面上不好直接拒绝,“不如这样吧,明日嫂嫂去寻

了大舅母,与她说一说,让她看着出个主意,毕竟我也是寄养在这里,总不好惹出什么闲言碎语来。”

“妹妹想的周到,到是嫂子没有想到这些”白氏又说着说了一会,才离去。

待冬儿将人送走,回了屋,夏儿才埋怨起她来。

“你也是,给少爷送东西,怎么让她看了,不然她岂会能如此轻浮的让小姐给她家的弟弟绣荷包,

把咱们家的小姐想成什么人了。”

冬儿低着头,“小姐奴婢知错。”

在院门口正好碰到,那白氏又拦了自己下来,看到手里的荷包就问,她一个当下人的怎么办,只能

说实话,哪里知道她会做出这事来。

“小姐,难不成白夫人是想给小姐做媒?”夏儿小心的问。

傻妹冷冷一笑,“她若成心做媒,也不会就这样直接来要东西了,怕是她那个弟弟也不是个好东西

,她才想出这招来,只是她也太小看我了,还真以为我一个孤女就好糊弄了不成?”

“那明白她去大夫人那里,”夏儿一脸的担心。

“放心吧,她是没那个胆子去大舅母那里说这事的,毕竟是她先出格在先,哪里会落了话柄在大舅

母那里,只是只怕这一回她在我们这里没了脸面,以后不好相处了”傻妹从将白氏推出去后,就知道了

后果。

冬儿一脸的气愤,“明明是她欺负小姐没了脸面,还怪咱们不成?反正她也在这府里呆不了几天,

咱们还怕她不成。”

夏儿赞同的点点头。

傻妹不愿再多说些事,反正自己一个寄养在别人家的,在外人眼里看来总是个好欺负的,自己早就

看透这一点了,对于今日白氏的做法,也没有太过气愤。

白氏来过的事,不知道怎么传到了外人耳里,第二日,傻妹正在绣屏风,就听到外面的丫头问安,

原来是幺妹来了。

傻妹让夏儿将屏风收起来,幺妹的人也进来了。

“表妹怎么不去寻我玩?”似那晚的事情跟本没有发生过,一脸的亲热。

傻妹请她坐下后,才道,“外祖父的寿辰马上就要到了,我也没有什么好送的,想着绣点东西,这

才一直忙到现在,表妹也要举行成年礼了,想必也很忙,就没有去打扰。”

幺妹听了就笑着说,“那我可要先睹为快,表妹的绣技那么好,东西在哪呢。”

听了也不好驳她,傻妹就让夏儿将东西拿了出来,幺妹先开始看了还没有什么,可不一会就发现竟

是双面绣,眼睛不由得瞪大了。

“呀,表妹好厉害,不知道这手好绣择是从哪里学来的?”语气带着酸味。

“不过是与东村上的一个婆婆学的,强拿的出手罢了”傻妹就往起手。

幺妹拦着,“我看着喜欢,不如表妹将东西送给我吧。”

想到自己送的不过是一副名人字副,而她送这样的东西,到时岂不是抢了自己的风头。

这话一出,夏儿和冬儿就困惑的看过去,这大小姐脸皮还真厚,说要就要,也真好意思。

“这是松鹤延年图,送了表姐也没有用,若表妹喜欢,哪日我绣副别的给表姐,何况我这也是绣来

送外祖父当礼物的,送了表姐,我也没有别的东西可送了。”傻妹面上笑意不改,心下却有些气恼。

“这怕什么,不如我们两个换一下,我把自己送给祖父的东西拿来给表妹,表妹将这东西送给我就

行了”幺妹此时就想将东西拿到手。

“然后表姐再将东西送给外祖父?”傻妹不给面子的问过去。

“当、、、”幺妹只差瞬间肯定出口,方知说错了话,连忙改过口,“当然不是,只是我喜欢罢了

,想收着。”

“表姐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毕竟是送与长辈的礼物,还是亲手做的好,表姐喜欢,等表姐出嫁时

,我再绣副鸳鸯戏水送于表姐。”

幺妹见左右要不来,脸­色­不好,可又不好说出口,只冷冷一笑,“表妹莫说笑了,这嫁不嫁人的,

可不是咱们这闺中女子乱说的。”

卖卖不成,马上就甩脸子。

傻妹也不以为意,只让夏儿将东西收了起来,幺妹只能看着丫头将东西收起来,却什么也做不了,

见她不接话,心下不甘。

“听说昨晚白嫂嫂来妹妹这里了?不知道有什么事大晚上的过来?莫不是给表妹说亲?”幺妹话里

话外全是讥讽。

傻妹抬起头来,一副惊愕的样子,“表姐刚刚还说这嫁不嫁人不是我们闺中女子所能说的,怎么这

会又问起妹妹这事来了?”

被自己的话咽了一口,幺妹的脸乍青乍红,强挤出一抹笑。

夏儿偷偷的勾了勾­唇­角。

便宜没占到,原本想着到这里来,是想借着白嫂嫂到她这里,而讥讽一番,哪里知道早早又被自己

的话给堵住了路。

幺妹也不愿多留,甩了袖子就离开了。

傻妹还甜声的在后面道,“表姐有时间过来坐啊。”

气的幺妹脸都红了。

幺妹怒气冲冲的到了高氏的院子,不掌管内院的事了,高氏也闲了起来,一边又觉得没有面子,这

几日也就一直呆在自己的院子里。

此时她正拉着末哥,一边与碗儿说话呢,“好不容易来一次,就多住些日子。”

抬头看女儿怒气的进来,“是谁又惹你了?”

幺妹坐到椅子上,瞪了一眼看过来的末哥,“娘,你知道傻妹送什么给祖父吗?”

“她能送什么?不过是绣些东西罢了”想到那天的事,高氏一听女儿的语气就明白了,“平日里我

也没少找绣技好的嬷嬷教你,是你自己不往心 里去,看人家绣的比你好,现在急了?”

“娘”幺妹急的恨不得跳起来,“双面绣,是双面绣。”

“双面绣?”高氏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反应过来后,差点惊呼出声,“你莫不是看错了?”

“怎么会看错,女儿亲眼看到的”幺妹看到母亲的反应,也知道这双面绣的难得了,心里更委屈了

碗儿也忍不住问开口,“只说传说中有双面绣,如今看来不假,只可惜了不能学得这样的绣技。”

这话无疑是在火上浇油,幺妹像炸了刺的刺猬瞪过去,“怎么的?你羡慕了是不是?那就去啊,只不

定你说点好话,她就教你了呢。”

“表姐”碗儿听出语气不善,不敢多说。

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

“你对碗儿喊什么”高氏脸­色­也不好。

那样的东西拿出来当礼物送,到时那丫头岂不是要出尽了风光,自己还指望着那天让女儿在别人家

的夫人面前露露脸呢,这可怎么是好。

“行了,这事怪得了谁,谁让人家有那个手艺呢”高氏也想不出办法来。

幺妹咬着­唇­坐在那里生着闷气。

高氏走过去将女儿搂进怀里,“你别担心,她再能绣得好东西又如何,不过是个没有娘教养的,到

时就从说亲这事情上来说,她就不如你,难不成咱们宋府的大小姐,还怕被一个孤女抢了风头不成?”

幺妹心里这才舒服点,是的,她在嫉妒,凭什么一个孤女能超过她。

“何况绣的在好又有什么用,那去当绣娘好了,那岂是主子该做的”高氏不忘记补了一句。

“娘”那边末哥听不过去了。

幺妹瞪过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就死了那条心吧,娘不会同意,我也不会同意。”

末哥怒气的站起来,一甩衣袖离开。

高氏看了儿子生气,点了点幺妹的鼻子,“你心里清楚就行,何必说出去惹他不开心,你可得记住

了,等你嫁出去后,在娘家过的如何,身后还要靠这个弟弟为你撑腰呢。”

幺妹哼了哼没吱声,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

碗儿看着这一幕,有些尴尬的坐在那里。

在离宋老爷寿辰还有三天的时候,大房的宋子然回来了,原来这九年间,宋子然考取了功名,更被

分到离江南不远的地方成了一方的县令,官虽然不大,却也是宋府第一个走壮途的人。

那日,天正下着小雨,傻妹在屋里将最后一针咬断,已求了哥哥去取人做屏风的架子,到时只差安

装上就可以送出去了。

夏儿从外面领了饭食回来,将饭食递给冬儿,一边收着手里的纸伞,“小姐,听说大房的子然少爷

回来了,还带着少­奶­­奶­回来的。”

子然表哥?那个疼爱自己的大表哥吗?事隔九年,也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子。

“想必是上午回来的,奴婢去厨房拿饭菜时,看到厨房正把做好的饭菜往大厅传呢,怎么也不通知

小姐一声”夏儿心里有些不满。

“怕是大少爷回来忙的忘记了,你以后少说这些没用的惹小姐不开心”冬儿忍不住训斥她,回到府

里后,发现她越发的没了规矩。

夏儿脸­色­一变,不敢再开口。

外祖母最疼的孙子回来了,岂会招自己这个让她讨厌的人去眼前,傻妹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一会你们备些果子之类的,我想大表哥与大表嫂不一会就会来”想到大表哥的为人,和大舅母,

傻妹语气很肯定。

夏儿应了一声,语气轻快了许多,却也不敢造次了。

大厅那边,众人上了桌饭,宋强扫了一眼,“怎么不见傻妹?是不是没告诉她子然回来了?小时候

她可是最喜欢与子然在一起的。”

老夫人脸上的笑意一僵,“天下着雨,我看她身子弱,就让她在屋里用饭了,没让人告诉她。”

“行了,吃饭吧”大孙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宋老爷不想说那些惹的众人不快。

父亲开了口,宋强也不好多说了。

那边宋刚则吩咐一旁的儿子,“等用过了饭,和你媳­妇­过去看看你表妹,前几日才从庄上搬回来。

宋子然淡笑应声,见到祖母脸­色­不好,心下惋惜,这些年了,祖母怎么就这么不喜傻妹呢?记得当

初她可是很喜欢傻妹的。

正文 索要

果然,外面的雨还没有停,门帘子一挑,就有人打着伞走了进来。

傻妹笑着起身迎过去,“子然表哥。”

多年来,宋子然仍旧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看到他身后进来的女子,傻妹忙上前问安,“傻妹见

过表嫂。”

“表妹起来吧,又不是外人”宋子然淡淡一笑,随夏儿她们接过雨伞。

几人坐下后,冬儿又上了茶,傻妹才一脸不好意思的开口,“子然表哥结婚,我也没有去”一边吩

咐冬儿将东西拿出来,正是一块绣了花­色­的上等丝绸。

她拿过来亲手将到宋子然身旁的妻子的手里,“这是我自己绣的,表嫂不要嫌弃才是。”

“表妹客气了”慕容天儿扫了一眼布上的花样,又仔细看了一眼,“呀,这可是表妹秀的?”

傻妹点点头。

“可比京城里最大的绣房绣的还好”慕容天儿喜欢的摸了好几遍。

“表嫂喜欢就行”

慕容天儿将布料递给身旁的丫头,一边从手脖子上将镯子滑到了傻妹的手脖子上,“来不及准备见

面礼,表妹不嫌弃才是。”

另一边宋子然看到妻子与表妹相处的好,眼里也慢慢升起了笑意。

“好了,你们也客套完了,快坐下吧。”

听到丈夫这样说,慕容天儿嗔了丈夫一眼,拉着傻妹坐下。

宋子然见屋子里布置的虽简单,应有的东西不缺,才点点头,“表妹这些年一个人在庄上不会只学

了刺绣吧?记得当年师傅还夸你将来会成为小才女呢。”

“表哥又说笑了,闺中女子,不过是学好三从四德和女红便罢了,哪里还能学那些”傻妹只客气的

回过去。

宋子然摇摇头,还打算说话,被慕容天儿拦了下来,“夫君整日里只知道说教,你再这样,到时要

吓的表妹见到你也躲起来了。”

如此一来,大家笑过之后,到也不往这方面说了。

因为是雨天,天黑的快,又聊了一会,傻妹才让夏儿送着宋子然和妻子离开。

夏儿回来时,带着一身的潮意和冷意,屋里冬儿已点了灯。

“小姐,你看子然少爷和少­奶­­奶­回来,怎么不带孩子回来?”夏儿一脸的困惑。

傻妹微微一笑,想必是还没有子嗣吧,不然这么大的事情,岂不会带着孩子回来,谈话间知道他们

成亲也近七年了,怎么还没有孩子?

想起表嫂眉目间若有若无的愁云,想必活的也不如面上那般轻松吧。

“不过听下人们说,这次大少­奶­­奶­带来的礼物是一坐观赏的红珊瑚呢,果然是知府家的千金,这东

西是有钱人想买都买不来的。”夏儿不由得乍舌。

“高处不胜寒,你只看到其光彩的一面子,可想过背后的压力”傻妹淡淡一笑,不愿多说别人的事

情,“好了,天­色­不早了,咱们也早些休息吧。”

打着伞,走在长廊下,宋子然夫妻两人一句话也没有,直到快到了下住的院子,慕容天儿才小声道

,“表妹果然与夫君说的一样让人喜欢。”

宋子然身子微微一顿,语气淡漠,“天晚了,快点回去休息吧,这几日一直在路上,你也累了。”

慕容天儿咬了咬­唇­,却不在言语,静静的跟在夫君身后进了院子。

这雨带着寒意,让原本就寒冷的心,更加寒冷,身体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嫁过来有七年了,夫妻间的感情相敬如宾,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当年是父亲看上了他,才利用

是他上级的关系,做了这个媒。

她知道他那样清高的人,是不喜欢被人强迫的,可仍旧娶了自己。

婚后他并没有因为这样而对自己冷言冷­色­,这让她心里越发的在他面前觉得抬不起头来,纵然自己

是知府千金。

七年过去了,自己的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他没有一句怨言,甚至连纳个妾的话也不曾说过。

她以为他是君子,她也庆幸自己嫁给这样的夫君,直到有一次在书房里无意见看到的那副画,画中

是一个调皮又可爱的小女孩。

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喜欢,她笑着拿去问夫君是谁,让从来没有发过脾气的夫君对自己发了脾气,因

为乱动了东西。

她才知道那里他的禁忌。

事后从他贴身的下人那里才打听到,原来是他的表妹,她才明白,原来自己的夫君心里一直装着一

个小女孩,想想不由得苦笑,原来自己败在一个小女孩的手里。

可这样,她仍旧觉得夫君是个君子,甚至也开始羡慕那个没有见过面的表妹,也派人去打听过,听

说是个被寄养在宋府里的,多年来一直被放在庄子上,什么样了谁也不知道。

直到今日见了面,看到了本人,当年画中的小女孩,也亭亭玉立的站在自己面前,还有夫君眼里不

时流露出来的温柔,让她的心有些透不过气来。

晚上,慕容天儿铺好了被子,看到还在灯下看夫君,想了想终是没有忍住,“夫君,我看表妹再过

两年就成年礼了,也到了该嫁人的年岁,不知道会嫁什么样的人家?”

宋子然皱了皱眉,“这是祖母的事情,哪是我们能知道的。”

“我看不如这次回去,咱们将表妹也带上去小住一段日子吧,毕竟表妹从小就呆在这里也没有出过

门,又没有什么可亲近的人,想必也想出去走走”慕容天儿偷偷看了丈夫一眼。

宋子然犹豫了一下,“这样不妥吧,毕竟不合规矩。”

慕容天儿一笑,“这有什么不合规矩的,等祖父的寿辰过了,我就找母亲说这事去。”

想到自己不能生育,以前不在婆婆面前,婆婆自然不会说,可是这次少不得母亲会说,更怕母亲会

直接指了人。

与其这样,还不如寻一个自己知根知底的。

一个孤女,总好过有娘家依仗的强。

慕容天儿将自己的小算盘打的啪啪直响,虽然想到要与别的男人分享丈夫心里不舒服,可这也只能

怪自己肚子不争气啊。

一改回宋府时一路的压抑,慕容天儿沉沉的睡了过去,哪里知道身边的人辗转反侧,听到身边的人

呼吸均匀后,又起身坐了起来。

宋子然微微叹了口气,看了妻子一眼,起身拿过一旁的袍子披在身上,走到窗前坐下,他岂会不明

白妻子在想什么。

想到那小时可爱的表妹,如今清秀美艳的模样,他平静的心又乱了。

以为当年只是放心不下那个小女孩,如今才明白自己的心思,只是如今自己娶了妻,又怎么能配上

傻妹,自己更舍不得让傻妹做自己的妾啊。

至于会在妻子说让傻妹去府上玩时的犹豫,不过是觉得妻子的话有道理,在这个府里,傻妹呆的一

定很压抑吧,或许会喜欢出去走走。

第二天,雨还没有人停,傻妹也不愿出去走,在这府里,能让她走动的人,实在找不出来会有谁。

傻妹靠在软榻里,到是末哥顶着雨来了。

“就知道表妹会无聊,我就过来了”他嬉皮笑脸的走到软榻一边坐下。

傻妹笑着让夏儿上茶,“大雨天,你也出来乱跑,怎么不见碗儿妹妹?”

听冬儿说,这几天他走到哪里,身边可都跟着碗儿的。

“她在我母亲那里呢,这会想必是去大嫂那里去了”末哥这才眼睛一亮,“妹妹可见过大嫂了?”

傻妹点点头,将昨晚宋子然与妻子来的事说了一下,末哥一脸的羡慕,“大哥就是懂规矩。”

一副感叹的样子。

傻妹谈笑不语。

两人还没有说几句,就听到外面有人说大少爷来了,傻妹迎着起身,将祺哥迎了进来,看到末哥在

屋里,祺哥到也没有吃惊。

“下午我有几个朋友要来府上坐客,反正你也无事,不如过去坐坐”祺哥品了口茶,果然是上等的

铁观音啊。

“这样不好吧,毕竟男女有别”傻妹到是真心想去见见哥哥的朋友。

“那有什么,其中还有你认识的呢”祺哥挑挑眉,看向一旁要开口的末哥。

“有我认识的?”想到小时见过哥哥的朋友也就是知府家的那公子,难不成真的是那个小胖子?

“是啊,行了,到时要有人敢说什么,让我去说,你只管下午过去就行了。”祺哥一副不耐烦的摆

摆手,说还有事就走了。

末哥一脸的委屈,待祺哥走了,才开口,“我也想去。”

傻妹扑哧一笑,“哥哥都说请朋友来府上了,到时你想去只管去,又没有人能拦着你不成。”

他可真够笨的,不过笨的还挺可爱。

末哥的眼睛一亮,“那太好了。”

只差跳起来。

因为下午要出去见客,末哥走了后,傻妹就让夏儿把自己的衣服拿出来,挑了一条颜­色­不太素的,

布料虽然简单,却是她自己­精­心做的,样式自然比别人的好。

下午,雨仍旧没有停,傻妹用过午饭,就带着冬儿往祺哥的院子去,之所以没有带夏儿,想到她进

府后有举动,怕她失了规矩,这才留了她下来。

打着伞,一路走走停停,也别有一番风味。

在前院与后院的垂花门处,正好与幺妹走了个撞头。

“表妹打扮的这么好看,是要去哪里啊?”幺妹一开口,语气就不善。

傻妹莞尔一笑,“哥哥那里有几个朋友要来,让我过去玩耍,表姐这是要去哪里?”

“噢?”幺妹眼睛一动,笑着上前夸过傻妹的胳膊,“也正闲着无聊呢,既然如此,不如跟表妹一

起过去看看吧。”

“也好”反正不是自己的住处和客人,何况拦了得罪人呢。

两人到了祺哥的院子时,就见板凳早早的就等在了外面,笑意的脸一看到幺妹退了几分,“大小姐

、小姐。”

透过雨声,还能听到屋里传出来的阵阵笑声。

幺妹不由自主的抬手弄了弄发髻,“都来的是哪些公子?”

“有知府家的郭公子、还有李员外家的李公子,另一个是郭公子的表哥沈公子。”板凳恭敬的回道

,“小姐们快进屋吧,少爷等半响了。”

听到后面有沈公子,傻妹到是一惊,听哥哥说起来,这沈公子该是将军府的公子吧?不在京城,怎

么跑到江南来了?

板凳挑着帘子,屋里的笑声就止住了。

“可算来了,不然我们可就要去请妹妹了”祺哥笑着看向门口,看到进来的是幺妹后,笑意又收了

回去,换成了坏坏的邪气,“哟,这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幺妹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随后才看到进来的傻妹。

幺妹对他的态度早就习惯了,眼睛一扫屋里的其他三个人,脸微微一红,到退到了傻妹的身后,一

副害羞的模样。

“这就是傻妹?女大十八变啊”郭小第一个开了口,眼睛还不时的在傻妹身上打转。

傻妹听了抿嘴一笑,福了身子,“见过郭公子”

即使他不开口,想必她也认的出来,还是那胖胖的身型,语气也没有变。

在祺哥的介绍下,傻妹依次给其他两个行了礼,幺妹自然也跟着行礼,特别是在给沈无夜行礼时,

还不忘记羞涩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又慌乱的低下头,尽显女子的娇羞态。

傻妹暗下摇头,人家京城里的大公子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只怕烦的就是她这种娇羞的,毕竟那

眼里一闪而过的厌烦和微皱起的眉目可不是假的。

不过她有这副举动也正常,自认为哥哥已是难得一见的俊美男子了,可是看看这位沈公子,一脸的*

之气,明明该是让人讨厌的,可不知怎么的,让人看了之后就是讨厌不起来,反而觉得就该这样的气质

才适合他。

那自始至终都翘起的­唇­角,似地嘲笑世间的一笑,满是让人不可忽视的霸气。

郭小是个爱说笑的,自始至终他的嘴都没有闲过,与祺哥是你一句我一句,说的好不热闹,听着他

们两个逗趣,其他人也连笑不止。

傻妹到没有觉得拘束,一来是在兄长的住处,二来这些是兄长的朋友,到是一旁的幺妹,紧绷着身

子,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真真做到了笑不露齿的大家闺秀,哪里还有平日里那能说会道的样子。

“傻妹,待老太爷的生辰过后,到府上去玩吧,我妹妹你还记得吧?有时还会提起你呢”郭小抿了

口茶,笑嘻嘻的打量傻妹。

换成别人,傻妹一定觉得他这样打量一个女子,是个不修边幅的纨绔公子哥,可当你了解了他的­性­

子后,方明白他就是这种­性­子,只是不将规矩放在眼里罢了。

“那到时就打扰了”傻妹第一个想到的是对方知府的身份。

想也没想就应了下来,不要怪她势利眼,而是她真的很需要一些支持,哪怕有个身份高的闺中蜜友

,这样对自己也有利。

幺妹也甜甜一笑,“前阵子上香时,还遇到宛儿妹妹了呢,那时听说她遇到了风寒,不知道现在怎

么样了?”

“噢?我怎么不知道?待我回府时问问她好了没有”郭小的一翻话,跟本就是不给幺妹面子。

其实在坐的人当中,除了傻妹,所有人都知道宋府的大小姐与知府的大公子不对付,两人可谓是水

火不容,偏偏也不知道高氏怎么弄的,把郭夫人哄的很开心,两个人成了闺中蜜友。

幺妹也不想郭小放在眼里,“是该问问,做兄长的连自己妹妹都不关心,说出去省着让人笑话。”

郭小裂起一边­唇­角,“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毕竟咱们什么关系也没有,你更不是我媳­妇­,哪里管得

到我。”

“呸,越说越不着调”幺妹涨红了脸,要不是有沈无夜在,她早就破口大骂了。

高氏与郭夫人相处多年来,也知道了一些底细,更知道了这沈无夜的身份,想想人家可是将军的独

子,那是什么样的身份啊?

郭小笑的那叫一个­淫­*秽,弄的幺妹的脸更红了。

看到还有外人在,傻妹出来打圆场,“对了,我才想起来,府内来了个碗儿表妹,说起来与郭小姐

要同名了吧?”

“噢?真的?这事到好玩”郭小是跟本不愿理幺妹,对于傻妹的话题也不感兴趣,他却非要做出一

副感兴趣的模样。

屋里坐的人都不是傻子,看了不由得一笑,幺妹更是气的狠狠瞪了一眼。

不过她马上就恢复过来,甜甜一笑,“是啊,我娘喜欢碗儿,还想着娶她当儿媳­妇­呢。”

语罢,撇了一眼傻妹。

可她料想错了,跟本没有想到傻妹对末哥一点也不在乎,她这句话怕是要白说了。

傻妹不与她计较,祺哥却一恼,她们也太看高自己了,就别说她们不愿意,就是她们愿意,自己也

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郭小没那么多花花心眼,也觉得她此时这样说是别有心思,“哼,听你这话,莫不是怕谁抢着嫁给

你弟弟不成?一个闺中的小姐,竟说出这些没头没脑的话来,也不知羞。”

这说可说到了极点,幺妹腾的一下站起来,“郭小,你别欺人太堪。”

郭小挑挑眉,“哟,宋大小姐终于发脾气了?我还以为几日不见你改了­性­子呢,在说我哪里欺人太

堪了,明明是你说的话没有道理,不然咱们到长辈面前去理论一下可好?”

相对于幺妹的怒火,郭小到平静多了,甚至是一点脾气也没有。

幺妹咬了咬­唇­,愤然的跺跺脚,转身怒气离开。

“表姐”傻妹唤了一声,幺妹连头也没有回顶着雨就走了。

好好的,这么一闹,傻妹尴尬不已。

祺哥安慰她,“他们碰面就这样,你不用往心里去。”

见兄长并不像在说谎,傻妹才松了口,不是她怕高氏来找麻烦,只是这才闹过了,眼看着外祖父的

寿辰就要到了,再闹出什么事,岂不让外祖母恨死自己。

郭小满不在乎,“是啊,她就那脾气,真不知道堂堂宋府怎么教养出来的”

傻妹抿嘴一笑。

郭小起身靠到傻妹身旁,一脸的谄媚,“我看祺哥带着的那个荷包了,不若妹妹也做一个给我?到

时我也好拿出去显摆一下。”

看他的样子实在好笑,傻妹也望向一旁的哥哥,见哥哥点头,才应了声,“既然郭公子不嫌弃,那

傻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既然碰到了,也该见者有份吧”自始至终没有开过口的沈无夜,冷冷丢出一句话。

这语气就像他的长相一样,略带着­阴­冷。

郭小蹭到他身边,“表哥也喜欢?我就说嘛,只要看了没有不喜欢的。”

对于向来极少开口的表哥开口,他也觉得自己的认知被肯定了。

祺哥搭过话,“既然如此,傻妹你就再多绣两个,给员哥和无夜也各绣一个吧。”

李员哥听了笑起来,“那我可就在这里谢谢妹妹了。”

别看李员哥是个员外的公子,可人却一副斯文样,更是彬彬有礼,家中虽是地主,在江南有钱人里

面又不太出头,也正合了祺哥的眼,觉得妹妹嫁给这样的人,不是高嫁,却也不是低嫁,到婆家也能被

看的起。

这次邀请朋友来家里介绍给妹妹认识,也是有意让两个人碰个面,如今看员哥虽话不多,眼睛却不

时的撇向妹妹,祺哥心里明白了几分。

看到 郭小索要荷包,心下一动,正好也借机会让两人接触一下,这才开口让傻妹每人绣一个。

那边沈无夜抿了口茶,­唇­角略勾,“祺哥到是不怕累了妹妹。”

一句话点透了他看明白了祺哥的心思,点了一句,却也不说破。

祺哥到是一笑,“没办法,谁让我是兄长呢,累了她也不能有怨言。”

暗下却说谁让自己是哥哥,怎么能不担心妹妹的终身大事呢,沈无夜撇了一眼,却也没有再多说一

句话,两个人打着太极,傻妹在那边被郭小缠着要什么花­色­的,到也没有注意到这边,不然以她的心思

,怕早就看透了哥哥的心思。

天­色­渐晚,祺哥留了几个人吃饭,傻妹才回去。

一路上,冬儿并没有像夏儿那样多话,到是一进院子,夏儿就迎过来了,看她一身湿透的衣服,显

然是在外面等久了。

“有什么急事在外面淋雨”傻妹忙让她进屋,“快去把衣服换了。”

夏儿哪里还有心思换衣服,“我的好小姐,今天下午你才走不一会的功夫,二夫人就来了,说是要

看看小姐绣的双面绣,奴婢不敢不给,想派人去通知小姐,却被二夫人拦了下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二

夫人将东西拿走了。”

冬儿脸­色­一沉,“既然如此,你怎么不去少爷那里,还等在院子里?”

