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9号?(1 / 2)

空房[完] 胡杨三生 506955 字 2022-02-12

江雪雁微微一怔,觉得这个日子怎么这么熟悉?

当然觉得这个日子熟悉的不止是江雪雁,就是龙天敖也觉得这日子太过熟悉了檬。

当方凤仪告诉他,她把他和江雪雁订婚的日子选在了5月19号时,他整个人也懵了,然后本能的就反驳着,说要改日子。

可是方凤仪说,这是寺庙里的高僧给看的日子,今年一年,也就这个日子最好了,所以,要改日子,那就得明年去了。

他知道,母亲这是故意刁难他,也是故意刁难江雪雁,因为去年的5月19号,是他和秦子心结婚的日子,而今年的5月19号,他却要和江雪雁订婚了。

“5月19号就5月19号吧,”江雪雁轻咬着嘴­唇­,然后假装不在意的说:“天敖,只要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其实,日子在哪天都无所谓,我不介意。”

“我也不介意。”龙天敖把车停下来,然后看着前面闪烁的红绿灯,不知道这句话是对江雪雁说的还是对他自己说的。

江雪雁楞了楞,想要说什么,可是见龙天敖只是盯着前面发呆,绿灯亮了他都没有反应,于是推了他一下:“绿灯了。”

龙天敖脚下油门用力一踩,车身飞驰而去,一下子提升的车速把江雪雁吓了一大跳,慌忙去拉安全带绑上。

把江雪雁送回家,龙天敖并没有久留,虽然江雪雁一再的挽留他吃了午饭再回公司,可他借口公司有事,还是急急忙忙的就走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害怕和她单独相处,尤其是不敢看她的眼睛,所以每次和她说话,他都尽量看不知名的地方,不去和她的眼睛对视。

当然他的这个举动江雪雁也发现了,于是生气的问他是不是不喜欢她眼睛复明啊什么的?

他就赶紧心虚的跟她解释,不是的,他当然希望她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只不过,因为她现在的眼睛用的是陌生人的眼角膜,所以他觉得有怪怪的,要慢慢的适应一段时间。

其实江雪雁的眼睛好了差不多半年了,可是他一直都还没有适应过来,当然因为他没有适应她的眼睛,所以也就不会在她那里过夜。

江雪雁因为他不在那里过夜难免有些怨言,他总是安慰她说,订婚后他就搬过去和她一起住了,虽然她不能住进龙园来,不过却可以搬到龙氏南边的避暑山庄去住。

龙天敖赶到公司时,中午已经下班了,秘书张恒在吃快餐,见他这个时候回来,明显的楞了楞,然后即可站起来跟着他走进办公室。

“龙总,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这个时候回来,所以,今天中午午餐,我还没有帮您定。”张恒一边小心翼翼的请罪一边心里直嘀咕。

今天上午龙天敖是去接江雪雁出院的,他们关系那么好,肯定会在一起吃饭的,所以张恒大脑里认定了龙天敖不会在中午回公司,于是把他的午餐就直接给划掉了。

“没事,随便叫一个外卖就行了,我也不怎么饿。”龙天敖没在意的说了句,在自己的办公桌后的椅子坐下来:“那个,我前几天给你安排的事情怎么样了?”

“哦,龙总,我正要给你汇报。”张恒见他不责怪午餐的事情,终于缓过气来:“那个她——也就是秦子心,她的卡已经失效了,所以,我没有办法给她转钱进去,那两百万那边银行给退回来了。”

“失效?”龙天敖眉头皱了一下。

“是,好像是在半年前,也就是春节前,她的卡就消毁了,她以前上班的那家公司留的银行账户不存在。”张恒赶紧解释,然后又把银行的退票递给龙天敖。

“知道了,下去吧。”龙天敖挥挥手,把退票扔在办公桌上,整个人靠在椅子上,头莫名的痛了起来。

张恒嘴­唇­蠕动了一下,还想说什么,可见龙天敖已经没有心情听了,她还是乖乖的转身悄悄的走了出去。

陈子男说龙天敖现在越来越难以侍候了,她也觉得是这样的,所以她和陈子男现在都还是尽量少说不必要的话才好。

龙天敖把退票扔进垃圾桶里,这才发现自己办公桌上的台历居然还是昨天的日子,他有些烦躁的伸手去撕下一张来,心里嘀咕着这张恒也越来越懒了。

可是,当他真的撕下一张来才发现,不是昨天的日子,是今天的日子,原来不是张恒越来越懒了而是他自己把日子给记混了。

然而,撕下今天的这页后,台历上的日子却本能的让他给楞住了,5月4号,青年节,同时,也是秦有为的生日。

六年前,秦有为就开玩笑的说,他的生日在青年节那一天,而他的名字又叫有为,连起来就是有为青年,也可以说是年轻有为。

明天是秦有为的生日,他这个做前女婿的,是不是,也该去他坟前看他一下?

------胡杨篇------

子心坐长途汽车赶到粤东时已经是中午的样子了,她按照当地的风俗,找了间卖冥品的店子,买了蜡烛和香,还买了些纸着的衣服鞋子什么的,然后慢慢地走路去了自己父亲的坟地。

坟地在半山腰上,也算是当地的风水宝地,父亲毕竟是这个地方做到最大的一个官的人,虽然最后以这样的下场收尾,可在当地这些人的心目中,依然还是把他当成这个小镇的骄傲。她没有给自己的父亲买冥币,因为父亲坐牢的罪名中,有一项是贪污受贿,她觉得是钱害了父亲,所以现在父亲到了­阴­间了,她不能再给他烧钱去了,要让他再一次过过苦日子.

怀里抱着这个保温饭盒,里面是父亲喜欢的东坡­肉­,子心戴着个眼镜,虽然已经极力低调,不过还是有人认出了她。

有人给她打招呼,她也还是淡淡的点头,然后很公式化的应酬两句,不是她清高孤傲看不起人,实在是她都不知道这些人是谁。

到父亲的坟地有一条小型的公路,公路尽头还要再爬一条弯弯曲曲的近300米的羊肠山道,她从小在农村长大,对山路倒也还是有些经验。

来到父亲的坟前,她蹲下身来,把买来的东西摆出来,蜡烛点上,檀香点上,水果也摆好,最后把自己带来的保温饭盒揭开,拿出里面的东坡­肉­放在中间。

“爸,我是子心,是把你的脸面丢尽了的女儿,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特地做了你最喜欢的东坡­肉­给你送过来,你赶紧趁热吃点吧……”

说到这里,子心的眼泪终于还是滚落了下来,她一边给自己的父亲烧纸衣服纸鞋子一边哽咽的说着:“爸,昨天,我去看妈了,妈告诉我,她已经争取到了一次减刑,减了一个月,她还在努力,她表现很好……还有,爸,我想问一问,你曾经是不是有一个女朋友叫江雨欣,听说她生了个女儿,那个孩子是你的吗?她又在哪里……”

----胡杨篇---

龙天敖第一次开车去粤东,他虽然知道大地方,可是进入粤东后,他就茫然了,因为粤东是个市,而秦有为在哪个镇哪个村他就不知道了。

不过幸好秦有为是个名人,他没有开车去派出所查地址,只是在路边问了几个年纪五十岁以上的人,人家就告诉他了。

只是因为不怎么会走这里的路,当地居民的土话他又听得一知半解,于是就绕了一些冤枉路,所以等他到的时候,都已经是中午过了。

在一个村民的带路下,他把车停到了小马路的尽头,走下车来,谢了村民,然后打开尾箱,拿出一把白菊来。

上山的路并不好走,他是城市长大的孩子,平时没有走过什么山路,以前在滨海和秦子心爬了几次梧桐山,但那都是踩着梯步上去的。

记忆里唯一走过山路的日子,那是六年前,他出国的前夕,去了一趟北川,和秦子心在她外公外婆家呆了几天,她整个儿一个野孩子似的,带着他漫山遍野的跑。

那时他的­精­神很好,跟着她整天在山上采摘野果子,还带着小铝锅到山上去搞野炊,和她一起去偷地里的青菜炒来吃。

记得有一次,她没有带小铝锅,只是带了几节竹筒,他疑惑中午在山上要怎么煮吃的,那知道她鬼­精­灵得很,居然采摘了大把的野菜,然后把从家里带出来的腊­肉­香肠泡涨的大米和野菜一起灌进竹筒里,口子用湿湿的泥土封了,然后放在火上烧来吃。

现在都还记得,竹筒烧出吱吱的声音,腊­肉­和香肠的油一滴一滴的从竹筒里滴出来,混合着野菜的清香,当时馋得他直咽口水。

那天中午的的野餐,饭香菜美­肉­­嫩­汁鲜,他差点连舌头都吞了下去,直夸她是美食的专家,说什么东西到她手里都有办法变成美食。

想到这里,龙天敖好似闻到了一股香味,当然不是腊­肉­香肠和野菜的香味,不过也是一股熟悉的香味,像极了她做的东坡­肉­。

记得第一次吃她做的东坡­肉­,那是带她归宁回秦家,以前他只知道她会做野餐什么的,可是,那天,他才知道,原来她还会做大餐。

闻着香味他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然后自嘲的笑了笑,他是不是有幻想症了,只不过是来看秦有为,居然也能想到她做的东坡­肉­上去。

终于拐过最后一个弯,他看到了秦有为的坟墓了,也还算比较大,立了一块不大墓碑,因为隔得远,又有荆棘阻拦的缘故,上面的字看不太清楚。

又向前走了几步,双手拂开荆棘,他却赫然楞住了。

秦有为的墓碑上只的碑文很简单,‘秦有为之墓’五个大字,下方的落款是:女,秦子心!

没有任何政绩介绍没有任何多言多语,好似,秦有为,就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乡人一般。

而他的墓碑前,赫然放着水果,点着蜡烛和檀香,一堆刚刚燃尽的纸制品,还有一份,还有一份东坡­肉­。

蜡烛和檀香都还没有燃多久,纸灰堆里还有点点火星,东坡­肉­貌似都还有丝丝热气在冒着,他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来过了,难道这么快就走了,他开车上来,没有碰见她啊?

心里虽然疑惑,不过还是弯腰把白菊放下,刚抬起头来,却看见秦子心就站在墓碑后面,正看着他。

她的手里捏着一把杂草,应该是在帮秦有为拔草,其实新坟的杂草很少,不过就是很少,她也细心的拔掉。

她戴着眼镜,镜片的颜­色­有些深,他看不清她的眼睛,只不过她的脸极冷,冷到他以为现在不是初夏而是严冬。

他想要开口,喉结滑动着,可嗓子­干­涩的冒烟,嘴­唇­蠕动半响,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到底还是她先开的口,语气淡漠而又疏离,“谢谢这位先生来看家父,家父长眠于此,死前他说喜欢安静,先生请回吧。”

龙天敖的嗓子­干­涩得愈发的痛,那种痛,就像一把火在烧着他的嗓子,他很想说些什么,不,他要说的很多,可是……

可是,就在他张口之极,他的身后却有个声音传来。

“小秦,忙完了吗?我来接你回去了。”他忙不择地的回头,却看见一个极其高大极其优雅极其帅气的男人站在离他一米开外,他的眼神没有看他,而是看着秦子心在.

这个男人大约三十岁不到的样子,貌似没有看见他一般,直接从他面前越过,伸手去拉了站在墓碑后的秦子心,然后他抓住她的手腕,她的手里捏着一把杂草,就那么从容的从他的面前走过去了。

她自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哪怕从他面前走过,她的眼神都没有朝他身上瞟一下,反而是低着头,跟那个男人走得很快很快。

就在她走过他身边的一刹啦,他本能的伸手,想要去抓住她的手,想要让她停下来,可是,他伸手好像慢了那么一秒,终究是没有抓住她另外一只手。

看着她小鸟依人的依偎在那个男人的身边,300米的山路,他们走的不快不慢,她始终没有回头,那个男人也没有回头。

他站在秦有为的坟墓前,停驻很久很久,直到山脚下传来汽车启动的声音,他才恍然明白,她已经跟着别的男人离去。

转过身来,她放在这里的东西并没有收拾走,那些水果那么新鲜,那蜡烛燃得正旺,三支檀香的烟味有些浓,刺得他的眼睛受不了,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

那份东坡­肉­特别的诱人,还有那个卡通的保温盒,她走得如此的匆忙,就连保温盒都不要了。

他慢慢的蹲下身来,把这东坡­肉­端起来,放到鼻子边闻了闻,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他的口水再次忍不住馋了下来。

几乎是用手拿起这块东坡­肉­,他放到嘴里咬着,眼泪却因为香烟的缘故越发的流得汹涌了,他想,他的吃相一定非常的难看。

如果她看见了,会怎样的嘲笑他?

记得六年前在北川,她带他去山上吃叫花­鸡­,他那时大脑里的叫花­鸡­是酒楼里用荷叶包裹着蒸出来的,剥开荷叶,就能闻到荷叶的清香味的那种。

然而,她带给他的叫花­鸡­却是他从未见到过的,甚至从来不敢想象的。

她早上出门时偷偷的从外婆的院子里抓了只母­鸡­,然后还特别调皮的对他吐了吐舌头。

他不知道她要怎么做叫花­鸡­,因为一只活­鸡­没有杀没有拔毛,山上没有工具,如何能折腾出叫花­鸡­来?

可是,到了山上他才知道她有多坏有多本事,她居然直接在水田里捞了一堆湿泥巴,把各种调料放进泥巴里揉好,然后再把这掺杂了调料的泥巴糊在活­鸡­身上,整个母­鸡­身上糊着厚厚的一层泥土,最后连它的头都没有放过,全部糊上。

母­鸡­终于不能动弹,她在山上挖了个坑,然后把这泥土母­鸡­丢进去,找来一对的柴禾,烧了整整两个小时。

当时他的心震惊的几乎要跳出来,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残忍的**的方法,于是忍不住说太残忍了,这样做出来的东西他都不敢吃。

她没在意的说,这有什么残忍的?­鸡­鸭鹅和猪一样,都是养来吃的,只是我这叫花­鸡­稍微特别了一点点。

的确是特别,而且不是一点点。

当两个小时后,那只泥土母­鸡­从土坑里泡出来,那香味即刻透过烧­干­的泥土传到他的鼻尖,他等不了她动手,就抢先找了跟木棍子来打那烧得­干­裂的泥土。

她笑着着说不用棍子打,用掰开就可以了,泥土一块一块的掰开,­鸡­毛和­鸡­皮都随着泥土而去了,露出白­嫩­喷香的­鸡­­肉­来。

他开始以为自己不会吃的,可是,真的看见这­鸡­­肉­,他把她的残忍忘到了九霄云外,和她抢着吃,一只五斤重的大母­鸡­,被他们俩直接吃光了,只剩了个­鸡­壳。

那天他的吃相相当的不雅,两只手抓着­鸡­腿和­鸡­翅,嘴里大口的咀嚼着白­嫩­细滑的­鸡­­肉­,一边吃一边还在流口水,被她嘲笑了好久。

想到这里,龙天敖吃东坡­肉­的动作停了下来,嘴里咀嚼着东坡­肉­,香烟却越发的把他的眼睛熏得睁不开来,眼泪已经流到了嘴里。

这是她做给她父亲的东坡­肉­,居然被他拿来吃了,他真真是,馋到这个地步了吗?

可是,他今后,还有机会,吃到她做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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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胜和完败的对比15[VIP]

搜读阁小说子心是被陆振东给拖着走的,走到山脚下被他塞进车里,她还挣扎了一下,说她的保温饭盒还没有拿到,要回去拿.

可陆振东不让她下车,瞪了她一眼:“一只保温饭盒值多少钱,值得你再往山上爬一次?”

她无情的反驳他:“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你有钱的公子哥儿不知道穷人的日子怎么过,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故事你没有听说过吗?”

他不理会她,直接开车下山,一边开车一边说:“我这远巴巴的从滨海赶过来接你,现在中午都过了,我连早饭都还没有吃呢,你得请我吃饭。”

还吃?上次差点把她给吃了个水穷山尽累。

“我没钱。”她直接回绝。

“那我请你。”

他不跟她计较,然后又说,“你看你都瘦了,这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怎么着也不能亏待自己是不是?檬”

子心眼睛瞪着窗外,淡淡的说:“你这才走七八天,就能看出我瘦了,你的眼睛是磅秤啊?知道我瘦了几斤几两不?”

他的脸即刻冷了下来,然后愤愤的说:“你上个月请我吃了饭后我就出国去欧洲了,现在都整整一个月了,你居然才说七八天的样子。”

哦,他原来走了一个月啦?可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呢?她不过是忙碌没有把日子给记清楚而已。

再说了,他经常打电话给她吹水他有多少女朋友嘛?

他有什么脾气朝女朋友发去,反正那些女朋友看在钱的份上肯定能忍着他。

可是,她为什么要忍着他的臭脾气呢?

他每次来找她都是来剥削她的,好似,从大年三十那天开始,一直都是她在请他吃饭,不管是吃食堂还是吃茶楼,上次不是还花了巨款请他吃喝一顿吗?凭什么受他的气?

这个镇很小的,陆振东绕来绕去,最终找了家看上去比较­干­净体面的餐馆停下车来,子心推开门下车,然后和他一起走了进去。

子心其实也饿了,这地方东西倒是不贵,小地方,他看着简单的菜谱,随便点了几个菜,然后又问了她一句:“要喝什么汤?”

“随便。”她端起餐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然后要求老板换白开水,说喝不惯茶叶水。

陆振东看了她一眼,然后也对老板说他也要白开水,老板于是就说白开水没有了,要不拿两罐可乐吧,或者矿泉水也行。

他就笑,说可乐是小姐可有可无,老婆是白开水必不可少,所以他不想要可乐,只需要白开水,让老板烧白开水去,他付钱就行了。

老板虽然没有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不过听见白开水能卖钱,倒是乐呵呵的,赶紧去打开饮水机的开关,马上就烧开水了。

陆振东一看这老板这么恶心,居然用饮水机里的水直接烧开水给他喝,脸­色­一沉就要发火,子心连忙拉了他一下,示意他算了,不必较真。

有句话叫着强龙难压地头蛇,他们俩在这陌生的地方吃顿饭,将就着就行了,没必要因为一杯白开水而起争议,到时这老板要起个什么歹心就麻烦了。

陆振东看了她的眼神,总算把心里的火给压了下去,菜很快的端了上来,白开水也端上来了,总算还能喝,比刚才过夜的茶水好多了。

虽然老板不是很地道,不过厨房的厨师手艺还不错,也许是饿了的缘故,陆振东这富家公子倒也没有怎么挑剔,默默的和子心一起吃饭。

陆振东吃饭快,也许饭菜不是很合口味,他吃得也不多,吃完就在外边从车上拿了烟来抽,也许对店老板不满,所以他并没有给这恶心的店老板让一让。

子心吃完饭,正准备掏钱买单,陆振东又进来了,一把拦住她的手,然后笑着说:“说好我请客的,怎么能让你买单呢?去车上等我。”

子心便不和他争,转身走向他的车,拉开车门坐了上去,侧脸看窗外,陆振东已经从餐馆出来,去了隔壁的小超市,估计要买什么东西。

她把脸收回来,只是很自然的扫了一眼他的方向盘前,眼神却突然定格在那盒烟上。

这一种没有任何牌子任何商标任何字迹的白­色­盒子的香烟,这种香烟子心知道,是云南特产的,专供中央几位首长抽的,听说货源很紧,三年前父亲去北京开会,就带了一条这样的烟回来,说是中央一位首长送给他的。

她的手本能的抓紧,陆振东年纪轻轻就抽这样的烟,这无疑说明,他不仅只是富家公子,而且,还是北京的高­干­。

这样一个人,他对她居然有这么浓厚的兴趣?这是为什么?

子心的手心开始发冷,她有想过陆振东的身家肯定不小,他说他是北方人,她就想着他应该是北方某大公司老板的儿子,也许是北方煤矿公司也没准,一个纨绔的富家子弟。

可是,她从来就没有想到过,他不仅只是富家子弟,而且还是如此的**,这高­干­和她这个所谓的市长千金,绝对不是一个级别。

陆振东买了几支水丢在车上,然后又丢给她一包话梅:“没事吃吃,这是西梅的。”

子心手里捏着话梅,牙齿咬着嘴­唇­,看他已经启动了车,半响,终于问出口来:“你跑这么远来找我,有什么事?”

“今天早上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刚从北京回来,给你带了六必居的酱瓜……”

“究竟有什么事?六必居的酱瓜,全聚德的烤鸭很重要吗?非要追到粤东来送给我?”

子心终于没有忍住,克制着的低音带着少有的愤怒,陆振东接近她,果然是有目的的。

是不是,他第一次来珍稀苗圃场地,就已经知道她是谁了?而后面的一步一步,也都是他布好的局?他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陆振东被她这一吼,­干­脆不啃声了,开着车直接上了高速公路,然后又点上一支烟,对于身边的秦子心,他当她不存在一样。

子心的手死死的攥紧成拳头,牙齿终于把嘴­唇­咬出血来,眼眶里温热的液体她努力的控制着,倔强的不让它流下来。常言道大隐隐于朝,小隐隐于市,而她已经是小小隐了,隐到深山老林来了,只想躲开曾经的一切,可是,陆振东,他为什么偏不放过她?.

陆振东的车开得很快,虽然是高速公路,可是,像他这样超速行驶,还是有些危险,她就有些担心,于是提醒他:“陆振东,你慢点开车吧,这样疯狂的开车,恐怕要被交警拦下来的。”

陆振东就侧脸看了她一眼,然后调侃着的问:“怎么,你怕跟我一块儿死啊?”

子心白了他一眼,淡淡的说:“我还没有想好要死呢,真要死那天,怎么也轮不到我跟你一块儿死吧?”

他听了这话就愈发的不高兴起来,一边把车开的飞快还一边自言自语的说:“你说我这个人哪里不好?名校海归,有风度有形象有品味有财富,怎么着也算是钻石王老五吧?你怎么就这么不待见我呢?”

子心懒得理会他,他说了一堆他有什么,唯独没有说到他有心机,他是隐藏得很深的那一个人,她不知道他接近她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喂,我跟你说话呢,秦子心!”陆振东见她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于是生气的伸过一只手里,拉了她的手臂一下。

车速原本就比较快,这一下松了一只手,车身一下子左摇右摆起来,他赶紧收回手去抓稳方向盘,然后继续快速前进。

“待见你的人多了去了,对于你陆大公子来说,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子心冷冷的回答。

“哈哈哈,”陆振东终于笑了起来,他是典型的丹凤眼,这一笑,眼角几乎横斜入鬓,“她们哪里是待见我啊,她们分明就是待见我的钱来着,我又不是傻瓜,这一点还是分得到的。”

子心也淡淡的笑了一笑,“陆振东,你肯定又看走眼了,其实呢,我现在正缺钱得厉害,所以,我比她们更加待见你的钱,只不过我这人比她们道行高,我读书那会儿,言情小说看了几百本,从张爱玲到琼瑶,从实体书到网络小说,知道你们这种有钱的公子哥最喜欢不受人待见,对碰软钉子最敢兴趣,所以我就专门装着不待见你,目的就是放长线钓金龟,你既然知道我是秦子心,你就应该知道,曾经滨海的子弟圈里,他们都说我是钓金龟的高手,所以,每次我装着不待见你的时候,其实心里在不停的奢望着你赶紧向我求婚。”

陆振东听她这么一说,脸上的笑容愈发的得意了,“哎,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既然这样,那甚好,赶明儿我们就去民政局把证给领了,省的我每次来都要跑到那山上来找你,浪费时间不说,还麻烦得要命,我们凑合一对算了。”

“你想凑合我可不想凑合,”子心冷冷的接过话来,“如果我就这么和你凑合了,以后我再遇上比你更帅气更有有钱的富家公子,那我不就亏大了?我是上一次当学一次乖,富家公子我是沾染不起的了。”

这句话陆振东显然不爱听,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脚下油门一下子踩到了底,这一下,车身差不多要飞起来了。

子心的双手死死的抓紧安全带,陆振东这厮果然是个惹不起的角­色­,她不就没有给他三分薄面,他就把车开这么快­干­什么?难不成真想和她一块儿死不成?

由于车速太快,最终被高速公路的交警开着车子拿着喇叭追着拦了下来。

“不知道高速公路也有限制啊?最高不能超过120,你都开到200了,不要命了?”交警见着他就板着脸训了他一顿,完全是一副人民好警察一心为民的作风。

他冷着一张脸,把证件递给他,然后直接说了句:“快点抄,老子赶时间,废话少说。”

警察没有听过说话这么狂的人,原本就不高兴的脸此时更是愤怒了起来,然后嚷着说他侮辱了人民警察,要把她的车拖走什么的。

他终于是烦了,然后掏出手机走到一边不知道是给谁打了个电话,没有两分钟,这警察里一个组长级别的人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后如小­鸡­啄米一般,直接说着是是是。

挂了电话,那组长级别的人直接走到陆振东的面前,然后再三道歉,说刚才的测速仪器可能出了故障,然后又叮嘱他,这高速公路也容易出事,还是以安全为重等等。

陆振东冷着脸接过自己的证件,拉开车门上车,这才发现副驾驶座位上的秦子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歪着头给睡着了,镜片下一颗泪珠像钻石一样晶莹剔透。

他轻叹一声,探过身子用指腹把她的这颗泪珠轻轻的抹去,然后帮她把座位放低,脱下身上的外套轻轻的给她盖上,再次启动了车。

子心醒过来时,已经进入了滨海市区了,车窗外华灯初上,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居然已经是晚上19点多了。

她皱紧眉头问:“陆振东,你这不是辉腾吗?从粤东坐长途汽车到滨海,也就三个多小时,你倒好,比人家长途汽车还蜗牛,居然跑了五个多小时,比乌龟爬行还慢。”

他即刻就反驳过来:“就是因为我这车好,所以我才心痛着开,万一开快了撞哪里了弄出个什么事来,要是传到我家老爷子耳朵里,我还要不要活啊?估计他不把我绑他身边得了,以后,我还怎么来滨海啊我?”

“你家老爷子,挺厉害的啊?”子心淡淡的接过话来,然后又冷冷的问:“难不成,你家老爷子不是经商的?”

陆振东楞了楞,然后终于开口:“秦子心,我也不和你兜圈子,我这次上北京,联系到了一列捐献的眼角膜,那女孩子是白血病晚期了,才十几岁,她的眼角膜可以同时让三个人的眼睛复明,这其中,就有一个你的名额。”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子心并没有露出感激之情来,只是淡漠而又疏离的问。这个社会,没有人会对某个人无缘无故的好,经历过龙天敖的背叛和婚变,还有自己父母的事情后,她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了.

“我不知道。”陆振东自嘲的笑了一下,像是自言自语的说:“我真不知道,也许是你请我吃了几顿饭,我觉得过意不去,想送你点什么东西,貌似你清高得什么都不要,于是,我想来想去,还是想送你复明。”

“不用了,谢谢。”子心推开车门下车,然后对跟着下车走过来的陆振东说:“你不是帮我调查了江雨欣吗?我们之间,已经扯平了。”

“为什么不用?”陆振东的脸一下子就怒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再次把她朝车上拉,“我花了那么多的时间,那么多的——心血,好不容易帮你争取到这么一个名额,你知道现在等着眼角膜的人有多少?”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

子心的话没有机会说完,陆振东把她抵住在车门上,就那么狠狠的吻了过来,他的吻强势而又霸道,又不给她留任何挣扎的机会,她几乎喘不过起来。

子心的头被他按得死死的,眼镜也被他的额头碰掉,她那不能转动的死鱼珠子一般的左眼就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他的视线中。

她上半身被他压得很紧不能动弹,于是抬起脚来,用力的朝他的小腿踢去,只恨没有穿高跟鞋,否则把他的小腿踢个骨折痛死他,她恶毒的想。

陆振东终于吃痛的放开了她,她一边喘息一边弯腰捡起地上的眼镜带好,起身又要跑开,却被他再次强行抓住了。

“我开车送你回去。”他低喊了一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再次把她塞进车里,不容分说,然后锁死车门。

因为刚才突如其来的一吻,俩人都觉得有些尴尬和不安,于是一路上谁也没有再说话,陆振东开了车窗抽了支烟,一个半小时后,车到了珍稀苗圃场地。

“谢谢!”子心推开车门下车,终于还是先开口说话,不管他有什么目的,不过她身上没什么可探究的,只不过是浪费他的时间而已。

“秦子心。”他下车来,看着她朝宿舍走的背影,还是叫住了她。

她的脚步停滞了一下,终于转过身来,距离她一米开外冷冷的望着他:“还有事?”

他受不了她这淡漠而又疏离的语气,不过还是极力忍了下去,然后温和的开口:“那列眼角膜的事情,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毕竟机会很难道,再说了,让你的眼睛复明只会对你有好处而没有任何的害处,你大可不必防狼一样的防着我。”

“我没有……”

“我借给你。”他即刻抢断她的话,然后又补充着说:“你不说朋友是拿来利用的吗?现在,我就让你利用,你为什么不好好利用呢?”

子心听了他的话哭笑不得,然后想了想问:“陆振东,你今天赶到粤东来找我,就是要告诉我帮我联系到眼角膜的事情吗?这个事情,其实等我回来告诉我也不迟是不是?”

他微微一愣,然后低了一下头,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最后转身之极,只说了一句:“秦子心,你可以考虑一下眼角膜的事情,如果愿意,给我电话,我好让医院安排你的床位,大约就在这个月20号左右的样子。”

陆振东那天走了之后,不再像以前那样有事没事给秦子心打电话,子心原本想着主动一点,给他道个歉什么的,可是,想了想,自己又没有做错什么,到什么歉啊?

五月的份的日子没有那么忙碌,因为离中秋还早着呢,也许天气热了的缘故,买花草的人也少了起来。

再次接到陆振东的电话,是5月18号晚上,他好像没有睡醒的样子,手机里的声音瓮声瓮气的。

“秦子心,那列眼角膜完全符合你的血型,21号可以做手术,我帮你留好了床位,你要还是不要?”

子心的手死死的抓紧手机,她的眼睛失明了半年多了,一只眼睛看世界虽然也习惯了,可是,左眼看不见,却总还是有些遗憾。

眼角膜,要还是不要?

也许是她沉默得太紧,电话那边的陆振东终于等不住了,“秦子心,我最后问你一遍,要还是不要,不要我就推了,留给下一位。”

“要吧,”她终于开口,眼眶里有温热的液体溢出,用纸巾擦拭了一下,然后低语了一声:“陆振东,我要怎么谢你?”

“你那么穷,我随便张口要个什么东西你也买不起。”陆振东的声音不冷不热的传来:“如果实在要谢,那就以身相许吧。”

子心‘啪’的一声挂了电话,懒得和他说话了。

陆振东这人就是这样,天一句地一句的,什么都没有个定准,她反正听惯了,也没放在心上,倒是思考起自己去北京的事情来。

明天是19号,21号的手术,那么20号肯定要去北京,那她明天就不上班了,请假去看一下母亲,下午把东西收拾一下,后天一早估计陆振东就会开车来接她,然后会跟他一起去机场。

五月份不怎么忙,子心跟老板娘说自己要请假回老家去一趟,因为过春节她没有回家,老板娘同意了她的假期,特地批了一个月,让她在老家多呆一段时间。

子心是一早去的监狱探监,因为今天不是刘红梅探监的日子,所以手续有些麻烦,子心足足等了一个小时才等到母亲出来。

她没有跟母亲说去北京的事情,因为刘红梅根本就不知道她一只眼睛看不见,她只说要回北川去看外公外婆,大约二十多天不能来看她了。

刘红梅赶紧说,回去看外公外婆是应该的,然后叮嘱了她一堆的注意事项,又哽咽着说连累了女儿什么的。

子心探监回来,已经是上午十点了,她因为请了假不上班,所以准备回宿舍去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下午想去镇上转转,再买个什么小玩意送给陆振东表示谢意。

老板娘看见她,风风火火的说:“小秦啊,你今天再上半天班行不,刚才他们拿掉了一束花,他们已经进入滨海市区了,现在开车回来拿已经来不及了,你赶紧帮忙送过去好吧?”“行啊,反正我明天才走,下午也没什么事情。”子心见老板娘风风火火的,就知道肯定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客户,老板娘对重要客户很重视的.

是一大束蓝­色­妖姬,足足99朵,这是珍稀苗圃场地今年种出来的最好的玫瑰花了,一直是打着进口的牌子在卖,花这么大价钱来买这束花的男人一定很爱那个女人吧?

老板娘亲自开车送子心到省道边,然后拦了一辆出租车,塞给子心500块钱,说等下如果没有找到先去的小王小宋他们,她也可以坐出租车回来。

------胡杨篇------

今天是5月19号,龙天敖和江雪雁订婚的日子。

跟一年前龙天敖和秦子心结婚的低调不同,这一次是绝对的高调,这种高调不仅仅只是包下了豪华的酒楼,而且还邀请了不少的嘉宾,场面奢侈豪华,滨海龙家首屈一指的富豪气派一览无遗。

江雪雁坐在化妆间,滨海最有名的化妆师正在给她化妆,而她的礼服是绮罗礼服店提供的,林绮罗站在一边,远远的看着镜子里正在化妆的江雪雁。

江雪雁是很美,不过,她的美很­精­致,这和化妆品有很大的关系,刚刚没有上装之前,她发现她的脸其实没有多少的光彩。

她不仅又想起去年,在她的礼服店,龙天敖带着秦子心过来,秦子心是属于那种明眸皓齿的女子,脸上带着恬淡的笑容,不需要化妆品的修饰,美得自然,看着舒服。

一转眼,半年多过去了,秦子心早就被人忘记,即使被人记起,恐怕也就是她最后一次在报纸上露面的那一副尊容吧?目光狠毒,脸部扭曲,手里死死的抓住一把石灰。

由来自有新人笑,有谁见过旧人哭?

现在,当江雪雁脸上是那种怎么也掩饰不住的笑容时,作为旧人的秦子心,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哭泣呢?

绮罗就想,秦子心那样的女子,那么淡然,想必,就是看见龙天敖和江雪雁结婚的报道,应该——

她不知道秦子心会不会流泪,毕竟她和她只见过那么一面,只是心里隐隐约约的觉得,那个秦子心,怎么着,也比这个江雪雁看着让人舒服一些。

龙天敖站在门口迎接嘉宾,都是些商界明星,政界要员,文艺界的大腕,大家都拿着请柬前来祝贺他。

其实对于订婚典礼,他原本也想低调的,因为他本人也不怎么喜欢高调,可是雪雁说要大办这场订婚宴,因为以前的人都说她是小三,现在她要趁此机会扬眉吐气一番。

他想了想,觉得以前让人说她是小三的确让她受了委屈,反正是订婚,大办也是办小办也是办,他就依着她好了,免得她又伤心难过闹别扭。

冷明锐来的时候,笑着对他说:“天敖,恭喜啊,终于抱得美人归。”

龙天敖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后轻声的问了句:“你前几天不是说米兰要回来了吗?怎么没有见她过来?”

“米兰原本昨天就该到的,可是她纽约那边因为一些手续的事情耽误了,所以可能要过两天才能回来,她让我给你说声抱歉。”冷明锐赶紧解释着,然后又说,“我去看看子男要不要帮忙,你个准新郎顾不了那么多的。”

龙天敖看着冷明锐的背影,心里却苦笑了一下,米兰过两天才会回来,估计是不愿意来参加他和江雪雁的婚礼,所以故意推迟回来的日期吧?

米兰向来和她关系很好的,心里,想必为她打抱不平吧?

“哥,辰轩来啦。”龙天娇带着颜辰轩走上楼来,刚到他跟前就迫不及待的喊了起来。

“欢迎颜经理!”龙天敖本能的伸出右手和颜辰轩握了一下,脸上是那种淡淡的表情。

颜辰轩也只是淡淡的握了一下他的手,撤离自己的手时扫了眼龙天敖的左手,然后‘嘢’了一声。

“怎么,龙总的手指受伤了?那么不巧,居然是无名指,你今天这订婚戒指怎么戴啊?”

龙天敖的脸­色­即刻暗淡了下来,然后冷冷的把头扭向一边,明显的不打算打理颜辰轩的话。

他左手的无名指是昨天受伤的,准确的说,是他自己给弄伤的。

因为5月4号去了一趟粤东,又那么不巧的在秦有为的坟前遇到了秦子心,还看见秦子心跟一个男人走了。

他回家后的心情一直很低落,所以也就一直躲避着不去见雪雁。

昨天下午,雪雁打电话给他,和他说到了买订婚戒指的事情,他终于躲无可躲,因为今天就是订婚典礼了,他和雪雁还没有买订婚戒指。

以前不是没有买过戒指给雪雁,不过那不是订婚戒指,只是女戒,现在要订婚了,必须要买对戒才行的。

他是在办公室接完江雪雁的电话的,答应下午陪她去永福珠宝店买订婚戒指,也就是在雪雁说到戒指的一刹啦,他扫了自己左手的无名指,赫然发现,他的无名指上戴着戒指。

当时的他足足楞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他和秦子心离婚都半年多了,他居然忘记把戒指取下来。

记得戴上戒指的那一天,还是他的生日,在那天早上,他还下定决心,要跟她过一辈子,要用这枚戒指把自己套牢。

可是,就在那一天,她居然做出了令人发指的事情来,为了离婚,为了逃离他,她的心肠居然能歹毒到那个地步去,用石灰坝雪雁的眼睛弄瞎。

后来离婚了,雪雁的眼睛又失明,秦有为又落马,他无辜被牵连进去,整整半个月被人监控着,然后他的公司又因为他证明秦有为那瓶酒的缘故,两度被相关部门清查。

那时他忙得焦头烂额的,整个心思全部都扑在公司的事情上,根本就忘记了手指上有枚戒指的事情。

可是,现在,要和雪雁去买订婚戒指,他如果还戴着这枚结婚戒指去,对雪雁岂不是一种莫大的讽刺?想到这里,他才又想起,雪雁的眼睛复明后,应该注意到他手指上的婚戒,可是,她却从来都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发过脾气生过气,一直默默的忍着.

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禁觉得有愧起来,他是不是太不把雪雁放在心上了?都和秦子心离婚这么久了,居然,还带着婚戒?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去取手指上这枚戒指,想要即刻把它给拿下来,无奈戒指当时就有些小,现在戴了半年多了,居然,取不下来了。

他有些生气,咬牙转动着这个素环,可是怎么也转不下来,他有些懊恼,觉得应该让张恒去买块肥皂回来给手指上抹一下。

可是,仔细的想了想,觉得让张恒买肥皂回来帮他把这枚戒指取下来,这要传出去,该是多么的丢脸?

终于没有叫张恒进来,他自己拿起笔筒里的剪刀,然后慢慢的去敲着,想要把这枚素环给敲下来,无奈剪刀口太厚,根本就探不到戒指里面去。

他折腾了半天,那枚戒指还死死的卡在他的手指上,尤其是转动关节处,根本就卡死在那里了,他整个手指因为戒指卡死血脉不通而逐渐的发紫,看着有些恐怖。

痛,真痛,从来没有这么痛,痛得他的额头直冒冷汗。

当时他戴上这枚戒指时就觉得紧就有些痛,可是他还能忍着,但是,现在,他要取下这枚戒指来,却痛得他死去活来,几乎忍受不了的地步。

他不知道秦子心离婚后取戒指下来痛不痛,他记得那天早上,她也是戴上了婚戒的,只是后来,后来——

那天在秦有为的坟前遇到她,他是整个人都楞住了,所以,根本就没有注意去看她的手指上还有没有戒指。

想必没有了吧?

他的心紧锁了一下,那天她的语气那么冷漠那么疏离,直接称呼他这位先生,那语气,那神情,好似从未见认识过他一样。

他宁可她恨他,也不要她这样完全的无视他,难道说,他龙天敖这个人,在她秦子心的心里就一丁点的位置都没有?

哪怕是让她恨的位置?

手指终于由紫变黑,他实在是忍不住,于是又从笔筒里拿出介刀来,薄薄的刀片非常的锋利,他小心翼翼的把刀片探进戒指和­肉­之间,用力的朝外扳了一下,终于,戒指硬挤过那个卡死的关节,然后慢慢的滑落下来,只不过被他的鲜血染红了。

他的手指流了很多的血,因为办公室没有创可贴,最终还是打电话叫了张恒,张恒进来看见他满手的血,吓了一大跳,问他怎么了,他淡淡的说,不小心用介刀划到了。

所以,昨天他带江雪雁去买订婚戒指时,就只能用右手的无名指试戴,卖戒指的小姐还开善解人意的说,先用右手戴,等左手好了就再换成左手戴。

而雪雁非常的善解人意,她没有问他一句手指受伤的问题,只是叮嘱他洗手洗澡时要小心一点点,不要让生水感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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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胜和完败的对比16[VIP]

搜读阁小说莱雨晴是跟着苏君豪一起来的,其实她不愿意来,可苏君豪非要拉她来,还说她答应做他的女伴的,现在反悔就是说话不算数.

莱雨晴就说,祝福谁也不祝福江雪雁这种女人啊?她什么人我不知道啊?善于演戏善于伪装善于欺骗,那次我和子心遇到她,我就见识过了,当时我还踩了她的手指两脚呢?

苏君豪听了她的话哭笑不得,不过还是好说歹说的劝她,你不是去祝福江雪雁的,你就权当自己是去诅咒她的好了。

这样的话莱雨晴爱听,于是就答应和苏君豪来了。

上楼的时候,她嘴里还念叨着:“我诅咒江雪雁不得好死,即使嫁给龙天敖,以后生个儿子都没有ρi股。累”

她念得很小声,可偏偏被苏君豪听见了,他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人家江雪雁不生儿子,人家生女儿不行啊?”

“那我就诅咒她生个女儿是石女……”莱雨晴的话还没有说完,抬头间,却看见龙天敖正站着那里迎接他们。

她因为子心的原因,对龙天敖依然还是冷脸相对,龙天敖估计也没有想要她什么好脸­色­,不过今天他订婚,就大人大量,没有和她计较,只是和苏君豪握手,然后随便聊了几句檬。

------胡杨篇------

子心坐在出租车上,还刚进市区,同事小宋就打电话给她,问她到哪里了,说时间快到了,让她抓紧时间,订婚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了,蓝­色­妖姬是新郎等着用的。

她这时才知道原来这一束蓝­色­妖姬是订婚用的,订婚用蓝­色­妖姬的人少,一般不是红玫瑰就是白玫瑰,因为红玫瑰代表火热灼烈白玫瑰代表纯洁的爱。

当然,蓝­色­妖姬贵,而且蓝­色­妖姬的花语是唯一的爱!想必这个准新郎眼里只有准新娘,所以才会定这99朵蓝­色­妖姬吧?

想到这里,她不仅又想起一年前,同样也是5月19号,她和龙天敖的婚礼,那时的酒店布置的也算奢侈豪华,满堂的香槟玫瑰散发着醉人的芳香。

只不过,那场婚礼排场大嘉宾少,只是龙家的几位近亲和她的父母,因为她婚前闹出艳照门的缘故,其实秦家和龙家都还是希望低调再低调的。

订婚典礼是在滨海最有名的国际酒店举行的,整个二楼餐厅全部被龙家包了下来,婚庆公司已经用白­色­的玫瑰布置成一个花的世界。

按照江雪雁的要求,是举行的西式婚礼,所以用餐也以西式为主,自助餐,餐饮区排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中西美食,任宾客自由取食。

12点,是订婚典礼正式开始的时间,可是11点55分时,龙天敖定的99朵蓝­色­妖姬还没有到,龙天敖很着急,不停的催婚庆公司的负责人,婚庆公司的负责人就不停的催珍稀花圃的工作人员。

珍稀花圃的工作人员不停的解释,说已经快到了,让再等等,马上就到马上就到,然后又拿出手机来给秦子心打电话。

子心接电话很烦,手机都打到烫手的地步,然后不停的催出租车司机,出租车司机更烦,说这路上塞车看不到啊,我是开车不是开飞机,赶时间包直升飞机去啊?

路上的确塞车,国际酒店就在前面500米的样子,可这会儿前面塞得死死的,车都动弹不了,司机说就是因为国际酒店门口车太多塞上的。

“如果真赶时间,你下车跑路去还快一些,我估计十分钟这车都动不了。”司机懒洋洋的对子心说,“你下车跑路,不用十分钟。”

子心看着那长长的车龙,想了想觉得也对,于是付了出租车钱给时间,然后捧着一大捧蓝­色­妖姬下车。

司机看着这个戴着眼睛的女孩子笑了一下,她也真是太认真负责了,那订婚等久一点不就行了?而且这个女孩子脸上还有一点湿泥巴。

子心并不知道自己脸上有泥巴,因为她早上是洗了脸的,只是老板娘递给她这一束蓝­色­妖姬时,因为有些叶片上还有新鲜泥巴,所以她的手不小心弄到脸上去了。

500米的路走空路是快,不过抱着这么一大束花,其实也跑不快的,她只是尽量赶而已,偏偏她最倒霉,刚走到国际酒店门口,她乘坐的出租车也开过来了,她气得瞪了那司机一样。

司机笑了笑懒得理她,迅速的开车离去,她便捧着蓝­色­妖姬朝国际酒店的大厅走去。

刚进大厅,婚庆公司的人就等在哪里了,看见她立即对她说:“你赶紧送到二楼大厅去,今天有红包拿的,快去吧。”

子心想,这订婚呢,有红包很正常,婚庆公司的人还真好,让她去拿红包,希望这新郎大方一点,给过两千块,那她飞北京的机票钱就有了。

这样想,倒是很乐意送到二楼去,抱着这一束蓝­色­妖姬从梯步走上去,走上二楼台阶,就看见大大的红­色­招牌上写着:龙江联姻四个大字。

龙江联姻,她没有去多想,因为这两个姓氏都很普通,只是越过这个招牌,前面门口已经有人在等着了,见着她直接说赶紧赶紧,龙先生已经等得发火了。

她捧着一大束蓝­色­妖姬,迅速的朝礼台走去,只是,刚走到一半的路程,却整个人都懵了,因为那身穿黑­色­礼服的龙先生,居然是——龙天敖!

而他身边站着的居然是她曾经最好的闺蜜后来最大的情敌然后是把她彻底打败的小三——江雪雁。

她楞站着哪里,大脑有那么几秒是死机的,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而台下的宾客显然也有认出了她的,于是有的人站了起来。

龙天敖几乎也呆站着那里半响没有反应,他从来都没有想到有这样一个时刻,旧爱新欢齐登场,而且是前妻手捧鲜花来到他和新欢江雪雁的订婚现场。

“子心!”莱雨晴率先喊出声来,她迅速的甩开苏君豪的手,拼命的朝这边挤过来。

颜辰轩也是楞了几秒反应过来的,他一把推开龙天娇,然后迅速的朝过道边挤过来,而狗仔们的镁光灯更是不停的闪烁,再也没有比这更劲爆的新闻了。秦子心就那样默默的站了几十秒钟,然后嘴角上扬,迅速的扯出一个微笑来,慢慢的朝礼台走去,终于来到龙天敖的面前.

“先生,这是您的蓝­色­妖姬,足足99朵,请您签收。”子心双手捧着鲜花送到龙天敖的面前,脸上是那种从未认识龙天敖这样一个人的淡然和礼貌。

此时此刻,她所表达的就是一个送花来的工作人员的正常礼貌和使然,而龙天敖却整个脸苍白着,望着站在他面前淡然疏离的子心,半天没有伸手接鲜花。

她脂粉未施,脸颊白皙,左边脸上还有一块泥巴,戴着那副茶­色­眼镜,头发长到了肩膀,她只是用橡皮在脑后随便的扎成了一个短短的马尾,穿着深绿­色­的工作服。

即使是这样,她依然清新美丽,胸前捧着一大束的蓝­色­妖姬,而她的脸就在蓝­色­妖姬的花上面,却比蓝­色­妖姬还要美。

江雪雁的脸也苍白着,手心里都是汗,心里紧张得要命,今天这样一个时刻,对她来说是多么的重要,该死的秦子心,什么时候出现不好?偏要这个时候出现?

看着龙天敖呆愣在那里没有反应,看着莱雨晴和颜辰轩都朝秦子心这边挤过来,她知道不能让这个女人站在这里太久,必须赶紧把她打发走才行。

于是她面带微笑,三分害羞七分喜悦的表情走过来,伸手去接子心的手里的蓝­色­妖姬,一边接的同时还一边说:“子心啊,你能来祝福我和天敖订婚,真是太好了,我和天敖一直都盼望着你能理解我们,能祝福我们……”

“我是来送花的,”子心冷冷的打断她的话,然后把自己的送货单递给龙天敖,“先生请签收吧,我的工作完成了。”

江雪雁的脸气得通红,该死的秦子心,给她台阶她不下,那就不要怪她无情,她明明是来砸场子的,还假装戴个眼镜,以为戴眼镜谁就认不出她来了?

我让你戴眼镜,她心里狠狠的想,这里有些人或许真的没有认出她来,不过,她不戴眼镜,肯定就会被所有的人认出来。

于是,她趁接过蓝­色­妖姬的一瞬间,故意把这一束花高高的举起,然后在子心的脸上一划,假装故意的喊了声:“哎呀,对不起,这枝条上的刺没有划伤你的脸吧?要不要紧?”

的确没有划伤子心的脸,不过却成功的把子心脸上的眼镜挂走了,秦子心一张脸就毫无保留的呈现在大家的面前。

子心几乎是在一瞬间反应过来。拼命的去抢眼镜,江雪雁故意要让她出丑,偏偏把花重重的朝另外一个方向一倒,挂在花上的眼镜即刻跌落在地上。

“子心,你的眼睛怎么了?”龙天敖在一瞬间发现没有戴眼镜的秦子心左眼没有光泽不会转动,于是忍不住问了一声。

秦子心再也顾不得自己的眼镜,转身就朝门外跑去,莱雨晴跟着追了上来,一下子拦住了她,看着她的眼睛,声音颤抖着的问:“子心,你的眼睛”

子心一把推开莱雨晴,顾不得说半句话,直接朝楼下跑去,颜辰轩被龙天娇拉着没有挤过来,不过依然知道子心的眼睛出了问题。

莱雨晴看着子心朝楼梯跑去,她没有去追子心,而是一下子冲到礼台前,用手指着江雪雁的眼睛大吼了一声。

“这是秦子心的眼睛!是子心的眼睛!”莱雨晴吼完就痛哭了起来,眼泪迅速的布满她的脸颊,她的声音在整个大厅里回荡:“江雪雁,你用的是秦子心的眼睛!”

龙天敖是在子心转身跑的一瞬间跟着去追的,无奈江雪雁死死的拉着他的手臂,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就看见莱雨晴疯了似的来到礼台前面,她指着雪雁的眼睛大声的吼着:“这是秦子心的眼睛!”

他整个人好像五雷轰顶了一般,瞬间几乎没有一点思维,直到看见狗仔们追着秦子心朝楼下跑才反应过来,然后一把推开江雪雁,迅速的朝楼下跑去。

有记者拿着长枪短跑要拦他,都被他用力的推开,此时此刻,他只想追上子心,只想把所以的事情弄个清楚明白。

只可惜,他还是慢了一步,他跑到楼下,看见的只是子心钻进一辆出租车的背影,他转身的奔向路面停车场自己的车,然后快速的启动,迅速的朝刚才的出租车追去。

颜辰轩是被龙天娇死死拉着手臂在,不过看着子心跑下楼去,他也用力的推开龙天娇,然后迅速的跑下楼去,只不过他的车停在地下停车场,所以比龙天敖还慢了一步。

子心坐在出租车上,因为没有戴眼镜,左右就暴露在空气中,她低着头,尽量不去看出租车司机,生怕他用奇异的眼神看自己眼睛。

“小姐,你要去哪里?后面有车在追我这辆车哦。”司机友好的提醒她,作为出租车司机,这种女人逃跑男人追踪把戏他看多了,也不足为奇。

“直接朝前面开,先想办法甩开后面的车。”子心很慌乱,她其实不知道要去哪里?因为她能回的只有珍稀苗圃园。

“好的,甩开啊,没问题。”出租车司机倒是很有飙车的兴趣,只不过加了一句:“帮忙逃跑是要加倍收钱的。”

“加倍就加倍,”子心顾不得和出租车司机讨价还价,此时只想着要逃,逃得越远越好,其它的,都不重要了。

可是,那个地方,她现在不能回去,她不能让龙天敖或者颜辰轩追到那里去,因为他们追过去的话,那以后恐怕有无尽的麻烦,尤其是龙天敖知道就等于江雪雁知道。

今天龙天敖和江雪雁的订婚,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出现有所变故,只是她跑下楼上,隐隐约约的听见莱雨晴在吼着什么,按照雨晴的­性­格,估计会找江雪雁拼命的。

她现在心里就默默的祈祷,雨晴你­性­子不要那么急不要那么火爆,千万不要去打江雪雁或者去怒骂江雪雁,否则,江雪雁的订婚礼搞砸了,她很可能会怪到她的头上来的。后视镜里看见有车在追,只是看不清车牌号码,她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那辆奔驰车有些熟悉,好像是龙天敖的.

龙天敖怎么会来追她?

她觉得,即使追上来,估计是颜辰轩和莱雨晴,龙天敖他今天忙着当准新郎,他哪里有空管她这个下堂妻?

可是,现在是一辆奔驰车在后面,而颜辰轩开的车是奥迪A6,那奔驰车里的,肯定就是龙天敖了。

他来追她做什么?是觉得她今天出现在他的订婚礼上丢了他的脸吗?还是觉得她的出现对江雪雁是一个侮辱?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来追她,她都觉龙天敖来追她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说不定觉得她活在这个世界就碍了他和江雪雁的眼,所以要杀她灭口都没准呢。

出租车司机听她说付加倍的钱,于是高兴的说:“你今天运气好,遇到我了,我曾经是赛车手,别看我只是开了一辆捷达,甩开后面的奔驰那是绝对没有问题,你这钱加得值,系好安全带,我要飞车了。”

出租车司机说这话的同时,车速已经迅速的提升起来,只见他切左边切右边,打左灯,打右灯,迅速的抢断,在绿灯最后一秒的十字路口飞车而过。

子心原本就有恐高症恐快症,被他这一快车开得,大脑一下子晕七晕八的,原本就不怎么好的胃现在更是翻江倒海了起来。

出租车司机并没有测脸看她,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前面的盒子里有胶袋,呕吐的话,请用胶袋。”

子心忙不择地的拉开前面的盒子,拿出一个胶袋来,迅速的打开,对着胶袋就呕吐了起来,而出租车的车速并没有慢下一分,很显然,这个出租车司机很尽职。

“小姐,出了市区了哦,还是往前走吗?”出租车司机一边开车一边问正吐得一塌糊涂的秦子心。

子心晕吐得正个人都要倒了,她看都没有看窗外的路,直接说了句:“朝前走,一直朝前走。”

“好叻。”出租车司机应了一声,于是继续向前飞车而去。

龙天敖的车原本是离那辆出租车不远的,只是市区车多,他远远的跟着,一直在找机会超车,因为要追上,必须要超过中间隔着的几步车。

只可惜,就在他快要追上时,当时中间只隔了两辆车了,他以为很快就能追上了,可哪里知道,那出租车突然发疯的快了起来,一下子把他甩出好远。

他迅速的提升车速,只可惜,他的车技根本不能和那出租车司机的车技相比,那辆出租车就像是一条车流里的鱼一样,旁边的车在他眼里都好似不存在,他游走得比谁都快。

于是他的心就焦急了起来,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他今天恐怕是追不上秦子心了,如果他今天追不上她,那么——

他不敢去期待下一次什么时候能碰到她,他的确够笨,半个月前在秦有为的坟前遇到她,见她戴着眼镜,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要问她为什么戴眼镜呢?

当然,那一次,他是整个人楞住了,然后还来不及问她任何的问题,她就被另外一个男人带走了。

而今天,当她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当他听见莱雨晴喊的那声,那是秦子心的眼镜,恍然间他才明白,为什么,他那么怕看雪雁的那双眼睛。

好笑了不是,她走了,和他离婚了,他们的关系断的­干­­干­净净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她,偏偏留了一只眼睛来看着他。

想到这里,他的心再度痛了起来,这样的痛,比之昨天取婚戒的痛还要痛上一百倍,只要想着雪雁那双眼睛是用的她的眼角膜,他就能感觉到有一把匕首直直的在刺向他的心脏。

他已经完全的报复过她了,他认为,他们之间已经是谁也不欠谁了,就连雪雁,她也不欠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把眼角膜拿来卖了?

记得子男说,阿辉找到的眼角膜是一个年轻人,当时急着要钱,对方要求不见面不留姓名,只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一手交货……

想到这里他的手几乎到了抓不稳方向盘的地步,雪雁做手术那天,他就等在手术室门外,可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手术里,躺在的另外一个人,居然是她。

如果,他知道那就是她,他就是再恨她,再畜生,也不至于要用她的眼角膜,他宁可雪雁一辈子都看不见,他可以照顾雪雁一辈子,可是,她的眼角膜……

她的眼睛那么清澈明亮­干­净无尘,她的眼睛,几乎是他所见过的最美的眼睛,她不仅只是长了双大眼睛,最重要的是那双眼睛总是神采奕奕闪着光泽。

现在,她那清澈明亮的眼睛,居然跟死鱼珠子一样毫无光泽,他就看了那么一眼,心里居然害怕到不敢再看第二眼的地步。

望着前面距离他越来越远的出租车,他猛然间反应过来,他这样没命的去追,秦子心一定以为他要去责骂她或者伤害她,所以她才要逃走。

不行,必须要让她知道,他追上去,只是想要弄清楚一件事情,就是她为什么要卖眼角膜,而且就是卖,为什么要卖给他?

还有,离婚后,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他一直拒绝去知道她的消息,可是,现在,此时此刻,他却很想知道,离婚后的这半年多,她的日子究竟是怎么过的?

还有,还有那个男人是谁?

颜辰轩原本跑下楼就慢了一步,然后从地下停车场开出车来,就更加晚了几分钟,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子心的出租车是哪部。

当然,不知道秦子心坐的出租车是哪部没有关系,因为龙天敖就在前面,他只要追着龙天敖的车走就可以了。

他春节回家后就一直在找子心,可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子心的足迹在粤东葬父后就断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这几个月,他为了找她,真是煞费苦心,在滨海布下天罗地网,偏偏就没有她半点消息,就连她最好的朋友莱雨晴也都没有她的消息.

他一度以为,也许子心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了,他一度以为,今生,要见到子心恐怕很难了,因为子心几乎是家破人亡,她应该心灰意冷的躲在某个陌生的地方疗伤,然后再开始自己新的生活。

可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子心会出现在龙天敖的定婚礼上,而且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出现。

而他更加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秦子心的眼睛居然有一只失明了,而更更没有想到的是,秦子心的眼睛失明,居然是把眼角膜给了江雪雁。

他有记起张明辉说到秦有为做尿毒症手术换肾的事情,张明辉曾经说过,子心背了很多的债,因为秦有为这个手术,买肾和做手术,都是一笔不菲的支出。

当时的他,还真的以为是秦有为曾经私下里有钱转到了某处,然后让子心假装借钱取了出来,哪里会想到,子心居然是卖了自己的眼角膜来换的这笔钱。

龙天敖真是一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就算他恨子心,就算是子心撒的石灰让江雪雁的眼睛失明了,可是,他也没有任何的权利用子心的眼角膜来给江雪雁做手术。

这哪里是人?简直就是人渣!

他不会让子心再一次落入龙天敖的手里的,今天他一定要想办法阻止龙天敖再次把子心带走,现在子心是自由身,他一定要把她抢过来。

他要带她离开这个地方,带她去欧洲,外国捐献眼角膜的人多,他肯定有办法让她的眼睛复明的,然后他自己一去国外定居,和她在异国他乡相守一辈子。

龙天敖的车一直追不上前面的出租车,出了市区后,他只能远远的看见那辆车就在前方行驶,可是他把车速踩到最快,居然还是追不上。

他气得直打自己的方向盘,他开的还是奔驰,什么狗屁奔驰,居然连一辆捷达都追不上,这算哪门子的奔驰?

不行,不能这样穷追猛打下去,他这样穷追猛打,恐怕会吓着秦子心,他猛然间想到这一点,于是迅速的掏出手机打给陈子男,让他迅速的问今天送花的公司要秦子心的电话号码。

既然是她送蓝­色­妖姬过来,那么,她即使不是那家公司的员工,肯定也和那家公司有联系,即使只是临时工,也有联系电话才是。

不到两分钟,陈子男的电话打过来了,把秦子心的手机号码告诉了他,同时还告诉他一个消息,宾客很多都走了,但是江雪雁一直还站在礼台上,她说要等他回去和她订婚。

他听了这样的话心里一紧,然后对陈子男说,让他想办法把江雪雁劝回去,订婚的事情今天取消了,他没有时间回去订婚,同时也没有心情回去订婚。

在知道江雪雁的那双眼睛是秦子心的一只眼角膜的那一刻,他已经没有勇气面对江雪雁了,不是面对她那个人,而是不敢去面对那双眼睛。

按照陈子男给的电话号码打过去,可手机里传来的却是一个甜美的声音:“您拨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关机?她居然关机?

那一束蓝­色­妖姬送来之前,园艺公司的人不是一直还在和她联系吗?那时婚庆公司的人不停的给他汇报,快了快了,都到什么地方了。

想必,那时她的手机还是开着的,只是——

只是在她上了出租车后,她就即刻关机了吗?她就那么怕他找到她?

她在怕什么?她在躲什么?或者,她还做了什么不能让他知道的事情?所以怕他去查出来?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去调查过她。

想到这里,他脚下的油门再次踩下去,几乎要踩到最底了。

车身几乎飞驰起来,他从来没有开过这么快的车,他毕竟不是赛车手,也不爱好飙车,所以平时偶尔开快车,最多也就140,而现在,他已经踩过了190了。

“小姐,车已经到到山脚下了,前面已经没有路了,你要去那里?”出租车司机把车停了下来,然后看着因为呕吐而脸­色­苍白的秦子心,皱着眉头问。

要去哪里?她又能去哪里?