夏儿咬着­唇­,“二夫人身边的红羽还在呢,是盯着不让奴婢出院子啊。”

傻妹扫了夏儿一眼,转身往屋里走,屋里已上了灯,红羽听了动静已迎到了门口,“奴婢见过表小

姐。”

“原来是红羽姐姐,让你等了这么久,真是过意不去”傻妹冷声一笑,不看她一眼,转身到了软榻

处坐下,拿起空着的茶杯,又啪的一声放到桌子上,“夏儿你怎么服侍的,难不成就让红羽姐姐吃冷茶

不成?”

夏儿身子一抖,忙拿了空茶杯退了出去。

红羽笑脸碰了个冷ρi股,笑容也有些僵硬,“表姑娘,今日可巧二夫人要看看您绣的双面绣,偏您

去了表少爷那里,二夫人就带着东西走了,这才让奴婢等在这里告诉表姑娘一声。”

这表姑娘平日里看着没有脾气啊,怎么今日这脸­色­一沉,就让人害怕呢。

“看这天也黑了,二舅母也看完了,红羽姐姐回去禀一声,明日兄长请的工匠就要到了,本是准备

给外祖父生辰用的,莫担务了时辰”傻妹恨不得直接冲到高氏那里去。

在这宋府里就开始明抢了,她还要不要脸。

红羽到也不敢多说,应了声就退了出去。

夏儿正好端着茶回来,看主子一脸的火气,小心翼翼的将茶放到一旁,哪里刚落到桌上的茶杯,就

被拿起来摔到了地上,她的身子又是一抖。

“你是怎么当差的?不过是一个下人,难不成就让你寸步难行了?拿了我的东西,你去禀我一声,

她还会说什么不成?平日里见你嘴到是厉害的,怎么到了真功夫时,就成了软柿子了?”

夏儿吓的连忙跪下。

“孙嬷嬷当年是怎么教你的?记住了,你主子只有一个,不是你不得罪别的主子,就能得到主子的

喜欢,我虽是寄养在别人家,却不是任人可以随变拿捏的。”傻妹恨恨的瞪向夏儿。

这个丫头真的太让自己失望了,哪里是红羽看着她不让她走,跟本是她不想得罪高氏那一边,果然

环境一变,人也就变了。

“小姐,奴婢知错”夏儿嘤嘤的哭了起来。

“行了,出去”傻妹多看她一眼都烦。

夏儿还想说什么,被冬儿拉了出去。

到了外面,冬儿也埋怨道,“枉主子平日里对你那般好了,到不想你是个白眼狼。”

“姐姐怎么也怪起我来了”夏儿不服。

冬儿瞪了她一眼,“你自己想去吧。”

转身进了屋子。

昏黄的灯光下,主子的脸上一片­阴­晦。

“小姐,奴婢看二夫人是不会轻意将东西送回来的”冬儿心一横,“不如咱们去找老夫人吧。”

傻妹额头阵阵发痛,摆摆手,“放心,她今日敢这样来抢,我就敢让整个宋府没了颜面,上次能让

外祖母不休了她,这次我就能让外祖父休了她。”

冬儿打了个冷战,突然发现原来她一直都不了解自己的主子。

红羽回到了高氏的住处,见自己家的主子正在喝茶,才上前低声将刚刚的事说了一遍,高氏高挑眉

梢,“想不到她也有脾气,我就猜到她不是个老实的主。”

“主子,奴婢看还是将东西送回去吧,万一她将事情闹到老夫人那里、、、”红羽没敢在说下去。

高氏放下茶杯,“东西我都拿过来了,就没有送回去的道理,难不成她还真不想在府里呆下去了?

别的不说,就看在我是她二舅母的份上,她要是懂事的,也该默不作声才对。”

红羽想了想终是没有说一句话,以她今日看到的,那表小姐可不会那般做吧,只是看主子现在这个

样子,怕也是听不进去劝说的。

想到那副双面绣,还真是难得的极品啊,难怪主子会不怕事情闹开了,也要将东西拿过来,指怕那

东西一拿出去,到时寿辰那天,那将夺了所有人的目光吧。

高氏心里却有自己的计较,想着这么好的东西,若是她拿去送给郭夫人,到时自己女儿的亲事到时

就好办了。

越想越开心,“对了,今日怎么不见幺妹?”

红羽一下午都在后院也是不知的,“大小姐不是去了表少爷那里吗?”

“去那里做什么?”高氏打了个合欠。

“夫人你忘记了,不是郭少爷带着沈表少爷来了吗”红羽提醒道。

高氏这才拍拍头,“看看我这脑子,”随即一笑,“也不知道他们下午处的好不好?”

红羽可不敢多说,大小姐与郭少爷不和,谁都知道,两个人不打一起去就烧香了,还往好处想?她

是真的不敢想。

夜深了,等不回丈夫,高氏才让红羽服侍自己休息。

正文 出游

离宋老爷的寿辰还有一天,府里也热闹了起来,四处挂着大红的绸子,哪里都是喜气,有远房的客

人也都早早到了,被安排在客房那边,其间­妇­人带着女儿来的最多。

下了三天的雨终于停了下来,人在屋子里憋久了,都出来到花园里散散心,要数高氏最为烦忙,带

着各家的夫人在花园里吃茶说笑。

“二夫人,你是命好的,老太爷寿辰到可以闲下来休息”一远房的姑嫂笑道。

高氏笑意略显尴尬,“嫂子家的嫣儿越发的出条了。”

一听夸自己的女儿,她笑意也浓了,跟本没有注意到刚刚自己说的话已惹得高氏心里起了反感,只

拉过女儿自行的夸奖了一番。

其他夫人看了也不点破,心下也觉得好笑,再想将女儿嫁进来,也得看看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个小

商人家,还想嫁给江南第一首富,真是不自量力。

每个人的心思都差不多,不过却没有像她一样表现,何况以她们的身份,也觉得做的太明显,反而

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另一边,幺妹招待着几家的小姐,一边是自己出身高,另一边是因为在自己家,幺妹朗朗大方,又

不失文雅,在众女子中也算是出条的了。

“表姐,听说府内还有一位表小姐,来了几日也不曾见过,可是有什么隐疾?”开口说话的正是在

高氏那里说话得罪高氏的刘夫人之女嫣儿。

幺妹掏帕子擦了擦葡萄,“有什么隐疾,人家不是过不愿出来罢了。”

其实一大早,她就听下面的丫头说,祺哥带着傻妹出门了,有祺哥的地方当然会有郭小,想到那日

郭小不给自己面子,幺妹就一肚子的气。

更让她生气的是,傻妹出去,定然会见到沈公子,而自己竟然在这里陪着一群大家闺秀,这怎么公

平。

碗儿看出表姐心情不好,就笑着引开话题,“明日府上的人会更多,不如趁今日还算悠闲,咱们去

看看花吧,这雨后的花可是最*的。”

其他几位女子附和,最后幺妹虽然不愿,也不好驳了众人的兴趣,才不情不愿的带着众人到了花园

赏花,只是她满心里早就飞到了府外面去了。

幺妹带着一群女子逛花园时,傻妹也下了马车,到了城外一处亭子,细看之下,她微微一笑,这不

正是当天春游的地方吗?

“哥哥,这样妥吗?”没有和府里的长辈打招呼就出来,傻妹还是不想因为这样的琐事惹的众人不

开心。

祺哥将身上的披风拿下来给她披在身上,“我出来时和大舅母打过招呼了,不然你以为咱们能出来

的这么顺利。”

想到高氏,傻妹了然一笑。

笑意还没有收回,就看到不远处郭小走了过来,身边跟着的不是他表哥,而是那李员哥。

“我说去最好的酒楼,你非要来这种地方,有什么可看的”人还没有到身前,郭小就开始埋怨。

祺哥搭过他的肩膀,“我正好有事和你谈。”回头嘱咐傻妹,“你先与员哥走走,我们一会就回来

。”

傻妹没有多想,看着兄长走远了,走回过头来,发现李员哥一直看着自己,她才发觉自己竟然呆了

那么久,脸不由得一红。

“让李公子见笑了”

“那边的荷花不错,我们去那边走走吧”见她本就尴尬,李员哥没有往这上说。

见他体贴,傻妹也点点头,冬儿跟在后面,一直保持着五步远的距离,不近不远,也不能打扰到两

个人。

“王姑娘平日里喜欢做什么?”李员哥先打破沉默。

让傻妹松了口气,“李公子叫我傻妹就行了,平日里也只是看看书,做做女红,到不如李公子和兄

长这样自由自在。”

还好他先开口了,不然这样沉默,实在让人觉得别扭。

“那你就见我员哥吧”李公子也不客套,“傻妹到有一件事情说错了,别看平日里你兄长是个爱玩

的,可在功课上,没有几个人能级得过他,到是我只是贪玩,对功课到没有多少心思,也不想着参加科

举的。”

傻妹抿嘴一笑,“听员哥一席话,到觉得你外面与­性­子还真不是一个样子,洒脱到让人羡慕。”

果然兄长交的朋友不是那些让人讨厌的。

两人到了湖边,雨过之后的荷花徭役着身姿,站在岸边似就能闻到花香味。

“咦,那是不是鱼?”李员哥上身往前又探了探,想看清荷叶下的水面。

他哪里会料到一个没站稳,整个身子就往前倒去,惊呼之余踉跄几下也没有站住,傻妹本能的伸手

去拉他,两人重心往下去,心里才暗叫不好,想松手已来不及。

落水声加着冬儿的惊呼声同时传了出来。

傻妹前世会游泳,到也没有怕,身子在水里扑通了几下,双脚一沾地,竟然站了起来,这才发现这

湖边的水才到腰处。

只是刚刚掉下去整身的衣服都打湿了,此时正紧紧的裹着身子,将身形一览无余的露了出来。

李员哥哪里如傻妹那么平静,一只大手紧紧的抓着傻妹,生怕让傻妹沉下去,跟本没有注意到两人

都是站着呢。

“傻妹莫怕,我这就带你上去。”

两人狼狈的样子,傻妹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员哥不必担心,这水只及腰部。”

李员哥愣了半响,才想透话里的意思,瞬间脸就涨的红成一片,尴尬的‘你啊’‘我啊’的半天,

也没有说出个什么来。

冬儿在岸上也松了口气,“小姐,快上来吧。”

这样披风湿了衣服也湿了,小姐也不可能就这样子回府啊?

“想不到我来晚了,竟然错过了什么好事。”一道不冷不热的声音传来,不正是一身白袍的沈无夜

他不知道何时出现的,无声无息跟本没有让人发现,只见他正蹲着身子,注视着湖里的两个人,那

眼睛落到傻妹胸前时,不着痕迹的错开。

“让沈公子笑话了”不知道为什么,傻妹就是不喜欢他的语气。

李员哥先爬上了岸,和冬儿一起拉着傻妹从湖里出来,虽是夏天,风一吹过,还是让傻妹打了个冷

战,这时才发觉自己衣服紧贴着身子有些不妥。

一斗篷披到身上,抬头一看,不正是错开头的沈无夜。

这人虽冷了点,人却还是不错,傻妹刚开始对他的那点讨厌到也消了。

将斗篷紧紧的裹在身上,闻信赶来的祺哥和郭小也气喘吁吁的跑到了跟前。

“怎么搞的?”祺哥问的是傻妹,却瞪了一眼李员哥。

李员哥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郭小眉来眼去的在两人之间扫了一眼,笑的那叫一个不怀好意啊,这笑到把傻妹给弄毛了,他不会

是多想什么了吧?

“都怪我,不小心滑进湖里,将傻妹也扯进去了”李员哥又怕祺哥怪傻妹,又忙着抬起头来解释。

“哥,我没事”弄的那一张黑脸吓谁呢。

祺哥脸­色­缓了缓,“好了,回府吧,别感了风寒。”

看到自己的斗篷湿了,在冬儿手里,而妹妹身上又多了一件,最后扫向了沈无夜。

沈无夜到也不回避,“为了表示感谢,不如等有时间了,就劳烦王姑娘再做一件新的送我吧。”

“表哥,你到是会占便宜”郭小是又羡慕又嫉妒。

傻妹那一手的真线活,要是这事让自己遇到该有多好。

“今日多谢沈公子了”受人小恩,还他一件新的到也没有什么。

到是祺哥那深遂的眸子里,一道亮光快速的闪过。

马车走起来后,冬儿才掏出帕子给傻妹擦脸,“小姐,你怎么还一直笑,都怪李公子,自己掉下去

就算了,怎么还拉着小姐一起。”

“他也不是故意的”傻妹想想被兄长吓的后来一直不敢抬头的李员哥,就觉得好笑。

“就小姐心善,一会儿回了府,让人看到了,指不定会说什么呢”冬儿的担心在这里。

“她们本就见不得我好,平日里在背后指不定说什么呢,我还有什么怕说的”傻妹想到自己的双面

绣就一肚子里的气。

直到今天离开前,也冷着脸对着夏儿。

高氏那边一直没有动静,想必是她以为自己就真的这么忍气吞声的咽下这口气了,那她也太小看人

了,大不了最后离开宋府,在受这种气是受不得的。

想到明天要面对的,傻妹身子靠到后面的软枕上,慢慢的闭上眼睛,外面赶车的祺哥挑起帘子就看

到的这一幕。

他微微皱起眉目,到没有多问。

等回到府上,傻妹一身湿衣的回来,果然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她才一进屋里,刚把湿衣服脱下来,还没等泡澡,就听到幺妹的声音,眉头一皱,尽自进了澡盆,

也不管那么多了。

等她裹着湿头发出来时,幺妹正坐在软榻上喝着茶,手里拿着看的东西,不正是她刚刚裁剪出来,

要做送人的荷包吗?

“表妹怎么还湿着一身回来,可别感了风寒”幺妹抬起头来,甜甜一笑。

对于她这一点脸皮厚,傻妹向来很佩服。

“府里客人众多,表姐怎么有时间过来坐了?”傻妹扫了夏儿一眼,夏儿忙低下头。

冬儿过来接过她手里的帕子,慢慢的擦着头发。

“听说表妹出了事,我这不是担心过来看看”随手扬起手里的荷包,“表妹这是要送人的?送给谁

?”

“那日答应了几位公子,只是一直不得空,还没来得及做。”傻妹不想多谈此事,“我不过是不小

心落了水,到没有什么,让表姐担心了,明日就是外祖父的寿辰了,表姐又同时举行成年礼,要有很多

忙的吧,别因为我耽误了,这样我心里可过意不去。”

面对她的送客,幺妹跟本不往心里去,“哪个是送给沈公子的?”

说着她手已在几个荷包间打量了起来,一会看看这个,看另一个摇摇头,哪个也不敢确定。

“样子都差不多,要不是哥哥让我每个人都送,我还真不敢做这些东西,毕竟男女有别,传出去也

不好,我年岁小,到时被人说失了规矩也没事,到是表姐,如今都成年了,哪里会做出像我这么荒唐的

事情来。”想到这母女的­性­子,傻妹还是将话题就此打住。

不管她有没有表现出要的欲望,自己也不能给她这个机会。

幺妹脸­色­微悸,放下荷包,“表妹既然无事,那我就回了。”

起身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走了。

待屋里只剩下主仆三人时,傻妹才似无意的寻问,“我记得让把东西好好的收起来了,怎么这回在

软榻上了?”

夏儿忙跪下,“小姐,是大小姐问了小姐这阵子有没有做针线活,奴婢才提起来的,哪里知道她要

亲眼看看,不得已,奴婢才拿了出来。”

“行了,你下去吧”对于夏儿,傻妹越来越失望了。

待夏儿走到门口时,才丢了一句,“春儿也进府了,这几日不见,你有时间过去看她过的怎么样,

毕竟在一起生活了多年,别让姐妹感情生熟了。”

夏儿不知道主子为何这样说,应声退了下去。

“小姐,不如再买几个丫头吧”秋儿本就与她们不同心,如今夏儿还这副模样。

“不必了,有你一个就够了”扫了荷包一眼,见冬儿要收起来,“放那吧,反正也无事,早做完了

也省事。”

天­色­晚了,见主子还在灯下绣活,冬儿有些担心,“小姐,明日就是老太爷的寿辰了,咱们准备的

礼物、、、”

傻妹抬头看了窗外一眼,“放心吧,我猜的不错,一会二舅母就得过来了。”

今晚东西要不回来,那么明日自己就与宋府扯破脸,大不小离开宋府,反正也不指着宋府能给自己

寻什么好人家嫁掉。

正文 威胁

正如傻妹预料的那般,果然不出半个时辰,高氏就带着红羽来了,笑着坐到傻妹身边,问了一些这

几日生活可好的话,显然一副慈爱长辈的模样。

好一会,她才说起双面绣的事情来,“说起来你真是个手巧的,能绣出那般东西来,我看着喜欢的

不得了。”

傻妹听着只微微笑着,也不开口。

见她不上线,高氏的话又点的明了一些,“我是这样想的,你表姐马上也就议婚事了,到时要给对

方送礼物的,咱们宋府虽不缺钱,可能拿的出来让人喜欢的东西却不多,我想着对方见了这双面绣了一

定喜欢。”

这样总该听明白了吧?高氏扫了面前的傻妹一眼,见她跟本没有什么反应,心下有些气恼了,果然

是个没有眼见的东西。

“本来这是你亲手绣给你外祖父的东西,二舅母不好开口和你讨,只是咱们必竟是自己家的人,以

后你想送你外祖父可以再绣一副,但你表姐马上就要议亲了,时间上怕来不及,不如这样吧,二舅母就

做次主,我选了几块好料子,你就当礼物送你外祖父吧,这双面绣就当送你表姐成年礼的礼物如何?”

高氏也烦了,不等对方开口,就吩咐红羽,“明个早点将布料送过来,别耽误了表姑娘送东西。”

红羽看了默不作声的傻妹一眼,低低应了一声。

此时,傻妹噗嗤笑出声来,“二舅母真会拿我开玩笑,要真送给表姐成年礼,也不能送松鹤延年图

啊,这样与礼也不符啊,二舅母打算给表姐议亲时用,到也没什么,只是这是用来做寿辰礼物的,无缘

无故的送给旁人不好吧?”

那些话当然是高氏临时找的借口,想到自己的娘家的母亲也要过寿辰了,将这送过去,自己面上有

光,母亲也风光啊。

被傻妹的几句话睹的,良久才­干­笑几声,“你想的是周到,到是二舅母没想这么多,不过这双面绣

是屏风,明日就是寿辰了,哪里还来得及做屏风,就送布料吧。”

直口不提将双面绣送回来的事,嘴上还总挂着‘二舅母’三个字,有意无意的提醒着傻妹。

傻妹全完装傻,“这个二舅母就放心吧,哥哥已知道了我做屏风的事情,早就请好了工匠,只差我

拿着双面绣去了,我看着今晚拿回来,明天也做出来了,大不了多给些银子,这些年来,我自己靠卖绣

品也存下些银子,二舅母不是也知道吗?”

高氏如此丢了内院掌权的事,当然记得是怎么丢的,如今被傻妹一点,瞪着眼睛看过去,见傻妹无

辜的看着自己,难不成是她多想了?

东西都拿到自己手里了,岂会随意再拿出去。

高氏吸了口气,一改长辈教训晚辈的口吻,“傻妹啊,你也不小了,再过两年也要议亲了,前阵子

我还想着和你外祖母说说给你寻个什么样的人家呢,你虽然是寄养在这里,可咱们只当你是自己的孩子

,哪里能委屈了你,只是我们是这样想,可有些规矩和该学的,你也得学学,人要学会有眼­色­,不然嫁

过去有咱们给你撑腰,你在婆家也不好过啊。”

她大言不惭的样子,听的傻妹都想笑了。

“二舅母说什么呢,我还小呢”她佯装羞涩的低下头。

“我远亲家有个侄子,如今年岁与你相访,过几年就该孝秀才了,人也老实,家境虽然不是大富大

贵,却也不是一般人家,他是家里的独子,我想着毕竟是我娘家的侄子,你嫁过去我们也放心。”高氏

将算盘打的啪啪直响。

“二舅母还是不要说了,这事以后再议也不迟,不如让红羽姐姐将双面绣拿回来吧,我也好送去让

兄长表挂起来。”傻妹可不相信她能给自己介绍什么好人。

话说到这个份上,没想到傻妹还不知醒悟,高氏脸­色­也不郁起来。

“你这孩子,我不是说让你送布料了吗?你怎么还提双面绣的事情”她的火气大了,声音也不由得

高了几分。

傻妹眨着眼睛,“我一直没有同意二舅母的话送布料啊,何况那双面绣是我送给外祖父的礼物,二

舅母这如何生气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高氏不愿多说,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带着桌上的茶杯也摔到了地上,嘴上骂了一句晦气,“就这么

定了,明早我让红羽将布料送过来,你记住了,你以后还要在这府里生活,议亲的事情还得我们做主。

这样明晃晃的威胁总该明白了吧?

高氏和红羽才一出屋子,就听到里面传来茶杯碎裂的声音。

红羽的身子微顿,“夫人,不会、、、出什么事吧?”

高氏冷冷一笑,“除非她不想以后在府里过的舒坦。”

对于傻妹摔杯子的举动跟本不放在眼里,想和她斗,还太­嫩­了。

屋里,冬儿也脸­色­不好,“小姐,她们也太欺负人了。”

语罢,眼圈也红了起来。

傻妹冷冷一笑,“不用哭,欠我的都要还回来。”

既然如此,那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让冬儿将荷包收了起来,她要好好休息准备明日的事情,躺下前还叮嘱冬儿,“你将咱们的银子包

好了,指不定明日起,咱们就不用呆在这府上了。”

冬儿愣了一下,没敢多问,应了一声,转身去弄银子。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府里就有了动静,傻妹向来觉轻,醒了后也就起来穿戴,冬儿也走了进来,

“小姐,少爷过来了。”

傻妹愣了一下,“快叫人进来吧。”

祺哥今日穿的是一身青­色­的袍子,人很­精­神,见到傻妹却带着一脸的担忧,“昨个见你有心事,也

没有时间问,听说昨晚二舅母过来了?”

傻妹点点头。

祺哥眼睛一动,“你一直说让我找工匠弄屏风,莫不是东西被她拿走了?”

傻妹低下头,算是默认了。

祺哥恨意的转身往外走,“我找她理论去。”

“哥”傻妹忙拉住他,“你忘记了你这些年来的隐忍了?我的事你放心吧,我都想好了,大不了被

赶出府去,我又不是不能养活自己。”

“你去把银子拿出五百两给少爷”傻妹回头对冬儿说。

待冬儿进了内间,傻妹才拉着祺哥坐下,见他要开口,就直接睹了他的话,“你别说不要,怎么说

也是在别人这里寄住,花银子也不如自己的顺手,这些你留着应急用,我那还有五百多两,花不了的。

“这怎么行?这么多年来,做为兄长,我没有为你做一点事,如今还拿你的银子,不行”祺哥眼圈

都红了。

傻妹拍拍他的手,“今日我若闹起来,怕是在这 府里也呆不下去了,只希望在能否出府的事情上,

哥哥帮我一把。”

“你一个女孩子,到了外面怎么过?又如何嫁人啊?”祺哥听了越发的担心。

“放心吧,就凭手里的银子,我不相信自己养不了自己,何况昨日二舅母也拿了婚事威胁我,我是

万不能让她做主的。”傻妹眼神微定。

祺哥见了,只能点点头,冬儿也收了银子过来,交到了板凳的手里。

“妹儿,是哥哥对不起你啊”走时,祺哥摸着傻妹的头发,久久才说话。

傻妹强定下鼻子上的酸意,送走了兄长。

天亮之前,红羽带着几个丫头布了几匹布过来,傻妹眼皮都没有挑,红羽吃了个大白脸,福了福身

子也不敢多留,就走了。

心下越发觉得不安稳,可看主子的做法,是听不进劝了。

待丑时一到,宋老爷就坐到了大厅的正坐上,先上前跪拜的是宋强宋刚兄弟两个,身后带着各自的

妻子,妻子后面是小辈。

大房送的是红珊瑚,正是大少­奶­­奶­慕容天儿带来的东西,二房是幺妹买的名人字画,皆得了一个大

红包,最后才是祺哥和傻妹上前。

跪拜之后,祺哥让人拿出一套上等的砚台,也算是可以了,毕竟他现在还靠宋家养着,不过是意思

意思,这时众人都将目光放到了傻妹身上,外人不知道,府内的下人知道,这位表小姐是有笔小钱的。

老夫人略抬眼皮,到也想看看能送什么。

“孙儿不孝,如今日借外祖父寿辰,想求外祖父放孙儿出 府自谋生路。”喜气的气氛,瞬间被她一

句话弄的静了下来。

宋老爷微叹了口气,“妹儿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如今这个外孙女长大了,纵然自己装看不见,可有些事情也不得不面对了,今日有这么多外人在场

,到也好。

老夫人强挤出一抹笑,“起来吧,有事等过了今日再说。”一边给大儿媳­妇­刘氏使眼­色­。

高氏先是一惊,见婆婆有压下之意,暗松了口气,可提着的心一直没有放下,难不成为了一副双面

绣,她还真的想撕破脸不成?

刘氏也一惊,这几日忙着公公生辰的事,哪里顾得上傻妹,却又不知是何委屈能让她做出今日的举

动,心下叹了口气。

她走了几步上前,“妹儿,起来吧,一家人好好的有什么说不开的,别让外人笑话了。”

远房亲戚看了这一幕,也不好开口,到是白氏几个,眼里满是好奇。

幺妹则冷着一张脸,上前也扯着傻妹,“表妹起来吧,这样像我们给了你什么委屈般,让外人怎么

看我们?我们宋府是短了你的吃还是知了你的穿了?让你在亲戚面前这般埋汰我们。”

她哪里知道自己的娘抢了傻妹双面绣,又留下那一番威胁的话,自知自己此时说的没有错,看的高

氏却胆颤心惊。

“今日怕是要让表姐失望了,”傻妹转头又对刘氏道,“大舅母只当傻妹不懂事一回吧。”

如此一来,刘氏也不好强拉起来了。

“好了,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让傻妹说吧。”宋老爷一锤定音,终让蠢蠢欲动的老夫人安稳下来

幺妹冷哼一声,转身走回位置坐下,瞪向跪在地中间的傻妹,真是不知好歹。

末哥站在父亲身边,父子两皆是一脸的担心。

而大房的宋刚则微皱起眉来,只觉得傻妹今日确实是不懂事了,如今都闹开了,宋府若真不让她开

口,那就是坐实了那传言了。

其间,这外人里,还有郭夫人带着女儿和儿子,郭小只觉得有趣,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傻妹,紧不

得上前去给她鼓鼓气。

郭夫人也打量着跪在地中间的傻妹,觉得这姑娘确实没有规矩。

“孙儿并没有受什么委屈”在众人的等待中,傻妹只平静的开口。

“你今日这般举动,要求出府,不就是说明你在府内受了委屈吗?此时到是说出来啊,”老夫人一

口气憋在胸口,语气恶狠。

高氏娓娓走上前来,跪下,“公公、婆婆,这事怕是媳­妇­做的让傻妹误会了,她才这般吧。”

又跟自己的媳­妇­有关,宋强拧了眉头,幺妹到是一愣。

不待别人问,高氏就说道,“前几日幺妹去傻妹那里,听说傻妹给公公绣了双面绣的屏风做礼物,

媳­妇­觉得新奇,这就派人去把东西拿过来看,不想忘记了送回去,今日看到傻妹没有拿礼物出来,媳­妇­

才想起这事来,怕是傻妹误会媳­妇­贪下了这双面绣,才心生不瞒吧。”

话峰一转,高氏将原本没理的事情,说的只是自己一时忘记了,甚至说傻妹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

,让不知情的人看起来,也觉得傻妹是个心气小的。

一时之间,所有人看傻妹的目光都不善起来,被人收养却不知感恩,这样的女子可谓大恶啊。

正文 纳妾

双面绣三个字在厅内引起了不小的反应,就连老夫人也挑起眉目,她活了这么大的年岁,只听说过

有双面绣,只是谁也没有见过,最后只当是传言罢了,想不到眼前自己这个外孙女竟然有如此能力。

这些年在庄子上,她难不成遇到了什么高人?

“噢?让人去将双面绣取来”宋老爷到没有多大惊喜,只淡淡看了一眼高氏。

只是这淡淡一眼,也让高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忙让红羽去将东西取来,自己仍旧跪在那里。

“傻妹,你今日想请求出府,可是为了此事?”这时,宋老爷才问向傻妹。

傻妹只淡淡一笑,“孙儿哪里会那般不知事,昨晚二舅母已经和孙儿说了,看着喜欢这双面绣,要

留着在表姐议亲事时,拿出来送给表姐的婆家的,即如此重要,孙儿又岂会那般小气。只是今日外祖父

寿辰孙儿送不出东西来,知道是自己准备不周,如此难以回报这九年来外祖父的养育之恩,不如就此搬

出府去,省着也给外祖父填麻烦。”

这话让屋里的议论声停了,众人侧目看着高氏,又打量傻妹,在想着她话里有几分真假来。

高氏的脸乍青乍白,“那不过是玩笑的话,你这孩子怎么还当真了。”

跟本就忘记了才自己还解释说是忘记了双面绣的事,如此一来,众人脑子一动便明白了,看向傻妹

的眼光也同情起来。

寄养在人家的孩子,自己的东西都要被抢,怪可怜的。

幺妹恨傻妹的同时,又恨自己的娘这般,如今连她的脸也跟着丢了,以后提起说亲的事来,岂不是

让人拿这事出来说笑话。

老夫人的脸也涨的通红,恨恨的瞪着高氏,真是个眼皮短的,今日可将宋府的脸面全丢了。

宋老爷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红羽已拿了双面绣进来,在看到老太爷示意让打开后,才招了两个小

丫头,一齐帮着打开。

“天啊,这就是双面绣?果然名不虚传啊”

“此物只应天上有啊”

“难怪、、、难怪、、这东西让人看了哪有不喜欢的”有人想说难怪高氏会想私吞,可话到一半,

又觉得不好,最后改了口。

众人的议论声不一,可对这双面绣的感叹却是一样的。

郭夫人更是不顾身份走到双面绣前,手轻轻的抚过双面绣,人都看呆了。

坐位上的宋老爷眼睛也难得一亮。

“快拿上前来让我看看”老夫人也急不可耐了。

两个小丫头打着展开的双面绣走到了她身前,她细细看过之后,咂咂舌,心下激动的同时,表上却

一副冷淡,“不过如此,收起来吧。”

可明眼的人谁都看的出来她是喜欢的不得了。

郭夫人坐回到位置上,笑道,“老夫人真是好命,有这样一位手巧的外孙女,是叫傻妹吧?听说当

年还和我们郭小和宛儿一起玩耍过呢吧?”

一改前态,郭夫人已夸起了傻妹。

“不过是个孩子的玩意,什么手巧,让郭夫人见笑了。”老夫人整一个红光满面,忘记了眼前的这

个外孙女让她有多不喜。

宋老爷咳了一声,打断老妻下面还要说的话,“傻妹啊,你的孝心外祖父明白了,只是你一个女孩

子,怎么好一个人住到外面去?这样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也不好啊?人啊,是不能没有亲人的,你住在府

里,不知道外面的险恶,起来吧,以后莫在说这些任­性­的话了。”

只一句任­性­,宋老爷想收场。

傻妹咬着­唇­,“孙儿知道外祖父是为了孙儿好,只是孙儿如今已大了,不能在呆在外祖父这里了,

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就是为了以后,孙儿才更要搬出去。”

老夫人拧着眉头,“你这孩子,你外祖父都说不许你任­性­了,怎么还不知好歹?”

若不是看在那双面绣的面子上,她说出的话怕更难听,甚至直接就让她搬出府去,只是想到这手艺

、、、

“祖父,孙媳到有个不情之请,”慕容天儿打破沉默走上前来,“前几日孙媳还和夫君说要接表妹

过去小住些日子,也省着表妹烦闷,今日不如趁这个机会,和外祖求个情,待走时也将表妹带去小住些

日子可好?”

“也好”宋老爷想到只要傻妹不提出府的事情,怎么都好办。

傻妹对突来的变故还是一愣,那边宋老爷已应了话,她呆呆的被慕容天儿扶了起来。

“表妹这几日好好养养身子,到时咱们路上可有奔波的”慕容天儿笑道。

傻妹扫向上面的外祖父见他避开自己的目光,又看向祺哥,见他对自己点点头,这才放下死了出府

的决心,反正细水长流,日子还长着呢。

寿辰上的一场闹剧就这样收场了,不过更热闹的还在后面。

当天晚上送走了满堂的客人后,天­色­也大黑,宋老爷和老夫人受丫头垂捏着身子,坐在软榻上聊着

今日谁家都送了些什么。

大厅里,高氏也正与刘氏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其实她是在等自己的夫君,见他和大哥一起进来

,就笑着迎上前去。

“你在这里正好,我有事要与父亲和母亲说,你也一起去吧”宋强给了高氏一个冷脸。

高氏脸上的笑强挂住,“妾身知道了。”

心下奇怪有什么事,还要她一起跟着去。

老夫人见到小儿子和儿媳­妇­一起来,也是一惊,“大晚上的,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

还是让丫头拿了茶给两个人。

双面绣的事情,谁也没有再提起,可高氏那颗提着的心仍旧没有放心,所以她越发的小心翼翼,对

于婆婆的话只轻轻一笑,也不敢多说。

宋强接过茶并没有喝,“爹,我想纳妾。”

‘啪啦’一声,高氏慌乱的拿稳手里的茶杯,惊愕的看着自己的夫君。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像什么样子。”随后问向自己的儿子,“怎么好好的想纳妾了?咱们宋府有

规矩,是不得纳妾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趁你爹没有发火前,还不把话收回去。”

高氏还是不敢松气,低下头,手紧紧的捏着茶杯。

“可是她已怀了我的骨­肉­”宋强理所当然的说道,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

宋老爷冷扫了儿子一眼。

“胡闹,定不是个好人家的女子,不然怎么还没有过门,就先有了身子,这样的女子,别说我们宋

府不能纳妾,就是给纳妾,也不会纳她”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儿子。

这几年来,这小儿子不似之前与自己撒娇,只会与自己对着来,她想着这是被自己宠坏了,罢了,

哪里知道今日闹出这种事情来。

“她是好人家的姑娘,娘也认得”宋强也不避讳,“就是隔壁张府的敏儿。”

老夫人一愣,张敏儿她是知道的,小时候与自己的儿子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只是后来长大了,自己

给儿子说了高氏这门亲事,那边便也没有多想。

“有一日我喝醉了,醉倒在路上,正好敏儿上香回来,看到了我,便把我扶上了马车,原想着送我

回府,只是我死不肯回,她无奈才将我送到了客栈,到了房间我就拉着她、、、这事不怪她,是我强要

了她”宋强直接将原委说了出来。

“造孽啊,造孽,可怜了人家好好的姑娘,只这样给你做了妾。”如此一来,老夫人到也心疼起对

方来了。

老夫人也念叨起来,“人家都有了身孕,还是早将人娶进来吧,你明日亲自去送贺礼,要不是人家

顾及着多年来邻居的情份,早就将你告上大堂了”

一边吩咐一旁的低着头的高氏,“这事是强儿的错,只是你也亲耳听到了,若这事捅出去,那强儿

就要落大牢的,你是她的妻子,就当为了他着想,我知道委屈了你,只是在别人家里,纳个妾也不算什

么大事,你暗下也别和强儿闹脾气,夫妻之间要和睦相处。”

高氏忍着眼中的泪水,“媳­妇­知道了。”

怕高氏还说会抱怨,她又道,“那双面绣的事,我还没得来得说你,你看看你,说的前言不搭后语

,任谁听了还以为你是想私吞那双面绣呢,咱们宋府可不是眼皮子那么浅的人,即使是好东西,也不能

因为对方是个孤女纳为己有。”

“媳­妇­知错了”高氏豆大的泪往*。

这事对她来说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的夫君竟然要纳妾,而且连孩子都有了,这让她如何面对

旁人的目光啊?

老夫人全当没有看到她哭,“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们回去吧。”

宋强也不在乎父亲沉默的态度,起身离开,高氏跟在身后娓娓的走着,一边抹着泪。

看着两个人走了,老夫人才揉着头,“我都这般年纪了,还要为他们*心,这命啊。”

不想老伴一句话也没有说,心下一恼,“你怎么不说话?”

宋老爷放下手里的帐本,“说什么?今日宋府的脸面全都丢尽了,还有什么怕闹的,我年纪大了,

随他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吧,我还能活个几年。”

“听你这语气像是在怪我了?我说到是傻妹那孩子,也该寻个嬷嬷教教规矩了,不知深浅”老夫人

说起傻妹就一脸的厌烦。

宋老爷冷冷一笑,“什么叫知深浅?随你们欺负就是知深浅了?你别忘记了,那也是你的外孙女,

是雅儿寄养在我们家的,雅儿要是知道了这些,你说她会不会伤心?”

一提到女儿,老夫人不做声了,可又觉得自己委屈,“我做什么了?又哪里欺负她了?不过是个孩

子。”

“不过是个孩子你就将她丢在庄子上九年不闻不问,让下人欺负着,以后傻妹不能吃­肉­的吃情真相

传出去,你让别人怎么想?不过是个孩子,辛苦绣的东西着了别人的眼,就要被抢过去,却也不能埋怨

?你到是说说这些哪一个能占得住理?”宋老爷这些年来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我以为你会慢慢自己看

明白,可今日一天,你是永远都不会明白了,有你后悔的那一天。”

不想在与老伴多说,宋老爷穿了鞋就往外走。

“你就住在书房别回来了”只要一生气就去书房,这些年来动不动就这样,老夫人看着就有气。

宋老爷哼了一声,“好,我听你的。”

咣当一声,人摔了门早就走了。

老夫人愤然的拍着自己的胸口,“你们一个个的都怪我,我这是为了谁噢。”

说着就又抹起泪来。

福气上前递过帕子,也不敢多说一句,这些年来老夫人做的事情她们这些下人都看在眼里,那表姑

娘确实是个可怜的,就不明白哪里让老夫人不喜了。

今日最高兴的莫属慕容天儿了,躺在床*还拉着夫君说话,“想不到表妹有那样的好手艺,真是让人

羡慕,特别是今日的双面绣,想必明日表妹的名声可就传出去了,你看见知府夫人了没有?一双眼睛盯

着傻妹都忘记移开了。”

“不过是绣点东西罢了”宋子然不愿多说。

慕容天儿算计着,“等表妹随咱们去了任上,抽时间,我定和她要一副双面绣,她不应也得应。”

听着妻子撒娇的语气,以往会喜上心头的宋子然,这一次却沉默了。

其实他有一点点自己的私心,不希望别人注意到傻妹的,可不想今日因为一件绣品,想必不想让人

注意都不行了,到时上门求亲的人也不会少吧?

想到这些,宋子然的胸口烦闷起来,更加没有睡意了。

正文 责问

高氏随着夫君后脚回到房里,就扑到床上放声哭了起来,红羽不知道怎么回事,何况二爷还在,也

不敢上前劝慰,只能退了出去随手将门带上。

宋强坐在椅子上,拧着眉,“你有什么委屈刚刚在母亲那里不说,如今回来弄这一出是给谁看呢?

“我能给谁看?不过是为自己伤心罢了,自己的男人要纳妾,连孩子都有了,是要进门我才知道,

我不该为自己哭吗?”高氏抬起头瞪向一脸冷漠的丈夫。

“你这是在怪我了?我都说了那是我酒后做下的事情,你想要我怎么办?”他语气不耐。

“我能让你怎么办?我让你别纳她进门你会同意吗?你若真在乎我的感受,就不会一声吱会也没有

,就直接带我去父母面前去说这事了”高氏心里在恨啊。

这些年来,她一直觉得自己做到了一个妻子该做的一切,甚至比别人做的更好,他到底哪里还不满

足?难道男人真的一定要纳妾吗?

“你是因为傻妹的事情在怪我,才会这样对我是不是?”眼睛一亮,高氏语气肯定的问道。

宋强不语,算是默认了。

高氏咬着­唇­,“你、、、你可以和我直说啊,你是夫君,我哪有不听你话的道理,何况这些年来,

我对傻妹也没有做过什么?我不过是她的二舅母,上面还有她亲外祖母在呢,你怎么能将一切怪到我身

上来呢?难道说我们夫妻感情这么些年来,就顶不过一个外人吗?”

难怪今日发生双面绣的事情,夫君没有一点反应,原来是这样,高氏苦苦一笑,这真是搬起了石头

砸自己的脚啊。

“好了,夜深了,明日有的忙,早些睡吧”宋强站起来,往外走。

高氏歇斯底里的将枕头扔了一地,“是啊,是该早些睡,明日还要帮你纳妾呢,帮你纳妾呢。”

她的吼声很大,让外面的下人想装聋子都装不成,瞬间也明白了为何两人又闹不开心,原来是二爷

要纳妾了。

红羽进来把枕头捡了起来,轻手放到软榻上,“夫人生这么大的气,莫伤了自己的身子,二爷不过

是纳个妾,等那妾进了门,要怎么样还不是夫人说的算。”

这话说的好听,高氏怒喘的呼吸平稳了一些,眼泪还是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红羽松了口气,哪里知道下一刻,原本平静下来的高氏突然冲向软榻,奔着针线盒里的剪刀而去,

见把剪刀拿到了手,红羽冷吸一口气。

“夫人”她忍不住惊呼出声。

高氏拿着剪刀就往自己的脖子上刺,红羽一个手快挡过去,血瞬间就喷了出来,不过伤的却是红羽

的手,痛的红羽咬破了­唇­。

“夫人,您就是不想想自己,也该想想大小姐小少爷啊。”红羽趁她呆愣之际,一把抢下剪刀,远

远的仍到门口。

高氏只嘤嘤的哭,却不说一句,也不在闹了。

外面的丫头听到屋里的声音,有几个涌进来,看到红羽一手的血,惊呼出声。

“鬼叫什么,还不去出去,哪个敢乱说,仔细自己的皮。”红羽厉声喝道。

小丫头们吓的忙退了出去。

“怎么样?痛不痛?快坐下来,我给你包上”高氏拉着红羽坐到自己的身边。

红羽摇摇头,“这点小伤口与夫人的命相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夫人要想开了,就不怕大小姐和

小少爷伤心吗?”

正旁一旁有白­色­的绣布,高氏扯了一条下来,仔细的给红羽包起来,“还好今日有你,不然我怕是

要糊涂了。”

红羽不敢贪功,只笑道,“是夫人命大,天­色­不早了,夫人早早休息,明日黑了眼睛,指不定旁人

私下会说什么呢?为了自己,也要睹住她们的嘴。”

高氏点点头,眼里一片凌厉之­色­。

安扶了主子睡下,红羽出了屋后,才痛呼出声,将血打透的布扯下来,取了药散在上面,才双包了

起来,一切弄妥之后,才松了口气。

第二天,宋强要纳妾的事,也传遍了所有人的耳朵。

幺妹一路大步的冲进了屋子,“娘,爹要纳妾不是真的是不是?”

“都要议亲的人了,怎么还这样不稳当”高氏正和红羽商讨给要进门的新人准备的住处。

幺妹跺跺脚,“那就是真的了?我去找祖母。”

“你给我回来”高氏喝道,幺妹停了下来,仍旧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这事是长辈的事,哪有你乱说的道理,何况这事你祖母是应声的,不然你以为人能进的了府?”

高氏走过去,抚着女儿的脸,“昨日都举行完成年礼了,就该是个大姑娘了,以后和傻妹好好相处,莫

再像以前一样任­性­胡闹了,可听到了?”

“娘,你、、、”幺妹看着母亲,怎么觉得一晚之间母亲变了?

“傻孩子,以前是娘小心眼,看不上傻妹,可是你仔细想想,她不过是寄住在府上,吃的用的全是

府上的东西,又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咱们何必做那等恶人?毕竟现在还没有分家呢,你说是不是?吃的用

的也是公上的啊。”经过一晚,高氏想到自己的处境,是得改改了。

而眼前的女儿,对傻妹那般,一部分也是自己的原因。

“娘,我不懂,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她”幺妹一扭身远开。

高氏叹了口气。

红羽劝道,“夫人别担心了,这事也不是一日两日能改过来的,大小姐会自己想明白的。”

不想高氏的话没起到作用,反而让幺妹跑去质问起傻妹来。

傻妹还没有从昨日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她想不明白大表嫂为何要让自己随他们去,难不成真的只是

一片好心?

“傻妹,傻妹,我问你,你对我娘做了什么?”不然娘怎么会让自己对她好?

傻妹看着冲进来的幺妹,“表姐在说什么?傻妹不懂。”

“你别装傻,你要是真傻,昨日在那么多人面前,也不会装双面绣的事情说出来,让我娘在众人面

前失了面子”幺妹想到昨日的事情还有气。

“表姐要是来吵架的,那么受我不送了”傻妹不愿与她多说。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告诉你,别以为你会绣个双面绣就了不起了,不过还是个在别人家里的孤女

罢了。”幺妹寻不到别的话,又拿这话来说事。

“表妹将来也是要嫁出去的,到时也成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也就不是这府上的人了,有什

么理由在这里笑话我呢?”傻妹反­唇­相讥。

不过是个任­性­的小孩子,前阵子还能装装,不想就这点度量,也装不了几日啊,真不知道嫁人后在

婆家会受什么气。

“你、、、、”幺妹愣是回不出一句话来。

她哪里是一个两世为人的对手。

冬儿看了在一旁心下暗笑,要不是小姐还几句,还真以为她们小姐好欺负不成?

正当幺妹羞恨加交的时候,祺哥走了进来,“这是怎么了?”

“哼,要你管”幺妹丢下一句话,怒气离开。

祺哥耸耸肩,“她又来吵架了?”

他走到傻妹旁边,看着她手里不停的针线,不正是在绣着荷包。

“不知道又发什么疯,进来就乱咬”说完,傻妹自己忍不住都笑了。

祺哥坐下来,“我看从今以后也不必忍让着,不然她们更会登鼻子上脸,过几*就要随大表哥去任上

了,可有什么要准备的?我好让板凳出去买。”

“哥,我贸然随大表哥他们去不好吧?又不是亲妹妹”傻妹手上的针仍旧不停。

“我看到无碍,不过是小住些日子”祺哥转眼动了动,“你过两年也要到了议亲的年纪,想没想过

找什么样的人家?你说说,我也好现在帮你寻一下。”

冬儿看着少爷小心翼翼的样子,抿嘴笑。

傻妹也看着他笑,“这到也是个好办法,不求大福大贵,人好又不纳妾就行。”

“人好到好寻,只是这不纳妾到不好说,毕竟这事谁也不能保准。”祺哥冥思苦想,让员哥不纳妾

,他许会同意,就怕他那个员外爹不会同意。

见他当真了,傻妹才停下手里的活,“哥哥莫想了,还有两年呢,到是你自己的终身大事,也该想

想了。”

“我不急,什么时候考中了什么时候再说吧”祺哥到也不像其他人那样谈起自己的终身大事拘束。

冬儿无语,两位主子还真是兄妹。

“对了,才在院门外,我见你的丫头和另一个丫头在说话,看着好像是幺妹身边的,你自己当心点

,防人之心不可无”祺哥说完扫了一眼冬儿。

“小姐,是春儿来寻夏儿的”冬儿早就想说这事了,只是大小姐来了,走了少爷又来了,一直没有

时间说。

傻妹点点头。

祺哥这几日也见识到了妹妹的手段,知道这些小事她自己能解决,又说了几句,告诉她有事让人去

寻他就行,人才走。

用过了中午饭,也不见夏儿回来,傻妹用过茶才问起冬儿,“可知道春儿找夏儿什么事?”

“小姐,你没看到春儿那样子,好像在大小姐院里是个粗使的丫头,动不动还要被大小姐打一顿,

过的一点也不好,她来找夏儿,怕是想让她求了小姐,让她回来服侍吧。”

“哼,这种背叛主子的奴才,就该是这种下场”傻妹无心的丢出一句话。

冬儿收拾饭桌的手却是一顿,笑道,“是啊,以前小姐对她们那么好,她们却这样对小姐。”

昨个劳累了一天,傻妹还没有缓过来,打了个哈欠,靠在软榻上午睡,嘱咐冬儿没事不要让人进来

打扰,冬儿应声关了门退了出去。

远远的还能看到院门口,夏儿一边的衣角,说起来九年的感情,冬儿一直把夏儿当成亲妹妹来疼,

如今自然也希望她好。

想了一下,叮嘱小丫头守着门,她走了过去。

才一近身,就听到春儿软软的求助声,“夏儿姐姐,你就帮帮我吧,在大小姐那里我实在呆不下去

了,只在大小姐一生气,就拿我发脾气,她把表小姐回到府上的事,全怪到了我身上,在那我整日里吃

不饱,睡的也是柴房,你帮我告诉小姐,我真的知道错了,再也不敢有别的心思了。”

整整一上午了,就听她重复这几句话,夏儿也不知道说什么,看着可怜,又觉得有同病相怜之处,

想想如今小姐对自己的态 度,心里也是一片的苦处。

“夏儿姐姐,求求你了,下辈我愿给你做牛做马。”春儿苦口婆心说了一上午,也得不到一句话,

也急了,人就跪了下去。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夏儿慌乱的扶她。

冬儿适时的走了出来,“她愿跪就跪去吧,这种靠出卖主子往上爬的奴才,咱们可高攀不起,夏儿

你记住了,这辈子只要你认准了一个主子,就一心一意的跟下去,到时定会得到回报,别像有些人,借

着主子以为攀上另一个高枝了,也不想想,麻雀怎么会变成凤凰。”

夏儿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站在那里。

“冬儿姐姐,我知错了,你就在小姐面前帮我说句话吧”春儿跪爬着到了冬儿脚下。

冬儿跺开她,“小姐说了,像这样的奴才就该是这样的下场。”

转身拉过夏儿,“你不想像她一样,以后就好好的,莫与她这种人联系,小姐要不是念在这些年的

情份上,你以为她那日为何会说那样的话?”

夏儿想起小姐让自己多与春儿见见面,是不是就在暗指这个?

“姐姐,我明白了”她脸­色­惨白。

冬儿拍拍她的头,“知道了就行,以后莫在犯这样的错误了,放心吧,小姐不是个小度量的人,走

吧,一会小姐醒了,你可记得去给小姐磕几个头。”

夏儿点点头,真心的笑了出来。

两人自顾的边说边走,谁也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春儿,也没有注意到她眼里的恨意。

正文 荷包

宋老爷的寿辰过后,第三日,宋府又有了一壮小喜事,正是宋强纳妾之事。

两家也算是多年来的邻居,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嫁为妾,张老爷实在高兴不起来,可这么多年了,

女儿哪个也看不上眼,他心 里也明白,这是就看上隔避的宋家*了。

如今有情人终成眷属,虽然是个妾的身份,他也就认下了,只要女人喜欢就行了。

来参加宋老爷寿辰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只有白氏三人还没有起程,说着喝完了这喜酒就走。

毕竟是纳妾,也不能大*大办,不过宋府内也摆了二十桌,宋强也邀了几个好友过来吃席,张氏则被

一顶小桥从侧门迎进了宋府,直接抬进了后院。

高氏为她准备的住处,正是傻妹的隔壁,两人只有一墙之隔。

院子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扯了几块红布一缠,才多了份喜气。

热闹了一天,傻妹只吃饭时出去了,与白氏几个人一桌,对于白氏的热情,傻妹只客套的保持着距

离,听到她求一副双面绣也只当没有听到,一笑而过,并没有应下。

哪里知道,人才一回到屋里,白氏就跟进来了。

“之前说和表妹要一副双面绣,也不知道表妹有没有时间绣,”白氏看了眼傻妹,尽自的说了起来

,“一面绣兰花,一面绣梅树吧,我最喜欢这两种了,妹妹看着这样搭配可好?”

傻妹抹着茶水上的浮叶,“兰梅乃花中四友,怎么不好。”

“难得妹妹也觉得好”白氏听了欢喜。

傻妹话音一转,“只是我过几日就要随大表哥一起去任上了,在别人家做客,哪里有一直做绣活的

道理,嫂子这双面绣我怕不能应了,不如等有机会了,我再绣予嫂子如何?”

白氏的笑僵在脸上,她扯了扯嘴笑,“也是啊,我到忘记妹妹要出门的事情了。”

心下有些不乐和,可又说不出什么来,又说了几句,讨了个无趣离开了。

冬儿到有些小心思,“小姐,白夫人在京城里,想必认识不少人家,到时指不定她认识什么好人家

,到时小姐的亲事,岂不是又多了个保障?”