现在的她,其实已经无路可去,因为她已经看清了后面那辆奔驰车,那的确是龙天敖的车,他在追着她而来。

她楞坐在椅子上,看着前面,居然是雄伟的大山,公路已经通到了山脚下,再也没有路供汽车行驶了。

不过,通往这座山上,却有一头羊肠小道。

如果翻过这座山,不知道山那边会不会有路?

记得以前有人说过,山这边是川,山那边也是川,也就是说,路是绕着山走的,只不过这座山还没有修盘山公路而已。

不管了,山那边还是川还是山那边还是山,现在她顾不了这么多了,必须要先跑路才行,总不能让龙天敖来抓她回去吧?

想到这里,她迅速的把身上的钱掏出来递给司机,然后推开车门就要下车去。

“小姐,你这么点钱怎么够?”司机看着手里不到三百块,冷冷的说:“刚才不和你说了吗,这加速是要加费的。”

“我只有这么多。”

子心是实话实说,她根本就没有带包出来,出门时老板娘就给了她500块,她送花打出租车花了两百多,现在也就只剩下这两百多了。

“我不管,没有钱,你就不能下车,等着后面车上的人来抓你吧。”

司机耸耸肩膀,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耍无赖的人了,没钱还逃跑?玩的哪门子的邪风哦?”

“这个……”

秦子心一下子着急了,于是用手指着后面正在追近的奔驰车说:“那车上的男人是我的朋友,我和他吵架了,你等下问他要车钱,他肯定会给你的。”

“是吗?”司机朝那辆越来越近的出租车看了一眼,有些怀疑秦子心的话里的真实­性­,只不过,就在他疑惑的一瞬间,子心已经推开车门跳下去,不等司机下车,她已经迅速的朝上山的羊肠小道跑去了.

出租车司机望着那跑得很快的背影,咬咬牙,跺了一下脚,并没有朝山上追去,而是迅速的把车打横,然后拦在了路中间。

龙天敖的车被出租车拦住了,不过即使没有拦住,他也开不走了,因为前面是一座大山横挡着,他开的车虽然叫奔驰,可也还是车不是飞机。

他刚推开车门下车,就被出租车司机拦住了,说刚才那位小姐没有给够出租车的费用,让问他要,如果他也不给,他就拦住他不让他朝上山的羊肠小道追去。

龙天敖听了他的话气得想要骂娘,也是他没有时间和他理论,如果有时间,他其实更加想揍他,谁让他没事把一辆破出租车开那么快的?

但是,在时间如此紧迫的情况下,他只能乖乖的掏出钱来甩了几张给他,然后迅速的朝山上的羊肠小道追求。

子心拼命朝山上跑着,她其实在龙天敖前面没有多远的路,虽然她先跑,可是,龙天敖到底是男人,腿长步子大,眼看就要追上她了。

幸亏羊肠小道的尽头就是上山陡坡,坡道很陡峭,子心从小是在乡下长大的,对于爬坡倒是有些经验,所以在这一段路,她占了上风。

只不过,这坡越爬到山上就越陡,在接近最顶上的那一段,她几乎是用手抓住旁边的树枝脚蹬着树­干­才艰难的爬上去的。

龙天敖在后面一边跟着她朝山上爬一边用力的朝她喊着什么,可是心慌意乱的她,根本就没有去注意听,其实不听她也能猜到,不外乎就是让她站住不要跑什么的。

她又不是傻瓜,她为什么要站住?而且她站住做什么?等他来抓她?

龙天敖在后面紧紧的跟着,因为他爬坡没有秦子心那么厉害,所以明显的要慢一些,不过看着她那娇小的身子在陡峭的山道上攀爬,他是既担心又难过。

他知道她恨他,因为他不仅让她这辈子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而且和她离婚的时刻还让她身败名裂。

爬在最接近顶上那一段,他看见她的身子朝旁边闪了一下,手里抓住的那根枝条断了,她的身子本能的朝下滑,差点摔到旁边的山崖下。

“子心,不要爬了……”

“子心,等等我……”

“子心……”

“”

龙天敖在后面一边拼命的朝上爬一边用力的喊,寄希望秦子心能停下脚步来,能等等他。

可是,很快,他发现,不是这样的,他喊的声音不管有多大,她都好似没有听见一般,而她的身子反而因为他不断的追近越爬越快。

是不是他跟得太近了?是不是他追得太急了?是不是他越追她就越害怕?

想到这里,龙天敖终于明白,秦子心肯定上是误会他了。

她是不是以为他来追她,又是要为雪雁讨回公道什么的?

不能追得太急,不能跟得太近,不能让她害怕他!

那山上的道路那么陡峭,万一她惊慌失措间失手滚下旁边的山崖怎么办呢?

龙天敖的身后是颜辰轩,不过他离得很远,因为他毕竟慢了一拍,所以等他赶到时,出租车已经不在了,只要龙天敖的车在那个地方。

他也是顺着羊肠小道追上来的,只是,他跑到羊肠小道的尽头时,秦子心已经快要到山顶了,而龙天敖离秦子心倒是没有多远。

子心从小在农村长大。对山道很熟,只不过她到城市生活也十年了,所以这爬坡,时间一长,她的体力还是就比不过龙天敖了。

终于,只有一步就到山顶了!

只是,这一步非常的艰难,两边都是悬崖,悬崖边有一棵树枝伸了过来,这根树枝很粗,估计能承受她的重量。

子心一只手死死的抓紧这根树枝,另外一只手攀住坡顶上的石头,脚踩在悬空的岩石上,牙齿咬紧,用力的一蹬,终于爬上了山顶。

山顶上荆棘密布,应该很少有人上来过,杂草丛生,荆棘密布。

她顾不得分辨方向,只知道朝前面跑去,希望前面有无数条羊肠小道,如果是那样,她随便跑一条,龙天敖恐怕都不知道朝哪一条追了。

只可惜,山上没有那么多的羊肠小道,而且,她朝前面跑了不到十分钟,她的那些希望就全部都落空了。

眼前的情形让她茫然顿足。

前方是悬崖,而悬崖下不是深渊,而是一片蔚蓝­色­的汪洋大海,那海浪拍打着岩石的声音惊涛骇浪,让她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几步。

只是,在她转身想要往回跑几步准备换一个方向时,却发现龙天敖的身影已经越来越近了,居然就在距离她不到两米的地方。

她迅速的朝后退着,唯一的一只能看见的眼睛里充满拉惊恐和害怕,还有一丝丝愤怒和挣扎。

人说天无绝人之路,可是,现在,她看不见她的出路来哪里?

在出租车上时,她还曾想到过陆振东,可是,她的手机却因为送花来的途中被同事打得没有了电,而她问出租车司机借电话,那出租车司机说他都是用对讲机的,手机一般都不用,而且今天那不用的手机今天没有带身上。

好了,她最后的退路都被阻拦了,于是她就只能没命的奔跑,只想着摆脱龙天敖就好了。

可是,现在,她才知道,有些东西是命里注定的,就是跑也还是跑不掉的。

“子心,”龙天敖的声音很轻很柔和,生怕吓倒了她一般,向她伸出手:“过来,到我身边来。”

子心拼命的摇头,身子不停的朝后退着,她不会过去,肯定不会过去的,不管龙天敖是出于什么原因追她,她都绝不能过去。

如果说身后那万丈深渊下的惊涛骇浪让她觉得害怕,那么,眼前一步紧逼一步的龙天敖同样让她觉得恐惧。

害怕和恐惧,其实完全可以划等号,所以,她看不出有什么是可以让她放弃害怕而选择恐惧的理由。悬崖上,她连连后退,而他却步步紧逼.

终于,她用一只眼睛看着他,忍无可忍的对他吼着:

“龙天敖,我已经让你如愿以偿,身上不仅贴着残花败柳标签,还让‘秦子心’三个字成了心肠歹毒的代名词。”

“而你现在是功名利禄在手,如花美眷在怀。”

“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放过我?”

龙天敖的脸­色­苍白着,眼眸中全是伤痛,然后不停的摇头,继续向她伸手:

“子心,不是那样……子心,你过来……快过来……”

她摇摇头,不肯过去,他再逼近一步,指尖碰到了她的身体,只可惜,就是这一下碰触,她那原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直直的倒向悬崖而去。

她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痛,只感觉到心在一瞬间分飞湮灭。

龙天敖几乎是在一瞬间抓住了她的一只手,脸上是死灰白的颜­色­,惊骇的狂叫着:“子心,抓稳我的手,我拉你上来,你一定要抓稳。”

龙天敖几乎是疯狂的吼叫着,怕她听不见,声音大得几乎要盖过悬崖下惊涛骇浪拍打岩石的声音,而他平时那漆黑幽深冰冷的眼眸,此时全是惊恐和慌乱。

而身子悬空的秦子心却笑了,淡然的笑,伸出另外一只手,却不是去抓稳龙天敖的手,而是把他那抓住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辦开,然后由着自己的身体朝悬崖下坠去。

“不!”

“不要!”

他狂叫着,趴在悬崖上,发出狼族失去另外一半时绝望的呼唤:

“子心……子心啦……”

随着他这震耳欲聋却又撕心裂肺的呼喊声,秦子心的身子好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此时正向着悬崖下波涛汹涌的汪洋大海飘然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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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记和忘记的邂逅 1 [VIP]

搜读阁小说颜辰轩刚爬上山顶,远远的就看见龙天敖在向秦子心逼近,他大声的喊着:“子心,不要怕,有我在。”.

只可惜,他离得太远,声音根本就传不到子心的耳朵里去,于是他顾不得刚才攀爬岩石崴了一下脚的痛,继续奋力的朝前跑着。

只是,他刚跑到离龙天敖和秦子心还有三米远的地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喊子心,却看见龙天敖伸出手去,用力的把子心给推下了悬崖。

他惊讶得楞了一楞,迅速的朝前跑,只可惜他的距离实在是太远,又因为脚崴了的缘故,所以没有跑几步又被脚下的荆棘一绊,人摔倒在地上。

等他从地上爬起来慢慢小跑着来到悬崖边,却已经看不见秦子心的影子了,悬崖下深不见底,只有惊涛骇浪的波涛声传来累。

而龙天敖像是傻子一样的趴在那里,脸上苍白如纸,整个人就像失去了灵魂一般,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悬崖下面。

“龙天敖,你去死!你居然敢把子心推到悬崖下去。”颜辰轩的拳脚狠狠的踢向趴在悬崖上的龙天敖,一边大吼一边用那只没有崴到的脚死命的踢着龙天敖的身子。

是颜辰轩这没命的踢把龙天敖给踢醒,他迅速的爬起来,顾不得跟颜辰轩计较,只是瞪了他一眼,然后喊了一声:“我们赶紧想办法下去找她,她也许没有落入海里也不一定。檬”

“你骗谁啊你?”颜辰轩挡着路中间,然后冷冷的看着龙天敖,“你亲手把她给推下了悬崖,现在假装要去救她?是想逃避法律的责任是吗?”

“颜辰轩,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龙天敖瞪了颜辰轩一眼,然后用力的一把推开他:“让开,我没有时间和你啰嗦,我现在要想办法救子心。”

“你想办法杀人灭口还差不多,想办法救她?你以为我会相信?”颜辰轩冷笑了一声,然后掏出手机,迅速的拨打了110救援电话。

龙天敖没有时间和颜辰轩废话,他推开颜辰轩,然后迅速的朝山下奔去,一边跑的同时,也掏出自己的手机来,让陈子男迅速的带人来搜索这个悬崖下方。

派出所的警察和陈子男带来的人几乎都是一个小时后才到的,因为这个山脚下离市区的确太过遥远了,就是即刻开车过来,也都要这么个时间。

只不过,派出所的人不让陈子男带的人去搜索,理由是龙天敖有杀害秦子心的嫌疑,所以他们不能参与进去。

龙天敖万万没有想到,颜辰轩居然报警了,而且还指认他是杀害秦子心的凶手,而他是目击证人,同时还提供了他的手机录像给警察看。

从画面上看,的确是他伸手向秦子心,而且也的确是他的手碰到了秦子心后秦子心才朝后倒下去的。

他当时伸手是想要拉秦子心,可是录像画面里,却成了他伸手把秦子心推下悬崖,只是因为这是手机录像,当时距离也院,所以有些模糊不清,不过也能看到他推秦子心的动作。

只有他和秦子心知道,当时他并不是要推她下去,而是要拉她过来,同时,就是她的整个身子都落到悬崖下时,他都还拉着她的手,希望凭借自己最好的力量把她拉上来。

然而,这些画面,站在他身后3米远的颜辰轩是照不到的,而他所照到的,就是他把秦子心推下了悬崖。

因为龙天敖有陷害秦子心的嫌疑,所以他的人不能参与去寻找秦子心,派出所的警察寻找了三天三夜,最后在水里捞起来一个手机,经过珍稀园艺公司员工和老板的确认,的确是秦子心的手机。

警察非常沉痛的对颜辰轩说,秦子心很可能是死亡了,这手机很可能是在她坠下的途中从她衣服口袋里掉出来的,因为手机落在一块岩石上,而秦子心很可能是被海水给直接冲走了。

秦子心生还的希望渺茫,这是警察的初步估计,当然也不排出有生还的可能,因为落入海里,如果她会游泳什么的,说不定也能活着。

而龙天敖作为杀害秦子心的嫌疑犯被颜辰轩告上了,又因为只是一段比较模糊的视频,因为视频里只看见龙天敖伸手向秦子心,至于究竟是颜辰轩说的他在推秦子心还是他自己说的他在拉秦子心过来,从这个模糊的视频上还真看不出来,而这就必须当事人秦子心才能证明了。

因为证据不足,警察也没有抓龙天敖,只是因为他有一定的嫌疑,所以不让他参与到打捞和寻找秦子心的行动中去,理由是怕他杀人灭口。

龙天敖因为不能参与到救援的行动中,他气得差点和警察打起架来,只不过他一个人本事再打也打不过警察,于是只能­干­巴巴的守在那山脚下。

三天三夜,他都没有合眼,就一直守在那里,心里默默的祈祷着,子心,你一定要活着,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活着,只要你活着,倒时你怎么说都可以,哪怕你像颜辰轩那样说是我把你推下悬崖的都可以,重要的是,你一定要活着。

然而,龙天敖的苦守和祈祷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黄金救援时间72小时过去了,警察却只打捞到一只秦子心的手机,其它的什么都没有。

最后,警察不无遗憾的告诉龙天敖,因为秦子心的死让他的谋害罪名死无对证,所以,他暂时是安全的,不过依然还是不能逃脱蓄意谋害秦子心的嫌疑,因为警察已经立案,他们还要找证据。

------胡杨篇------

吴紫玉来滨海,纯粹是因为陆振东现在滨海,她是不怎么喜欢陆振东,其实,对于一个儿时的玩伴,后来分开了近20年的时间,要说有什么样的感情,实在是不可能。

没感情是一回事,故意躲着不见她又是另外一回事,而恶意的逃婚,却是非常之恶毒的一件事情。

她原本也是不喜欢这门所谓的娃娃亲的,说实在的,她五岁就去了国外,而她五岁的时候,陆振东也才八岁,这样由父母定下来的一门亲事,她怎么可能会真的同意嫁给陆振东。

原本她也是打算和陆振东见面后,俩人好说好散商量着怎么想办法说服双方的家长,然后把这件所谓的娃娃亲给散了。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刚回国,陆振东就躲她躲到滨海来了,而她还在国外就听说过,陆振东这人台湾妞日本妞还有国内各大城市均有红颜知己.

这样一花花大少,她是肯定不会要的,她虽然从小在国外长大,可这并不代表她的思想就能开放到结婚后可以和很多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

所以,原本就应该是她不要陆振东这样的花花大少纨绔子弟的,哪知道到头来,却被陆振东这厮给先甩了,完全没有给她吴紫玉半分薄面。

刚从国外回来不到一天,连未婚夫的面都还没有见到,却被甩了,她吴紫玉以后在北京还怎么混?

听说京城四少的陆少是四少之首,是红粉佳人最多的一个人,听说只要是长得还算可以的女人,他都能博爱到见面就送钻石首饰之类的,唯独对她这个未婚妻,别说送东西,他居然吝啬得连面都舍不得见了。

5月18号,原本是她和他在北京的订婚礼,虽然小时候定下了娃娃亲,可这订婚典礼却一直都没有举行过,双方父母定好这天举办一个简单的仪式。

可该死的陆振东,居然敢在5月17号晚就逃婚了,而且是逃到了滨海,让她一个人5月18号面对那么那些叔叔阿姨,还要强壮笑颜的说振东病了,重感冒,现在医院打点滴,所以今天缺席,改天让他来给大家赔罪。

她昨天中午把所谓的订婚典礼敷衍了过去,幸亏当时吴伯母和自己的母亲也只是为了让她和陆振东正式见上一面,所以排场不够大,不过也足够丢自己的脸的了。

所以,昨天傍晚,当她知道陆振东再次来了滨海,她就一个人悄悄的飞来了滨海,她不想惊动陆振东,她只想看看,滨海这个把陆振东的魂都勾走了的女人究竟长了个什么天香国­色­?

昨天晚上到的滨海,柴俊容接待的她,一说到陆振东滨海的新欢,柴俊容就顾左右而言它,一点信息都不肯透露给她。

她气死了,准备今天一早就去陆振东的公寓堵陆振东,哪知道她去了哪里,才知道陆振东根本不在他的公寓,她怒气冲冲的打电话给他,他在电话里懒洋洋的问她是谁,知道她的名字后,他又懒洋洋的劝她赶紧回北京去,因为他明天一早就要回北京了,她就说在滨海等他,可他却说他现在江苏镇江,不回滨海了。

江苏镇江?吴紫玉听了陆振东的话气得差点吐血,他怎么能昨天还在滨海今天就跑到镇江去了呢?

春节刚过完没几天,她还在国外时,有一次京城四少中的二少王子峰来她所在的城市,那一次王子峰来看她,还曾说笑话的说到陆振东,说别人都是老牛吃­嫩­草,偏他还要上演一回牛犊吃老根,居然喜欢上了一个比他年龄大好多的女人。

她当时听了王子峰的话撇了一下嘴,然后冷冷的说,现在都流行女大三抱金砖了,而且,国外很多年轻的男人喜欢找年龄大一些的女人,其实很多男人也是有恋母情结的。

王子峰当时嗤的一声笑出声来,说一般男人找的女人大几岁也就算了,可陆振东这厮这次绝对是玩高端的了,找了个和他妈年龄差不多的女人。

那次王子峰估计是喝高了点,他居然还把陆振东所吃的那条老根的名字给说了出来,好像是江苏镇江人,叫什么江雨欣的。

她当时能记住江雨欣这个名字,完全是因为王子峰不止一次提到陆振东吃的这根老根,王子峰还砸吧了一下嘴巴,说见过一张照片,其实二十多年前,人家江雨欣也是挺漂亮的一个女人。

所以,听陆振东说他在江苏镇江,她就知道陆振东这牛犊肯定又跑到镇江去吃他的老根去了,当时气得差点把他公寓的门给砸烂然后横冲直闯进去,想要把他公寓里的一切都给全部砸得稀烂。

可她仔细想了一下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这样一个吃老根的男人去犯法,不值得。

最后,吴紫玉转身离开了陆振东的公寓,开车前往东冲海滩散心,因为昨晚和柴俊容胡侃滨海还有什么地方是海滩最后的净土时,柴俊容提到了东冲。

东冲海滩一面临海另外一面临山,因为是滨海最后一块没有开发的净土,所以海滩的沙子还很粗,海滩上也没有人玩耍。

她自己租了皮划艇,慢慢的荡漾在波涛汹涌的浪尖上,她从小喜欢冲浪,今天又因为生陆振东的气,她就越发的往深水区而去,想要挑战一个高端难度。

而看见一只大蝴蝶从仰头都看不见顶的悬崖上飞舞下来时,她当时正把皮划艇冲到那块巨大的岩石边,正准备反冲回去,那只巨大的蝴蝶就直直的掉了下来,啪的一声摔到在岩石上,汹涌的浪花冲刷着她,一片鲜艳的血迹,好不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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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胡杨在回家的路上,今天估计就这四千字了,明天回到家里,再补起来。

铭记和忘记的邂逅1[VIP]

搜读阁小说吴紫玉承认,当时她几乎也是懵了好一会,然后才用力的划着皮划艇来到岩石边,用皮划艇的桨把这只大蝴蝶给推到水里来,她是在浪花卷起这支大蝴蝶的身体时把她用网给捞上皮划艇的.

当时捞进皮划艇时她都没有注意去看她的样子,只是用力的划着皮划艇朝自己岸边而去,她必须要尽快的把这只大蝴蝶送到附近最近的一家医院,怎么着,也不能让这只从悬崖下掉下来的大蝴蝶就这么死去吧?

吴紫玉是在抱着这只大蝴蝶朝自己的车走的时候才看清她的脸的,这时她才惊讶的发现,这只大蝴蝶不仅摔得后脑有一个大窟窿,而且惨白如纸的脸上居然有一只眼睛像死鱼珠子一般。

居然是一只独眼龙的蝴蝶,她轻叹一声,这个女人也够倒霉的了,好好的爬到那山顶上去做什么啊?明明都只有一只眼睛了,爬到悬崖上,说不定是没有看清楚路而不小心跌下来的呢。

当然,不管是怎么掉下来的,既然她捡到了,而且这个女人还有一丝气息,她怎么着也不能让她死在自己的手里吧累?

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虽然她没有佛那么高的境界,不过这见死不救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死亡的事情貌似她也做不出来,恐怕以后想起这件事情良心会不安的。

为了以后自己不做恶梦,为了以后自己想起这件事情来还能对自己说,吴紫玉,至少,对于一个陌生的女人,你还是尽了一个公民最起码的公德,所以,她还是用最快的速度把她送到了东冲附近的一家医院里去了。

然而,东冲这个地方太小,而她送到的医院又是一家小医院,抢救的医生只是简单的帮忙包扎了一下,然后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他们医院太小,不能做手术,让她赶紧送大医院去檬。

一个后脑摔了个大窟窿的女人,一个只有一只眼睛的女人,一个和她吴紫玉毫无任何关系的女人,现在居然还像个烫手的山芋一样念在她手上了。

送大医院?

吴紫玉有些头疼,她今天还要赶回北京去,因为柴俊容告诉她,陆振东明天一早飞北京,她无论如何都要回去逮住他。

他不想要这个婚姻可以,她也不见得就想要,不过重要的是,话必须要说清楚,而且前几天的正式见面宴会上,他的确让她丢了面子。

可是,现在,让她丢下这个伤得这么重的女人不管不顾的就回北京去,她又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她觉得自己既然捡到她了,那理所当然的就该帮她把伤治好,然后再把她送回家去,这才像她吴紫玉做人做事的风格,不管什么事情,总得有始有终才行的,半途而废不像她的作风。

于是,当这家小医院的医生说他们无能为力时,她当即就决定把她带到G市自己朋友开的医院去,也许,林瑞麒有办法。

所以,当滨海的警察疯狂的寻找和打捞秦子心的时候,她已经被吴紫玉送到G市的一家大型的私人医院去了。

---胡杨篇---

陆振东是在19号晚上才知道秦子心出事的,因为他上午还在江苏镇江,下午的飞机飞的滨海,一到滨海他就直接开车去的珍稀苗圃场地,准备接秦子心到市区来,明天一早和他一起飞北京。

他开车前往珍稀苗圃场地时还在想,把秦子心带到北京换了眼角膜后就不让她回滨海了,然后再想办法把她的母亲刘红梅转到北京附近的监狱,这样她探监就方面了。

当然,留她在北京后又该怎么安排后面的事情,其实他还没有完全去想好,因为秦子心的眼睛好了后,还会不会再追问他江雨欣的事情,这是个大问题。

车开上珍稀苗圃场地时他还点上了一支烟,然后觉得最近的事情有些头疼,上午还收到柴俊容的信息,告诉他吴紫玉来滨海找他了。

吴紫玉?那个从小就和他定了娃娃亲的未婚妻?

他的大脑里记不清吴紫玉的样子,因为20年前,他八岁时吴紫玉也才5岁,那时他们也就只在一起玩过几次,后来吴紫玉被她父亲送到欧洲去了,他们也就次分开了。

这一分开就是20年,那时,他们都还是一点都不懂事的孩子,那里有什么感情?

和吴家联姻是父母一直以来的心愿,其实这原本应该由他的姐姐和吴家的公子进行的,可姐姐偏偏不喜欢吴公子,吴公子也看不惯姐姐,于是,两家的父母就把联姻的希望放在了他和吴紫玉身上。

打死他都不会答应的,这什么年代了,父母们也都还想得出,尤其是那么开明的吴伯伯,居然也要让他们订婚结婚。

昨晚姐还打电话给他出主意,说那吴紫玉一向都是蛮横无理的大小姐,千万不要向自己的父母妥协,父母逼他和吴紫玉结婚,不外乎就是看他这么大年龄了还没有结婚,如果他自己做主结婚了,父母也就顶多生气一年半载的,然后慢慢的也就气消了。

他觉得姐姐的话很对,当年姐姐不就用的这样的办法吗?

想到要结婚,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想到了秦子心,这个女人完全符合他结婚的标准,一个不待见他的女人,结婚后,完全可以像新衣服一样挂在那里,多好。

然而,陆振东没有想到的是,他赶到珍稀苗圃场地,才知道秦子心出事了,听完苗圃场地员工们的叙述,他气得差点把珍稀苗圃场地的老板娘给直接用刀捅了。

为了让老板娘给秦子心准假,秦子心不上班的时候没有工资是一回事,而他还到贴了秦子心一个月的工资给这个该死的老板娘,哪知道这老板娘刻薄到秦子心都请假了,居然还安排人家去上班。

老板娘见到他只是不停的说对不起,因为她真的不知道珍稀苗圃场地的小秦居然就是曾经的市长千金秦子心,因为小秦来这里上班是没有交身份证的,她说自己的身份证丢了,而她当时也是因为年底缺人而又看她的确是老实人才留下来的,还说如果早知道她就是滨海那个最出名的‘心肠歹毒’的女人,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要她的。

陆振东气得差点把这个珍稀苗圃场地整个儿给掀了,可他就是掀了这老板娘也没有办法把秦子心给交出来,只是把陆振东的钱给退了。陆振东在滨海也呆了三天三夜,他没有像龙天敖和颜辰轩那样守在那里,只是通过别的途径在打听消息进展,然后得到的消息和龙天敖颜辰轩是一样的.

陆振东知道这样的消息站在公寓的阳台上抽了整整半包烟,阳台上摆放着秦子心帮他搬上来的蝴蝶兰和铁树,而他还记得秦子心说过,蝴蝶兰很娇气的,让他不要在蝴蝶兰面前抽烟。

他苦笑了一下,仰头望着繁星萦绕的夜空,他和她见面的次数绝对有限,和他熟络的女人多了去了,可,偏偏,他就对那么一个榆木疙瘩有些那啥……

用柴俊容的话来说就是:“哥们,你该不会是忘记找她的初中而陷进去了吧?连帮她治眼睛这样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这可真不是京城四少陆少的作为。”

他把烟头掐灭在阳台上的蝴蝶兰花盆里,她都不在了,蝴蝶兰还留着做什么?

初衷?

想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掏出火柴来一根一根的划拉着,那幽蓝­色­的火苗跳跃着,他看着这幽蓝­色­的火苗,又记起那天傍晚在山上看见她的情形。

第二天是大年三十,他特地去找她,然后和她在山上过了一个特别的大年,那晚他居然动手包了饺子,自从当兵退役后,他那还是第一次包饺子呢?

是不是,就是从三十晚上和她一起吃年饭开始,他就已经把初衷给忘了呢?

---胡杨篇---

江雪雁站在房间里,用铁锤把所有的镜子都稀里哗啦的砸得稀烂,然后整个人跌坐在一堆亮晶晶的镜子碎片里痛哭失声。

那些玻璃镜子的碎片从不同的角度照映出她的面容,然后那双眼睛又再次因为碎片的缘故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气得用手去抓那些碎片用力的朝墙壁上撒去,就像当时秦子心抓住那些石灰撒向她的脸一样。

镜子的碎片把她的手划伤,她满手满手都是鲜红的血液,她望着这些鲜血,却又吓得失声尖叫,然后双手用力的朝自己的眼睛抓去。

“秦子心滚开啊……秦子心……不要像一个恶魔一样在我的眼睛里……秦子心……你不要霸占着我的眼睛……”

她疯了一样的在房间里嚎叫着!

她的这双明亮的大眼睛,居然是秦子心的眼睛,她接受不了这双眼睛。

秦子心那个女人太恶毒了,居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把她的眼角膜换到她的眼睛上,怪不得她总觉得自己现在无论做什么事情秦子心都在盯着她在,怪不得龙天敖现在都不看她的眼睛了,更加不愿意碰她了。

都是这双该死的眼睛,秦子心的眼睛!她恨极了这双阻拦她幸福的眼睛。

她的双手死死的捂住双眼,痛苦得啊啊啊的大叫了几声,终究还是没有那么大的勇气把这双眼睛给挖出来,只是那满手的鲜血印在眼帘上,看上去分外的丑陋。

原本她和龙天敖的婚姻已经是板上订钉的事情了,甚至,她和龙天敖都已经站在订婚礼台上了,只等相互交换戒指然后就礼成了。

可是,谁能想到,秦子心那个恶毒的女人,她居然就会在那样一个时刻出现,居然假装来恭喜她其实就是来砸她的场子的,让她和龙天敖订婚不成。

果然,她成功了,龙天敖居然守在那山脚下三天三夜,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给她打一个,而她打给他,他不是直接挂断就是直接关机,然后还让他的助理陈子男宣布取消订婚。

取消订婚!

这无疑让她这半年多的努力化为了泡影,以后要和龙天敖订婚,恐怕就是难上加难了。

看来,这一次,是她太过轻敌了,以为秦子心那种女人,父母倒塌了她也就没有什么能力了,所以她后来的情况,她都没有去关注了,因为她一门心思用在讨好方凤仪的头上,根本就把秦子心给忘到了九霄云外。

不过,这三天三夜,她所知道的消息是警察没有打捞起秦子心来,据初步估计,大约是被海浪给卷走了。

如果真的是被海浪给卷走了,那么,秦子心生还的希望几乎没有,因为人到了海里,被鱼吃掉可能­性­非常的大。

秦子心,我就祝福你这一次被鲨鱼吞得连骨头都不剩,这样子,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只不过再等过一年半载的,我也就会再次和龙天敖订婚的,也许直接结婚也没有准。

所以,你就是恶毒的留着你的一只眼睛在我身上也没有用,我也不会让你看到我被龙天敖抛弃的,我一定会让你看见我和龙天敖幸福美满的生活下去。

你以为你留一只眼睛就是胜利了?

秦子心,你做梦吧你,现在你变成了鬼了,居然留一只眼睛来看我和龙天敖是怎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这样子,你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即使做鬼了,也做得那么的痛苦?

想到这里,她就想到秦子心在地狱里做鬼看见她和龙天敖幸福生活样子的表情,这样想着,她的心里又扭曲的高兴起来,于是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胡杨篇---

龙天敖拖着筋疲力尽的身子回到龙园,距离他和江雪雁订婚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三天三夜了。

这三天三夜,他一直坚守在那个山脚下,一直和那些警察对持着,一直想让自己的人参与到救援中区,只可惜颜辰轩太可恶,居然说是他推秦子心到悬崖下去的,所以警察才以他是嫌疑犯而不允许他有任何的行动,理由是怕他借救援的口号去做杀人灭口的事情。

杀人灭口?他都不知道那颜辰轩是怎么想得出来的?难到说他对秦子心有那么差了吗?还是说在颜辰轩的眼里,他对秦子心的作为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当然,颜辰轩的父亲是公安局的局长,这些警察都是他父亲的手下,现在肯定是相信他而不会相信他的,所以,不能参与救援的他就只能一直在苦苦的等候和默默的祈祷,几乎是滴水未进。只不过,他的苦守和祈祷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警察依然无情的宣布,秦子心落入海里被海生动物拖走的可能­性­很大,因为她落水的地方不是沙滩不是浅水地方,而是危险的深水区,所以秦子心生还的可能几乎微乎其微.

他不知道是什么把自己支撑着开车回的龙园,其实三天三夜滴水未进,他整个人几乎有些虚脱了,可因为警察一直没有下最后的定论,所以心里也就抱着那一丝丝自己不肯相信的,也是唯一的希望。

然而,随着72小时黄金救援时间过去,随着警察无情的宣布,他紧绷着的那根玄终于断裂了,他差点当场晕倒过去,幸亏助理陈子男在一边扶住了他。

走进龙园正是傍晚十分,方凤仪的脸­色­也不见得有多好,原本想要狠狠的责备自己的儿子几句的,可看见从车上下来的人几乎虚脱了一般时,她终究还是心疼自己的儿子,只是吩咐陈伯扶着龙天敖进御爷,然后什么话都没有再说了。

而龙天敖本能的反对陈伯扶他,他一把甩开陈伯的手,然后自己摇摇晃晃的走向御园,走向他和她共同住过的家。

一步又一步的走着,走进御园的一楼,房间里漆黑的一片,他摸索着去开隐藏在墙壁里的灯制,好半响,大厅里的灯终于全部的亮了起来,却又刺得他的眼睛睁不开。

他用手本能的遮拦了一下光线,然后慢慢的朝二楼走去,饿了三天三夜的身体,却本能的打了个寒颤,有些站不稳的地步。

二楼的房间依然紧锁着,他摇摇头,想要拒绝走进那间她住过的房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思维越是拒绝,他的脚步就越是坚定,终于还是来到门边,然后掏出了身上的钥匙。

他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把钥匙放在身上的,因为他其实一直不喜欢走进二楼来,每次进御园,都恨不得二楼不存在一般。

用颤抖的手开了二楼的房间门,猛的推开,一下子冲了进去,三两下跑进卧室,整个人站在房间中间,一双眼睛惊恐的东望西看,却半天不知道自己进来是找什么。

他左翻翻右看看,却始终没有找到自己想要东西,床头柜拉开来,空空如也,连那瓶过期的胃药都没有了。

床上空空如也,时间过去半年多了,连她的一根头发也都找不到了。

空旷的房间,因为长时间没有人收拾打理的缘故,她的味道早就不复存在,现在充斥着鼻尖的,居然是一股霉臭味。

他翻箱倒柜,东寻西找,从卧室到起居室,从起居室到浴室,从浴室到影碟室,又从影碟室到衣帽间。

终于,拉开了最后一个衣柜的门,终于,他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原来在这里。

空荡荡的衣柜里,一个衣架上挂着他的一件外套,而外套的里面,却是她的衬衣,她的衬衣整个的隐在他的外套里,就好像她整个人都窝在他的怀里一般。

他伸手取出这个挂在她的衬衣和他的外套的衣服,紧紧的抱在怀里,就好像把她整个紧紧的拥抱在怀里一般。

“子心……”他终于低呼了一声,声音哽咽着,眼泪却是再也克制不住的从眼眶里夺眶而出。

子心,为什么?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一种方式来和我诀别?

子心,为什么?

既然你我都已经离得­干­­干­净净,为什么还要特意留一只眼睛来看着我?

子心,为什么?

为什么每次你做了最歹毒的事情后,依然能表现得那么的无辜?而我,依然还是会被你那双无辜的眼睛所吸引?

是我的意志力不够坚强?还是,你原本就真的无辜?

难道说,有些事情,不是我所看到的那样?

如果真是哪样,秦子心,你又为什么要逃离?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一个我们面对面对质的一次机会?

如果离婚前的事件真的是我错怪了你,你完全可以辩驳,可你为什么选择逃离?

他的耳边再一次回响着秦子心最后朝他吼的几句话:“龙天敖,我已经让你如愿以偿,身上不仅贴着残花败柳标签,还让‘秦子心’三个字成了心肠歹毒的代名词。”

“而你现在是功名利禄在手,如花美眷在怀。”

“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他不肯放过她?她让他如愿以偿?

难道说,秦子心,在你的心里,我真的就已经到了十恶不赦的地步了吗?

我,对于你来说,‘真的有那么恐怖吗?

‘残花败柳’的事件确是他一手策划的,是他的不对,因为那是他在替雪雁讨回曾经的屈辱和应有的公道,他一直没有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过分。

如果非要说过分,那就是让她怀孕而且还流产,最后成了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

而这样的伤害,他已经决定用一生来弥补,用一生的时间来陪着她守着她,甚至,连婚戒都套上了手指,就是想要给她一份她要的­干­­干­净净纯粹唯一的爱情。

然而,最后,她为了离婚,却依然做出了比六年前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事情来,用石灰撒瞎了雪雁的眼睛。

成了‘心肠歹毒’的代名词是她自己做的不是吗?他根本就没有参与到其中半分,可她为什么说这也是让他如愿以偿了呢?

难道说,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不是秦子心一手设计的?

如果不是她,那又是谁?

雪雁?

他的眉头本能的皱紧了一下,那天发生的事情再次慢慢的像电影一样的浮现在脑海里。

那天早上,他和秦子心约好是去旋转餐厅吃饭的,可是雪雁也要他晚上去,他没有答应,然后中午去了雪雁那里。

那天中午,雪雁做了很多好吃的,像在美国的那四年一样给他准备了特殊的生日礼物,其实,在那样的时刻,他心里不是不感动的。

可是,他依然记得自己是去和雪雁说分手的,雪雁说她过几天就移民去国外了,她说最后一次…那天出了事情后,雪雁不停的哭诉不停的道歉不停的说是她的错,她说是她穿了件低胸的衣服,露出了中午他们缠绵后的痕迹,然后秦子心受不了这个

他摇摇头,终于还是觉得雪雁的话有些矛盾,就算是秦子心要求改在素锦鲜,可是秦子心的­性­格应该不会为他吃醋的,因为那时她正一门心思要和他离婚,又怎么会因为他和江雪雁发生那样的事情而愤怒到要去朝她撒石灰的地步呢?

那么,雪雁当时究竟对子心说了什么话?以至于把秦子心给彻底的激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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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记和忘记的邂逅2[VIP]

搜读阁小说隆盛集团的总裁龙天敖和心爱的女友江雪雁的订婚仪式因为其前妻的到来而夭折,这件事情在滨海并没有被大事渲染,甚至没有上头版头条,只是用一个小小的版面报道了一下.

龙天敖看了一眼报纸就扔开了,报纸报道并不详细,只不过简单的说了一下当时因为龙天敖的前妻送花来而引起误会,然后龙天敖当即放弃现任未婚妻不顾追着前妻而去。

如此简单的报道,保护的绝对不是江雪雁,他心里清楚,而阻拦报社的事情也绝对不是他做的,因为现在的报社,只是钱还没有那么大的威慑力。

颜辰轩,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人选,因为颜辰轩对秦子心的爱意已经不需要去猜测,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追着秦子心而去,可以看出来他是多么的在乎秦子心。

当然,就连秦有为死的消息也都是他告诉他的,这样看来,秦子心不在的这段日子里,颜辰轩应该一直在寻找秦子心累。

之所以不让这样的事情曝光,一是不想让秦子心那只有一只眼睛的形象出现在公众的视线里,二是不想让颜辰轩追着秦子心而去的消息被世人所知,因为颜辰轩的父亲并不认为这是多么光荣的事情。

“总裁,”陈子男小心翼翼的望着沉默良久的龙天敖,终于开口:“你要找的那个人非常的不巧,现在出国去了。”

“出国?”龙天敖看着陈子男,眉头皱紧,最近一年因为总是皱眉的缘故,他都有些鱼尾纹了:“那天的记者很少吗?难道个个都出国了不成?檬”

“当然不是,只是跟得最近的一个记者出国了,据说他的录音笔里当时录到了一些秦子心和江雪雁的对话,其他的记者只是拍到了照片,还有一名稍微近一点的记者也有录音。只不过也狂风暴雨和隔得远的缘故,偶尔录到一句半句的,而且都是些只言片语,记者都说根本不知道当时两人究竟说了些什么……”

“哪个记者录到了一句半句的?”龙天敖打断了陈子男的话,稍微抬眸,看着陈子男,“录音笔带过来了吗?”

“带过来了,”陈子男看了龙天敖一眼,然后递上一只录音笔,“这个记者说了,都是些狂风暴雨的声音,根本听不清,那一句半句,其实也都是他自己瞎猜的,可能都只是某句话里的几个字而已。”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龙天敖挥挥手,示意陈子男可以下去了,他现在就想打开这支录音笔来听听。

陈子男点点头,转身走到门口,却又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结果把刚准备打开录音笔的龙天敖都吓了一跳,脸­色­一沉:“还有什么事情吗?”

“江小姐每天都打电话过来,”陈子男犹豫着开口。

“她有事吗?你帮她办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龙天敖放下手里的录音笔,示意陈子男把话说完再走。

“江小姐说,她现在不会移民去国外,她要等眼睛重新换了眼角膜再去国外,她不要这双眼睛。”陈子男低着头说话,看都不敢看龙天敖一眼。

自从一个星期前龙天敖和江雪雁的订婚仪式夭折后,龙天敖就没有去看过江雪雁了,甚至不接她的电话,也不见江雪雁的面,所以江雪雁现在要找龙天敖说什么话,也都是他这个当助理的在中间当传话筒。

这可不是一个好差事,陈子男因为这种事情莫名其妙的落在自己的头上非常的不安,他多么希望龙天敖和江雪雁不要闹到这个地步去,他还是希望龙天敖和江雪雁能面对面的自己去交流,省的他夹在这中间不好做人。

龙天敖对江雪雁的宠爱天下皆知,曾经因为前妻秦子心把江雪雁的眼睛撒了石灰而让江雪雁双目失明,龙天敖当时愤怒到不追问任何的原因就让他通知他的私人律师和秦子心离婚了。

当时他和张恒还有私人律师文清都曾试着劝过他,有因必有果,秦子心向江雪雁撒石灰,其中肯定有某些原因,秦子心毕竟不是疯子,她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向江雪雁撒石灰的,让龙天敖调查一下。

可当时盛怒中的龙天敖谁的话也听不进,只是冷冷的说了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都不应该用这么恶毒的手段把石灰撒到雪雁的眼睛里,让雪雁的眼睛直接瞎了,说穿了,这是犯法,我不追究她的刑事责任也就算了,还找什么原因?”

一句话把他和文清呛得再也说不出话来,他和文清私下里也曾感叹,龙天敖的爱憎的确分明,爱和不爱对待的态度的确不一样。

不过文清当时也说了一句,其实龙天敖对秦子心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吧,如果一点感情都没有,那秦子心肯定会以故意杀人罪被追问刑事责任,而不是龙天敖简单的和她离婚。

当然,秦子心为什么没有被追问刑事责任的事情,当时究竟是谁在中间起了一定的作用,这个陈子男猜测不到了,毕竟那时秦有为还活着,临水桥也还没有跨,而临水桥跨是龙天敖和秦子心离婚那天的晚上,所以,在这之前,秦有为还是市副委书记,那权利大着呢。

以前陈子男以为龙天敖之所以没有追问秦子心的刑事责任应该是秦有为和龙天敖达成了某种协议,可当龙天敖和江雪雁订婚典礼上颜辰轩追着秦子心而去,然后居然要追问龙天敖的刑事责任时,陈子男又觉得,颜辰轩当时也许也起到了某些作用的。

事情转眼过去都八个多月了,现在好了,龙天敖莫名其妙的要追查去年秦子心把江雪雁的眼睛弄瞎的原因了,这真真是让陈子男和张恒都觉得有些不能理解。

龙天敖听了陈子男的话脸­色­越发的暗沉,江雪雁不要这双眼睛,那她是什么意思?还要让他帮她换一次眼角膜吗?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龙天敖挥挥手,示意陈子男可以走了。

陈子男赶紧转身走出龙天敖的办公室,刚刚走出来,就长长的松了口气,然后掏出纸巾来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张恒看他的动作笑了一下,心知肯定又是受到江雪雁事情的牵连了,然后对他说:“刚才你进去那么着急做什么,现在还有一条信息要你转告给龙总呢。”.

“什么信息?”陈子男眉头皱紧了一下,然后看着张恒:“该不会又是江的吧?”

张恒笑着点点头,然后详向他竖起大拇指。

陈子男即刻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说:“以后这样的事情你自己转告给龙总好了,我可不想当传话筒。”

张恒在后面耸耸肩膀,陈子男不想当江雪雁和龙天敖的传话筒,她更加不想当,所以,江雪雁打来的电话,她直接选择了删除,然后简单的回了江雪雁一个电话,让她自己打电话给龙天敖,她一个当秘书的,没有权利Сhā到总裁的私生活里去。

张恒话一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根本不打算听江雪雁那可怜兮兮的声音,因为那声音的确太过可怜太过悲伤,她怕自己忍不住会心软,貌似,她的心一直比较软。

龙天敖沉默了半响,整整抽了两只烟,然后才打开这支录音笔来,果然是狂风暴雨大作,根本就什么都听不清楚,几乎一句话都没有。

他有些懊恼,这个该死的记者,用的录音笔居然这么差,这么差还当什么狗仔嘛?真是的,看来他要想办法让人把那已经出国了的记者给找到才行了。

龙天敖再次点上一支烟,对于这支只有狂风暴雨和偶尔汽车发出的喇叭声的录音笔已经没有任何的兴趣了,他站起来走到窗户边,掏出手机,准备给美国的威尔逊打电话。

手机有无数条短信提醒,他看都没有看直接就选择了删除,他知道是她发的,因为他整整一个星期没有去看过她了。

他不去看她,一个是不愿意看见她那双眼睛,因为那已经被确诊为是秦子心的眼睛,他根本无法忍受秦子心的眼睛看着他和她在一起的种种。

他不能忍受秦子心的眼睛关注着他和她,他也无法忍受秦子心的眼睛在江雪雁的脸上,怪不得他以前一直觉得江雪雁复明后的眼睛很别扭,现在才知道原来那是子心的眼睛。

所以,他以后都不会去看她了,为了不让自己心软,他不接她的电话,也拒绝看她的短信,因为他知道,不管是她的电话还是她的短信,都会让他不由自主的心软,而他现在已经心软不起了。

送她到国外去,让她永远在国外生活,这是他目前对她最好的安排,至于她想要的别的,他不是给不起,而是,他不愿意给了。

龙天敖抽完这支烟,刚按下威尔逊的电话,那一直是狂风大作的录音笔里突然有声音传出来,他的耳朵正听着手机里的铃声,所以听得不是很清楚。

他心里本能的打了个激灵,迅速的挂了威尔逊还没有来得及接听的电话,即刻转身过来,拿起录音笔,按了一下快退键盘。

快退了半分钟的样子,继续开始放音,他就坐在办公椅子上,仔细的听着这狂风暴雨的声音,居然有些害怕了起来。

他期待这里面有秦子心和江雪雁的对话,可又非常的害怕,害怕听到秦子心的声音,因为他的声音,会让他不由自主的去想起过去和她的那些点点滴滴。

终于,狂风暴雨中断断续续的传来了一个女声:“……永远不能怀孕……我不相信……骗人的人不得好死……”

这只录音笔,总共就这么三个地方有声音,而且都不是整句整句的,只是几个字或者半句话,还夹杂在狂风暴雨的声音中,不仔细认真的去听是听不出来的。

龙天敖把这十几个字写在面前的便条本上,然后眉头拧成了一股绳,永远不能怀孕,只声音不像秦子心的,虽然很朦胧很迷糊,可和后面的两处声音还是不同,应该是雪雁说的。

雪雁怎么会知道子心永远不能怀孕的消息呢?

他用手揉捏了一下额头,当时医生说这句话时,只有他和冷明锐颜辰轩三个人在场,再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就连秦子心本人也不知道。

雪雁对子心说她永远不能怀孕吗?

那么雪雁又是怎么知道的子心永远不能怀孕的?她应该连子心流产的事件都不知道才对啊?

是谁把这个消息告诉给雪雁的?而雪雁为什么要去对秦子心说?

后来秦子心的话几乎是带着悲腔般的喊,她不相信,然后又吼了句,骗人的人不得好死。

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难道,她真的是有心要把雪雁的眼睛弄瞎?甚至想要把她弄死?

不,不,应该不是这样,他即刻否定着自己的猜测,然后再次点上一只烟,用力的吸了一口。

秦子心多­精­啊,她怎么会去招惹江雪雁呢?

那时,她为了自己父母的面子,就是他一直让她独守空房她都愿意,甚至没有把这样的事情闹到她父母面前去,而且‘艳照门’让她在滨海抬不起头来,她应该不会再让自己陷入这样的事情来的。

如果不是她故意的,那么,她就是无意的,是不是雪雁对她说了她不能生育了,所以,她气急了,然后就对雪雁下毒手?

他记得自己冲进那间还在装修的房间时,看见的就只是江雪雁双眼都是石灰,而秦子心的手里抓着一把石灰,正准备再朝雪雁的脸上撒去。

想到这里,他觉得头格外的痛。

如果事情真的只是秦子心过于愤怒和悲伤欲绝之下做出来的举动,那么,那天晚上,改在素锦鲜究竟是不是秦子心的意思?

前两天阿辉向他汇报了秦子心之所以卖眼角膜的原因,是因为秦有为当时尿毒症要换肾,而秦子心帮父亲买肾和换肾手术费的钱没有,她也是不得已才卖的自己的眼角膜的。

可是,他还是有些想不通,他要帮雪雁买眼角膜的事情只是在暗中进行的,并没有大事渲染出去,都是让阿辉他们在地下偷偷的找,而秦子心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呢?难道说,其中有人故意透露给她的,那这个人又是谁?.

江雪雁吗?不可能,他没有跟江雪雁说过要帮她买眼角膜。只是劝她等,说在帮她联系捐赠中心。

既然不是江雪雁,那就应该还有别的人,可是,这个人,又是谁?

---胡杨篇---

陆振东是在一个星期后离开滨海的,因为他已经觉得没有任何的希望了。

警察是在72小时后撤离的救援队伍,而他却还继续寻找了几天,寄希望有奇迹的出现,然而,事实上,这个世界奇迹太少了。

当然,不放弃继续寻找的人不止他一个,还有一个叫颜辰轩的人。

他只是简单的让柴俊容帮忙调查了一下颜辰轩和秦子心的关系,才知道他们原来是大学同校校友,不过也只做了一年的校友,后来因为颜辰轩去国外而分开。

柴俊容还说,颜辰轩和秦子心做校友那一年,关系及其的恶劣,当年秦子心的同学和颜辰轩的同学都知道,他们俩是生冤家死对头。

他听了柴俊容的话苦笑了一下,秦子心这个女人榆木疙瘩一块,一点儿都不懂风情,她和谁能关系有多好?

就是他和秦子心,他们俩也总是吵架。

当然,吵架的原因,是她根本就不待见他得厉害,偏他又喜欢去招惹她,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就有些剑拔弩张,只不过他让着她,不跟她计较。

想必,当年的颜辰轩没有他这么好的脾气,肯定没有让着秦子心过,如果他不让着秦子心又爱去招惹她的话,关系不恶劣都不太可能。

一个和秦子心关系及其恶劣的男人,居然能拼命的去追她,然后为了保护她,甚至要起诉龙天敖,他们的关系,还真够微妙的了。

那片大海已经被他和颜辰轩打捞无数遍了,他甚至还爬到山顶上去过,仔细的分析过秦子心坠崖的过程。

悬崖上很多的树枝伸出来,这一路上肯定有缓解的作用,而据颜辰轩和龙天敖对警察的描述,秦子心应该是背朝下坠落下去的。

背朝下的坠落,一路上有树枝缓解坠力,她落到海里,应该不会有太多的受伤,当然,如果她落在那块被浪涛不停冲刷的岩石上,也许就会受到伤害,重伤或者直接摔死的可能­性­都有,这就要看她当时最后一次得到缓解距离岩石有多高。

他也曾经仔细的研究过岩石,可是,岩石被波浪不停的冲刷着,上面什么都没有留下来,一丝丝的血迹都看不见。

应该是直接坠入到海里的,波浪这么大,颜辰轩当时和龙天敖都在悬崖上,他们从山上下来肯定要一个小时的样子,而警察也是在一个小时后才赶到的。

一个小时的时间,对于一个坠落在海里的女人来说,如果不会游泳,完全可能被海水淹死,即使她会游泳,可从那么高的地方坠落下来,恐怕也是昏迷了,那也会被水淹死的。

而且,这里是深水区,海浪很大,一个小时,早就被浪花给卷走了也是完全可能的,海里生物多,是不是被海里的生物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呢?

陆振东走的时候,柴俊容去送的他,看见有些落寞的他,安慰着说:“东子,算了,‘沙漠之眼’肯定随着秦子心的坠海而直接跌入了海洋里,就好像泰坦尼克号里的‘海洋之星’一样,那是永远都无法打捞起来的宝物了。”

陆振东狠狠的瞪了柴俊容一眼:“‘海洋之星’能和‘沙漠之眼’相提并论吗?你懂都不懂?”

柴俊容笑了笑,然后赶紧说:“好了好了,我不懂你懂,不过秦子心死了,‘沙漠之眼’也随着她的死而消失了,我看你还是赶紧回去乖乖的和你的娃娃亲结婚吧,吴紫玉可是满世界的找你。”

陆振东看了柴俊容一眼,提上自己的行李转身朝VIP的贵宾通道走去,柴俊容说得对,他的心情的确很失落。

只是,这种失落的原因是因为失去了‘沙漠之眼’还是因为他失去了秦子心?他自己其实也分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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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胡杨今天的很早了哦,摸摸大家!

铭记和忘记的邂逅3[VIP]

搜读阁小说G市,祥瑞医院.

林瑞麒已经是第N次皱眉头了,对于好朋友吴紫玉送来的这么个重症伤员,他几乎用了全部的医术才把她抢救过来。

当时吴紫玉送来这个伤员时,他就曾对她说过,这人伤在后脑,应该是重重的磕碰了一下,脑里的淤血估计很难完全清楚,所以,病人好后,不是失明就会失忆。

当时吴紫玉吓了一大跳,然后又赶紧说,那就希望她失明好了,尽量是她那只看不见的眼睛再失明一次,反正看不见,失明和不失明是一样的。

然而,吴紫玉这样的希望随着病人手术后逐渐清醒,她终究还是失望了,因为病人依然还是一只眼睛失明,却什么都不记得了累。

“你知不知道你是怎么摔到悬崖下来的?”林瑞麒耐着­性­子问最后一个问题,因为前面问她名字父母的名字家庭住址什么的,她统统都不记得了。

床上的病人依然还是茫然的摇头:“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林瑞麒点点头,然后苦笑了一下说:“没事,现在不记得很正常,估计过一段时间就记得了。檬”

当然,这是林瑞麒的初步估计,因为有些失忆症的确过一段时间能恢复过来,也有些失忆症会在某种刺激下恢复过来,但是,有些失忆症却永远的恢复不过来。

这个病人因为一直记不起自己是谁,所以她也就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因为她只有一只眼睛能看见,走路有时会一不小心碰撞到墙壁拐角或者什么突出的物体,每每这个时候,护士或者医生就会提醒她“小心一点。”

小心一点,这是她经常听到的话,后来慢慢的演变成了小心,再后来,小心就成了她的代名词,因为她不记得自己是谁,所以现在被大家这样叫习惯了,她也就觉得小心这个名字很好。

随着身体完全的康复,她逐渐不好意思继续呆在医院里,于是她就对院长林瑞麒说,她可以帮忙做一些事情,用以还林瑞麒花了的医药费。

林瑞麒看她的确是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她会什么,于是随便找了本书递给她,问她会不会认上面的字。

小心翻了翻书,然后点点头,表示自己会认,也看得懂意思。

林瑞麒原本不想让小心做什么事情的,因为这是吴紫玉送来的病人,吴紫玉和他的关系很铁,而小心的手术费和医疗费都是吴紫玉出的,他怕吴紫玉有意见。

然而,当他把小心要求在这里上班的事情打电话给吴紫玉说了,没想到吴紫玉居然答应了,她说在北京很忙,没有那么多的闲时间来管这个陌生的女人了,她要上班就让她上班吧。

既然吴紫玉都这么说了,林瑞麒什么都没有再想,吴紫玉说得对,一个陌生人,其实他们已经尽力了,现在她病好了,要做事要工作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至于那点工资是不是能用以还他的医药费,那她恐怕要工作过十年八年的了。

小心被林瑞麒安排在医院当护工,因为她有一只眼睛看不见的缘故,在林瑞麒的建议下,她还是戴了副深­色­镜片的眼镜。

于是,秦子心被警察宣布四万的两个月后,G市祥瑞医院多了一名戴着深­色­镜片眼镜的护工:小心!

---胡杨篇---

江雪雁站在隆盛集团的门口,她已经是第99次来这里找龙天敖了,然而,不管她怎么求情怎么说好话,门口的保安就是不让她进去。

她抬头望着隆盛集团的高楼,嘴­唇­紧紧的抿着,龙天敖就在里面,她知道,他每天都准时上下班的,可是,他就是不见她。

他不见她,也不接她的电话,更加不回她的短信,所有和她有关的信息,他都回避。

她为了要见他,想了很多的办法。

来公司找她,或者来公司上下班时堵他,然而,这些都不管用,龙天敖在车里看见她时,即刻会掉头就走,根本不会下车来。

就好像今天早上,她早早的来到隆盛大门口等他,看见他的车来了,即刻跑到车前面去张开双臂,然而,龙天敖的车连头都没有掉,直接朝后退,等她追着过去时,他已经迅速的掉头开车离去了。

这样的事情发生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反正龙天敖坚决不见她了,还让陈子男转话给她,过去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他和她之间,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他和她之间已经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想到这句话,她就冷笑了一下,如果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那她曾经那么多的努力和付出,岂不是白费了?

距离她和他取消订婚已经两个多月了,她也两个多月没有和他见面了,有时偶尔在隆盛门口或者龙园门口,偶尔能看见他的车路过,然后可以在车窗里看见他的影子。

只是,他后来连玻璃都换成了茶­色­玻璃了,她就连他的影子也都看不见了,而她和他的距离,也就越来越远了。

她依然住在他的那套公寓里,那套公寓是他买来送给她的,其实也是海边公寓,位置极佳,只不过不在东部海岸,而在南部的浅水湾。

她一直以为龙天敖只是一时无法接受她的这双眼睛所以不愿意见她,可是,当上个月陈子男送了一张一千万的支票过来,说这是龙总最后的心意时,她才恍然明白,龙天敖是真的要和她结束了。

她不甘心,苦心经营了近六年的感情,现在居然说没有了就没有了,龙天敖这样的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无情。

秦子心不就把一只眼睛的眼角膜换给她了,他就内疚成这样,甚至忘记了他和秦子心已经离婚了的事实,现在居然不要她了。

他不要她,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同时也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今天是99天,她的苦等依然没有任何的作用,一直到下午下班,龙天敖都没有下楼来,她一直不顾众人的目光等在门口,直到深夜23点,隆盛公司所有的灯全部熄灭,龙天敖的车都还没有开出来。

一个保安看她还坐在那里,终于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就对她说:“江小姐,你还是赶紧回去吧,我们龙总早就下班走了,他自己根本没有开车,是坐的其它车离开的。”江雪雁听了这样的话,轻轻的对这保安道了声谢谢,刚转身,眼泪却唰的一下滚落了下来.

看来,龙天敖是铁了心不要她了,她苦苦的守候在这里一整天,连口水都没有喝,他也不会心疼她半分了。

想到他曾经对秦子心的冷漠和残忍,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她才不要做第二个秦子心,她一定要嫁给龙天敖,一定要嫁给龙天敖。

做隆盛集团的总裁夫人是她今生的梦想,她不想让自己的梦想落空。

走出隆盛集团很远,她的手机响了,她机械的拿起来,心里有丝丝的期待,希望是龙天敖打给她的。

然而,她注定要失望了,电话不是龙天敖打来的,而是她最不愿意接听电话的人打来的,很明显,他们又没有钱用了。

她很想掐断这个电话,可是,她终究还是没有掐断,终于咬牙按下接听键,还不等对方开口,她已经抢先一步开口了。

“他现在已经不要我了,更加不会给钱我用,所以,我现在一分钱都没有了。”江雪雁的语气急促中带着略微烦躁的愤怒。

“雪雁,我打电话给你,不是问你要钱的,而是镇江那边的医院来电话,她的医药费到期了,”对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不等江雪雁开口,又继续说:“雪雁,你知道的,她是生你的人,而我是养你的人,你可以不管我这个养你的人,但是,把你生下来的人,带给你生命的人,难道你也不想管了?”

“我知道了,我明天转10万到那边的医院里去,”江雪雁机械的说着,然后又冷冷的对手机里的人说:“不过,我现在真的没有什么积蓄了,你们要钱的话,我的确是没有了。”

对方冷笑了一声,只说了句:“养大于生这个道理你自己曾经亲口说过,现在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说完,没有等江雪雁再说话,即刻就挂了电话。

江雪雁望着手机沉默了半响,想到刚才他说的话就难受,她曾经是说过养大于生,可是,她从去年钱就开始给他们钱花了,难道她这两年给回家的钱还不够吗?

其实她离开那个家已经五年多了,因为前四年她和龙天敖在美国,那时龙天敖的钱不是很多,因为龙家给龙天敖的钱也就只够他一个人开销的,而她的开销却都是龙天敖的奖学金。

所以,前四年,她几乎没有拿什么钱回家去,不过,自从去年和龙天敖一起从国外回来,她已经给了很多的钱回家了,她认为完全还上他们养育她那么多年的开销了。

只是,她真的没有想到,现在,他们的胃口居然越来越大,平时不给她打电话,一旦给她打电话,那就肯定是要钱。

医院里生她的那个人需要钱吊命,现在养育她的人又需要钱去救活他们的公司,而她自己却需要一份苦心经营的爱情。

明天就是100天了,她和龙天敖整整100天没有见面了。

99天的苦守和想念,99天的翘首企盼,99天对他的执着和守候,99天的努力和坚持,99天……

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她要见龙天敖需要付出这么多的她从来没有去想过的事情,因为龙天敖一直就在她的身边。她想要和他在一起,只需要一个电话就可以了。

然而,现在,她把自己从未想过的事情都做过了,可是,龙天敖还是坚决不见她,甚至无情的用一千万要和她完全的结束。

龙天敖要和她完全的结束?