“小姐的婚事岂是你能随变议论的”夏儿端着水果进来。

“哟,小姐你看,这才几日啊,这丫头到教训起我来了”冬儿笑骂的看向夏儿。

夏儿脸一红,将水果放到桌上,“姐姐取笑我。”

从打心思放正之的,夏儿觉得从来没有过的轻松,而且小姐原谅了自己,让她也好一阵子感激,人

也越发的稳重起来。

傻妹看着她两打闹,只轻轻的笑了笑。

在两人的服侍下洗漱后,散了头发坐在灯下绣荷包,还有几日就要离开了,在走之前怎么也要把东

西做出来,想到还应下一件披风,怕是要等自己去了大表哥那里抽空才能做了。

“小姐,这是最后一个了,也不差这一时,别熬坏了眼睛,早点睡吧”夏儿拨了博灯芯。

屋子里瞬间又亮了几分。

“反正我也睡不着,明日正好哥哥要出门,让他直接将东西带出去吧,省着放在心里,我总觉得还

是回事。”

听主子这样说了,夏儿也不好多说什么,拿过绣活,坐在床榻下也绣了起来。

这九年里,她们四个丫头,也在傻妹的指导下学了一些刺绣,只是四个人当中,也只有夏儿喜欢,

认真的往里悟,弄到最后,其他三个丫头有什么破了,都拿到夏儿这里来让她做,久而久之,她们三个

就将这针线活丢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傻妹最后咬断线,看着做好的荷包,松了口气,揉了揉脖子,发现夏儿还在低着

头,认真的补着衣服。

“这不是你们的衣服吧?”到像是粗使丫头的。

“嗯,院里有个三等丫头,衣服不小心弄破了,让我帮着在坏的地方绣个花上去,这样也看不出来

。”夏儿抬起头来,脸上满是笑意。

“你呀”这丫头的­性­子到真是变了,也好。

“晚了,睡吧”傻妹将荷包递给她,“和其它的一起明早给少爷送去。”

夏儿应了一声,收拾之后,将床上的纱帐放下掖好,才吹了灯,轻声的将自己的铺盖铺好,才躺下

休息。

第二天,傻妹醒来时,夏儿早就送了荷包回来了,原来冬儿打着洗脸水进来时,说起来,傻妹才知

道,想到夏儿如今这般小心,傻妹也有些心疼。

祺哥下午回来后,寻了傻妹,把几个人喜欢荷包又拿了什么样式都与她说了一遍,特别是说到郭小

时,还忍不住大笑。

“你不知道,那小子恨不得全要了,被沈兄一个冷眼给吓的不敢再开口了”祺哥连连摇头,“也就

沈兄能治的了他。”

傻妹看着兄长开心,到也微微一笑,明明自己是两世为人,本该本祺哥大的,还记得小时候,自己

嫌弃祺哥是个不懂事的小屁孩呢,转眼间那小屁孩长大了,竟让她有种依赖的感觉。

“对了,沈兄就要回京了,他走时还让我告诉你,别以为他走了就不用做斗篷了。”祺哥挑眉看向

自己的妹妹。

“他到是脸皮厚”傻妹到没有多想。

实在是她的思想还停留在现代,在现代十二三还是小孩子,才上初中,哪里会那般早熟,她却忘记

了,在这古代,十五岁男子就该娶亲了,甚至有孩子了。

“郭小说他娘让你有时间府上玩呢,”祺哥冷哼一声,“我看是想要你的双面绣吧。”

“郭夫人是知府夫人,与她相交到也不错”傻妹想着这样最起码对兄长有帮助。

祺哥看穿了她的想法,“我是谁也不会依靠的,你不必为我担心,不过如此一来,你的亲事也好办

了,有许多人从我这里打听你的事呢。”

“好了,不说这些了,小舅舅纳了妾,咱们也过去看看吧,”两日了,傻妹一直没有见过新人呢。

“我不去了,这是你们女子的事,你若想看就让丫头陪你去吧,反正就在你隔壁的院子里,我听说

从进来第一天敬过茶,人再也没有出过院子呢。”祺哥站起来往外走。

傻妹送了出去,转身回屋里理了下衣匕,拿出自己多做的一个红­色­的荷包,带着夏儿往隔壁去,如

今冬儿管着院里的事情,大多数的时候,又是夏儿陪在傻妹身边。

至于秋儿,到不曾上前露过脸,对于她那冷­性­子,傻妹也不会去主动动手。

主仆进了院子,只有一个粗使的婆子迎上来,“表姑娘来了。”

自从傻妹会绣双面绣的事情传开后,这府里的下人见到傻妹可都是巴结着来了。

“姨娘可在里面?”夏儿笑着上前,掏了一个荷包塞到婆子手里,里面装了五个银­祼­子。

婆子一掂就知道了多少,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在呢,表姑娘快进吧。”

傻妹往里走,说话的功夫,也不见里面有丫头迎出来,院里只有这一个粗使婆子,心下叹了口气,

这日子怕是不好过吧。

夏儿推了门,“妈妈去忙吧,之里有我服侍着就行了。”

婆子收了钱,自然人家说什么就做什么,转身就忙去了。

屋里的光线很暗,甚至还有一股霉味,傻妹皱了皱眉头,听说这纳进来的姨娘是小舅舅的青梅竹马

,两人又是有了身孕,才将人纳进来的,他现在不知道人过的这般生活吗?

“这是表姑娘吧?”一道温柔的声音迎了出来。

眼前闪出一道纤弱的身影,白­色­的褙子,绣着紫­色­的花边,身上没有其它的杂­色­,站在那里静若处

子,好个清秀的美人。

“姨娘快坐吧,你有了身子,还是小心些好”傻妹只看一眼就喜欢上了眼前的女子。

张敏儿笑着拉过傻妹,也不怕失礼,上下打量一番才开口,“好个标志的姑娘,听说还有一手好绣

活,哪家娶了你是哪家的福气。”

见她说话直爽,傻妹又喜欢了几分,两人坐下后,张敏儿才道,“让妹妹见笑了,我这里也没有多

余的下人,妹妹这茶是吃不上了。”

“茶吃不上,我这却给姨娘带了礼物”傻妹说着从衣袖里拿出荷包递过去,“也不知道送什么,只

有这个能拿的出手,姨娘还不要嫌弃。”

张敏儿欢喜的翻来腹去的看着,“怎么会?想求还求不来呢。”

傻妹看着屋里简单的布置,还不如自己那里,不由得担心几分,“姨娘这里若缺什么东西,只管告

诉我,我让人送过来。”

张敏儿笑容微顿,“让表姑娘担心了,其实这样我就知足了。”

能陪在心爱的男人身边,吃些苦又算的了什么呢?何况过府之前,她就知道高氏是个泼辣的主,这

样的处境她也早想到了。

“二爷”门外是婆子的问安声。

张敏儿就站起来,想到自己有些激动,脸一红又坐下,傻妹抿嘴笑,“我也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小

舅舅了。”

一边拉着张氏起身迎了出去。

两人才一出屋,就见宋强穿着青袍走了过来。

“妹儿在这啊”宋强脸上的笑意又浓了几分。

“是啊,不来这里也见不到小舅舅啊”傻妹打趣到。

宋强造了个大红脸,待三人进了屋分主次坐下后,一时之间,到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二爷,你看看,这是表姑娘送我的荷包”张敏儿心思灵活,寻着话题。

宋强却笑不出来,也不怕傻妹在场笑话,拉着张氏的手,“让你受苦了,不过你放心,我这几日在

外面看庄子,等收拾好了就接你过去。”

“二爷,妾身这样就已经很好了,若再搬出去,岂不是让老夫人难做,让夫人无面嘛”张敏儿听到

没有欢喜,轻声的劝道。

“不提那个恶婆娘”宋强就是不愿见高氏, 这才对张氏住在这里一忍在忍的。

傻妹可不想当电灯泡,何况这是人家内部的事,她一个小辈听了也不好,找了借口就回了自己的院

子,才一进院子,就发现院子里静悄悄的,寻不到一个人影。

傻妹看了夏儿一眼,夏儿也一头雾水的摇了摇头。

主仆进了屋,才看到屋里跪 了一地的人,不正是院里当差的下人,其中还有冬儿,往上看去,坐在

椅子上的人,不正是老夫人。

“回来了?”老夫人带着苍老的声音,破声而出。

“孙儿见过外祖母”傻妹上前行礼。

看这阵势,似出了什么事?可怎么不见人去寻自己?

‘啪’回给傻妹的是一个巴掌。

傻妹没有丝毫准备,被一巴掌打的颠坐在地上。

“小姐”夏儿惊呼的扑过去。

“将这个奴才给我拉开”老夫人喝道。

旁边就有两个婆子上前来架夏儿,夏儿挣扎着。

“不知孙儿做错了什么?孙儿身边的丫头不懂事,还希望外祖母手下留情。”傻妹回过神后,跪回

到地上。

那边夏儿已被婆子找了东西塞住了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实实的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知错?我看你还活道自己错在哪里?”老夫人冷冷撇了一眼,吩咐按着夏儿的两个婆子,“将这

两个大丫头拉下去,每人二十板子,看她们以后还敢不敢任着主子乱来了。”

“外祖母”傻妹猛的抬起头。

二十板子,那不是要了两个丫头的半条命,眼看着夏儿和冬儿被拉出去,她哪里还跪的住,在府里

这些日子里以来,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最清楚,哪个也挑不出毛病来。

想到两个丫头一直陪着自己,傻妹一个纵身跳起来,顾不得自己半边脸的痛,就冲过去,一把推开

拉着夏儿的婆子,转身又推开压着冬儿的婆子。

正文 出府

傻妹的举动让几个婆子呆住了,愣是没敢在上前去,其他人也皆冷吸一口气,不敢相信一向文静的

表姑娘竟然有如此彪悍的一面。

“反了反了”老夫人怒气的拍着桌子,“都愣着做什么?不要命了是不是?还不把人给我拉下去。

几个婆子这才又动起手来。

傻妹一把将夏儿和冬儿扯在自己身后,拦在前面,“谁敢动一下。”

双眸犀利冰冷,里面带着狠意。

几个婆子不敢上前,可后面又得了老夫人的话,有个婆子劝道,“表小姐,您就别让奴才们为难了

,还是将这两个丫头交出来吧 。”

“不知道我的丫头犯了什么错?”傻妹冷笑。

婆子往老夫人那边看了一眼,笑道,“表姑娘,这哪里奴婢可议论的,您、、、”

“她们犯了什么错?就凭她们帮着主子私相授受,就该拿了去。”老夫人坐在上面冷喝。

傻妹头一转,“外祖母,孙儿不懂您这话是从哪说起?也不懂得说的是何事?”

心下却早已明白,定是自己送给几位公子的荷包出了事情,只是对于这事,她可是不怕的,当着那

么多人的面,怎么能说是私受呢?

“你还敢狡辩”老夫人随手扔出个东西。

青­色­的丝绸,不正是傻妹做的荷包。

“这不是孙儿送于别人的东西吗?怎么会在外祖母这里?”傻妹没有一点慌乱。

到是身后的冬儿和夏儿看了后,没有血­色­的脸上又白了几分,冬儿看向夏儿,用眼神寻问她这东西

怎么会在老夫人那里?

夏儿咬着­唇­低下头,身子瑟瑟的发抖,豆大的泪往下掉。

其实当她急着给少爷送荷包时,在路上不小心弄丢了一个,按回去的路又寻不到,她怕小姐说自己

,只好把自己绣的一个荷包顶上去凑数。

当看到老夫人将荷包仍出来,她就知道麻烦了。

“你承认这东西是你的就好”老夫人冷笑,“那我问你,这是用来送谁的?这是男子佩戴的样式,

我没有说错吧?”

“外祖母说的不假,正是孙儿做着用来送礼的,只是这东西已拖了哥哥送出去了,怎么会在外祖母

手上呢?”傻妹心里已升了冷汗。

想起这些日子里来夏儿,她不相信是夏儿出卖了自己,在说单只凭拿这个荷包出来也没有什么作用

啊?一时之间,也猜不透其中的道理。

就怕你不成认,老夫人想到刚刚这外孙女对自己下的命令都冲撞,心里的火气正旺着呢。

“好,如此说来,便不是我冤枉你了。”她可不想多说了,直接吩咐那几个婆子,“将表姑娘拉下

去,打二十板子,让她长点记­性­,也让她明白一下,咱们宋府是大户人家,岂容她这样胡作非为。”

婆子们脸­色­一白,不敢动。

傻妹冷吸一口气,这真是自己的外祖母吗?别说自己不是她的亲外孙女,就是个旁亲她也不能这般

做啊,堂堂一个小姐被打了板子,传出去哪里还有脸面。

她真是狠啊。

“都死了不成,还不动手”老夫人将手旁的茶杯扔了出去。

被砸到的婆子不敢言语,与其她几个人对视一眼,就上前去,“表姑娘,得罪了。”

心下对老夫人这样的做法也认为不妥,可是她们做下人的哪里敢多嘴。

“不必了,我自己会走”这一顿板子下来,那们她们的祖孙情份那就真的没有了。

也好。

冬儿拉着主子,“小姐,都是因为奴婢,就让奴婢代小姐受罚吧。”

夏儿也跪了下来,“老夫人,您就饶了小姐吧。”

语罢,彭彭的磕头,瞬间额头就磕的破血而流。

“你们以为你们就可以逃得掉责任?一起拉下去”老夫人眼皮都没有抬。

傻妹拉起还在拼命磕头的夏儿,“你这是何苦,这般糟蹋自己的身子,没事。”

“小姐”看到小姐对自己这么好,夏儿更不敢说实话了。

她怕自己说了实话后,小姐就再也不会喜欢自己了,可心下满是愧疚,这都是她的错啊,连小姐给

的差事都办不好。

傻妹抬头往上看去,“外祖母,今日这一顿板子下去,这些年来您对孙儿的养育之恩,孙儿也就算

是还给您了。”

“好个养育之恩,你懂得这个道理,却说出这样的话,哪个没规矩的,”老夫人听了气的两肋生痛

,“还不拉下去。”

与别的男子私相授受,被自己知道了,罚了一下她,竟然拿祖孙的感情来威胁自己,真是个没有规

矩的丫头,难怪让自己看了就烦。

傻妹的话却让在下跪着的那些下人错愕的抬起头来,看着这位表姑娘,她们毕竟是在院里服侍的,

平日里见表姑娘为人和气,却因为是个孤女,所以多不放在眼里,但是表姑娘从没有说过什么,直到表

姑娘会绣双面绣后,她们暗下打算求表姑娘传授一些,才慢慢巴结起来。

一直以为柔弱的表姑娘,竟然有如此犀利的一面,不得不让她们咋舌。

傻妹也不掩饰脸上的讥讽冷笑,在一片抽气声中,转身往院子里走,冬儿看到主子的坚定,一笑大

步的随了出去。

夏儿慌乱的抹掉脸上的泪,带着额头上刺泪的红也追 了上去。

执行的是几个做粗活的婆子,手上的劲足着,傻妹自己主动趴到凳子上,对身旁也趴到凳子上的冬

儿和夏儿调侃一笑。

“想不到今日咱们主仆三人还能一起受罚,也算是有难同当了,以后咱们也有福同享。”

冬儿强压下眼底的湿衣,“小姐,您受苦了。”

傻妹摇摇头,闭上眼睛。

“表姑娘,奴婢们动手了。”有婆子招呼一声,随后板子就落了下来。

噼里啪啦的拍子打在­肉­上发出的闷哼声,可三人谁也没有出一点声。

几下就十板子,能看见的人都看到了被打的血­肉­模糊的ρi股,衣袍也被血渗透,与­肉­沾在一起。

得了信的刘氏和高氏急步的走了进来。

“还不快住手”刘氏看了一眼,差点晕过去。

婆子们早就不敢再往下打了,每打一下,心就跟着紧纠起来,这可是个主子啊,还是个姑娘家,要

是留下什么后根,她们这些人也逃不过啊。

“妹儿,怎么了?”刘氏心疼的走过去,却不知从何下手。

高氏也皱着眉,“大嫂,婆婆还在呢。”

刘氏点点头,安抚傻妹,“在忍忍,大舅母这就去你外祖母那里求情。”

傻妹挤出一抹弱弱的笑,那身后的惨装让高氏都看不下眼了。

“怎么不打了?”不待妯娌两个进去,老夫人已搭着福气的手出来了。

原来刘氏和高氏能这时来,全是福气暗下让喜气去给两人通风报了信。

“婆婆,傻妹还是个孩子,您何必和她真动火气呢”刘氏向来不会说话,可实在看不过去了。

“孩子?我看她很能耐啊,她不是说了吗?今日这顿板子下去,也就断了我们祖孙的情份,你们还

愣着做什么?还不接着打”老夫人跟本没有看大儿媳­妇­一眼。

刘氏一惊,与高氏对了一眼,没想到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这傻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一个孩子,不过是说说气话,您快别和她一般计较了,这打也打过了,快让人扶下去上药吧。

”高氏笑着上前扶老夫人。

老夫人抬眼看她,“今*到是改了­性­子了。”

说的高氏一脸的尴尬。

不看两人,老夫人只吩咐那婆子,“莫不是要让我亲自动手?”

婆子看两位夫人都劝不住,只能接着打,一群人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剩下的十板子打完,执行的婆

子打完后,也松了口,抹了抹额上的汗。

“你心里可服?”老夫人还不让人过来扶傻妹起来。

瞪了一眼要上前的大儿媳­妇­。

“服与不服都不重要了”傻妹用尽全身的力气挤出一句话,身子一动,从凳子上摔到了地上。

“小姐”

“小姐”

一前一后,冬儿和夏儿也摔下来,连爬带滚的到了傻妹身边,傻妹咬破了­唇­从地上爬起来,晃着身

子,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老夫人。

“去拿上咱们的东西出府”话却是对一旁的冬儿吩咐的。

冬儿含 着泪应声,跌跌撞撞的往屋里走。

“妹儿,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还真记恨起你外祖母来了,有什么说不开的”刘氏顾不得,上前劝

道。

“大舅母不必多说了”傻妹扯出一抹笑,“话我早就说过了,相信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的。”

“你以为你想出府,就出得了府?”老夫人欲上前再甩一巴掌。

被眼快的高氏一把拦了下来,“婆婆,使不得。”

她可不是瞎子,傻妹红肿的半边脸,想必是婆婆已打过了。

“我怎么出不得府?我姓宋吗?”傻妹讥笑,看着冬儿拿着包裹出来,转身就往外走。

“还不把她拦住”老夫人几乎是吼出来的,一把推开拦着自己的高氏,“你是不姓宋,我却不能让

你不要脸的连*的名声也毁了。”

傻妹冷然的转过头看她,“我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情?娘?从我四岁那年,我的娘就死了。”

嘶、、、

四下里一片冷吸气声。

“好个狠毒的嘴,这样还不如直接打死了你”老夫人气的两眼冒星星。

傻妹越发觉得可笑,“不是吗?谁都看的出来我过的是什么日子?若是我有娘,她怎么会不闻不管

不问?所以从那一刻,她在我心里就死了,活下来的那个,不过是宋府的大小姐罢了。”

“你、、你、、、”老夫人被气的愣是说不出话来。

碎罐子破摔,傻妹从被甩了第一个巴掌后,就没有做好的打算。

看着主仆三人往外走,刘氏暗暗焦急,不知该怎么办?

高氏心下也慌了,其实她知道傻妹平时是个知规矩的,今日婆婆贸然就做了这些,是不是没有问清

楚?这事不会和自己的女儿有关吧?

“好,你滚,滚出去,以后不要再踏进我宋府的大门”今日,老夫人只觉得自己的颜面全丢光了。

傻妹跟本没有理会她的话,主仆三个人晃着身子一路往府外走,路过之后,下人都躲的远远的,可

没有人眼里是幸灾乐祸,到是皱起了眉头。

幺妹一直让红羽注意着那边的动静,听说傻妹要出府,就跑出来看戏,“表妹这是怎么了?昨个说

话的底气可还很足呢。”

“让开”傻妹不愿理她。

幺妹偏又往路中间正了正身子,“我­干­嘛要让啊,这可是宋府,我爱站在哪就站在哪,谁也管不着

。”

看到主仆三人搀扶的样子,幺妹心下更开心,一双眼睛在三个人身上打转,“表妹这是怎么了?听

说被祖母打了板子,可是真的?”

“是真的,你也听到了,该满意了吧”傻妹讥讽的看着她,带着两个丫头错开她,绕到一旁走。

幺妹见她受了板子,落得这样的下场,还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心有不甘,“表妹这是去哪里?”

“滚出宋府,你可满意?”她不就是想听这些吗?

趁她呆愣的功夫,主仆三人已走到外宅,总管正吩咐下人做事,一看到这一幕,惊愕的跑过来,“

表姑娘,这是怎么了?”

在看看那一路的血迹,脸­色­都变了。

傻妹只淡淡一笑,强支撑着要倒下去的身子,往外走。

“管家别拦着,可是外祖让她滚出府的”幺妹怕别人不知道,故意将声音提高了几分。

这话正被从书房里涌出来的几个人听到,不正是宋子然与祺哥和祺哥的几位朋友。

正文 骂妻

祺哥不顾遮掩,大步冲上前去,“好好的这是怎么了?谁打的?是、、、”

下面的话不用说出来也知道了,在这个府里敢真正动傻妹的人,除了外祖母还能有谁,看着妹妹身

后那血­肉­模糊,顺着脚流了一地的血迹,祺哥的眼睛都红了。

“还愣着做什么?快请大夫”宋子然也失了举动,对一旁的总管喊道。

郭小上前来,脸上也没有了往日的笑意,“傻妹,很痛吧?”

傻妹淡淡一笑,可此时她实在笑不出来,将身子全靠近兄长的怀里,“送我出府。”

祺哥的眸子动了动,一片深渊,让人看不到底。

他小心翼翼的避开傻妹受伤的地方,将傻妹打横抱起来,大往的往外走,这是不是人呆的地方,他

早该将妹妹送出去。

“祺哥,你这是要做什么?”宋子然拉住他。

“大表哥,你放开我”祺哥语气冰冷。

宋子然虽放开了他,“傻妹现在受了伤,还是等大夫来医治了在说吧。”

“大表哥刚刚没有听到幺妹说的话吗?外祖母可是让傻妹滚出去呢,不敢劳烦,先走一步了”祺哥

甩着步子大步的出了府。

宋子然呆然的立在原地,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幺妹也没有以自己的话会被众人听了去,特别是看到沈公子还在,想到被他撞到自己这副样子,羞

涩的低下了头。

李员哥早就一脸担心的追出去了。

郭小慢悠悠的在身后晃,一边还回头拿幺妹打趣,“想不到你平时除了嘴狠毒外,人也是真的狠毒

啊。”

“你、、、、”幺妹愤然的抬起头,可看到沈公子看过来的目光,一时之间又将要骂的话咽了下去

,只能站在原地­干­跺跺脚。

郭小也不在理她,压低声音与身旁的表哥沈无夜说起话来,只见沈无夜听了他的话眉头皱的高高的

,不瞒的瞪了他一眼,迈着大步扬长而去。

留下立在原地一脸困惑的郭小,他也没有说什么啊,不过说了一句要买处庄子送给傻妹,怎么就惹

这喜怒不言于表的表哥生气了?

祺哥出了宋府,一路恨不能飞起来,冲进了医馆,李员哥在后面跟不上,而且还有两个丫头也受了

伤,只能落下一大节。

祺哥在不城里也是出了名的纨绔,平日里也没少打坏人,并带着人到医馆,然后扔下银子大摇大摆

的离开,所以全城的医馆也都认识他。

这次见他抱着个女子进来,都是一惊。

待看到受伤的部位时,大夫才松了口气,只是这伤怎么由女子来动手,祺哥在急也无用,只好等了

后赶来的冬儿和夏儿,让她们先帮着上药。

“我家在城里有一处庄子空着,不如让傻妹先住到那里吧”李员哥也觉得自己冒然开口有些失礼。

祺哥脸上的担心还没有落下,“员哥,我知道你是好心帮我,只是傻妹如今这样出来,定不能让人

说什么闲话,我看还是先在外面租一处宅子住吧。”

“也好,那先在这里照顾傻妹,我去寻宅子”李员哥拦过事。

祺哥此时确实离不开,“好,那就麻烦你了”,他随手从衣袖里掏出一张银票,正好是五十银,“

这个你拿着,不够我到时再给你。”

“不必了,现在你们正是需要银子的时候。”李员哥推了回去。

郭小正好从外面进来,“我看还是拿着吧,不然说出去也不好解释,你凭什么帮傻妹花银子租住处

啊,这到时落旁人嘴里,不就更解释不清楚了。”

李员哥脸一红,他确实有些私心,从祺哥介绍他与傻妹认识那次,他就明白了祺哥的心思,而他也

喜欢傻妹,哪怕是只才认识。

如今郭小的话,让他有种被看透的感觉,脸也热了起来。

郭小哪有那么多的心思,只想到事情的利弊,跟本不知道李员哥和祺哥曾经还有那样的想法,到是

沈无夜若有若无的扫了李员哥一眼。

这一眼弄的李员哥打了个冷战。

“是啊,快拿着吧”祺哥自然知道郭小说的有道理。

这次李员哥没有推辞,拿着银子就出了医馆,他没有去寻宅子,而是直奔自己家。

“大夫,我妹妹怎么样?”祺哥此时才有功夫寻问。

大夫捻着胡子,“一个小姑娘家,受了这么受的罚,怕没有半年是下不了床的,好好养着,不然落

下病根,这辈子怕是难得子嗣了。”

原来是这小霸王的妹妹,难怪他一脸的紧张。

“这么严重”郭小听了都咋舌。

祺哥手紧紧握成拳头,牙咬的咯咯直响。

“今日就让这位姑娘住在这里吧,明日在动身,先调理一下吧”大夫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内堂。

这城内谁人不知道宋府寄着着一位会绣双面绣的表姑娘,还听说这表姑娘过的并不如意,寄人篱下

,哪有日子好过的道理,就看看今日受的这个伤就知道了。

“祺哥,我还真没有想到,宋府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郭小摇摇头。

宋府怎么也是大世家,竟然对一个腹肢无力的姑娘下这么狠的手,再看看她身边的两个丫头,也不

轻啊。

“今日让你们见笑了”祺哥压下心底的翻江倒海,笑了笑。

这笑里有掩藏不住的苦涩。

郭小也不说穿他,拍拍他的肩,“有用的着的地方,你只管开口,我看不如就借着这次机会,你也

搬出来算了,何必在那样的人家委屈自己呢。”

几个人算得上是死交,多少明白他装纨绔公子的原因,只是平日里觉得都注重面子而不挑破罢了。

祺哥只笑了笑,没有搭话。

发生了这种事,又在医馆也不好多说,郭小又嘱咐了几句才离开,临走时,沈无夜趁人看不到时,

往祺哥的手里塞了东西,大步离开。

祺哥看着手里的一叠银票,哭笑不得,最后还是将银票收了起来。

天黑之前,李员哥回来了,在离出城口不远的地方寻到了一处宅子,以一年四十两银子租了下来,

最后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将身后的一个丫头推了出来,“这是我从府里带出来的,傻妹身边的两个丫头都受了伤,身边总得

有个能搭把手的,这回你可不能拒绝我。”

“我知道了”祺哥笑着收下人。

那小丫头看着才十一二,可做事稳妥,人又有眼­色­,祺哥满意的点点头,一下午他也正在为这事愁

呢,不想问题如今就解决了。

安顿好了一切,祺哥才去了冬儿和夏儿休息的地方。

“你们不必起来,只将今日发生了什么事情全说于我就行”祺哥示意两个人趴着,他则坐到了不远

处的椅子上。

冬儿才娓娓将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抹了把泪,“老夫人跟本不给小姐解释的机会。”

“那荷包可真是你们小姐绣的?”明明自己都荷包都送人了,数量也对啊。

冬儿点点头,“奴婢看的清楚,是小姐绣的。”

祺哥将目光落到了夏儿身上,夏儿打了个冷战,不过祺哥站起身来,“你们好好休养吧。”

转身离开了屋。

“夏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冬儿试探的问道。

夏儿摇摇头,“姐姐,我怎么敢?自从上次之后,你是明白我的。”

心下却慌的不行了。

冬儿也觉得是自己多心了,淡淡一笑,“你别往心里去,只是今日小姐为了护我们自己都出了府,

还挨了打,这样的好主子哪里去寻。”

夏儿胡乱的点点头,哪里还有心思听冬儿在那里说些什么,只害怕这事会被扯出来,带着担忧沉沉

的睡了过去。

闹了这么大的事情,宋府的宋老爷晚上回到了府上才听说,当时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这可吓坏了所有人,忙着抬人的抬人,有忙着跑出去请大夫的,老夫人则放声哭了起来,宋强看了

实在忍不住了。

“娘,你就别哭了,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少填点乱吧。”他回来听到那样的事情,只能砸了屋里的

东西,却什么也不能做。

谁让这个人是他的母亲呢。

老夫人错愕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对自己说了这样的话,再看看满屋里的人,大儿子

也一脸的沉­色­,她才收了哭声。

被掐着人中,宋老爷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爹,怎么样了?”宋强轻手扶起来父亲。

宋老爷的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最后对老夫人招手,老夫人红着眼圈走了过去,人刚坐到宋强让出

来的位置,抬头就迎来一巴掌。

“你糊涂啊”打完后,宋老爷才骂出声。

这一巴掌本就让屋里瞬间一静,何况他又骂出声,哪里有人敢大喘气。

“你、、、”老夫人不敢相信多年的夫妻感情,老伴竟然打自己,还当着下人和儿女的面。

“要不是看在你这么大的年岁,我早就休你回娘家去了”宋老爷抚着胸口,“我宋府多年的名声,

如今就败落在你手里了,这下你可满意了?亏你做的出来,那还是个孩子,还是个要出阁的姑娘,你就

这样当着下人的面落了她板了,还让她滚出府去,你让她以后怎么嫁人?”