她想到这里就冷笑了一声,龙天敖是不是想得太天真了,他以为他们之间是想结束就能结束得了的吗?

已经坚持了99天,明天她不想继续来隆盛公司或者去龙园看保安的白眼,因为她发觉这样的苦守其实没有一点点的作用和意义。

拿起手机,终于拨打了早就想拨打的电话。

电话在响了三声后被接通,然后低沉的男声传来:“怎么,今天还是没有守到他吗?”

“他说要结束,完完全全的和我结束。”江雪雁说到这里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滚落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要想到以后的生活将没有龙天敖,只有想到龙天敖将重新和别的女人结婚,想到龙太太的位置将会是别的女人,她就觉得非常的难过和无法承受。

她早在五年多前就把自己的身份摆在了龙天敖太太的位置,而她为了这个身份这个位置一直在努力,眼看就要修成正果了,然而……

那个男声听了江雪雁的话轻蔑的笑了一下,然后继续在电话里说:“我早就和你说过了,龙天敖最大的缺点就是心软,现在的他之所以不见你,还是因为秦子心永远的失去了一只眼睛的缘故。”

“秦子心已经死了,”江雪雁反驳着,其实她不喜欢有人在她面前提起秦子心,因为秦子心三个字就像是一根刺Сhā在她的胸口,她觉得特别的不舒服。

“就是因为她死了,所以龙天敖才觉得特别的内疚,”那边的男人淡淡的提醒:“你一个活人怎么挣得过死人?”

江雪雁听了这话楞了半响,的确是这么个道理,秦子心赢在她死,而龙天敖内疚,是因为他觉得秦子心再坏也不至于到死的地步去,所以,他内心的天平又严重的倾斜了。

“你要想办法让他来见你,你的办法一向都很多的,这一点,不需要我教你。”男人淡淡的说完这句话,不等江雪雁回话,已经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江雪雁的手死死的抓紧手机,夜深人静的街头,霓虹灯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而她却牙齿咬紧,眼眸里一闪而过的却是狠毒的光芒。

看来,龙天敖把五年多前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她有必要提醒他一下,让他永远的铭记住她的好。当然,要提醒他,就必须要见到他,这一次,她就再拼一次.

---胡杨篇---

龙天敖今晚参加了一个简单的商业聚会,聚会上难免有一些名媛淑女,对于重新获得单身的他,当然都是青眼相加,主动上来搭讪的人不少。

然而,他冷的像冰块,让搭讪的女人一米外就能感觉到寒意阵阵,即使有一两个拼死不怕冷的人上前来,最终也还是被他无情的打发掉。

聚会无趣,他早早就找了个借口离去,其实没有打算要参加这样的聚会,要不是江雪雁一直等在隆盛公司的大门口,他其实想下班后就回家去的。

今天是秦子心跳崖的99天,明天就是一百天了。

秦子心已经被警察无情的宣布死亡,而他却一直都背负着嫌疑犯的罪名,现在警察是证据不足,所以没有办法抓他,但是并不代表他就是清清白白的了。

秦子心死了99天,他也99天没有见江雪雁了。

江雪雁今天又来隆盛公司门口等他,他觉得烦躁,下午快下班的时候临时决定来参加这个商业聚会,让陈子男开的车前往,他自己根本就没有开自己的车。

只是,陈子男开车经过江雪雁的身边时,他看到了她那期待的眼眸,当时他的心微微一酸,鼻子也一酸,因为他看见了秦子心的眼睛。

他不会再见她了,以后永远不会,所以,他对她的努力和苦守选择无视。

提前走的,原本应该直接回龙园的,可是,鬼使神差,他开上车,居然来到秦子心当时跳崖的山脚下。

秦子心死了并没有打捞到尸体,所以埋在这悬崖上的坟墓也就只是她的衣冠冢,幸亏她留在龙家的衣服还不少,足够他给她准备一个衣冠冢了。

因为他和秦子心已经离婚了,所以秦子心不能葬进龙家的墓园里,于是,他最后决定,就把秦子心的墓地选在了她坠崖的这个山顶上。

推门下车,他并没有要朝山上爬的意思,因为夜深了,爬上山去有些危险,危险他不怕,他怕这夜深人静的去看她,会打扰到她。

明天是她23岁的生日了,时间过得好快。

去年她22岁的生日时,他还曾想着要送一份礼物给她,可是她什么都不要,却只是对他说她要一份­干­­干­净净纯粹唯一的爱情。

那时他对她的话嗤之以鼻,甚至是不屑,觉得她说那样的话简直就异想天开,他怎么可能给她纯粹唯一的爱情?

去年的生日,她拒绝了他的生日礼物,后来他又拍了一颗巨大的钻石给她,可她还是拒绝了,因为她一心想要和他离婚。

去年她没有要他的礼物,可是,今年他一定要送,明天她23岁的生日,他一定要送一份特别的礼物给她。

“子心,希望这一次,你能接受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他仰着头望着满天满天的繁星,轻轻的低语一声。

转身,再次坐进车里去,明天才是秦子心23岁的生日,他今晚要回去准备这份生日礼物,希望她在那边收到礼物能明白他的心意。

因为是山路,两边的路灯非常的昏暗,他的车也开得并不快,只是点上一支烟慢慢的一边抽烟一边开车。

电话这个时候响起有些突兀,他以为又是江雪雁,连手机都没有拿起来看一眼就直接按下了挂断键,然而手机又在几秒钟后响起。

他眉头皱紧了一下,准备拿起手机起来关机,却发现银屏上跳跃着的名字是龙天娇,他楞了楞,原本不想接的,可是,看看时间,这么晚了,天娇打电话给他肯定有事,所以犹豫几秒,还是接了。

“哥,你今晚回家来不?”龙天娇的声音带着带着某种神秘的味道,一听就知道是话里有话。

“回来啊,正在回家的路上,怎么了?”龙天敖很自然的回答,龙天娇喜欢把事情神秘化,其实也就是极其简单平常的事情。

“回来就好,我告诉你,姑­奶­­奶­来了,她老人家等你一个晚上了。”龙天娇的声音里明显的带着得意,还有隐隐约约看好戏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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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胡杨今天早了哦,天气好冷,亲们记得保暖哦。

铭记和忘记的邂逅4[VIP]

搜读阁小说“回来就好,我告诉你,姑­奶­­奶­来了,她老人家等你一个晚上了。”龙天娇的声音里明显的带着得意,还有隐隐约约看好戏的味道.

龙天敖则楞了半响,姑­奶­­奶­龙红绡都90多岁了,是他爷爷的姐姐,已经10年没有来过龙园了,怎么会现在想着来了呢?

姑­奶­­奶­是隆盛公司的最大股东,她现在来这里,是不是因为他最近闹出一些事情来,所以她有些不放心他做这个总裁?

想到这里,他到没有多少烦躁,如果姑­奶­­奶­真的不放心,不想让他做这个总裁了,他也无所谓,其实他不见得自己有多喜欢做这个总裁,不过姑­奶­­奶­也不能因为他的一点私事就要怎么样他,毕竟隆盛公司和他私事无关的。

龙天敖回到龙园时,到底还是没有见到姑­奶­­奶­,因为老太太年龄的确大了,见他好久没有回来,倒是熬不住就先睡觉了累。

走回御龙苑,他不由自主的走进二楼的房间,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就走到这间房间里来。

明知道会睹物思人,可是,他还是走了进来,走进做什么,他自己心里并不清楚,也许不是睹物思人。

睹物思人,其实属于她的东西几乎没有了,就是有,也只是她住在这里用过的东西,包括这间她住了近四个月的房间檬。

以前这间房间里还有她的一些东西,衣服裤子鞋子日常用品什么的,可三个月前,随着警察宣布秦子心死亡的消息后,这个房间的东西就都被拿去火化了。

说是火化,不过却不是在殡仪馆火化,而是直接拿到那悬崖边去点火烧的,之所以会拿去烧,是因为他想用一个形式来记住她,来让人知道这世界上曾经有秦子心这么一个女人存在。

当时他曾对自己的母亲方凤仪说,想要把秦子心的坟墓设在龙家的墓地里,方凤仪当即反对,说秦子心和他已经离婚了,现在不属于秦家的人,秦家的家规没有说外人埋葬在家族墓地里的道理。

对于这件事情,他倒没有和自己的母亲争论,因为这的确是事实,他和秦子心离婚了,不要说龙家的人不同意秦子心埋在龙家的墓地里,也许秦子心自己本人也不愿意住在龙家的墓地里吧?

那一天,为了要给秦子心下衣冠冢,他在房间里收索属于她的东西,这一搜索才知道,其实她的东西少得可怜,除了日常的换洗衣服,几乎没有别的了。

结婚后,他几乎没有给她买过一件衣服,所以,她的衣服也都是从娘家带过来的,原本她的衣服就不多,离婚后她好像还拿了一些走,所以剩下的也就寥寥无几了。

他翻箱倒柜的想要找一些她的东西,也很少,梳子牙膏牙刷什么的,简单的用一个购物袋装着,然后就是她看过的几本书。

在床头柜里,他发现了一本厚厚的西班牙语的词典,他这才记起,原来她喜欢西班牙语,只可惜这是小语种,她学了恐怕也没有多大的用处。

这本词典也烧给她,让她在那边没事时或者孤单寂寞时可以翻看西班牙的词典。

龙天敖用手揉捏了一下额头,三个月前帮她下了衣冠冢后,这房间里几乎没有她的东西了,如果非要说有,那就是挂在衣柜里的那件他外套里的她的衬衣。

不知道为什么,他当时也曾取出了这个衣架,还想着是不是应该把自己的外套也烧给她,这样,就好像自己也在那边陪在她身边一样。

然而,真到了要烧那些东西的时候,他还是犹豫了,最终没有烧,又拿了回来,还是像以前那样,他的外套包裹着她的衬衣,她的衬衣缩在他的外套里,依然挂在原来的位置。

他离开衣柜门,看着这件孤孤单单的挂在衣柜里的衣服,她的衬衣依然如新,而他的外套却依然沉默无语。

他在想,如果她的衬衣和他的外套都人­性­化,这么常年的拥抱在一起,会不会慢慢的也就有了感情,然后慢慢的爱上对方?

觉得有些头疼,或许不该去想这些东西,他转身走出衣帽间,来到卧室,这才记起,他之所以走进来,是因为明天就是秦子心23岁的生日了,他是进来帮她准备礼物的。

房间里可用的东西不多,而且属于她的东西几乎没有,他翻箱倒柜,却找不出什么东西来,他有些气恼,他记得曾经看见过一眼的。

梳妆台一边是抽屉一边的竖柜,他眉头皱了一下,好像最下面的抽屉他还没有拉开过,上次找她的东西时,这个抽屉好像被锁死了,所以他没有拉得开。

他再次用手拉了一下,的确是被锁死了,眉头皱紧,找了把螺丝刀来,用力的搬了一下,终于,这个抽屉给打开了。

抽屉里没什么东西,只是简单的绑头发的橡皮筋或者几个发卡什么的,其实也不是锁死了,而是那锁生锈卡住了。

他把这些小东西拿出来放到梳妆台上,然后看到了他要找的东西,一块雪白的真丝,不大,四四方方的一块。

这块真丝是他和她在北川回家的途中得到的,是明德绣庄的出品,而且还是一次很巧合的情况下得到的。

六年前,他和她从北川回滨海,原本是想要坐飞机的,可因为机票太过紧张没有定到,最后俩人选择了去成都坐火车。

那时的机票真是难买极了,他们在成都火车站等了一天一夜,俩人都去排队,最后买了两张硬座票。

那是他这辈子唯一坐过的火车,而且还是硬座,她很兴奋,说跟这么多人挤在一个车厢里,不需要暖气都暖和了。

挨着他们坐的是一个江浙人,大约六十多岁的老太太,身体不太好,原本想买卧铺的,因为根本买不到,最后不得不坐硬座。

老人家比较健谈,秦子心和她搭上话后,这一老一小的两个女人就聊开了,这一聊,他和秦子心才知道,原来这位老阿婆居然是明德绣庄的传人。

明德绣庄的绣品天下闻名,据说其中最难的手工就是卡针绣,老阿姨一说起这个就得意得没完没了,最后他都听厌了,可秦子心还有劲得很。也许是老阿姨真的喜欢秦子心这么一个一直陪着她说话聊天的小女孩子,到她下车的时候,就拿出了这么一块雪白的真丝送给子心.

“这是一块空白的真丝,就等于是一张白纸,你想在上面绣什么就绣什么吧,也许可以绣你美好的人生和梦幻的爱情。”

这是那位老阿姨的话,等老阿姨下车后,当时他还笑,说老阿姨这人挺文艺的,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一文艺青年。

秦子心瞪了他一眼,说文艺青年有什么不好,我这不就挺文艺的?

他当时把她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的上上下下看了几遍,然后皱紧眉头说了句:“我还真没有看出来,你那里文艺了?”

她当时气得用粉拳打他,一边打一边羞红了脸说:“现在我们学校的学生把早恋的人就戏称文艺青年,我这才17岁就马上要和你订婚了,还不够文艺的。”

他差点被她说这样的话雷到,不过却是笑了,连忙说:“够文艺够文艺,按照你们那同学的标准,我也是文艺青年了。”

这块真丝,原来她一直保留着,而且,依然是雪白的无瑕的,上面什么都没有绣,也就什么都没有描绘,不管是美好的人生或者梦幻般的爱情。

他拿起来左看右看,那老阿姨说这是明德绣庄刺绣的底版,想绣什么就在上面绣,绣出自己的一片蓝图来。

她还没有来得及绣却已经走了,而他又不会绣,这样一块真丝,该不会要一直空放在这里吧?

他猛然间想到了什么,不会绣,可他会染啊,他在国外,曾经看过染坊的,而且他自己曾经还对染坊有过一段时间的兴趣。

燃料倒是不愁,他找间化工品店买就行了,关键是要染什么?上面要画些什么,这才真的很重要。

他来到自己的书房,找出绘图笔来,然后把这块真丝用几个钩子给固定好,他拿起绘图笔在这上面绘画着。

画了一颗心,又画了一颗心,两颗心挨得很近,近到几乎要贴到心的地步,可是,原本是要紧紧贴在一起的心,因为他的手颤抖了一心,最终没有挨在一起,有了一丝的缝隙。

他眉头皱了一下,显然有些不太满意,于是继续在上面空的地方画了两只蝴蝶,美丽的蝴蝶一前一后在翩翩起舞。

其实他不是学画的,小时候来兴趣时跟着同班的几个同学报了绘画班的名,纯粹是因为好玩,当时也只学了一年半载的,后来对这个东西兴趣不大了,就没有去绘画班了。

不过那一年半载的底子还在,所以画别的什么也行画不好,不过两只蝴蝶他还是画的栩栩如生的。

这倒不是说他画画的技术有多高,其实他对绘画原本就没有多少天份,只不过那时学画时,他最喜欢画的就是蝴蝶,所以画得多了,也就熟能生巧了。

终于画好,他又开车去找了间化工用品店,买了自己想要的燃料,回来后,还是不敢轻易下手燃,又给自己外国的一个教授打电话。

真丝是真的不好染,幸亏那化学教授对他还挺热心的,在电话里给他想了很的办法,最终忙到天亮,他终于燃好了这块真丝。

忙了一个晚上,一直到天亮,他就染好了这块真丝,虽然一夜未眠,不过心情却大好,因为这是他要送给子心的生日礼物。

清晨的龙园很安静,南方的初秋,各种花都还竞相开放,整个园子里弥漫着浓郁的花香。

他看看时间,真的还早,姑­奶­­奶­应该没有这么早起床来,他完全可以先去秦子心的墓地,把这真丝送给她,然后再回来看姑­奶­­奶­。

他是这样想的,当然也就是这样做的。

所以,清晨7点钟的样子,他就又开车出门了,在路过白玉兰树下时,看见满树的花,他本能的伸手出去,于是折断了几只放到车子的副驾驶座位上。

他是在爬上山顶时撞到刚转身准备回走的莱雨晴的,他本能的站在一边,只想让她安静的离开,可是莱雨晴显然不肯安静的离开,冷冷的看着他,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神情。

“龙先生,你这表演的是哪出啊?子心在你和你心爱的女人合力打压之下,身上不仅一直背着‘残花败柳’的标签,离婚时还成了‘心肠歹毒’的代名词,到最后,你还因为她出现在你和你心爱的女人的订婚礼上不满,甚至追着她来到悬崖边,还亲手把她推到悬崖下去了,现在她人都已经被你害死了,你倒是假装起多么的深情来了?又是衣冠冢的又是纪念日的,你这要不去当演员,还真是可惜了的。”

莱雨晴的声音生冷而冰凉,拳头已经捏出火来,要不是这是在子心的墓地前,要不是因为这是在悬崖上,她想她肯定会不顾一切的替子心讨回公道的。

龙天敖听着莱雨晴的质问,眉头皱了一下,原本是不想辩驳的,不过,见莱雨晴那几乎要吃人的眼神,他还是本能的辩驳了一下。

“我没有推子心,当时我只是要拉她回来……”

“谁会相信啊?”莱雨晴冷冷的抢断了龙天敖的话,然后冷笑了一声:“你要拉她回来,拉她回来做什么?如果你真的想要拉她回来,恐怕也就是想让你心爱的女人再次想办法侮辱她吧?她一只眼睛瞎了,你和江雪雁是不是觉得还不够开心,不够幸福,是不是想把她拉回来,然后再把她的另外一只眼睛也挖出来,这样子,你们俩就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龙天敖沉默不语,对于莱雨晴这些话,其实他听了心如刀绞,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他在秦子心的朋友心中已经成了这样一个人了。

他很想说,子心的眼睛瞎了根本不是他做的,因为当时他根本就不知道要取下眼角膜的人是秦子心,眼角膜毕竟是他的手下去寻找的,当时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秦子心的日子已经过到那一步去了。

莱雨晴见龙天敖一直沉默不语,她觉得一个人骂着没有意思,于是话锋一转,轻蔑的问了句:“子心和我去酒吧喝酒的那个晚上,那次的面具舞会是你安排的吧?那个蝙蝠男是谁?”龙天敖微微一愣,他还真没有想到莱雨晴会问这样的问题,于是他嘴­唇­蠕动了一下,想要说什么,可是,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不说话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莱雨晴冷哼了一声,接着又说:“那晚的面具舞会很诡异,后来子心又和我说起过下午遇到你和江小三的事情,我就估计,只有你这种人渣才会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居然找外边的一只鸭子来欺负和强/暴子心,你这哪里是人,你简直就是畜/生。”

莱雨晴说到这里,牙齿已经咬得梆梆的响,因为拳头攥的太紧,指关节都咔咔的响着,完全有拳头要朝龙天敖额头上招呼的冲动。

龙天敖沉默,他不是说不会反驳或者不能反驳,而是因为这是在秦子心的坟墓前,他不想和她最好的朋友吵架,她的朋友要骂他就让他骂去吧。

莱雨晴见龙天敖一直不说话,又狠狠的咒骂了他几句,看看时间不早了,她还得赶回去上班,这才愤愤不平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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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记和忘记的邂逅5 [VIP]

搜读阁小说龙天敖等莱雨晴走了才来到秦子心的坟墓前的,今天是她23岁的生日,莱雨晴已经提前给她送了蛋糕来了,大大的一个生日蛋糕,上面点着23根蜡烛,因为山风的缘故,那蜡烛早就没有燃火了.

他掏出这块丝巾来到她的坟头,然后用手在坟头上刨了个比较深的坑,这才把自己辛辛苦苦一个晚上染出来的真丝丝巾放进去,再用泥土掩埋好。

望着秦子心的坟墓,他轻叹一声,然后蹲下身来,用手抚摸着墓碑轻轻的低语着:“子心,不管你相不相信,那次素锦鲜的事情真不是我做的,雪雁来找你我也不知道,所以……”

他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其实是不是他做的有什么关系?有果必有因,事情最终弄成那样的结果,其原因还不是因为他?

想到这里,他又恨不得揆自己的两个耳光,他有什么权利来辩驳?她已经死了,就是死,也都没有原谅过他累。

其实他也不祈求她的原谅,有些事情的确是他做得太过分了,尤其是离婚的时候,他根本都没有找过她,只是看见雪雁的眼睛瞎了,就以为她是因为想要离婚才对雪雁下的毒手。

在坟墓前蹲了良久,这才慢慢的起身来,手抚摸着墓碑,轻轻的说了句:“子心,生日快乐!”

转身朝山下走去,下山并不比上山容易,不过因为他已经从这个地方爬上爬下很多次了,现在倒是习惯了,所以对他来说,其实也并不怎么困难檬。

刚下到山脚下,却看见颜辰轩的车已经停在他的车后边了,他本能的朝自己的车走去,不想和颜辰轩起正面的冲突。

只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钻进车门,颜辰轩已经过来了,看见他,嘴角迅速的扯上一抹嘲讽:“龙大总裁,子心活着的时候你把她整天扔在家里不闻不问,而是见天的和你在外边养的小三打得火热,现在她死了,你倒是跑得很勤的了,这才死了三个多月,你来了不下十次了吧?”

龙天敖冰冷如霜的脸­阴­沉着,对于颜辰轩的话不予理会,他的手去拉自己的车门,打算坐进车里去,然后迅速的开车离开这里。

只是,他还刚坐下来,颜辰轩的声音又追到了,看见他副驾驶座位上的一只白玉兰,于是砸吧了一下嘴巴说:“龙大总裁,你这么做是为什么呢?是做给阳人看的吗?让人知道你对你的前妻是多么的怀念还多么的深情,你就不怕这样做,让江雪雁知道了她会觉得你对她的爱情不够全心全意?”

“我做事从来不需要考虑外界的因素,至于我感情方面的事情,就不需要你多­操­心了。”龙天熬的声音冷如冰块,并不想和颜辰轩多说几句话。

“那倒是,这的确是你的风格。”颜辰轩点点头:“你要不这么说,我还忘记了,秦子心在和你结婚前就已经是滨海有名的‘残花败柳’了,你看你们龙家人多仁慈多大人有大量,那么大一顶绿帽子盖在你的头上,你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和子心结婚了,完全不在意外界人们对你的指指点点,你那顶绿帽子还戴得真够高的,对于你这样的高风亮节的风格,我佩服得五体投地,牺牲自己挽救他人,你在全滨海都赢得了一个不离不弃好名声。”

龙天敖的手慢慢的攥紧成了拳头,颜辰轩的话字字句句都向重锤般砸向他的心脏,和秦子心结婚,其实主要是自己的父亲龙远程胁迫的,要不是因为父亲用股份要挟他,他不会和秦子心结婚的,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去想过什么不离不弃的好名声。

但是,后来,他和秦子心结婚后,的确赢得了全滨海人的称赞,个个都说做男人就得像他这样,对自己曾经的恋人一定要信守承诺,在她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就要不离不弃。

“龙总,你说,如果秦子心地下有知,看着你现在来看她这么勤快的份上,她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颜辰轩无视龙天敖那­阴­沉着的压制着怒气的脸,继续开口问龙天敖。

龙天敖微微的闭了一下眼睛,心里却愈发的紧了一下,如果秦子心地下有知,她的心情会是怎么样的呢?

他其实猜不到,不过想来也不会很激动吧?

这一点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因为以前他也很少回家去,即使回去,和她的关系也是非常的糟糕的,他不待见她,而她更加不待见他。

秦子心,那个16岁就为他献上初吻的女孩,那个他曾经以为是至真至纯的女孩,那个已经被他弄得瞎了一只眼睛最后还坠下悬崖的女孩……

秦子心,他的拳头攥得更紧了,心脏迅速的收缩,瞬间觉得这个名字好似一把冰冷而又刺眼的匕首,几乎是直接捅进了他的心脏,痛得他几乎感觉不到心脏还有脉搏在跳动。

“龙总,你是不是已经上山去看望过你的亡妻了?”颜辰轩这话刚落下,又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一般,即刻改口:“哦,对不起,我忘记了,子心在你的心目中从来就不曾是你的妻子,因为你心目中的妻子是那个你爱得死去活来的江雪雁,所以,应该说你是上山去看了那个‘残花败柳’和‘心肠歹毒’的女人。”

“够了!”龙天敖终于忍无可忍,他冷冷的盯着颜辰轩,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来:“颜辰轩,你不需要在这里说这么多废话,我和秦子心怎么说也还曾经是夫妻关系,不管怎么样,我和她的夫妻关系是得到法律认可的,我来看她光明正大,而你来看她,未必就会增加她的好名声。”

其实,不需要颜辰轩来提醒他,因为他自己做过的事情从来没有忘记,他也没有打算要去忘记,那些事情已经发生过了,谁也无法改变事实。

秦子心,那个15岁就开始爱上他的女孩子,转眼八个年头过去了,他们之间早就不再相爱,现在更加是­阴­阳相隔了。

他经常来看她,并不是想做给任何人看的,因为他来这里不是一早就是深夜,外界的人根本就看不到。当然,也并不是说他这样做就是想寻求心安,因为不管怎么做,也无法心安,他之所以这么勤的来看她,是因为——.

是因为怕她一个人睡在这里寂寞,他曾经让她独守空房四个月,那样的日子,他知道她肯定很孤独很寂寞,所以,他现在来这里,只是想要弥补曾经那些没有陪她的日子。

“龙总,假如地狱也有法庭,”颜辰轩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冷笑一声看着龙天敖:“龙总,我这么说你也不要生气,我想,你虽然很博爱,不过,你死了,估计进天堂的希望还是不大吧?”

龙天敖­阴­沉着的一张脸越发的黑沉,并不看颜辰轩,只是目光紧锁着秦子心坟墓的方向,凉薄的­唇­轻启:“我从未想过我死后还能进天堂,也不够资格。”

“龙总还真是有自知之明,”颜辰轩的脸上嘲讽的意味更加的浓厚了,不过他并不打算就此罢休:“龙总,你说,如果地狱里也有法庭,你说秦子心会不会在那边等着你和你心爱的女人江雪雁?等你们这对爱得死去活来的人都一起过去了,然后再把你们告上法庭?我想,地狱里的牛头马面肯定不会因为证据不足就不抓捕你们吧?再说了,据说牛头马面都是长了六只眼睛的,他们可比这世上只有两只眼睛的警察多了四只眼睛呢,肯定看得更加清楚的,你说是不是?”

龙天敖的脸越发的黑沉,他不知道下地狱和上天堂之间有什么明显的区别和界限,但是他知道,就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恐怕也只能是下地狱的命。

至于地狱里是否有法庭,这个问题他也从未去考虑过,如果真有,秦子心又会不会把他告上法庭去呢?

想必应该会吧?她不是曾经想过要和他打离婚官司么?

“龙总,如果这世上真的有鬼,”颜辰轩无视龙天敖那­阴­沉冰冷的脸,他今天好像特别爱和龙天敖谈论这神学一样:“你别介意,我说的如果,如果秦子心到地狱后又因为不甘心就这样被人不明不白杀死了,所以阎王让她变成了一只鬼,让她去有怨抱怨,有仇报仇,你说,秦子心会不会前来找你和你心爱的女人江雪雁,然后要了你们的命?”

颜辰轩好似看不懂别人的脸­色­一样,此时谈话的兴趣很浓,一直拦在龙天敖的车前,继续死皮赖脸的说着。

“颜辰轩,你现在很闲是不是?居然开始研究鬼学了?难不成你还想死了去地狱当牛头马面?”龙天敖对颜辰轩在这里说这么久的废话明显的不满,声音警告的味道非常的浓烈。

“龙总,你还真别说,最近我是不怎么忙,所以也就买了几本关于地狱和鬼魂的书来看,”颜辰轩说着倒是让开了,又淡淡的补充了一句:“哪天有空,我送几本给龙总裁,”

龙天敖的手已经攥紧成拳头,牙齿咬的梆梆的响,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蹦出来:“不用费心,我对神学鬼学都没有任何的兴趣。”

颜辰轩点点头,也并不生气,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那倒是,龙大总裁这么忙,忙完公司忙自己心爱的女人,你哪里有空去研究秦子心那只女鬼?”

龙天敖见颜辰轩已经让开了,即刻拉开车门上了车,他这人一向不喜欢和人那么多废话,而且他有自知之明,跟颜辰轩谈论秦子心会不会成为女鬼的问题那无疑是自取其辱,他只想早早的开车离去。

颜辰轩见龙天敖已经开始启动车了,然后在他的窗口淡淡的说了一句:“龙大总裁,以后不要假惺惺的拿白玉兰来吊念秦子心了,如果秦子心真的变成了一只女鬼,你就算把全世界所有的白玉兰都捧到她的面前,我想她也不会放过你和你那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人,因为,你不仅剥夺了她作为一个女人做母亲的资格,你还抹杀了她全部的爱情和年轻的生命。”

颜辰轩说完,并没有看车里的龙天敖,即刻转身朝上山的路走去。

龙天敖的眼睛紧闭着,颜辰轩的人已经走远了,不过声音还一直响在他的耳际,‘你不仅剥夺了她作为一个女人做母亲的资格,你还抹杀了她全部的爱情和年轻的生命。’

他很想对颜辰轩说,我没有推秦子心,我没有抹杀她年轻的生命,可是,声音卡在喉咙里却是半天都吐不出来。

终于还是调转车头朝龙园的方向开去,秦子心他已经看过了,也对她说了生日快乐,而现在,他还得回到现实中来,龙园里住着隆盛公司的大股东姑­奶­­奶­龙红绡呢。

龙天敖一门心思往龙园赶,他以为应该可以在中午就赶回龙园的,然而,他的车刚进市区还未来得及朝西边转,手机却铃声却响了。

陌生的号码,他眉头皱紧了一下,对于陌生的号码他一向不喜欢接听的,只是,今天这号码说是陌生,好像又有些熟悉,只是他记得不太清楚。

终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还未来得及开口‘喂’那一声,手机里率先传来了焦急万分的声音:“是龙天敖先生吗?”

“我是龙天敖,你是谁?”龙天敖警惕的问了一句,因为打电话给他的居然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我是仁和医院的医生,江雪雁小姐在公寓里自杀被她的邻居发现送到我们医院来了,现在她在急救室里死活不肯接受我们的治疗方案,吵着嚷着要你过来,所以……”

“我知道了,”龙天敖迅速的切断了医生的话,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我马上就过来。”

挂了电话,他的心紧了紧,雪雁居然自杀,她这是——

他心情非常的矛盾和烦躁,雪雁这么做是为什么?难道说只是想见他而已?

为了见到他,居然就向自己的身体下毒手?她又怎么做得出来?

龙天敖以为江雪雁的自杀不外乎就是割腕或者给自己的胸口Сhā一刀或者在家里上吊或者吞安眠药什么的,因为一般的人自杀也都是这几种方式。然而,等他赶到医院才知道,江雪雁所谓的自杀,其实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些平常所见的自杀方式.

江雪雁是用自己的双手活生生的去挖自己的眼睛,据说幸亏被隔壁的邻居听见了她疯叫的声音叫来保安砸开门才强行拉住她,否则恐怕眼珠子都被她挖出来了。

江雪雁在抢救室里不依不饶的对医生和护士破口大骂,双眼不停的流血下来,她的手却指着医生和护士:“你们滚开,全部都给我滚开,我不要做手术,我不要止血,我不要这双眼睛……”

“够了,”龙天敖走进抢救室,一把抓住江雪雁的手,然后用力的把她抱起来放到手术台上:“听话,先让医生给你的眼睛上药,有什么话,等你从手术室里出来了再说。”

江雪雁的手死死在抓住龙天敖的手,激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眼泪和眼睛里的血液混合在一起,她顾不得用手去抹,而是哽咽着说:“天敖……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见我的了……天敖……你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听话,我就在手术室的外边等着你。”龙天敖用力的想要挣脱开自己的手,无奈江雪雁拉得太紧,而她现在又在手术台上,他又怕太过用力会把她整个的拖到手术台下来。

“天敖,你答应我,你永远都不离开我,要不,我就不做手术了,我宁愿不要这双眼睛,因为就是这双眼睛让你再也不肯看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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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今天是春节,胡杨祝大家春节快乐!龙年吉祥!

铭记和忘记的邂逅6[VIP]

搜读阁小说“天敖,你答应我,你永远都不离开我,要不,我就不做手术了,我宁愿不要这双眼睛,因为就是这双眼睛让你再也不肯看见我……”.

江雪雁越说越激动,旁边等着做手术的医生赶紧的对她说:“江小姐,你的眼睛现在受伤了,这样哭泣对眼睛不好,你赶紧放开龙先生的手,我们好帮你做手术,手术抢救越早越好。”

可是江雪雁死活不肯松手,不停涌出血水和泪水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龙天敖:“天敖,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不做手术,我宁愿永远当瞎子,永远在黑暗中度过,因为……”

“好,我答应你,”龙天敖迅速的切断了江雪雁的话,他不想继续听她再说下去了。

江雪雁那原本已经布满血水和泪水的脸瞬间露出了笑容,像个得到­棒­­棒­糖的孩子,这笑容倒是从心里露出来的真实的笑容,只是因为这满脸的血水的缘故,整个脸显得非常的丑陋累。

龙天敖轻轻的扒开江雪雁的手,然后转身迅速的走出了手术室,现在的时间对于医生和江雪雁来说,都同样的宝贵和重要。

走出手术室,手术室的门就迅速的关上了,医生已经开始对江雪雁眼睛做抢救手术。

龙天敖走到走廊的尽头,掏出一只烟来,掏出火机按了几下,半响才点上,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檬。

他知道她这是用眼睛做赌注来要挟他,因为他已经100天没有见她了,而分手费1000万的支票也让陈子男给了她,当然是注定不会再要她的了。

然而,现在,当他用眼睛来做赌注,当她说如果他要离开她,那她就宁愿不要那双眼睛,宁愿永远的生活在黑暗中。

他发觉他对她是否要生活在黑暗中的反应并不大,可对她说到要废了那双眼睛却莫名的心慌起来,因为那是秦子心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器官了。

那是秦子心的眼睛,他害怕秦子心的眼睛看着他,可是,他也同样的害怕秦子心的眼睛消失,所以,他必须要留着她的眼睛。

江雪雁的手术没有做多久,因为她用手挖眼睛的时候力度并不大,估计是害怕痛,指甲刚把眼睛挖出血液来就自己吓住了自己,然后在房间里疯狂的尖叫,这才被隔壁的邻居听见的。

龙天敖跟着活动床进的病房,护士和医生都知道他们俩的事情,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把江雪雁安排好,把注意事项给龙天敖和江雪雁说了一下,即刻转身走出了病房。

江雪雁的双眼再次蒙上纱布,她的脸倒是清洗­干­净了,也许是因为失血的缘故,也许是因为他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近距离看到过她的缘故,这猛的一看,才发现江雪雁原本红润的脸现在居然苍白如纸。

一年前,她的眼睛因为秦子心撒了石灰进去而被纱布蒙住了双眼,那是他看见她那个样子,心里满满的都是心疼和难受,甚至还有愧疚和怜惜。

可今天,她的双眼再次蒙上纱布,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唯一有的,居然是莫名的烦躁和对她的反感。

她爱他他知道,可是,如果爱一个人要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来获得,他觉得这份爱不是变质就是变/态。

龙天敖就站在江雪雁的病床前,他并没有说话,其实也不想说话,因为对于她如此极端的方式和方法,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还是江雪雁打破的沉默,她的手在空中挥舞着:“天敖,天敖,你在不在?”

“我在这里,”他淡淡的应了一声,走向床边,把手伸给到她的手边,任由她紧紧的拉着,却并不像往常那样反手去握紧她的手。

“天敖,你是不是……是不是很生气?”江雪雁的声音无比的紧张,鼻音很浓,明显的是克制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因为医生刚才交代了不能哭。

“是,我很生气,”龙天敖的声音冷淡而冰凉,他的手就那样吊着,毫不着力的任由江雪雁紧紧的抓着:“你为什么要一而再的伤害你自己的眼睛?难道你不知道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吗?如果你眼睛都没有了,即使我来看你,你也看不见我了是不是?”

江雪雁听了龙天敖的话微微一愣,她不是傻瓜,她听明白了,龙天敖并没有责怪她自杀,而是责怪她伤害她的眼睛,看来,现在她身上,他最在乎的恐怕就是这双眼睛了吧?

“对不起,对不起”江雪雁把龙天敖的手抓得更紧,一个劲的道歉:“天敖,你不见我,也不要我,甚至还要和我分手,我不知道怎么办,我每天每夜睡不着觉,只要想着从此以后我的生活中永远都没有你了,我就觉得无比的惶恐和不安,也觉得生活没有任何的意义,所以,我觉得我看得见和看不见没什么区别。”

“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胡话了,”龙天敖的眉头皱紧,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再敢伤害你的眼睛,我就真的永远都不会见你的了。”

江雪雁听了这样的话,倒是会心的笑了,看来,她又赌赢了,果然,他现在最在乎的已经不是她这个人了,想必,他已经查清楚去年她和秦子心在素锦鲜见面的事情了吧,所以他才不见她才要和她分手。

在知道自己的眼睛是秦子心的眼角膜时她是多么的痛苦多么的伤心甚至多么的绝望,她曾经真的有要把这双眼睛重新换眼角膜的冲动。

然而,随着龙天敖越来越不愿意见她,甚至还让他的助理陈子男拿一千万的支票来要和她分手,她才慢慢的醒悟过来。

龙天敖不愿意见她,其实是不愿意看见她这双眼睛,因为这是秦子心的眼睛,他害怕的并不是她,而是秦子心这双眼睛。

然而,他越是这样,其实就越说明他在乎这双眼睛,秦子心的死彻底的让他的同情心在她和秦子心之间的天平上倾斜到秦子心那边去。

她争不过死人,这是肯定的,秦子心活着的时候,她有的是办法对付她,可是,现在,秦子心死了,她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然而,幸好,秦子心那个傻/B留了一只眼角膜在她的眼睛里,而这是她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东西了,龙天敖不愿意见她,不代表他就不在乎秦子心的眼角膜.

而现在事实证明,龙天敖果然在乎她这双眼睛,其实就是在乎秦子心留在这世上唯一的东西,想必,他现在想要好好的保护她这双眼睛了吧?

“雪雁,你好好的养伤,我先回去了,家里还有事,等下特护会照顾你的。”龙天敖见江雪雁已经不闹了,然后淡淡的说了句,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天敖,你,不陪陪我?”江雪雁的声音明显的带着哭腔,她其实很想他像上次她的眼睛瞎了那样,那次他整整的抱着她在床上坐了一夜,一直不停的安慰她,怜惜她,深怕她在黑暗中惶恐和害怕。

可是,现在,她的眼睛同样受伤了,虽然说还不至于瞎掉,不过同样被纱布蒙起来,同样也暂时处于黑暗中。

可是,他已经不再抱着她,甚至连她的手都不愿意握一下,更加不会安慰她怜惜她,想必,他已经开始厌恶她了吧?

“我还有事,有空再来看你。”龙天敖并没有往回走,他依然毫不犹豫的走出了这间独立的病房门,然后迅速的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开上车朝龙园赶,其实已经过了中午了,他觉得有些头疼,姑­奶­­奶­来了,他今天上午应该陪姑­奶­­奶­的,可是……

他现在感觉到江雪雁越来越成为了他的负担,他不见她,她居然就向自己的眼睛下手,如果从今天开始,他又不见她,那么,雪雁下一次会不会真的把眼珠子都挖出来?

想到这里,他开上觉得有些不安起来,雪雁的眼睛他不想看见,可是,更加不想失去,因为那是秦子心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器官了,虽然那器官是附属在江雪雁的眼睛里的。

可是,他依然不想失去秦子心那最后留下的一点点东西,所以,他不想让江雪雁继续挖她的眼睛。

看来,唯一的办法还是说服她移民去国外,她去了国外,他不去看她也有借口,也许她会遇到新的人,然后慢慢的把他忘记。

不知道为什么,他已经不再想要和她在一起,甚至不想要跟她过一生,过去的亏欠她的,他觉得已经弥补完了,只是曾经承诺过要照顾她一辈子,估计是不能去实现的诺言了。

龙天敖回到龙园时,龙园已经非常的热闹了,因为姑­奶­­奶­来了的缘故,凡是跟姑­奶­­奶­沾亲带故的都来看姑­奶­­奶­了。

当然,姑­奶­­奶­是隆盛集团的大股东,她手里掌握着隆盛集团总裁的命脉,大家来看她,其实更多的是想要从她身上分一杯羹。

因为姑­奶­­奶­龙红绡虽然结过婚,可结婚才半年丈夫就因为车祸去世了,而她却继承了一笔不菲的遗产,当年龙远程开隆盛公司时,正是这位姑姑出资入股资助了他。

龙红绡一直守寡未再结婚,膝下也无子女,所以娘家的侄儿侄女就成了她唯一的亲人,当年龙天敖的父亲龙远程和冷明锐的母亲龙远芬就是她最喜欢的侄儿和侄女。

龙天敖走进赏梅苑时,姑­奶­­奶­身边已经围了一大圈子人了,冷明锐带着米兰过来了,而他的两个妹妹也都跟着坐在一边。

方凤仪招呼着姑­奶­­奶­,就连飞扬跋扈的龙天娇都格外的稳重起来,和米兰一人分别坐一边陪着姑­奶­­奶­说笑话,完全是一副讨好的神情。

当然还有些旁枝连叶沾亲带故什么的,大家都不远不近的坐着,偶尔Сhā进几句话去,都挑姑­奶­­奶­喜欢的说,逗得姑­奶­­奶­哈哈大笑起来。

龙天敖走进来,大家都纷纷站起来打招呼,这里面坐在的其实有大部分也都是隆盛公司的职员,隆盛公司是家族企业,所以沾亲带故的都到公司上班了。

“姑­奶­­奶­来了。”龙天敖首先给龙红绡打招呼,然后再和冷明锐米兰等打了下招呼,接着在离姑­奶­­奶­不远的地方坐下来。

姑­奶­­奶­原本还笑呵呵的脸明显的不高兴起来,看见他皱眉问了一句:“天敖,听天娇说你昨晚就回来了,今天你不上班,又忙什么去了呢?”

龙天敖微微一愣,然后淡淡的说:“今天是不上班,不过公司有点事情昨天没有处理好,今天早上起来见姑­奶­­奶­还没有起来,想着应该让您老人家多睡会儿,所以今天上午去处理了一下公事。”

“嗯,这还可以,以公司为重,很好。”龙红绡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笑容,然后话锋一转:“这样吧,我难得从国外回来一次,这次回来了后,也不知道还有机会回来没有,所以,我会在这一次把公司里我的股份安排好。”

大家一听这话瞬间都明白了,那就是姑­奶­­奶­要分遗产了,姑­奶­­奶­九十多岁了,说实在的,哪天走谁都没个准,她一个人在隆盛公司就占了40%的股份,而这可不是一般的遗产,谁能全部获得甚至获得部分,那就真的是等于捡钱了。

方凤仪即刻笑着附言道:“红姑姑这是未雨惆怅,您老身体健康着呢,遗产的事情不用那么着急的,您好不容易回滨海一趟,怎么着也得先住一段时间再说。”

“凤仪说得对,”龙红绡人老脑子倒是越发的灵光起来,她笑呵呵的对大家说:“我还是觉得男人结婚后才能变得稳重成熟起来,明锐刚才说和米兰打算最近结婚了,这是好事,米兰这丫头不错,顶尖儿的好媳­妇­,我看着就喜欢。”

龙天敖听了姑­奶­­奶­这话,心里瞬间就明白了,姑­奶­­奶­想必对他的事情有所耳闻了,他在个人问题上的确闹出了不少的事情来,而表哥冷明锐倒是一直都沉重稳练,冷家的公司不大,不过他自己现在又折腾着证劵股票什么的,好像听说不错。

冷家在隆盛公司的股份极少,当年姑父并不看好开公司,所以不打算入股,还是姑姑龙远芬见自己的哥哥龙远程开公司的确需要资金周转,才用她自己的私房钱来入股的。不过,现在姑­奶­­奶­的股份冷家倒是可以展望一下,因为龙远程和龙远芬都是龙红绡的娘家的侄儿和侄女,对于龙红绡来说,分量是一样重的.

而龙远程的儿女和龙远芬的儿女在龙红绡的心目中分量也是一样重的,于是,龙红绡在隆盛集团这40%的股份,就成了大家都盯着的香饽饽。

年老而又保守的姑­奶­­奶­,最看重的就是家庭的重要­性­,而冷明锐这个时候把米兰带到龙红绡的身边,还当众宣布即将和米兰结婚,这无疑是讨姑­奶­­奶­欢心。

姑­奶­­奶­果然是心花怒放,一个劲的夸米兰是个好女孩好姑娘,夸冷明锐有眼光,还让他们赶紧把婚期定下来,说一定要参加了他们的婚礼再走。

这一天龙园来的人很多,所以比较热闹,大家围着姑­奶­­奶­不停的表现自己,龙天敖反而看开了,他倒是离姑­奶­­奶­远一些,不想去讨好。

其实他也没有办法讨好,他结婚才四个月就离婚了,而且离婚的时候几乎闹得全市皆知,而三个多月前又闹出订婚当天就取消订婚事宜等等。

他的种种,无疑是不能让姑­奶­­奶­对他青眼相加的,只会让姑­奶­­奶­反感,所以他也算有自知之明,不能讨好的也就­干­脆不去凑热闹了。

当然,隆盛集团龙家占了30%股份,算是隆盛公司第二大股东,冷家只占了5%的股份,那是小股东,所以冷明锐几乎是没有任何的资格来竞争总裁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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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今天继续五千字,胡杨现在老家,上网非常不方便,时间也没准,大家请原谅,过几天会去就好了,到时会恢复正常。

铭记和忘记的邂逅7[VIP]

搜读阁小说不过,从他今天对姑­奶­­奶­的讨好上,龙天傲多少明白了,竞争总裁一职的除了第三大股东也就是现在的副总万名泉外,冷明锐也极有可能入驻隆盛公司,而且很可能会来和他竞争总裁一职.

姑­奶­­奶­40%的股份最终会花落谁家,这是未知数,不过从今天姑­奶­­奶­对冷明锐的态度和对米兰的喜爱上,几乎可以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一大群人是晚上在龙园吃了晚饭才散去的,姑­奶­­奶­因为心情大好,估计是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所以大家散去后才觉得有些疲倦,然后在佣人的搀扶下去房间休息去了。

龙天敖从赏梅苑出来,原本是要回御龙的,可他刚走到小广场处,就被龙天娇叫住了,说他的母亲方凤仪找他。

他听了这话苦笑了一下,母亲这个时候找他,不外乎是想要他亡羊补牢,争取讨得姑­奶­­奶­的喜欢,想要从姑­奶­­奶­那40%的股份里分一杯羹累。

果然,来到听雨苑,方凤仪看见他就直皱眉头,然后毫不客气的对他说:“你今天明明没有去公司处理公事,为什么要骗姑­奶­­奶­,你以为她年龄大了就好蒙骗,你去医院看江雪雁的事情以为她就真的不知道?”

龙天敖沉默,其实他也不想要隐瞒什么,只是当时人多,他不想把自己去医院的事情说出来,而且他和江雪雁的事情,原本就不讨姑­奶­­奶­喜欢,说出来大家都参与进来,他觉得个人的事情没有必要让大家来谈论吧?

方凤仪见儿子不说话,深深的叹息了一声,这才又开口道:“今天的情形你应该看到了,明锐对姑­奶­­奶­的讨好,还有米兰那贤淑稳重的形象,这都深得姑­奶­­奶­的喜爱,姑­奶­­奶­明天就要去冷家住了,说是陪米兰挑选结婚用的东西,整个儿一颗心都扑在冷家那边了,万一……檬”

“万一什么?”龙天敖切断了自己母亲的话,然后淡淡的笑了一下,毫不在意的说:“有些东西是争得来的,有些东西是争不来的,姑­奶­­奶­的那40%的股份,她想给谁就给谁,如果她真的给了冷明锐,那么,隆盛公司让冷明锐来管理就是了,我大不了不当这个隆盛的总裁就是了。”

“放屁,这怎么能让呢?”方凤仪一怒之下,忍不住就爆了粗口,狠狠的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隆盛集团自成立以来,就一直是你父亲龙远程在掌握,龙家在隆盛集团可占了30%的股份,可你别忘了,这30%的股份里还有10%的钱是我的嫁妆钱,你父亲这才死了一年多,你倒好,这么快就想要把公司拱手让人了。”

龙天敖听了母亲的话哭笑不得,他不到不申辩着说:“妈,这不是我要拱手让人,公司现在经营状况还算正常,盈利也还算可以,但是姑­奶­­奶­的股份,的确不是我们能左右的,而隆盛公司历来都是以股份多的来掌控这个你是知道的,不管是谁获得了姑­奶­­奶­的股份,都有可能把我取而代之,谁让姑­奶­­奶­的股份那么多呢?”

“所以我才找你来,就是要告诉你,绝不能让姑­奶­­奶­的股份全部落到冷家去了,”方凤仪瞪着自己的儿子,“现在,你必须想办法讨好姑­奶­­奶­,然后让她留遗书时能分给你20%或者是10%的股份,那么,龙家的股份都还是最多,隆盛公司仍然在我们龙家的掌控中。”

“讨好,怎么讨好?”龙天敖苦笑了一下,他这人向来不喜欢去讨好谁,而且目前他的情况,恐怕不管怎么去讨好,姑­奶­­奶­也不见得就会多喜欢他。

“结婚,”方凤仪冷冷的对自己的儿子龙天敖吐出了这两个字来:“姑­奶­­奶­觉得男孩子结婚后才能成熟稳重才能称之为男人,结婚了的男人做事才能考虑到各方面的因素,冷明锐之所以这么快的要和米兰结婚,不就是对姑­奶­­奶­投其所好?”

“妈,我们龙家的家规你一直都是清楚的,我爸死了才一年多,你不是说我现在还不能结婚吗?再说了,你让我……”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方凤仪冷冷的切断龙天敖还没有说完的话,然后瞪了龙天敖一眼:“不过,你不能和江雪雁结婚,这姑且不说我对江雪雁喜欢不喜欢,而是姑­奶­­奶­恐怕不会喜欢她的?”方凤仪即刻把借口推到了姑­奶­­奶­的身上去了。

江雪雁曾经在车祸中救过她,姑且不论那是不是早就安排好的一切,只是江雪雁是真的用身躯替她在挡了汽车轮子,而且她曾经也答应过龙天敖和江雪雁的婚事,只不过是让他们先订婚过两年才结婚而已。

所以方凤仪现在不想打自己的嘴巴,于是就把事情推到了姑­奶­­奶­的身上去了,她相信,姑­奶­­奶­肯定不会喜欢江雪雁的。

龙天敖听了自己母亲的话哭笑不得,母亲这么着急的对他说明他不能和江雪雁结婚,其实,他很想说,他现在压根儿就不想和江雪雁结婚了。

“妈,既然你也说了,姑­奶­­奶­不会喜欢雪雁,所以,你让我结婚来讨好姑­奶­­奶­是不可能的,因为我根本就没有结婚的对象。”龙天敖耸耸肩膀,对于自己母亲这样的主意不置可否。

“怎么会没有?”方凤仪看着自己的儿子龙天敖,然后嘴­唇­轻启:“姑­奶­­奶­夫家的侄孙女宁云梦,今年刚好20岁,正是结婚的年龄,姑­奶­­奶­特别喜欢她,如果你能和宁云梦结婚,姑­奶­­奶­的股份,恐怕你就能占大头了。”

龙天敖听了方凤仪的话惊得楞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母亲还真不是一般的老谋深算,连姑­奶­­奶­的夫家都注意到了,姑­奶­­奶­嫁过宁家才半年,姓宁的姑爷爷就死了,姑­奶­­奶­都多少年没有回过宁家了?说不定,宁家人都把姑­奶­­奶­忘记了呢?

自己的母亲倒好,这样的主意都想出来了,恐怕那个叫什么宁云梦的女孩子,根本就不知道曾经有这么一个婶­奶­­奶­呢。

-----胡杨篇-----G市,祥瑞医院.

小心已经在这家医院当了两个月的护工了,她勤快懂事,对人又热情,深得医护人员和病患的喜欢,大家见到她,总是热情的唤她‘小心’‘小心’。

她依然不知道自己是谁,救她那个女子叫吴紫玉,也来过一次祥瑞医院,当时她就只是匆匆忙忙的和她说了一下捡到她的情况,问她能不能想起自己是谁。

她茫然的摇摇头,她想不起自己是谁,吴紫玉说她像一只美丽的蝴蝶从悬崖上飞舞着掉下来,可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从悬崖上掉下来。

是自杀还是他杀?自杀是因为什么事情自杀,他杀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和别人有了生死不共天的仇恨?

不过,吴紫玉的到来虽然没有帮助她找回自己的记忆,但是让她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是在一个叫滨海的城市坠崖的。

滨海,那个离G市不是很遥远的城市,那个全国改革开放最早的城市,那个人人都向往却又人人都有些胆怯的城市。

她还记住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坠崖那天是5月19号,而她自己也曾翻找过5月20号的报纸,却没有发现报纸上有报道滨海5月19号那天有什么杀人案件或者失踪案件之类的事情发生。

于是,要找回自己的记忆,几乎已经成为一种渺茫的事情,林瑞麒说,她这样的情况,可能需要环境的刺激或者睹物思人什么的,说她应该回到滨海去寻找曾经的过去。

她也觉得林瑞麒说得很对,不过她的大脑里还有淤血,现在祥瑞医院做护工的同时也还一直都在持续的治疗,林瑞麒说要过半年她后脑上的伤口才能完全的康复,而记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也许一辈子都不能恢复。

一辈子都不能恢复记忆?这对小心来说无疑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情,她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对于这个世界这个社会都是陌生的。

在医院做护工,她是在住院部上班,每当有新的病人住院进来,她看见了,总是会忍不住的问病人或者病人的家属,“你认识我吗?”

当然不认识,这不仅因为她只有一只眼睛能转动,还因为她左边脸上有一道伤疤,而这伤疤是她在坠崖的过程中可能被什么坚硬的岩石或者是树枝给刮伤的。

林瑞麒说她这伤疤不算很深,不需要做什么整容手术,因为她人年轻,一两年后那伤疤慢慢的就不明显了,随着时间越长,那伤疤最后会一点都不显的,左边脸和右边脸会一样的。

说是这样说,不过现在那伤疤还是非常的明显,小心的左眼不会转动,左脸又有伤疤,所以,就有人说,小心的脸右边像天使,左边就有些像魔鬼了。

她做了两个月的护工,而她是坠崖后两个月才开始做护工的,于是,离她坠崖的日子,转眼就过去四个月了。

四个月,她找不回自己的记忆,每天就在住院部机械的重复着护工的工作,看着生老病死,有人忧心忡忡的入院高高兴兴的出院,有人怀着希望入院带着失望和痛苦最终进了太平间。

她看着那些进了太平间的家属们伤心欲绝哭得死去活来,心里不禁就想,自己的父母找不到自己,肯定也很着急,他们是不是也在找自己,他们肯定也伤心也难过吧?

于是,她就越发的盼望着自己的身体能够快一些痊愈,越发的盼望着半年后能够去滨海找一份工作,争取在那个吴紫玉捡到自己的城市找回属于自己的记忆和自己的亲人。

---胡杨篇---

陆振东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来滨海的,因为他觉得来滨海已经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了,而且,他本能的回避着来滨海。

可是,这一次,父亲给他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要去G市找吴紫玉,即使他不愿意和她结婚,要解除婚约,也不能让两家的关系给弄僵了。

他原本不怎么想理会这件事情的,因为三个月前他在躲无处躲的情况下见了一次吴紫玉,果然是国外长大的豪放派大小姐,言行举止,为人处世,生活作风,他没有一样是看得顺眼的,所以,那一次的见面吴紫玉给他的印象极差。

大大咧咧也就算了,大而化之也无所谓,关键是他无法忍受吴紫玉的男­性­化动作,不管是走路还是说话包括吃饭或者去做户外的运动,吴紫玉给他的感觉就是热情有余,柔化不足,整个儿一个假小子。

他记得那天见面时,人还比较多,大家在谈论各自喜欢什么运动时,很多女孩子都非常矜持的说喜欢高尔夫,保龄球什么的,再不济也喜欢­射­击或者骑马等。

而吴紫玉倒是好,她喜欢冲浪,喜欢滑雪,喜欢一切刺激的高端运动,他听了心里极其反感,他是铁定不会和这样的人结婚生活一辈子的。

他们的婚姻一向都不自由,周围圈子里的个个都是如此,想要自由恋爱结婚几乎不太可能,一般都是盘根错节的关系,而他也没有打算要标新立异,最重要的是现在也没有让他标新立异的对象和动力。

只不过,这吴紫玉他是万万不能接受的,尽管吴伯伯一直都很喜欢他,也对他很好,可是,这婚姻大事可不是儿戏。

如果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婚,至少,也不要和自己讨厌的人结婚,因为和自己结婚的人要牵手走一辈子,因为他们这个圈子离婚几乎是不可能的,一旦走进婚姻,就只能老老实实的过守着这婚姻一辈子。

当然,这所谓的老老实实并不是说结婚后就只能有自己的老婆,那到不是,周围的兄弟哥们结婚后在外边养小三的结交红颜知己的不少,然而,有一条,不管外边那个多么好,你总的回家,而这辈子,陪你走到老的那个,还是家里的黄脸婆。

他和吴紫玉只见了一面,他非常看不惯吴紫玉,甚至可以说是很讨厌他,所以后来又有几次双方父母有意无意的安排见面,都被他的内线给提前告知,他通通都没有参加。

吴伯伯终于觉得他们俩的婚事无望了,于是对他的父母说,看来陆吴两家联姻这种希望不太可能了,还是寄希望下一代吧。这话他爱听,只要不让他娶吴紫玉,至于下一代嘛,那是很遥远的事情,他现在都还没有结婚呢,下一代,什么时候的事情?.

而据他的内线消息,吴紫玉其实也不喜欢这桩婚姻,其实也想和他解除婚约来着,因为吴紫玉喜欢的人不是他陆振东,而是G市一家医院的院长。

以前吴紫玉找他他总是躲着人家,现在他要找吴紫玉,人家却已经不在北京了,而是在G市的某医院去了。

父母允许他和吴紫玉解除婚约,不过前提是不能让吴紫玉生气不高兴什么的,吴伯伯也说了,要解除婚约可以,前提是,两家要高高兴兴的,因为两家还要继续友好的交往下去。

G市离滨海并不是很遥远,所以他决定先到滨海,然后抽空开车去一趟G市就好了,滨海他有住处,而G市他没有。

来滨海之前,他去了一趟古教授的办公室,古教授看见他来了倒是格外的热情,即刻向他献宝似的摆出自己刚刚挖掘回来的古董。

“古教授,那个‘沙漠之眼’真的那么神奇?”陆振东对古教授新挖的东西兴趣不大,他来找古教授其实还是想更多的了解‘沙漠之眼’。

“‘沙漠之眼’是古楼兰的源泉,当然,它的功能也许是被神话了,但是,‘沙漠之眼’本生是价值极高,多少年来,古楼兰的人们一直信奉着‘沙漠之眼’,然而,这样的宝贝,却在28年前被一对年轻的情侣盗走了……”

“古教授,你确定你没有弄错?盗走‘沙漠之眼’的人真的是秦有为和江雨欣?”陆振东眉头皱得很紧。

古教授轻叹一声,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他,然后看着远方说:“秦有为原本也是古玩爱好者,就是因为得了‘沙漠之眼’后倒是放弃了古玩,跑去从政去了,所谓的大隐隐于朝,秦有为估计就是奉行的这个真理,所以我找了他二十几年都一直找不到他,要不是因为滨海的临水桥垮了他被抓捕等事情曝光,我还一直不知道他就是当年盗走‘沙漠之眼’的人呢……”

陆振东和古教授又聊了会儿,然后才起身告辞,从古教授的办公室出来,他的眉头又皱紧了一下,当年跟秦有为一起去古楼兰遗址的就是江雨欣。

然而,江雨欣几乎是植物人一样了,整天躺在医院里,他去看过她几次,她几乎不能说话,他问她什么,她也不知道是否听清楚,反正不是点头就是摇头。

江雨欣其人其实已经在世上找不到了的,因为秦有为帮她办理了死亡手续,所以人口登记表上已经没有她这个名字了。

又想到秦有为的贪污案,其实秦有为真正贪污的根源说起来,还是因为江雨欣,1999年江雨欣因为患白血病需要换骨髓,当时没有找到配对的骨髓,于是就要长期靠输血来维持生命,那时的血液价极高还稀少,所以,这么大一笔昂贵的费用,秦有为除了受贿没有别的途径来源了。

‘沙漠之眼’是秦有为和江雨欣一起盗走的,他已经查过江雨欣的所有的资料,觉得江雨欣持有‘沙漠之眼’的可能­性­极小,而且按照江雨欣对秦有为那种感情,估计‘沙漠之眼’应该是在秦有为的手上。

关键就在这里,古教授认出秦有为时,秦有为夫­妇­都已经入狱了,而他只有一个女儿秦子心。

他和秦子心打过几次交道,那个女人是个榆木疙瘩,人又笨,所以才会被江雪雁欺负到那个地步去。

他承认,认识秦子心之后,他有些迷糊,甚至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里面,所以每次见到她,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问她‘沙漠之眼’的事情。

原本打算把她带到北京来帮她换眼角膜,让她的左眼恢复光明,然后再把她留在北京,慢慢的,也许就能从她那里套出‘沙漠之眼’的下落来。

可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谁能算到秦子心会去龙天敖和江雪雁的订婚现场呢?谁又能算到龙天敖居然会追着秦子心去呢?谁又能想到秦子心会坠崖身亡呢?

所以,‘沙漠之眼’注定要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就像当年露丝把‘海洋之星’扔进大海里再也无法打捞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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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可能还要过几天才能正常,不过今天已经六千子了,么么大家。

铭记和忘记的邂逅8[VIP]

搜读阁小说江雪雁几乎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看错了,于是又用手揉了揉眼睛,再看自己手里的报纸,那娱乐版的头版头条大标题依然写着:隆盛公司总裁龙天敖携新欢参加滨海慈善晚会,当众承认婚期将至.

新欢?

她的头轰的一声就大了起来,她怎么不知道龙天敖居然有了新欢?他对她不是一直都爱得死心塌地的吗?

而看看他身边的新欢,年轻漂亮,小鸟依人的依偎着他,配合着他淡漠冰冷的一张脸,倒是极其的般配。

江雪雁的指甲掐进­肉­里,牙齿几乎咬得咯咯的响,龙天敖居然要结婚了,而且结婚的对象不是她,而是一个陌生的叫宁云梦的女人累。

她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女人,前天龙天敖还来看过她,虽然只是短短的坐了几分钟就找借口走了,不过,总的来说,他现在不会躲着不见她了。

她一直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要着急,要慢慢来,因为她脸上这双眼睛是秦子心的,要龙天敖一下子就适应也是不可能的。

然而,她这慢慢来的政策还刚刚实施了两个多月,等来的不是龙天敖适应秦子心的眼睛在她的脸上,等来的居然是龙天敖有了新欢,而且婚期将至檬。

婚期将至?

她的手攥紧成拳头,指甲掐进­肉­里都感觉不到痛,龙家的家规不是长辈死了三年内不能结婚吗?现在两年都没有,龙天敖就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了,而方凤仪居然也不遵守家规了。

宁云梦,她必须得查一下这个一下子就冒出来的女孩子,究竟是用什么样的方式接近龙天敖的,又是怎样讨得龙天敖和方凤仪的欢心的。

龙天敖刚下班就收到了江雪雁的短信,说她的眼睛有些不舒服,让他下班去一趟她的公寓。

他苦笑了一下,当然知道雪雁肯定不是眼睛不舒服,应该是心里不舒服,因为昨晚他携带了宁云梦去参加慈善晚会,而又当众承认婚期将至,今天的报纸也以头版头条给登出来了。

和宁云梦结婚这是母亲方凤仪的一道算盘,当然还是为了姑­奶­­奶­那40%的股份,他其实不怎么想去争,只不过母亲势在必得,而他又不想和母亲正面起冲突,于是也就勉强答应了。

他是这样想的,和江雪雁结婚他已经没有那种心情了,但是,如果他一直不结婚,江雪雁肯定还对他们的关系抱着希望,于是会不停的给他施压,而他劝她去国外她也不肯。

而这个宁云梦,20岁的一个小女孩子,没什么心机,人也单纯,最重要的是姑­奶­­奶­也很喜欢她,而自己的母亲对她也是一眼就看重,还直说宁云梦乖巧懂事听话,适合做豪门太太。

而他自己想必感觉已经麻木了,他除了觉得宁云梦年轻漂亮之外,实在没有看出什么优点来,不过,既然母亲喜欢,而且和宁云梦结婚还能分得姑­奶­­奶­的大部分遗产,何乐而不为?

所以,对于母亲安排的这场亲事他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反感,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喜悦和高兴,只是非常淡漠的接受了。

姑­奶­­奶­知道他喜欢宁云梦后,即刻对他青眼相加,在冷家住了几天又回到了龙园,还一个劲的夸他把公司打理得好,说他来管这隆盛公司她就放心了。

和宁云梦认识才一个月,他也就只是见了她三次面,这还得算上昨晚带她参加慈善晚会这一次。

前两次都是在龙园里见的,当时都是一大家人,后面母亲给他使眼­色­让他带宁云梦到园子里转一转,他也依言行事。

只是,他觉得和宁云梦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带她在园子里转了两次,每次都没有超过十分钟,因为他找不到话和她说,而她说的那些,他不是听不懂就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昨晚带她参加慈善晚会,也是母亲的意思,说姑­奶­­奶­希望他们早点订婚,在订婚前,怎么也得带宁云梦露一次脸才行。

早点订婚,然后是早点结婚,再然后是姑­奶­­奶­的遗书写好交给律师,他就等于多了一大笔隆盛公司的股份。

用母亲方凤仪的话来说,隆盛公司龙家原本就占了30%,如果姑­奶­­奶­能留20%给他,那么,从此以后,隆盛公司就没有谁的股份能比龙家多了。

冷明锐和米兰是在下个月18号结婚,而他和宁云梦将在下个月9号订婚,用母亲的话来说,结婚不能抢在前面了,但是订婚一定要比冷明锐和米兰早。

他没什么意见,如果他的婚姻还能帮龙家赢来隆盛公司的股份的话,那么,他觉得也还是多少有些意义了,哪怕婚姻已经成了交易,不过至少赚了一笔。

当然,现在头疼的不是订婚和结婚的事情,因为那些事情他不需要去­操­心,而他需要­操­心的是怎么处理江雪雁。

雪雁和他之间的感情不是简单的分手就可以解决的,因为雪雁曾经为他付出过很多,虽然后来她约秦子心在素锦鲜见面是不对的,可是,总得来说,江雪雁是爱他的。

江雪雁是爱他的,这是不容质疑的,曾经他以为,他也是爱她的,所以,现在要告诉雪雁他要和别的女人结婚,要把她送到国外去一辈子,想必她是很伤心很难过很痛苦的吧?

就像去年他要和秦子心结婚一样,她窝在被窝里哭了整整一夜,枕头都被她的泪水全部湿透,那样伤心绝望的泪水,曾把他的整颗心都淹没了。

去年和秦子心的婚姻,他是真的挣扎过反抗过甚至和卧病在床的父亲对持过,可是,最终因为父亲的身体已经步入膏肓而负责父亲的医生也说父亲所剩下的日子不多所妥协。

去年和秦子心结婚,完全是因为父亲的身体和胁迫,因为父亲说了,人不能背信弃义,当初隆盛公司起家,秦有为没有少帮忙,而且他和秦子心也是四年前订婚了的,现在因为秦子心的艳照门而解除婚约,不能证明龙家人是喜欢清白的女孩子的,只能说明龙家人在秦家最困难最无助时落井下石,这样的名声对隆盛公司或者龙家来说,都是一种无形的损失。

再有,隆盛公司在滨海虽然是顶级大公司,可是秦有为是市长,不管怎么说,有个市长的岳父怎么也会让自己的公司发展更加的顺利一些。去年和秦子心的婚姻,为龙家赢得了好名声和隆盛公司赢得了好的发展,他和秦子心结婚后,隆盛公司接了好几处大单,而且都是和市政挂钩的.

去年和秦子心结婚后,他觉得亏欠了雪雁很多很多,他觉得这一辈子都无法弥补那种亏欠,所以才会那么的宠溺着她。

而今天,他觉得不再亏欠她什么了,她曾经为他付出的那一切,他都觉得已经还清了,而随着素锦鲜她和秦子心的事情查清楚,他逐渐觉得,江雪雁对他的爱情已经变质,早就不是六年前的那份单纯的爱情了。

---------胡杨篇---------

陆振东是先到的滨海,也许是习惯­性­的缘故,到了滨海他没有直接去自己的公寓或者打电话给柴俊容,而是直接在机场开车去了珍稀苗圃场地。

然而,等他的车停在珍稀苗圃场地外边时才猛然反应过来,她不在了,早在五个月前,她就已经被她的前夫追到山顶上被迫坠崖身亡了。

他也从柴俊容处听说过,那个悬崖上有她的一座衣冠冢,据说是她那猪狗不如的前夫为她设置的,用以纪念她。

那个衣冠冢他没有去过,觉得没有必要去,她就像是一只降落凡间的修炼成仙的白狐,既然已经远去,所谓的衣冠冢是无法代表她的存在的。

再说了,那衣冠冢里所埋葬的衣服不外乎是她曾经遗留在龙家的一些衣服,那些衣服跟他陆振东有什么关系?

而她呢?留了什么给他?

那天从粤东秦有为的坟墓前回来,他发狠吻了她,结果惹来她的不高兴,她发狠踢了他的小腿,然后还一路都不和他说半句话的惩罚他。

在送她回珍稀苗圃的路上,他因为心里懊恼而专注的开车,她坐在副驾驶室里因为生气而沉默的盯着车窗外边。

过了好久,她终于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一本便条本来,然后用笔在上面刷刷的写着什么,他专心开车,不敢去看她写的字。

终于到珍稀苗圃场地下车,她从表条本上‘唰’的一声撕下一张纸贴在她的座位前面,然后气呼呼的推开车门下车了。

他稍微探过身子,伸手把这张表条揭下来,把这张便条慢慢的展现在他眼前,便条上的字就清晰的呈现在他的眼前。

东子,东子,记得以后不许欺负我!

他看着这张便条当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差点都溢出来了,第一次觉得她不是块榆木疙瘩,而是只大智若愚的­精­灵。

想到这里,趴在方向盘上的他慢慢的抬起头来,从衣服口袋里掏出这张表条来,上面的字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东子,东子,记得以后不许欺负我!

他深叹一声,不许欺负她,他现在倒是很想欺负她,可惜,她已经不给他任何的机会了。

早知道,那一次的欺负就该更加的彻底一些,把她欺负得服服帖帖的,把她欺负到成了他的人,也许,她就不必在那个珍稀苗圃场地再停留那几天,说不定她会因为生气而他自己也生气,然后就把她给关在他的公寓里或者强行的带到北京去了。

然而,他到底没有那么做,因为那不是他一贯的风格,对于女人,他一向都是彬彬有礼的,几乎从未主动吻过哪个女人,她还是第一个让他主动的去吻的。

阅人无数是认识她之前的事情了,认识她后,他好像对阅人没有太多的兴趣了,慢慢的到后来,脑子里居然就只有她这块榆木疙瘩了。

有一次和柴俊容一起去了十八坊,老板娘分外的热情,给他们俩推荐了十八坊刚刚初长成的花苞,据说头天才过了16岁生日。

那样的花骨朵,娇­嫩­得能滴出水来,柴俊容兴奋异常,而他却以最近太累没有心情冷冷的拒绝了。

后来柴俊容问他,你该不会是戒了吧?当真是为了那‘沙漠之眼’连阅人都不需要了?

他直接无情的反驳他,说陆振东要阅人什么地儿不行?非得到这十八坊来?

这十八坊虽然说是高级神秘的,可它再高级不也是妓/院?他陆振东还没有饥饿到要上妓/院解决生理问题的地步。

一句话把柴俊容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于是也不好意思在十八坊多做停留,然后心不甘情不愿的和他一起走出了十八坊。

他用手揉捏了一下额头,那一晚,他好像害得柴俊容也没有开成花苞,那脸黑得跟包公似的,最后送他回东部海岸的公寓时,在他的公寓里,柴俊容喝醉了还嘀咕了一句:“你究竟是因为‘沙漠之眼’还是因为那‘心肠歹毒’?”

他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只是端着酒杯喝酒,柴俊容见他不理他,又打着酒嗝嘀咕了一句:“你可别告诉我,你对那‘心肠歹毒’动心了?”

他看着这张便条苦笑了一下,他对她动心了吗?

这是她留给他唯一的真迹,也是唯一值得纪念的东西。

他不会装腔作势的去准备一个衣冠冢什么的,他要把这张便条放在自己的身边,随时携带着,想她的时候,就可以掏出来看看,觉得她好像还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胡杨篇---------

南方的10月并不太冷,只不过最近几天有小雨,而天气预报还说过几天台风将至,台风将至也就是暴雨将至,台风和暴雨一向不分家的。

小心把最后一张病床的床单和被套枕头套什么的换好,然后再把刚换下来的一套丢在病房的门口去,等下有专门负责洗衣的护工会拿去洗的。

刚才另外一名叫小燕的护工告诉她,林瑞麒院长找她,好像是吴小姐来了,让她赶紧过去一趟。

吴紫玉来了,她的救命恩人来了,既然找她,那她得赶紧过去一趟。

小心来到林瑞麒的办公室门口,刚要伸手开门,办公室门已经从里面拉开了,吴紫玉和林瑞麒都在里面。吴小姐,你找我?”小心首先给吴紫玉打招呼,然后又对林瑞麒面带微笑的打招呼:“林院长好。”.

“小心,你坐下,别客气了,我们有话跟你说。”吴紫玉让她在沙发上坐下来,然后又递给她一杯水。

“吴小姐,是不是找到我的身世了?”小心见吴紫玉如此郑重其事,脸上即刻露出喜悦的表情来。

吴紫玉摇摇头,望着她,语重心长的说:“小心,我跟瑞麒要去国外了,所以……”

“我已经把医院整体转让了,”林瑞麒接过话来,然后一脸愧疚的看着小心:“对方是自诩对形象很注重的老板,而你因为左眼不能转动失明,左脸还有一道伤疤,对方以你的形象不够好又没有专业证书而拒绝接收你。”

小心听林瑞麒这么一说,瞬间就明白了,原来两个月前就盛传的林瑞麒要卖医院的传闻不是谣言,而是真真正正的事实。

按说,一般卖医院这些大型的企业,对方接手的同时也都会把所有的医务人员一起接手的,也许是对方觉得她的形象的确不够好,而且整天戴一墨镜的,让人误以为她是按摩师,关键是,她不是按摩师,而是一名护工,的确和一般医务人员的形象相差太远,对方不接手她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小心,我捡到你按说就应该把你好好的安排好,可眼下我马上就要走了,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回滨海去,因为那是你坠崖的地方,而滨海我不熟悉,所以,恐怕无法在滨海帮你找一份适合你的工作……”

“我知道了,”小心迅速的切断吴紫玉的话,然后又看了林瑞麒一眼,这才赶紧说:“其实,你们不用担心我,我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有手有脚,就算不在这家医院当护工,我应该不会饿死的,至于记忆吗,那不是一下子就能找回来的,我慢慢的自己去找就好了,只是我做手术和住院这么多的钱,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给你们。”

“不用了,那些钱其实也是医院出的,而医院是股份制医院,你那一笔医药费单独看似不少,不过摊在祥瑞医院每个股东的头上来,其实也就是九牛一毛了,不算什么的。”林瑞麒赶紧对她说,让她不用惦记医药费的事情了。

……

从林瑞麒的办公室出来,一直坚强乐观的小心还是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泪,因为现在她不仅失忆,还失业了,在这个世界上,不管到什么地方,对于她来说都是陌生的,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在之前的一段时间里,她还勉强把吴紫玉当着亲人,现在吴紫玉要去国外了,这个世界上,恐怕再也没有人惦记她这么一个失去记忆的人了。

刚才吴紫玉要给她一笔钱,说是给她用来租房子和找工作用的,因为她身无分文还欠医院的医药费,现在让她一个人出去,生活肯定很艰难。

她谢了吴紫玉的好意,不过没有接收那笔钱,因为她觉得欠吴紫玉和林瑞麒的已经很多了,现在他们要去国外,她又怎么好意思再借他们的钱?而且借了什么时候能还?

她虽然不知道自己失忆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现在的她是一个不想欠人家太多的人,吴紫玉捡到她还救了她,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她怎么能再借她的钱呢?

当小心从护工宿舍办离时,小燕一边帮她收拾东西一边问她:“小心啊,你孤零零的一个人,要去哪里啊?”

“我不知道,”小心轻声的回答,然后把自己最简单的两套衣服叠好放进一个大型的购物袋里:“也许过了年想去滨海。”

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因为任何地方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但是,吴紫玉是在滨海捡到她的,所以她想去滨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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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胡杨现在还在老家,上网依然是非常的不方便,而且老家的事情也很多,所以依然不能恢复正常,大约过了正月初十就正常了。

铭记和忘记的邂逅9[VIP]

搜读阁小说“小心啊,我这里有两套厚实一点的衣服送给你了,”小燕一边把自己叠好的衣服放进小心的购物袋一边轻声的对她说:“最近几天就有台风和暴雨了,你这两套夏天的衣服显然是不能够御寒的,而护工的衣服是要交给医院的,我的衣服你穿可能不合身,不过总比没有好。”.

“谢谢!”小心真心实意的道谢,然后和小燕一人提一个购物袋下了楼。

在楼下碰到了两个住院部的护士,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她不能在此工作了,见到她时,居然都露出同情的神­色­来。

小心面带微笑的和她们道别,然后从容不迫的朝公路边走去,也许她目前的处境非常的窘迫,不过她也不需要别人来同情她。

“小心,G市最便宜的出租屋在郊外的城中村,那里的房子跟火柴匣子一样,密密麻麻的,每一栋都是一样的,人走进去一不小心都走不出来,不过房租倒是真的便宜,是外来公工临时租住的好去处……累”

小燕见小心对这些都不懂,于是把自己所知道的都一一告诉她,生怕她一个失忆了的人在这个复杂而又陌生的城市迷失了方向了。

“那城中村坐多少路车去?在什么站下车?下车后还要不要转车?”小心听小燕这么一说,赶紧又问她,希望小燕能说得详细一些,同时心里已经决定,她要去城中村租房子住。

她在祥瑞医院做了三个月的护工,一共领了六百块钱,买衣服和生活用品等花了她近三百块钱,现在身上还剩下三百块钱的样子檬。

她已经想好了,先找间便宜的房子住下来,然后再慢慢的去找工作,她不怕吃苦,相信很快就会找新工作的。

小燕掏出便条本来把要坐的车要转的车还有要怎么走路等都给她写得详详细细的,送她上公交车时还一再的叮嘱她,如果有什么困难一定要打电话过来,千万不要忘记了她和她是朋友。

小心点头哽咽的答应着,小燕和她是朋友,这是她自失忆后所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在祥瑞医院里,其实医务人员都很忙,虽然别的医生护士也都同情她,可真正和她交心的还是和她一样做护工的也住同一间宿舍的小燕。

坐公交车来到小燕说的城中村,转了两次车才到目的地。

城中村并不小,其实很大的,只是因为房子密集,又每一栋都是高矮一样的,像很多的火柴匣子密密麻麻的堆砌起来的迷宫一样。

小燕说这里的房租便宜,也许那是对小燕来说,其实小心觉得一点都不便宜,因为这里的一间十平米的单间都要200块钱一个月。

这个不是她能负担得起的,因为她只有300块钱,而第一次房租要一交一压,也就是第一次就要交给房东400块钱。

终于没有租独立的单间,因为她的经济能力和承受的力度只有那么一点点,最终在城中村里转悠了一圈,然后选择了城中村里的私人小旅馆住。

这种小旅馆是专门为她这种租不起房的人设置的,有很小的独立房间,大约五平米的样子,里面只放一张床,一个晚上20块钱的样子。

小心原本不想要这样的房间的,因为这样子算下来不合算,一个晚上20,一个月就400了,比租单间还要贵一半,而使用面积还要少一半。

她原本想租大房间里的一个床位,因为一个床位一个晚上才5块钱,一间大房间里大约有十张上下床二十个床位,卫生间是公用的。

然而小旅馆的老板不同意,说她住进大房间里去,把其他的租客都给吓走了怎么办?她要么单独租一间住,要么就不要住了。

小心最终妥协了,答应就用20块钱一间的独立单间,可当小旅馆的老板让她登记的时候,麻烦的事情就来了。

她没有身份证,也无法提供身份证号码供旅店的老板查询,于是店老板无奈的摇摇头,用非常遗憾的语气告诉她:“你这样的情况我不敢租房子给你住,很抱歉,因为最近查三无人员很严,我不能因为你这十块二十块的去冒险。”

小心即刻给这旅店的老板说好话,希望他能通融一下,帮帮忙,因为她真的没有地方可住,旅店的老板摇摇头,说不是不帮忙,而是现在正是严打时期,不敢去冒险。

小心最终没有住进这间小旅馆,她又去问了几家同样规格的小旅馆,也还是得到相同的待遇,没有身份证,也无法提供身份证号码,没有一家旅馆的老板敢租房间给她住。

反而是她左脸上那道有些明显的伤疤,脸上戴着的墨镜从来也不肯取下来而让人猜疑,有家旅店的老板甚至说,你如果还不走,我们就要报警了,因为你很有可能是某名在逃的犯罪分子。

听了旅店老板的话,小心虽然吓了一大跳,不过心里倒是在嘀咕着,自己该不会真的是某名在逃的犯罪分子吧?

吴紫玉曾说她是从悬崖上坠落下来的,难不成她真的是犯罪分子,被警察追到了悬崖边,然后因为想要逃生而跳崖的?

刚这样一想,心里即刻又不停的否定着,不可能,肯定不可能,如果她真的是犯罪分子,当真被警察追到悬崖边了,警察不可能不开枪的。

而她身上没有枪伤,只是一只眼睛不能转动而已,祥瑞医院的眼科医生曾经说了,她只是眼角膜没有了才失明的,至于她左眼的眼角膜为什么没有了,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小心最终没有办法租到房间和旅店的床位,夜深了,天空开始飘着小雨,她一手提着一个购物袋,茫然的走在G市灯火通明的街头,却不知道该走向哪里

------胡杨篇------

陆振东赶到G市找到吴紫玉时,她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去机场了。

陆振东笑言,说自己这还真是够及时的,要不岂不是要追到国外才能追到她了?

吴紫玉对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只是冷冷的说了句:“你追我追到国外去做什么?该不会是说你现在要向你的父母妥协了,想要和我结婚?”陆振东赶紧说误会误会,他来这里找她,纯粹是因为双方的父母都已经松口不让他们结婚了,说婚不结可以,但是两家的关系不能闹僵,因为双方的父亲曾经都是生死之交的战友,现在因为他们俩把关系弄僵就不好了.

吴紫玉听他如此一说,脸­色­更加的冷漠,淡淡的说:“行,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会打电话给我的父母的,就说我们俩已经非常友好的解除了所谓的婚约,以后这娃娃亲就不存在了。”

“这个……”陆振东用手扰了扰自己的头,然后有些为难的说:“吴小……紫玉,要不,我们一起回一趟北京吧,把这件事情当着我们父母的面说清楚,这样子,双方的老人也不会生气,而我们……也还可以做朋友。”

吴紫玉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冷冷的说:“当初我从国外回来,你的父母帮我们准备了一个所谓的正式见面的订婚仪式,你出席了吗?那个场面来了那么多的亲戚长辈,我一个人都应付过来了,你现在只不过是跟双方的父母把事情说清楚,而我也答应你会打电话给我的父母,你还想怎么样?”

陆振东被她这话说得哑口无言,想要反驳,貌似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他曾经让她难堪过,现在即使要解除婚约,她也依然要让他一个人去面对双方的父母难堪一次。

真是一个记仇的女人,他在心里嘀咕着,转身朝门外走去,却恰好和走进来的林瑞麒撞了个正着。

林瑞麒只是彬彬有礼的向他点了个头,然后走进去帮吴紫玉提上行李,俩人从陆振东的面前非常自然的走了下楼去。

陆振东是第一次见到林瑞麒,三十多岁的男人,高大而有欣长的身材,俊朗而又温和的容颜,成熟稳重又事业有成,这当真是男人中的极品。

他没有想到,这样一个魅力十足的男人,居然会喜欢吴紫玉那种大大咧咧一点女人味都没有的女人,这当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

吴紫玉去了国外,把难题丢给了他,而他现在就赶回北京去和双方的父母说这件事情无疑是往刀口上撞,自寻死路。

所以,他决定把这件事情缓一缓,先不要回北京去,反正回北京除了挨骂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干­,而挨骂这种事情,能拖就应该尽量的往后拖。

当即决定,在G市连一晚都不需要停留,因为他不喜欢G市,所以等吴紫玉和林瑞麒开车走后,他也就开上车朝滨海赶了。

G市是老城,和滨海这种新兴的城市不一样,G市的街道要狭窄很多,所以陆振东的车开不快。

在驶出城郊到时候,刚好要路过一大片火柴匣子堆砌起来的城中村,这地方是出了名的脏乱差,治安也不是很好,偏这城中村的出口车还很多,面包车小货车泥头车等等全都堆在这里,想开快都不行,他德国原装的辉腾车到这里也和蜗牛爬行差不多了。

他不赶时间,慢悠悠的耐着­性­质跟着前面的车慢慢的爬行,和窗外那些不停按喇叭的不耐烦的司机相比,他要优雅绅士多了。

车速实在是和蜗牛有得一比,掏出一只烟来,然后掏出火柴来划拉了几下,因为窗外下雨的缘故,他抽烟又喜欢开窗,所以火柴连着划拉了四五下才给划拉着。

小雨,有风,他用手拢着那一团幽蓝­色­的火苗,头略低,烟头和火苗接触,用力的吸了一下,嘴里的烟点着了。

抬头,面向着窗外,长长的吸了一口,眼睛却在瞬间定格在一个人的身上,大脑几乎在瞬间死机般的没有反应过来。

窗外不远处的人行道上,正有一个女孩子走过,她一手提了一个购物袋,脸上戴着一副墨镜,刚才他点烟的动作居然吸引了她,她竟然停顿了几秒来看他点烟的动作。

直到她的身影朝前面走了几步,他死机般的大脑才反应过来,于是迅速的把还在像蜗牛般爬行的车毫不犹豫的停在路中间,推开车门跑下车去。

只是因为下雨路滑,偏他现在这个位置大道上人行道没有缺口,全部被绿化带给遮拦起来,他懊恼的朝前跑着,可大道上车又多,所有的司机都探出头来骂他神经病。

他顾不得和这些人计较,跑了近100米的样子,终于有个公交车站台可以做出口,他即刻跑向人行道。

只是,人行道上稀稀拉拉的走着几个人,可全都是撑着雨伞的,而刚才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早已经消失在灯光昏暗的夜­色­里。

“子心!”“秦子心!”他大声的朝四周喊着,眼里有温热的液体不停的上涌,他相信自己没有看错,刚才那个戴着墨镜看他用火柴点烟的女子,肯定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子心。

他一边大喊着秦子心的名字一边朝刚才刚才看见她的地方跑去,却非常沮丧的发现,这里有一个地下通道,他迅速的跑下去,这才发现通道里四通八达,他根本就不知道秦子心走的是哪一个方向。

他抓住路过的人们,一个一个的问他们,有没有见到一个戴着墨镜的女孩子,165的身高,白皙的脸庞……

所以的人都摇头,大家都用茫然而又警惕的眼神看着他,然后都一言不发的走开了,他终于失望之极的回到自己车边,却发现交警已经在抄他的牌了。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对交警发火,只是安静的看着他们抄他的牌,有铁面无私的交警当众训斥他:“怎么搞的,这地段原本就塞车厉害,你把车停下来让后面一下子堵了上百辆车不说,而且连车门都不锁钥匙也不拔就走开了……”

他沉默不语也不想辩解半分,等交警忙完走了,他才重新开上自己的车,然后当即做了一个决定,他要留在G市,因为他的子心在G市出现过,他要留在这个城市寻找她。

-------胡杨篇------明天是11月9号,也就是龙天敖和宁云梦订婚的日子.

最近因为忙着订婚的事情,还有自己的母亲和姑­奶­­奶­也盯得很紧,龙天敖并没有去看江雪雁,虽然她的短信不停的发过来,电话也总是不停的打给他,可他依然没有时间去看她。

当然,没有时间是一回事,另外就是他根本不打算去看她,因为看她的话,只会是听她不停的哭泣不停的伤心难过然后不停的追问:“天敖,你为什么不肯和我结婚?”

这样的问题他不想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不是不肯和她结婚,他曾经也打算和她结婚的,要不也不会在滨海举办那么大的订婚典礼,然而,有些事情,人算不如天算,秦子心在婚礼上的出现,彻底的打破了他和江雪雁的婚礼,也打破了他和江雪雁的关系。

秦子心死了,他和江雪雁的关系并没有好起来,反而是越来越糟糕,他现在几乎是本能的躲避着江雪雁,能不见最好就不见。

明天要订婚,订婚的场面依然非常的盛况空前,比半年前和江雪雁的订婚典礼还要盛大一些,因为这是他的母亲方凤仪一手­操­办的。

下班的时候,他还刚走出办公室,江雪雁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他明显的皱眉头,然后毫不犹豫的按掉。

最近她天天都打电话给他,而他一个都没有接听,因为他知道她找他做什么,不外乎就像上次一样,哭哭啼啼的吵着闹着哭诉他们之间曾经拥有的一切,然后在无形中提醒他,她为他付出了多少,他不应该这样抛弃她。

他不应该抛弃她,他苦笑了一下,不应该的事情很多,可他一直都在做不应该做的事情。

一年半前,他不应该和秦子心结婚,可是他还是和她结婚了;结婚后,他不应该让秦子心独守空房,可秦子心一直都在独守空房;有婚姻在身时,他不应该出轨,可在和秦子心的婚姻中,他一直在出轨……

所以,现在,江雪雁说他不应该抛弃她,他也只能是苦笑一下,其实他很想对她说,即使没有这个宁云梦,他一样要辜负她抛弃她。

电话一直打过来,他没有心思接,所以全部按掉,终于,对方的耐心耗尽,不再打他的手机,他坐上自己的车,刚松了口气,准备启动车,手机又有短信提醒。

他看都没有看就直接删除掉了,他知道是她发来的,因为明天他就要和别的女人订婚了,而结婚的日子居然是在订婚后的一个月,所以她想做最后的努力。

她想做最后的努力,而他已经不想做任何的努力了,他只想着早点订婚早点结婚然后让她死心,最终她心甘情愿的去国外定居,和他永远的分开。

关了手机,他开上车,却并不是朝龙园的方向开去,而是朝郊外的山区开去。

其实早就想去一趟珍稀苗圃场地,可他一直鼓不起勇气,一直害怕去面对她离开他后生活过的地方。

她死了半年了,这半年来,他曾经有两次把车都开到山脚下了,最终还是没有把车开上去,只是在山脚下安静的呆坐了一夜,还是逃避似的离去。

然而,明天,他即将和别的女人订婚,然后要和别的女人走进婚姻的殿堂,从此以后,他要和别的女人牵手走一生。

又想起她曾经说过的话语:我只想要一份­干­­干­净净纯粹唯一的爱情!

他曾经是想过要给她的,只是,很多事情,总是在你还没有做的时候就开始了变化,而在她坠崖死后,他也曾想过,如果她生的时候不能给她一份那样的感情,那么,她死了,他是不是可以给她?

然而现实的确很残忍,人活着真的有些无奈,现在,他什么都给不了她,不管是她生前还是她死后。

明天他要订婚,和一个陌生的女人,而今晚,他想去她住过的地方看一看,或者,她是不是遗留了什么东西给他?

当然,这样的想法有些幼稚,因为她是和他离婚后甚至是她的父亲死了之后才来的这珍稀苗圃场地工作,那时的她把他恨之入骨,又怎么可能留东西给他?

当然,留不留都不重要,至少,她在那山上还有一些属于她的行李,他曾经给过电话给那苗圃场地的老板娘,让她把她所有的东西都保管好,他要去取的。

现在,也是该他去取那些东西的时候了,他要和别的女人走进婚姻的殿堂,可他不愿意她的东西还在外边流浪。

------胡杨篇------

江雪雁望着自己的手机,她的手机早就打到没有电的地步了,她一直是边充电边发短信的,短短的两个小时,她起码给他发了近100条短信。

然而她的短信发过去始终是石沉大海,一点回音都没有,她终于伤心绝望,然后不得不拔打另外一个号码。

电话在响了近十秒后才被接通,熟悉而又略带戏谑的声音传来:“怎么,你的温柔计和深情计包括苦­肉­计都不管用了?”

“你说的方法当真可行?”江雪雁咬紧牙齿,手指掐进­肉­里,那种钻心的痛几乎痛得她的五脏六腑都在颤抖。

“我还是那句老话,我们之间是什么交情?我何时骗过你?”对方的声音不禁提高了几分,然后又补充道:“你看看以前,你说要报仇雪恨,要夺走所有属于秦子心的东西,难道你没有成功吗?”

“那么,就按你说的去做,天敖……他不会有危险吧?”江雪雁还是有些不放心,她现在虽然憎恨龙天敖,可是,她更爱龙天敖,她可不想他出什么事情。

“你会让他出事吗?”对方讥讽的问了她一句,然后补充道:“下手的时候要稳,准,狠,­干­净利落,就像你曾经对待秦子心一样。”

“我知道了。”江雪瑶咬着牙齿应了一声,正要挂电话,手机里传来一声轻笑:“那就祝你成功,我等你的好消息。”

祝她成功,她肯定会成功的,不过她也不是真的那么傻,以为他就真的大公无私的在帮她,他其实也是在帮他自己当然,现在她不想去拆穿他,因为目前她必须把龙天敖的订婚典礼破坏掉,这是最重要的一步棋,她不能出任何的差错.

因为路上有些塞车,龙天敖赶到珍稀苗圃场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21点多了,珍稀苗圃场地一片静谧,灯光下的花草树木发出幽绿­色­的光芒。

珍稀苗圃场地的老板娘已经把秦子心的东西全部用一个大大的帆布袋子装起来,看见龙天敖来了,非常讨好的递给他,然后还不停的说让他清点一下。

龙天敖接过来,并没有打开这个帆布购物袋来清点,因为他根本不知道秦子心在这里上班时都有些什么东西,怎么清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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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记和忘记的邂逅10[VIP]

搜读阁小说原本想去她住过的宿舍看看的,可苗圃场地的工人睡觉早,而且老板娘非常为难的说,秦子心曾经住的床位有新来的工人在住了,所以不方便带他去看.

他轻叹一声,到也没有说什么,谢过了老板娘,提着这袋子轻飘飘的行李走向自己的车,然后开车向龙园赶去。

珍稀苗圃场地离龙园大约一个小时的车程,回来的路上并不怎么塞车,所以他的车开进龙园时也才22点多的样子。

因为明天订婚,龙园里到处是喜庆之­色­,红灯笼挂在主道两边的树上,每一个灯笼上都有着大大的喜字,而玫瑰花更是成堆成堆的挤放在路边。

他这才想起,明天的订婚典礼不是在酒店举行,而是在龙园里举行,而且准确的说,是在他的御龙苑里进行累。

他的眉头皱了一下,龙家几乎没有这么大铺张过一场喜事,而且只是订婚不是结婚,母亲方凤仪也是太过讨好姑­奶­­奶­了,订婚都铺张成这样,那结婚时不知道要奢侈成啥样?

他摇摇头,停稳车走下车来,看着这张灯结彩的场面,心里略微有些不舒服,曾经和秦子心的婚礼,也算豪华,可龙园没有铺张成这样,也就只是在主要的­干­道上撒了玫瑰花瓣和两边排放了一下百合什么的。

当然,那一场婚礼当初是他不愿意进行的,而母亲方凤仪也不喜欢秦子心,而希望举行婚礼的是他的父亲,可那时他的父亲龙远程在医院里已经在做最后的挣扎了檬。

走进御龙苑,按开墙壁上的灯制,满室的香槟玫瑰沿着弧形楼梯朝上排放,到二楼并没有停止,而是直接朝三楼的梯步继续向上。

他瞬间明白了,想必是那个叫宁云梦的女子不想住在曾经秦子心住过的房间里,所以直接放弃了他的二楼主卧,反而改到三楼去了。

他心里倒是莫名的松了口气,提着秦子心的行李朝二楼的房间走去,宁云梦不选择住二楼的房间也好,他其实也想把这一层属于她的房间留起来。

用钥匙开门走进去,房间里依然如故,空空荡荡的房间,她的气息早就不复存在,他把行李袋放在起居室的沙发边上,然后拉开拉链慢慢的把她的东西拿出来。

其实就是一些衣服之类的,而且这些衣服他曾经都见过,她在龙园穿过,当然不是他买给她的,而是她结婚时从娘家带过来的。

除了衣服就还有一些日用品,牙膏牙刷毛巾之类的,他把这些东西都放在茶几上,最后提着这个行李袋抖了一下。

一个金­色­的,小小的圆圈滚落到地上,因为地板是木地板的,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不过他还是发现了在地板上滚动的那一个小小的,金­色­的环。

蹲下身来,用手捡起这个一半金­色­一半红­色­的环,他的眼睛却再一次刺痛了,这个戒指,是她17岁生日时他买来送给她的,才几百块钱。

当时戒指有些大,她就用红丝线缠了一半,然后戴在手上,他当时还说这样缠了红丝线像农村老太太戴的年轻时的婚戒,她就说要把这个戒指一直戴到自己变成老太太的那一天。

想到这里,他的心剧烈的痛起来,这枚金­色­的素环好似一把锋利的匕首,就那么直直的刺进他的胸膛,痛得他自己都能看见鲜血滴下来的地步。

她到底没有戴到老,而且在她活着的时候,在他和她有婚姻的那几个月里,其实他从未见她戴过这个戒指。

把这枚戒指举起来,对着灯光仔细的端详着,戒指的金­色­依然如新,就是那缠绕着的红丝线,也依然像的新的一样,由此可见她保存得多好。

稍微侧了一下边,戒指内则的字依然清晰可见,‘心敖之恋’四个字呈现在他的眼前。

他的心脏越发的通得不能正常跳动的地步,这四个字是他用刻刀一笔一划的刻上去的,其实他不会雕刻,所以用刻刀的时候还割破了两次手,这四个字刻得也并不漂亮。

当时之所以刻这四个字,是因为那时娱乐版正炒作所谓的‘东芝恋’同时还扯出什么‘锋菲恋’之类的,秦子心就开玩笑的说,那我们就是‘心敖恋’。

当时他不同意这样的称呼,说即使要叫,也得叫‘敖心恋’,然而秦子心说‘敖心恋’没有‘心敖恋’好听,坚持要用‘心敖恋’来称呼他们之间的爱情。

他比她大,让着她,何况‘敖心恋’和‘心敖恋’其实都是一个含义,说明的都是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和她相爱。

后来买了这个戒指,原本是想要刻‘心敖恋’三个字的,可是秦子心突然又说,什么‘东芝恋’‘锋菲恋’貌似都不长久,我们还是稍微改动一下吧。

稍微改动一下很容易,他即刻就把三个字变成了四个字,‘心敖恋’变成了‘心敖之恋’,秦子心笑着说有些像是从‘海洋之星’演变过来的。

‘心敖之恋,’那时她17岁他20岁,他们的爱那么单纯,没有掺杂任何的外界因素,就那么很自然的就爱上了对方。

现在,当他把自己买给她的订婚金戒指和她买的属于他的铂金婚戒放在一起,金银两种颜­色­并存时,他的眼刺得几乎睁不开来。

六年前,他和她订婚时,他以为,这一生,他和秦子心,应该可以演绎一段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爱情传说的。

然而,当这两枚戒指并排在他的手心时,他才恍然明白,其实他和秦子心的爱情,最终演变成的居然是江水竭夏雨雪终被伤断魂的爱情毁灭。

------胡杨篇------

小心在G市的街道走了很久很久,霓虹灯闪烁的街头,她一手提一个购物袋,慢慢的朝着前方走着,其实不知道该走向哪里。

路边不远处的音响店里传来孙楠的声音:灯火辉煌的街头/突然袭来了一阵寒流/遥远的温柔/解不了近愁/是否在随波逐流

好熟悉的场面,她一边走一边在想,是不是没有失忆前的自己,也曾有这样无助的时候,一手提一个袋子,在深夜某座城市的街头,茫然得不知走向何处?有小雨,她尽量捡能遮风避雨的地方走,然而,雨水越来大,终于,她没有办法前行,只能选了一个立交桥下,爬上一个桥墩处,然后从购物袋里拿出小燕给她的外套披在自己的身上,双臂放在膝盖上,头放在双臂上,终于沉沉的睡过去了.

睡梦中她不停的做梦,乱七八糟的梦,一会儿小时候一会儿长大了,甚至还梦见自己在和某个人结婚,只是,她在梦里一直看不清那个人的影子……

她是从梦中惊醒过来的,因为她居然梦见有人在强/暴她,而她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因为那个人戴着一只大大的蝙蝠面具……

醒过来后她还吓出一身的冷汗,睁开眼迅速的朝四周一看,立交桥下的路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灭了,现在立交桥下的光线很暗,应该是天空并没有亮开,还在下雨的缘故。

立交桥上的车声轰鸣,她脱下身上的外套装进购物袋里,南方的冬天并不是那么冷,现在才11月份,她身上穿的衣服足够御寒,而且她要走路,人在运动中身体会发热出汗,不会冷的。

天空灰蒙蒙的,小雨一直在淅沥沥的下着,小心望着天空又看看自己手里的购物袋,再想着昨晚那些乱七八糟的梦,当即做了一个决定,她要去滨海。

有环卫工人在扫大街,看见她一个人戴着个墨镜脸上还有伤疤,先是本能的提防了一下,再看她那单薄的身子和那两个可怜的购物袋,又本能的心生怜惜。

“阿姨,请问去滨海怎么坐车去?”小心来到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环卫工人的身边,小心翼翼的开口,语调轻缓温和又极其礼貌,生怕别人不会告诉自己。

“滨海啊?那远着呢,坐车都得两个多小时。”阿姨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公家车站台说:“你去那边坐5路公交车,到总站,然后再坐去滨海的长途汽车,这样你就能去滨海了。”

“哦,谢谢阿姨。”小心礼貌的道谢,转身就要朝公交车站台走去。

“等一等。”环卫工人叫住了她。

小心本能的回头,却见她已经从推着的环卫车前的一个麻布口袋里掏出一把雨伞来递给她。

“拿上这把伞,是我刚才在垃圾桶里捡到的,虽然有一根细细的伞扦子断了,可是也还能撑起来,你到修鞋的地方用一块钱换一根伞扦子就是一把好雨伞了,至少可以为你挡挡雨,等下还会下大的。”

“谢谢!”小心伸手接过这把雨伞,再次微微弯腰对阿姨说了声谢谢,能在这样的天气送一把雨伞给她,这说明这个阿姨心底善良又乐于助人。

“不要谢,你走路小心一点,”阿姨见她已经撑开了雨伞,又叮嘱了她一句,然后才推着自己的环卫车离开。

走路小心一点,她走路其实一直都很小心,因为大意不起,脚上这双鞋已经被雨水打湿了,她想过要换一双,偏购物袋里的另外一双鞋还是帆布鞋,恐怕穿上来走不了多远就会全部湿透。

阿姨说5路车的公交车总站是长途汽车站,那么她就得赶去坐五路车,然后再坐长途汽车去滨海。

她虽然不知道去滨海要多少钱的车费,不过那阿姨说了,坐车两个多小时,由此可以猜出来,车费应该不会超过100块钱。

而她身上有300块钱,到了滨海后,应该还有200多块钱,她希望自己出现在滨海的街头,能有运气遇到曾经认识自己的人,能找回自己的记忆,找回自己的家。

------胡杨篇------

今天是龙天敖和宁云梦订婚的日子,原本订婚是在龙园里举行的,而龙夫人方凤仪已经把龙园布置好,只等仪式举行。

然而90岁的姑­奶­­奶­在订婚这个事情上却思想守旧得有些厉害,非要按照老规矩行事,说龙天敖必须亲自去宁云梦的老家把宁云梦接过来,这才能显露出龙天敖的诚心。

龙天敖一听这话就有些头疼,那宁云梦的老家在Z城的乡下,都快接近G市了,离滨海有近两个小时的车程,这一去一来,单单路上就要耗费四个小时的时间,这还不算上路上塞车耽误的。

龙天敖原本不想去的,说完全可以让宁云梦头一天就住到龙园来,订婚嘛,不就一个仪式,反正龙园的房子多,让一栋楼给宁家人暂时当成他们家也可以,没必要还折腾到乡下去。

可姑­奶­­奶­不同意,说她九十多岁了,好不容易看着自己夫家和娘家联姻,这是多么好的事情,一切都要按照宁家的规矩来。

龙天敖有些无奈,心里不禁埋怨起龙天娇和米兰来,这所谓的老式订婚仪式,其实都是前几天她们俩陪姑­奶­­奶­聊天时开玩笑说起的,哪知道姑­奶­­奶­居然当真了。

他不愿意去,就和方凤仪说,实在不行,这婚不定就是了,因为他对姑­奶­­奶­的股份没有多大的兴趣,尤其是要用自己的婚姻去做交易,他一点心情和兴趣都没有。

方凤仪听他这么说,当即就黑了脸,说天敖你在外边怎么玩女人我都不管你,就算你结婚后还要和那个江雪雁搅合在一起,我也不会说你半句,但是,这隆盛公司,是你父亲一手创立起来的心血,无论如何都不能落在外人的手里去。

隆盛公司不能落到外人的手里去,而现在最大的股东是姑­奶­­奶­,所以,为了能从姑­奶­­奶­手里争得一些股份来壮大自己的势力,他就必须向现实低头,把自己的婚姻出卖了。

订婚仪式定在中午12点,为了能准确无误的在12点和宁云梦举行订婚典礼,龙天敖给自己预备了五个小时的时间,亲自开车带着婚庆公司提供的两辆中型旅游客车和一辆粉­色­的新娘车前往Z城乡下接宁云梦极其宁家的亲戚来龙园。

早上七点钟出的门,路上的车还不是很多,去的路上,龙天敖的车速开得很开快,但是因为下雨,路上并不好走,尤其是到Z城往宁家的小镇那一段路又在修路,所以车速也快不起来,龙天敖赶到宁家的乡下时已经是九点多了,他去的路上就耽误了两个多小时。宁家虽然说是乡下,不过也不算农村,其实也是一个小镇上,对于这场从天而降的亲事,宁家的重视程度远远超过龙家.

所以,龙天敖的车一到时,宁家人早就准备好了,而宁云梦甚至还特地化了一个非常­精­致的妆容,原本不长的眼睫毛现在居然用嫁接术接得很长很翘很浓密,像蒲扇一样。

龙天敖看着浓妆艳抹的宁云梦,心里的反感几乎在一瞬间涌上心头,前三次他还觉得宁云梦清纯可爱年轻漂亮,这一刻他觉得这完全就是一个附属风雅的庸脂俗粉。

强压下心里的不快,在宁云梦叔叔的带领下给宁家的亲戚打了一下招呼,然后便请宁云梦上那辆粉­色­的新娘车。

宁云梦到底是个才20岁的女孩子,又生在乡下,当龙天敖冰冷黑沉着一张脸时,她本能的有些害怕,甚至龙天敖拉着她的手送她上粉­色­的新娘车时身体都在颤抖着。

宁家的亲戚多,龙天敖估计凡是沾亲带故的宁家恐怕都邀请了,所以当初预备的两辆中型旅游客车居然坐不完宁家的亲戚。

还剩下四个亲戚,龙天敖没有办法,不得不在这个小镇上又租了一辆小轿车,这才把宁家的亲戚给全部装完,然后浩浩荡荡的朝滨海的龙园开去。

原本应该是龙天敖开路的,后来因为剩下的四个亲戚要找车,那两辆中型旅游客车就提前开车走了,然后龙天敖带着租来的小车一起前往滨海,已经比那两辆中型客车晚了半个小时了。

当龙天敖的车从宁家开出的时候,已经是上午10点多了,所剩下的时间不足两个小时,他有些懊恼,偏陈伯还打电话催他要抓紧时间,说姑­奶­­奶­说了12点才是吉时。

吉时,吉时,他挂了电话烦躁的嘀咕了一声,这什么破规矩,六年前和秦子心订婚根本就没有这些个规矩,甚至他的衣服扣子掉了,都是秦子心自己用针线缝上去的。

因为是接宁云梦去龙园,按照规矩,他的车开在前面,粉­色­的新娘车跟在他的后面,而那辆租来载宁家亲戚的小车跟在粉­色­的新娘车后面。

只是这天宫并不作美,原本的细雨居然越下越大,而且国道原本就在修路,路况越来越不好,龙天敖的车刚开出小镇没有多远,前面就塞上了长长的车队了。

塞车?这可怎么办?

他下车去询问了一下,可因为离塞车的地方太远,谁也说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要塞多久,大家都烦躁的骂娘却又不的不耐心的等着。

开粉­色­新娘车的司机也下车来看,然后皱了眉头对龙天敖说,“看样子,这塞住的车估计半个小时都动不了,龙总要是赶时间,我知道有一条老路可以走,不过那是曾经废弃的公路,可能要绕三公里左右的路程。”

“绕就绕,先走吧,三公里不算什么的,总比吧车停在这里慢慢的等要好一些,这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龙天敖一听有另外一条路可走,即刻选择了走另外一条路。

于是,在粉­色­新娘车司机的带路下,龙天敖他们这三辆车迅速的改道走狭小的废弃的省道,此时那两辆中型旅游客车已经进入滨海地界了,跟在车上的阿辉还特地打电话给龙天敖汇报了一下他们的路况和进程。

龙天敖在电话里让阿辉带着那两辆车先到龙园,说自己现在绕道走,很可能赶不上准时到达,让阿辉想办法找人给姑­奶­­奶­解释一下。

废弃的省道是最古老的那条道,虽然也在几年前修成了水泥路了,不过很狭窄,而且两边都是山,三辆车在山的夹道中行走着,有种八十年代开车在路上走的复古感。

雨很大,路面狭窄,前面偶尔有农用三轮车开过来,让道非常的麻烦,所以车速根本快不起来,龙天敖心里有些着急,可是越着急越出事儿。

前面的粉­色­车不知道什么原因停了下来,他就不得不把车跟着停下来。

刚推门下车,就看见宁云梦已经推开粉­色­的车走下来,然后蹲在路边大吐特吐起来。

龙天敖的眉头本能的皱了一下,宁云梦坐过他的车两次,记忆中她好像不晕车的,而且那两次坐在他的车上宁云梦还一边看窗外的风景一边跟着CD里哼着歌,根本没有晕车的迹象。

这一次怎么了?这车还刚开出她家的小镇没有多远,她居然就晕车了?而且还晕的这么厉害?

“你怎么了?”龙天敖的脸依然的冰冷的,就连问出来的声音也是冰冷无温的。

“天敖……我可能是感冒了晕车……”

宁云梦吐得一塌糊涂,说话时也有些口齿不清,嘴角边和下巴上都有污秽物,因为吐得太过厉害的缘故,眼泪也滚落下来,把那浓妆艳抹的脸给冲出了两道道浅浅的沟壑。

“晕车?”龙天敖那皱紧的眉头锁得更紧,然后看着粉­色­车的司机,“你这车是不是老化了?我闻到一股汽油味。”

司机的脸微微一红,然后尴尬的点点头说:“这车别看外表喷的粉­色­好看,里面装饰也很漂亮的,其实已经快报废了,所以……”

“知道了,”龙天敖淡淡的打断司机的话,然后对已经站起来宁云梦开口:“去我车上坐吧,这辆车就让他开空车回去。”

“可是,姑­奶­­奶­说了,我们现在是订婚,按照我们宁家的规矩,在路上,我们暂时不能坐在一起的,要等订婚仪式举行之后……”

“知道了,规矩规矩,哪里来那么多的破规矩?”龙天敖烦躁的吼了一声,然后对那粉­色­车的司机说:“你去开我那辆车,我来看你这辆破车。”

“这怎么可以?”司机连忙拒绝:“龙总,我们婚庆公司有规矩的,我还是开这辆车吧,你让宁小姐坐上来,我开空调就是了,开空调车的汽油味就不浓了。”“你这什么废话?现在天气这么冷,她又穿着礼服,能开空调吗?你想冷死她啊?”龙天敖烦躁的低吼了一声,伸手猛的拉开粉­色­车的驾驶室车门,一把就把这司机直接给拽下车来,然后瞪了站在一边的宁云梦一眼,冷哼了一声:“还不过去上我的车,不是按照规矩你不能和我坐一辆车吗?”.

宁云梦被他这冷冷的一吼,吓得赶紧朝龙天敖的车跑过去,然后颤颤巍巍的上了龙天敖的车,吓得都不敢看身边的司机了。

龙天敖烦躁的让那司机开车走前面,因为他没有走过这条路,不知道前面该怎么走,接着又让刚才租来的小轿车跟上去,他最后开着这辆即将报废的花枝招展的粉­色­新娘车跟着后面。

这辆粉­色­的车,他一上手就知道不对劲,刹车明显的刹不住,而且车轮子也有些打滑,眉头皱了一下,心下瞬间倒是明白了几分。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刚才这个司机应该就是那次母亲出车祸时撞到江雪雁的那个司机,只是非常不巧的是,那次他开的是一辆小货车,而这一次他开的居然是婚庆公司的新娘车。

看来,有些事情,她真的以为自己不知道,上次母亲的车祸他其实让阿辉暗地里调查过,甚至,她那随时伸手向她要钱的父亲他都已经知道了。

不知道今天她还会做什么,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不想无辜的人受伤,如果这一切是因为他而起的,那么,就让他自己来承受好了。

亏欠她的人是他而不是无辜的人,所以,他现在要开这一辆粉­色­的新娘车,让无辜的人坐到他的车上去,他的车是绝对安全的。

他平时开的车­性­能一向很好,稍微有点毛病他开着都觉得不顺手,现在这车刹车几乎刹不住了,他当然知道肯定有问题。

于是把车靠边停下来,顾不得天空的雨越来越大,也顾不得地上的泥泞,他直接躺到车下去,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刹车的情况。

非常不乐观,他即刻在这车上寻找起简单的工具来,还行,起码的一些套筒扳手之类的小工具也还是有的,于是他又简单的处理了一下。

再次开上车,刹车依然不好,很难刹住车,他简单的处理其实没有什么效果,他的心不由得紧张起来,阿辉的话又在他耳边回旋。

“龙总,那辆新娘车有问题,你要小心一点。”这是早上刚到宁家的时候,阿辉悄悄的给他汇报的情况。

阿辉是陈子男的手下,而陈子男是陈伯的儿子,他们在龙家二十年了,忠心无容置疑,所以,当阿辉给他汇报这个情况时,他就多了个心眼。

现在,这辆有问题的车就在他的手上,他不知道车的问题出在哪里,刚才检查了一下,只是刹车很难刹得住,可别的地方他找不出问题来。

公路标牌显示,前面五公路的地方有一个小镇,有镇肯定就有修车的铺子,他想着到了前面的小镇就得赶紧把这破车给修一下,至于能否准时赶到的事情,他已经不去在意了,现在的时间根本就不够了。

然而,龙天敖的车还没有来得及到那个小镇,车刚拐过一个120°的急弯,前面就是一段100米的独木桥,过桥要减速,可他的刹车刹不住。

桥两边的栏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拆除了,他的车根本刹不住,迅速的去拉手刹,终究因为手滑还是慢了一步,这辆车在瞬间着火,然后带着熊熊的大火朝旁边的江里滚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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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八千字奉上,么么大家。

铭记和忘记的邂逅11 [VIP]

搜读阁小说小心原本是要坐5路公家车到总站,然后再乘坐大巴车到滨海的,可她在5路公家车站台等了很久,5路车一直都还没有来,她不得不去问同样等车的路人.

有好心的人告诉她,5路公家车改道了,现在不走这条路,要坐5路公交车,还得在这个站坐201路去某个站转车。

她无奈的轻叹一声,不得已又坐上了201路,只是当到那个站时,才发现这里也没有5路公交车,她又问等车的路人,人家告诉她,5路公家车已经取缔了,问她要去哪里?

小心赶紧说自己要去长途车站坐长途大巴去滨海,问这里应该坐什么车到长途汽车站?

一位好心的路人用手指着对面的长途货车对她说:“看见没有,那些货车有些是去滨海的,货车的司机是帮货运公司拉货的,他们喜欢赚外水钱,你等下在路边拦一辆去滨海的货车,给他30元钱,就可以到滨海了,比你去长途车站坐大巴车划算多了,长途汽车去滨海,最少都要80元钱,我坐过的。累”

小心顺着路人的手朝对面不远处望去,果然是一个货运大市场,那不停的开进开出的货车里,隔不久就能看见一辆前往滨海的货车。

她谢了这个好心的路人,心里有些疑惑他说的是否是真的,不过又想了想,自己完全可以拦下一辆货车试一下,人家不愿意带就算了,再去长途车站也不迟。

而小心的运气还真不错,在路边拦下的第一辆开往滨海的货车,那司机居然就答应让她坐顺风车,还问她几个人,说他的车可以挤得下三个人檬。

小心赶紧说只有自己一个,司机也不介意,开价50元,小心还价30,司机没有说什么,然后让她上了车。

小心坐上这货车司机的车才知道,货车司机有多抠门,他们不走高速公路,专门走国道甚至是省道,因为高速公路费用高,而国道省道就便宜多了。

小心非常的不解,于是问这货车司机:“你们这都是货运公司的车,那费用都是报销的,为什么不走高速公路啊?”

货车司机苦笑了一下告诉她:“我们这车不是货运公司的,只是挂靠在货运公司,我们拉一趟货多少钱已经说好了,如果自己想要多赚点钱,那路上就只能全靠自己节约了,现在这个社会,赚钱不容易啊……”

一路上,货车司机倒是很健谈,只是小心很困,昨晚在立交桥下坐了一个晚上,她根本没有睡好,所以慢慢的就靠着椅背打起瞌睡来。

是被货车司机的急刹车给惊醒过来的,因为她没有系安全带,身体本能的朝前倾斜,额头都撞在了前面的挡风玻璃上,当即就起了一个大包。

她痛得用手揉着额头上的大包,正准备责问这货车司机在搞什么名堂,然而眼睛却在瞬间定格在前方的一大团火球上。

她不知道那是一辆什么样的车,因为她一直在闭上眼睛睡觉,可是,此时,她却看见那辆车火光冲天,而那车居然刹不住,就直直的朝桥下的江里滚落了下去,溅起一米多高的浪花。

她吓得当时惊出了一声的冷汗,张大嘴巴居然喊不出声来,整个人几乎有些呆愣了,是驾驶室的司机推开车门的声音惊醒了她,她才从震惊和慌乱中醒过神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在猛然间缩紧,那已经被江水扑灭了的车在水里逐渐的下沉,慢慢的看不见车身了,而她的心愈发的紧了,甚至有些微微的疼。

慌忙的推开车门下车,来到桥头,雨不是很大,江面上笼罩在水帘里,她焦急万分的对司机喊:“快打救援电话,赶紧报警,这里出事故了。”

司机慌忙点点头,然后返回车上拿起手机,迅速的拨打救援电话,也许是这地方太过偏僻信号不好,他的电话总是拨打不出去。

“你站到那最高的地方去打,那个地方肯定有信号。”小心用手指着一个山坡对货车司机说,然后又不停的催他。

货车司机看了她一眼,一边走还一边嘀咕了一句:“你看上去人长得蛮丑的,心还不错,我去打电话,你注意一下江面,看有没有人冒出来。”

小心连忙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货车司机爬到一个小山坡上去打电话,她则小心翼翼的朝桥上走去。

刚才那辆车着火的地方,居然有一地的机油和汽油,她小心翼翼的从边上走过去,然后慢慢站在最高处望着江面。

因为只有一只眼睛,又戴着墨镜,她深怕自己看不清楚,于是­干­脆把墨镜给取下来,然后瞪大那一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江面。

终于,她看见江面上有漩涡,然后还有轻微的扑腾,她的心紧张起来,凭直觉,那应该是一个人冒上来了,而且很可能就是刚才那辆车上的人。

她不知道那是一辆什么样的车,也不知道车上坐了多少人,但是,这有人从水里冒出来,就必须要去救上来才行。

她朝货车司机看了一眼,他刚爬上那山坡正在打电话,她的眉头皱紧了,如果等货车司机从那山坡上下来救这个人,恐怕还要八到十分钟的样子,而这个在水里的人不知道是否还能再坚持十分钟。

她本能的朝水里走去,她不知道自己是否会游泳,不过好像本能的觉得自己应该是不怕水的,果然是不怕,她走进水里,然后很自然的就会游水了。

她有些惊讶和惊喜,虽然失忆了,有些原本就会的东西居然还是会的,于是顾不得这水的冰冷刺骨,情急之下,也忘记了冰冷刺骨。

迅速的游到了这个不停打转的漩涡边,伸手,终于抓住了这个人的一只手,然后调头就朝岸边游去。

这个人求生的愿望非常的强烈,小心抓住他的手时,本能的感觉到他自己也在拽紧她的手,甚至在跟着她的身体使出全身的解数跟着她游着。

因为下雨,水里很冰冷,小心的身体原本就不怎么暖,而且从昨晚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所以现在拖着一个一百多斤的人游水非常的艰难。有好几次,她都觉得自己快要拖不动这个人了,可回头看看那黑乎乎的一张脸,头上手臂上还在不停的流血,她又咬紧牙关,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朝岸边游去.

货车司机打完电话从山坡上下来,看见的就是小心从江里拖着一个人向岸边游着,他吓了一大跳,然后什么都顾不得想,即刻跳下了水,手里的手机也就应声落到江里去了,货车司机顾不得自己的手机,他连忙迎着小心走了过去。

小心游到离岸边一米远的距离时,货车司机接住了她,然后她和货车司机一起抬着这个一身是伤的人上了岸。

“不知道江里还有没有人?我就只看见这么一个人冒出来。”小心一边和货车司机把这个人往他的货车方向抬去,一边用发抖的声音说。

“应该还有一个,因为这是一辆粉­色­的新娘车,”货车司机接过话来说:“不过,那女的估计不会游水,冒出来的希望肯定不大,只有等救援打捞队来了进行打捞了,我们俩是没有办法去江里捞人的。”

小心连连点头,和货车司机把这个满是伤又满脸黑泥乎乎的人放到路边,她做了几个月的护工,起码的急救方式还是稍微懂一些的,她一边给这个人实施抢救一边问货车司机:“救援什么时候能到?救护车什么时候能来?”