“你现在怪我?你不知道当时她都说了什么?她说她只当没有娘,娘是死了的,我怎么能不气”老

夫人为自己辩解着。

“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怪谁?还不是怪你?明明有娘亲却被放在别人家寄养,心里已经够委屈了,

可你再看看你是怎么对她的?你这样让她怎么不恨雅儿?”宋老爷闭上眼睛又睁开,“算了,多说什么

也是无易,我早该看到会有今日一幕,原以为你会想明白,可惜我是看错了你,我累了,今*去别处休息

吧。”

“老爷、、”老夫人眼睛又红了。

“走吧,你们全走,强儿和刚儿留下来吧”宋老爷发了话。

其他人不敢违背,刘氏也上前扶过老夫人,“婆婆,今日还是先休息吧。”

老夫人看了老伴一眼,才垂头丧气的离开。

待屋里剩下父子三人,宋老爷才淡淡开口,“明*们去看看,傻妹的伤怎么样了?送些银子过去,看

住处有了没有?若没有寻到,就买住宅子给她。”

“爹,那妹妹那边要不要打个招呼”宋刚想了一下,“毕竟这些年来妹妹每个月都有送信回来,这

事万一哪天她知道了,怕是会恨咱们吧?”

“这事我早就想过了,还是送封信过去吧,把这边的实情都写在信里,不要有一丝的隐瞒,毕竟你

们母亲也是她母亲,她知道后心里不满也不会说什么,至于傻妹的事情,也正好看看她的意见”宋老爷

吩咐一旁的小儿子,“这事怕是冤枉了傻妹,只是被你母亲这么一闹,旁人定以为傻妹与男子有染,她

的名声、、、”

无力的叹了口气,怕是完了。

“爹,我看这事蹊跷,既然是送给别人的荷包,该是在府外的,怎么到了母亲的手里?”宋强第一

个怀疑的人就是自己的妻子高氏。

“这事就算了,都发生了,毕竟咱们是一家人,想必那人此时也害怕了,相信她也会长些教训的”

不想再闹下去,宋老爷也不想让人去查。

看父亲累了,两兄两人才退了出来。

看着管家带着大夫急冲冲的走进来,被宋刚拦下,“没事了,让大夫回去吧。”

总管啊了一下,又嗯的应声,转着一头雾水的大夫又大步的离开。

院门外的黑暗角落里,宋子然看着父亲和叔叔走出来,他才借着月­色­转身离开。

正文 宋氏

傻妹在受伤的第二天,搬到了李员哥租的宅子,人才刚在新房间的床上趴下,就见李员哥在门外将

祺哥叫了出去。

听到兄长的脚步声走远,傻妹扬扬眉,该是宋府来人了吧?

这处宅子是个两进的院子,祺哥从后院一出来,就看到了背站而立的宋强。

“小舅舅”祺哥走了过去。

宋强回过头,面上有些尴尬,“这里我看收拾的挺­干­净的,委屈你们了。”

其实他出门的时候,在路上被母亲拦下过,让他看看祺哥为何没有回府,这让他怎么开口啊?将人

家的亲妹妹赶出去了,换成任何人也不可能再留在府里了。

“小舅舅客气了,到是在府上打扰多年,还来不及说声感谢呢”面上祺做做的一直很好,痞痞一笑

,“我觉得这样挺随意的,以后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也没有人理我。”

“那也不要把功客落下了”宋强开始对着这冷漠的祺哥还有些拘束,转眼看他还是那样,心下松了

口气,定是自己多想了,从衣袖里拿出一叠银票,“这是你外祖父让我送来的,可还缺什么,直接找我

就行。”

祺哥也不拒绝,接过来就收了起来,“那以后就劳烦小舅舅了。”

“傻妹怎么样了?”说了半响,宋强才敢问起傻妹的事。

祺哥一脸的不以为意,“不过是打打板子,又死不了,就她大惊小怪的。”

宋强听了直摇头,“祺哥你是兄长,记得要好好照顾傻妹,知道吗?”

对于他说的话,祺哥只邪邪的笑,也不作声,看了这个样子,宋强也不好多说什么,这祺哥现在还

是一门玩的心思,自己说这些他也不会懂。

送走了人,祺哥在门口站立了良久,那深遂的眸子不知道在望着才能,却不敢让人上去打扰,躲在

暗处的小厮,犹豫了半天,才走出来。

“表少爷、、、”

祺哥回过头看他,“你不是在府 里当差的吗?怎么在这?”

心思一转,就知道了。

“原本老夫人是想让板凳来看看表少爷什么时候回府的,只是有别的事情让他去做,老夫人就吩咐

奴才来了”那小厮假假的笑。

板凳?不是有别的事,而是被扣押下了吧?

“你回去告诉老夫人,我就不回去了,板凳本就是她老人家指给我的,如今就让他留在府里当差吧

”祺哥一边张扬的从袖子里掏出银票,往手指上吐了口唾沫就查了起来,一边念念有词,“一百、二百

、、、这么些银子,再买几个下人回来也够了。”

然后才回头看一旁还站立的小厮,一脸的惊呀,“你还没走啊?”

小厮尴尬的挠挠头,“表少爷,奴才出来之前,老夫人说了,她让厨房做了表少爷最爱吃的桂花糕

,这时赶回去,正好还热着呢。”

“呀,这可怎么是好”祺哥作犹豫状,“这样吧,你回去告诉老夫人,就说我去外面买着吃了,就

谢谢她老人家了。”

不再多说,转身进了院子。

想用点吃食让自己回去,把他真当成狼心狗肺的东西了吗?

小厮见表少爷似不懂自己说的意思,暗暗跺跺脚,细回想自己说的话,已经够清楚的了,难不成还

让人听不明白?那这表少爷也太、、、

不敢耽误时间,小厮一路快跑回了宋府,将原话一句不落的回了老夫人后,就垂着头站在那里,不

敢抬头,看不到老夫人的神情,自然也猜不到老夫人的心情好与坏。

“他这是在贪玩还是在怪我?”老夫人喃喃的看着远处。

这个外孙自己可是捧在手蕊里的疼啊,平日里也与自己最亲近,怎么这转眼就不愿回府了?难不成

他真的是在因为傻妹的事情怪自己?

她摇摇头否定这种猜测,前几次傻妹受了那些委屈也不见他站出来,甚至连恼怒也没有,可见他对

傻妹是没有感情的,定是自己多想了。

“行了,你下去吧”他定是觉得在外面玩不受拘束,过不了几日就回来了。

这样一想,老夫人脸上也有了笑意。

从昨天晚上老夫人到了大房刘氏这边住下后,就一直回有回过自己的院子,宋老爷还在床上养着,

说是喜静,不待老夫人回去,一大早 就让人传话过来,让她在这面多住几日。

气的老夫人两肋生痛,如今连自己的院子都回不去了。

宋老爷的寿辰过完了,宋子然也不能多耽搁,寻了父亲说了去意,宋刚只叮嘱一番,日期定到了明

天回去,而慕容天儿则被刘氏唤了去。

“你与子然成亲也多年了,又不在我们身边,所以有些事情我一直也没有过问过,你是知道的,咱

们大房就子然一个血脉,如今你们还一点动静也没有,这让我也无法对宋府的列祖列宗交待。”刘氏并

没有直接开口说纳妾的事情。

可她的这番话,却是足够分量的。

慕容天儿脸上强挂着笑,“婆婆,是媳­妇­的不对,这些年来也没有个动静。”

心下满是苦涩,知道这一天会来,可面对时,心仍旧忍不住隐隐作痛。

“我身边的顺儿是个乖巧的,你们这次走就带上吧,多个人照顾你们,我也放心”刘氏纵有不愿,

也不敢委屈婆婆的想法。

看儿媳­妇­强挤出的笑,刘氏拍拍她的手,“婆婆知道你心里的委屈,咱们宋府是没有纳妾的规矩的

,只是你祖母那里放了话下来,我也没有办法,我也是做人儿媳­妇­的人啊。”

慕容天儿的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开始对婆婆还有一丝埋怨,听了这番话,心里只剩下感动,一边

也恨起多管闲事的祖母来。

分开时,慕容天儿就带着刘氏身边的顺儿了院子。

顺儿低头睑脸的跟在一旁,也不多说话,甚至头也不曾多抬,看她是个安份的,慕容天儿的心也舒

服多了,简单的叮嘱了几句,就让顺儿下去了。

平静的宋府,暗下却一点也不平静。

二房的高氏正拉着幺妹问话。

“你说,这事跟你有没有关系?”不是她不相信自己的女儿,是自己的女儿太无法无天了。

“娘,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懂?”幺妹心虑的反驳声音也大了几分,“怎么一有事你就要把女儿

扯进去?”

“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看你祖父都与你祖母闹的分开住了,要是真查起来

,与这事有牵连的人,哪里会有好下场。”高氏怎么能不担心,侧头看了一旁默不作声的儿子一眼,“

末哥,你这阵子也安心的好好做功客,知道吗?”

末哥噢了一声,继续低头玩着手里的茶杯。

幺妹则看着一旁低着头的碗儿,“表妹,你怎么一天连个动静也没有?”

碗儿的脸一红,“表姐、、、”

便再无话了。

幺妹眼里闪过厌恶。

高氏拍了她的头,“不许欺负碗儿,她还小,又常年在闺中养着,哪像你没个安静的时候。”

看着女儿越发出条的模样,她悠悠叹了口气,“唉,原本还想着借这次机会给你寻一门好的亲事,

哪里知道会闹出这些事情来。”

“我又不急,怕什么。”幺妹脑子里闪过沈无夜的神情,脸微微一热。

“不过我听说你祖父让人往京城里你姑母那里送了信,若是能借你姑母在京城里寻一户好人家也是

不错的,总比这小地方的强。”高氏心里还带着一丝希望。

幺妹的眼睛一转,“她在京城里能认识什么人?”

语气里带着试探。

其实她更有自己的心思,若是真的能认识什么人?会不会与沈府也有交集?那么、、、

高氏没有多想,嗔笑道,“你懂什么,那李府在京城里也算是大势家,你姑父虽不从官,却经营着

李家所有的生意往来,而他的兄长,则是朝中的大官,这样的世家,可不能小看了,平日交往的人也都

上身份高高在上的。”

“那他们一定与沈公子家也有来往喽”幺妹的脸忍不住又红了。

高氏看了女儿一眼,慢慢眼睛变的清明,“你不会是喜欢沈公子吧?”

“娘”幺妹撒娇不依,“哪有开这种玩笑的。”

“其实娘也觉得沈公子好,家势和身份都在那里呢,将军府啊,大周朝上下有几个将军府啊。”高

氏越说越觉得这门亲事好。

她哪里记得就凭她们这样的身势,想嫁进去哪里容易。

幺妹在一旁羞红的低着头,母女两正沉浸在幻想中,一旁的末哥再也听不下去了,一把摔了手里的

杯子,转身怒气离开。

“他这又发什么疯?”幺妹不悦道。

高氏笑道,“别理他,”一边看向自己的侄女,“碗儿啊,你以后多与末哥走动走动,晚上给他做

点夜宵,知道了吗?”

碗儿红着脸应声,可垂下的头却一片平静。

凭什么自己嫁给表哥在所有人眼里就是高攀,而表姐想嫁入将军府就在正常不过?自己也是大户人

家里出来的小姐啊。

沈公子?到底是哪一个?暗下后悔怎么不打听一下,错过了这样好的机会。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傻妹身后的伤也结了疤,气­色­也好多了,只是仍旧不能下床,一切还需要别人

照料,冬儿和夏儿两个丫头也在房里躺着养伤。

京城那边却快马加鞭的往宋府里来了一封信,不正是嫁入京城李府的宋氏,祺哥兄妹两的亲生母亲

嘛。

“雅儿说要回来?”老夫人听完高氏念的信,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高氏心下高兴的不得了,面上却平静的解释道,“平阵子,公公让二爷往京城里给姑­奶­­奶­送了封信

,怕是姑­奶­­奶­收到了信,这才要回来省亲的吧。”

“那雅儿是知道了?”老夫人脸­色­一变。

高氏尴尬的点点头。

老夫人却浑身无力的靠进软榻里,“难怪她会回来,以往在信中说府里事多离不开,脱不得身,后

来又有了身孕,然后是孩子太小离不开,再后来是等孩子能带出来了再回来,如今这却突然就回来了。

高氏只装不解其意,“婆婆,这信送出来也有七八天了,我看想必姑­奶­­奶­也动身了,不如先把姑­奶­

­奶­要住的院子收拾一下吧,毕竟信中说她还带了念哥回来。”

念哥正是宋氏嫁入李府后,给李文生生的儿子,今年刚满六岁,听说很得李府老夫人的喜爱,平时

都舍不得离身的。

“你快去派人将祺哥接回来”老夫人顾不得那么多,突然喝声道。

吓了高氏一跳,却也不敢多问,只吩咐下人去接祺哥回来,心下却明白,祺哥要回来早就回来了,

只怕这去次也是白去。

老夫人心乱成一团,打发了高氏,一个人睁着眼睛小眯,女儿突然回来定和傻妹的事有关,想到女

儿离走时的托付,她心就更加烦燥。

人打了,又赶出了府,甚至连个小姐的名声都没有保住,纵然宋府也跟着失了名声,可与一个待嫁

的闺中小姐相比,也不算什么大事。

毕竟宋府根深地固,那点谣言和议论还算不得什么。

双眸猛的睁开,反正自己没有错,回来也好,把这事理了理,省着别人以为自己真的欺负一个孤女

,只是这想法只坚定一会就又软了下去。

正如高氏料想的一样,祺哥没有回来,只让人带回一句还没有玩够,气的老夫人又摔了茶杯,日子

在老夫人烦燥而高氏暗暗欢喜中,宋氏那浩浩荡荡的车队终于到了宋府。

这消息也就是在这一天,才传进祺哥和傻妹的耳里,他们才知道那个多年不曾相见的娘回来了。

正文 相聚

宋氏下马车后,并没有马上就进去,她抬起头来,静静的看着宋府的大门,和四下里站着的下人,

其中包括自己的亲人。

眼圈慢慢变红,近十年过去了,当年的宋氏也变成了风韵犹存的­妇­人,相比当初的第一美人名声,

现在却多了一丝风情的味道。

“雅儿、、”老夫人双眼也模糊了。

她苍老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宋氏被丫头扶着几步上前去,跪到她面前,“女儿给母亲安。”

“快起来,快起来。”老夫人抹着泪。

一旁的福气和喜气忙上前去搀扶,宋氏身边的丫头也忙着将主子扶起来,一边小声劝谓道,“夫人

莫伤心了,还是先进去吧。”

宋氏点点头,这才上前主动扶着老夫人,一边对刘氏和高氏点点头,进了府。

这时到有一道声音不满叫了起来,“娘,我找娘亲。”

众人寻声看去,只见一五六岁的小男娃,正被一个婆子抱在怀里,对着宋氏的方向挣扎着,婆子不

敢说重话,只小声轻劝着。

“这个冤家”宋氏抿嘴一笑,走过去将男孩抱到了怀里,又折回来,“还不叫外祖母。”

“外祖母”男孩眨着水水的眼睛,竟让所有人想起了当年的傻妹。

“好好,是念哥吧。”老夫人一想到傻妹,对念哥的喜爱就少了几分。

刘氏看出来了,上前道,“还是快进去说吧,姑­奶­­奶­一路也辛苦了。”

众人这才又往大厅走。

高氏则不时的回头示意身后的幺妹往前靠,笑话,姑­奶­­奶­十年才回来一次,这么难得的机会,怎么

就能放过。

另一边总管则带着人将宋氏带回来的人安排了住处,头的顾前不顾后。

此时,大厅里,众人已分主次坐定。

宋氏抱着念着同老夫人坐在软榻上,念哥在宋氏怀里很乖巧,一双大眼睛乱转,把屋里的人打量了

个遍,最后无巧 的将脸埋到了宋氏怀里。

“怎么不见爹他们?”他们自然指的是宋刚宋强。

老夫人拿茶的手微顿,“你爹这阵子身子不舒服,一直在院里养着,你大哥他们在外面的铺子里还

没有回来,只是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一路上还好吧?”

“前几走的是官道,后几天走的水路,所以就快了些,一路上伺候的婆子和下人多,到也没有什么

事情”宋氏收起眼底的失落。

屋子里果然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两抹身影。

“怎么姑爷没有回来?”刘氏见气氛有些冷,笑着问道。

“夫君本与我是同来的,在路上正好有一庄生意要谈,就让我先过来了,他过几日就到。”提到疼

爱自己的男人,宋氏的脸还是忍不住一红。

念哥一听起提父亲,扬起头,大声道,“爹爹说给我买江南的糖葫芦去了。”

这话弄的屋里人忍俊不禁。

宋氏溺爱的点他的头,“就知道吃。”

念哥不依,还想撒娇,那边老夫人脸­色­微沉,清了清嗓子,“念哥也有六岁了吧?可启蒙?怎么还

像个孩子是的抱在怀里?”

话一出,屋里温度冷了几分。

宋氏脸上略闪过不自在,“每当看到念哥,我就想起了傻妹,当年祺哥和傻妹还那么小,我就走了

,事后想想,竟然从来没有让他们感受过他们是有娘的孩子,所以就把这些宠爱偏头到了念哥身上。”

念哥似也感受到了什么,小手紧紧的抓着宋底的胸襟,一双大眼睛直直的盯着老夫人。

“你就是这么心软”老夫人略显尴尬,强找出一句话来。

“让母亲担心了”宋氏笑的有些苦。

其实她并不想说这些,毕竟傻妹受的苦和那些事情,她在信中也听说了,看到信后,她就整日整夜

的偷偷抹泪。

终是被夫君发现,问了事情原由后,什么也没有说,隔天早上就让人准备回江南的事情,更是夫君

主动去了老夫人那边做了说词。

宋氏觉得自己太过无能,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两个孩子,更觉得两个孩子如今这样,都是因为她一

念之私改嫁的原因,不然自己守在两个孩子身边,也不会出这些事情。

只是当时她以为这是自己的娘家,不比外人,条件又好,总是无碍的,哪里知道都是一个理呢。

不想刚刚一时失语竟说出那番话来,想必母亲也很难为情吧。

“姑­奶­­奶­还记得幺妹吧?”高氏眼睛一转,调开了话题,“幺妹,还不见过你姑母。”

一边拉着身边的幺妹起来,幺妹也有与宋氏相交好之意,小女儿态的上前行了全礼,“姑母。”

宋氏招手让她近身,拉着幺妹打量着,“真是认不得了,当年的小女孩变成大姑娘了,还长的这么

好看,怕江南也寻不出第二个来吧。”

说话的功夫,从发髻上拿下一只玉簪子Сhā到幺妹的发髻上,“这是今年京城里最流行的样式,但却

不是普通的玉簪子,是你姑父寻得的难得的好玉找人做成的,想到这颜­色­正适合你的年岁,你可不要嫌

弃了。”

“姑母这样说,可折刹幺妹了。”幺妹心下欢喜的不得了。

从一看到下马车的姑母,她的眼睛就从那发髻上的玉簪子上没有离开过,样式别出一裁,那玉也是

难得一见的啊。

从姑母的穿着打扮上来看,还有那些下人恭敬的态度,可见姑母在京城李府过的确实很好。

老夫人淡淡的扫了一眼那玉簪子,眼底很满意,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你婆婆身子还硬朗吧?与

妯娌相处的可还好?”

如此,幺妹也不好再多说,又退回到高氏身边坐下,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上,但是高氏脸上的红光,

说明她还是高兴的。

“婆婆身子一向都好,无事时与身边的丫头常常打牌解闷,大嫂管着内院的事情,我到也清闲。”

又说了一会子的琐事,老夫人才让众人退下去,只留了宋氏下来说话。

高氏纵有不愿也无法,只能下去了。

待屋里的下人全都退下去了,老夫人才抹起泪来。

“母亲这是怎么了?”宋氏慌了,把念哥放到一旁,掏了帕子坐过去,“可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

心下却明了的很,想 必是傻妹与祺哥的事吧。

老夫人接过她手时的帕子,擦了擦泪,“我知道你心里怪我,只是唉、、、”

宋氏心下叹了口气,面上轻声劝慰,“母亲这是说什么呢,哪有儿女会怪父母道理的,何况傻妹和

祺哥是你的外孙,你怎么对他们都是应该的。”

“雅儿,你真的没怪过母亲吗?”老夫人抬起头盯着女儿,说着自己的罪行,“傻妹四岁,我就将

她送到庄子上不管不问,这些年来,甚至让她吃到­肉­食都会­干­呕,把她接回府后,又任她受尽委屈,甚

至不故她的脸面,将她赶出府去,这些你都不怪我吗?”

老夫人很厉害,她懂得以退为进的道理,更了解自己女儿的­性­情。

她的这番话说出来,宋氏就是心里有怨也说出不出一个不字来,何况这事最怪责怪的就是她自己,

又怎么怨的了别人呢。

“母亲说这些就严重了”她只回了这一句,转身将念哥抱在怀里,低下的头让人看不到她的神情,

“女儿还是那句话,不怪母亲。”

念哥不喜欢这样的气氛,“娘,咱们什么时候回家?你不是说有哥哥和姐姐吗?怎么不见人。”

宋氏的眼睛一湿,吸了吸鼻子,“等明天娘就带你去见哥哥姐姐可好?”