“打捞队镇上没有,要县城才有,110说尽量帮我们联系,镇上的救护车说前面的路塌方了,现在正在抢修道路,这一条是很早以前的旧路,现在过车的很少,所以抢修也就不及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赶来。”

“怎么办?他的情况很糟糕,必须尽快送医院去,你能不能想办法调转车头,开车送他到我们刚才路过的那个小镇上?”小心用力的按着地上这个人的胸前,让他胃里的水不停的吐出来,一边焦急万分的对货车司机说。

“开回刚才的小镇还有三十公里的路程呢?”货车司机迟疑了一下,不过看子心正用尽全力的抢救这个人,他又即刻点头:“好,你和他在这里等着,我前面调头回来,三十公里的路程总比前面的道路不知道什么时候抢修通要来得快一些。”

“谢谢!”小心扬起头对货车司机说了声谢谢,脸上露出那种看见希望的笑容来。

货车司机本能的一愣,他这时才看清楚,这个取了墨镜的女子,左眼居然不会转动,左边脸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疤,而她的右边脸美丽如斯,可配上左边脸却又奇丑无比。

这样一个女子,居然有这样的心肠,原本很丑的脸,可此时她那浅浅的一个笑容,他又觉得一点都不难看,反而有某种美丽的光芒。

小心终于把这个人胸前里的水给控出来了大部分,他咳嗽了一声,她用手去探了一下他的呼吸,很微弱,心跳也很微弱。

货车司机已经在桥头把车调回头来了,他下车把自己后车厢里的纸箱重新排挤了一下,又搬了好几箱货到副驾驶室放着,这才腾出一个人宽的地方来,然后小心和货车司机把这个受伤的人抬上了货车的车厢上。

三十公里的路程,又是下雨,而且这条旧的小道因为很少有车过,路况并不是很好,又因为车厢里装着伤员,货车司机也不敢开快,三十公里的道路居然开了一个半小时。

这个小镇已经不属于Z城而是属于G市,说是小镇,不过还是有一家比较大型的医院,小心和货车司机把这伤员抬下车时,急救室的护士已经推着活动床出来迎接了。

货车司机因为还要赶着把这车货送到滨海去,所以不能做久留,和小心简单的聊了几句,然后就开车离开了。

小心守在急救室的门口,她心里七上八下着,盯着急救室的门,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很难受很焦急,就好像里面正在抢救的人和她有某种关联一样。

她觉得这样的感觉有些奇怪,这明明是一个陌生人,可是,为什么,她居然会有这样的感觉,而且当时跳下江里去救他的时候,居然都没有犹豫一下。

“小姐,请你填一下入院通知单,并准备两万块钱,我们要安排他住院治疗。”护士递给小心一张住院通知单,然后递给她一只笔,再把办理入院手续的窗口只给她。

“两万块钱?”小心望着眼前的护士,虽然戴着墨镜,可她右眼在墨镜后面依然瞪得很大,只是护士看不见而已。

“先预交两万块,估计不够,你还得想办法凑钱来才行。”护士因为看不见小心的眼睛,所以不知道她此时的表情,于是又公式化的对她说。

“不是,我的意思,我连两万都没有。”小心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身上掏出钱来递给护士看:“我一共就两百九十一块五角钱,”小心望着护士,一边摇头一边说:“我再也没有一分钱了。”

“什么?两百九十块钱?”护士看着她手里的钱哭笑不得,然后又友好的提醒她:“我们医院虽然在镇上,不过可以刷卡的,所以你没有那么多的现金也无所谓。”

“我没有银行卡。”小心实话实说。

她虽然在祥瑞医院上了三个多月的班,可是她是没有工资的,每个月才两百块钱的零用钱,都是发的现金给她,而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更加没有身份证,哪里能开到卡?

“没有银行卡你找人借钱啊?”护士是服了这个戴着墨镜的女人了,“你赶紧打电话给你家的亲戚朋友,让他们给你送钱过来,现在你的老公正在生死线上挣扎,你总不至于不管他吧?”

“我没有亲戚,”小心望着护士,沉吟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那个人也不是我老公,我不认识他。”

“不是你老公?你也不认识他?”护士眉头皱紧了一下,然后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小心:“你也没有亲戚?这天下哪有没有亲戚的人?即使没有亲戚,你朋友总有几个吧?”“我是一个失忆的人,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谁。”小心老老实实的说,然后又看着护士问了句:“你以前有没有见过我?”.

护士不耐烦的白了她一眼,然后淡淡的回了句:“没有见过,如果医院经常见到你这样的人,那倒是真的麻烦了。”

说完,不再理小心,转身走进了急救室,再也没有出来过了。

小心有些着急,望着还亮着红灯的急救室,想到刚才护士说的话,她的心里又嘀咕起来,她在医院做过护工知道,这没有钱就没有办法做手术,而且很可能要被医院赶出去。

可是,她的确没有亲戚,至于朋友吗?

朋友,也就只有一个小燕,小燕和她的关系很好,送她走时,还曾对她说,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打电话给她。

眼下这算不算困难?当然算,虽然不是她遇到的,可是,这个人是她从江里给拖上来的不是吗?

即刻走到旁边的公用电话亭掏出一块钱的硬币来给小燕打电话,小燕的号码她记得很熟的,所以根本不需要翻看电话薄就拨出去了。

电话在几秒钟后被接起,小心赶紧把自己目前的情况给小燕说了一下,小燕一听她借钱是用来给陌生人交医疗费和住院费的,当时就犹豫了。

“小心啊,不是我说你啊,一个从来都不认识的陌生人,你没有必要这样掏心掏肺的吧?再说了,你已经把他送到医院了,现在你直接跑路走了就是,医院里要抢救他就抢救,不抢救也就算了……”

小燕的电话还没有说完小心就把电话给挂了,她觉得没有必要听下去了,因为她现在的确有些傻有些蠢的做法。

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尽自己的能力把他从江里捞起来,然后又想尽办法送到医院的急救室,这已经是非常的不错了,至于后面住院医药费什么的,她的确是负担不起,而且用小燕的话来说,也没有去负担的必要。

看看还亮着红灯的急救室,此时此刻也并没有护士注意到她,她即刻转身,悄悄的朝门外走去,想着就这样悄悄走掉就好了。

可她刚走到门口拐弯处,就听见急救室的门开了,接着有护士在喊:“刚才这个伤病的家属呢?赶紧过来签字。”

小心原本走得有些急促的脚步倏的的停了下来,然后又转身走了回去,护士看见她,瞪了她一眼:“怎么搞的,现在我们在进行抢救,你不守在这急救室的门口,万一有个什么情况我们跟谁商量去?哪有你这样当家属的?”

“我不是他的家属,”小心本能的申辩着,墨镜下的眉头皱紧,淡淡的看着护士:“我再重申一遍,我不认识他,我只不过是刚好路过那个地方救了他而已。”

“现在不想出钱又想抢救自己老公或者亲人的人都是这么说的,动不动就说不认识这个人是谁,动不动就说我是好人是活雷锋我救了他。”护士对她的话嗤之以鼻,好像她这样说已经很老套了一样,完全是一副司空见惯的表情。

“我是真的不认识他。”小心急得要哭了,天下还有比她更加倒霉的人没有?她一片好心救人,最后居然被人说成这样。

“好了,我们不管你认识还是不认识,他人已经抢救过来了,不过他的小腿骨折了,身上到处都有伤口,如果你没有钱,我们就只能是人道主义把他救活,手术就没有办法做了,那么,现在如果不抓紧时间做手术,时间拖延下去,等你找到钱来时,他很可能也就只能是截肢了,当然,如果你一直找不到钱,他就是连截肢的机会都没有了……”

“那,做手术要多少钱?”小心没有等护士再说下去,赶紧问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虽然这个人是陌生人,可她把他从江里拖了上来,她当时跳进江里去目的是救人,如果就这样不管,那么他最终也还是走向死亡,而她救人也就没有任何的意义,她和货车司机也就白忙了一场。

护士看了她一眼,也许是觉得她的态度很好,还有也多少有些相信她的话,于是就对她说:“我们尽量省钱,全部用国产的药,如果你同意用普通医生而不指定主任医生的话,这个价格就要便宜很多,但是,即使是这样,加上住院什么的,你也得准备两万块钱的样子。”

“先不要说住院什么的,先告诉我做这个手术最少要多少钱?”小心有些不耐烦的问,心里有些着急起来。

“八千块。”护士这下倒是不罗嗦了,“单单做这个手术,最少八千块钱。”

“我知道了,你们赶紧帮他做手术,我这就去筹钱。”小心一边说一边接过护士手里的笔,然后在家属签名的地方开始签名。

“小心?”护士看着手术同意书上的签名,眉头皱了一下:“这个世界上有姓小的吗?何况你的身份证号码也没有填。”

“我刚才已经给另外一个护士说过了,我是一个失忆的人,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小心这个名字祥瑞医院的医护人员帮我取的。”小心赶紧解释着。

“祥瑞医院?”护士看着她脸上的墨镜和左脸上的伤疤,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哦,你就是祥瑞医院的那名护工小心?”

“嗯嗯,是我。”小心点点头,然后又赶紧说:“你们赶紧帮他做手术吧,我现在就去筹钱,一定能想办法筹到钱的。”

这名护士大概和祥瑞医院的某名护士或者医生熟悉,大约知道点小心的故事,到也没有再怀疑她是装着不认识这名伤病员的,而是相信了她会去筹钱的话,转身走进急救室去,让医生赶紧做手术。

小心说到筹钱,其实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而且也无一技之长,能筹到什么钱?在医院里做了几个月的护工,曾经看到过没有钱的人卖血的场景。所以,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卖血,于是迅速的找到这家医院隐蔽的收血站,虽然说现在这个社会很多人在无偿献血,可是,那捐献的一点点血液其实是完全不够用的,私底下,很多医院依然还是进行血液买卖.

小心记得林瑞麒曾经对她说过,她的血液和别人的不同,好像是RH­阴­­性­血,当时她需要输血时,林瑞麒都帮她找了好久才找到相配合的血液。

后来祥瑞医院的医生说是一名外来工给她捐的血,那名外来工也很年轻,不到三十岁的样子,看上去像是工厂里上班的工人。

当初她需要血液时人家就无偿的捐献给她,现在她自己却要卖血液,想到这里她自己都觉得无比的汗颜。

可是,再想到急救室里的那个急需手术的陌生人,如果不做手术,他很可能会因为时间长了伤口溃烂而感染全身,然后慢慢的死去,即使到最后勉强截肢了,他这辈子也将终身残疾。

想到自己卖血也是为了救人,她那羞耻的心里又稍微平衡了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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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七千字奉上,胡杨还在老家,无法回复留言,很抱歉,大约二月一号就回去了,到时回复留言就会正常了。

铭记和忘记的邂逅12[VIP]

搜读阁小说想到自己卖血也是为了救人,她那羞耻的心里又稍微平衡了一点点.

今天天气下雨,而且中午开始刮台风,雨这会儿也越来越大,所以收血处并没有多余的人,小心到时,这里负责验血的人居然还在打瞌睡。

她的血抽了一点点出来化验,果然是稀缺的血液,而且G市某家医院现在正有一名病人此时等着这个血液急用。

“要抽600CC,你身体支撑得住没有?”护士一边给她的手臂上绑橡皮袋一边问她,同时又补充了一句:“那边急需600CC救命。”

“我要八千块钱。”小心没有回答护士的问题,而是直接说了自己要的价钱累。

护士眉头一皱,然后递给她一个价目表淡淡的说:“价格都在这上面呢,600CC血哪里能要那么高的价。”

“我要八千块钱。”小心看都没有看那价目表,而是一口咬定自己的价格,然后补充着说了句:“他那边等着这个血液救命,我等着这八千块钱救命,同样都是救命,生命不分贵贱,你说是不是?”

这么护士听了她的话微微一愣,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迅速的抓起电话给G市的某医院联系,大约是说这边有他们急需的血液,不过价格很昂贵什么的等等檬。

两分钟后,护士再次坐在了小心的对面,然后继续刚才抽血的动作,已经不再和小心讨价还价600CC血液应该是多少钱的问题了。

八千块钱,小心一分不少的交到了医院,急救室里的手术正在争分夺秒的进行着,刚卖了血非常虚弱的她,坐在急救室的门口,脸­色­苍白如纸。

刚才找她签名的护士看见她这个样子,恍然间明白了她这八千块钱的来历,于是去拿了支液体葡萄糖过来,帮她敲开口,然后递给她。

小心做过护工,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她接过来,对护士说了声谢谢,然后把这支葡萄糖送到嘴边喝了下去。

手术整整做了五个小时,等这个她不知道什么名字的病人从急救室推出来时,已经是傍晚六点多了。

没有钱交住院费,所以住不起医院,那名知道小心的护士对住院部的护士长说了小心的故事,护士长看了小心几眼,然后又进去和其他的医生商量了一下,最终把这个谁也不知道是谁的病人给安排在病房外边的走廊上。

走廊不需要钱,可是每天的护理费也还是需要的,而且还有药费,这都是必不可少的一项费用。

护士长满怀同情的对小心说:“你的情况我多少听说了一点点,反正你自己是护工,可以护理他,这个护理费我们就不收了,但是,药费,这一项,谁也没有办法帮你免掉了。”

小心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这家医院能这样处理这个伤员,已经很不错了,人家开医院毕竟是用来赚钱的而不是慈善机构,再说人家能免的已经免了不能免的谁也没有办法。

做了手术的伤病员还没有醒过来,他的眼睛被纱布蒙住,脸上也有几处玻璃的划伤,估计是上了药或者缝了针什么的,反正也被纱布给贴了起来。

而他的腿被高高的吊起来,已经封上了石膏,手臂上和别的地方的小伤也都已经缝了针蒙上了纱布。

吊瓶里的点滴安静的滴着,小心看着已经完全脱离危险的他,一直紧张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这时才感觉到肚子非常饿,猛地想起,从昨晚到现在,她都还没有吃任何的东西。

医院有餐厅,刚好有病房里好奇的家属走出来看走廊上的病人,她即刻礼貌的请人家帮忙看一下,说自己去一趟餐厅。

当她走到餐厅才知道,这里的饭菜对有钱人来说也许太过廉价,可对身上不足三百块钱的她来说,却是一点都不便宜的了。

她轻叹一声,只买了一份猪肝瘦­肉­粥准备等下给那个病人吃,而她自己则走向医院外边,她想找一家超市或者面包店甚至是士多店什么的。

医院里其实也有24小时便利店,她在医院里做过护工她知道,医院里的24小时便利店的东西远比外边要昂贵得多,她以前在祥瑞医院当护工时,和小燕都不去医院的便利店买东西的,医院的便利店的东西是专门卖给那些来医院看病的人和病人的家属的。

还好,走出医院左转弯不远处就有家稍微大型一点的超市,她即刻走进去,直奔面包区,价格的确便宜,菠萝包一块五两个,她即刻买了两个,又到豆制品区买了一杯简易豆浆,才一块钱一杯,比买牛­奶­划算多了。

当然,她也顺带着帮那个人买了盒纯牛­奶­,那么大一个男人,单单一碗猪肝瘦­肉­粥是不够的,何况他刚做了手术还留了那么多的血。

买回这些东西时她心里还在感叹,幸亏这个男人的血液不是特殊血液,她不需要掏钱帮他买血,否则,她恐怕就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可想了。

她毕竟不是吴紫玉,当初吴紫玉救了她,就什么办法都能想,因为吴紫玉有钱,而且还有个开医院的男朋友。

所以,当她跟吴紫玉说谢谢时,吴紫玉只是淡笑着说了句谢什么,不过是凑巧遇上,而且是举手之劳。

如果今天这样的情况被吴紫玉遇到,她也学又会举手之劳吧?她是个热心肠。

然而,遇到今天这种情况的毕竟不是吴紫玉,而是她这个失去记忆的小心,而最关键的是,吴紫玉和林瑞麒现在都不在国内了。

她不能像吴紫玉那样优雅的进行举手之劳,她只能尽力而为!

小心买好晚餐回到医院,刚走到走廊这个男人的病床边,就有刚才帮她看着那个陌生男人的阿姨告诉她,病人好像已经醒了,刚刚嘴里嘀咕了什么。

小心礼貌的谢过了这位阿姨,把刚买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然后看着病床上的男人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我该怎么称呼你?”

病床上的男人沉默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醒,或者是半昏迷半醒的状态。小心皱紧眉头,又问了句:“先生,你叫什么名字,或者你姓什么?我要怎么称呼你?”.

病床上的人还是继续沉默,小心估计他应该没有完全醒过来,不再问他,而是自己拿了面包和豆浆先吃,她的确是饿极了。

病床上的男人在小心吃完面包喝完豆浆又过了一个小时才真正醒过来的,他醒过来时即刻呲牙咧嘴的喊了一声痛。

“先生,你不要乱动,”小心见他不满意自己的腿被吊起来在用力,于是即刻用手制止他,接着又对他说:“你的小腿骨折了,做了手术,现在封了石膏在固定,你乱动很可能会影响接骨处移位。”

病床上的男人果然不再乱动了,只是双手不停的朝四摸着,然后又在空中挥舞了一下,终于抓住小心的手腕,有些急促的问:“你是谁?怎么会在我的身边?”

“我是小心,”小心的手腕被他这用力的一抓,痛得眼泪差点滚落下来。

这男人的力气也太过大了吧?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小心?”男人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又低声几乎是命令式的语气说:“继续说下去,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这里究竟是哪里?你又是谁派来的?”

“先生,你赶紧松开我的手腕,否则我的手腕就要断了……”小心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挣扎,然后又急急匆匆的说:“是这样的,今天上午……”

小心把自己发现那辆粉­色­车着火,然后她跳进水里去救他,后来因为救援无法及时赶到,她和货车司机不得不抓紧时间把他送到这家医院的情况一一告诉了他。

小心说的话很急促,主要是这个男人的手抓住她的手腕太紧,她觉得很痛,只想快一些说完,好让他放开她那痛得好像随时都要被男人捏碎了的手腕。

男人听完小心的叙述,抓住小心手腕的大手终于松开了,而小心的手腕却淤青的一片,她不停的甩着自己的手,痛得直用嘴不停的呼着气。

“对不起,刚才我出手有些重。”男人轻声的道歉,然后又轻声的问了句:“小心是吧?有吃的吗?我很饿。”

“有,”小心见他终于老实了下来,即刻把自己买来的猪肝瘦­肉­粥端起来,用一次­性­勺子舀了粥送到他嘴边喂他。

男人有些不好意思让她喂,说要自己的吃,偏他现在因为腿被吊着无法坐起来,又因为眼睛被纱布蒙住看不见一切事物,所以手和嘴无法配合得很好,最终还是小心喂他吃饱的。

“你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一直都叫你先生吧?再说了,这医院里还得给你写病历,总得有个称呼吧?”小心等他吃完饭收拾好又再次问他。

“我叫龙……”男人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一下,像是在考虑什么问题,几秒后他淡淡的开口:“我叫龙小龙,你叫我小龙好了。”

“小龙,小龙,”小心重复两遍,然后笑了起来,“我叫小心,你叫小龙,我们的名字还真是简单易记。”

男人也勉强的笑了一下,也许的拉扯着那根神经,他的笑容并没有成型,而且因为一边脸还贴着一块小小的纱布,他笑起来也并不好看。

小龙用手抚摸着自己蒙上纱布的眼睛说:“小心啊,你帮我问一下医生,我这眼睛是怎么了,我想要挣开来怎么觉得好痛啊。”

“眼睛痛啊?”小心有些着急起来,然后迅速的起身,把他的手从纱布上拿开,又轻声的对他说:“你不要着急,也不要乱去抓那纱布,我现在去帮你问问看。”

负责小龙手术的医生正要下班,看见小心进来,还不等小心开口,他即刻关心的问:“你是来问他眼睛的事情吧?”

小心连忙点头,“是,他醒过来了,说眼睛有些痛,而且非常的难受,让我问问看,他这眼睛到底是怎么了?”

“应该是被火烧了,玻璃渣子又进了眼睛,他的眼角膜损坏了,目前没有眼角膜更换,所以……”医生的话真实却又无情的吐出来,直接砸在小心的心上。

眼角膜损坏?这个词语她不陌生,毕竟在医院做过护工,而且,她的一只眼睛也是没有了眼角膜,所以对于眼角膜这个问题特别的敏感。

“你的意思是……”小心停顿了片刻,牙齿咬了一下嘴­唇­,然后终于问出口:“他的眼睛,失明了?”

“目前是这样的,”医生点点头,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要尽快找到眼角膜过来,只要有眼角膜,我们就可以帮他做手术,他的眼睛就可以恢复光明了。”

小心苦笑了一下,轻声的给医生说了谢谢,然后慢慢的转身朝小龙所在走廊上的病床走去。

眼角膜,那是多么难找的一样东西?

她在祥瑞医院呆了近半年,可一直都没有找到眼角膜这种东西,更换眼角膜以求恢复光明,这几乎是一件极其奢侈的事情。

-------胡杨篇------

滨海,龙园。

载着宁家亲朋好友的两辆中型客车先到的龙园,阿辉把情况给陈子男解释了一下,陈子男即刻对方凤仪和姑­奶­­奶­解释了一下,说下雨,后面又塞车,龙总可能要晚一点才到。

方凤仪和姑­奶­­奶­到也是通情达理的,这样的天气,车的确是开不快的,而且安全第一,所以晚一点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可一直过了吉时12点,龙天敖和宁云梦都还没有到,方凤仪和姑­奶­­奶­都有些着急起来,于是又让陈子男联系龙天敖。

只是,龙天敖的手机已经关机了,这把方凤仪和姑­奶­­奶­都吓了一大跳,然后又吩咐赶紧联系宁云梦。

而宁云梦今天没有带手机,说是按照老规矩,今天准新娘就不带手机在身边,姑­奶­­奶­这才懊恼的想起,是自己不让宁云梦带手机的,这老规矩也是她定的。

正要找婚庆公司的人联系那辆粉­色­花车司机,这时龙天敖的车和一辆陌生的国产小轿车已经开到龙园门口了。车在龙园门口停下来,按照规矩,龙天敖要牵着宁云梦的手从龙园门口那条铺满玫瑰花瓣的红地毯上一直走进御龙苑的一楼大厅,然后浓重的订婚仪式将在御龙苑的一楼大厅里举行.

然而,龙天敖的车门推开,走下来的是婚庆公司的司机和宁云梦,并没有龙天敖本人。

而另外一辆陌生的小轿车里走下来的是宁云梦的几个亲戚,也没有龙天敖。

“天敖呢?”方凤仪有些莫名的紧张起来,即刻来到宁云梦的身边,抓住她的手腕紧张的问:“云梦,天傲呢?”

“天敖他开那辆粉­色­的新娘车去了……”宁云梦赶紧把路上龙天敖强行和婚庆公司的司机换车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又补充说:“天傲说那辆车老化了,他让粉­色­司机的车开他的车载着我先走了,他应该还在后面。”

“那再等等。”姑­奶­­奶­听了宁云梦的话,觉得方凤仪有些神经兮兮的,于是皱紧眉头说:“也许那辆看上去漂亮实则是辆旧得不行的车,想必都开不快,现在又下雨,估计天敖还在路上呢。”

方凤仪点点头,然后迅速的转身想要找婚庆公司的司机了解一下那辆车的情况,可眨眼间,婚庆公司的那名司机已经不见了。

一丝不好的预感猛的涌上心头,方凤仪迅速的让陈子男去找婚庆公司的负责人,婚庆公司的负责人也面带紧张着急的表情来到方凤仪的面前,连忙点头哈腰的问龙夫人找他有什么事情,说订婚仪式上该准备的一切都准备好了。

“我要找你们开那辆粉­色­新娘车的司机,可他眨眼间就不见了。”方凤仪眉头皱紧,明显的对婚庆公司的做法不满意。

婚庆公司的负责人连忙说不要着急,他马上就帮忙联系,同时还不停的给方凤仪解释,说婚庆公司的司机主要工作我负责开车不负责别的事宜,估计是司机觉得没他什么事情他就先走了也不一定。

婚庆公司司机的手机很快打通了,负责人让他赶紧到龙园来一趟,对方即刻答应了,负责人这才讨好的对方凤仪说马上就过来了。

然而,这说马上就过来的司机足足等了半个小时才到,宁云梦看见他时直接惊叫出声:“今天开粉­色­新娘车的人不是你,我们要找的是那名司机而不是你。”

这个司机用挠挠头苦闷的说:“我知道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我昨晚和他一起吃饭喝酒,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拉了一晚上的肚子,今天早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所以我的朋友就说帮我去开一天的车,他是老司机了,技术很好的,我也就没有多想,把车和钥匙都给了他,然后告诉了他要去的地方和要注意的事项。”

“那他人呢?赶紧把他找来啊?”方凤仪急得有些六神无主了,因为已经是下午13点多了,龙天敖的车都还没有到,这的确是有些不寻常。

“我打了他的电话,可他的手机一直是关机,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这名司机战战兢兢的说,声音里已经充满了害怕和惶恐。

“你的那辆车是不是即将报废的车?”宁云梦突然想起路上那司机和龙天敖的对话,然后赶紧问了一下这个司机。

司机的脸微微一红,不过还是点点头,老老实实的承认:“我这车的确是有些年限了,不过离报废还有三四年,再说了,昨天下午,我还把车开去检修过一次,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这句话是司机说的,可是,此时此刻,却无法让方凤仪的那紧张的心平静下来。

“子男,不行,我们这样等不行,现在已经是下午14点多了,天敖他开车再慢,也不至于现在都还不到,再说了,如果车在路上坏了,他也会给我们打个电话过来,现在他的手机也打不通,我不放心,你还是带着人赶紧开车去找吧……”方凤仪心里的恐慌在加大,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明显。

“是,我现在就带着人亲自开车前往。”陈子男应了一声,又找来阿辉。“你知道路怎么走的,跟着一起。”

“这没问题,关键是龙总他们走的好像和我们不是一条路,那条路宁小姐知道,还有刚才坐那辆陌生的轿车上的人也知道,怎么着让一个人带路吧。”

“我来带路。”刚才坐租来的轿车里的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亲戚走了过来,迅速的上了陈子男的车。

“这里到那边还要多远?”陈子男一边开车一边问副驾驶座位上的这名宁家的亲戚。

“因为天在下雨,到我们镇上怎么着也得两个半小时吧?如果走那条小路,估计得三个小时。”这名亲戚的脸上也显露出一丝丝的焦急来,龙天敖毕竟是要和宁云梦订婚的。

“你们的车是在什么时候和龙总的车脱离联络的?”陈子男眉头皱紧,既然三辆车一起走,为什么龙天敖的车就没有跟上来呢。

“我猜应该是快到水镇的时候,”这么亲戚想了想又说:“当时那条小路上有一段不长但很狭窄的桥横跨江面上,我们过桥时,就已经看不见龙总的车了,因为过桥前有一个120°的大转弯,过桥后我们继续朝水镇上开,后来再也没有见到龙总的车跟过来……”

“知道了,”陈子男迅速的应了一声,然后加快了车速,同时对身边的这个年轻男子说:“你把路给我认准了,千万不要让我再绕路了。”

这名亲戚点点头,赶紧说:“放心吧,我是那边的人,对那条老路还是知道的,这个肯定不会弄错的。”

下午的雨势越来越大,陈子男很想把车开到最快的地步,然而这样的天气不宜开快车,两个半小时后,终于进入往水镇方向的小路,路况更是糟糕透顶,车速就愈发的像蜗牛爬行了。

“这里是水镇,水镇过去三公里就是那个桥了,”宁家的亲戚用手指着一个小小的镇说,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当时我还说了句要不要等一下龙总的车,可我们坐的是租来的车,那司机说,跟着前面的奔驰走就行了,我把你们送到滨海还要赶回来,这下雨天,我赶时间呢。”“你的意思是,那个原本开粉­色­新娘车的司机后来开龙总车的人没有停下车来等龙总的意思?”陈子男一边稳稳的把车朝前继续开一边问.

“是,当时龙总的奔驰车在我们的车前面,那车一路急速向前,并没有做任何的停留,我当时坐在车来还在想,这宁云梦是怎么了,她是和龙总订婚的,这龙总的车都还没有跟上来,她早早的跑到龙园也没有用啊。”

“知道了,”陈子男心里原本就隐藏着的不祥的预感愈发的明显起来,姑­奶­­奶­的到来,终于把隆盛公司一直隐藏着的危机给拉扯了出来。

其实隆盛公司表面上看一直很团结一心,大家都在努力为公司做贡献,可是作为隆盛公司老总裁的助理现任总裁的特别助理,他深知,隆盛公司远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和谐。

龙家虽然说一直都在掌管着整个隆盛公司的命脉,然而却不是隆盛公司最大的股东,这无形中也就让某些不服龙远程和龙天敖父子的人一直耿耿于怀。

龙远程还没有死的时候,总裁的位置就已经开始有人在明争暗斗了,那时躺在医院病床上的龙远程死活要逼龙天敖娶秦子心,甚至不惜用股份和生命要挟龙天敖,其目的就是不想隆盛公司落到外人的手里。

而龙天敖娶了秦子心,他继承隆盛公司总裁的位置就无可厚非,虽然他毫无经验,但是,他有一个做市长的岳父做靠山,在隆盛公司以利益为重的宗旨下,所有的股东都明白总裁的岳父是市长意味着什么,于是股东大会上,龙天敖以压倒­性­的票数通过了总裁一职。

后来秦有为不存在了,不过隆盛公司在龙天傲的带领下也的确还算是风生水起,所以大家也都还是相安无事,但是,大股东龙红绡此时回来,的确让某些人的野心又蠢蠢欲动起来。

陈子男的车刚开出水镇不到两公里就无法开动了,因为前面居然有一处塌方,又因为雨势较大,抢修工程进度非常的缓慢。

他皱紧眉头停下车来,然后冒雨来到塌方的地方,皱紧眉头问正在抢修的工人:“还要多久能通车?我赶时间。”

“你赶时间?谁不敢时间啊?”其中一个像是领导的人瞪了陈子男一眼,然后又说了句:“你没有见这雨势这么大吗?这条路是老路,平时很少有车通过,要不是桥那边出了车祸,我们根本不会冒雨来抢修这条路,因为这不是交通要道。”

“什么,出了车祸?”陈子男一听就着急起来,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是啊,今天上午11点我们就接到报警电话了,可是这次塌方面积太大,我们还一直没有把道路抢通呢,那边的情况不知道……”

陈子男迅速的朝后面阿辉的车跑过去,阿辉摇下车窗,陈子男焦急的对他说:“你赶紧调头回水镇去买几把铁锹过来,我们要帮忙抢修这条路,要不车过不去,龙总估价……出车祸了……”

阿辉二话没说,即刻迅速的后退然后找了一个稍微宽一点的位置调头往水镇,龙天敖出车祸,这可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由于加入了陈子男和阿辉,还有他们带来的人,一下子加入几个人,抢修的进度终于快了起来,一个小时后,这条路终于可以通车了。

陈子男和阿辉的车开到这段500米的桥边停了下来,然后下车迅速的朝桥走过去,终于走到桥中间,这才发现地面上有被雨水冲得到处乱流的油迹,而那辆粉­色­的车却没有任何的踪影。

正在疑惑,突然发现不远处停着一辆警车,他们赶紧走了过去,警车上只有一名警车,他们即刻询问了这里的情况。

警察用手指着江中心的一艘船只说:“我们原本不是水镇的,但是水镇的警察过不来,于是通知了我们,当时我们接到电话已经是12点了,因为下雨,这条路也不好开车,等我们赶到时,已经是下午13点了,因为报警的人说车是着火后滚落到江里面去的,那车我们已经打捞起来了,可是,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打捞起一个人来。”

“是谁报警的?有没有联系电话?”陈子男焦急的问,然后又补充了一句:“那车是不是粉­色­的?如果是,车上应该就只有司机一个人。”

“那车在哪里?”警察用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对残骸,眉头皱了一下:“那车已经看不出什么颜­色­了,不过估计是你们要找的那辆车。”

“那,报警人的电话呢?”陈子男又重复的问了一遍,而阿辉已经快速的朝那对残骸跑过去了。

“电话一直关机,永远打不通。”警察一边说一边用小纸条写了个号码给他。

陈子男没有理会警察的话,迅速的掏出自己的手机来,赶紧输入这一组陌生的数字,然而手机里传来甜美却公式化的声音:“对不起,您拨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然后他顾不得跟警察说谢谢,也朝那一堆残骸跑去,阿辉已经站起身来看着他,然后非常沉痛的说:“这就是那辆粉­色­的新娘车,今天早上在宁家的时候,我还提醒过龙总,说这辆粉­色­的新娘车有问题,没想到他居然自己来开这辆车了。”

“这……”陈子男看着阿辉,却是没有再说半句话下去了。

陈子男和阿辉一直等在江边,可是直到晚上20点,天全部的黑了下来,整个江面什么都看不见了。

警察终于停止了打捞工作,然后非常遗憾的告诉他们:“现在距离出车祸的时间已经过去8个小时了,车上的司机生还的希望几乎没有,明天我们将扩大打捞范围,看尸体是不是被水给冲到更远的地方去了。”

龙天敖没有生还的希望,陈子男的心当时就紧了一下,他甚至可以猜测到,这是一场蓄谋很久的­阴­谋,龙天敖的车祸绝对不是偶然。那么,是谁向龙天敖下的手?.

是第三大股东也就是隆盛公司的副总万名泉?还是一直窥视着隆盛公司股份的冷明锐?还是一直为秦子心抱不平的,也对龙天敖恨之入骨的颜辰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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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今天九千字奉上,么么大家,胡杨的够给力了吧?

铭记和忘记的邂逅13[VIP]

搜读阁小说小心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心情沉重的来到小龙的病床边,正想着该如何向小龙开口说他眼睛的事情.

小龙听见了她的脚步声,长臂一伸,一下子就又抓住了她是手腕,不过这一次倒是没有用那么大的力气,只是抓稳了而已。

“小心,医生怎么说?我的眼睛究竟是怎么回事?”小龙脸上一脸的焦急,很显然,看不见光明让他无比的惶恐和慌乱。

“医生说……”

小心看着鼻子上方蒙着厚厚纱布的小龙,看着他那一脸焦急的脸,终于不忍心说实话,迅速的在心里编了个谎言:“医生说你可能是后脑碰到什么地方了,脑里有淤血,估计会在短时间内看不清东西,过段时间就好了。累”

“哦……是吗?”小龙疑惑的问了一句,对小心的话显然是半信半疑。

“嗯,医生是这样说的,”小心的声音已经恢复到平稳,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问了句:“小龙,你记得家里的电话吧,告诉我你家的电话号码,我好打电话给你家人,让他们来照顾你。”

原本抓住小心手腕的小龙的手迅速的松开,脸上贴在纱布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沉默良久,他才轻轻的说了句:“我不记得我的家人和朋友了,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檬”

“什么?”小心大吃一惊,然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了句:“这怎么可能?你昨晚都还记得你叫龙小龙啊?”

“是,我只记得我叫龙小龙,可我就不记得自己是哪里人,有家人没有,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小龙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浓得化都化不开的忧伤,好似对自己现在的状况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小心这才慌乱了起来,这个小龙失忆了,那她怎么找得到他的家人?

她是被吴紫玉捡到的,吴紫玉说她从悬崖下掉下来摔到岩石上失忆了,难道说,她现在捡到的这个小龙因为车祸也失忆了?

小心轻叹一声,对于小龙的话没有半分的怀疑,毕竟她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列子,何况小龙还是她从江里拖上来的呢。

早上护士来帮小龙挂药水的时候通知小心,已经没有钱了,让她赶紧想办法凑钱,明天早上如果不把钱交到医院,龙小龙就要停药了。

没有钱了,要停药了,这对刚做了手术正在恢复期的小龙来说,无疑是最不利的,可是,她又到哪里去找钱呢?

昨天才卖了血,今天肯定是不能再卖了,而且血液中心有规定,抽了一次血后,必须要过三到四个月才能抽血了。

小心惆怅起来,早上也就忘记买早餐吃,只是默默的坐在小龙的床边,心里在想着筹钱的事情。

她认识的有钱人只有吴紫玉和林瑞麒,可那两个人都去了国外了,再说了,即使没有去国外,她也不好意思问他们借钱了,毕竟她已经欠了他们很多的钱了。

她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小心,我……”病床上一直安静躺着的小龙突然开口,然后纱布蒙着眼睛的脸上已经是通红的一片了。

“怎么了?小龙,哪里不舒服?”小心从沉思中惊醒过来,看他通红的脸,以为他发烧了,因为有伤口的人都容易发烧,所以她想都没想直接就用手去探他的额头。

“不发烧啊。”小心终于松了口气,然后又问了句:“你究竟哪里不舒服?”

“我……我想上厕所。”小龙的脸憋得通红,可还是轻声的说出了这句话来。

“上……上厕所?”小心的脸跟着也红了起来,看着躺在床上的小龙,她知道此时此刻应该拿尿壶,可是……

可是她是个女人,而小龙是个男人,而且这里是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除了护士和医生,还有各病房里进进出出的家属。

小龙是小腿骨折,过两天就可以坐轮椅了,可这会儿还没有坐轮椅,而且他一只手打着点滴,另外一只手还缠着纱布,估计是手心被玻璃给划伤了的缘故。

小心看小龙那憋得通红的脸颊,她想了想说:“你等一下,我去找一下保安,看他肯不肯帮忙。”

小龙点点头,然后把蒙住纱布的眼睛准确无误的转向小心的方向,轻声的道了句:“谢谢,谢谢小心。”

小心却已经走开了,迅速的来到护士站,对站在这里的保安说了一下小龙想上厕所,请他过去帮一下忙。

保安也是知道他们的情况的,倒是没有推辞,跟着小心过来,拿起地上的尿壶,小心赶紧背转过身去,两三分钟后,保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已经好了。”

小心不好意思的对保安说了声‘谢谢’,病床上的小龙也对这保安说了声‘谢谢’,那保安笑着对他们说:“你们俩倒还真像是一对人。”

一句话,把小心闹了个大红脸,而小龙脸上因为贴着纱布,脸红倒不是那么明显,只是尴尬的咳咳了两声。

小心连忙摇手说不要乱说不要乱说,他们以前根本都不认识,保安看她那样子倒是笑着走开了。

保安走了之后,小心帮小龙把被子拉了一下,然后坐在病床边的凳子上,望着眼睛蒙着纱布的小龙的脸,这才沉重的开口。

“小龙,我是一个孤苦无依的人,也没用任何的积蓄,甚至连自己的住处都没用,昨天帮你做手术的钱都是我卖血的,医院今天通知我,明天又要交钱了,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自己的家人了吗?”

病床上的小龙神情微微一怔,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激动到声音都有些颤抖:“小心,你说,你卖血给我做手术?”

小心苦笑了一下,然后轻叹一声说:“我这人很笨,昨天医生和护士又把你的情况说得那么严重,你人在昏迷中又无法询问你的家人,我想不出别的能换钱的办法,以前我在医院当过护工,知道卖血可以换钱,所以,我就用了最笨的办法……”

小龙抓住小心的手一直在颤抖着,他整个人几乎有些躺都躺不住,激动的声音里明显的带着颤抖:“小心,我们素不相识,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小心看他如此激动,和当时自己知道吴紫玉救了自己的情形是一样的,当时自己也是这样抓住吴紫玉的手,问她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于是,小心用另外一只手握紧他的这只抓紧她手腕的手是,温和的说:“我曾经也被陌生救起过,那个陌生人对我不抛弃不放弃,而今天,当我遇到你,我也要像她一样,只要是鲜活的生命,我们就要不抛弃不放弃。”

“只要是鲜活的生命,就要不抛弃不放弃?”小龙跟着念叨了一句,抓住小心手腕的手却是更加的紧了。

“小心,对不起,我真的想不起我的家人来了,”小龙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忧伤,然后又懊恼的说:“实在不行,我们出院吧,反正骨头已经接好了,我不打点滴就是了。”

“这怎么行?”小心听了他的话吓了一大跳,然后又喃喃的说:“你刚做了手术,伤口容易发炎,不用药物伤口好不了,容易溃烂,倒是你的腿就麻烦了。”

龙小龙原本抓紧小心手腕的手逐渐的松开,_他没有再说话,而是沉默的躺着。

小心见他一只手放在胸口上,紧紧的攥紧成拳头像是在捏紧什么,她以为他能想出点什么来,可到最后,他却沉沉的睡去了,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小心望着病床上睡得很沉的小龙,她知道他这样沉睡还是因为打了点滴的缘故,因为他昨天才做了手术,今天肯定还很痛,很多人痛得会大喊大叫的,像他这种咬牙不啃声的已经是极少数了,所以睡过去也很正常。

一直等到小龙的药水点滴完,小心才松了口气,再次请离小龙病床最近病房里的一个病人的家属帮忙照看一下,说她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还好,这个阿姨应该听别的医生或者护士说到过小龙的情况,所以对他们倒是非常的同情,小心请她帮忙照看一下,她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小心走出医院的大门,直奔了公交车站,小龙不能停药,而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去祥瑞医院找小燕,她是她唯一的朋友。

虽然昨天给小燕打电话小燕那样说,其实仔细想来,小燕也并没有错,这个社会,不是任何人都会对陌生人伸出援助之手的,她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因为曾经受惠于吴紫玉。

昨天是说要借两万,小燕肯定不愿意,现在手术已经做了,就是用药,每天的药费并不是很贵,小心在医院做过护工,知道如果用国产药的话,一天药费应该不到一百块钱就够了。

当然,前几天要用好药,三四天后,就可以用一般的药了,她希望能找小燕借到一两千块钱,因为她估计也就再花一两千就够了,因为医院没有收小龙的住院费和护理费等,只是药费和检查费。

因为小心所在的镇属于G市的郊区,而小心对于G市区的公家车路线并不熟悉,何况老天还在下雨,最让人难受的居然还在刮台风。

所以,当小心撑着那把清洁工阿姨送给她的断了一根伞扦子的雨伞走在祥瑞医院的门外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因为她转了三趟公家车才到的祥瑞医院。

小心原本是有小燕的电话的,可是她知道,如果在电话里给小燕借钱,小燕这家伙肯定又和昨天一样,不仅不愿意借钱给她,肯定还会说她一通的。

和小燕同事了三四个月,她知道小燕这人心好,但是却从来不肯随便借钱给别人,因为小燕曾经被男朋友骗了一次钱走,所以把钱看的很紧。

小心到医院找到小燕时,小燕刚刚忙完,见到她就直呼累死了,说以前和她俩人一起的工作,现在因为她走了而医院又没有招到人过来,她一个人累得要趴下了。

小心和她闲聊了几句,然后趁她有空的时候赶紧把小龙的情况说了一下,最后又说:“现在只需要药费和检查费了,我估计两千块钱应该够了,你先借两千块钱给我好不好?等我赚了钱来还你。”

小燕原本还很高兴的脸听小心说到借钱就很不高兴,所以,小心把话说完后,她沉默了很久,小心一直耐心的等着她。

终于,小燕抬起头来看着小心,然后咬牙说了句:“好吧,看在我们这么好的关系上,看在你自己都失忆找不到工作还救人的事情上,我就借五百块钱给你。”

“小燕,五百块钱根本不够,”小心一听就着急的喊了起来,“反正你不借也借了,借五百也是借,借一千也是借,两千也是借,你又不是没有钱,我记得一个星期前,你还告诉我,你已经存了一万多块钱了,你就……”

“我的钱已经寄回老家去了,现在快过年了,我家里要修房子,”小燕不等小心的话说完就快速的切断小心的话,然后想了想又说。

“这样吧,小心,如果你实在要管那个人,我帮你出一个主意,就是等那个什么小龙的病情稳定了,你就带着他出院,反正你自己是做过护工的,打针什么的也学过,倒时你找一房子租下来,买了药,自己给他挂点滴不就得了,那省很多钱的,而且你还可以找一份工作来做。”

“关键是,我去哪里买药啊?”小心听了小燕的话苦笑了一下,小燕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不过那针药可是买不到的,必须要医院才有,药店是没有针药卖的。

“你傻啊,我在祥瑞医院做过这么久,当然有办法了,”小燕瞪了小心一眼,然后又说:“小心,你先拿这五百块钱去医院,看能用几天,用完了就别交钱了,如果你不想管那个叫什么小龙的人就别管了,反正你已经把他救活了,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当然,如果你菩萨心肠一直还要管下去,那就带着他进市区来吧,我们医院的医生很多你也是认识的,而且采购跟我也还比较熟下班后帮帮小忙,估计他们也还是愿意的,我在医院做了几年了,很多的检查我可以帮你省了,不需要检查费什么的……”

小心听完小燕的话,然后咬牙点了点头,对小燕说:“那行,你先借我五百块吧,我在那边再住两天就想办法搬到离祥瑞医院不远的地方来住,这样小龙检查和买药什么的也方便一些。”小燕就是这样一个人,借她的钱好似割她身上的­肉­,不过,只要不和她身上的钱挂钩的事情,她倒是非常的热情和乐于帮忙的.

小燕听她这么一说,即刻松了口气,然后非常爽快的到医院大厅安装的银行柜员机上取了五百块钱递给小心。

小心和小燕又聊了几句,当小燕问到她租房的事情时,小心才赶紧说自己没有身份证,根本就租不到房子。

小燕一听这样的话有些为难起来,然后想了想又说,你先搬进来吧,我这两天帮你留意一下这附近有没有便宜的房子,我倒是可以用我的身份证帮你租一间的。

小心听小燕如此一说,只是淡淡的说了声谢谢,不过心情并没有轻松起来.

因为她身上的钱原本就只要两百多,现在加上小燕借给她的五百,也才七百多,这点钱,不知道够小龙打三天点滴的不,租房子,那恐怕是太过奢侈的事情了。

------胡杨篇------

滨海,龙园。

一转眼,龙天敖出车祸三天了,可警察一直都没有打捞到龙天敖的尸体,而隆盛公司也出动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可依然是什么都没有打捞到。

方凤仪着急到三天三夜不吃不喝,龙天敖是她唯一的儿子,也是她全部的希望,现在龙天敖出车祸死了,也等于把她全部的希望给带走了。

打捞了三天后,警察已经不再打捞了,然后无情的宣布,车祸的原因是因为龙天敖自己开的那辆车失控着火然后滚落到江里去的,基本上排除其它车辆和它碰撞的可能。

还有,因为那一条是古龙的旧路,路上根本没有电子监控什么的,所以当时的情况也就没有视频可以查看,而且又因为当时下雨,路上也没有行人走过,所以连目击者也没有。

唯一能查到的线索是那位报警的先生的手机,而这个号码偏偏又是大众卡,而且这个号码也是新买的,还不到两天,此人根本没有用身份证登记过,只知道是G市的号码,却不知道是谁在用这个号码,而且这个号码目前也没有人去移动公司补卡,所以无法联系到这个报警的人。

方凤仪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那个号码上,因为只要找到知道这个号码的人,找到曾经和这个号码通过电话的人,就肯定能找到这个人在哪里。

只是,陈子男一查再查,可是三天过去了,陈子男依然没有查到这个号码究竟是属于谁的。

G市毕竟太大了,常住人口和外来人口合起来近千万,要在这么多人里找一个人,无异是大海捞针。

陈子男也曾到移动公司查询过这个号码的通话记录,偏偏移动公司告诉他,这个号码是一个新号码,就只打过一个电话,也就是报警电话。

于是,要追查当时的情况基本上已经断了全部的线索,因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而龙天敖所开的那辆车又被打捞起来的缘故,警察初步认定,龙天敖应该是在滚落到江里因为一直等不到救援很可能死亡了。

当然,因为没有见到尸体,估计死亡是不能做死亡依据的,所以龙天敖只能算是失踪,如果三年后都还没有打捞到他的尸体或者见到他的人,他就算是死亡了。

龙天敖的死,不仅让方凤仪彻底的倒下了,就是姑­奶­­奶­也因为内疚而倒下了。

不管怎么说,龙天敖是她娘家龙家唯一的继承人了,也是她的最喜欢的侄儿龙远程的儿子她的侄孙,现在龙天傲没有了,龙家的希望也就没有了。

当然,龙天敖的死,晕倒的人除了龙夫人方凤仪和姑­奶­­奶­龙红绡,还有一个就是宁云梦。

宁云梦是龙天敖即将订婚的未婚妻,龙天敖居然在和她订婚的那天发生车祸死去,这对她的打击其实也是相当大的,外界的人甚至谣传,龙家天生就爱娶命硬的女人。

龙天傲和第一个妻子秦子心结婚,第二天龙远程就死了,曾经方凤仪就咒骂过秦子心是克星扫把星。

而现在,龙天傲和这个叫着宁云梦的女人还只是订婚,这个女人居然就把龙天傲给克死了,比起秦子心来,就更加是克星扫把星了。

当然了,外界的谣传宁云梦完全可以不予理会,不过龙家和宁家沾亲带故的人心里都和明白,那辆粉­色­的车原本是她坐的,后来龙天敖因为心疼她晕车呕吐才换的车。

说穿了,龙天敖其实是替她去死的,所以,大家不得不怀疑她和那个已经逃跑了的司机有某种关系。

宁云梦晕倒后脸上惨白,把宁家人也吓了一大跳,现在龙家是喜事变丧事,红­色­变白事,所以,宁云梦想要留在龙家几乎不太可能。

龙家的家庭医生这三天可真的忙坏了,方凤仪不吃不喝只能打点滴注­射­营养,90岁的龙红绡更是吃不下任何东西­精­神恍惚直接卧床不起了,而还没有和龙天敖订婚的宁云梦因为一直在龙园等龙天敖的消息,最终等来的却是警察宣布龙天敖失踪的消息,最终也支撑不住,还是晕倒了。

宁云梦的晕倒,龙家的医生即刻给她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检查完毕后,宣布了一件不知道是喜还是忧的消息,宁云梦怀孕了。

宁云梦怀孕了?

这个消息让方凤仪和龙红绡都楞了一下,原本不吃不喝的两人这一下倒是都坐起来了,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了句,“怀孕多久了?”

家庭医生看了看手上的B超单子,然后如实的回答:“六周,42天,”

42天,而龙天敖和宁云梦认识也就一个多月,如果他们认识就在一起的话,这个孩子,应该就是龙天敖的。

只是方凤仪对自己的儿子很了解,觉得龙天敖和宁云梦认识就在一起这个可能­性­很小,几乎不太可能,所以,她基本上可以肯定,宁云梦肚子里这个孩子不是龙天敖的。然而,看着一脸苍白如纸,身体颤抖得如风中飘零的落叶般的宁云梦,想到最近两天某些人那假惺惺的嘴脸,她突然计上心来.

不管宁云梦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她必须认定这个孩子就是龙天敖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到自己的儿子应该没有死,当然,即使真的是死了,隆盛公司也不能落在外人的手里,而宁云梦肚子里这个孩子,目前的确可以让她借用一下。

想到这里,方凤仪不顾那已经站不稳的身子,在龙天娇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来到宁云梦的面前,伸手拉住宁云梦的手。

“云梦啊,谢谢你,天敖不在了,可是,你能帮他留下这么一点骨血,我们龙家,以后,就全靠你和孩子了。”

方凤仪说到这里,激动到几乎是抽泣起来,伤心和喜悦的泪水同时在脸上交汇,抽泣的声音非常的大,拉住宁云梦的手激动的摇晃着。

宁云梦楞站在那里半天,原本苍白如纸的脸此时因为方凤仪的话红一阵白一阵,羞怯的低下头去,却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宁云梦的母亲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见自己的女儿如此的表情,心下倒是明白了几分,心里暗骂着女儿的不争气,可此时此刻,也就只能是将计就计了。

于是她赶紧走上前来,拉着方凤仪的手,又是劝说又是安慰的,同时也附和着方凤仪的话,嘱咐宁云梦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好肚子里胎儿。

姑­奶­­奶­到底是年龄大了,反应总是慢那么一些,不过看见方凤仪那激动到哭泣的神情,她也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那就是宁云梦怀了龙天敖的孩子。

原本以为随着龙天敖的死龙家就将绝后了,现在宁云梦怀了龙天敖的孩子,这无疑又让姑­奶­­奶­龙红绡看到了希望。

所以,她也就跟着激动起来,然后又对方凤仪说,龙天敖的死她要负一定的责任,要不是她坚持这个订婚要按照老规矩进行,龙天敖也不至于到那个什么鬼地方去出车祸。

所以,姑­奶­­奶­龙红绡当众宣布,要留25%的股份给龙天敖的孩子,因为这孩子还没有出生,而她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龙天傲的孩子出生,所以现在这25%的股份就先划到龙天敖的头上,到时他的孩子按照法定程序继承龙天敖的股份,因为龙天敖目前是算失踪不算死亡,所以户口本上他还是存在的,而这个手续办起来也并不难。

和龙家沾亲带故的人,对姑­奶­­奶­龙红绡的股份一直都垂涎三尺的人,大家都没有想到,姑­奶­­奶­龙红绡会因为龙天敖的车祸卧床不起,但是,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姑­奶­­奶­龙红绡会把自己25%的股份留给已经失踪的龙天敖,当然,其实就是留给宁云梦肚子里那个孩子。

隆盛集团,龙家原本就占了30%的股份,而现在姑­奶­­奶­又留了25%给龙天敖,所以,龙家就占了55%的股份,现在谁也没有办法让自己的股份超过龙家了。

-----胡杨篇------

因为小心只有七百多块钱,所以小龙在四天后就从这家医院出来了,然后要去祥瑞医院附近找个地方住。

其实这三天小心都有去祥瑞医院附近两公里范围内转过,房子当然租不起,她是想找一个不要钱的又能遮风避雨的地方暂时躲一躲。

还好,终于被她给找到了。

当然不是在祥瑞医院两公里的范围内,因为两公里范围内根本找不到地方,虽然说祥瑞医院不在市中心,不过也算市区比较繁华的地段。

小心找到的地方是在三公里开外了,当时她是坐在公家车上发现那个地方的,于是就在前面的公家车站台下了车,然后到回来走,终于找到了这个地方。

这里的三间连在一起的铁皮房估计是以前搭的公棚作为临时用的,现在空闲着,而且墙壁上写了红­色­的大大的“拆”字。

这三间房子不在大道上,而是隐藏在巷子里面在,虽然上面写了红­色­的“拆”字,可并没有拆,现在还好好的留在这里在。

小心朝四周看看,这地方并没有人,而且因为巷子比较偏僻,也很难看到一个人走过,她用手推了推这些门。

有两间房间的门被锁锁住了推不开,另外有一间门并没有锁,只是轻轻的虚掩着,她用手推开走进去。

房间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而且空间并不大,大约是十五个平米的样子,不过足够她和小龙暂时遮风挡雨的了。

小心对这个地方很满意,找到后,即刻去附近的一家五金店买了把锁回来锁上,她还多了个心眼,在五金店买锁的时候,还特地打问了一下那三间铁片房为什么没有人住的事情。

五金店的老板也说不清楚,只说那铁皮房附近的房子都在规划范围内,只不过其它规划的房子还有人住,那铁皮房三个月前就没有住人了,估计随时都有可能拆掉。

随时有可能拆掉,不过现在没有拆掉,她完全可以带着小龙住进去,倒时要拆了她和小龙再搬也还是来得及的。

小心买了把两块钱的小锁锁好,然后兴高采烈的回到了郊外镇上的医院,帮小龙办了出院手续,就要带着小龙一起走了。

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也是同情他们的,看见小心带小龙走,护士长特地找了辆废旧的轮椅送给他们,说这车只是太过陈旧了,不过还可以勉强用来推一下。

小心谢过了护士长,有了这辆旧轮椅,她带小龙走就方便多了,因为她毕竟是一个女人,如果没有轮椅,她是背不走小龙的。

雨一直在下,小心用这辆旧轮椅推着小腿打着石膏,脸上贴着纱布的小龙,撑开那把清洁工阿姨送给她的大雨伞,然后朝她找到的那间即将拆迁的铁皮房走去。镇上的医院离那间铁片房的位置不近,坐公交车都要一个小时的样子,现在小龙的腿上打着石膏,公家车上人多,小心不敢带他去坐公家车,于是决定徒步前行.

G市郊区的大道边,淅沥沥的雨帘里,一把大雨伞在一辆破旧的轮椅上撑得高高的,有人仔细看,那雨伞是被绑在轮椅后面的扶手上的。

而雨伞下,小心推着小龙,小龙怀里抱着小心两个购物袋的衣服和一些日用品,他们就一步一步的走在这雨帘里,走向那个暂时能为他们遮风避雨的地方。

铭记和忘记的邂逅14[VIP]

搜读阁小说龙天傲死了!.

江雪雁像是丢失了自己的灵魂一样在公寓里呆坐了几天几夜,无论如何,她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龙天傲居然会死。

她恨极了那个害死龙天傲的司机,更加恨极了龙天傲那个还没有来得及订婚的未婚妻,因为她居然怀孕了。

龙天傲和那个宁云梦从认识到订婚,也就不到五十天的样子,那个女人居然怀孕42天了,这还真有些天方夜谭。

龙天傲她是知道的,那个男人一般不会碰别的女人,在她的认知里,她和龙天傲认识七年了,他应该只碰她一个人的累。

现在,居然有一个女人为他怀孕了,这个情况,是她不能接受的,也是她无法接受的。

她跟龙天傲这么多年,也就怀过那一次孩子,而且,那一次怀孕,也还都是她用了点计策,要不,按龙天傲的规矩,他没有给她名分和地位,是不会让她怀孕的,理由是怕委屈了她。

而现在呢檬?

他和那个叫什么宁云梦的认识就在一起了?而且还让她怀孕?

难道说,龙天傲一开始就打算和那个叫宁云梦过一辈子,打算给她名分和地位?

这不可能!

她即刻又否决了自己这样的想法,因为龙天娇曾经说过,龙天傲对那个叫什么宁云梦的没有任何兴趣,结婚也完全是因为龙天傲想要讨好姑­奶­­奶­。

现在,龙天傲死了,宁云梦因为怀了龙天傲的孩子被方凤仪认可,连婚都还没有定就直接住进了龙家,成了龙天傲的遗孀,理由是她肚子里怀着龙天傲的遗腹子。

宁云梦怀了龙天傲的遗腹子,那她呢?

江雪雁还没有想出自己要怎么办时,手机倒是在这时响了起来。

是熟悉的铃声,她迟疑了片刻,手里抓紧手机,终于还是银牙一咬,按下了接听键。

“你现在越来越不会办事了是不是?你把他整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对方不等江雪雁喂那一声,即刻先发制人,声音里明显的是愤怒。

“我还正想问你呢,明明我们计划的是那个女人死,这样我们各的其利,为什么到最后,居然演变成了龙天傲死了,我没有找你算账就好了,你居然还倒打一把?”

江雪雁原本就因为龙天傲的死伤心欲绝,此时一听对方居然还把责任推到她的头上,她也就把心里所有的怒火都发到对方的身上。

“那个司机,不是你找的吗?”对方冷冷的提醒她,然后又低吼了一句:“不要动不动就像个疯狗似的的乱咬人。”

“我像个疯狗似的?”江雪雁气急的冷哼了一声,“如果我像疯狗,那你像什么?你以为你真的就是个优雅的绅士?如果我把你做的事情告诉你的……”

“你敢!”对方冷冷的迅速的切断了江雪雁的话,然后又觉得自己的语气和态度不像是合作的姿态,即刻又放软了声音:“好了,现在事情已经被那司机给演变成这样了,我们除了一起想办法找到那个司机,然后还要想一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下一步?”江雪雁讥讽的问了一句:“你觉得我还有下一步吗?如果真的有,恐怕也是方凤仪来找我把龙天傲送给我的房子车子要回去,难道还有别的?”

“怎么没有?”男人的声音带着冷讽,然后又轻描淡写的提醒着她:“你在滨海,怎么着也算是一个名人了,谁不知道你是龙天傲爱得死去活来的情人?宁云梦怀孕了方凤仪都能认可,何况是你?”

“你的意思是……”江雪雁迟疑了一些,然后恍然大悟过来,不过却不敢接话了。

“你那么聪明,又怎么会不明白我的意思?”对方冷哼了一声,对她这样的反应明显的有些不满起来。

“关键是,我没有怀孕……”江雪雁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她其实也曾希望自己能再次怀上龙天傲的孩子,然而……

然而,她流产后,龙天傲就很少碰她了,即使她在美国的那一个多月,龙天傲是来了美国,可也只和她在一起两三个晚上,偏偏龙天傲的防范措施很好,没有给她机会。

后来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龙天傲生日那一天,因为那天龙天傲的确被她给灌醉了,根本没有做任何的措施,她以为自己会怀孕的。

可是,她还是没有怀孕,龙天傲生日那天晚上,秦子心就用石灰撒瞎了她的眼睛,在黑暗中的那几个月,她心心念念的是自己肚子里有他的孩子,可是希望总是变成失望。

她的眼睛复明后,龙天傲基本上就没有再碰过她了,所以,最近一年来,怀龙天傲的孩子,她要怀龙天傲的孩子,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机会。

可是,现在,龙天傲死了。

“你有没有怀孕,方凤仪又不知道,”男人冷冷的提醒她,然后又补充了一句:“龙天傲已经死了,你怀孕的事情死无对证,你说呢?”

“关键是,宁云梦怀孕一个多月了,那我呢?”江雪雁还是有些迟疑,因为她肚子里根本就没有龙天傲的孩子。

“他最后一次来看你是什么时候?”对方又一次提醒她,然后不耐烦的丢了一句过来:“龙天傲死了,你怎么越来越笨了?”

江雪雁微微一愣,然后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起来,眼眶里的眼泪也就夺眶而出。

她何止是变笨了?她其实应该是变傻了!

这个世界上,龙天傲都不复存在了,她几乎就找不到自己生活的目标了。

曾经她生活的目标是夺走秦子心的一切,让她过那种无依无靠孤苦无依的日子,为了那个目标,她经营了六年,终于夺得了最后的胜利。

而秦子心死后,准确的说,夺了秦子心的一切后,她生活的目标就是早日嫁给龙天傲,早日当龙太太,早日住进梦寐以求的龙园,然后和龙天傲相亲相爱双宿双飞的生活一辈子,做一对天下最恩爱的夫妻。

而现在,因为­阴­差阳错,龙天傲都死了,她连生活的目标都没有了,她能不笨不傻不疯吗?

“龙天傲最后一次来看你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对方显然对江雪雁半天都不回应非常的不满,然后又提高声音问了一次。“他即将和宁云梦订婚的五天前,不过只坐了十多分钟……”江雪雁想了想,声音说到最后低下去了.

龙天傲当时来看她,完全是因为他在乎亲子心的眼睛,他怕她再一次伤害这双眼睛,所以他一般是一个星期来看她一次。

只是,龙天傲每次来了后,不是看着旁边就是低着头看着地板砖,反正不看她的脸,准确的说,是龙天傲不愿意看她脸上那双眼睛。

最后一次看他,她不是没有努力过,只不过那时她心里想的是要慢慢来,因为龙天傲现在及其反感她用什么手段或者药物得到他,而她也认为反正秦子心已经死了,龙天傲在乎她这双眼睛,早晚还是会再次接受她的。

“十多分钟就够了,”男人的声音冷冷的传来,又问了一句:“他来看你时你家里有别人吗?”

“没有,他也从来不会带其他人来的,就我们俩人。”江雪雁说到突然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然后又追问了一句:“我要怎么才能怀孕呢?装假怀孕的话,早晚会露馅的。”

“假的会露馅,那就真怀孕。”男人的声音冷酷而决绝,“有句话叫着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现在是舍不得子­宮­就套不住财富。”

“那,我要怎么才能怀孕呢?”江雪雁终于迟疑了起来,然后又追问了一句:“而且,龙天傲死了,我又怎么能怀上他的孩子?”

“龙天傲死了,你是没有办法怀他的孩子,不过……”男人又轻笑了一声,接着又说:“……”

江雪雁听了男人的话,原本咬紧的牙齿终于慢慢的松开,然后又再次咬紧,等男人说完,她那攥紧成拳头的手指甲已经完全掐进了梦里,手心中甚至有血溢出来。

“好,我知道了,那就按你说的这么办。”江雪雁低声的应了一句,接着几乎和对方同时按下了结束键。

江雪雁坐在沙发上,一只手里攥紧手机,另外一只手在抚摸着床头柜上的照片,照片是她和龙天傲的合影,当时她依偎在龙天傲的怀里微微仰头望着他,龙天傲低头深深的注视着她。

她的手指落在照片上龙天傲的薄­唇­上,慢慢的移动,最后落在龙天傲的眼睛上,用手遮住他的眼睛,心里却愤愤的想。

龙天傲,如果今生我不能生一个你的孩子,那么,我就生一个你的……

------胡杨篇------

小心和小龙在雨里走了整整五个小时,才走到她所找到的这间铁皮房。

因为这间铁皮房处在小巷子里的最后面,而这巷子的后面又被堵住了,所以平时没有人经过,他们住这里一般也不会被发现的。

小心仔细的研究过这三间铁皮房,初步估计以前应该是卖水果的或者是卖什么杂货用的路边摊,因为这里以前是这个巷子的出入口,后来堵死了,大家无法从这里经过了,所以这几间废旧的铁皮房才被遗弃在这里的。

在雨里走了几个小时,虽然下着雨吹着风,小心的衣服都湿透了,不过她倒是不觉得冷,因为一直走路的缘故,她觉得还很热。

房间并不大,而且没有床,小心让小龙坐在轮椅上,她先把他身上的东西取下来,放在一个墙角边,然后又把套在他腿上的塑料袋给小心翼翼的取下来,因为当时是害怕雨水不小心沾染到石膏上了才用塑料袋套上的。

“这个房间很小,我们也没有床,估计睡觉的话,只能是在地上打地铺了,”小心一边把门拉过来关紧,一边耐心的给他解释着。

“小心,这房间是不是没有窗户?”小龙的鼻子深深的吸了一下,然后又说了句:“你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通风,房间不通风住在里面就不安全。”

“有窗户,而且一面墙的大窗户,估计以前是卖东西的,”小心用手去推了推,然后又苦恼的说:“不过推不动,外边被木板给钉死了。”

“哦,那过两天再说吧,等我腿好了,我来弄。”小龙听小心说定死了,他就知道小心肯定是弄不开的了,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哪里有那么大的劲?

“小龙,你先喝个牛­奶­吧,我把我的东西整理一下,然后等雨停了,我再出去买点吃的回来,”小心把手里的一盒纯牛­奶­Сhā上吸管递给他。

“小心,你先喝一口。”小龙手里拿着牛­奶­,并不送到自己的嘴巴边去,手直接朝小心声音发出的地方伸出来。

“这……”小心楞了一下,连忙摇手表示自己不喝,可见小龙的手一直伸在空中,看着他鼻子上方蒙住眼睛的纱布,这才想起他根本就看不见。

“小龙,自己喝吧,我还不饿。”小心用手把小龙手里的这盒牛­奶­慢慢的送到他的嘴边,然后又轻声的哄着他:“你赶紧喝吧,今天在路上一直跟着快速­干­道的公交车走,我也没有买东西给你吃,你现在是伤员,更加需要营养才是的。”

“你先喝一口我再喝,要不我就不喝,跟你一起饿。”小龙固执的把头扭向一边,避开那贴着自己嘴­唇­的吸管。

小心苦笑了一下,觉得这个小龙也是太过固执了,不过看他这倔强的样子,她不喝一口他恐怕是真的不会喝的了。

“好,我喝一口,”小心说着就把这盒牛­奶­送到自己的嘴边,轻轻的张开嘴,含着吸管喝了一小口,再次递给小龙。

小龙脸上露出了不着痕迹的笑容,这次温顺的接过小心手上的牛­奶­,送到自己的嘴边,乖乖的喝了起来。

小心见小龙乖乖的喝牛­奶­,又蹲下身来给他检查了一下他那封着石膏的小腿,觉得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这才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

“小龙,你就在家里呆着,我出去买点东西就回来。”小心一边拉开门一边对坐在轮椅上的小龙叮嘱着,“还有,我会在外边锁门,你不要害怕,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嗯,我知道了,”小龙乖乖的应了一声,然后门口传来砰的一声关门声。小心把门锁好,虽然只是一把两块钱的锁,也许锁不住什么,不过对于她这样一个没有地方住的人来说,这个临时的能遮风避雨的地方,她就当成家了.

自己的家当然好小心翼翼的保护好,所以锁门很重要,而且这个城市没有地方住的人不止她一个,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疏忽失去这个临时的住所。

天空还下着雨,不过并不大,她撑着这把好心人送的雨伞,慢慢的朝附近的市场走去。

她身上的钱已经不到一百块了,这一点钱,明天还要去找小燕买小龙的针药,应该要五十块钱的样子,除了这个钱,她身上的钱就只有四十多块了。

目前她和小龙的情况,想要一张床用来睡觉无异于是一种奢望,所以她刚才在房间里才对小龙说只能打地铺。

可现在的天气这么冷,而这个铁皮房里面又是水泥地面,脚踩上去都能感觉到刺骨的冰冷,人怎么在地上睡觉?

所以,她就想着应该去买一张床板,床不买,床板买一张,应该不用多少钱,她已经通过小燕把她以前住在医院宿舍里的床单和被子枕头什么的给拿出来了。

买一张单人床的床板,她和小龙可以错开时间睡觉,小龙受伤,眼睛又看不见了,白天和黑夜对他来说是一样的,所以她可以安排小龙白天睡觉。

而她呢?白天可以找份工作做,晚上小龙可以当白天一样坐在轮椅上玩,她就可以睡觉了。

小心觉得自己这样的安排非常的合理,于是就再次来到上次买锁的五金店,因为她记得这家五金店是有床板卖的。

的确是有床板卖的,不过价格却不是她能承受得起的,一张床板的价格居然是五十多块钱,而她预备来买床板的钱只有不到三十块,因为今天她和小龙都还没有吃饭呢。

“老板,你看能不能便宜一点?”小心手里攥紧自己这一点点零钞,小心翼翼的开口,“三十块钱卖一张床板给我行不?”

五金店的老板摇摇头,看见她一脸可怜的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用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家门面说:“看到没有,那里有卖二手家具的,你过去看看,说不定有二手的床卖,那个价格很便宜,当然,如果你不嫌弃,这条街的尽头转角处还有一个垃圾池,有时也有人丢床出来的,就看你运气够不够好,有时捡到的一张床其实也是很好的。”

小心的脸微微一红,因为她明显的在那个五金店老板的脸上看到了嘲讽的神情,如果是小燕肯定会扭头就走还会愤怒的骂这个老板几句。

她其实也想那样,高昂着头,然后愤怒的骂这个老板几句,再优雅的转身离去。

可是,她的手触摸到自己衣服口袋里的那一点零钞,却最终没有那样做,因为她没有高昂着头优雅转身的资本。

她依然微笑着谢了老板,然后撑着这把雨伞,慢慢的朝老板刚才告诉她的那间二手家具店铺走去。

这家二手家具店并不是很大,不过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只要是家里用的家具电器,这里都有二手的卖。

东西虽然多,而且价格也的确是不怎么贵,不过小心都买不起,她只能买当今急需的东西,那就是一张床板。

然而,二手家具店的老板偏偏不卖床板,他的理由是,他是卖二手家具的,他这里的床板是配在床上的,如果把床板单独卖了,那他还得去买一张新床板来配上去才能卖得掉床,而新床板无疑比旧床板贵得多,所以,这样赔本的生意他不会做。

二手床板老板不卖,小心有些着急起来了,因为她的钱有限,而这家店子里的老板一张二手床最便宜的也要50块钱。

“老板,你这张一米二的旧床能不能便宜一点?”小心用手指着一张放着床垫的旧床,觉得这张床正好适合自己那个十五平米的铁皮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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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胡杨今天回来了,今晚抽空会回复一下留言的,么么大家!

铭记和忘记的邂逅15[VIP]

搜读阁小说那个铁皮房就只有十多米,而小龙在里面还要放一辆轮椅,所以剩下的空间就不多,一米五的床放进去,小龙的轮椅肯定就不能动弹了.

她原本想着买一张一米宽的床板的,可这老板不卖,她扭头看见这张一米二的床还带床垫,于是赶紧问了起来。

“那个贵了,带床垫的,要60块钱。”老板用脚踢了那张床一下,然后又说:“看见了吧,这张床很结实的,我这里是没有地方了,要不至少要100块钱,现在60块钱连床带床垫一起卖给你,你算是捡到了,买新的,单单一张床垫都不止一百块呢。”

小心用手按了按这张床,她承认的确是很结实的,如果是新床带床垫,估计怎么也要四五百块钱,只不过这张床太久了,里面的木头都露出来了,所以这老板才卖这么便宜。

“我就买床,不要床垫,25块钱行不?”小心小心翼翼的开口问累。

小心是这样想的,这个一米二的床带的那床垫就是直接放到床板上的,而这个床是里面带床板的,其实有没有床垫都无所谓,她觉得睡硬板床也是可以的。

二手店的老板眉头皱了一下,又用卷尺量了一下自己店里空余的地方,也许是觉得这张床的确是放不下,最终挥挥手,算是同意了。

床虽然很陈旧,估计是七/八年前的东西,但是想必以前的东西原本就货真价实,所以这床就很重,小心买了床根本就搬不动檬。

天空中的雨这会儿倒是停了下来,店老板也许见她戴着墨镜左脸还有疤痕,又见她穷得连床垫都买不起只买了个床座,终于心生了一丝丝的同情心,让自己的老婆把店看好,他用三轮车帮小心搬运一下。

小心原本是不想让这个店老板帮忙的,无奈她实在是搬不动,所以当这个店老板的三轮车停在铁皮房的门口时,她的脸又红了。

生活是如此的窘困,她穷得不要说租不起房子,就连一张床,最简单的一日三餐都成问题。

而房间里的小龙腿上还打着石膏,脸上蒙着纱布,他看不见外边的一切,不过听见了小心的声音,于是赶紧问:“小心,你回来了吗?”

“嗯,小龙,你往右边挪动一下,我要搬张床进来。”小心和店老板一边和店老板抬着这张床走进来一边对轮椅上的小龙说。

“好,”小龙应了一声,迅速的转动轮椅,眼睛看不见的人对方向感就特别强,所以小心说右边小龙即刻就把轮椅转到右边去了。

二手店老板为人还算不错,也许他的旧家私都是卖给那些刚从外地来的打工者,也都是卖给很穷的,买不起新家具的人,所以对穷人就已经是见惯不惊了。

“你们住在这里,倒是能省下房租,不过这里很不安全,而且也住不长久。”店老板帮他们把床摆放好,然后看了看他们这间房子摇摇头说。

“我们应该不会住很长久,”小心赶紧解释了一下,“我们刚到这里,明天我就去找工作,等赚到钱了,我就去租房子住了。”

“你还没用找到工作?”走到门口的店老板又转回身来问小心,“小区里的清洁工你愿不愿意做?”

“清洁工?”小心楞了一下,然后又问了句:“是不是扫大街的?”

“不是扫大街,扫大街那是环卫人员了,”店老板赶紧解释着:“我说的这个清洁工,是我所住的物业小区里面,昨天物业公司的保安队长到我店里来玩,说他们现在要招两名清洁工,主要是在小区里扫那些小街道,工资不是很高,不过有一点好,就是垃圾桶里捡到东西卖了钱可以自己拿着,不要交公的。”

“这工作好是好,关键……”小心停顿了一下,看着店老板,然后摇摇头说,“人家估计不会要我的。”

“为什么?你年轻,看身体也不错,如果你愿意去上班,我明天就给保安队长说一声,”店老板看看小心又看看轮椅上的打着石膏脸上贴着纱布的小龙,然后大方的挥挥手说:“算了,看在你们这么穷的份上,这次我就不收介绍费了,平时我介绍人买房子租房子找工作什么的,都是要介绍费的,这次我就算是白帮忙了。”

“谢谢老板的好意,只是,我没有身份证,”小心看了店老板一眼,然后又问了句:“老板,你帮我问一问,没有身份证行不行?”

“没有身份证?”店老板看了她一眼,然后坐上了自己的三轮车,摇摇头对小心丢下一句:“没有身份证怎么行?人家怎么相信你?”

“那清洁工不就是扫地的吗?又不是多贵重的工作,跟身份证有什么关系?”小心赶紧追到门口去,想要再给那店老板说一说好话。

“物业公司是一家公司,又不是私人的,虽然是招清洁工,可也要身份证的啊,”店老板原本要骑走三轮车的又停下来给小心解释了一下:“没有身份证,别说是一家公司,就是私人家里要请保姆,人家也不敢要没有身份证的啊。”

“小心,不要跟他说了。”轮椅上的小龙慢慢的转动着轮椅朝她的声音方向而来,“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吧。”

小心谢了老板,转过身来,看见小龙已经来到了门口,她赶紧拉上门来,看了看轮椅过来的通道,还行,那张床是靠墙壁放的,所以外边的位置轮椅通过还绰绰有余,只是轮椅不能转圈了,只能前进和后退。

“小龙,你坐了一天的轮椅困不困?要不你先到床上睡一下,我还得去买点吃的回来。”小心一边把自己的床单被子拿到这张床上铺垫好,一边问轮椅上的小龙。

“小心,我们已经穷得没有一分钱了吗?”小龙并没有回答小心的问题,而是关心的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今天的晚饭和你明天的药费还有,后天的就没有了。”小心终于把床铺好,抬起头来笑了一下说:“不过没有关系,我明天出去找找工作看,也许能赚点钱回来的。”

“你没有证件,哪里那么好找工作?”小龙眉头皱了一下,也许是拉扯着眼睛痛,他的脸上也跟着抽搐了一下。“我明天去我以前上班的医院看看,医院里很多有钱人自己不愿意照顾病人,会请外边的人照顾的,我跟医院的护工熟悉,看能不能找到一个这样的工作。”小心赶紧安慰小龙,然后又对他说:“放心吧,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去捡废品,捡废品卖当天就可以换到钱,肯定是饿不死我们的。”.

小龙原本攥紧拳头一直放在胸前的手再次慢慢的放了下来,他听小心说要捡废品,觉得很难受,想了想说:“小心,你打问一下,看谁要不要翻译什么东西,我可以翻译东西的,昨天医院里来了个外国人,护士听不懂他说的什么,可是我全部都听得懂的。”

小心记起来了,昨天的确是这么回事,当时她推着小龙去做B超检查,在检查室的门口,一位老外也在那里,他对护士不停的嚷嚷,偏护士不知道他说的什么,还是轮椅上的小龙帮忙给他们翻译的。

“小龙,你以前念了很多书是不是?”小心看着小龙,又想到她捡到他时是在江里面,当时他还开着车呢,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一个不穷的人吧?

“我不知道,我都不记得了。”小龙摇摇头,然后轻叹一声说:“我昨天听他说的那些英语时完全明白中文意思,而且他说那些话时,我脑海里那些英语的词语,所以,我觉得我做翻译肯定没有任何的问题。”

“关键是,你现在……暂时看不见,”小心说话的中间打了咯,差点说成你现在是瞎子去了,“你看不见那些字,怎么翻译啊?”

“你不是看得见吗?你看得见,就等于我看的见啊。”小龙赶紧提醒她,“你可以念给我听啊,你如果念不好那些词语句子,可是,字母你总是认识的啊,你告诉我那些单词的字母组合,我不就知道了。”

“这个方法不错。”小心听了他这么一说,倒是高兴了起来,“我明天去医院找小燕拿药时,让她帮忙在网络上发布一下帮忙翻译文件的信息,看有没有人愿意把东西拿出来翻译的。”

小心又和小龙谈论了几句关于他们俩找工作的事情,然后用手搀扶着小龙从轮椅上下来,幸亏小龙另外一只腿能用上力,所以小心倒不用使多大的劲,就把小龙扶到床上躺着了。

“你先睡会儿,我出去买晚饭,”小心见他已经躺好了,这才再次撑起雨伞走出门来。

刚才买了床后就只剩下不到20块钱了,在这个连快餐都要10块钱一个的城市,她手里的钱,其实不够两个快餐钱的。

所以,吃快餐对于她和小龙来说是一种奢侈,在朝市场方向走的路上,街道两边的快餐店她是看都不敢看一眼的。

在医院里做了几个月的护工,虽然没有过什么苦日子,不过多少也知道一些什么时候的东西便宜,什么地方能买到便宜的东西吃。

以前和小燕最喜欢晚上20点后去商场买面包蛋糕之类的吃,因为20点后,商场里面包房的面包蛋糕就开始打折了,一般都是买一送一,很划算的。

现在正是晚上20点的样子,小心问了一个路人甲,终于知道这附近500米外有一家大商场,她准备去那家大商场买那种买一送一的面包蛋糕。

然而,她还没有走到那家商场,就看见街道旁边有间面包房,而且门口的玻璃窗上也贴着:晚上20点后,面包买一送一。

她即刻走了进去,果然有买一送一,甚至还有买一送二的,小心仔细的看了看价格,比商场的还有便宜一点点,而且面包蛋糕看上去还都不错。

她用五块钱买了白天需要十块钱才能买的两代面包,心里想着这两代面包够多的了,不仅够她今晚和小龙吃晚餐,明天的早餐也都应该够了的。

----胡杨篇----

滨海,隆盛集团。

因为隆盛公司总裁龙天傲出车祸失踪了,当然,其实私底下个个都明白,龙天傲应该是死了,只不过还没有捞到尸体而已,所以才叫失踪。

一个公司的总裁很总要,就像古时候说的国不可一日无君,而一个大型的企业集团,也不能一日无总裁。

虽然说龙天傲不在的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副总万名泉在代理着管理,可是,总裁的位置,也还是要早早的确定才好。

隆盛公司的原第一大股东龙红绡因为隆盛公司总裁龙天傲出车祸的事情而击倒了,一直卧病在床,所以这个股东大会也就迟迟没有举行。

龙红绡卧病在床一卧就是半个月,这半个月,来看龙红绡的人络绎不绝,每天进出龙园的人也都是跟龙红绡沾亲带故的。

虽然说龙红绡已经宣布了要留25%的股份给龙天傲,但是,她还剩下15%的股份,而这15%的股份最终会花落谁家?这个没有人能猜得到。

龙红绡是半个月后­精­神才逐渐好转的,所以,当她能从床上起来,能让人搀扶着行走时,隆盛集团就抓紧时间召开了股东大会。

龙红绡在宁云梦的搀扶下走进隆盛公司的办公室,因为宁云梦现在是龙天傲的遗孀,肚子里还怀着龙天傲的孩子,所以也跟着方凤仪龙红绡一起参加了股东大会。

股东大会上,大家就总裁一职的竞争讨论了起来,因为现在的第一大股东龙天傲不在,而他的遗孀宁云梦根本不够资格挑大梁,而方凤仪从来不问公司的事情,所以龙家基本上不在候选人名单里。

于是,总裁一职,就将在万名泉和冷明锐之间产生!

万名泉是以前是隆盛公司的第三大股东,占有10的股份,而冷明锐只占了5%的股份,而且万名泉担任副总很多年,有经验,冷明锐以前不在隆盛公司任职,所以人气上,明显的输给了万名泉。

当然,这不代表冷明锐就没有任何的机会,因为原来的大股东,现在的第二大股东龙红绡今天会宣布她手上的15%的股份会留给谁,冷明锐是龙红绡的外孙,完全有这个机会。龙红绡看着坐的满满堂堂的大小股东们,有些是百分之几,有些只有百分之零点几,可是,大家基于对隆盛公司未来发展的关心,也都来开会了.

龙红绡因为生病,现在说话都非常的小声,她让自己的私人律师代替自己公布她所在隆盛公司的股份分配和对未来总裁的希望。

律师点点头,然后翻开龙红绡已经签名确认的遗书,这才看着这里满堂的大小股东宣布:“隆盛公司原第一大股东现第二大股东龙红绡,手上原本持有隆盛公司15%的股份,现在将这些股份里的12%赠给自己的外孙冷明锐,剩下的3%,将分别赠给……”

龙红绡的股份分配非常的详细,除了冷明锐获得12%占最大的获利者,那3%的股份,就分给了凡是和她沾亲带故的人,几乎人人都沾了点光,可都不多,只是零点几或者零点零几。”

最后,龙红绡的律师代表龙红绡宣布,“股份她已经分完了,她现在已经不是隆盛公司的股东了,至于公司总裁一职,大家完全不必拘于形式,其实外国很多大企业用总裁,也不一定就是股份最大的那一个,总裁一职,完全可以竞争上岗。”

龙红绡的私人律师代表她把话说完,龙红绡即刻让宁云梦推着她走出了会议室,因为会议室人多,大家又在争吵,她一个九十岁的老太太,受不了。

方凤仪冷冷的看着争吵得不可开交的人们,支持万名泉的和支持冷明锐的人不相上下,她不得不承认,冷明锐的确很有一套,他都不在隆盛公司任职,居然也有那么多的小股东和公司的高级职员支持他。

冷明锐现在持有的股份是17%,比万名泉要高7%,按着股份多的掌权,理应让冷明锐做隆盛公司的总裁,这个方凤仪也是无可辩驳的。

然而,万名泉却不愿意了,因为他在隆盛公司担任副总一职很多年了,他坚称,如果龙家有人愿意担任总裁,他没有任何的异议,因为龙家现在股份占最多,而且龙家一直都是隆盛公司的顶梁柱。

但是,这个冷明锐,他以前从来没有参与过隆盛公司的任何工作,而且股份也是今天才到手的,再说了,现在支持他万名泉的股东所有的股份加起来,也不比冷明锐的低,所以,他才应该做这个总裁一职。

当然,大家争来争去,然后又各持自己的关于隆盛公司未来的计划方案,其目的不外乎是看方凤仪支持谁,因为龙家现在是最大的股东。

冷明锐以前一直以为,决定权应该是龙红绡的,所以他这半个月来,对龙红绡的好几乎是无微不至,甚至派米兰天天都去照顾龙红绡。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一向对隆盛公司不理不问的方凤仪,一直因为龙天傲的死伤心绝望到几乎整天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的方凤仪,今天会坐在股东大会的首位,以第一大股东的身份来决定隆盛公司总裁一职的人选。

他是龙远程的外甥,是龙红绡的外孙,方凤仪是龙远程的老婆,也是他的舅妈,按说,这样的亲戚关系,方凤仪应该选他做总裁的。

然而,他心里非常的明白,这样的可能­性­及其小,因为当年龙远程和方凤仪结婚时,自己的母亲龙远芬及其反对,说方凤仪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吃不苦,这样的女人是花瓶中看不中用,所以方凤仪和龙远芬的关系一直都不怎么好。

而后来龙远程要开隆盛公司,找不到投资人,自己的父亲又鼠目寸光看不清未来的形式,坚决不让自己的母亲龙远芬拿钱出来投资,最后还是方凤仪回娘家借的钱过来开的这隆盛公司。

所以,冷家和龙家虽然算是近亲关系,可是两家的关系及其微妙,尤其是他的母亲龙远芬死后,冷家和龙家几乎没什么来往了。

基于以上的关系,冷明锐知道,要方凤仪支持他,这种可能­性­及小,但是,他是一个从来不放弃的人,及时是最小的希望,他也要努力的争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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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今天六千字奉上!

铭记和忘记的邂逅16 [VIP]

搜读阁小说“辰轩,等一等,辰轩……”龙天娇一边喊一边努力的奔跑着去追前面走路很急的男人,生怕他生气真的就直接开车走了.

“天娇,你还有什么事?”颜辰轩一脸的不耐烦:“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对你的计划不敢兴趣,你不要再来纠缠我了好不好?”

“辰轩,什么叫不感兴趣?难道说,你要眼睁睁的看着隆盛集团落到冷明锐手里或者是落到万名泉手里?”龙天娇对颜辰轩的表现非常的不满:“难道说,隆盛公司这块肥­肉­吸引不了我?”

“隆盛公司这块肥­肉­当然……”颜辰轩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把后面的话省略了,看着龙天娇,他叹息了一声:“好了,隆盛公司的事情,你Сhā不上手,何况,你觉得方凤仪会让你Сhā手吗?”

“哼,我是龙远程的亲生女儿,龙天傲的妹妹,而龙天傲现在隆盛公司股份最多,他的遗产,不上我继承还让谁来继承?”龙天娇冷哼了一声,“你以为,那个宁云梦肚子里的孩子真的就是我哥的?累”

“宁云梦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我不知道,不过她既然敢说那孩子是你哥的,恐怕也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吧?”颜辰轩淡淡的说,话锋一转:“好了,没有别的事情,我要走了,今天事情多。”

“辰轩,我刚才说的……你考虑一下,我觉得这个办法可行,而且,我相信,不出两年,隆盛公司就应该是……我们的了。”

“天娇,你的办法是好办法,关键是……方凤仪到时会把那么大一笔遗产留给你吗?”颜辰轩小心翼翼的提醒她:“你看现在,方凤仪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宁云梦肚子里的孩子身上……檬”

“我已经说过了,宁云梦肚子里的孩子90%不是我哥的。”龙天娇迅速的抢断颜辰轩的话,然后接着又说:“你想,宁云梦生下来,做DNA鉴定不是我哥的,那么,方凤仪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了,我可是龙家最亲的也是唯一的骨血了,方凤仪不把股份留给我又留给谁?”

“算盘是好算盘,”颜辰轩冷哼了一声,然后脸上露出嘲讽之­色­,淡淡的说:“你能笃定宁云梦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哥龙天傲的,那江雪雁肚子里的孩子呢?难道也不是你哥龙天傲的?”

“什什么?”龙天娇眼睛睁得瞳孔都要掉出来了,看着颜辰轩,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辰轩,你刚才说什么?”龙天娇还是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又皱了眉头问了一句。

“没什么,不过是江雪雁怀孕了而已。”颜辰轩淡淡的说了句,然后拉开自己的车门上了车,坐好后对窗外还在发愣的龙天娇说:“你现在得把你的算盘重新打一下,如果你有更好的办法能让方凤仪把龙家在隆盛公司那55%的股份留给你,那么,我肯定答应你的计划,不管怎么说,隆盛公司那块肥­肉­做嫁妆的诱惑的确很大,如果说我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颜辰轩话说完,即刻启动车快速的开车离去,对于还站在停车场发愣的龙天娇,他并没有问她要去哪里,也没有绅士风度的要开车送她回家去。

龙家自一个月前龙天傲车祸后,争股份争遗产的戏码就不断的上演,而且升级速度是越来越快,几乎每天都要自己大脑里的信息才行的了。

据他知道的消息,半个月前隆盛公司才召开了股东懂事大会,原本是要确定新总裁的人选的,后来因为双方一直争吵争执不下,方凤仪被大家吵得头晕脑胀,最后晕倒在会议室里而不了了之。

他不得不承认,龙天傲其实管理公司很有一套,据内部消息,龙天傲喜欢提前规划,也喜欢提前把未来三至五个月的任务安排好,所以,他死了近一个月了,隆盛公司并没有乱,而且员工们都还是非常有次序的正常上班,对于未来总裁是谁,员工们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恐慌来。

昨晚冷明锐找他,隐隐约约的跟他说起米兰不想在国内呆了,让他劝一下米兰,因为米兰和他多少有些远亲的关系。

米兰不想在国内呆了,这倒是让他多少有些意外,因为米兰这次回国来,就是要和冷明锐结婚的,原本婚期都订好了的。

要不是龙天傲和宁云梦的订婚发生了意外,冷明锐和米兰这会儿应该在国外度蜜月了,他们怎么又闹僵了呢?

想到这里,颜辰轩觉得有些烦躁,他也很久没有和米兰联系了,既然冷明锐让他劝一下米兰,那么,他还是见一下这位远房的表姐吧。

想到这里,他掏出手机来,在电话本里翻找着米兰的名字,然后按下了通话键。

-----胡杨篇------

G市,一条狭小的巷子尽头,一间狭窄的铁皮房里。

收音机里的主持人正在不停的汇报着G市哪些路线塞车,提醒车民朋友们尽量避开高峰期或者绕道行驶,以免耽误自己的行程或者去做不必要的拥堵。

小龙用手扶着墙壁慢慢的走动着,他的石膏已经敲掉两个星期了,可还是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的行走,受伤的小腿依然不敢使劲力,只能稍稍的用一点力。

从这头走到那头,其实不到三米,可他用了整整五分钟的时间,又因为眼睛看不见的缘故,他每走一步都要事先用手在空中摸一下。

终于觉得有些累了,他用手扶着墙壁慢慢的在床沿边坐下来,然后很难熟悉的从床头拉过一条毛巾擦了擦额头。

其实没有汗,只是心里莫名的发慌,凭直觉,现在外边应该黑了,可是,小心还没有回来,她今天难得又遇到难缠的病人了?

在这里住了快一个月了,刚开始一个星期,他和小心过得非常的艰难,因为他从每天都吃面包的饮食上就知道,小心肯定没有找都合适的工作。

然而,就是那么艰难的日子,小心每天都会亲自给他打针,他的药水都没有少过,他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去弄的钱,因为问她她也不说。小心说过,她不是护士,以前在医院也只当过护工,所以她没有打过针,不过经常看护士扎针,所以知道怎么扎.

她的确知道怎么没扎,只是第一次扎他的手背时,他痛的差点叫出声来,不过还是咬牙忍着,还一直鼓励她:“没有关系,你扎得很好,手稳一点就更好了。”

当然,很多事情都是熟能生巧的,没几天,她扎针就不怎么痛了,他夸她技术进步了,她却笑着说是他痛麻木了。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小心早就分配好了,白天他睡觉,因为她白天要出去工作,不在家里,他想怎么睡都可以。

晚上她睡觉,他就坐轮椅听收音机,算是打发他寂寞无聊的时间,当然,她偶尔也陪他说说话聊聊天什么的。

小龙的手里捏着这个小小的手机,轻叹一声,这个收音机还是刚搬到这里没有几天小心带回来的。

那天一早,小心就起床了,让在轮椅上坐了一晚的他躺到床上去,然后给他把药水挂上,又分了面包和豆浆给他吃,等他的药水挂完,她就又出门去了。

药水里有抗生素,打了抗生素他容易睡觉,所以白天他都当成晚上睡,中午是不用起床来吃饭的,一般等晚上小心回来他才起床来,然后和她一起吃晚饭。

那天小心回来就高兴的对他喊:“小龙,小龙,我给你带回来一个好伙伴,你听听。”

他还没用来得及问是什么小伙伴,就听见了歌声,他有些意外,然后问了句:“小心,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放音机吗?”

“不是,是收音机。”小心一边高兴的回答一边把一个小小的长方形的东西塞在他的手里,然后把他另外一只手拿起来方到旁边一个可以转动的小滑轮上。

“小龙,这是调频道的哦,你记住了,想要换台,就上下推动这个小滑轮,然后就可以找到你喜欢的节目了。”

“我知道了,小心,”他激动道声音都有些颤抖,然后又抓紧她的手问:“你在哪里找来这么一个宝贝?”

“在垃圾桶里啊……”小心随口就回答了,然后又赶紧改口:“我下班回来,刚好看见有人往垃圾桶里扔东西,又恰好没有扔进去,然后就看见这么一个东西从那个袋子里滚落出来。”

小心特意的解释,但是他还是知道,这几天她肯定是去捡废品卖去了,因为她没有身份证,找不到任何的工作。

他和小心聊天时小心曾经说过,她也是被人捡到的,她说她从悬崖上摔下来,摔破了大脑,所以失忆了。

他也曾问小心为什么对他这么好,小心很自然的说,他是她捡到的,何况,她失忆了没有朋友,他也失忆了没有朋友,大家都孤零零的,做个伴吧,一起想办法寻找亲人。

小心对他真的很好,好到他不不知道该怎么去谢她,因为他眼睛看不见,有时很想帮一下她,可是,他却连这个房间门都走不出去。

有了收音机后,他的日子快乐了很多,因为小心晚上要睡觉,所以他晚上坐在轮椅上听收音机都开得非常的小声,生怕吵到了她。

小心找到工作是搬来这里一个星期后,因为那天小心回来得很晚,他当时在家里急的要死,差点要自己转动着轮椅去找她了。

还好,她终于回来了,不仅回来了,还兴高采烈的对他说:“小龙,我找到工作了,而且今天赚了好多钱呢,我买了两份快餐回来,我们一起吃。”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第一次吃快餐,在这之前,他们一直都是吃面包的,因为小心说面包晚上20点去买很划算,都是买一送一的,一般五块钱的面包够他们吃一天的了。

快餐盒子打开,­肉­香味和菜香味扑鼻而来,馋得他们俩人都流口水,小心一边把筷子送到他手里一边激动的说:“小龙,抓紧时间吃,这可是龙**脚饭,冷了就不好吃了。”

怪不得他觉得味道有些熟悉,原来是龙**脚饭,记忆中,她也是很喜欢吃龙**脚饭的。

“小心,这龙**脚饭不便宜吧?你哪里来那么多钱?”小龙手里捏着筷子,可并没有动另外一只手里端着的饭盒,他不放心的问:“小心,你找到的是什么工作?怎么可能第一天上班人家就给你钱了呢?”

“我今天中午去医院帮你拿明天的药,刚好遇到一个病人要请看护,医院里的护士就推荐了我,而那个病人以前也见过我,当即就答应让我做她的看护,所以,我就找到工作了,而且他们怕我不去上班,第一天就付了定金300块钱呢。”小心说到这里,脸上都笑开了花了。

“他们为什么怕你不去啊?”小龙还是觉得有些蹊跷,眼睛蒙住纱布的额头皱了一下:“即使你不去,他们也可以找别的看护啊。”

“因为……”小心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赶紧笑着说:“因为他们怕很难找到我这么好看护啊,毕竟,我以前在医院做过护工的嘛。”

“可是……”

“好了,不要问那么多了,”小心夹起一块猪脚­肉­送到小龙的嘴里,堵住了他即将要说出来的话:“小龙,赶紧吃吧,这猪脚凉了就不好吃了,而且还有卤水豆腐呢,还配了潮州卤粉肠。”

那天晚上,他没有再问小心看护的事情,因为问了小心也不会说的,只是后来吃了饭,他问到了小心有没有人联系要翻译文件的事情。

说到这个事情,小心才又说还没有人联系呢,她是让朋友小燕帮忙在网上发的,不过还没有人联系小燕。

记得说道网络找工作的事情时,小心还曾问过他,要不要帮他照张相片放到网上去,说不定这样很快就可以帮他找到家人了呢。

他当即就否定了,说不要,然后又赶紧解释原因,说既然小心说他的车是翻滚到江里去的,那很可能是有人在他车上动了手脚,现在说不定那人还在找他呢?万一他的照片一现身,家人没有找来,先把仇人找来了,他现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瞎子一个,仇人真的找上门来,那岂不是直接找死?这个解释完全说服了小心,然后小心笑着说,他的想法怎么和吴紫玉的想法是一样的?.

他当时追问吴紫玉是谁,她告诉他,是捡到她的那个人,当时林瑞麒医生也曾提议把她的照片放到网上去帮她寻找家人,却被吴紫玉给否决了。

“为什么?”小龙倒是觉得有些奇怪,一个捡到小心的人怎么不愿意小心寻找到家人呢?

“因为吴紫玉说,她捡到我时我是从悬崖上掉下来的,所以,她估计我很可能是被仇家追杀或者被警察追缴,不管是哪一种情况,我的照片在网络上出现都对我不利,如果我是被仇家追杀,她怕仇家找上门来,如果我是被警察追缴,她又怕警察找上医院,给医院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小心说完这话笑了起来,说吴紫玉的想象太丰富了,她这样柔弱的一个女人,怎么可能被警察追缴?难不成她还会犯法不成?

小龙默默的吃着龙**脚饭,对于小心的话并没有再接下去,后来小心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话了,因为她白天很累,所以她晚上回家来一般收拾好就爬到床上去睡觉了。

只是,从那天开始,他们的晚餐不再是面包豆浆了,一般都是小心下班带快餐回来,当然不局限于龙**脚饭,有时也有别的快餐,什么凉瓜­肉­片饭,红烧茄子饭等等。

他脸上的纱布是十天后取下来的,那天小心特地推着他去了医院,而且还专门看了眼科专家,眼科专家给他做了详细的检查,然后非常遗憾的告诉他,眼角膜损坏,要使眼睛复明,必须更换眼角膜,不过脸上的小伤疤倒是不影响什么,很快就会好的。

他当时非常的痛苦,因为长期处于黑暗中很惶恐很茫然很无助,虽然每天都有收音机陪伴,可他还是强烈的想要看见这个世界,甚至是强烈的想要看看小心。

那天回到铁皮房,他一直没有说话,小心还特地又买了龙**脚饭回来给他吃,可是他一点胃口都没有,根本不愿意动筷子。

小心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然后轻轻的说:“小龙,眼睛看不见没有关系,至少,我还有一……我还有一双眼睛看得见是不是?我以后就做你的眼睛。”

小龙抓住小心的手,然后紧张兮兮的问:“小心,如果,我的眼睛一辈子都看不见,你愿意一辈子都做我的眼睛吗?”

小心沉默了良久,然后慢慢的反手抓住他的手,这才语重心长的说:“小龙,如果你和我一辈子都找不回记忆,而你也一辈子都看不见,那么,我愿意做你一辈子的眼睛。”

他笑了,然后接过她手上的筷子,用手摸着那盒10块钱一份的龙**脚饭,小心翼翼的,一口一口的吃着,恍然间就觉得这是人世间最美的美味。

他们住的是人家废弃的铁皮房,这铁皮房里没有水没有电,上厕所都不方便,房间里总是有个桶,他看不见,不过估计应该是塑料桶,反正这个桶有盖子,大小便拉在里面,小心早上出门前提到附近市场的公用厕所去倒一次,晚上睡觉前再提到那里去倒一次。

他曾经觉得这样的事情让小心一个人做非常的尴尬和不好意思,小心却笑着说,以前的人都是这么过的日子的,据说现在北京住胡同的人,还有些没有厕所,也是用便桶的呢,我们权当住在北京的胡同里好了。

当然,家里用水也同样的不方便,每次用水小心都要提着一个水桶去市场那边的公用厕所里放一桶水提回来。

当然,提这一桶水回来主要是用于他们俩人洗脸洗脚的,至于他们的衣服,小心都是带到医院里去洗的,说医院的厕所里有水,她可以偷偷的洗,然后洗好再提回来晾在门口就行了。

他眼睛看不见,小心是不是就像她说的那样洗衣服的他并不知道,不过他知道他穿着的衣服很­干­净,虽然他从来不出门,不过他身上的衣服也都是隔一两天就会换的。

当然,至于他的衣服,他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因为他醒过来后是没有衣服的,在那家医院住的那三天,他都没有换过衣服,而是搬到这铁皮房之后才换的。

衣服换得还算勤,不过他也知道里面贴身的衣服只有两件,一般是这件­干­了就把身上穿着的那件换下来。

因为他的腿封着石膏,所以裤子一直都没有机会脱下来,当然也没有换,直到半个月,他腿上的石膏终于敲掉了,他才得以换裤子,也才得以第一次洗澡。

石膏敲掉的那天,小心还是推着他去的医院,应该是她所上班的祥瑞医院,当时的骨科专家帮他把石膏敲掉后,还给他做了检查。

说情况还不错,不过要注意复健,还有要注意定期检查什么的等等。

那天,他自己都闻到了自己一身酸臭的味道,所以回的铁皮房时,他就小心翼翼的给小心提了自己想要洗个澡的意思。

他看不见小心的脸上当时是什么表情,不过听见小心在说:“放心吧,我早就想到这一点了,这不,我把我医院里好友的一壶开水都提回来了。”

小心嘴里说的好友他知道,好像是一个叫小燕的女子,五天前,小心带他去医院拆除眼睛上的纱布时,他听见小心和她在说话。

那个女孩子长什么样他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他只是凭直觉,觉得那个女孩子也是一个热心的人,不过肯定没有小心的心肠好。

一壶开水,再加上半桶凉水,兑在一起,就成了温热水,铁皮房关得紧紧的,外边的凉风无法吹进来,房间里虽然凉,当也不至于冷到不能洗澡的地步。

只是,他眼睛看不见,所以没有办法帮自己洗澡,这无疑加重了小心的负担,他们俩在房间里沉默的站了近两分钟,然后他听到了小心的一声叹息。“小龙,把裤子脱了吧,我帮你洗澡。”小心的声音明显的听得出在颤抖,可他的心里却热乎乎的,一种久违的感动在心底蔓延.

洗澡的过程中,他用手撑住墙壁至始至终的用一条腿站稳,看不见小心是怎么帮他洗澡的,不过他的身体却能感受得到。

她的手不是想象中的细腻,而是略为有些粗糙,这应该和她每天工作分不开,而毛巾湿热的温暖地让他贪恋。

她小心翼翼的帮他洗着身子,好似尽量避免她的手指碰触到他身体的关键部位,至少,最关键的地方,他没有感觉到她的手指,只有毛巾在摩擦。

这一晚洗澡洗了二十几分钟,这缘于他半个月没有洗澡了,又因为他的腿有伤口,她要小心翼翼的避免,所以时间就长了一些。

洗澡后,她递给他一条­内­裤,告诉他这是全新的,是今天帮他在超市去买的,一共买了两条,以前的因为沾上了血渍又穿得太紧,所以要丢掉了。

­内­裤穿着很贴身,应该是纯棉的,他感觉很舒服,小心又帮助他穿上了衣服裤子,然后告诉他,洗澡就全部完成了。

从那天晚上开始,他爱上了洗澡,所以一般隔一天没有洗澡,他就会不着痕迹的提醒她,应该帮他洗澡了。

铭记和忘记的邂逅17[VIP]

搜读阁小说小龙一直在房间里坐着等小心回来,然而,他没有等到小心,却等来了城管.

城管在外边路过时,听见房间里有走动的声音,还有电视声音传来,觉得有些奇怪,于是就推门进来了。

他们进来看见的却不是电视,而是床上放着的一个收音机,而那走动的声音,居然是一个人在扶着墙壁练习走路,他眼睛睁得大大的,看见他们进来,居然开口就问:“是小心吗?你今天走路怎么这么重,脚步声好响。”

“小心,小你妈个头啊小。”城管的语气非常的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别的地方受了气,进来就开口骂人。

小龙终于知道不是小心回来了,听声音是陌生的男人,他看不见他们,不过依然能感觉到这人肯定是畜生,因为开口就是脏话累。

“你们是谁?为什么走到我家里来?”小龙小心翼翼的开口,然后警惕的用手撑着墙壁站稳。

“我们是城管,这里是谁让你进来住的?啊?说,谁允许你住这里的?”城管的声音不耐烦的提过了几个分贝。

小龙沉默着,这个地方是小心找到的,当然没有经过谁的允许,因为都不知道这铁皮房是谁建的,他们只是直接住进来而已檬。

城管见小龙不说话,用手抓住他的衣襟,恶狠狠的吼着:“老子问你话呢,你说不说,究竟是谁允许你住进来的?”

“这房子不是空在这里的吗?既然空着,那谁都可以住不是吗?”小龙感觉到自己胸前的衣襟被人抓起来了,不过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回答。

“放屁,这里是违章建筑,马上就要拆了,而且这种房子不能住人的。”城管显然是喝了酒,语气一直恶劣的很。

“现在不是还没有拆吗?等拆的时候我们就搬走,”小龙理直气壮地的回答,完全不理会这个城管嘴里的脏话。

“赶紧搬出去,立刻,马上!”这个喝了酒的城管说话间嘴里都吐出酒气来,说着就要动手把小龙推出去。

小龙用手撑住墙壁坚决不出去,一脸的怒气面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我不搬,小心没有回来,我坚决不搬,我要在这里等小心。”

“TMD,你跟老子搬不搬?”这个城管说话间就挥起手要朝小龙的头上挥起,幸亏另外一个城管用手拉着他,要不肯定一拳就能把小龙的打翻在地。

这个城管用手指着小龙,然后轻轻的对刚才挥起拳头的城管说:“他好像是个瞎子,看不见,我们别跟他动手,赶紧想办法把他劝出来算了,千万不要像上次A那样打卖水果阿姨的,弄出事情来就麻烦了,这些三无人员很能生事的。”

这个喝醉酒的城管听自己的同事如此一说,混沌的头脑终于清醒了一点点过来,然后眉头皱紧,不耐烦的对小龙说。

“你看看你,瞎子一个,这地方有多危险知道了吗?那堵墙都要倒了,你赶紧给我出去,我们要把这里封了,这地方不能住你们这种三无人员,你们死在这里了,责任还是我们的。”

另外一名城管过来,用手扶住小龙的手臂,说是扶他,其实是半拉着他往外拖,因为小龙另外一条腿使不上力,根本没有办法挣扎。

“我的东西,我的衣服,被子,桶,还有轮椅……”小龙的双手死死的抓住门框,死也不肯踏出房间一步来。

“放心好了,你这些乱七八糟的垃圾,送给我都不会要的。”那个喝醉酒的城管动手把床上这些床单和被子抱起来,统统的扔到门外去了,把那张轮椅轰的一下推着扔出去好远。

“还有我的收音机……我的收音机……”小龙的手还是死死的抓住门框,门框是铁皮做的,已经把他的手都割伤了,正溢出鲜血来。

“一个破收音机,MD。”随着城管这一声骂骂咧咧,接着听见门外‘啪’的一声,原本还在唱着歌的收音机即刻戛然而止了。

“你们这群强盗,居然摔烂我的收音机。”小龙愤怒至极的抡起拳头,想也没有想,直接就朝刚才骂骂咧咧的声音方向一拳挥了过去。

都说眼睛看不见的人方向感极强,这话绝对是有道理的,小龙眼睛看不见,不过这一拳按着声音的方向挥起,的确是打了一个稳准狠。

“嘢,一个瞎子居然敢打人了不成?”这个刚才摔小龙收音机的城管恼羞成怒,又因为喝了点酒,这一下就更加来劲了,抡起拳头就直接朝小龙身上挥去。

小龙眼睛看不见,和这个城管对打肯定吃大亏,刚才他那一拳能打到这个城管,是因为城管没有想到他会去打他,所以算是偷袭了。

现在,城管是看着打他,而他挥出去的拳头又被这个城管躲开,所以,城管两下就把他打到在地上,然后拳脚像雨点般的在他身上不停的落下来。

小龙用自己的双手护住自己的头,他没有办法保护好自己的腿,所以只能保护好自己的头,可那穿着皮鞋的脚一下又一下的踢在他身上,有一次又刚好踢到他断过的那条腿,痛得他差点晕了过去。

另外一名城管看着躺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的小龙,吓了一大跳,赶紧上来拉着自己的同事,然后不停的跟他说:“不要再打了,把他打死了,我们没有好果子吃,算了,你已经惩罚过他了。”

这个城管被自己的同事拉着才慢慢的停下自己的拳脚,然后用手指着地上的小龙说:“记住了,以后不是自己的地方就不要随便进去住,如果我明天过来,看见你还住在里面,就不是今天这么轻松的了。”

“你们是哪个区的城管,留下你们的尊姓大名来。”躺在地上的小龙咬紧牙齿,几乎是一字一句的问。

“哎呦,你一个瞎子,还想报仇不成,”这名城管抖了抖手脚,然后冷哼了一声,“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王大成……”

这名城管话还没有喊完,他的同事已经迅速的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然后给他使了个眼神,示意他赶紧离开了。小龙还想问另外一个城管的名字,然而还没有开口,就听见跑远的脚步声了,他一拳捶在坚硬是水泥地上.

王大成,他记住了,今生他没有出头之日也就算了,一旦他出头了,绝不会放过这样的败类,这叫什么城管,这分明就是强盗。

城管的脚步声越走越远,终于听不见了,小龙慢慢的用手撑着地面四处爬行着,他得把属于他和小心的东西找回来,那是他们全部的家当。

一床单薄的被子,一张薄薄的床单,一个枕头,还有他和小心的衣服,日用品,牙膏牙刷洗脸毛巾,还有脸盆,水桶,便桶,轮椅……

这些东西四分五裂的散落在地上,他用手爬行着,一样一样的捡回来,然后放到自己的门边。

他小心翼翼的数着这些家当,小心的衣服,裤子,袜子,自己的­内­裤,外套,数来数去,终于还是觉得少了什么东西。

是小心的梳子,她每天早晚梳头用的,他于是又用手在地上爬行着,慢慢的在地上摸着,摸索了好久,最后终于在一棵树根下摸到了。

所有的东西都齐了,他这才开始去摸自己的小小收音机,他记得那个城管扔的时候,那收音机噶然而至的方向,应该离这里稍微远一点点的距离。

他就这样爬行着,双手在地上不停的摸着,仔细到不放过一点点的空隙地方,也不知道摸了多久,他终于摸到了那个冰冷的铁壳盒子,然后慢慢的攥紧在手心里。

是他的收音机,虽然不能发出声音来了,可他依然知道这是他的收音机,因为旁边那转动的滑轮还在。

只是,不管他怎么转动,收音机一点声音都没有,他着急的把收音机紧紧的抱紧在怀里,然后一步一步的爬向自己的家门口。

家没有了,可是,他和小心的家当还在,他要坐在这里等小心回来,他相信,小心一定会回来的

而此时,小心正一步一步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因为她身上,连坐公家车的钱都没有了。

她原本是在祥瑞医院做看护的,可后来因为这个病人转院到了G市于康医院,她也就跟着病人一起来到了于康医院了。

这个病人不是普通的病人,而是有幻想症的­精­神分裂病人,所以这家家属请了很多的看护,可人家做一两天都不愿意做,有些­干­脆连工资都不要就走了。

她要不是因为找不到工作又需要钱用,肯定也不会做的,因为这个­精­神病人不仅有幻想症吗,而且还有暴力倾向,她会莫名其妙的打人的。

小心照顾她二十几天了,一直小心翼翼的讨好她,从来不敢去惹她,可就是这样,也还免不了隔三差五的要被她打一顿。

小心一直看在钱的份上忍着,因为这病人家属给钱还算爽快,一般一个星期给一次,而且给这个病人做看护工资高,一天可以有一百块钱。

只是小心的开销也不下,前面半个月,小龙每天都要五十几块钱的药费,而她和小龙的生活费,因为吃了一个多星期的面包,他们的确是吃得想吐了,所以,后来每天晚上都是吃快餐了。

她想到小龙需要补身体,所以有时还会偶尔买点水果回去,当然这样的时候很少,因为她还想着要存点钱,怕没有工作的时候,有钱用。

小龙敲掉石膏后,就没有打点滴了,所以他们每天的开销也就是生活费了,小心想着,等她再存点钱,就可以去二手家具店买一张上下床了,这样小龙睡下铺她睡上铺,小龙也就没必要总是把白天当成黑夜了,而她晚上睡觉也不要总是被收音机给吵醒。

只是,计划永远都没有变化快,明天就又该领工资了,然而,今天这个病人就出事故了,而且是,跳楼了。

原本她下班的时间就该到了,往天这个时候,家属就已经来换班了,因为晚上都是家属在照顾这个病人的。

只是今天不知道是不是路上塞车,家属过了半个小时还没有来,小心一直守在这个病人的房间里,深怕有个闪失就不好了。

“我要饭,我饿了。”病人看着小心,然后又露出微笑来,温柔的看着她:“姐姐,你好漂亮哦,就像天使一样。”

小心笑了笑,然后温和的对她说:“你再等一下,他们很快就帮你送饭来了,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不好,我要吃饭,你去帮我买饭。”病人说着站起来,然后直接朝门外走去,“我不要你买,我自己去买。”

“那怎么行,”小心赶紧跟了上来,然后快速的跑到门口去拦住她:“听话,阿姨,我去帮你买饭,你在房间等我啊。”

“不行,我自己去,我自己会买。”这个阿姨两眼放光,好似看见什么自己喜欢的东西,然后一把拉开小心,一脚跨出门外去了。

“阿姨,”小心焦急的跟出来,然后快速的去拉着她的手,“阿姨你听话,我去帮你买饭,你到房间里去看电视就好了。”

“走开啊,我要自己去买饭,我不要看电视,电视里都是怪物。”阿姨明显的不给小心好脸­色­,用力去推紧紧拉着她的手的小心,想要推开她。

小心不敢松开,于是拉她的手更紧,可这阿姨非要出去,她不得不两个手用力,其目的只想把这阿姨拉到房间里去,因为她知道这阿姨最近几天越来越不正常了。

而这个阿姨原本­精­神就有毛病,又有幻想症,小心拉她,她就越发的吵闹起来,举起手就朝小心的头打去,想要把小心打开。

小心天天侍候她,已经有经验了,当然即刻把头闪开,结果这阿姨就一拳打在墙壁上,痛得她哇哇大叫起来。

“小心,你在­干­什么?”家属这时赶到了,看见这阿姨痛的哇哇大叫,即刻对小心吼了起来,“你两只手拉着她做什么?放开她!”

“可是……”小心想要解释一下。“我叫你放开她,没有耳朵啊!”家属显然不想听小心的解释,于是不耐烦的吼着,然后一把抓过小心的胳膊,把她拉开了来.

小心的手刚刚松开那阿姨的手腕,那阿姨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迅速的转身,看着阳台外的天空,喊了一声:“云儿,我来了……”

小心想要跑过去拉着她,无奈离那­精­神病阿姨太远,因为她被家属给推到墙角边来了,而那年轻的家属吓得失了魂,当即楞在那里,居然没有反应了。

最后的结果是,这名严重­精­神病患者跳楼身亡了,家属反咬一口,说小心没有把病人照顾好,不仅不付她工资,还让她陪钱,甚至让她赔命。

小心把身上所有的钱掏出来给了他们,然后家属还报警了,警察来了,医院的走廊上有视频,警察看了全部的过程后,认为小心没有过错,是家属自己把小心强行拉开的,责任在那家属而不在小心。

警察虽然说小心没有责任,可是,小心还是非常的难过,毕竟她照顾那名病人二十多天了,虽然那名病人经常打她,可那总归是一条生命。

她没有问那家属要工钱,也没有让那家属把她刚刚掏出去的钱还给她,因为那些家属们已经哭得死去活来了,她只能悄无息的走掉。

经过这样一件事情后,她从这家于康医院走出来时已经是晚上22点了,身无分文的她,除了用脚一步一步的朝那个间铁皮房方向走去,没有别的办法。

她必须回去,因为小龙在等她,而那间能遮风避雨的铁皮房,是她和小龙的家。

晚上,有风,又因为那些混不讲理的家属打了她,还有个女人抓住她的头发把她的头朝墙壁上撞,差点没有把她给撞晕过去。

所以,她走在路上,大脑都在轰轰的响,好似有无数的蜜蜂在大脑里嗡嗡的飞一样,感觉路灯下的人总是两个重叠在一起一般。

即使是这样,她还是坚持着朝前走,因为时间不早了,小龙在家里等她等得肯定很着急,而这家于康医院离那间铁皮房,足足有五公里远呢。

一路上路灯像撒下的珠子连成了串,两旁的高楼大厦上不停的闪烁着霓虹灯,G市在南方,是仅次于滨海的繁华城市,晚上22点,有钱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小心虽然从来没有走过路回家,不过每天坐公家车,她已经把这一路上标志­性­的建筑都记熟了,走过魔塔大厦后,再走三站路,就要横跨一个立交桥,立交桥下去再走两站路就到了。

她一身酸痛,又头晕脑胀,所以走得不快,不过一直都在前进,终于走上了立交桥,她一步一步的朝立交桥旁边的天桥走去。

“子心……子心……秦子心……”立交桥下传来呼喊的声音,不过散落在风中的声音听上去并不怎么明显。

专注于走路的她,也隐隐约约听到了“子心,子心”的呼喊声,不过并没有留言,她叫小心而不是子心,而且,在G市这个城市,除了祥瑞医院的医护人员,就没有人认识她了。

站在天桥上看向自己所在的铁皮房的位置,这才发现其实不用跟着公家车大道走,因为下了天桥居然有一条小街道通向他们铁皮房不远的市场,而她只有走到市场,就很快能回家了。

于是,她快速的下了天桥,然后倒回来走了二十米,转身走进这条热闹繁华的夜市小街道,迅速的朝市场方向走去。

陆振东原本是开车要回滨海的,因为他在G市区呆了一个月了,把G市大大小小的大街小巷都转遍了,还是没有找到秦子心,他有些失望了,然后隐隐约约的觉得,秦子心说不定已经离开G市回滨海去了。

滨海毕竟是她熟悉的地方,她要回滨海应该很正常,而今晚柴俊荣又打电话给他,说有急事找他,让他赶紧过去一趟。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快要上立交桥前的红绿灯,他抬眼间,就看见天桥上有一个人在行走,借助路灯,而他只需一眼,就能认出来,那是他找了近一个月的秦子心。

他顾不得红灯已经变成了绿灯,迅速的把车停在路中间,然后跳下车来,快速的朝天桥上跑去,一边跑一边喊她的名字,希望她能停下来等等他。

铭记和忘记的邂逅18[VIP]

搜读阁小说陆振东追上天桥,然后迅速的下了天桥,他在这边的时,是看见对面子心朝天桥下走的,而这边天桥只有一边阶梯下,所以根本不需要做任何的选择.

按照常理,他很自然的朝前面追去,可是,视线里却再也没有秦子心的影子,他追了好长一段路,然而秦子心的身影却一直都没有在他的视线里出现了。

他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追错方向了,因为他跑路很快的,而刚刚天桥上的子心走路并不快,他应该能追上她才对的。

难道是,她下天桥后往回走了?他这样想着,即刻又调回头来,再次朝相反的方向跑去,只想着能追上她。

等他跑回来,朝相反的方向跑了一段路,再次路过天桥,再继续向前跑,终于来到一个三岔路口,他却茫然了累。

三岔路口一条是大道,一条是通往夜市的小街道,一条是绕上立交桥的辅道,他直接放弃了辅道,然后却不知道秦子心是走的另外那条道。

正在他难以抉择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震耳的喇叭声,回过头来,十米远的地方,他的车停在路中间,已经造成了交通堵塞,交警已经开车来准备拖走他的车了。

他赶紧朝自己的车跑去,这会儿反正也追不上秦子心了,不过知道她还在G市,那么,他就不需要去滨海,明天再来把这地方寻个遍好了檬。

她这么晚了出现在这里,应该就住在这附近,看来,他要把目标锁定在这附近,然后进行地毯式的搜索好了。

子心拖着疲惫的身子一步一步的走向小巷子深处的铁皮房,然而迎接她的不是紧闭的房门,而是房门口堆得乱七八糟的东西和坐在这一堆东西里的小龙。

“小龙,这是……怎么了?”小心蹲下身来,伸手拉着小龙的手,然后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一切。

“小心……小心……”小龙的手在触摸到她的手时即刻激动了起来,然后又语无伦次的说:“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以为你走了呢,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小龙,我怎么会丢下你?”小心抓紧他的手,然后长长的出了口气:“我今天工作上出了点状况,所以回来晚了,还有,我一分钱都没有了,今晚,我们只能饿肚子了。”

“我不怕饿肚子,我只怕你不回来,”小龙的声音因为激动在晚风中有些轻微的颤抖着。

“小龙,我们进家吧,夜里凉,你怎么都把东西搬出来了?”小心见满地都是衣服被子什么眉头皱紧了。

“他们不让我们住这里,他们把我赶出来了。”小龙抓紧小心的手,然后又垂下头去轻声的说:“我们没有家了。”

“他们是谁?凭什么不让我们住这里?”小心有些不解,难道她和小龙住这间废弃的铁皮房都不可以吗?

“是城管,不,是畜生。”小龙说到城管时声音明显的带着愤怒,松开的手掌逐渐的握紧成一个拳头。

“那,我们走吧,”小心无奈的说,这个社会的城管和强盗区别不大,惹不起的。

小心慢慢的把这一点点东西捡起来,用床单把被子和衣服等包裹在一起,然后让坐在轮椅上的小龙抱上,其它的日用品就放在水桶里装好,床只能不要了,便桶也只能丢掉,她一手提着装着日用品的水桶,一手推着轮椅,然后慢慢的朝灯火通明的街头走去。

“小心,我们要去哪里?”小龙怀里抱着一个大大的包裹,这里面是他们暖身的东西,被子和衣服,这对他们来说,可都是宝贝。

去哪里?小心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小燕是住的医院里的员工宿舍,如果是她一个人,她或许可以去和小燕挤一个晚上,反正保安是认识她的,应该可以放她进去。

然而,她带着小龙,所以不能去找小燕,于是她不得不找地方暂时住一个晚上。

然而,该去哪里呢?