老夫人岂先听到女儿不怪自己,心下松了口气,可听到女儿要去见傻妹和祺哥,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了,“我让人去叫祺哥回来了,他只说没有玩够,过几日就回来了,你走了这么些天,还是先休息休息

吧。”

“没事,我不累”虽不是此时母亲拉着说话,宋氏早就去看自己的两个孩子了。

见她听不进自己的建议,老夫人又苦口婆心劝道,“你如今嫁进了李府,就是李家的儿媳­妇­,这样

冒然的去看傻妹和祺哥,传进李家的耳朵让人怎么想?即使李家人不说什么,指怕别人在背后指着你说

一些没用的话也难听啊。还是把祺哥接进府吧。”

之口不提傻妹,单只说祺哥。

“当年大婚时,母亲就是这样说,让我一别十年没有看到两个孩子,如今我顾不得那些了,名声再

重要,也不及他们是我的骨­肉­啊”宋氏心下涌出一口气。

更何况她不傻,母亲只提祺哥,不提傻妹,这让她心里就更不舒服了,若不是眼前的人是自己的母

亲,她定要问问到底傻妹哪里不好了。

老夫人见女儿态度强硬,心下也不悦,脸上悻悻道,“那就随你吧。”

一边说让她先下去休息,晚上一家人一起用饭,这才让宋氏去了准备下踏的院子。

从宋氏离开后,老夫人就背对着门躺在软榻上,福气看出她这是在生气,也不好打扰,只轻声的退

了出去,也不知道老夫人这又是在气什么。

宋氏将念哥交给身旁的­奶­娘,才喘了口气,原本归来时心情就一直不好,如今听了母亲的这些话,

只让她又喘不上气来。

从正院往后院走,过了垂花门,迎面高氏就走了过来。

“姑­奶­­奶­这是要回住处休息吧,正好我也无事,送你过去吧”高氏直接就拦过话,也不管人喜欢不

喜欢,就随着一起往后院走,“姑­奶­­奶­住的这院子,还是当初傻妹住的呢,可怜那孩子、、、”

看她抹泪,宋氏淡淡一笑,“二嫂不必伤心,是傻妹那孩子没有福气。”

信中二哥都将事情说了,对于二嫂做过什么,她心知肚明,只是不想挑破后,大家碰面尴尬罢了,

反正自己也呆不了多少时日,等见了两个孩子,商定之后许就回京了。

进了院子,宋氏细细打量着,想到自己的傻妹就曾住在过这里,心里一暖,当年那个可爱的堪比念

哥的傻妹,不知道如今长成什么样子了。

高氏不傻,在屋里坐下后,就笑道,“姑­奶­­奶­还不知道吧?咱们傻妹可出息了,做的一手好绣活,

那双面绣更是没有人能比的。”

一提起这些,宋氏也有了话,便笑道,“那孩子四岁时就让我教着刺绣,每每都认真的坐在树下绣

,一点也不贪玩,哪里像祺哥。”

听到祺哥,高氏脸上闪过尴尬,“祺哥虽调皮,可学业却是不错的,这不还打算着参加明年的春试

呢。”

宋氏脸上有些与之共荣的笑,“那孩子从小就调皮。”

“姑­奶­­奶­回来一次不易,就多呆些日子吧”高氏试探着。

宋氏没有多想,“这不要看情况而定了,二嫂虽是无事,可去京城玩,又不是外人。”

“哟,那真是太好了,只是我这年岁,哪里还敢乱走,末哥也正在为学业烦着,我到想着幺妹没有

嫁出去前,让她出去见见世面,只是我也抽不开身,让她一个人出门也不放心。”

高氏一脸的为难,宋氏呆愣一下,随后笑道,“若二嫂放心,等这次我回京城就让幺妹同我一起回

去小住些日子吧。”

“这怎么好”高氏推脱道。

“有什么不好,念哥总在老夫人身边,我身边又没有个亲近的,反正又不是外人,只要嫂嫂放心就

行。”宋氏到不介意让幺妹去做客。

高氏抿嘴笑,“那就劳烦姑­奶­­奶­了,哟,你看看,说着让你休息,我还在这拉着你聊天,你先休息

,我去看看晚饭备的怎么样了。”

事情办成了,高氏欢喜的走了。

绿衣上前来笑道,“夫人快休息吧,要是老爷知道又心疼了。”

宋氏脸上哪里还有笑意,摆摆手,靠在软榻上看着在地上玩的开心的念哥,才悠悠的睁上眼睛,近

乡情怯,突然间要面对了,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

正文 情浓

当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宋老爷没有来,老夫人的脸­色­很不好,宋强面对自己的妹妹时,也不似当

年那般热情,只觉得在妹妹面前抬不起头来。

到是大房这边,一直还是老样子,有着长者的威严,却不失亲切。

这一次,宋强纳的妾张氏也来了。

按高氏的想法是想让张氏立在一旁服侍,被宋强一句有了身孕为由,而拉到身旁坐下,更是不顾所

有人的目光,不时的给张氏碗里填菜。

“张姐姐,好些年不见了,你还是那么的年轻”开始看到张敏儿时,宋氏也微微一惊。

没有多问,她也便猜到了一二,毕竟宋府不容纳妾的,直到哥哥一句有了身孕解了她心里的迷团,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还在一起玩过,也是有些感情的。

“姑­奶­­奶­莫拿妾身开玩笑了,到是姑­奶­­奶­,越来越好看了”张氏的脸微红。

这些年来,她及少在众人面前露脸,主要原因是自己这么大的年岁还没有嫁,面对众人时,总觉得

被那目光看的不舒服。

所以今日被二爷拉了出来,她还是有些不习惯的。

高氏看不得她的小家子气,“姑­奶­­奶­别介意,张姨娘习惯了清静,这一人多,她有些不习惯。”

当着众人的面就指出张氏拿不出手了。

张氏到也不恼,只对宋氏笑了笑,低下头继续吃饭,到是宋强横了高氏一眼,气的高氏胸口生痛,

却也知道不好再多说什么。

宋氏算是个外人,对于这妻妾之间的事情更不得Сhā手了,也就没有开口。

到是本就有一肚子火气的老夫人,啪的一声摔了筷子,“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连顿饭也吃不好

。”

其他人也不好再动筷,都停了下来,只有宋强还在低头吃,心下知道母亲是在介由子发脾气,也不

在意,同时还没有落筷的就是正在啃着­鸡­腿的念哥。

“吃吃吃,你人吃货,整日里除了玩就是吃,你还能­干­什么”老夫人骂的是宋强。

可念哥哪里知道,他虽小却也听明白一些话,刚刚他又没有注意,此时只听到外祖母骂了这么一句

,何况他抬起头起,宋强已落了筷,他眼睛扫了一下,满桌只有自己在吃,误以为是在骂自己,哇的一

声便哭了起来。

宋刚脸­色­不好,“娘,妹妹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这又是哪里来的气?看把念哥都吓哭了。”

宋氏将念哥搂在怀里安抚,一边笑道,“没事,念哥就是胆子小。”

可在一旁伺候的王­奶­娘却心疼了,她们的小少爷在府里,那可是被老夫人撑在手蕊里的,府里谁敢

当着小少爷大声说话啊,这宋老夫人声音这么大,小少爷不被吓哭才怪呢。

老夫人面上有些挂不住,又骂向小儿子,“整日里不让你省心,你都快是三个孩子的爹了,你看看

你天天都在做什么?”

宋强脸黑了,“娘,我又做什么碍你的眼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就忍不住骂出来,你都说我是三

个孩子的爹了,当着孩子们的面,你怎么不想着给我留点面子?我不过是晚落了一下筷子,你就发这么

大的脾气,这府里还让不让人呆了?”

“*”宋刚喝他。

“大哥,你别管我,反正这里也同有外人,你就让我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宋强打断要训自己的兄长

,转头看向老夫人,“娘,你说这家当初好好的,要不是你闹的,何苦弄的现在这样,家不像家,如今

妹妹回来了,爹都不愿出来吃一顿团圆饭,这是为什么?不就是因为爹不想见到你吗?你让爹在妹妹面

前抬不起头来,你那样对傻妹,或许你还觉得自己没有错呢,可是爹却不能那样想,他是无颜面对妹妹

。”

“你、、、你、、、、”老夫人指着小儿子的手微微颤抖,良久才骂出一句,“你个逆子。”

这边吵起来了,那边念哥看了害怕,也不敢哭了,只靠在宋氏的怀里,瞪着两个脸­色­铁青的人。

宋刚揉着额头,“*,你是不是想让人说你不孝?还不给娘认错?”

老大一直是个刚正的人,循规蹈矩,是个盲孝子。

“大哥”宋强一脸的痛苦之­色­,“大哥就想看这个家就这样下去慢慢散了吗?”

“住口”宋刚猛的站了起来,一巴掌拍到桌子上。

那脸上的怒气,吓了一屋子的人,毕竟这大爷是从不发脾气的,就连刘氏也被吓到了。

眼看着就要吵起来,宋氏悠悠开口劝道,“二哥,我知你是为傻妹报不平,只是她是小辈,即使长

辈做的不对,她也要承着,你快给娘和大哥认个错吧,一家人有什么过不去的。”

这席话让宋强更是羞愧难当,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娘,借着今日,我正好有话要说。”一边拉起

张氏,“我在外面买了宅子,明日就和敏儿搬出去。”

“什么?”

“胡闹”

第一个出声的是高氏,第二个则是宋刚。

大伯开口,高氏只能闭嘴,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夫君,见他跟本不看自己,最后只能将目光狠狠

的瞪向张氏。

张氏一直都低着头,奈何高氏怎么瞪,她就是不抬气,高氏气的差点吐血。

“你这是要分家不成?不然怎么在外面买了宅子要搬出去?”而且只和妾侍搬出去,这算怎么回事

宋强对兄长还是尊重的,“大哥,敏儿有了身孕,院里只有一个粗使婆子,平日里要用人时,连个

丫头也没有,我看搬出去更好,省着有些人看着心烦。”

这、、、、

一听是二房的事,宋刚也不好说什么了。

“只是*,这样搬出去确实不妥啊”

高氏眼圈红了,原来他闹这么大,只为搬出去,最后还罪到她这个做妻子的身上来了,当着这么多

人的面说只有一个粗使婆子,那不是落她的脸面吗?

宋强已下定了决心,“大哥,这事我已经决定了。”

老夫人的火气却开向高氏,“整日里就会争风吃醋,宋府的姨娘只有一个粗使婆子,传出去你还要

不要脸?你不要脸,以后让幺妹怎么嫁人?你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

高氏咬着­唇­,默默的抹泪,她不也是一时心气嘛,连孩子都有了,才说要纳妾,她怎么能咽下这口

气。

“婆婆,算了,还是用饭吧,这饭菜也要凉了,妹妹、、、”

刘氏的好心被老夫人转头骂过去,“到是你,把内院交给你管,你是怎么管的?这点事情都不知道

?这院子里总共有几件事情?你眼睛瞎了不成?”

老夫人现在就像疯狗一样,见谁咬谁,刘氏哪里想到这事又怪到自己身上来了,不由得埋怨的看了

自家的夫君一眼,低头退到了一旁。

宋强看向兄长,赤鼻以哼,似在说这回你看到了吧?

幺妹到是很安静,没有像以往那样站出来Сhā话,主要是因为宋氏在场,她想自己留个好印像给宋氏

,毕竟自己以后还要救到她。

宋氏抱起念儿交到­奶­娘怀里,“我吃饱了,先回去了。”

转身带着贴身丫头绿衣和­奶­娘四人就走了。

女儿一走,老夫人更觉得没脸,哗啦一声,将桌子上的东西全划到了地上,吓的四周的下人大气也

不敢喘一下。

宋刚站起来,摇摇头走了。

“你个狐狸­精­,一进来就搅的强儿要搬出去单过,我当初怎么就没有看透你呢”宋强刚拉着张氏要

走,老夫人骂人的话就传了出来。

张氏身子一顿,脸­色­也白了。

宋强咬着牙,拉着张氏不管不顾的走了。

高氏一看就哭出声来,这让她以后出去见那些夫人时情何以堪啊?自己的夫君带着小妾出去单过,她

哪里还有脸见人啊。

“哭哭哭,整日里就知道哭”老夫人还没有骂够。

高氏抬起红肿的眼睛,“婆婆,你也说为了幺妹能找个好人家,您就别在闹了。”

连一向嚣张习惯的高氏都忍受不了老夫人了。

“滚,你们都给我滚”老夫人没什么可摔,就要起来掀桌子。

被福气和喜气拉住了,“老夫人,身子重要,保重身子啊。”

此时老夫人是上气不接下气,哪里还说的出话来,高氏看了也后怕起来,怪自己不该说刚刚那句话

,刘氏在一旁看了,想上前又怕被骂,只静静的站在那里。

幺妹不愿多呆,拉了一把末哥,两人悄悄的退了出去。

走了一段距离,末哥甩开幺妹的手,“这是要去哪里啊?”

“姑母回来了,咱们还没有好好与她说会话呢,刚刚姑母又是生气走的,咱们过去看看吧”

末哥用陌生的眼光看着她,幺妹被看的浑身不舒服,“你这样盯着我做什么?”

“你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了”幺妹见他还不说话,转身就走,莫名的心虚起来。

“你还真够虚伪的”远远的,末哥才喊出声。

幺妹猛的转过头,瞪着他,“你说什么?”

恼羞成怒了?末哥冷冷一笑,不理她转身就走。

四下里全是下人,幺妹哪里会有面子,小跑的追了上去,“你今儿个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走。”

“说什么?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末哥厌烦的甩开她的拉扯。

见此,幺妹又上前扯住,末哥就又甩开,两个就这样争执了起来,吓的一旁的下人也不敢近身,这

大小姐和小少爷一直不和,却也没有像今日这样动过手。

“你有完没完”末哥是真的恼了。

幺妹被他瞪的有些害怕,瞬间又挺直了腰板,“你不把你刚刚的话说清楚,就没完。”

“好,我说,我说行吗?”末哥讥笑,“我说你虚伪,之前欺负傻妹,处处针对人家,就连把人家

赶出府那天,你还不忘记冷嘲热讽,如今见了人家娘得势了,你就巴巴的贴上去了,你也不觉得脸红?

要是我都得躲着走。”

“哼,我说呢,原来是为了傻妹鸣不平,你别忘记了,娘可是相中碗儿了”幺妹被说的羞恼不已,

怕别人看出来,强忍着不发飙,反­唇­相讥过去。

末哥到是不恼,“放心,我娶谁不重要,到是你,这不是巴巴的跑过去想求人家给你寻个好婆家吗

?去吧,我到要看看你嫁过去之后,不依靠娘家,你在婆家怎么硬的起来。”

一用力,扯回自己的袖子,末哥扬长而去,气的幺妹狠狠的跺了跺脚。

“大小姐在这里啊,我们小姐还寻你呢”短儿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

“要死啊,出来也不先有个知会”幺妹一看来人,狠狠的挖了一眼。

短儿吓的忙认错,这时碗儿从侧门走了进来,“表姐这是和谁生气呢?听说表姐的姑母回来了,碗

儿还想着见识一下呢,这正寻着表姐呢。”

“你也想见姑母?”幺妹看过去。

碗儿笑着上前挽她的胳膊,“听说表姐的姑母是江南第一美人,如今表姐也是咱们江南第一美人,

我正想看看你们姑侄两个像不像呢,这才想着看看。”

听了这些话,幺妹的虚荣心开始膨胀,脸上也有了笑意,“我正要去姑母那里呢,不如就一起过去

吧,不过你可要懂些规矩,毕竟姑母如今可是大户人家的夫人。”

碗儿连连应声,又捧了幺妹几句,两人这才笑着往后院去。

其实碗儿早就守在了这里,一直等着机会,只是见那宋氏带着贴身丫头回院,身边又没有她认识的

人,所以才没敢上前搭话。

一时之间想不到别的主意,不多时就听到了末哥他们的争吵,她灵机一动,这才看时机站了出来,

不然天下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

正文 母女

宋氏轻声哄着念哥睡觉,寂静的屋里不时的传出她悠悠的叹息声,绿衣在一旁不敢多言,这才回来

第一天,宋府就出了这么多的事情,真让人想不到。

在京城里只知道夫人的娘家是江南第一首富,还以为是规矩很严的大户人家,百闻不如一见,今日

见识了才知道竟然这般。

­奶­娘从外面端了粥进来,见念哥睡了,有些担心,小声道,“夫人,小少爷这样会不会饿到啊?”

“没事,把粥温着吧,晚上要是醒就再给他吃”将儿子额角的发丝别到耳后,今日吓坏这小家伙了

吧。

回想起母亲的态度,这些年怎么会变变这副样子,想到傻妹、、、那时才四岁,一个孩子、、、自

己真不是一个好母亲啊。

­奶­娘犹豫了一下,“府里的大小姐和一位表姑娘过来看夫人了,在外面待着呢。”

“夫人,奴婢去说夫人睡下了吧”见夫人皱起了眉头,绿衣试探的问。

宋氏挣扎了一下,“让她们进来吧。”

扯了被子给念哥盖上,宋氏起身走到外面的软榻上坐下。

­奶­娘留下来照看念哥,绿衣则出了屋,再进来时多了两抹身影,正是幺妹和碗儿。

“见过姑母”幺妹蹲了蹲身子。

“起来吧,又不是外人”宋氏笑着看了绿衣一眼。

绿衣忙上前去搀扶,扶着幺妹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碗儿则才行了礼,“见过夫人。”

“这位是?”宋氏确实不认识,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柔弱的小姑娘。

碗儿的脸一红,低下头。

幺妹眼里闪过不屑,笑道,“姑母,这是我舅舅家的表妹,碗儿,还不见过姑母。”

“姑母”碗儿抬起头,又忙低下头。

宋氏笑着招她到自己面前,“过来,让姑母看看。”

碗儿低着头走上前去,宋氏拉她手时,她的脸就更红了,引得宋氏笑出声来,“真是个爱害羞的姑

娘,这个算是见面礼吧。”

朋手脖子上滑过一个镯子,在明黄的灯光下,上好玉的亮光,让人眼前一亮。

“姑母,这太贵重了。”碗儿吓的忙要拿下来。

看她受宠若惊的样子,宋氏安抚道,“都不是外人,看你吓的。”

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平日里都做什么?在这里还习惯吗?”

幺妹被忽视,心下有些不悦,面上不好表现出来,此时正好看到碗儿看向自己,她心里才舒服了点

,“碗儿平日里就做些女红,母亲想着怕她在府上无聊,才接了她过来小住。”

哼,不过是个胆小的,连说话都不敢,还不是得向自己求助吗,幺妹心里不免得意。

宋氏点点头,才与幺妹聊了起来,“你祖母还在发脾气吗?”

“这、、、姑母,我毕竟是小辈,也不好在那里多呆,所以就先离开了,怕姑母放心不下,这才过

来看看。”幺妹一副为难的样子。

碗儿坐在一旁,低下的头脸上闪过讥讽,比自己还会装。

宋氏抚着额角,“是姑母不该问你这些,对了,你也算与傻妹接触时间多的,可知傻妹爱吃什么?

可有什么喜欢的?”

幺妹甜甜一笑,“表妹最喜欢吃青菜,不爱吃­肉­、、、”声音小了些,“平日里到是很小出屋,总

是一个人,毕竟在庄上住久了,回到府上后也很少与人来往。”

说到不爱吃­肉­时,她忙低下头,这不得不让人多想。

幺妹这样做是觉得姑母定不知道内情,想到自己以后,若此时将这些告诉姑母,是不是对自己也有

帮助?心思百转千动,便有了主意。

“姑母或许不知,表妹这几年在庄上很少吃­肉­,以至于现在不能吃­肉­,”她叹了口气,“只是上面

有祖母在,我母亲也不好说什么。”

宋氏淡淡一笑,谁都看不出她的喜怒,“这事我在信里听你父亲说过了,你也有心了,还能惦记着

傻妹,你母亲可和你说起,这次回京让你和我一起去见识一下?”

听到自己想听的,幺妹脸上的笑又浓了几分,“母亲说起了,到时要打扰姑母了。”

宋氏打了个哈欠,“一家人总说这两家话,到时也带上你表妹,省着你们无聊,天­色­晚了,你们也

回去歇了吧。”

没有发现幺妹脸上的笑有些僵硬,宋氏让绿衣送客,实在是太累了,何况明天她还准备了要去见自

己的两人孩子,实在没有心情应付这些。

回去的路上,幺妹扫了眼碗儿手腕子上的镯子,“表妹也看到了,我这姑母在京城里过的多好,这

身上戴的用的,可都不是平时能买到的。”

“是啊,若不是今日表姐带我出来见识一下,哪里能得到这镯子”碗儿一脸的感恩,欲把镯子摘下

来,“这东西太贵重了,我看正适合表姐,就转送给表姐吧。”

“算了吧,既然是送你的,你就收着吧”等自己跟着姑母进京,会有更多的好东西。

碗儿这才怯弱的收起来,此时两人已到了高氏的院门口前,看见里面一片漆黑,幺妹心下叹了口气

,在自己的印像里,以前这院子里是充满笑声的,可一切从傻妹兄妹来了之后,就变了。

见她沉思,碗儿低声道,“天­色­不早了,那碗儿先回去了。”

幺妹回头看她,眼里全是冷意,不过瞬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也不说话,一甩袖子人先往自己的院

子里走了。

短儿看了,直到回了院子,进了屋,才不满道,“小姐,大小姐整日里看不起你,你还那样亲近她

做什么?”

碗儿细细的看着自己手上的镯子,冷笑道,“你懂什么,咱们现在是低头的时候,只有能忍,才能

有出头之日。”

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她也不怕说出来,“今日我若不在她面前浮沉,她怎么会带我去见姑母,我

又怎么会得到这个镯子?镯子是小事,有露脸的机会才是重要的。”

就凭她幺妹想攀高枝,自己就不行了?自己比她又差到哪里呢?

短儿眼睛一亮,“小姐好聪明。”

“行了,睡吧,明天咱们还要早起呢”碗儿打了个哈欠,把镯子收回到衣袖下,往床边走。

明天姑母要去见傻妹,那自己就不该放过任何一个机触的机会,能争取到去京城就更好了。

次日,天放亮后,宋氏住的院子里就撑了灯,下人起来忙碌起来,这院里服侍的下人,全是宋氏从

京城里带来的。

宋氏只让绿衣给自己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奶­娘一抱着梳洗完的念哥从小暖阁出来,念哥就跑到宋

氏怀里,“娘,今日就可以见到哥哥和姐姐了吗?”

“当然了,念哥高兴吗?”宋氏抱着儿子,一脸的慈爱。

念哥点点头,“娘以前总说我与姐姐小时长的像,我要看看姐姐现在什么样,那么我就看到了长大

后的自己了。”

童言引得绿衣和­奶­娘都笑了。

宋氏的笑有些苦,紧紧的将念哥抱在怀里,她的傻妹啊,是她这个娘对不起她啊,是她太过软弱了

,不然换成别的母亲,怎么会放任两个孩子不管不问呢。

“夫人”

宋氏打断绿衣的话,“不必用早饭了,去看看二舅姥爷起了没有,若起了就说现在出门吧。”

绿衣犹豫了一下,转身走了出去。

不多时,宋强就走了进来,“妹妹怎么也要用过早饭再出门啊。”

想来是绿衣在路上说起过了。

宋氏摇摇头,“二哥,想到傻妹和祺哥,我哪里还吃的下,咱们现在就走吧,麻烦你了。”

宋强也理解她,这才抱过念哥,带着­奶­娘和绿衣,加上宋氏,几个人往外院走。

在长廊处,碗儿带着短儿迎面走了过来。

“姑母这是要出门?”碗儿小声的寻问,又害怕的看了一眼宋强。

宋氏心早就飞到了外面,只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一行人就往外走,让准备好一堆话的碗儿连说

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远去。

短儿偷偷观察了一下主子的脸­色­,见不好,也不敢开口。

宋氏他们一行人上了马车,晃晃悠悠的直奔城门的方向去,原来傻妹住的宅子正在那边,此时宅子

里,祺哥已起来了。

而傻妹也在小丫头的服侍下走出了屋子,转眼一个月了,已能起床了,却还不敢有大动作,而且这

一个月来傻妹消瘦的很,小脸瘦的只有巴掌那么大。

“这么早怎么就起来了?”祺哥心疼的扶过妹妹。

“我算着今天她该来了”

口中的‘她’指的正是宋氏。

祺哥挑眉一笑,“来了又怎么样?咱们与她又不熟悉。”

很有默挈,两个人之口不说‘娘’字。

“哥哥,我们这样在别人眼中是不是太过骇俗了?自古以来百事孝为先,不论长辈做了什么,小辈

也没有怪罪的道理啊。”傻妹笑里带着讥讽。

从穿越过来后,她对那个娘慢慢还是有了感情的,只是后来想着她寻了自己的幸福,那也正常,不

曾怪过,只是当自己在这边承受这些时,那个娘却一点消息也没有,她开始怨了,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做

到对自己两个年幼的孩子能不管不问的地步,这样的冷血怕是少见吧?

祺哥凝望着远处,抓着傻妹的手紧了几分,“若在乎别人的看法,咱们这些年也不用过活了,不是

吗?”

兄妹两转身才进了屋,就听到宋强那高高的喊声,“祺哥,傻妹,快看看谁来了?”

兄妹两齐齐皱了皱眉头,不过祺哥还是扶着傻妹躺到床上,“你就躺着吧,不用起来。”

傻妹原本也没有起来迎出去的意思,只笑着点头。

宋强抱着念哥进了院子,喊了只见一个小丫头迎出来,索起眉目,“你们主子呢?”

“少爷在小姐的屋里”小丫头还是认得这位二舅姥爷的。

“这两个孩子,我喊这么大声没有听到吗?”

听到哥哥的话,宋氏忙道,“傻妹受了伤,身子哪里那么轻便,哥哥莫怪了,咱们进去吧。”

可是祺哥不是没事吗?宋强看了妹妹一脸相求的神情,才将话咽了下去,妹妹回江南的事情,不可

能不传进两个孩子的耳朵里,想必两个孩子是对妹妹心生怨气才不愿出来相见吧 ?

想到这些年来,没有母亲的日子,特别是傻妹,宋强那一点点责怪也没有了。

宋氏每往屋子靠近一步,心都沉下一分,甚至紧张的忘记了呼吸,就连念哥也安静下来,睁大了眼

睛,想看看传说中的姐姐与哥哥。

吱的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祺哥走了出来。

“小舅舅怎么来了?”祺哥一脸惊呀,似跟本没有听到之前的喊声。

然后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宋氏,邪邪一笑,“小舅舅这带的是谁?”

“祺哥、、、、”宋氏大叫一声,一把扑上前去。

祺哥快身的一躲,惊愕道,“这位夫人咱们认识吗?”

宋氏没有想到祺哥会躲开自己,甚至已不认识自己,豆大的泪就落了下来。

宋强看了心疼,“祺哥,这是*啊,还不见过*。”

想像中的认亲感人场面并没有发生,连绿衣和­奶­娘也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一幕,有些诧异。

“娘?小舅舅莫不是在开玩笑?”祺哥冷冷一笑,“我娘早在我六岁的时候,就仍下我与妹妹改嫁

了,如今十年过去了,她是京城李府里的夫人,而我和妹妹是寄养在别人家的孤儿孤女,哪里又出来一

个娘了?”

“祺哥”宋强看出他这是在说气话,心下叹了口气,语气也一软,“小舅舅知道你在怪*对你们不管

不问,可是你们也该理解一下你们娘,她并没有对你们不管不问,每月都有书信过来的,特别是这次,

听了傻妹受伤,就急急忙忙的赶回来了。”

正文 伤情

宋强着之以情,动之以理,见祺哥久不说话,以为他是听进去了,拦过还在落泪的妹妹,对她摇摇

头,一边轻轻拍了拍怀里安静的念哥。

念哥是个­精­灵的,一看眼前的大哥哥脸上没有欢乐之­色­,就一直没有敢开口。

何况又看到母亲哭了,就更不敢作声了。

“你看看你,都吓到念哥了”宋强笑着介绍道,“祺哥,这是你弟弟。”

祺哥抬起头来,看着念哥,与当年的妹妹真像,越是这样,他的心就又冷了几分,“小舅舅,你说

的话我不能说什么?只是我有句话想问一个这位夫人。”

听儿子仍是不肯认自己,宋氏人的泪越发的往外涌,哽咽道,“祺哥,你问吧。”

一边拉着要喝出声的兄长。

祺哥对他们的拉扯也不在意,“夫人说是因为听说傻妹被赶出府才回来的,夫人如此在乎自己的孩

子,这十年里又为何没有回来过呢?”

宋氏的脸乍青乍白,咬着­唇­久久没有开口。

是的,她一直怕面对这个问题,特别是两个孩子问自己时,其实她也觉得自己自私,这十年间,她

不是没有机会回来,只是想着自己嫁入了李府,若一回来,定会让人猜想是见两个孩子,如此一来,她

就是有心想回来看两个孩子,为了自己也忍下了。

这一次,若不是夫君看了信说回来,她也是不会回来的。

她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祺哥见她不开口,冷冷一笑。

“祺哥,有什么话进去说吧”在外面这样站着也不是回事。

宋强看到祺哥这副倔强的脾气,想来还是让妹妹见见傻妹吧,只要傻妹那关过了,祺哥这边也就好

说了,他看的出来祺哥是疼傻妹的。

祺哥扫了两人一眼,转身进了屋,宋强叹了口气,这才随着走了进去。

屋里,傻妹趴在床上,手里拿着本书,正看的认真,其实她把外面的对话一句也不落的听到了耳里

,现在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听到了脚步声,她才抬起头,甜甜一笑,“小舅舅这么早就过来了。”

念哥瞪大了眼睛,看着床上的女子,眼睛一弯就呵呵的笑了,笑的那叫一个甜啊,他这么一笑,让

众人都看向了他。

“念哥怎么这么开心?”宋强也好奇。

念哥直看着傻妹,“姐姐。”

甜甜的声音,让屋里瞬间静了下来。

傻妹的心也一纠,瞬间收起脸上的错愕,“好可爱的孩子。”

宋氏听了儿子这样,泪就更多了,一步步走到床边,蹲了*子,拉过傻妹的手,“身子怎么样了?可

还疼?”