立交桥下,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地方,因为她自己就曾经在立交桥下住过一个晚上,那个地方,虽然不能遮风,至少还可以挡雨。

走两个站就有立交桥,为了走近路,小心推着小龙横穿夜市,夜市上很多卖宵夜的摊子还很红火,炒粉的香味,烧烤的香味扑鼻而来。

小龙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他是早上吃了的东西,往天是晚上小心买快餐回来,而今天因为情况特殊,所以他还没用吃东西。

小心把小龙推到一边,放下手里的桶,然后双手在身上的衣服袋子里不停的摸索着,最后在裤袋里摸到了两个硬币。

“小龙,我这里还有两块钱的硬币,你等一下,我去问问炒粉多少钱一份。”小心给小龙交代了一下,转身,走向最近的一个炒粉摊子。

炒粉小份的三元,大份的五元,小心手里只要两元钱,连炒一个小份的都不够。

“老板,能不能炒一个小小份?”小心摊开的手里只要两个闪着银光的银币,在昏暗的炒粉摊的灯光照耀下,显得特别的冷清。

老板看了她一眼,又看看不远处那轮椅上的男人,看那情形,就知道肯定是落难的外地打工者。

“行,你在桌子边的凳子上坐一下,我马上帮你炒。”老板点点头,然后转身打燃了煤气炉,红红的火苗窜起来,几乎要把整个锅都包围了。

小心坐在矮桌子边,看着那熊熊的带着幽兰­色­的大火,看着那挥舞着锅铲炒粉的老板,这一幕,她觉得有些熟悉。

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像也是深夜,好似也茫然到不知道该走向哪里,她也曾在夜市的炒粉摊边炒过粉吃。

不能去想,稍微一想头就痛,剧烈的痛,林瑞麒走的时候还跟她说过,她的后脑当时摔了一个大窟窿,并没有痊愈。

米粉炒出来了,大盘子装的一份端到小心面前,小心有些窘,然后低着头:“老板,我只有两块钱,这么多,我……”

“不要钱,赶紧端过去跟他一起吃吧,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老板递过来两双筷子,然后微笑的看着她:“快去吧。”“谢……谢谢!”小心眼眶里涌上了温热的液体,手里端着这一大盘炒粉,激动到手都有些颤抖.

“不用谢,快去吧,冷了就不好吃了。”老板鼓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又忙着帮别的顾客炒粉去了。

子心端着这满满的一大盘炒粉来到小龙的身边,把筷子递给他,然后轻声的对他说了刚才老板送炒粉给他的事情。

“小心,你问问老板叫什么名字,哪里人,等哪天我们有钱了,就一定加倍的给这个老板送钱来。”小龙手里捏紧筷子,对小心轻轻的说。

“嗯,我知道了,赶紧吃吧。”小心应了一声,然后催促着他赶紧吃炒粉,这么冷的天,吃点热东西下去身体才能支撑得住。

一大份炒粉,小心吃了一点点,差不多都是小龙吃的,小龙眼睛看不见,所以不知道小心吃了多少。

谢过了老板,小心再次推着小龙上路,立交桥就在不远处,他们倒是没用多少时间就到了。

立交桥下是流浪者永远的家,在立交桥下,经常能看见铺在人行道的被子或者席子什么的,小心没有铺被子在地上,只是在不远处捡了张纸皮铺在地上,然后坐下来,小龙依然坐在轮椅上,她把被子拿出来,然后盖在两人的身上,打算就在立交桥下坐一夜。

“小心,你帮我看看,这个衣服内袋里是什么?”小龙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然后手捏着西装外套的内袋处。

小心用手去捏了一下,硬硬的,可是内袋被线缝死了,看不见,所以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只感觉到应该是两个环。

“看不见,袋口缝死了。”小心如实的对小龙说:“应该是两个圆圈类的东西。”

“撕开来看看,”小龙也用手揉捏了一下,不过却找不到口子,然后又对小心说:“你想办法撕开它,看是不是值钱的东西。”

小心笑了起来,接过他的衣服一边用力撕一边笑着说:“其实,你这件外套倒是像值钱的东西,不过被你在江里滚过,又沾上血渍洗不掉,所以也卖不成钱了。”

说话间,她已经用手把那缝起的线头给扯断了,然后把口子撕开,伸手进去,摸到两个环形的硬物,慢慢的掏了出来。

一金一银的两个戒指,她微微愣了一下,再仔细看,应该不是一金一银,准确的说,两个都是金的,只不过是一个黄金一个铂金。

“是什么?小心?”小龙见小心一直沉默,又紧张的问了一句:“你取出来了吗?究竟是什么?”

“是两个戒指,一个黄金一个铂金,”小心手里拿着这两个戒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她觉得这两枚戒指有些熟悉。

好奇怪的感觉,小龙身上的两枚戒指,居然会让她有熟悉的感觉,就好像看见夜市的炒粉摊子有熟悉的感觉一样。

戒指在昏暗的灯光下很刺眼,她把这两枚戒指放到小龙的手心里,小龙即刻紧紧的攥紧,像是攥紧着两个宝贝一样。

“小龙,你想起什么来了吗?”小心看小龙的神­色­有些不对劲,而且他的手死死攥紧戒指的样子,的确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

“没有,什么都没有。”小龙咬紧的牙齿慢慢的松开,然后神­色­恢复到自然,攥紧的手心逐渐的松开,拉过小心的手,又把两枚戒指放到她手心里。

“小心,明天拿去当掉吧,既然是两枚金戒指,怎么也值点钱吧,我们去租间房子住,现在的天好冷,我们必须要有一个能遮风避雨睡觉的地方。”

“可是,小龙,这个戒指说不定对你很重要……”

“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要活着,要生活下去,”小龙迅速的切断小心的话,然后轻叹一声:“所以,我让你去当掉而不是去卖掉,当掉的话,以后我们有钱了,还可以去赎回来不是吗?”

“嗯,当掉是可以赎回来的,”小心点点头,然后像小龙那样死死的攥紧这两个戒指,终于下定决心:“好,那我明天就去当掉。”

小龙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只是小心的目光没有朝小龙脸上看,所以并没有发现。

方凤仪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江雪雁,眉头皱紧成一根绳,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问:“江小姐,你说你怀了天傲的孩子?”

“是,这是化验单,还有B超单。”江雪雁把自己手里的单据推到方凤仪的面前,目光坚定的看着方凤仪,没有一丝一毫的胆怯之­色­。

“怀孕6周,也就是42天。”方凤仪眉头皱紧了一下,然后看着江雪雁:“天傲死了也才35天,你的意思是,这孩子是天傲死之前恰好有的?”

“是,天傲在即将和宁云梦订婚前的几天来过我那里,那一次,他忘记了用套,而我也忘记了吃药,所以……”

方凤仪明白了,什么忘记了吃药,这江雪雁见龙天傲要和宁云梦订婚了,她估计是觉得嫁入豪门无望了,于是最后一搏,想必也是想要借助这个孩子来拴住自己的儿子吧?

女人嘛,不就是这点小心思?尤其是做小三的女人,当然,江雪雁这个小三还和一般的小三不同,就是这个小三是自己儿子曾经深爱着的女人。

江雪雁怀了龙天傲的孩子,这和宁云梦怀了龙天傲的孩子是两回事,宁云梦的她几乎可以断定,那个孩子不是自己儿子的。

然而,江雪雁的,她却可以肯定,这的确是自己儿子的。

不过,她还是冷冷的问了句:“你肯定这孩子是天傲的?”

“伯母,我和天傲的关系你是知道的,”江雪雁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看着方凤仪,然后又说:“再说了,天傲不在了,不管是谁生的孩子,你不都得做鉴定吗?如果不相信,到时孩子生下来,你可以抱去医院做鉴定的。”

“这个当然,”方凤仪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又婉转的说:“虽然说我相信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天傲的,但是,为了服众,这鉴定的程序肯定还是要走的。”“我理解,”江雪雁点点头,然后又看着方凤仪:“不过,我怕小人使坏,所以……”.

“既然你怀了天傲的孩子,而这也是龙家留下唯一的血脉,你的安全,我肯定会放在心上的,你回去吧,安全的问题不用担心。”

“那……谢谢伯母。”江雪雁听方凤仪这么一说,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站起身来,看了方凤仪一眼,然后转身走出了包间。

方凤仪的手里攥紧茶杯,江雪雁找她的目的不外乎两个,一是正式通知她,她怀了龙天傲的孩子也就是她方凤仪的孙子,其实她在前两天就听龙天娇说过了。

二是想要像宁云梦一样住进龙园来,得到同样的待遇,因为江雪雁觉得,既然她和宁云梦都没有跟龙天傲订婚,又都怀了龙天傲的孩子,应该都算遗孀才是的。

她当然不会给她这样的待遇,即使知道江雪雁肚子里的是她的真孙子而宁云梦肚子里的假的,可目前,她必须把宁云梦肚子里的当成是真的。

姑­奶­­奶­因为龙天傲的死内疚不已,给了龙天傲25%的股份,而姑­奶­­奶­现在对宁云梦爱护有加,她可不想把江雪雁带回去惹恼了姑­奶­­奶­。

至于孩子吗?

宁云梦她有胆量生就生,反正生下来后她自己想办法解决,姑­奶­­奶­肯定是活不到宁云梦生孩子的那一天的,因为已经在挨日子了。

当然,江雪雁的孩子才是龙天傲的孩子,也是她龙家唯一的血脉,不过就是因为这一点,她才不会让江雪雁住进龙园来。

想到这里,她轻叹一声,龙远程死后,这龙家的事情的确是出得太多了,而龙远程的私生女龙天娇也并不争气,最近好像和颜辰轩走得有些近。

龙天娇要真有那本事嫁给颜辰轩,这也不失为一桩好事,可她知道,这根本就不太可能,据她了解,颜辰轩原来也是喜欢秦子心的。

想到秦子心,她才又想起,陈伯曾经说过,江雪雁的眼睛复明是因为用了秦子心的眼角膜,由此可以看出,江雪雁的城府有多深。

在龙天傲即将和宁云梦订婚时抓紧时间怀了龙天傲的孩子,现在,想要借助这个孩子走进龙园,然后等孩子长大,龙园就是她江雪雁的天下,她到时成了老婆子了,估计要被江雪雁给赶出龙园吧?

完全有这种可能!她心里即刻就下了定论,因为江雪雁不是秦子心。

秦子心以前闹出过艳照门让她觉得碍眼丢脸,可是,秦子心不管怎么碍眼丢脸,至少她的心肠不坏,太过绝情的事情她做不出来,这也是当时她打死都不同意自己的儿子跟秦子心离婚的原因,因为秦子心的本­性­善良。

可江雪雁不一样,她每一步都是带着目的­性­的,而这样不得女人,是非常可怕的,她可不敢让这样的女人住进龙园来。

孩子是龙天傲的,她要定了,但是,孩子的妈呢,她是绝对不会让她跟着孩子一起住进龙园的。

江雪雁走进家里,就气得把手里的病历本直接摔到了墙角边,然后愤愤的跌坐在沙发里,脸上因为生气已经憋得通红。

该死的方凤仪,这什么意思?

宁云梦怀了孩子就住在龙园里,大张旗鼓的当龙天傲的遗孀,而她怀了孩子,就还是只能住在这以前龙天傲买给她的公寓里。

龙园在滨海号称第一园,有些人甚至说龙园完全可以和清代的那些王府颦美,她早在几年前,就做梦都想走进龙园去看看的。

本以为这次怀了孩子,就可以正大光明的住进去,哪知道方凤仪还是不让她住进龙园,这怎么能让她不窝囊?

手机响了,她抓起来,根本没有看号码,直接按下接听键,不等对方开口,就抢先说:“你的计划没有用,她根本就没有说让我住进龙园去……”

“雪雁,你在说什么?什么计划?”一声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传来,明显的不是她以为的那个男人的声音。

“那……爸,有事吗?”江雪雁这才知道自己搞错了,然后冷冷的问:“该不会是又没有钱了吧?我也没有钱了,他人都死了,我在哪里去找钱?”

“你母不行了,你赶紧回镇江去一趟……”江雨亭的声音淡漠的传来,早就没有了往日那种慈父温和的声音。

“什么……我知道了。”江雪雁语无伦次的回答着,直到对方挂断电话,她还没有从愣神中反应过来。

小心把小龙的两个戒指拿去当了四千块钱回来,因为俩人都没有身份证,所以租房子的事情最终还是请小燕出的面,借用她的身份证租的一间单房住。

小燕说他们一男一女住单房多不方便?怎么着也得租一间一室一厅,小心可以住房间,小龙可以住客厅的。

然而,在G市的市中心,房价高得吓人,单房一个月都一千块了,一室一厅一个月最少要一千五,他们的经济能力承受不起。

当然,城中村的房子便宜,单房小间的有两三百的,大间一点的有四五百的,一室一厅也才六七百,一千块,差不多可以租小小的两室一厅了。

可是,城中村离祥瑞医院好远,而且还要转三次公交车,小龙也说,城中村是郊外了,不好找事情做,他还是想要找份翻译的工作来做。

房租一千块一个月,刚住进去一交一压,一下子就交掉了两千块,然后又去买床,因为是单房,小心决定买上下床,这样她和小龙就都有单独的床睡觉了。

因为有了经验,买床和买厨房用具,小心都选择了二手市场,二手上下床,二手锅碗瓢盆煤气灶等等,这一系列花下来,又花掉了五百多块。

当然,因为是上下床了,小心以前的被子只有一套,现在必须得给小龙再买一套,商场专卖店都是去不起的,小心还是选择了市场。

市场的东西价廉物美,两百块钱把小龙床上垫的盖的枕头等全部置齐,因为天气越来越冷,小心又给小龙买了两件毛衣。这一通折腾下来,手里所剩下的钱也就只剩下一千块了,小心只叹钱好花,如果还不赶紧找工作上班的话,恐怕一千块只够他们一个月的生活费,因为市区内消费实在是太高了.

小心以为,她住在离祥瑞医院不远的地方,找个看护的工作应该很容易的,可哪里知道,她在于康医院当看护最后那名病人跳楼身亡的事情已经传开了,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一个叫小心的看护没有责任心,于是大家都不请她了。

这样过了一个星期,她在祥瑞医院都还没有蒙到一份看护的工作,小燕和祥瑞医院的护士帮她推荐了几次,可人家病人的家属都不愿意用她。

终于,她对当看护失望了,而手里的钱越来越少,她虽然天天回去骗小龙说在上班在当看护,可是,这没有收入,总归是骗不了多久的。

终于,在租房子住下后连续十天都没有找到工作的情况下,她再次提上了麻布口袋,然后沿着路边的垃圾桶,开始了捡废品的工作。

铭记和忘记的邂逅19[VIP]

搜读阁小说小心是在捡了废品十天后去的祥瑞医院做清洁工的,而她捡十天的废品,总共赚了五百块钱,就除了她和小龙的生活费,也就只剩下两百块钱的样子了.

当然,这倒不是说她和小龙的生活开得有多好,其实她一直很节约在开销,甚至每天买菜,她都是等到晚上18点后才去市场买的,因为这个时候的蔬菜都比较便宜。

十天之所以花掉三百块钱,这是因为第一天要了一罐煤气,这瓶煤气就花掉了95块钱,然后又买了袋20KG的米,买的最便宜的,可也花了她65块钱,其他的油盐材米酱醋什么的七七八八也花了50块,于是合起来就花了210块钱了。

所以,真的说起来,她和小龙每天的­肉­菜钱合起来也才10块钱的样子,当然,小龙的小腿正是恢复期间,她每天都要买五六块钱的­肉­回去做给他吃。

其实小龙这人对饮食一点都不挑剔,每次她做的菜他都说好吃,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做菜的天分,反正做菜时总是能熟能生巧来累。

其实捡废品是赚不到什么钱的,刚开始几天,她起早摸黑,一天很难赚到二十块钱,之所以这么少,这是因为冬天来了,喝水的人少,所以矿泉水瓶,拉罐瓶什么的就很少,而其它的废品又不怎么值钱。

真正赚钱是捡废品一个星期后,她偶然路过一个已经拆掉的楼房旁边,那一堆烂砖头混凝土里,居然冒出了钢筋电线什么的。

捡了几天的废品,她当然知道这些都是值钱的东西,于是找了根棍子来撬动这些大块的混泥土,然后慢慢的寻找那些钢筋电线等檬。

这一天是她收获最大的一天,她整天就耗在这一堆废墟中,捡了一些钢筋,废弃的电线,最后,还捡到了两个窗框,而这窗框居然是铝合金做的。

这一天她回家去很晚,因为捡了这么多的东西,最后还叫了个三轮车拉到废品回收站,一下子卖了两百多块钱。

从这天起,她就懂得捡废品要找这些刚刚拆了楼房的废墟捡了,不过,很难找到,有时即使找到了,又被其他捡废品的给提前捡走了。

各行各业竞争都很激烈,就是捡废品也一样,她每天带着眼镜带着口罩在那些小巷子里穿梭,其实要赚三十块钱一天,也还是比较难的。

就在小心捡了十天的废品,为下个月的租金犯愁的时候,一个巧合的机会,让她有机会再次进了祥瑞医院上班,不过是做清洁工。

那天一早,小龙的药就没有了,小龙虽然早就没有挂点滴了,不过一直都有在吃药,所以当小龙说没有药的时候,小心第一件事就是去祥瑞医院开药。

去的时候很早,医生刚上班,她急急忙忙的想要赶紧把药给开了就走,因为上午的废品比较多,很多人是早上上班时把废品提下楼来扔的,所以上午10点之前,是捡废品的黄金时间。

这家医院的医护人员很多还是以前的留下来的,所以大多认识她,她来开药,医生也不会要她去挂号什么的,算是帮她省了挂号费了。

就在她刚把药开好准备回去时,医院的大厅突然来了两个外国人,一男一女,看样子是夫妻,而且那俩人说的英语祥瑞医院的医生居然听不懂。

小心的英语也不是很­精­通,如果看书或许能懂得一些,就这样说话,她也只会简单的日常用语,所以那俩外国人说日常用语她能听懂,可后面说一大堆,她是一句都没有听懂。

没有听懂的不光是她,还有祥瑞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他们听那俩人叽里呱啦的说了半天,又手舞足蹈的比,依然还是没有弄明白那女的究竟怎么了。

这俩外国人显然也烦躁无比,然后那男人突然大吼了起来,显然很生气,不过这一次到不是用的英语,而是用的西班牙语。

不知道为什么,小心突然就听懂了他吼的这一声,于是本能的上前,居然就用男人说的语言问他,这个外国男人惊讶之后,接着又用西班牙语说回来。

小心和男人对话几句就弄明白了,这个男人的老婆原本是怀孕了的,可刚知道怀孕没几天,现在突然肚子痛,而且下面还流血,流了很多血,现在脸上苍白得快要不行了。

小心即刻把这个情况告诉了这里的医生护士,医生和护士赶紧把这个外国女人抬到活动床上,然后迅速的推进了手术室。

这个外国女人是宫外孕,幸亏手术及时,还说如果再耽误十分钟,可能会大出血没有生命了。

这个外国男人对小心是谢了又谢,临了掏出一千块要给小心,小心不要,说只是凑巧碰上而已,一个小忙,不需要金钱来谢的。

而正是因为此事,医院里觉得小心会西班牙语很重要,于是新来的院长做了一个决定,把小心留在医院里工作,以备有时应急,因为小心没有身份证也不是护士学校毕业的,所以不能做护工,不过可以做清洁工。

这真是意外之喜,小燕高兴极了,小心自己也高兴,能有一份工作,不管怎么说,也比在外边捡废品强。

祥瑞医院的清洁工底薪不高,才1300块钱,不过有一点,就是清洁工捡到的废品卖了钱自己得,这多少可以增加一点收入。

小心以前在祥瑞医院做护工时就知道,清洁工卖废品一个月可以卖几百块钱,所以,一个月做下来,怎么也有个两千块钱的样子。

小心非常的高兴,她想,自己一个月即使没有两千块,一千七八也是有的,这样子,除了房租一千块,剩下的七八百块也够她和小龙生活的了。

在医院上班后,小心的时间明显的规律多了,而且人也轻松了,每天带着眼镜带着口罩在医院里做清洁工,她觉得其实也是一种快乐。

当然,唯一不快乐的小龙,她白天上班来了,小龙一个人在家里很寂寞,虽然小心又花二十块钱给他买了个小收音机,可他还是不快乐。

小龙双眼看不见,小心把房间里的东西都固定在一个位置,从来都不挪动,所以,小龙在家里倒是能像看得见那样行动自如的。只是,中午他吃饭是一个大问题,以前小心捡废品,每天中午还回去帮他做饭,现在医院上班了,中午回不去,所以小心一般早上帮小龙把中午的饭做好放到一个固定的位置,中午让他自己吃.

因为是冬天,天气冷,饭放到中午就凉了,小心想了很多的办法,比如方到电饭煲里开着保温什么的,可小龙看不见,她又怕他不相信碰到电了。

最后,还是小燕说,用保温饭盒,保温饭盒可以保八个小时的温,早上小心六点帮小龙做好,中午小龙十二点吃,这就刚刚好,肯定不会冷的。

这个办法好,可一个保温饭盒要一百多块钱,小心刚到医院上班,还没有领工资呢,小心担心月底交房租钱不够。

还是小燕拿了自己的饭盒来给小龙用,小心就对小燕感激不已,小燕这人虽然把钱看得很紧,可除了钱,她其实还是肯帮忙的。

星期天,小燕来他们家玩,看见小龙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小燕不仅感叹到,要是不知道小龙眼睛看不见,这可真真是一个顶级帅哥呢。

小心就笑,小龙是长得好看,他脸上的伤好了,每天又在家里,长得白白净净的,如果眼睛看得见,完全可以去当偶像明星,很多偶像明星可能没有他好看呢。

于是,小燕私下里就问小心,你是不是被小龙的外表给蒙住了,该不会打算和小龙过一辈子吧?

小心赶紧说,怎么会,我和小龙都是失忆的人,我们都在想办法寻找自己的家人,说不得哪天我们找回记忆了,当然就各自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了。

小燕就说,万一你们俩都找不回记忆呢?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有些人失忆是会失一辈子的。

小心就说,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她也就只能陪着小龙过了,反正小龙没有找回记忆,眼睛没有复明,她是不会离开小龙的。

小燕就摇头说,小心你怎么这么傻,那小龙有什么好,一个双目失明的男人,虽然长得帅气,可漂亮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你还是赶紧趁年轻找一个人结婚算了。

这话不仅小燕跟她说过,就是医院里的护士也对她说过,其中护士长还特地给她介绍了一个缺了一只胳膊的人,说这人虽然少了一只胳膊,可人家家里有钱,而且也不嫌弃小心只有一只眼睛看得见,愿意和小心过一辈子。

可小心拒绝了护士长的好意,说自己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想要找回自己的记忆,然后就是她不能丢下小龙不管。

小龙白天很孤独,小心在网上查了一下,好似双目失明的人对乐器很感兴趣,比如弹钢琴之内的,当年的贝多芬也是双目失明过。

可她买不起钢琴,于是小燕就说,如果她觉得小龙在家里孤寂,可以买架电子琴,便宜的电子琴才几十块钱。

小心就问小龙,要不要弹电子琴,小龙摇摇头,说买琴浪费钱,他想要赚钱,因为他也想让自己的眼睛复明,想要看一看小心。

小龙想要赚钱,这绝对是个非常难的事情,小心找不到什么事情是小龙可以做的,因为双目失明,他什么都做不了。

就在小心无比困惑的时候,小燕突然告诉她,她在网上帮她登的翻译文件的启示有人回了,还留了地址,让去取文件回来试翻译一下,如果翻译出来符合他们的要求,他们就定下来,以后这方面的文件就给他们翻译。

小心一听这个消息,高兴极了,中午休息一个小时,她特地去了小燕给她的地址,一家贸易公司,他们销售的都是外国的仪器,外国只配了英文说明书没有配中文说明书,也曾找了一些人翻译,可因为这里面很多专业用语,很多人翻译出来不符合仪器的说明规格,都不能用。

小心也不知道小龙的水平有多高,不过还是婉转的说,先让她试一下,如果交上来的文件不行,就分文不取。

这天晚上,小龙拿着这文件手都在颤抖,小心也替他高兴,吃了晚饭,小心把英语念给他听,他再把中文摸着纸张写出来。

只是小心的英语水平不高,很多时候都只能念单词或者把这个单词的字母组合念给小龙听,还好,小龙的英语水平的确很高,小心一说他就知道是什么了。

因为小心白天要上班,晚上不能陪小龙很久,所以这份文件,整整翻译了四个晚上,不过小龙很兴奋,说有工作比较好,如果这文件是声音出来的,他白天一个人都可以完成了,不需要小心晚上陪他的。

小心去交稿的时候,就小心翼翼的问了一下这家公司,说如果有声音版本的就更好,因为翻译这个文件的人眼睛看不见。

这家贸易公司对小龙翻译的文件非常的满意,第一次虽然说是试用,不过因为觉得好,还是付了稿酬三百块。

而再次交给小心的就是CD版本的了,说这个放声音出来的就可以,可小心拿着CD版本犯愁,因为她没有CD机。

这家贸易公司是真的很好,听小心说没有CD机,又借了个CD机给她,只说以后不翻译的时候要还给他们的。

小心即刻答应了,拿着这张CD光碟回去,然后小龙就有事情做了,白天小心在医院当清洁工,小龙就在家里听CD翻译文件。

小心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还算挺好的,至少,她和小龙都从苦日子里走出来了,再也不用担心房租和一日三餐了。

08年元旦节那天,小心放假,小龙还让小心算了一下他们一共有多少钱了,小心高兴的告诉她,现在赚的钱外加最开始剩下的那一千块,已经两千多了,等她领了工资,小龙再翻译点文件,很快就够四千了,然后就去把他的那两个戒指给赎回来。

小龙那两个戒指,小心一直认为应该对小龙来说很重要,因为当时是从小龙外套的内袋里取出来的,而且内袋还用线缝死的,而内袋是离心脏最近的地方。由此可以看出,小龙没有失忆前,把这两个戒指看得有多重要,所以现在他们赚了钱,所以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那两个戒指赚回来.

小心在医院上班的工资不是很高,不过捡废品卖的确能有一些收入,有时好的一天也能卖二三十块钱。

小心以为,这应该是比较稳定的,可是,元月12号这天,她却得了一笔意外之财,就是卖废品,居然卖了500块钱。

那是医院的医护人员都下班后,她是清洁工,所以下班迟,又因为捡了点废品,想要拿到外边去卖了。

就是在她收拾自己的废品时,一个戴着眼镜的人从她身边走过,当看见她手里提着的一个空瓶子时,明显的楞住了,然后轻声的问她:“这个瓶子多少钱?”

“五”小心用手比了一下,意思是五角钱,因为她拿到废品站去卖,大约也就值这个钱,她一向很诚实的。

男人二话没说,从她手里夺过这个瓶子,然后掏出钱包给了她五张粉­色­的毛爷爷,同时递过来的还有一张名片。

“以后捡到这样的瓶子就打电话给我,当然,捡的其它的,比如一瓶药上千块钱的那种药瓶,也可以打电话给我。”男人说完,即刻转身就走了,把那个药瓶藏到了西服里。

小心手里捏紧这五张人民币,她做梦都没有想到,一个空药瓶子,居然能卖到五百块钱,她也没有弄明白,那种空药瓶有什么用。

这个事情,恰巧被另外一个清洁工看见了,她把她拉到医院外边才说她,“你怎么这么傻,居然在医院里面当着交易,而且,那个瓶子你卖便宜了,至少要800块钱才能卖。”

“这是为什么?”小心不明白的问。

“反正越贵的药瓶子越值钱,”这个清洁工也说不清楚,只是对她说:“你小心不要被医院里的医生或者护士知道了,你刚才卖的那个药瓶,原本装着药时听说要一万多一瓶呢,以后记得卖贵点,最少要800块钱。”

小心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问这个清洁工这些人买药瓶做什么,这个清洁工也摇头表示不知道,只知道上千块钱的药的空瓶子就值钱了。

小心也是在这一天才知道医院的清洁工其实很赚钱的,就是这个清洁工,据她自己说,一个月最少也有两千多,如果某个月能捡到几个值钱的药瓶子,高的时候,有四五千的。

于是,小心开始留心起药瓶子来,可这样的时候很少,医院用那么贵的药的人毕竟不多,所以她第二次捡到一个三千多一瓶药的药瓶时,就出事了。

那一次是去新生儿科搞卫生,当时有名新生儿注­射­了一支救命药,那个瓶子很小,她捡到后,曾怀疑这个瓶子是否值钱。

她是试着给那个人打电话的,那个人一听她有这么个药瓶子,即刻赶过来了,二话没说,就给了她三百块钱。

“你买这个药瓶做什么?”小心本能的问了一句,明显的对这个男人充满了警惕。

“你只管卖钱就是了,你还管我们做什么?”男人显然对小心如此多话不耐烦,把手里的钱往小心手里塞,然后抓住药瓶就要走。

“不说清楚,我就不卖这药瓶了。”小心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一个空药瓶,居然要这么多的钱,这完全不符合废品回收的规则。

“你傻啊,空药瓶这么值钱,还不是因为这药瓶装上东西可以当原装的用?”这个男人显然对这个木瓜脑袋的女人无语了,别的清洁工都心知肚明,唯独这个清洁工是个榆木脑袋。

“啊,你们用来造假药?假药是害人的。”小心终于明白了,然后手里死死是攥紧这个瓶子,把这个男人的三百块钱给推了回去:“我不卖了,你走吧。”

“你……真是个猪啊,有钱都不知道赚。”男人狠狠的瞪了小心一眼,然后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小心手里攥紧这个药瓶,又想到自己前几天卖掉的那个药瓶,心里开始惶恐不安起来,在医院里做护工她就曾听说过假药,可一直不知道假药怎么制作的。

现在,恍然间明白,原来,一家医院小小的清洁工,其实,居然也能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假药的第一个环节,居然是正规医院的清洁工做的。

于是,小心就想,如果她当时被吴紫玉救了医院也给假药,说不定她就不会好,如果当时小龙在医院里也是用的假药,那小龙的腿说不定还保不住呢。

当然,这都源于他们是进的正规医院,而更多的穷人进不起正规医院,那么他们只能去那些不正规的医院,这样子的话,他们花了钱还用不到真药。

于是,小心倒回医院,去了院长办公室,当时院长正准备下班,看见她手里捏着一个药瓶子,感到有些奇怪。

小心把自己遇到的知道的和想到的给这个院长说了,院长听了她的话也吃惊得睁大了眼睛,然后即刻说,这件事情医院一定要清查,不光是祥瑞医院要清查,还要上报给卫生局,让所有的医院都清查。

小心以为,她只是凭着良心做了一件最简单的事情,而且,她把这个事情告诉院长后就走了,并没有去多想。

祥瑞医院是第二天开始清查的,这一清查,就查出问题来了,不仅清洁工人人有份,就连护工小燕都有过卖药瓶的事件。

小心一下子成了清洁工和护工们的公敌,小燕近乎用仇恨的眼神盯着她,然后冷笑着说:“小心,只有你才跟钱过不去,你以为,把我们这几个人清查出医院了,这个社会就没有假药了?”

小心知道就祥瑞医院清查几个清洁工护工是对假药公司没有多大威胁的,因为更多的医院里的清洁工护工还在进行这种见不得光的交易。

祥瑞医院一连清查了三天,而这三天,小心在祥瑞医院成了名人了,人人都知道,是她,这个只有一只眼睛的失忆的女人,给整个医院的医护人员掀起了波浪,不仅是清洁工和护工,就是医生和护士都人人自危。不仅祥瑞医院清查,三天后,G市的各大小医院也开始了大规模的清查,听说很多医院的清洁工和护工都有卖药瓶的经历,这在G市区真正掀起了打假药的风波.

一个星期后的一个晚上,小心刚回到家,和小龙说了几句话,正准备洗手做饭,房门却被推开了,冲进来几个她不认识人,看见她和小龙,二话没说,直接就拳打脚踢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打我们?”小龙眼睛看不见,不过他用自己的身体把小心死死的护住,不让那些人打到小心,于是那些人的拳脚就全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头上。

这些人也不和小龙多说,就只吼了一句,说为什么挨打那个女人知道原因,而小心的双手死死的撑着地面,却是一个字都不敢啃声。

来了五六个人,小龙虽然也是一个高大强壮的男人,可他双目失明,人又要护着小心,于是就只有挨打的份,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只能任由那些人猛打。

小龙一直咬牙忍着没有喊一声,因为他怕喊出声来小心担心,而那些人的拳脚却一点都不含糊,刚开始,小龙还知道疼,慢慢的到最后,他失去了只觉,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这群人见小龙倒在地上口吐鲜血,又见他的双臂死死的护住那个女人在,其中一个终究还是怕闹出人命,然后使了个眼神,让大家不要再打了。

这群人临走前,把小龙和小心房间里的一切都砸了个稀烂,最后还是不解恨,把上下床的两床被子都抱到外边去扔掉了。

小心是听到那些人的脚步声消失才慢慢的从小龙身下爬起来的,因为小龙的双臂把她压得太紧,所以她一直都不能挣扎。

爬起来后,顾不得看已经破烂不堪的家,而是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龙,小龙身上看不出什么伤口,可嘴里不停的吐出鲜血来,把她吓得半死。

“小龙……小龙……”她用力的把小龙扶起来,然后摇晃着他的头,可小龙一点反应都没有。

“小龙……你醒醒小龙……”小心急的大喊起来,看见嘴里不停冒出血来而又昏迷不醒的小龙,她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小龙……小龙……你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吓我……”小心一边哭着,一边把小龙的身体往自己背上靠,想要背起他去医院。

可她的力气终究是有限的,小龙这么大的个子,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把小龙弄到自己的背上去,更别说是背她走了。

“来人啊……快来人啊……”小心跑出门去,跑下一层楼去敲门,她记得这一层楼是又几家人住的,和她那一层只有她一家人住不一样。

有人跑出来,看见她又哭又喊,赶紧问出了什么事情,小心即刻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这几个人也是外来人员,其中有热心的跑上来看,另外一个即刻掏出手机拨打了120.

救护车是在二十分钟后到的,可这时小龙已经醒过来了,他坚持不去医院,说医院好贵,他们没有钱。

小心气得想要骂他,然后不管他的意愿,还是坚持把他送上了120的救护车,小心一路跟着,幸亏是祥瑞医院的车,这里离祥瑞医院也最近。

小龙一身多处软组织打伤,而且胸部还被人狠狠的踢了一脚,医生还说幸亏那些人没有去踩小龙那条断过的腿,要不很可能会给直接踩断的。

医生建议住院,可小龙不愿意,也住不起,因为那个地方不能住了,而且家里全部都损坏了,手上的钱,除了他这一趟的救护费和医药费,就剩不多,还得重新找地方住,重新兴家。

08年元月30号,距离农历春节还有一个星期,南方下了五十年难遇的大雪,南方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雪灾,京珠高速封路,南方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冷。

而就是在这样一个冷得让人连门都不想出的日子,小心用手牵着双目失明的小龙,他们一人手里提着一个简单的行李袋子,开始了新的寻找家的旅程。

铭记和忘记的邂逅20[VIP]

搜读阁小说08年一月份,南方因为遭遇了50年难遇的大雪,所以天气特别的冷.

不过,在这样冷的天气下,却火了两部电视连续剧,《金婚》和《士兵突击》。

2月7号是春节,2月6号是大年三十。

小心手里牵着双目失明的小龙在南方G市的大小街头走了整整六天,直到大年三十这天,他们才在G市的城中村找到房子。

这六天,他们白天就穿在那些小巷子里,一边走一边看贴着的租房信息,只可惜,很多人因为他们没有身份证不租给他们累。

而晚上呢,他们就躲在立交桥下或者是某个露天公园的公共厕所里,把身上所有都穿上,然后再把被子裹在身上。

其实小心从祥瑞医院走的时候,有两个护士还对她说让她住到她们那里去,因为她们其实都很同情小心的。

可是,小心有小龙,这就让其他的人难以接受了,毕竟人家也还是未结婚的女孩子,也都住的两个人的宿舍,小龙这么一个大男人住进去,那是非常不现实的檬。

小心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谢绝了她们的好意,只能带着小龙流浪在G市的大街小巷,以求能租到一间房子。

他们其实还有三千多块钱,原本住小旅馆也是可以的,偏偏没有身份证,又说春节期间是严打,所以小旅馆不肯让他们入住。

4号晚上特别的冷,他们走在街头听见路边有还开门的小店传来电视剧《士兵突击》里的声音,听着七连的连长高城在大声的对自己的士兵们喊:不抛弃,不放弃……

小心听到这样的话就笑着对身边双目失明的小龙说,看看,这话现在倒是流行起来了,其实,我第一次听到的是吴紫玉对我说的。

“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是你对我说的。”小龙抓紧了小心的手,失明的眼睛盯着前方,然后坚定的说:“我们也要有这种­精­神,不抛弃,不放弃,相信总有一个人会租房子给我们住的。”

“嗯,”小心点点头,抬眼间,看见箱子里有个小小的灯箱上印着红­色­的‘住宿’两个字,她心里一动。

“小龙,我们去看看那条小巷里的一家小旅馆给我们住不,今晚实在是太冷了,而且这雨也不停,附近还没有立交桥和开放式的公园。”小心说话间朝四周看看,的确是没有,晚上20点了,她真的还没有找到住的地方。

“好,”小龙眼睛看不见,不过他什么都相信小心的,因为他知道,小心是不会抛弃他的。

其实前几天挨了打,身上多处软组织受伤,小龙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每天走路也很慢,反正也是慢慢找房子租,倒也不需要走快。

这一家所谓的住宿其实不是正规的旅店了,应该是那种没有营业执照的,小心说没有身份证时,对方只是看了他们一眼,然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问要几间房。

小心赶紧说要一间,他们现在这个情况,哪里敢乱花钱,还没有租房子,租房子后还要重新置办家里的一切,所以每一分钱都很珍贵。

一间房,最便宜的,只有一张床,也不知道老板是不是敲诈,居然要了小心80块钱,小心和他说价,老板就态度强硬的说,不住就算了,无所谓,反正大过年的,他也不差这80块钱用。

这还真是摆明了敲诈,想必是看出小心和小龙没有地方住,而且也没有身份证,再看小心和小龙那一身脏兮兮的样子,都知道这俩人肯定几天没有洗澡换衣服了。

小心没有办法,今晚外边的雨特别的大,何况这附近找不到让他们遮风挡雨的地方,所以,即使知道这老板是敲诈,也还是住了下来。

房间虽然不大,不过配置还算过得去,有一台古老又笨重的彩­色­电视,还有一间洗手间,至少又热水,总算可以洗个澡。

这是他们在外边走了一个星期来第一次洗澡,平时每天都是在路边或者公共场所里去洗个脸,因为小龙是男人,眼睛又看不见,所以每次洗脸都是小心从女厕所里把毛巾拧一把出来帮他洗。

小心先帮小龙洗的澡,反正他眼睛看不见,而且也不是第一次帮他洗澡,所以她习惯了,洗澡的时候,倒是很自然,而小龙也习惯了小心帮他洗澡,人站在那里也很自然。

忙完小龙小心才忙自己,外边的天气虽然冷,不过房间里倒是特别的暖和,水温调到43°,小心热热乎乎的洗了澡,感觉一身舒服了不少。

马上就过年了,小心在心里盘算着,如果明天和后天都还找不到房子租下来,那她和小龙恐怕就要住到这间地下旅馆过年了。

洗了澡,小心又出去外边买了两份炒饭,因为在雨里走了一天,她和小龙其实都是又冷又饿,所以睡觉前,还是要吃点热东西才好的。

坐在床边吃炒饭,布满麻点的电视里还在放着《士兵突击》,小龙眼睛看不见,只能听声音,小心在旁边跟他讲解现在是谁出场了等等。

因为只有一张床,小龙和小心就不得不挤在一床上,又因为床小只有用一米二,小龙个子大,所以俩人坐在一起都很挤。

电视里正放着高团长和王长的对话,只听七连的连长高城在说:“其实这个……这个早熟的人吧通常都晚熟,骄傲的人又很急­性­,这两样我都占了。我认识一个人。就他……他每做一件小事的时候,他都像救命稻草一样抓,有一天我一看,嚯!好家伙,他抱着的是已经让我仰望的参天大树了。”

王团长就说:“你说得是许三多?”

“小心,如果,你某天找回了记忆,你还会不会对我这么好?”小龙一边听着电视一边问身边紧挨着他看电视的小心。

“如果我找回记忆了,而你还没有找回,我肯定还是不会抛弃你的,我要帮你把记忆找回来。”小心想也没有想就回答了,因为她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如果,”小龙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说:“我说的是如果,我们都找回记忆了,发现我们曾经是认识的人呢?你,还会不会对我这么好?”“这怎么可能?”小心一下子就否决了,然后笑着说:“虽然你失忆了,但是,我可以肯定,你失忆前应该不是很穷的人,因为你身上的那一套衣服就价值不菲,而捡到我的吴紫玉说,她捡到我时,我身上穿着的是工作服,而且是很廉价的那种,由此就可以知道,我失忆前肯定是一个非常穷的人,你想,穷人和富人认识的机会大吗?肯定很小的啦。”.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你也说了,你是在滨海被人捡到的,而你也说过,捡到我的时候,那名货车司机也说我开的那辆车是滨海的,也许,说不定我也是滨海人,既然我也是滨海人,那我们就有认识的可能。”小龙继续分析着说。

“嗯,当时那货车司机是那么说的,他说看见你车翻到江里去的那一刻,那车牌的字母是滨海的标志,可是,他没有记住车牌号码,再说了,即使那车牌是滨海的,也不能证明你就是滨海人啊,G市街头,每天有多少外地车在开啊,难道说,开外地车的都是外地人,不可能吧?”小心对小龙的话不敢偶同。

“当然,也许我们都找回记忆了也不一定就是认识的人,我只不过是一个比喻而已。”小龙笑了笑,然后突兀的问了句:“小心,你是一只眼睛看得见还是一双眼睛看得见?”

“我是一……”小心仰头望着背后的小龙,然后笑着说:“看你问的什么问题,人哪有一只眼睛看的见的?要看得见,当然是两只眼睛看的见啊?要不就是两只眼睛看不见?和你一样。”

“是吗?”小龙的声音明显的带着某种失落,然后握着小心的手又紧了一下:“小心,我真想,真想看看你是个什么样子的。”

“哎,我奇丑无比,你现在看不见就想看看,也许有一天你看了,就不想看第二眼了。”小心笑着说,“我左脸有一道疤痕,虽然现在比以前要淡了很多了,不过还是一眼就看的出来。”

“哦,疤痕那是外界的因素造成的,这不能说你本身就不美丽,何况,”小龙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说:“你在我心里,就是最美的女子,如果哪天我眼睛复明了,有钱了,我一定要给你最好的一切……”

“别,打住,”小心赶紧用手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然后笑着说:“小龙,我们这都还没有恢复记忆呢,万一找回记忆的我们,都有各自的家庭,那么,到时恐怕还要装着不认识才好,如果你的夫人知道我们曾经住在一起,知道我还曾帮你洗过澡,恐怕想要劈了我的心都有呢。”

“这……没那么巧合吧?”小龙迟疑了一下,想说什么,可又什么都没有说。

“这个谁知道呢?”小心眼睛看着电视,只是淡淡的说:“也许,说不定我也是个有家庭的人,说不定还有孩子呢。”

小龙听小心这么一说,又烦躁了起来,他­干­脆躺下,不再理会看电视的小心,反正他也看不见,至于听电视躺着和坐着没什么区别。

小心见他躺下了,也就关了电视,连续走了几天的路,而且晚上都没有休息好,其实很疲惫,俩人背靠背的躺着,倒也没用多久就睡着了。

小心睡醒后发现自己整个人窝在小龙的怀里,她吓了一大跳,赶紧从他的怀里抽身出来,幸亏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她这才稍稍的松了口气。

虽然说小龙双目失明,可那方面的功能并不影响,她帮他洗澡时都是不帮他脱­内­裤的,关键的地方都让他自己用毛巾擦,可即使是那样,穿着­内­裤的他其实一直都撑着小帐篷,总是让她脸红心跳。

“昨晚好冷,床又好小。”小龙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意,怀里的小心早就跳到床下去了。

小心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她承认,昨晚是冷,一米二的床也的确很小,旅店的被子也不够大,而且还单薄。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钻进小龙怀里去的,亦或是他主动把她拉进怀里去的,不过,总得来说,昨晚他们拥抱着睡了一晚,居然,没有半点的不适。

因为怕白天还找不到房子租,小心和小龙不敢退房,把自己的行李放到这间小旅馆里,然后他们开始了寻房之路。

在这间小旅馆住了两天,终于,在大年三十天的上午,小心和小龙在城中村找到了一间三十平米的一房一厅,价格八百块钱一个月。

这个房东是个六十岁的老太太,也许是看小心和小龙的确可怜,而且小心这么一个弱小的女子还一直带着这个双目失明的男人,她就生出了几分同情心来,在小心苦苦哀求和保证自己不是坏人的情况下,把这间一房一厅租给了他们。

终于租到了房子,小心和小龙都松了一口气,交了租金和押金,然后他们开始了重新布置一个家的工作。

---胡杨篇---

大年三十天,陆振东是在滨海自己的公寓里过的。

他原本还是要回北京去过的,无奈因为今年把婚事给搅黄了,而且前几天,还传来吴紫玉和林瑞麒结婚的消息,还说过了年要回北京来摆酒。

这样的消息,对于他的父母来说无疑是打击,所以,他被老爷子给狠狠的批了一顿,最后一生气,­干­脆又到滨海来了。

前段时间,他在G市地毯式的收索秦子心,别说,还真给找到了一点线索,一家面包店的老板说有段时间有个带着墨镜的女人每天晚上去她店里买廉价面包,只不过那个女人左边脸上有伤疤,其它的情况和他描述的很像。

他又根据这个情况在附近继续寻找,不停的问路人,终于,有个扫地的清洁工阿姨告诉他,那个废弃的巷子里三间铁皮房连着的地方,她不止一次看见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从最边上的那间铁皮房里出来,不过最近几天没有看见了。

于是振东去了那间铁片房,房门已经封死了,看不见里面的一切,不过从封死的程度来看,这里应该是没有住人的了。寻找子心的线索就在这里断了,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个戴着墨镜的女人去了哪里,他又找寻了几天,然后姐姐打电话给他让他赶紧回家去,他才离开了G市.

站在东部海岸的公寓阳台上,看着阳台上的两棵铁树,经过一年的生长,虽然没有增加多少,不过枝叶却越来越茂盛了。

去年的今天,他认识她刚刚一天,那晚他闲着无聊,还特地去了珍惜苗圃场地,和她一起过了年,她做了四川的年饭,他包了饺子,俩人在坐在珍惜苗圃场地的大饭堂里吃得有滋有味的。

时过境迁,短短的一年时间,他居然把她给弄丢了。

现在,又是大年三十,他却不知道她在哪里?这个年是不是和他一样,孤零零的没有人陪,连包饺子的心情都没有?

手伸进怀里,又掏出那张纸条来,她端庄娟秀的字迹又清晰的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东子,东子,记得以后不许欺负我!

不许欺负她,他现在特别的想要欺负她,想要让她来给他做年夜饭,想要看她生气的样子,想要让她请他吃饭,哪怕是吃珍惜苗圃的大食堂,或者是路边摊也好……

可是,她不在了……

烟头烧着了他的手指他才回过神来,然后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同时做了一个决定。

她肯定还在G市,他不能在滨海呆着,过两天又去G市,他一定要找到她……

电视剧《士兵突击》里的许三多不是说吗,不抛弃,不放弃,既然许三多那样的人都能通过坚持不懈而走向成功,他陆振东也肯定可以坚持不懈找到秦子心的。

---胡杨篇---

小心再次一次来到祥瑞医院是2月15号,正月初九,之所以这天还来祥瑞医院,是因为一月份的工资要今天才发,她是来领工资的。

护士长见到她即刻拉着她的手说:“小心啊,我们到处找你,你怎么都不回来跟我们联系啊,我们这两天找不到你,急死了。”

“我搬到城中村去了,离这里很远的。”小心红着脸解释了一下,不好意思说自己现在很穷,没事来这里还浪费车费。

“小心,我们医院重症监护室的小白不行了,可能就在这两天,她签了捐献眼角膜的志愿书,所以,这一次,你和医院等了三年的蓝老师获得这个机会,院长说你揭露清洁工卖药瓶的事件有功,决定免费帮你做这个手术,你下午就赶紧住到医院里来吧,因为小白说不行就不行的……”

护士长说了很多,然后又说床位都帮她留好了,这是医护人员帮她争取的,院长已经签字同意了。

小心为这样的机会高兴着,对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谢了又谢,院长还没有上班,否则她还要去谢院长的。

答应了护士长下午就搬到医院里去住,等着换眼角膜的手术,然而,回到家里,看着正听着收音机的小龙,她却猛地醒悟过来,小龙比她更需要这个眼角膜。

她至少还有一只眼睛看的见,可小龙呢?他是双目失明,每天只能呆在家里,连家门都不能走出去,除非她牵着他的手,他一个人没有办法前行的。

是自私的自己去医院悄悄的把眼角膜换了还是让给小龙?小心惆怅了起来,中午煮饭的时候,因为失神,连饭都煮糊了都不知道,最后还是小龙提醒她闻到糊味了她才反应过来的。

“小心,你有心事?”

吃饭的时候,小龙一边吃着烧糊的饭一边问沉默不语的小心,他明显的感觉到今天的小心不对劲得厉害。

他们在这里住了十天了,虽然说是现在的家比上次那个被人砸烂的家要简陋很多,可是这个家也比他们最开始住的铁皮房要好一些,毕竟水电还是有的,而且也买了最便宜的锅碗瓢盆等,虽然都是二手的。

这几天,因为过年的缘故,也不好找工作,所以他们俩也还是玩,小心每天拉着他的手出去转一转,然后绘声绘­色­的给他讲看到的一切,有什么好笑的事情也跟他一起分享。

小心就是他的眼睛,这是他三个月来的认定,所以,对于身边的小心,他虽然看不到,不过,她稍微有点不一样,他都能感觉出来。

“是不是今天去医院没有领到工资?”小龙见小心不说话,于是又追问了一句,小心今天太过安静,这不是他所熟知的小心。

小心每次回到家里来,就会不停的跟他说话,因为小心知道他一个人在家里很寂寞,所以她回来,就尽量的让他开心起来。

“不是,工资领到了。”小心饭碗里的饭还没有吃动几颗,听着小龙的问话,她心里特别的难受,望着对面的小龙,她咬着嘴­唇­,最终还是开口。

“小龙,下午我带你去祥瑞医院住院,有一列眼角膜可以给你用了……”

小心把这句话说出来后,原本像压着石头般重的心终于一下子轻松了下来,接着说话就轻松多了:“这次的机会很难得,你在医院要好好的跟医生配合,不出意外,你再过半个月就可以看见光明了。”

“是不是真的?”小龙高兴得手上的碗都端不稳了,不过,接着又说,“可是,我们哪里来那么多钱住医院?那家贸易公司不知道上班了没有呢,也不知道还要不要我翻译他们的说明书呢?何况,就是上班了,我一下子也赚不了那么多钱啊?”

“因为上次我揭发了清洁工倒卖进口空药瓶的事情,医院说我立了功,所以这一次你的手术费和住院费医院就全部都免了,你下午住进医院去就可以了。”小心看小龙惆怅,赶紧给他说清楚。

“是真的吗?”小龙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总觉得这么好的事情不会落到自己的头上来。

“是真的,你放心好了,护士长都把床位给留好了,只等你住进去,手术可能就在这两天进行,你要和医生好好的配合……”小心一边吃饭一边唠唠叨叨的给小龙说了一堆的注意事项。小龙就坐在那里安静的听着小心说话,她的声音真好听,每天不管听多少遍都听不厌一样,无论她说什么,他都觉得是天籁之音.

小心是下午带小龙住进祥瑞医院的,医院里的医护人员对小心让出眼角膜都感到无比的遗憾,可看小心带来的小龙,的确是双目失明,而且小心又说这个男人也失忆了,所以也就不好过多的指责小心。

有名护士把小龙安排好了才说:“我怎么觉得这小龙有些像在哪里见过呢?可又想不起来了。”

护士长就白了她一眼说,“你不见人家小龙长得帅气跟明星似的,于是产生错觉,以为他是某个明星是吧?其实呢,不要说这小龙不是明星,就是明星,他眼睛好了,也轮不到你们,人家小心任劳任怨的照顾小龙,和他共患难,小龙眼睛好了后要是敢不要小心,我都饶不了他!”

“对对对,”其她的护士跟着附和,然后又都说,“谁去抢小心的小龙,那就是最无耻的人。”

铭记和忘记的邂逅21[VIP]

搜读阁小说小心在家里做了甜烧白(又名夹扣,川菜里的一道大菜,)这道甜烧白她可花了不少的功夫,从昨晚一直忙到今天早晨.

小龙是半个月前,也就是2月16号下午做的换眼角膜的手术,当时跟小龙一起换眼角膜的还有等了三年的蓝老师。

那天祥瑞医院的手术室异常的忙,因为要同时给俩个人换眼角膜,所以医护人员也异常的紧张,当时提供眼角膜的小白已经是弥留之际了。

她还记得手术室门外,有伤心绝望的小白的父母,有满怀期待的蓝老师的父母爱人及孩子,有很多小白的亲戚朋友和蓝老师的亲戚朋友。

而小龙只有她,那两家人各自围在一起,有哭声有劝慰声,有祈祷声…累…

当然,更多的时候是安静的,大家都沉默着,盯着那紧闭着的手术室门,看着那一直亮着的红灯,满怀希望又害怕失望……

小心一个人安静的坐在一个角落,即使心里为小龙感到高兴,可看着小白那伤心欲绝的父母,那不知道是小白的弟弟或是亲戚,反正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他手里端着观世音的像,然后有梵音从观世音后流淌出来……

他们在给小白送行,最后一程,所以,不管是蓝老师的家属亦或是她,都无法露出喜悦的神­色­,大家安静的听着这梵音,心里都为大义的小白默哀,希望他到极乐的世界能过得更好,没有病痛的折磨檬。

小心还听说,小白不仅捐献了眼角膜,同时还捐献了肾……好似,小白的遗言是,他身上所以能用的东西,都尽量的用到。

小心在祥瑞医院做过护工,虽然没有见过小白,因为小白一直在重症监护室,可她也听说过小白的事情,一个18岁的年轻小伙子,因为打篮球摔倒送到医院来,却查出是白血病,居然一已查出就是晚期了。

小白一直没有找到配对的骨髓,在医院里经过半年多的时间,最终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而坚强乐观的他,却不愿自己的生命就此终结,所以签了捐献器官的志愿书。

小心也曾听说,小白的家庭并不富裕,父母只是一般的工薪阶层,为了给小白治病,他的父母已经把家里的房子都卖了。

手术室门口的梵音一直在萦绕,观世音菩萨的头像上一直闪着金光,当手术室上的红灯灭了那一刻,小心听到了小白的母亲发出一声“儿啊”的大喊,接着就晕了过去。

手术室的门开了,有医生走出来说了声“手术很成功!”

手术很成功!却没有人欢欣鼓舞,大家只是沉默,小白的母亲被小白的父亲扶起来,他们一步一步的走向另外一道门,因为小白的遗体要从那一道门退出来。

小心跟着小白的家属走着,然后看见了小白的遗体被推出来,小白的父母用手去摸着小白的身体,趴在那上面,泣不成声。

她对着小白的遗体深深的三鞠躬,眼里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一个年轻的,不到20岁的生命,虽然走到了尽头,却有着这样的壮举。

小心是回转身来才看见蓝老师的爱人和孩子也跟来了,他们同样对小白的遗体进行了三鞠躬,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谢谢,谢谢你,你并没有死去,你的眼睛一直都活着。

是的,小白并没有死去,他活着的不只是有眼睛,还有他的肾,他的心……

手术很成功,所以小龙和蓝老师的眼睛复明希望就有90%,医生说,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的眼睛都会复明的。

当然不会出意外,小龙和蓝老师住在了一间病房,小心和蓝老师的爱人也就不可避免的会碰到,因为他们各自要照顾自己的病人。

蓝老师的爱人有次看着小心的眼镜疑惑了半天才问:“小心,你为什么在房间里也戴墨镜呢?”

小心当时楞了楞,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小龙和蓝老师,然后想了想说:“我这不是墨镜,我的眼睛远视还闪光,所以要带眼镜来纠正。”

“哦,远视是要戴眼睛的,闪光就更要戴了,”蓝老师的爱人接过话来,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听说闪光的人只有在没有光线的时候才不需要戴眼镜是吗?”

小心点点头,“好像是这样的,我也不太清楚。”

从那以后,她就尽量避开和蓝老师的爱人碰面,还好,蓝老师的爱人要上班,也只能是每天晚上来照顾蓝老师。

于是她就和蓝老师的爱人商量好,白天她去照顾俩病人,晚上蓝老师去照顾俩病人,因为俩病人也都只是眼睛蒙着纱布看不见,其它的事情都自己能进行,所以照顾起来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蓝老师的爱人当然同意小心这样的建议,于是就这么商定了,小心也暗自在心里松了口气,她担心时间长了蓝老师的爱人看出什么来。

今天是3月1号,小龙做了换眼角膜的手术刚好半个月。

还好,这半个月,她和蓝老师的爱人合作得很愉快,每天早上她八点去医院的时候,蓝老师的爱人都已经离开了,而她下午总是在蓝老师的爱人到来时的前五分钟离开,所以每天几乎都不用见面,大家要交代什么,都是会留一张纸条什么的。

今天是小龙的眼睛拆开纱布的日子,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小龙的眼睛就看的见了,她心里为小龙高兴的同时,又有些某名的惶恐和担心。

甜烧白这道菜,还是小龙眼睛做了手术后的第三天她做给他吃的,当时还担心小龙会不会吃这种甜的东西,哪知道小龙非常的喜欢,蓝老师吃了也说好吃,因为这道菜甜而不腻,让小心有空多做几次,他也沾点小龙的光。

小心之所以做这道菜,是因为这里面可以包东西,小龙刚做了眼角膜手术,要吃点核桃黑芝麻黑豆之类对眼睛好的东西,可小龙平时不喜欢吃核桃,所以她就想了这个法子,把核桃黑芝麻黑豆都磨成粉放了蔗糖包在里面,这样他就吃了。

小龙的眼睛做了手术后第二天,在小龙的提醒下,她又去了那家贸易公司,那家公司果然还有资料需要翻译,于是她就拿到医院,然后让小龙翻译,翻译好她再送到贸易公司去。这还真是一个赚钱的好方法,虽然不多,不过小龙翻译起来很快,一般三四天就可以全部搞定,她每次送去时,就能换一千块钱回来.

蓝老师都羡慕他们这样赚钱的方式,说三四天赚一千块不错啊,一个月就可以赚八/九千了,比他当老师还要强一些。

小心就说这不是每次交稿都有的,有时人家也没有,这很难说的,只不过这几天刚好碰到人家贸易公司有资料要翻译而已。

小心昨天下午还把小龙翻译的稿子交到了贸易公司,只不过她去晚了,贸易公司的财务下班了,那边的前台让她今天上午去拿稿费,顺便看看还有没有文件需要翻译的。

小心把做好的甜烧白用保温饭盒装好,因为蓝老师也喜欢吃的缘故,所以她特别做得多一些,准备中午让蓝老师和小龙一起吃。

提上保温饭盒出的门,因为要去贸易公司领小龙的稿费,所以小心就要多转一趟车,先去贸易公司。

贸易公司在她下车的对面,这中间要横穿一条马路,偏这里没有红绿灯也没有天桥,只是这条街道中间有条斑马线,大约是让过路的人自己趁没有车的时候通过的。

小心过马路一向很小心,她左右看了看,没有车,于是很自然的朝着斑马线走过去,可就在她走到斑马线时,她猛地又听到了有人在喊:“子心……子心……”

她本能的朝右边望去,可就在这时,左边一辆车快速的驶过来,原本以为这个人会通过的,谁知道她居然在马路中间停了一下,所以这车刹车不及,虽然及时的扭着方向盘,可还是把小心给撞飞了。

“子心……子心……”陆振东快速的奔向那倒在血泊中的身影,声音犹如失去伴侣的狼嚎,脚步踉跄着,有几次都差点摔倒在地上。

陆振东是十天前来的G市区,因为小心以前住的地方没有了小心的踪影,所以他一时间就失去了寻找小心的目标地点。

当然是在G市,可G市很大,市区和郊外还有附近的郊县,这要寻找一个人无异是大海捞针,他有想过要在网上寻找小心。

可他没有小心的照片,以前也没有想过要偷偷的拍一张她的照片下来,所以,现在想要把她的照片放到网上去就只能是空想。

他想没有照片也无妨,可以写详细一点,可又想回来,这样大规模的寻找秦子心,肯定会引起滨海龙家的注意,因为他们是认定秦子心已经死了的。

这次在滨海过春节,他从柴俊容的嘴里才知道,龙天敖在订婚那天出车祸也死了,所以,现在的隆盛集团,闹得不可开交,听说前副总万名泉和隆盛公司新第二大股东冷明锐明争暗斗跟仇人一样了。

他当时听了只是沉吟了一下,并没有追问什么,隆盛公司是滨海首屈一指的大公司,有人争这是肯定的,柴俊容告诉他这个消息,其实也是隐隐约约的告诉他,现在对隆盛公司出手是个好的时机。

可他现在没有那份心情,他现在只想找到秦子心,别的事情,都是找到秦子心后的事情了,至于为什么一定要找到她,他其实自己也还是理不清楚。

在G市茫然的转了十天,每天开着车像只无头苍蝇的乱转,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可又每天都在做这种好笑的事情。

昨天,他开车在路上时,又把自己两次见到秦子心的经过在大脑里回放了一遍,第一次是在城中村的门口,第二次就是在那个天桥上。

她会不会又回城中村去住了?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一冒出来,他即刻就觉得完全有这种可能,于是,昨天他又开车来到了城中村的门口,也就是上次见到她的地方。

只是,很遗憾,他昨天在那门口等了一天,一直等到晚上零点,眼睛一直盯着那不停有人进出的门口,可秦子心的身影却一直都没有在他的视线里出现。

他是昨天开车离开时,因为前面不知道怎么回事塞车了,他的车不得不进城中村去绕一圈,这才发城现城中村还有一个出入口的,只不过比较小而已。

这个发现让他异常高兴,所以今天一早,他就又来到了这个小的出入口,准备等在这里,看看秦子心会不会从这里进出。

他是这样想的,秦子心在G市这么久了,她不可能不找地方上班,而且她那样一个人,闲是闲不住的,所以,肯定会上班。

而早上八点之前,城中村里走出来的上班族很多,他想,如果秦子心也是上班族,那么,肯定会在八点之前走出来。

然而,他很快就失望了,他从早上六点一直等到八点半,秦子心的身影都没有出现过,他轻叹一声,想着自己死守在这里是不是弄错了,说不定秦子心是从那边的大门进出的呢?还有,说不定秦子心根本就没有住在这城中村呢。

终于启动车,朝前面开去,想着自己这守株待兔的方法的确可笑,又想到前两次遇到她也都是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所以他还是决定每天开车在路上逛,看能不能再像前两次那样巧合的遇到秦子心。

早上的G市总是很塞车,城中村的门口又很多的货车面包车等,所以车行缓慢几乎像蜗牛就很正常,反正他不赶时间,倒也是耐着­性­子跟着前面的车慢慢的移动着。

前面不远处的公交车站台有人在挤公交车,他终于明白这车行缓慢的来由,一般公交车站台附近都容易小小的塞一下的。

他很自然的朝那辆公交车看去,纯粹是无聊,因为公交车不走,他们也走不动,所以自然而然的关注了一下那辆挤都挤不动的公交车。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他的眼光定格在那一个戴着墨镜的,手里提着一个饭盒的女子身上,如果他没有看错,那是秦子心。他用手揉了揉眼睛,深怕自己眼花了,可是,再看,的确还是她,只不过,她已经挤上了那辆公交车,他要下车去追她已经来不及了.