傻妹只静静的看着她,带着客气道,“大好了,谢谢夫人担心了。”

宋氏咬着­唇­,“妹儿,我是娘啊,不记得娘了吗?”

“娘?”傻妹喃喃开口,似在品尝食物,随后一笑,“我没有娘。”

语气坚定,除了祺哥,屋里所有人皆冷吸一口气。

“傻妹”宋强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傻妹拿起手中的书,不在看任何人,认真的看了起来。

宋氏僵硬的蹲在床边,整个人无力站起来,直到绿衣走过去才扶了她起来,呆愣愣的会到一旁的椅

子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宋强抱着念哥坐到床边,“你们兄妹两个是怎么回事?我知道你们心里有怨,可你们是做儿女的,

哪里有恨父母的道理,真是太不像话了。”

祺哥坐在另一只椅子上玩弄着手指,傻妹看书,就像什么都与他们无关一样,看的宋强的火气更大

,只是这事他也不好再多说。

念哥这时从宋强的怀里挣脱下来,宋强松了手,就见他爬到傻妹的床边,吓的­奶­娘想上前去,被宋

强摇头示意拦下了。

只见念哥一副小心翼翼的问道,“姐姐,娘说咱们两个小时最像,我长大了是不是和你一样漂亮?

童真的声音、稚­嫩­的话语,还有那探好的笑,实在让傻妹不忍心去拒绝和伤害。

“你想和姐姐一样漂亮吗”傻妹放下书,摸着他的头。

念哥摇摇头,“不,我要姐姐比我更漂亮,因为姐姐是女孩子。”

心砰然一动,看着念哥眼里的坚定,这才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啊,这话也不像别人能教的出来的,心

里有股暖流划过。

母亲啊母亲,你看到了吧?就连这末曾见过面的孩子,都知道这份亲情,可是你呢?你做为一个母

亲你做了什么?

宋氏紧咬着­唇­,眼睛也哭的红肿。

在李府的时候,也只有背着人的时候,她才敢和念哥说起傻妹,只有那么寥寥几次,却不想念哥就

记在了心里。

祺哥讥讽的看了宋氏一眼,最后也看向床边爬着的小身子。

“你叫什么?几岁了?”

“六岁,李念,平时祖母都叫我念哥。”念哥脆声的又道,“娘说我叫念哥,是因为她念着哥哥和

姐姐,所以才叫念哥的。”

傻妹脸上的笑一僵,“那念哥喜欢这个名子吗?”

“喜欢,因为和姐姐有关。”念哥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傻妹,就差流口水了。

傻妹额上升起数条黑线,这念哥不会是个小­色­狼吧?怎么看自己用这种目光?可又想想当年末哥也是

追在自己身后要说娶自己,心下便也笑了。

宋强看着气氛往好的方向转,也松了口气,抬头正对上祺哥看过来的目光,不由得怒气的瞪了一眼

,这臭小子。

祺哥也不生气,仍旧吊儿郎当的半躺半靠在椅子上。

到是绿衣的目光在祺哥的身上扫了几回,京城里俊美的公子不是没有,只是这般俊美的还是第一次

看到,那小姑娘的心怀怎么能不动。

念哥和傻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不时说出来的话,总是能惹得众人闷笑,宋氏的情绪也慢慢的稳

妥了下来。

“二哥,你回去吧,我想在这里住几天”心中做了决定,宋氏才开口。

呃、、、、

“小妹,这样不好吧?不如接了傻妹和祺哥一起回府吧”自己出府那是因为妻子虐待小妾,妹妹回

娘家却不住娘家,传出去不好吧?

“二哥,我决定了,就这样吧”没有一点劝说的余地。

宋氏抬头看向傻妹和祺哥,“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恨娘,可娘不怪你们,是娘自私,娘知道现在做什

么都晚了,可娘还是要弥补你们。”

傻妹错开目光,对于这个母亲,她实在不能在喜欢起来了。

祺哥则一脸的不以为意,“夫人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你住在这里也不能强赶你出去,只是想让我们认娘,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反正也不差这几口人

的饭钱,想到这里。

他邪气一笑,“只是夫人莫忘记了交饭伙钱。”

宋强瞪了他一眼,劝道,“你既然做了决定,我也不强让你与我回去,只希望这事能像你想的方向

发展,那我就先回去了。”

或许真的该给他们呣子一些单独相处的时间。

宋强走了之后,宋氏吩咐绿衣将马车上用的东西都搬了下来,原来从来的那一刻,她就准备在这里

住下了,也早让人在马车里备了东西。

绿衣和­奶­娘两个人忙着往下搬东西,那唯一服侍的小丫头则也帮着收拾着住的屋子,这毕竟是两进

的院子,除了正屋,只能住厢房了。

而冬儿和夏儿听了声音,也扶着墙走了出来。

两人并不认识宋氏,只知道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想了想,两人心里有了几分计较。

屋里没有了外人,宋氏才慢声开口,“都以为我嫁过去是风光的,那样的大势家,还是正经的夫人

,可是谁能想到在那样的深宅大院里的事情呢,若不是有夫、、、李文生的照顾,我哪里能像现在这般

,我也想回来了,可怕人说什么?”

“是啊,怕人说起你曾嫁过人,还有过两个孩子”祺哥讥讽的接过话,“只是你不回来就能不让人

记起你的这些事情了吗?你说这些也就骗骗你自己吧。”

“我知道,可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一个腹肢无力的­妇­人,出嫁从夫,何况后来又有了念哥,我更

要为念哥着想啊。”

“那你有为我们着想过吗?还记得我们也是你的孩子吧?”傻妹接过话,将一瓣橘子塞到念哥嘴里

,“哥哥,算了,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不过是让人发笑罢了。”

念哥已跟傻妹闹熟了,如今也不管母亲哭不哭,也不怕哥哥不喜欢自己,只赖着傻妹尾在床上。

宋氏羞愧 的低下头,若不是傻妹拦过话,她是真的无语以对祺哥啊。

祺哥起身往外走,气氛又一瞬间冷场。

宋氏这才敢起身,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傻妹细心的喂念哥橘子吃,幸福的笑了,这是多少年来她都

在盼的一幕啊。

“妹儿,和娘去京城吧。”

“去李府?你不怕别人说什么?”傻妹看也没有看她一眼。

宋氏脸上闪过不自在,“夫、、、你李伯伯说了,这次来就是为了接你们回府,来时也和老夫人 说

过了,你们不用担心,这回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在一起了。”

傻妹手一顿,心下憋着口火气,语气也冲了几分,“小的时候怎么不这样做?如今我们大了,却这

样做?不会是有什么目地吧?”

“妹儿,娘知道你在怪娘,只是你莫这样想,娘怎么会害你呢”宋氏的眼圈一红。

念哥有些烦了,回过头,“娘,你出去走走,我要与姐姐在一起。”

想来也是被宋氏给唠叨的烦了。

宋氏一愣,傻妹到是抿嘴一笑,这小家伙越来越讨人喜欢了。

如此宋氏也不开口了,因为是起的大早,念哥在傻妹身边躺了一会,就睡着了,傻妹扯过被子,给

他盖上,脸上才升起淡淡的笑。

“离开你时,你比念哥还小,如今你都成大姑娘了”宋氏不由得感叹,“听说你如今能绣出双面绣

来?真是厉害,比娘当年还厉害,不过这样也好,你虽被你外祖母赶出了府,对你的名声有影响,不过

就凭借你的这份手艺,也会有不少人家不在乎那些而迎娶你。还有两年你就成年了吧?到时娘一定要给

你办个风风光光的成年礼。”

傻妹不愿多说,只任她自己说。

“你心里有疑问吧,定会问娘为何不责怪你外祖母?娘自己都没有做好,怎么还能去怪外人呢,何

况这些年来毕竟是你外祖母他们收养了你和祺哥,就是看这些,我也不能说什么。”宋氏想起昨天的一

幕幕,“也不知道这些年是怎么了,你外祖母的脾气变成这个样子,只是她毕竟是老人,咱们也只能认

了。”

“算了,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愿多听,你休息吧,我去给你们做午饭。”宋氏起身走了出去。

傻妹看着她有些落寞的身影,微微叹了口气。

其实从宋氏说要接他们去京城时,傻妹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到底要不要去?想就此与宋氏断了母

女的关系是不可能的,那也是不切实际的。

若真是那样,传出去对哥哥以后打算走入官场的名声也有影响,毕竟在这个时代,不管父母做错了

什么,儿女都不能超过那个‘孝’字。

侧身看着自己身旁这张沉睡的小脸,傻妹久久移不开眼,说起来他是幸福的,从小就有那么多人疼

呢,本身又如此招人喜爱,天时地利占全了。

门从外面被轻轻的叩响,才吱的一声打开,傻妹抬头,看着走进来的人,一时之间忘记了反应,只

呆愣愣的看着那抹身影走近。

他---怎么来了?

正文 情素

傻妹没有发觉自己在呆愣时已疯乱的坐了起来,ρi股与床一接触就痛的她低呼出来,整个人也才回

过神来,本能的又侧身卧到床上。

美艳的小脸因为羞红,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让沈公子笑话了,不能起身相迎,还请沈公子不要怪罪。”她不知道自己的脸此时有多红。

乱跳的心却让她在心底暗暗咒骂,两世为人,不过是个男人进来了,怎么还慌起来了,难不成真的

成了这古代的女子不成?

沈无夜在离床最近的椅子处坐下,“我这次来是问王姑娘为在下做的披风可做好了?”

傻妹本姓王,全名王若轩,小名是傻妹,平日里所有人都叫她傻妹,如今一听别人提起自己的姓,

傻妹愣了半响,才记起来自己姓王。

一品他的话,脸不由得又一热。

“怕是要让沈公子白来一躺了,那披风我还没有动针线。”不过是个披风,至于这么小气吗?

沈无夜盯着她,好一会才道,“那王姑娘不介意抽空做吧?”

傻妹胡乱的点点头,“沈公子放心吧,我定会做了让人送与你去。”

明明知道自己这一个月在养伤,却直接上门来要披风,看他冷的像冰山,怎么做这种没头没脑子的

事情,果然人不可貌相。

“这是上等的去疤痕的药,王姑娘留着用吧。”

只见一蓝­色­的小瓷瓶放大在眼前,傻妹接过来抬起头时,沈无夜已走到了门口,直接开门走了出去

,这来气也快,走时又扔下一瓶药,傻妹被弄的一头雾水。

沉思时,没发现床上的念哥已睁了眼睛,正盯着她看。

“他喜欢姐姐吗?”稚­嫩­的声音不是疑问而不是肯定。

傻妹嗯了一声,抬起头看着盯着自己的念哥,捏了捏他的鼻子,“乱说什么,你这么小懂什么。”

不过是送了点药,与喜欢怎么扯上前系了,这古代的孩子果然早熟。

念哥翻过身子,“在府上时,我总会看到李哥哥送东西给姐姐,下人们都说李哥哥喜欢姐姐,刚刚

那人送东西给姐姐,不就是喜欢姐姐嘛。”

这是什么歪道理。

他口中的姐姐该是李文生的长女吧?

“念哥为什么会觉得送东西就是喜欢对方啊?”傻妹到也来了兴趣。

念哥一副得意的样子,“爹爹每天回府,都带东西给娘亲,所有人都知道爹喜欢娘,难道不是这样

?”

呃、、、

对于这个话题,和念哥的这种理解,傻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去与他解释。

念哥笑眯起了眼睛,“我就知道我说的对嘛,不过姐姐是我的,我长大要娶姐姐,好不好,姐姐?

呃、、、、

傻妹额上升起数条黑线,“念哥,我们是姐弟,是不可以成亲的。”

“我不管,我就是喜欢姐姐。”念哥耍赖的扑到傻妹怀里。

傻妹一个踉跄,差点又让ρi股上的伤与床接触到,“那府里念哥不是也有个姐姐吗?为何偏偏要娶

我?”

“姐姐长的好看嘛”念哥说的理所当然。

果然,与小孩子说话,永远没有赢的时候。

祺哥推着门走进来,就见到傻妹怀里抱着念哥,语气不由得一酸,“妹妹很喜欢念哥嘛。”

“哥哥不觉得念哥很可爱吗?”傻妹嗔了兄长一眼,“哥哥不会这个酸也吃吧?和一个小孩子?”

祺哥的脸一热,吊开视线,突然间看到床上的小瓷瓶,大步上前,拿到手里翻来腹去看了个仔细,

傻妹无语。

“不过是个小瓶子,看哥哥大惊小怪的样子。”

祺哥邪气的摇摇头,“妹妹这就不懂了,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他晃了晃手里的小瓶子。

念哥抢答道,“是瓶子,还有药。”

“我问的是这是什么药?”废话,他又不是不知道这是瓶子和药。

“难不成还是什么贵重的药?”傻妹不由得猜测。

毕竟沈无夜的身份在那里,那么他拿出的药也该不是普通的药吧?

祺哥不急着说,走到椅子那坐下,似一个师者,“这可是千山雪莲炼治的千叶金疮药,世上也只有

皇宫中才有。”

“那哥哥怎么认得?”不会是传言吧?不过是药罢了,哪里来那么多的说法。

看妹妹不以为意,祺哥直叹气,“无夜将这药送了你,真真是可惜了,你可知道,就是皇宫这种药

也不多的,听说当年沈府的大小姐当年脸被烫伤,皇上念在沈家的军功上,才赐了两瓶药,我猜这就是

其中的一瓶吧。”

想不到小小的一瓶的药竟然还有这种来历,傻妹感叹不已,这就是古代权势的象征吧?

祺哥意有所指的看着傻妹,“无夜对妹妹可真好啊,连这么贵重的东西都舍的出来。”

“他不也是怕我养的时间久,担务了给他做披风”傻妹瞪过去,“哥哥难不成想到别处去了?”

“这可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吧?”祺哥*着手里的药,“这药妹妹快收起来吧,莫让不知道贵*的人

给糟蹋了。”

最后的话意有所指,弄的傻妹耳根一热。

念哥不瞒的掘起小嘴,“等我回了府,把我的小玉马送给姐姐。”

祺哥愣头愣头的看着说出这不着边际话的念哥。

傻妹忍不住扑哧的笑了出来,摸着念哥的头,这爱吃醋的毛病,与眼前自己的兄长到还真是像啊。

“搞不懂你们两个”祺哥一头的雾水。

将的手里的药还给了傻妹,丢下一句吃饭了,这才出去。

傻妹和念哥下了床,宋氏带着丫头也进来了,绿衣主动抱过念哥,宋氏则上前去扶傻妹弄发髻,傻

妹原本想拒绝,可看她一脸的讨好,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宋氏细心的梳着,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痛了,绿衣在一旁看夫人这样,都有些于心不忍

了,转念又一想,这也是夫人觉得欠小姐的吧?

傻妹的身子没有好,不能坐,所以梳发髻时,也是站着的,宋氏要抬起脚尖,才能梳到,一个发髻

梳下来,她也弄出了一身的汗,却全然不觉得累。

在大厅里,傻妹坐在铺了厚厚的垫子上,一家人才算是真正的吃起了饭,也不知道怎么的,上午还

怕祺哥的念哥,如今到也不怕了。

在桌饭上还不停的让祺哥帮着夹这个夹那个,宋氏生怕祺哥会生气,不时的轻喝念哥一句,可念哥

一点也不在乎。

傻妹觉得念哥很聪明,该说这孩子太聪明了,他是看出来祺哥不喜欢宋氏吧?而对他一个小孩子又

不能怎么样,才利用自己是个小孩子,而扯近祺哥与宋氏的关系。

果然大户人家出来的孩子,总是要早熟。

一顿饭下来,傻妹吃的食不知味,从那瓶药想到了宋氏,又看到了念哥,最后想到了远远的京城,

心也漂浮起来。

下午宋氏怕念哥打扰傻妹休息,带着他回屋午睡去了,祺哥兄妹两个才有时间单独谈话。

“无夜今天回京了”祺哥愣头愣脑的丢出一句话。

傻妹啊了一声,又点点头,到也没有过多的反应。

看着妹妹没有一点反应,祺哥暗下摇头,等妹妹开窍,看来还要等啊,只是不知道到时无夜还有没

有机会了,可别让人抢了前。

“哥哥觉得去京城怎么样?”

“你想去?”祺哥反问,“我哪里都一样。”

“我也觉得哪里都一样,只是这次若我们不进京,怕将来对哥哥名声不好,世人最重孝道,哥哥若

连自己的亲生母亲也怨恨,那么别人指不定会说什么。”至于宋府,怎么说也是外人,如今闹出府到也

不怕什么。

何况自己是被打出府的,下面的谣言她虽然没有亲耳听到,却也明白并不是单指出她一个人的毛病

,相信宋府也会被说什么吧。

“那就去吧”想到要早早有能力保护妹妹,祺哥心一横。

傻妹点点头,“只是这回可就真的要万事小心了,咱们要住进的可是李府,想必不是所有人都欢迎

咱们。”

或者说没有人会欢迎他们。

这些道理祺哥怎么会不懂,“我在外面求学,到是妹妹你、、、、我怕你受委屈。”

“这点哥哥可放心,李府也算是京城里的大户,怎么会像外祖母父家这般。”

对于这一点,傻妹很有信心,单看宋氏就知道了,这样一个柔弱的人,是个生过两个孩子的寡­妇­,

嫁进去不也过的好好的。

只要进府后,自己万事小心,定也能相安无事。

“只是这回妹妹的婚事、、、、”祺哥担心的还有另一方面。

妹妹再过两年就成年了,有京城那种大地方,他是听说过的,有的等不到成年便嫁人了,到了婆家

后有的生了子才举行成年礼的。

他一直想给妹妹寻一个好的亲事,眼下看无夜对妹妹有情,无夜的人品他是了解的,那自然是万中

挑一的,只是到时妹妹的婚事就由不得他做主了。

“这个也不是咱们着急的事情,总之我会万事小心的。”这个古代还真是让人无力啊。

宋氏对与他们兄妹是有愧疚的,想必也不会将她随便嫁一个什么人家,傻妹到是不担心,只是想到

又要过起寄人篱下的生活,有些累了。

当天晚上,傻妹便把决定与宋氏回京的事情告诉了宋氏,宋氏高兴的又落了泪。

只是傻妹又道,“我会绣双面绣的事情,我还想请、、、请你为我保密。”

孙婆婆当年在京城就是因为此事而沦落成这般的下场,傻妹不想因为这个而将自己扯进什么漩涡里

宋氏不明,不过还是答应了,“放心吧,我定不会与别人说,这次幺妹也要与咱们一起去京城里小

住些日子,路上你也不会无聊了。”

“她也去京城?”傻妹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宋氏点点头,“怎么了?莫不是你与幺妹平日里相处的不好?”

她唯一能猜到的也就是这个了。

傻妹笑道,“没什么,毕竟不怎么接触。”

宋氏松了口气,“我看那孩子比她娘懂规矩。”

你哪里见过她真面目,傻妹心下排腹,也不挑破,听着宋氏说起这些年来的事情,还有李府的一些

人与事,细心的在心里记下,直到夜深了,宋氏才回屋去。

第二天,宋强又来了宅子,见一家人比昨日好,也笑了。

“妹夫来了,在府上呢,娘让我叫你们回去”宋强扫了祺哥一眼,睑下眼皮。

宋氏到没有多大的欢喜,看了两个孩子一眼,“不如让他来这里吧。”

“这怎么妥”宋强声音一提,不过马上又道,“毕竟你这次是回娘家,呆在外面租的宅子里算怎么

回事,岂不是让妹夫也多想。”

想到父母的脸面,宋氏也沉默了。

宋强知道她的担扰在哪里,“祺哥、傻妹,你们也收拾一下东西,一起回去吧,你外祖父病了,你

们也该看看。”

“我身子没好,就不回去了,小舅舅”傻妹甜甜一笑,也没有多说别的。

“妹儿啊,就当是小舅舅求你一次了,你外祖母、、、你别怨她,你外祖父对你什么样你心里明白

,从你出府你外祖父就病倒了。”宋强动之以情的劝说。

若再说不回去,便是无情了。

傻妹心下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只是怕她一回去,府里就不会那么安静了吧?不管了,又不是自己要回去的,是他们让自己回去的,

傻妹也不在让自己困惑。

当天吃中午饭前,一行人东西也没有收拾,坐了马车便回宋府了。

一进宋府,傻妹的出现,果然引得众下人的侧目,甚至错愕的合不拢嘴。

正文 训话

众人还没有进大厅,就听到了里面的欢笑声,特别是一道朗朗的男声,让人听了眼前一亮,脑子也

清明起来。

正有人从大厅里出来,不正是一脸羞红的幺妹吗?

“姑母回来了”她眼里只有宋氏,哪里注意到宋氏身旁的傻妹和祺哥。

语罢上前去,亲热的挽过宋氏的胳膊,“姑父来了,姑母快进去吧。”

眼里一片明亮的笑,像春天的花,这笑意在触到傻妹时僵硬在脸上,她生硬的打着招呼,“表妹回

来了。”

心有些发虚。

宋强没有注意这些,只道,“进去说吧。”

宋氏被幺妹挽着,一边还拉着傻妹的手,笑盈盈的走了进去。

祺哥随后身,见妹妹一进去,大厅里的笑声就止了,他­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大厅里,上坐坐着宋老爷老夫人,,左下边首位坐着一位中年男子,不正是当年见过一面的李文生

吗?而宋刚则坐在他的对面。

高氏和刘氏也都齐聚在大厅里。

“回来了”李文生站起来,迎向了妻子。

宋氏脸一红,走上前去,“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办完了?这几日可有好好吃饭?”

不顾四下有人,宋氏问了一堆,李文生听了脸上满是幸福的笑,拉着她,“有事私下说,你带着孩

子们回来了。”

他抬头看向傻妹和祺哥,而自己的亲生儿子,正拉着那与妻子有八分相像的女孩,该是傻妹吧?

虽然才十几岁,可比当年的妻子又美艳几分,果然是长大了。

“念儿,怎么不叫爹爹?”见儿子不同往日一样亲近自己,他很好奇。

念哥一扬头,“爹爹有喜欢的人,是娘亲,如今念儿也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才不要与爹爹亲近。”

扑哧、、、

屋里是一阵闷笑声。

李文生笑哭不得,宋氏胀红了一张脸。

上坐的宋老爷看了喜欢,招手,“来,到外祖父这里来。”

念哥眨了眨眼睛,抬起头傻妹,傻妹对他点点头,松开手,他才走上前去,规矩的问安,“外祖父

。”

“乖”似当年的傻妹,宋老爷鼻子有些酸。

而一旁的老夫人,从看到傻妹进来后,就一直没有过好脸­色­,一张脸黑黑的,大家看出来也都装没

有看见,对她­射­过来的目光,傻妹更是装傻的当不知。

高氏这才上前,“快坐吧。”

看着她一脸的笑,傻妹还有些不习惯,随着幺妹,在幺妹的身旁坐了下来。

宋氏和李文生坐到了对面,祺哥也同他们坐到了一边。

借这个机会,李文生与祺哥低声的安攀谈起来,不知道两个人在聊什么,不过看的出来,李文生很

喜欢祺哥。

高氏侧忙着和丫头一起倒茶水弄点心,刘氏则淡笑的坐在那里。

老夫人见没有人理会自己,脸­色­越发的难看,她清了清嗓子,“傻妹的身子可好了?看样子能坐下

了,是好了吧?”

“让外祖母挂念了,已大好了。”傻妹其实并没有全坐稳,而是侧身的在椅子上搭了个边。

这样坐着,还不如站着。

李文生闻言抬起头来,“傻妹受伤了?怎么伤的?”

大厅里其他人的脸­色­瞬间一变,可只有老夫人不顾宋老爷慢慢变的难看的脸­色­,开了口。

“不过是与人私下授受私物,被我打了板子罢了”她风轻云淡的似在谈今天的天气一样。

众人脸­色­又是一变。

“爹,你的身子好些、、、”

宋氏想把话题代开,怕傻妹尴尬,哪知老夫人打断她的话,又训起傻妹来,“我知道你心里恨外祖

母,甚至因为外祖母打你而说与外祖母断了这血源关系,这些外祖母都不在意,只是要能保住你的名声

,外祖母做这些也值得了。”

口口说为了她好,可当着李文生的面说出这些,让不知情的人听了,只会认为她是个不知孝道,甚

至没有礼数的人。

果然,迎上面对的视线,看到里面的震惊到最后的探究,和皱起的眉目,傻妹心下冷冷一笑,人言

可畏啊。

“娘”宋强听不下去了,喊出声来。

老夫人一挑眉,“怎么了?我哪里说错了?还是那荷包不是傻妹绣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

傻妹站起身,“外祖母是为了孙儿好,孙儿心里自然知道,只是孙儿不知道那送了外人的东西,怎

么到了外祖母的手里?”

一句话,让开始还有些幸灾乐祸的幺妹,差点跳起来。

虽是外祖说出是自己给的,又是自己告诉她这是傻妹送别人的东西,那自己哪里还能去京城?坏了

傻妹的名声,姑母岂不恨死自己。

“祖母,这事都过去了,板子您也打了,就不要在提了,难得表妹回来”幺妹只希望事情压下来。

幺妹站出来为自己说情,让傻妹一愣,心下转而一笑,有几分明了了。

“回来怎么了?难不成我训斥几句的资格都没有了吗?”老夫人话是对幺妹说的,可眼睛一直盯着

傻妹。

为什么她就这么恨自己呢?傻妹想不明白。

看着这架势,李文生有点摸不着头,用目光寻问向妻子,宋氏咬着­唇­,一边是自己的母亲,一边是

自己的女儿,这让她如何是好。

念哥也静静的看着众人,小手慢慢的从宋老爷的大手里扯出来,这小小的动作,让宋老爷的心微微

一顿,随后他悠悠的闭上眼睛。

“你怎么没有资格,只是妹儿心中也有疑惑,我也不明白,送别人的东西,怎么到了你的手里?你

又怎么知道是送人的?”宋老爷做为一家之主,一开口带着几分威严。

高氏在一旁也急了,自己的女儿什么脾气她不会了解?一眼就知道这事与女儿脱不了关系,心下这

个气啊,前阵子问她,她还口口咬着死不承认,这下好了,若是当场说出来,看她还怎么进京。

心一横,高氏从椅子起来,走到大厅中间,身子一软跪了下去。

众人将目光全聚到了她的身上。

“公公,今日众人都在,媳­妇­有话要说。”衣袖下的手紧紧握成拳,“夫君搬到宅子上去住,媳­妇­

不说什么,只是不知道外人会怎么看媳­妇­?若是夫君觉得因为媳­妇­而在府里呆不下去,那么就休了媳­妇­

吧,毕竟媳­妇­不能自私的因为自己,而让夫君不能回家。”

如今只有转移众人的视线,才能将事情带过去。

傻妹看穿了她的心思,暗下摇头,这个高氏虽让人讨厌,可是为了儿女,她能如此,也让人敬佩了

,在看看那个回来认自己的母亲,刚刚竟然没有站出来帮自己说话的意思,心下不由得冷冷一笑,还好

她早就不报有期望了。

家丑不可外扬,李文生是姑爷,可也算是外人,高氏就这样当着外人的面说出来,让宋府的人都很

没有面子,只幺妹知道母亲为何这样。

从父亲搬出去那天,母亲也没有闹,只一个人抹泪,如今这样做,不也是为了自己吗?眼睛一湿,

差点落下泪来。

宋强脸乍青乍红,“你发什么疯?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快起来。”

真是丢人。

高氏只跪在那里,头也不抬也不说一句话。

李文生看到妻子眼里的苦笑,算是明白了,看来这府上出了不少事情啊。

“你、、、”

宋强还想说话,被宋老爷厉声打断,“够了,你还不嫌丢人是不是?带着小妾搬出去住?难不成你

的眼里除了小妾,连父母也没有了吗?今天就给我滚回来,你的小妾不愿回来,就让她回娘家去,想不

到张家养出的女儿这般没有礼孝。”

“爹,这事不怪敏儿”宋强受不得冤枉,“你问问她都做了什么?”

他大手指的正是高氏。

也不用高氏说,宋强就直接说道,“敏儿怀孕了嫁入咱们家当妾,这是府里谁都知道的,可是她却

只让一个粗使的婆子伺候,其他的连个丫头也没有,吃住就更不要提了,那屋子里全是霉味,跟本不能

住人,敏儿没有一句怨言,是我看不过去,带着敏儿出去的。”

老夫人恨恨的瞪了一眼高氏。

宋老爷揉着头,“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该搬出府去,行了,今天就搬回来。”

一边看向下面跪着的高氏,“我们宋府,一向宽厚待人,你是府里的二夫人,一举一动有人看着呢

,莫让人说了什么去,你可明白?”

“媳­妇­知错。”高氏哪里还顾得自己,如今见转移了众人的视线,暗下松了口气。

心下也明白,这下子她在府里更没有立足之地了,第一个不待见自己的人,就是自己的夫君吧。

刘氏走过去扶起高氏,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事情做了总是要还的。

傻妹没有回到椅子上坐下,仍旧是站在那里,如今大厅中间只剩下她一抹身影,越发的刺眼,幺妹

起身走过去。

“表妹回来坐吧。”母亲做了这么多,她也要为自己争取啊。

傻妹摇摇头。

见她拒绝,幺妹的身体一片冰冷。

一咬牙,她转过身去,面对坐上的老夫人,“祖母,那荷包是孙儿捡到给您的,看样子像是男子配

带的,又是表妹的手艺,这才猜测是送于别人的,只是这事毕竟只是猜测,祖母还是不要怪表妹了。”

语罢,她就跪了下来。

刚刚是自己的妻子,现在又是自己的女儿,宋强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良久听不到四周的声音,慢

慢才又恢复正常。

老夫人淡淡的抬起眼皮,“我知道你是好心为你表妹着想,只是做错了事情就该承认,你不必庇护

她。”

幺妹急了,“祖母,这件事情确实是孙儿太过鲁莽了,让祖母误会了表妹,那天看着表妹挨打,孙

儿害怕一直不敢站出来,如今见表妹承受着这冤枉,孙儿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老夫人岂会承认自己冤枉了人,何况还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人也打了,也骂了,如今让她承认自己

没弄明白就办了,怎么可能。

幺妹转身过子,面对傻妹而跪,“表妹,都是表姐的错,让你受委屈了,只希望你原谅表姐,你恨

表姐,表姐也不怪你。”

说完,也不管众人什么反应,幺妹趴在地上,嘤嘤的哭了起来。

事情突然间变成这样,谁也没有想到,傻妹更没有想到幺妹会站出来,今日她这样落了老夫人的脸

面,就不怕日后老夫人恼了她吗?

宋氏从椅子上站起来,蹲*子扶起幺妹,掏出帕子给她擦泪一边道,“傻孩子,你能说出实话来,就

说明你是个心地好的,别哭了,你表妹不会怪你,祖母也不会怪你的。”

“姑母、、、”幺妹的泪还在往外涌,“对不起、、、”

“傻孩子”宋氏将幺妹搂进怀里,看向坐上的母亲,“娘,这事都过去了,算了吧,谁对谁错又何

必那么较真呢,是不是?”

转头又看向傻妹。

傻妹真的无语了,对这个母亲,她实在无言以对。

到是李文生在一旁皱起收眉目。

“你看看,冤枉了傻妹吧”宋老爷看了妻子一眼。

老夫人恨声道,“可那明明是个男子配戴的荷包,这又怎么解释?”

一直没有开口的祺哥站起来,邪气一笑,“外祖母,那天我请朋友到家中做客,幺妹和傻妹都去了

,当时众人看傻妹给我做的荷包好看,都说要一个,是我代傻妹应下的,这件事情幺妹也清楚的。”

就是因为清楚,如今祺哥的一番话,就不得不让人怀疑幺妹刚刚的话了,她即是知道的,又与老夫

人那样说话,岂不是有意让老夫人误会傻妹?

说起来,这些人当中,最腹黑的还是祺哥啊。

正文 夜宴

一顿家宴,明明该是大家开开心心的,宋府的饭桌上却异常的压抑,只有念哥不管不顾的低头吃着

,还有傻妹和祺哥。

末哥是久不见傻妹,两只眼睛不时的就盯着傻妹发呆,一旁的碗儿到没有在意,可高氏心下却有些

不喜,转念一想,儿子想也是白想,看几眼又有何用,心下到也不在乎了。

老夫人啪的落了手里的筷子,“末哥,要吃饭就好好的吃饭。”

末哥应了一声是,低下头。

宋老爷愤然的瞪了老妻一眼,为了大家能吃完这顿饭,也没有说她,老夫人看着傻妹冷哼一声,又

拿起筷子。

被她这么一弄,谁还有心情吃,大家吃是意思的吃了几口,便都落了筷。

晚上,众人聚在宋老爷的屋里聊天。

女眷则在老夫人的屋里,老夫人如今还是一直住在大房这边,屋里高氏早就老实的寻了一处不惹眼

的地方坐下。

她从今日的情况也看出来了,今日是得不到什么好处,还不如躲的远远的,省着惹自己一身的­骚­。

傻妹众人不愿,还是与幺妹坐在软榻上,她身上的厚厚垫子是刘氏让人暗下加厚的,傻妹对这位大

舅母真的是不能用言语形容了。

这宋府果然还是有好人的,而这些年来,受这些人影响,­性­情到也没有变。

宋氏陪着老夫人坐在床上,刘氏则抱着念哥在那小声的说着什么,乍看下去,这一屋到也温馨,直

到宋氏开口说话后,气氛才变的不好起来。

“娘,我这次回来,想着把傻妹和祺哥一起带到京城里去,这些年来,让你辛苦了。”这事毕竟还

是要说一声的。

不管出于什么,反正打声招呼也不算失礼。

哪知老夫人的脸­色­一沉,“好好的,怎么提起这个来了?你也知道你是什么情况嫁进李府的,带着前

夫的儿女去,算怎么回事?”

然后撇了一眼傻妹,声音不高却用所有人足以听的到的音量道,“真是个不省心的东西,也不为你

母亲想想。”

幺妹听了脸­色­一变,暗下拉了拉傻妹的手,对她摇摇头,傻妹谈谈一笑,自己可是真的没有生气,

她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去。

屋里的人脸上满是尴尬,宋氏也微咬下­唇­,“娘,这事夫君也是同意的,而且来之前他就与老夫人

说过了,京城那边这时怕院子都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又怎么样?收拾好了就得住进去?”老夫人聂了一眼,身子靠进大迎枕里,“这事不必

多说了,你要多想想你以后,还有要为念哥多想想,到时传出些什么难听的话,让念哥怎么抬的起头来

。”

转头,她看向傻妹,“傻妹啊,你说外祖母说的可对?”

“外祖母说什么自然都是对的”傻妹的一句话磨言两可。

刘氏动了动­唇­,低下头又与念哥玩了起来。

高氏则一直看着手里的茶杯,似在研究它的质地,可耳朵却一直听着屋里的动静。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似我在强加与你,难不成你不想你母亲好?我可记得上次你还说*死了,这回

怎么就认了娘 了?”老夫人悠悠的眼神,犀利无比。

这话,宋氏的身子却是微微一顿。

傻妹不急,只慢声道,“外祖母弄错了吧,我一直没有认过什么母亲,我还是那句话,我娘早死了

。”

四下里一片冷吸气声。

老夫人当场一喝,“住口,好一张狠毒的嘴。”转头瞪向宋氏,“看看,这样的女儿你也认?还要

带着她回京城,你的脑子进水了不成?”

念哥这时却不肯了,“不许骂姐姐。”

小身子从刘氏的身子上滑下来,转身扑到傻妹怀里,一张怒气的小脸瞪着床上的老夫人。

“念哥,不许胡说”见母亲的脸­色­不好,宋氏喝向儿子。

可念哥哪里在乎这些,“我不喜欢你,你总欺负姐姐。”

小小的手指指着老夫人,那脸上的*之气,竟让宋氏也呆了。

别说自己的夫君发火她没有见过,那儿子这样的神情,到底又移传于谁?

老夫人见自己的小外孙恨起自己来,就更恨起傻妹来,对旁边的宋氏道,“你看到了吧?这才几日

就成了这个样子,一个乖乖的孩子,被她弄成这样,要是日子久了,还能好了。”

傻妹终坐不住了,“外祖母,不知道孙儿做错了什么?竟然让你能这样厌恶,若不是孙儿自己知道

是宋府的外孙女,不然还以为是个外人呢,就是外人相信外祖母也不能这样说吧?不是吗?”

言外之意,你就是看我是你外孙女,以辈份压着欺负我呢。

宋氏见事情这样,“妹儿,住嘴。”

傻妹看过去,“李夫人还是叫我王若轩吧,我的小名可不是什么人都可叫的。”

她站起来,拉开怀里的念哥,一直盯着老夫人,“老夫人仍还记得当日的话,从那顿板子之后,我

们之间的祖孙情意就断了,如今想说什么想做什么,还请老夫人好好斟酌之后再做,不然传出去,堂堂

的宋府老夫人欺负一个孤女,这样怕是不好听吧?”

这样犀利的一面,与以往那样的隐忍,到让老夫人有了几分退让,可她是谁?堂堂宋府的老夫人,

那是说一不二的,哪里容一个小辈在自己这里撒野。

“这么快就忍不住露出真面目了?”老夫人坐起身子,“既然是断了情份的,你今日又何必进府自

寻其辱?我看你还是放不下宋府外孙女这个高贵的身份吧。”

宋氏在一旁暗暗着急,可才被傻妹一句话给堵的无地自容,哪里还再Сhā话。

“高贵的身份?我看不出有多高贵,这外孙女过的连府里的下人都不如,还能高贵在哪里?离虐待

也不远了吧?”傻妹冷笑。

老夫人气的胸口直抖,“好个没有良心的,你到说说哪里不如下人了?想不到我宋府养了你九年,

竟然养出了一条狼来。”

她怎么不心虚?就是因为这样,她更不能让傻妹说出来,放声哭了起来,拉着宋氏,“我的命怎么

这么苦啊,你父亲也怪我,谁都怪我,我还落了一个这样的名声,还不如死了算了。”

傻妹冷眼看着,不要脸的见的多了,没想到一个老太婆能这样不要脸。

宋氏也红了眼圈,“妹儿,娘求你了,你就不要再说了,是娘对不起你,不怪你外祖母。”

怀抱着母亲,宋氏说完嘤嘤的哭了起来。

念哥一见这场面,也不多话了,小小的身子靠近傻妹腿上。

“表妹,不如到我那里坐坐吧”幺妹见时机差不多,站出来说话。

希望这样能修好一下她与傻妹的关系,这样到京城里,自己也能好过些。

傻妹不理会她的小算盘,蹲*子,把着念哥的两肩,“念哥回*那去吧,姐姐先回家了。”

念哥红了眼睛,用力的咬着小­唇­,还是点点头。

傻妹这才站起身,不理会纵人就往外走。

宋氏看了想张嘴,可怀里的母亲的哭声又大了几分,她终是没有说出话来。

刘氏坐不住了,“妹儿,这么晚了,我让下人带你出去休息吧。”

一边走过去拉住傻妹,若让傻妹就这样回府,那这个府指怕真的就别安宁的,白日里她也看出来了

,公公那边一直忍着火气呢,晚上再闹出什么事来,公公定不会再忍下去。

刘氏叹了口气,谁让自己是大房呢,不然这些事情她还真的不想掺和进来。

出了屋子,舅女两人停下来,傻妹一片平静,“大舅母,我知道你是好心,只是在这里我实呆不下

去了,你还是让我回去吧。”

“妹儿,你只当你外祖母病了吧,别与她一般计较,”刘氏观察着傻妹的脸­色­,“你也不要怪你母

亲,她做人儿女,也是没有办法,咱们人啊,就是逃不出这个孝字来。”

是的,傻妹现在一听到这个‘孝’字,就一肚子的火气,难不成因为一个孝,就要忍受那老太婆的

无理娶闹吗?她还几句话,就要被说成大逆不道吗?

对于宋氏,她是真的不生气,也没必要生气。

刘氏拉着傻妹往自己的屋里走,“我就你大表哥一个儿子,多希望再有个女儿啊,可惜一直不得愿

,我­性­子软,不然也不会让你在庄子上受那么多的苦,如今这个家也不安生,别说你不愿呆,就是我、

、、只是能有什么办法呢,做人儿媳­妇­的,你就忍忍吧,你外祖母不过是在那里自寻烦恼,你何苦计较

这些,不然岂不是真的在乎她了。”

想不到平日贤惠的大舅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到也适用,让傻妹的怒气果然慢慢的消了下去,转念

一笑,自己若真的再计较下去,岂不是真的代表在乎那老太婆子,她是越是生气,自己该越高兴才对,

这样才能叫高手。

正文 挣扎

直到夜深了,老夫人还在抹泪,见念哥在宋氏怀里睡着了,高氏走过去,“我抱着念哥先下去休息

吧,姑­奶­­奶­再陪陪婆婆。”

宋氏看了一眼怀里的儿子,点了点头,高氏抱着念哥出去,幺妹也随了出去,她早就困的睁不开眼

睛了。

屋里只剩下了母女两个人,老夫人苍老的声音才慢慢开口,“雅儿啊,你说说娘这不也是为了你好

吗?你的身份嫁到李府,谁会明白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你在府里的日子本就过的不易,你再带着两

个孩子过去,以后还怎么在李府的人面前抬起头来啊?”

宋氏一肚子的话,看着一脸泪痕的母亲,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该怎么说?她不想在留下两个孩子了,想想在信中看到傻妹受的委屈,她的心都在滴血啊,这十

年来,傻妹一直不在自己的身边,可是她的心就没有停止过思念啊。

这样的煎熬实在让她承受不住了,再次看到哥哥的信,她哪里还能放任两个孩子不管呢。

老夫人看着女儿脸上的挣扎,又劝道,“你就听娘的吧,娘什么时候害过你,你放心,傻妹她在不

懂事,我也不会为难她,等她过两年年成了,我就给她寻一门好亲事,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至于祺哥

,别看他平日里玩皮,可学业好着呢,明年开春就进京参加春试去,你在京城,到时就能见到面,可有

什么不放心的?”

说来说去,老夫人就是对傻妹不放手。

宋氏转念间就听明白了,“娘,我看还是让傻妹和我一起进京吧,这么多年了,我也想与她多相处

些日子,毕竟照娘说的,她也快到了要嫁人的年龄,我在京城里也认识些人家,许能给她挑一门好的亲

事呢。”

“不行”听到傻妹要嫁到京城,老夫人就炸了,“她一个乡野丫头,怎么能嫁入京城那样的人家,

岂不是拿出去丢人了,你不怕丢你的人,我还怕丢我的人呢。”

“娘,离傻妹出嫁不是还有两年时间吗?带在我身边我正好教教她规矩”宋氏轻轻的开口。

还是惹得老夫人不满,“你这是在怪娘没有教傻妹规矩吗?”

“不是的,娘,你误会了。”

“是,我是将她放到庄子上九年十间,可说起来她也该感谢我,若不是我送她到庄子上,她哪里能

学到双面绣?而且你看看她的­性­子,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说的话就那么狠毒,可见即使教了她规矩也

没有用。”老夫人是越说越气。

想到府里现在闹成这样,还不是因为傻妹回来之后才闹的。

“现在府里什么样你也看到了,这全是因为傻妹才闹成这样”老夫人眼里满是恨意,“若她不是你

的女儿,我早就、、、”

宋氏心下一凛,看母亲这样恨傻妹,她就更不能让傻妹留在这里了。

“娘,天­色­不早了,你休息吧”多说下去也无益,宋氏转了话题。

老夫人哪里肯放她走,誓有她不答应就不放人的心思,拉着的手又紧了几分,“我看晚上你就在这

里睡吧。”

不由分说,就喊外面的丫头进来服侍,又让人填了被子,宋氏抿着­唇­,夫君今日才到府上,还有些

话没有说,就这样在母亲这里住下,这、、、、

老夫人不理会女儿一脸的犹豫,待小丫头们弄完了,又吩咐道,“去告诉姑爷,就说小姐在我这里

休息了。”

小丫头应声退下。

屋里又静了下来。

老夫人啜了口茶,才吁了口气,“本来姑爷来了,我该让你们夫妻说说话的,只是傻妹这件事情,

我实在放心不下,你是个心软的,可在这件事情上,不能心软啊。”

“娘,傻妹不过是个孩子,你为什么总、、、”不放过她呢。

宋氏的头阵阵做疼,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傻妹的日子到底是怎么过来的?难怪她不认自己这个娘啊

“孩子?还有两年要嫁人了,怎么还能说是孩子?我怎么了?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她为了你好?难

不成如今你也要怪起我来了吗?”老夫人将的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顿。

宋氏苦笑,她还没有说什么呢,母亲就炸起来了,要是自己说什么?、、、她都不敢往下想。

‘叩、、、’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谁啊?”老夫人语气带着火气。

“老夫人,才老太爷说了,让姑­奶­­奶­回去睡,有什么话白天还不能说的,别晚上耽误了大家休息。

”丫头的声音在外面传来。

清脆的声音,在静寂的夜里异常的响 亮。

老夫人面­色­不好,半响才道,“知道了,你回去吧。”

宋氏听了却暗下松了口气。

“看见了吧?我不过想留你同我住一晚,你父亲都不同意,十年没有归来的女儿,我让陪着住一晚

怎么了?他这是哪里也不想让我顺心啊”老夫人说着就落了泪。

宋氏走上前去,“娘别伤心了,不然我去和父亲说。”

“不用了”老夫人抹了泪,“你去了他指不定会说出什么来,还以为我嫌弃事少是的,行了,你回

去吧,只是今晚我与你说的话,你往心里想想,可别做了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到时后悔也晚了。”

最后了,老夫人还不忘记对傻妹落井下石。

只是老夫人忘记了,她与宋氏是母女,而宋氏与傻妹也是母女啊。

宋氏怕自己 说的话再惹来母亲多说,嘱咐她早些睡,这才退了出去,一出门就见夫君等在门口,微

微一愣。

她走上前去,小声道,“等我久了?”

生怕惊动了屋里的母亲,回头看了一眼,见屋里没有动静,才松了口气。

看妻子小心翼翼的样子,李文生一笑,将她搂进怀里,“天晚了,回去再说吧。”

多年的夫妻,还是让宋氏面对夫君时不由得害羞。

夫妻两个回了客房,宋氏整个人才无助的靠进软榻里,李文生在她身旁坐下,“累了?”

一脸的心疼,妻子在府里也不曾有过这种疲惫的神情啊,身子一倾,在她身后躺下,将妻子搂进怀

里,李文生才叹了口气。

“我没有想到府里现在乱成这个样子,晚上岳母大人和你说什么了吧?”一双手大轻轻的揉着对方

的额角。

宋氏舒服的闭上眼睛,“娘说将祺哥和傻妹留下,不让我带他们去京城,怕我在府中难过,见我听

不进劝,就想着还劝劝我,还好爹让人过来传话,不然这一夜怕你就要在门外站着了。”

说到最后,宋氏咯咯的笑了起来,这是她回到江南后,第一次笑的如此甜。

李文生听到妻子的笑声,才敢再说话,“人老了,总是担心的多,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傻妹和祺哥

是你生的,你是他们的母亲,想把他们带在身边,别人也拦不住,在府上的这几天岳母大人说什么你只

管听着,等走着咱们走咱们的就行了。”

“我正是这样想的”宋氏眼开眼睛看着夫君,“只是怕娘到时说什么难听的话,我是做女儿的没事

,只是你到时不要多想,而且让你看到这些,我也觉得挺难为情的。”

李文生刮她的鼻子,“你我是夫妻,说什么难为情,好了,天­色­不早了,睡吧。”

宋氏却将头靠进他怀里,“你今日听了那些,觉得傻妹怎么样?”

听她说的小心翼翼,李文生笑里带着宠腻,“我看着挺好,到像是大户人家里出来的姑娘,不小家

子气,说起来到与京城里那些家的姑娘有的一比。”

“真的?”宋氏开心的抬起头。

“好了,看你高兴的,自己生的女儿,你自己还不相信吗?快睡吧,不然早天可起不来了,这可不是

在自己家”李文生先起身,一把打横抱起妻子。

宋氏惊的低呼一声,随后将头靠进他怀里,“夫君,谢谢你。”

自己能再次嫁给这样一个男的,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夫妻两个分开这么久,自然要亲热一翻,随后沉沉的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时,天已大亮。

宋氏暗叫一声,责怪的嗔了绿衣,“怎么不叫我起来?”

绿衣抿嘴笑,“老爷见夫人睡的沉,就让奴婢不要惊了夫人。”

见主子脸一红,绿衣的笑就更深了。

“老爷呢?”起来时,摸着身边的位置,早就凉了,看起来人起的很早。

绿衣犹豫了一下,“之前府内的老夫人派人来了,说找老爷有事。”

宋氏拿着梳子的手一顿,人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绿衣慌乱把手里的发头松开,险些扯痛了主子,见

主子要往外走,快步的追了上去。

正文 女婿

屋里,老夫人坐在软榻上,李文生规矩的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小丫头端了茶摆好后,退了出去,

李文生并没有喝茶,而是耐心的等老夫人开口。

老夫人支开屋里的人,“福气,你去看看早饭备好了没有?”

福气应声退了出去,顺手将门带上。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时,老夫人才起身下了软榻,李文生看着走近自己的老夫人,搞不懂她要做什么

,瞳孔瞬间变大,腾的一下站起来,迎过去。

“老夫人,你这是做什么?你这不是折杀小婿了吗?”他用力的扶起要跪下去的老夫人。

两道浓浓的眉也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老夫人还欲跪下去,只是李文生看着文弱,可力气却不小,老夫人最后无法,才站了起来。

“贤婿啊,我这不也是没有办法,才不得已为知嘛。”说话时,已一脸的痛苦之­色­。

李文生眼底闪过微怒,语气平淡道,“老夫人说的可是傻妹的事情?”

他就不明白了,为何要与一个孩子过意不去呢,想去忽视都不行,这是在逼着他们不得不应下她的

话啊,想到昨晚对妻子说的话,一时之间暗悔不已,自己就应该回绝了老夫人的邀请啊。

“雅儿该和你说了吧?那孩子是真的不能带到京城里去啊,到时你和雅儿会后悔的啊。”老夫人深

恨疼决的拍拍胸口。

这可是想了一晚,她才想出来找这个女婿说的办法,想自己是岳母,又是第一次开口,他怎么也不

能回决掉吧?

“岳母大人,为人父母的,哪里有怕子女给填麻烦的,何况这十年来,雅儿一直没有尽到为人母的

责任,她也在煎熬和愧疚中过日子,你就让她为自己的良心赎债吧。”

老夫人摇摇头,“我怎么会不懂雅儿的心思,只是傻妹这孩子、、、、”

旷荡一声,门被人从外在猛的推开,只见宋老爷一脸怒­色­的站在门口,那燃着熊熊烈火的眸子,直

直的­射­向老夫人。

老夫人惊的冷吸一口气。

李文生忙上前行礼,“岳父大人。”

宋老爷没看他,大步走近妻子,“我还是那句话,傻妹到底哪里让你不喜欢了,你竟然要做这些对

不起自己良心的事情?纵然是不喜欢,那就更该让她离的远远的,你却硬生生的要让她与生母分开,然

后再将她送到庄子上去吗?你不要忘记了,傻妹说过与你的祖孙情已断,你早就没有权利对她做些什么

。”

话里的事实老夫人全知道,可听到后还是被打击的脸­色­乍青乍红,毕竟还有女婿在眼前,就被自己

的夫君这样没脸没皮的指责。

“你也是一个母亲,你有想过与子女分开的感受吗?你怎么会知道,当着宋府的老夫人,高高在上

,早就忘记什么是难受的滋味。”宋老爷这个恨啊。

要不是他听下人议论一大早自己的妻子就找了女婿谈话,他多心的过来,哪里会听到会看到妻子做

的这些事情。

从昨晚听到下人说她留了女儿同住,他就知道没有好事,想到白天发生的那些事情,心口一直憋着

一口火气。

如今还顾得什么脸面,脸面早就丢光了。

老夫人心不服,“我怎么了?傻妹顶撞长辈,目无尊长,就凭她放出的那些话,我这样说她就没有

错。”

“我知道你在怨什么,你当年是因为郭知府的事情,将傻妹送去庄子,让傻妹才四岁就受委屈,如

今傻妹一回府,你仍旧看不*,处处为难她,最后甚至不惜毁了她一个姑娘的名声,还打板子将她赶出府

,说傻妹目无尊长?就你这样的长辈还能当为长辈吗?你说说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对的起你的良心吗

?”宋老爷深深吸了口气,“你越老越糊涂,我看你去庄上小住些日子吧,清静一下,也好好想想你做

错了没有。”

“你让我去庄子上住 ?”老夫人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了老了,自己竟然被变相的赶出府。

李文生忙上前劝道,“岳父大人息怒,岳母大人也是好心,若是因为此事而让岳父大人恼了岳母,

雅儿和小婿心里也会愧疚一辈子啊,傻妹寄养在你们这里,本就大恩不言谢,怎么还有能怪你们的道理

。”

一句话前后一圆,到也有些道理,让这事一听下去,到没有想宋老爷说的那么严重了。

旁边的老夫人见夫君是真的动了火气,也不敢再Сhā嘴了。

“让你见笑话了,是我们没有照顾好傻妹啊。”宋老爷是无地自容。

自己的亲外孙女,还如此,这让人怎么想啊,自己活了一辈子,到了晚年了,把脸全丢光了。

李文生心下吁了口气,还好事情没有闹大。

得了信的宋氏此时也赶了过来,见到屋里父亲也在,先是一愣,触 到夫君让她安心的眼神,她才笑

着上前,还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