他即刻盯着了这辆大巴车,既然她在大巴车上,那么,她总会在某个站下车的,而他只有跟死这辆车,肯定就能找到她的。

大巴车速度慢,他就一个站一个站的跟着,一直就在大巴车的ρi股后面死咬着不放,每个站下的乘客,他总是确认了又确认,生怕自己错过了秦子心。

他因为要跟着这辆大巴车所以车速很慢,在大巴车转弯的时候,一辆速度开得快的车Сhā进了他的车和大巴车中间,他正在想着等下要超过这辆车,前面的大巴车却停下来了,原来到了公交车站台。

他想要迅速的跟上去,可刚刚Сhā到他前面的车却不知怎么回事停下来不走了,接着亮起了车坏了的信号灯。

他这个气啊,他的车和这辆车的车距太近,偏他后面的车又跟他的车很近,所以一时间他的车居然开不出去。

他苦恼的下车,正想对前面的车说帮他推到旁边一下,他的车好开动,可就在抬眼间,他发现公交车站台前的斑马线上,秦子心提了个像是饭盒的东西在横穿马路。

他顾不得跟这坏了车的司机打招呼,很自然的朝前跑去,一边跑一边用力的喊:“子心……子心……等等……”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喊完,接着就发生了惨不忍睹的一幕,一辆快速行驶的车朝前冲去,又因为秦子心停滞了一下脚步,所以,把秦子心给撞飞了。

他觉得自己的心几乎在一瞬间跳了出来,他知道,秦子心停滞那一下脚步,肯定是听到了他的呼喊声,如果他不喊她,她的脚步不停滞,那辆车肯定不会撞到她的。

小心原本走到斑马线的中间了,可这车一来,因为即刻扭方向盘想要避开她,可没有避开,于是斜着把她撞飞到了人行道和车行道的边缘,小心的后脑就磕碰在人行道那坚硬的水泥砖头上,血即刻从后脑里溢出,流了一地。

这辆车的司机也吓得半死,见陆振东伸手去抱秦子心即刻用手阻止着:“先生,先不要动,我马上报警,要保护现场,等警察来处理,该我负的责我不会推迟。”

“去你MD,现在是报警重要还是抢救她的生命重要?”陆振东狠狠的甩这个人的手,掏出自己的手机,三两下把子心躺在血泊中的现场给拍了几张画面,然后抱起子心,对那人吼了一句:“你要报警就报警,我带她去最近的医院,你的车牌号码我已经记下来了,现在,你TMD赶紧过来帮老子开车!”

吼完,即刻抱着子心朝自己的车奔去,还好他前面的车已经被推到一边去了,刚才撞到小心车的司机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陆振东给吼住了,看小心的后脑一直流血,不敢怠慢,跟着陆振东来到了他的车上,迅速的启动了陆振东的车。

---胡杨篇---

今天眼睛的纱布就该拆穿了,小龙心里一直非常的激动,甚至昨晚都没有怎么睡,他一直在想着今天就可以看见陪着他三个多月的小心了。

从07年的11月9号,他出车祸那天开始,就一直是小心陪在他的身边,现在都是08年的3月1号了,整整110天,他和小心经历了多少风雨?

小心,这个在他最困难最无助时来到他身边的女子,这个给他温暖给他希望给他重见光明的女子,这个他心目中最美的天使……

虽然小心一再的说她是丑八怪,可他坚信,小心肯定不会丑的,蓝老师都说,小心左脸如果没有疤痕,应该是个美丽的女子。

昨晚几乎一宿未眠,这是因为昨天医生说今天要拆除蒙住眼睛的纱布了,也就是从今天开始,他的眼睛就要重见光明了。

在黑暗中呆了110天,他的眼睛看不见,他的心却比任何一个时候都清明无比,人­性­的丑恶他比任何时候都看得更加的清楚。

蓝老师也和他一样的激动,昨晚他们聊了很久,蓝老师说,他失明三年了,三年没有见过自己的爱人和孩子了,想必爱人都老了,孩子长大了,他可能都认不出孩子来了。

小龙就跟蓝老师说,他从来没有见过小心,不知道小心长什么样子,不过,长什么样子都无所谓,他今生就只要小心这一个女人。

蓝老师听他说了他和小心的经历,然后就感叹着说,患难之中建立起来的感情才真正的可靠,小心能在他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陪着他,这就是最难得可贵的情意了,这人世间,又能有几个这样重情重义的女子?

他就笑着说的确没有,所以,他是幸运的,在茫茫人海大千世界,能遇到这样一个女子是上天在照顾他,所以,对于这样的女子,他要一生守候,永不言弃。

和蓝老师聊了很多很多,俩人倒是成了忘年交了,快四十岁的蓝老师对他很是佩服,还说他的英语一级­棒­,他当老师,英语都没有他好,不过蓝老师是语文老师。

因为今天拆纱布,所以蓝老师的爱人今天特地请了假,一早就带着孩子来医院等着了,只想在第一时间让自己失明了三年的丈夫看见自己。

小龙听到蓝老师的爱人和孩子说话时心里就略微有些失落,小心说了一早就来的,可这马上就要拆纱布了,她还没有来。

“你别着急,小心肯定是在路上塞车了,早上的公交车总是很塞车的。”蓝老师见小龙闷闷不乐,赶紧安慰他。

“谢谢,”小龙轻声的道了声谢,然后又自己劝慰自己的说:“小心还说今天带甜烧白来给我们吃,估计是起床晚了,所以现在都还没有来。”

“对对对,”蓝老师也赶紧接过话来,然后又把脸转向自己老婆发出声音的方向:“小心做的甜烧白好吃极了,等下你也尝尝,我以前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菜。蓝老师的老婆正要附和着自己的老公再夸小心几句,医生和护士就走进来了,然后笑着说马上帮他们拆纱布,让蓝老师的爱人赶紧把窗帘拉上.

窗帘拉上,护士关了病房里的灯,医生和护士的脚步声在房间里轻轻的响起,小龙的心却在一点点的失落。

小心还没有到,他甚至有些不想解开蒙住眼睛的纱布了,因为他第一眼想要看到的人是小心,而不是医生护士还有蓝老师的爱人和孩子。

可医生已经来到了他的病床边,示意护士拆他眼睛上的纱布,他沉默的坐在床上,任由眼睛上那厚重的纱布一点一点的变薄,然后慢慢的感觉不到纱布的存在。

“慢慢的睁开眼睛,慢慢的……”医生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

他一点一点的睁开眼睛,黑暗的世界开始模糊起来,好似有光线­射­进来,觉得有些刺眼,他本能的又闭紧了。

“再来……慢慢睁开……”医生站在床边鼓励着。

他再次慢慢的抬起眼皮,光线不那么刺眼,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他看见了人的影子,那些人的影子随着他眼睛全部的睁开,终于慢慢的变得清晰起来。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三十多岁的­妇­女拉着五六岁的孩子,很明显,那是蓝老师的爱人和孩子。

而他的小心,没有来……

铭记和忘记的邂逅22[VIP]

搜读阁小说小心再次醒过来,是一个星期后,不过不是在G市,而是在上海惠民医院.

她睁大眼睛,望着陌生的房间,雪白的墙壁,鹅黄|­色­的窗帘,再看看自己躺的床上,床单被套枕头都是白­色­的。

都是白­色­的,白得触目惊心,恍然间,让她有种错觉,好似,又回到了龙园那御龙苑的新房里,那冷如冰窖的卧室。

不,还是不一样,那冰窖般的卧室就连家具都是白­色­的,落到窗帘当然也不能列外,而这里,至少床头柜还是米黄|­色­的,没有那么冷。

头扭动一下,她看到头顶上有床位牌号,有医生和护士的名字累。

很显然,这里是医院的病房,可她怎么会到了这里呢?

她用手揉捏着自己的额头,努力的要回想起自己醒过来之前是在哪里,在什么地方。

大脑里一团模糊,她微微闭上眼睛,模糊的景象逐渐的清晰起来,她记得自己在珍稀苗圃场地上班,好像请假了,因为东子说北京有列眼角膜可以给她用檬。

那天老板娘让她送一束蓝­色­妖姬去市区,她是打车过去的,然后在那个婚礼现场,她看见自己的前夫龙天敖和曾经的闺蜜江雪雁那么幸福的站在礼台上。

她把花递给龙天敖后就跑了,因为她看见整个婚礼现场有她认识的朋友,而她只有一只眼睛,不想就这样和朋友见面。

后来,龙天敖还是不肯放过她,再后来,他把她追到了悬崖上,再然后……

然后她就不记得了,好像她掉下了悬崖,悬崖之后呢?

脑海里一片空白,好像悬崖后就是醒过来了。

难道说掉下悬崖后她就受伤了?然后,被人救了,送到医院来了?

坐起身来,再次扭头看床头上的字,秦子心,这是她的名字,她记得自己是叫秦子心的。

可,究竟是谁送她来的呢?难道是追自己的龙天敖,还是跟在龙天敖后面的颜辰轩?她记得当时就那两个人在追自己。

龙天敖不可能救自己,她在心里即刻就否定了,龙天敖那么恨她,又怎么可能会救她?

那么,应该是颜辰轩,她记得当时坠下悬崖的一瞬间,已经看见颜辰轩的身影了,只不过他离的远。

颜辰轩救了她吗?那这里是哪里?滨海吗?

她又扭头看了一下床头上方Сhā着的挂牌,上面分明写着:上海市惠民医院。

上海市,很显然,这不是在滨海,而是在上海,难道说,颜辰轩怕龙天敖找她麻烦,所以把她运到上海来了?

子心正疑惑着,病房门却被推开了,陆振东走进来,手里提了一个饭盒,看见已经坐起来的她,略微有些吃惊,然后又笑着说:“嘢,醒过来就自己起来了。”

“你是……”子心的目光在他的脸上略微停顿了一下,“陆振东,东子。”

“不错不错,我还担心你把大脑摔坏了呢,担心你不记得我了,看来你大脑没有摔坏,能认识我,就表明你大脑没有任何的问题。”陆振东把手里的饭后放到餐桌上,然后高兴的走了过来。

“医生有没有来看过你?”因为他早上离开的时候,她都还是昏迷不醒的,所以他首先问了这个问题。

子心摇摇头,“我醒过来就看见这样一个房间,这还没有几分钟时间,你就进来了。”

“那你坐在这里别动,我找医生来帮你检查一下。”陆振东赶紧用手在她的肩头上轻轻的按了一下,示意她先不要起床来。

子心听话的点点头:“好,快去吧。”

陆振东高兴极了,走出病房就直奔医生的办公室,当然这医生也是上海脑科权威专家,看见他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倒是吓了一大跳。

“哎呦,我说陆少,你这是怎么了?”文教授见他终于站好,赶紧问。

“她醒过来了,”陆振东高兴的喊着:“她没有失忆,她认识我,你说她会失忆,可她没有。”

“没有失忆?”文教授倒也觉得非常的吃惊,然后即刻拿了自己的听筒:“走,我跟你去看看。”

子心看着陆振东带着一个五十来岁穿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来,她估计应该就是她的主治医生了。

“你有没有觉得那里不适?”文教授看着子心,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她的后脑,伤口已经长好了,外表看不出什么来,只不过是头发剃了一大片,估计要一两个月才能长长。

“没有。”子心摇摇头,然后又赶紧纠正着:“就是觉得伤口里面有些痒痒的。”

“哦,那是神经末梢的反应,表明里面在长­肉­了,这是好现象。”文教授说话间稍微用手按了一下她的后脑。

“真的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吗?”文教授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

“没有,”小心认真的回答,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怎么了?”

“没事,没有就是好现象,”文教授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把后脑给撞到的吗?”

“我只记得我从悬崖上掉下去,然后好像跌在了某个硬物上,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子心用力的仔细的想着,“我从悬崖上掉下去的时候,当时速度很快,不过我还是感觉到一路上好像障碍物,不过那些障碍物好像也拉不住我,最后好像是先落在一棵树枝上,然后从树枝上滚落到硬物上的,我最后的记忆是那重重的磕碰声,然后就不知道了。”

“好,我知道了,”文教授点点头,接着笑着问她:“你记得掉下硬物前的事情吗?所有的事情吗?”

“记得啊,当然都记得。”子心赶紧表面自己的脑子并不糊涂,以前的事情,清楚着呢。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等下让护士来给你打针。”文教授对她的情况很满意,然后陆振东使了个眼神:“陆少,我现在去开张药方,你拿着去外边买点药,这个药医院没有。”

陆振东随即明白,点点头,对子心说了句:“我去去就来。”

“看到了吧,她不是没有失忆,而是选择­性­失忆,你说她是出车祸,可她自己说是悬崖上摔下来,这明显的不对。”文教授摇摇头。“我知道了,她把自己从悬崖上摔下来到现在的这一段给忘记了,10个月前到现在的这一段,她居然一点都记不起来了。”陆振东苦笑了一下.

“你是说,她10个月前真的从悬崖上摔下来过?”文教授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是啊,她是07年5月19号那天掉下悬崖的,她从悬崖上摔下去后,当时是个什么情况我不知道,因为我找了她整整10个月,也就是一个星期前才找到她的。”陆振东如实的说。

“这就说明,我最初的猜测是对的,”文教授点点头,“从她的描述中,我肯定,10个月前,她的后脑肯定也受过撞击,当时应该是淤血没有清理­干­净,所以说10个月前,她应该是失忆了的,当时的她,应该是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才对的。”

“是这样吗?”陆振东恍然大悟过来,然后又自言自语的说:“怪不得,这10个月,她都没有回过滨海,甚至连她工作的地方都没有回去看过,她的行李还在她工作的地方呢。”

“现在,她后脑里的淤血是清理­干­净了,可是,她又把这10个月给忘记了,这一段回忆,恐怕就不那么容易找回来了。”文教授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这是为什么?”陆振东觉得有些奇怪,“您是脑科专家,还有您做不到的事情?”

“我也就是脑科专家而已,”文教授笑着说:“她最近10个月的经历没有人知道,而现在她的失忆和淤血无关,应该是神经上的问题,估计要经过某些人或者事件的重现,刺激她的神经,然后她才会慢慢的记起来,也许一直都记不起来也不一定的。”

陆振东的眉头皱紧,一直记不起来,那他就没有办法知道她这10个月是怎么过的,究竟在什么地方上班,又是谁救了她?她又和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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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一更奉上,二更随后奉上,今天两更哦。

铭记和忘记的邂逅23[VIP]

搜读阁小说她这10个月是怎么过的,究竟在什么地方上班,又是谁救了她?她又和谁在一起?.

记得那天她手里提着个保温饭盒,那饭盒里居然是一道川菜中的大菜甜烧白,当时她应该是给谁送去的。

可是,给谁送去呢?这就成了一个迷了。

“好了,陆少,她能把以前记起来,能认识你,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我当时还担心她什么都不记得呢,担心她连你都不认识了呢,那你不就更加的麻烦?”文教授赶紧安慰陆振东。

陆振东笑了一下,又和文教授谈论了几句,然后转身就走出了文教授的办公室累。

秦子心记得以前的事情把这10个月忘记了,他虽然觉得有些遗憾,(因为他是想要去谢谢那个救了她的人的。)不过,还是文教授说得对,这总比她把所有的都忘记要来得好得多。

她已经醒过来了,再在医院住十天半个月应该就可以出院了,不知道到时她想去哪里呢?

还有,她的眼睛也得想办法寻找眼角膜,总不能让她一直都用一只眼睛看世界吧檬?

---胡杨篇---

滨海,隆盛集团

3月10号,是开年来举行的第一次懂事会,主题依然还是总裁的位置之争。

原总裁龙天敖已经失踪四个月了,说穿了,就是死了四个月了,所以,这总裁的人选,再不选出来,不仅冷明锐和万名泉有意见,其实其它的股东也是有意见的了。

方凤仪是龙天敖的母亲,龙家是最大的股东,现在龙天敖不在,所以也就只能是她这个平日从来不问公事的人来做在大股东的位置上。

介于上一次把方凤仪给吵得晕过去的经验,这一次,万名泉和冷明锐都没有明显的争吵,只不过都把各自的计划做得更加的详细而已。

其实,方凤仪看不懂这些计划的,即使看得懂,她也会装着看不懂的,因为这个时候看的不是计划,而是人心。

她不懂公司的管理和规划,可她懂人心,万名泉和龙远程是好朋友,和龙远程一直合作就很愉快,龙远程当总裁那会儿,万名泉是副总,可没有少帮龙远程,要不隆盛集团也不会发展得这么快。

龙远程死后,龙天敖年级轻轻又刚才国外留学回来,要说管理公司是一点经验都没有,而公司一直稳着没有下滑,这也还得说人家万名泉的功劳。

上一次她在董事会上晕倒,那是因为她对自己的儿子龙天敖还抱有幻想,因为那条江里始终没有打捞起自己儿子的尸体,她就想着,自己的儿子会不会凑巧游到岸边去了?然后流浪到了某个地方?

可是,整整四个月过去了,即使他身无分文的流浪到某个地方,哪怕是当乞丐要饭,也都能回家来了,然而他一直都没有回来。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她心里幻想着自己儿子没有死的想法总归还是幻想,时间无情的证明,龙天敖是死了的,这已经不容置疑。

龙天敖死了,隆盛公司只能落到外人的手里,因为她不会管理公司,而龙天娇也不会管理公司,所以只能交给其他的人来管理。

当然,龙天娇曾经跟她商量过,想让颜辰轩来管理隆盛集团,这个提议她倒没有反对,不过却冷冷的提醒龙天娇,颜辰轩入住隆盛集团名不正言不顺,让她和颜辰轩先把关系名正言顺了再说。

就这个问题是核心的问题,龙天娇的口气好大,要方凤仪给她30%的股份做嫁妆,说颜辰轩说了,有隆盛公司30%的股份,随时都可以和她结婚。

方凤仪对龙天娇的话嗤之以鼻,然后冷冷的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龙家在隆盛公司原本只占了30的股份,另外25%是姑­奶­­奶­送给龙天敖的,那是龙天敖个人的,不算龙家共有的股份。

龙家一共才30%的股份,怎么可能全部给龙天娇?龙天敖是龙远程的儿子,龙天娇是龙远程的女儿,而她方凤仪是龙远程的妻子,龙远程死的时候,把龙家在隆盛公司30%的股份平分了一下,他们一人10%,所以,龙天娇也只占了10%的股份,她要嫁人,也只能带走她10%的股份。

龙天娇显然对自己这么一点股份非常的不满意,然后冷笑着对方凤仪说,那你的股份留给谁呢?你儿子都死了,你难道不想留给我?

方凤仪同样冷冷的告诉她,她的股份要留给她的孙子,龙天娇就嘲讽的说,那宁云梦肚子里的未必就是她的孙子。

方凤仪冷笑一声说,宁云梦肚子里的,她也没有想过那是她的孙子,不过,江雪雁肚子里的,却肯定是她的孙子。

这一点,龙天娇也没有办法反驳,因为就龙天敖和江雪雁的关系,谁也不会怀疑江雪雁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龙天敖的。

现在,坐在在懂事大会上,看着各股东议论纷纷,方凤仪觉得头疼,而更让她头疼的事,龙天娇居然也来参加这股东大会。

龙家原持有的30的股份是没有分的,虽然龙远程死的时候有留遗书,分成了三分,龙天娇占一份,可法律上还没有分开来。

看来,她是坐不住了,想着这龙天敖死了,她方凤仪也不是她的亲生母亲,所以现在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了。

董事会按照惯例,大股东掌权,现在龙家没有人能够来掌权,所以按照老规矩,还是像以前姑­奶­­奶­是大股东时那样,让第二大股东掌权。

万名泉当然不服,他在这个公司这么多年,付出了这么多的心血,于是,他寄希望方凤仪能支持他,毕竟,他曾经和龙远程还有龙天敖关系都不错。

方凤仪也知道万名泉寄希望于她的大力支持,只要她说支持万名泉当这个总裁,那么,其它的小股东也无法可说。

而且,万名泉来管理公司对龙家有利,毕竟万名泉是真心实意为隆盛公司好的,不像某些人心怀不轨,这一点她心里是非常不清楚的。

可是,此时此刻,偏偏她不能这么说,因为冷明锐的母亲是龙远程的姐姐,冷明锐现在还喊她舅妈,虽然两家关系一直不是很好,不过面子上大家也都还是在来往着。所以,现在她如果公开说支持万名泉,那么,肯定就得罪了这位外甥了,她现在没有儿子,虽然不说以后要靠外甥什么的,可是,总的说来,也不要和自己的外甥做仇人才好.

于是,方凤仪开口,她两个都支持,一个是富有经验的老副总了,一个是从国外留学归来年轻有为的新人,不管是谁当总裁,只要能给公司创造辉煌的业绩,她都高兴。

冷明锐对方凤仪的态度非常的满意,他投过她一个谢谢舅妈的眼神,他原本就没有指望方凤仪能支持他,他希望方凤仪能识识时务,不支持万名泉就可以了,因为他前几天去龙园看姑­奶­­奶­时曾含沙­射­影的警告她,支持外人没什么好处。

方凤仪到底不笨,也知道明哲保身,今天她的表现他还能接受,因为方凤仪不明着支持万名泉,那这个隆盛集团的总裁就是他的了。

万名泉却对方凤仪感到失望之极,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在隆盛公司做牛做马,虽然是副总,可平时做的事情不少,尤其是龙远程死时,很多人反对龙天敖做总裁,而他却是一直都支持龙天敖的,当初要不是他鼎力支持,龙天敖也很难坐稳总裁的位置的。

常言道,投桃送礼,他当初大力支持了龙家,现在,怎么着,方凤仪也该支持他才是,哪知道方凤仪来了个保持中立,两个都支持,也就是两个都不支持。

方凤仪这样的表态明显的对他不利,原本还以为他有大股东支持也跟着支持他的小股东们,现在一看方凤仪都不支持他了,即刻也改变了支持的人选。

很多小股东是不明真相的,他们也都是随大流,大多数人支持谁就支持谁,大股东支持谁,他们也支持谁。

所以,董事会开到这里就没有了悬念,最后冷明锐站起来,面带微笑却又得意洋洋的问:“现在,对于我来做隆盛集团的总裁,还有谁有意见?”

“我!”

熟悉的声音清脆的在门外响起,接着门被推开了,会场里的人全都目瞪口呆的盯着走进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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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今天两更了哈,么么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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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读阁小说“我!”.

熟悉的声音清脆的在门外响起,接着门被推开了,会场里的人全都目瞪口呆的盯着走进来的人。

走进来的人当然不是别人,而是隆盛公司失踪了四个月的总裁龙天傲!

龙天敖怎么来了?这还得从G市祥瑞医院里的小龙说起。

小龙的眼睛纱布拆开后,却没有看见他心心念念的小心,医生和护士都赶紧安慰他,说小心也许是在路上耽误了,应该很快就会来的了累。

然而,这样的很快却一直都没有出现,从上午一直等到晚上,小心都没有来,他的午饭和晚饭,都是蓝老师的爱人帮他准备的。

一天过去了,小心没有来,两天过去了,小心还是没有来,三天过去了,小心身影依然没有在祥瑞医院出现。

他在医院里再也住不下去了,虽然说眼睛拆了纱布还要住一周,可他住不下去,因为小心一直没有来,他的心也就没有办法在医院的病房里安定下来檬。

第四天,他不顾医生和护士的挽留,坚持要出院,医生和护士就轻叹一声,然后拗不过他,还是帮他办了出院手续。

蓝老师的爱人见他一个人要走,又知道他以前眼睛看不见,所以他身上是没有揣钱的,于是硬塞了100块钱给他,让他有坐车的钱回家。

小龙提着自己简单的行李,其实就是几件平常换洗的衣服,他想到小心以前在这祥瑞医院做过护工做过清洁工,于是就想到她会不会在这医院留有照片什么的。

小龙提着行李来到护士长办公室,轻轻的敲门,听见一声进来,他才推门走进去,看见护士长正忙着写什么报告之类的。

“护士长,小心以前有没有留照片在这里?”小龙站在门口,刚换了眼角膜的眼睛明显的让他有些不适应。

“照片啊?”护士长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然后想了想说:“以前应该有,她做护工那会儿,因为要挂工作卡,上面要贴照片的,不过应该在人事部,我这里没有。”

“那,能不能麻烦您到人事部帮我要回来,我以前没有见过她,现在想要去找她,可没有她的照片,我怕路上碰见了都还不知道呢。”小龙赶紧给这护士长说好话。

“当然可以,”护士长放下手里的笔,然后站起来跟着他一起朝门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对小龙说。

“要说小心这啊,是真好,别看她失忆了,可她那颗心是真的善良,我以前还给她介绍了个对象来着,人家也不嫌弃她只有一只眼睛看得见,愿意和她结婚,而且那人家庭条件什么的都非常的不错,可小心想着如果她结婚了你没有人照顾,于是硬没有答应,你看看她这……”

“护士长,你刚才说什么?小心只有一只眼睛看得见?”小龙没有等护士长说完,即刻就切断了护士长的话,然后疑惑的说:“不对啊,她一直跟我说她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啊。”

“她是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但是有一只看不见啊。”护士长说到这里摇摇头,一边带着小龙朝人事部走一边轻叹一声说:“你不知道吧,你这次换眼角膜的机会是小心让给你的,原本医院说给她的,可她说她至少还有一只眼睛能看这个世界,而你却是双目失明,所以,她就把这个让眼睛复明的机会都让给了你,你这辈子可不能辜负了她……”

小龙大脑里混沌得厉害,护士长后面说了些什么他没怎么听,他大脑一直盘旋着的是小心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却只有一只眼睛看的见,而这次的眼角膜原本是给她的,她却让给他。

他从未见过小心的样子,只是凭着她的声音在猜她的轮廓,虽然也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些疑惑,可更多的又是被某些事情否定着。

“给,这是小心以前的工作卡,她走的时候留下来的。”护士长从人事部出来,把一个小小的卡片递给小龙。

“谢谢!”小龙道了声谢谢,然后接过这卡片,微微的闭了一下眼睛,然后再慢慢的睁开,小心翼翼的去看那卡片上的照片。

短短的头发像个男孩子似的,侧脸照的像,右边脸多左边脸少,戴着一副眼镜,可就是这样,他依然只需一眼,就能认出她来。

子心!

他低低的轻唤了一声,眼泪却一滴一滴的从眼眶里滴下来,啪嗒,啪嗒落在卡片上,落在她的脸上。

一直就觉得是她,可心里又不停的否定着,总觉得,人世间,没有那么多的巧合。

而今天,当事实无情的摆在面前,他才终于明白,原来,一直守在他身边的,一直陪着他从黑暗中走过来的,真的是她!

护士长只当是他和小心感情好,现在小心不见了他看着照片睹物思人,倒也没有啃声,只是悄悄的走开了。

小龙手里死死的攥紧这张小小的工作卡,然后提上自己的行李一步一步的朝医院门外走去,此时此刻,他要回家去,回去看她是不是在家里等他。

她是不是生病了?是不是病得起不了床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他心里焦急的想着这些问题,然后从胸前掏出一个观世音的来,稍稍用力搬开,从里面掏出一张纸条来。

“小龙,我把我们家的地址写在一张纸条上,然后放在这个观世音的像里,你要是走出门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就让外边的好心人按着这个地址把你送回来。”

这是他们搬到这里来的第二天,也是大年初一那天,小心对他说的话,原因是那天她带他去寺庙里烧香,因为人多,他们牵着的手一不小心被人给挤散了,小心当时到处找他,而他也拼命的叫小心的名字。

当然没有几分钟就找到了,不过当时眼睛看不见的他却好像恍然间失去了整个世界一般,那种惶恐和不安,几乎要把他给吓晕过去。

小心就是那天在寺庙里买的这个观世音菩萨,虽然只是10块钱,可他当宝贝戴着,这个观世音菩萨是塑料做的,而且后面好能辦开,所以小心就把家里的地址写了张小小的纸条放在里面。

挂观世音菩萨的是一根红­色­的丝线绳子,小心当时买这个观世音菩萨时就嫌弃只有一根绳子太细了,于是厚着脸皮又要多了两根绳子。回来后,小心把三根绳子编成了一根绳子,然后再把这观世音给他挂上,当然,一同挂上的,还有一把家里的钥匙.

“这是我们的家,所以钥匙一人一把,”小心给他挂钥匙的时候,就这样对他说的。

他看着手上的纸条,看着和观世音挂在一起的钥匙,他的心里微微的一酸。

他有家里的地址,他有家里的钥匙,他可以找到家的,肯定可以的……

身上有一百块钱,是蓝老师是爱人给他的,他要省着花,小心说了,能走路的时候不要坐公交车,可以坐公交车的地方不要打出租车,因为出租车太贵了。

他记得这个地方去家是坐车的,因为小心带他来医院就是带他坐的公交车,虽然他不记得多少路,不过他记得第一辆车是7路,因为当时等车的时候小心说了句,我们要坐的7路车快来了。

他来到公交车站台边,很自然的问人家城中村怎么去,有热心的人告诉他这里没有直到的公交车,要转车,然后又把怎么专车告诉了他。

两个小时后,他终于到了城中村,然后按照纸条上写的栋数和楼层,他终于找到了他和小心的家。

这是一栋靠近南边最角落的民房,看上去很破旧了,不过楼层里面到还能看的,他慢慢的走上属于他们的三楼,按照门牌好,他终于找到了303房间。

举起手,手指稍稍曲奇,叩叩叩的在门上轻轻的叩着:“小心,我回来啦,我是小龙,开门啊。”

可是,房间里安静的一片,他不停的敲打着门,旁边有人拉开门来,看见他眉头皱了一下,然后淡淡的说:“别敲了,没有人,几天没有人回来了。”

“哦,”小龙迟疑了一下,看着这个应该算是邻居的人,然后轻轻的道了声:“谢谢!”

那人又看了他一眼,然后头缩进去,砰的一声关了门,再也没有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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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读阁小说那人又看了他一眼,然后头缩进去,砰的一声关了门,再也没有理他了.

他楞站在门口,半响才掏出钥匙来,稍微一用力,门锁开了,他迟疑一下,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家里­干­­干­净净的,虽然只是小小的一房一厅,可她收拾得很好,为了方便他晚上起来去洗手间近一些,所以他住客厅她住房间。

厨房和洗手间是连着的,进门的右手边就是。

再进去是客厅,放了一张单人床,小心说是从旧货市场买回来的,纯木质的,二手的也花了两百块钱,小心舍得给他花钱,说木质的耐用,他睡十年都没有问题累。

床上的被子也是新的,没有用多久,因为以前的被人给丢掉了,简单的黑白灰格子布料的,虽然便宜,不过盖着很舒服,很保暖。

再走进去就是房间,也是小心的卧室,她没有床,只有一张一米二床垫,当时在旧货市场买时,他听到小心和旧货市场的老板讨价还价,好像只花了50块钱。

床上的被子和他床上的被子一样,黑白灰的格子布料,简洁大方,靠窗的墙角放着一捡来的简易衣柜,他们俩的衣服都挂在这个简易衣柜里檬。

他走过去,拉开这个建议衣柜,上面叠放得整整齐齐的是他和她夏天的衣服,其实一人就两套而已,下面挂着的就是现在这个时节需要换的衣服。

简易衣柜里,她的衣服多些,因为他的衣服拿了一些去医院里,所以就显得少了很多。

阳台上放着好几盆花草,其中还有一盆年桔,这还是刚过了春节没几天,小心从垃圾桶旁边捡回来的,说有钱人扔出来,她看着好看,就搬回来放在自家的阳台上。

他靠在阳台上,眼睛微微的闭上,也许是光线的原因,他觉得眼睛非常的刺痛,眼眶里总是有温热的液体浸湿着,想要夺眶而出,可他忍着。

这是他和小心的家,他哪里也不想去,他要在这里守着,他相信,小心总有一天会回家来的,因为小心手上也有家里的钥匙。

他的确是哪里也不想去,从这天开始,他就在G市寻找小心,他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所以只能一条街道又一条街道的走,只想能在某个转角的地方,就遇到她了。

在G市的街头,他走了整整一个星期,直到前天,他捡到一份报纸,看到上面登着滨海隆盛集团总裁之争时等等时,他才恍然想起,滨海那个地方,他总归还是要回去的。

虽然过去四个月了,不过,如果他想要回去,只需一个电话,他手下那些忠心耿耿的人,肯定是会来接他的!

冷明锐怎么也不敢相信,一直断定已经死了的龙天敖居然回来了,看着那和方凤仪激动的拥抱在一起的呣子二人,他微微楞了楞,即刻带头鼓掌。

“热烈欢迎龙总的归来,”他站起身来,然后伸出双手紧紧的握住龙天敖的手感慨的说:“天敖啊,我们都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呢,你这真是福大命大啊,回来就好了回来就好了。”

龙天敖面带微笑的点点头,然后看了眼一直坐在一边没有任何表示的万名泉一眼,这才又看着冷明锐微笑着说:“明锐能入住隆盛集团,这是隆盛集团的福气,明锐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以后执行部这一块就要交给你了,你可要多费点心才好。”

龙天敖短短的几句话,既欢迎了冷明锐入住隆盛集团,又肯定了冷明锐的能力,同时还给冷明锐安排好了负责的部门,执行部。

隆盛集团的执行部,其实就是其它公司的生产部,这个部门没有任何的权利,也就是按照上面的意思去把该做的事情做好就是了,当然,如果做得不好,还会挨批评。

隆盛集团以前是以工厂为主的,旗下有好栋工厂大楼,那时的执行部是人数最多的,大约有一万多人。

不过五年前,隆盛集团就转型了,成功的进入了地产行业,现在地产业是做得风声水起,所以原来的工厂也就越来越小了,现在只剩三栋楼,一千多工人,不过却以做IT为主,主攻手机行业了。

所以,龙天敖这给冷明锐安排一个执行部,其实就是生产部,让冷明锐心里牙痒痒的,正要开口推脱说自己没有经验什么的,哪知道龙天敖又开口了。

“明锐啊,虽然说执行部是个苦差事,但是呢,你也知道,最艰苦的地方才最需要人才,当年我在美国时,我爸让我去大公司学习,我可是从门口的保安做起的,我爸曾经说过一句话,万丈高楼从地起,现在让你做生产部的副经理,相信你没有任何的意见吧?”

“呵呵呵,没有意见,肯定没有意见,”冷明锐­干­笑了两声,然后接着说:“其实,天敖,这隆盛公司人才济济,这段时间是因为你不在我才在姑­奶­­奶­和舅妈的邀请下来公司帮忙的,现在你回来了,我还是回去忙我自己的事情,虽然说我是公司第二大股东,可我相信你的能力,所以钱放在隆盛公司我放心。”

“那好那好,明锐既然有自己的事情要忙,那我也就不过多的挽留了,不过这公司的常任懂事还是要请你担当着……”龙天敖又说了一番客气的话,然后才让冷明锐离开了会场。

由于龙天敖的归来,董事会原本讨论的话题也就作罢,龙天敖借口说这刚回来,对公司现在的情况也还不是很清楚,所以请这些股东们先回去,择日再开董事会。

等一­干­人散了,方凤仪这才又拉着自己儿子的手,然后高兴得又哭又笑的说:“天敖,你这回来就好了,要不,这龙家还真的就麻烦了,我正惆怅着这些个事情怎么解决呢。”

“好了,妈,家里的事情回家再说,你和天娇都先回龙园去,我这和万副总就公司的事情要探讨一下,还有子男跟张恒都要给我汇报工作呢。”龙天敖赶紧扶正自己的母亲,然后给一边的龙天娇使了个眼神,示意她赶紧把方凤仪带走。

龙天娇即刻会意过来,虽然她也觉得龙天敖突然归来有些奇怪,不过现在公司里面,何况龙天敖说的也是事实,他四个月不在了,肯定以公事为重。等方凤仪和龙天娇走了,龙天敖才让张恒通知各部门经理开会,然后走到万名泉的身边,邀请他一起去另外一间会议室.

“龙总啊,你这玩的是哪出啊?”万名泉摇摇头,对于龙天敖这一次的死和生还,都有些不解了。

“万叔叔,我自己的事情呢很难三言两语就说清楚的,不过,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应该还是多亏了你把这公司守好,别的不说,就看在这人心惶惶的几个月里,你能把这公司震下来,的确就是功劳一件了。”龙天敖即刻避开万名泉的问题,然后直接夸起他来。

万名泉苦笑了一下,然后又深叹一声说:“这隆盛公司,是我和你父亲一手创立起来的,当时我钱少,股份也就少,但是,我付出的心血也并不比你父亲少,对于这公司的感情,我也同样不会比你们龙家少,我之所以和冷明锐争这总裁的位置,实在是不想看着公司被人给弄跨了。”

“嗯嗯,这个我非常清楚,万叔叔的心思我也非常明白,放心吧,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也没有那么容易就混进公司来的。”龙天敖即刻点头,然后又给万名泉保证着。

万名泉的脸上这才露出笑容来,然后语重心长的对龙天敖说:“这公司的事情的确很重要,不过你的私事还是要处理好,我虽然只是一个叔叔,可也不想看着你闹出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来,当初我和你父亲力主你和秦子心结婚,这不单单只是因为她父亲是市长,其实……”

万名泉的话刚说到这里,会议室就被推开了,接着公司各部门经理主管陆续有进来,龙天敖即刻起身欢迎大家,万名泉的话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龙天敖因为四个月没有回来了,所以第一天回来需要他处理的事情也就特别多,这一天,大大小小的,一连开了五次会,忙到晚上22点,才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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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二更奉上,关于加更,过几天会加更的,大家表急!

铭记和忘记的邂逅26[VIP]

搜读阁小说宁云梦是中午知道龙天敖还活着的,因为方凤仪和龙天娇回来了,当然这么大的一个消息,肯定要报告给重病在床的姑­奶­­奶­的.

当时她正守在姑­奶­­奶­的病床前,其实姑­奶­­奶­已经病得不能说话了,方凤仪进来告诉姑­奶­­奶­龙天敖活着回来了,姑­奶­­奶­只是高兴得不停的点头然后依依呀呀的,可没有人知道她在说什么。

宁云梦的脸当即就变了颜­色­,毕竟还太过年轻,当龙天娇用嘲讽的眼神看着她,当方凤仪说等龙天敖回来就赶紧帮她肚子里的孩子取名字时,她终于坐不住了,然后找了个想要上厕所的借口溜出来了。

龙天敖失踪四个月回来了,可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五个多月了,而这个孩子,当然是不是龙天敖的,因为龙天敖连亲都没有亲过她,更别说和她做那种事情了。

她忙不择地的回到自己的住处,然后急急忙忙的给人打电话,电话刚通,对方就接起来,还关心的问她怎么了?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踢她了累。

她这才匆匆忙忙的把龙天敖回来了,现在这个慌圆不下去了等说了一下,对方还没有来得及给她出主意,她就听见门响,龙天娇已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了。

她吓得连忙后退了一步,然后慌忙的挂断了电话,龙天娇笑了笑说:“哎,你现在还找什么人啊?都这节骨眼了,如果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哥的,你还不趁早让自己流产?”

“你的意思是?”宁云梦望着龙天娇,虽然在龙园里住了四个月了,可龙天娇和她的关系一向是不远不近的,年纪轻轻的她,猜不透同样是年纪轻轻的龙天娇这话里隐藏着的玄机檬。

“我的意思很简单,在你和江雪雁之间,我还是愿意你来当我的嫂子。”龙天娇装模作样的轻叹一声,然后转身朝门外走去,走到梯步边又回过头来:“你要抓紧时间流产哦,晚上我哥回来了,看见你隆起一个大肚子,恐怕……”

龙天娇的话并没有说完就走了,宁云梦的一只手却死死的抓住门框,另外一只手放在腹部上,脸­色­苍白着,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个孩子,原本她也没有想要留着,在和龙天敖订婚那天,她还想好了,等和龙天敖把婚定了,她即刻就回娘家神不知鬼不觉的去医院把肚子里这个包袱给去掉,然后再去医院补一层膜,因为龙天敖这样的富豪,肯定很在意那一层膜的。

可天不遂人愿,谁又能想到订婚当天龙天敖会出事呢?而她肚子里这个孩子,居然滑稽的以龙天敖的孩子的身份留了下来,而她也因为这孩子以龙年天敖遗孀的身份住在龙园里来了。

这个孩子不是龙天敖的,可龙天敖死了,这就死无对证了,虽然说现在这个社会可以做DNA鉴定,可龙天敖都不在了,她的孩子和谁鉴定去?

何况,孩子的父亲也是她的前恋人也说了,这孩子让她一定要生下来,他们以后就靠着这孩子发家致富了,这孩子天生就带着大富大贵来的。

她的手放在肚子上,想到自己恋人说的话就好笑,还天生就带着大富大贵来的呢,这哪里有大富大贵?明明就是个短命鬼。

怎么办?孩子已经成型好久了,前天去­妇­检做B超,医生还告诉她是个男孩,可现在?

方凤仪看着从赏菊苑走出来的龙天娇,眉头本能的皱了一下,龙天娇没事去宁云梦哪里做什么?

“妈,哥这一回来,一下子就成了两个孩子的父亲了,不知道他会高兴成啥样?”龙天娇脸上带着乐哈哈的笑容,居然看不出别的意思。

方凤仪承认,龙天娇越来越老练了,比起刚从美国回来那会儿,现在是越来越会装傻充愣了,这也无声的告诉她,龙天娇很可能已经知道她的身世了。

“天娇,你哥的事情不要你­操­心了,”方凤仪淡淡的开口,然后看了眼离她半米之距的女儿,“你前段时间不是说和颜辰轩差不多了吗?我看你还是抓紧时间把自己的事情给搞定,像颜辰轩这样的身家,这样的人品,的确是不二的人选,你就不要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了,我可早就等着帮你筹备嫁妆了呢。”

龙天娇听方凤仪提起这个事情,脸­色­即刻稍微变了一下,然后气呼呼的说了句:“我那点嫁妆,人家看不上,你也没有多的嫁妆给我。”

说完,不等方凤仪再说话,即刻转身就朝自己的车走去,明显的不想在家里陪方凤仪守着那老姑­奶­­奶­。

方凤仪只是盯着龙天娇那背影看了几眼,龙天娇那张脸现在是越来越像她母亲了,原本让她看着就堵心,现在居然还不跟她一条心,看来她是要把她早点扔出去才好。

龙天敖是22点才下班的,因为四个月前小腿骨折过的缘故,他没有自己开车,而是阿辉开车送他回的龙园。

回到龙园已经23点了,他想着这么晚应该都睡了,可哪知道,龙园灯火通明,赏菊苑更是传来呼天唤地的声音,让他本能的一愣。

他记得赏菊苑以前一直是空着的,只是偶尔有亲戚来才会安排到那栋楼去住,可今晚怎么会这样呢,声音这么大,而且隐隐约约的有哭声?

他原本不想去理会的,可那声音里隐隐约约的有母亲方凤仪的声音,他迟疑了一下,刚好看见赏菊苑有佣人跑下楼来,即刻喊住了她询问是怎么回事?

“龙少爷,你可回来了,少­奶­­奶­流产了,现在孩子下不来,在上面大喊大叫的,吓死我们了……”

龙天敖还没有等佣人把话说完,即刻就朝楼上走去,他心里随即明白,佣人说的少­奶­­奶­就是宁云梦。

中午休息的时候,陈子男就跟他说起过这件事情,说他失踪后,宁云梦怀孕了,而且被自己的母亲接到龙园住着,公开以他遗孀的身份自居。

怀孕?他想到这个就好笑。他和宁云梦之间,连接吻都没有过,他连她的手都懒得摸一下,她居然还能怀他的孩子?.

走上二楼,刚到门口,宁云梦那杀猪般喊痛的声音就从房间里传出来了,接着陈阿姨的声音传来,“哎呀,这个孩子是脚先出来的,这可怎么办啊?下不来啊!”

方凤仪的声音也焦急的传来,“云梦啊,你怎么这么傻啊,你肚子里的孩子都五个多月了,再怎么也得去医院是不是,你这私自吃堕胎药,这不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吗?”

“医生什么时候来?”龙天敖在门口看着满屋子的人,其实他也看不到卧室里面的宁云梦,只看到起居室一屋子的人,都是龙园里的佣人。

“应该要到了,我都打电话好一会了。”方凤仪听见儿子的声音两步从卧室里走出来,用手推着他就朝门外走:“你快出去,男人遇上这样的事情是要倒霉的。”

“妈,你在说什么鬼话?”龙天敖眉头本能的皱紧,然后又对方凤仪说:“不行赶紧送医院吧,这时间长了,怕她坚持不住,万一……”

龙天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陈伯已经带着好几个医生上来了,他们手里提着打包小包的医药包手术包,迅速的进了卧室,接着卧室门被关上,里面的人都被赶出来了。

他在门口站了会儿,然后转身下楼,医生来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了。

只是,他刚走下楼来,还没有来得及朝自己的御龙苑走去,赏梅苑就传来一声大大的喊声,他迟疑了一下,接着就看见龙天娇慌慌张张的从赏梅苑跑下来,一脸苍白,边跑边喊:“姑­奶­­奶­不行了姑­奶­­奶­不行了。”

“究竟怎么回事?”龙天敖用手住在慌乱的龙天娇,然后紧张兮兮的问:“天娇,你在乱喊什么?”

“姑­奶­­奶­,姑­奶­­奶­过去了……”龙天娇语无伦次的说,脸­色­越发的惨白起来。

龙天敖一把推开她,即刻朝楼上跑去,迅速的推开姑­奶­­奶­的房间门,床上的姑­奶­­奶­,脸­色­果然是死灰白,一双眼睛瞪得很大,好似不相信什么似的。

这一个夜晚,龙天敖一直都没有机会回到自己的御龙苑去,因为宁云梦流产,因为姑­奶­­奶­的去世,龙家几乎处于一片混乱之中。

姑­奶­­奶­原本也就是等日子了,她的去世倒也没有让人觉得意外,不过还是报了警,警察到房间里象征­性­的看了看,最后认定是自然死亡。

姑­奶­­奶­自丈夫死后就没有再嫁,一个女人守了六十多年的寡,除了隆盛公司的股份,其实国外还有一些财产,而这些财产,她一半分给了龙家和宁家的小辈们,一半留给了一直照顾她的佣人玛瑞,一名美国女子,也已经六十岁了。

姑­奶­­奶­最后的遗愿是葬在宁家,葬在她丈夫的坟墓边,这一点宁家人没有意见,因为姑­奶­­奶­身前也没有少给他们财产。

龙天敖回来,一下子就遇到姑­奶­­奶­的白事,还好姑­奶­­奶­活了九十多岁,这个年纪死去应该算是白喜,所以大家也都没有显得有多悲伤。

前前后后忙了十天,事情才终于完全的平息下来,而宁云梦因为怀的不是龙天敖的孩子,流产又闹得人仰马翻的,也不好意思在龙园继续住下去,然后灰溜溜的回宁家去了。

宁家和龙家这门亲事,终因姑­奶­­奶­的去死而完全的断了,宁家又因为宁云梦怀了野种流产而觉得羞愧,联姻之事,也就不好再提起。

江雪雁是在龙天敖回滨海的当天中午就知道了,当时她正在逛育婴店,手机响了,她很自然的接起,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对方的声音已经传来了:“龙天敖活着回来了,你赶紧自己想办法。”

她接这个电话时,手里还拿着一件婴儿的斗笠,对方只说了这一句话就挂了电话了,而她却拿着斗笠在育婴店里站了好半天。

龙天敖活着回来了!这对她来说,无异于是一件悲喜交加的事情。

喜的是,龙天敖还活着,他还活着,那她的人生就有希望了。

悲的是,她肚子怀着一个孩子,而最该死的是,这个孩子不是龙天敖的!

她要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她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怀孩子的事情,在滨海虽然不能说是人尽皆知,不过龙园里的人几乎人人都是知道的。

现在,龙天敖回来了,她就是即刻去把肚子里这个孩子做了,可又有什么用?龙天敖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的。

方凤仪还一直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当成龙天敖的孩子呢,前几天还来看过她,甚至大年三十那天中午,还过来请她一起去吃了顿饭,特别叮嘱她要好好的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

现在呢?

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她可以欺骗天下的人说这个孩子是龙天敖,天下的人也都会相信她的谎言。

然而,唯独龙天敖,她骗不了他,因为他碰都没有碰她,又哪里来的孩子?

所以,当务之急,应该是给龙天敖认错,至于肚子里这个孩子么?

这个孩子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看龙天敖的态度,他要不要原谅她,别的,解决起来都很简单。

所以,接到这个人电话一个小时后,她就即刻给隆盛公司的陈子男打了电话,要求要见龙天敖。

陈子男非常礼貌的告诉她,龙天敖很忙,今天肯定是不能把她的要求转告给龙天敖的,至少要等明天看有没有空,让她第二天再打电话问问。

她第二天果然又打电话过去,却被告知,龙园里的姑­奶­­奶­死了,现在龙天敖更忙了,让她最近都不要打电话,打也是白打,因为龙天敖就一个人,分身无术。

他是一个人,分身无术,所以,他回来十天也都还没有来看她。

姑­奶­­奶­的事情昨天就忙完了,可今天她又给陈子男打电话,想问龙天敖现在的手机号码,陈子男却支支吾吾的不告诉她,还让她不要再打电话来打扰龙总了。

她隐隐约约的觉得不对劲,龙天敖虽然失踪四个多月,可是,不管怎么说,他和她那么多年的关系,难道说,他失踪一次,就把他们之间的情意抹杀得一­干­二净了吗?她不甘心,宁云梦已经被赶出了龙园,那么,龙天敖的妻子,就非她莫属.

龙天敖不来找她,她可以去找他,她不相信,龙天敖就真的能绝情到见都不见她了。

龙天敖这十天的确忙了个够呛,公司的事情原本就多,姑­奶­­奶­又死,宁云梦又流产大出血差点把命玩完,这真是让他一刻都没有闲下来。

昨晚还在宁云梦的老家,因为姑­奶­­奶­的墓地就修建在那个地方,按照宁家的规矩,又把姑­奶­­奶­的骨灰和她丈夫的以前的白骨汇合在一起,然后修建了个大大的合墓。

昨晚的最后一道程序,他作为姑­奶­­奶­的最大受益者给姑­奶­­奶­端灵位,按照古老的规矩跪拜磕头,一直忙到凌晨四点多,然后才开车回滨海。

回来的路上,他躺在后排座位上睡觉,阿辉帮他开的车,他很想问阿辉G市寻找小心的事情安排好没,可人又太困,倒下就睡着了。

阿辉直接把车开到的隆盛公司停车场,他醒过来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阿辉给他解释,因为他睡着了,所以一路上开得很慢,怕惊醒了他。

他谢了阿辉,下车时才又想起,即刻问阿辉寻找小心的事情,阿辉说已经安排了人在寻找了,只要还在G市,就肯定能找到。

他点点头,然后朝自己的专用电梯走去,他相信小心还在G市,她失忆了,记不起以前的人和事,她不在G市又能在哪里?

因为连续十天没有休息好,龙天敖中午下班并没有下楼来,就在办公室的休息室休息了两个小时,然后下午继续工作。

四个多月没有在公司任职了,工作堆山如海就不说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因为冷明锐进来折腾了三四个月,很多事情就乱了套了,他必须得重新来过。

是下午下班车开出公司大门时看见江雪雁的,当时阿辉把车停下来,他还楞了一楞,看着车前那个挡住路的女人,好半响才想起她来。

这不是他的大脑反应慢也不是他大脑迟钝,而是最近几个月来,他的脑海里就只装着一个女人的名字,小心!

虽然他的眼睛复明后小心失踪了,可他拿到了小心的工作卡,他看到了小心的照片,于是,他脑海里也就装着一个人的容貌,小心!

他的心里他的脑海里满满的都是小心,别的女人很自然的就给过滤了,而这十天忙得昏天黑地,也没有人给他提起过她,所以没有一点思想准备的他,一下子还真没有把她想起来。

“阿辉,子男说你已经把我订婚那天那司机的身份给调查清楚了是吗?”龙年天敖看着替自己开车的司机,淡淡的问。

“是,”阿辉应了一声,然后扭过头来看着副驾驶座位上的龙天敖:“怎么办?”

“把她请上车,毕竟是孕­妇­不是?”龙天敖冷冷的开口。

阿辉即刻摇下车窗,示意江雪雁上车来,江雪雁微微一愣,迅速跑过来上了车,看见副驾驶座位上的龙天敖,激动得哽咽的喊了声:“天敖……”

“有什么事情,到你公寓再说吧。”龙天敖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然后示意阿辉开车。

江雪雁的手死死的攥紧成拳头,指甲都掐进了­肉­里,龙天敖的对她的态度好冷漠,简直就和一个陌生人一样。

阿辉迅速的启动车,老总和这个江小姐的关系复杂得很,曾经他还负责帮江小姐寻找过眼角膜,由此可以看出江小姐在老板心目中的分量。

现在事情虽然有些转变,可江小姐肚子里怀着老总的孩子,就凭这一点,想必不管江小姐做过什么事情,老总都会原谅江小姐吧?

龙天敖一路上一直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养神还是睡觉,直到阿辉把车停稳,他才睁开眼睛,看了眼这栋楼,然后推门下车。

“你就在楼下的等我,我很快就下来。”龙天敖关车门前,又对阿辉交代了一声。

江雪雁微微一愣,龙天敖这是什么意思?他这么久没有看见她了,难道也不打算和她吃一顿晚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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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今日更毕,明日­精­彩继续!

铭记和忘记的邂逅27[VIP]

搜读阁小说子心在医院里足足住院一个月才出的院.

其实她二十天时就想出院了,偏陆振东不让,说她这是摔了后脑,怕出院早了,留下个后遗症什么的,所以一定要求她再住一段时间。

其实她整天住在医院里无聊透顶,陆振东事情也多,并不是每天都会在医院里守着她。

她醒过来后,他还曾回北京去了几天,从北京回来后,也是一直忙的昏天黑地的三两天见不到人影,她估计他应该是个大忙人。

在医院里住到4月1号,愚人节这天早上,她死活不愿意住了,一定要出院,说她现在根本就没事,何况那高级豪华的病房,一天得多少钱,她以后怎么还得起他的钱累。

陆振东就说还不起没关系,就让她以身相许,然后用一生来偿还就是了。

子心对他的话懒得理会,他向来这样,左一句右一句的没个正经,反正他这样说的次数多了,她就当他在说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明媚一样。

其实她3月28号就坚持要出院的了,偏那两天陆振东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于是医院里不让她出院,她没有办法,只能在医院里等他檬。

陆振东是3月31号傍晚赶来的,子心见到他就直说要出院,陆振东就说让她再住一个星期,因为最近两天他要回北京去,没法陪她。

子心瞪了他一眼:“还等啊,4月4号是清明节,我要回粤东去给父亲扫墓,明天都4月1号了,我再不抓紧时间回去,恐怕就赶不上了。”

“可是,这清明期间,机票不好定不说,关键是,我也要回北京去啊,”陆振东瞪了她一眼,然后想了想又说:“你去年不都是等你父亲生日那天才去的吗,今年也等你父亲生日那天再去不行吗?”

“不行,”子心连考虑都没有考虑一下就直接给回绝了,看陆振东那一下子楞住的脸­色­,她赶紧补充道:“5月10号是我外公的70大寿,我母亲肯定不能回去看外公,可我要回去给外公祝寿,去年外公上70我就没有回去的,今年一定要赶回去。”

“你外公不是5月10号的生日吗,你父亲是5月4号,这中间差了六天,你完全可以赶得上的啊,何必非要赶清明这两天呢?”陆振东气恼的她喊了一句。

他不是不想让她回滨海,他是担心她一个人回去,万一遇到龙天敖和江雪雁,又生出些事端来,他现在极不愿意他们知道她还活着。

“我们北川那边做生日很讲究的,而且,我已经答应外公,5月6号就要赶到的,因为5月7号是外婆的生日,虽然不是大寿,可既然都回去了,何况就是提前几天,那我还是帮他们都把生日过了才好,所以,我5月4号就要动身走。”小心看陆振东是真的生气了,即刻又给他解释着。

“关键是,我这几天没有时间陪你回滨海,我明天就要回北京去了。”陆振东烦躁的皱紧了眉头,一副拿她没有办法的样子。

“我已经没事了,”子心笑着说,“再说了,我总得回滨海去拿我的证件吧,我现在可是三无人员了,无证件,无工作,无住处,我怎么着,也得去珍稀苗圃场地把我的证件拿回来是不是?同时也得找工作啊,总不能,一直都用你的钱吧?”

“那有什么不可以?难不成我的钱上有刺?”陆振东白了她一眼,对于她说不用他的钱非常的不满,“再说了,你不用也已经用了,反正欠了我一大笔钱,也不在乎再多欠一点点。”

“话是这么说,可欠账多了我总得想办法还吧?”子心不再跟他纠结这个问题,“反正我明天一定要出院,然后要回滨海去。”

“明天是愚人节,”陆振东瞪了她一眼。

“愚人节怕什么?我出我的院,又不是哥哥跳楼,你以为还是什么轰动事件啊?”子心懒得理他,转过身来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又才想起:“陆振东,我的眼镜你帮我买了没有?”

“眼镜?”陆振东坐在沙发里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你上次不是说帮我买眼镜的吗?”子心看他八成是忘记了,他每天那么多的美女围绕着,估计就把她这么件小事给忘在脑后了。

上次他来这里,还兴冲冲的说要带她去眼镜店买眼镜的,可哪知道她刚把衣服换好,他却接到一个女人的电话,命令他必须在40分钟内赶到,于是他这种见­色­忘友的人,匆匆忙忙的抛下她就跑了,只是丢下一句,会帮她买一副眼镜来的,她就不用去了。

她当时就对着他的背影喊了句,千万不要见了美女忘了她这个独眼龙朋友,他还回头应了一句,不会!

不会,不会才怪!

现在事实证明,他肯定是见了美女就把她一股脑的忘在了脑后了,所以她问他眼镜的事情,他才半响都反应不过来。

“我还真是给忘记了,”陆振东有些不好意思的从沙发上站起来,然后用手推着她,“快去洗手间换衣服,刚好我们都没有吃晚饭,现在我们出去吃饭买眼镜一起搞定,明天你不是要出院了吗?”

子心迟疑的看着他,“你确定今晚没有美女打电话想你?”

“去,哪来那么多的美女。”陆振东作势要打她,她即刻一下子跳开,像只­精­灵一样,转身去到衣柜边拿衣服去了。

陆振东就站在那里看着她,她手上拿着从内到外的衣服走了洗手间,她左脸上的疤痕已经淡化了很多,如果稍微用点遮瑕霜的话,应该看不太清楚了。

她整张脸越发的靓丽,比之第一次见到她,他发觉她更加的有女人的风姿了,总是在举手投足之间,让他忍不住多看两眼。

子心的动作很快,没几分钟就把身上的病房换下来了,走出来即刻拿了梳子梳那端得像寸头的头发,然后又苦恼的梳理陆振东带给她的假发。

这假发是她住院半个月时陆振东带过来的,那天是他要带她出去吃饭,当时她的头发和光头差不多,只不过刚刚冒出一点点黑茬来,所以他就让她戴假发出门。“子心,你有没有看过《泰坦尼克号》的电影?”陆振东见子心低着头梳理那大波浪的假发,因为他买的假发是真头发做的,所以每次都要像真发那样梳理才行.

“看过啊,怎么了?”子心没有回头,只是盯着镜子里自己的头,然后把这个假发朝自己的头上戴,因为假发是真头发做的,所以戴上去后,只要梳理得好,其实是看不出这是假发的。

“你觉得‘海洋之星’那颗钻石扔在大海里可惜不可惜?”陆振东走过来,双手放在她的肩头上,用手帮她整理了一下假发,使其更加的贴在额头上一些。

“可惜啊,肯定可惜,”子心想也没有想的就回答了,“那么大一枚钻石,却被扔在海里永远不能让世人看见了,能不可惜么?”

“那你说,我们国家有没有比海洋之星更加贵重的钻石?”陆振东终于把子心的头发整理好,然后把她的外套递给她,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走吧,你这没戴眼镜也还是可以出门的。”

“算了吧,我是用假发的刘海把那只眼睛给半遮掩住了,所以不仔细看就看不出来,”子心站起身来,和他一起朝门外走去,“你刚才说什么?”

“有没有比海洋之星更加贵重的钻石在我们国家?”陆振东带着她朝电梯方向走去,问题只是很随意,就像在聊天气。

“谁知道?我对钻石一向没有研究。”子心耸耸肩膀,表示着自己的孤陋寡闻,“也许有吧,不是有句话叫着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吗?”

“你有没有听说过‘沙漠之眼’?”电梯来了,陆振东按住红­色­按钮,让子心先进去,然后自己才一步跨了进去。

“‘沙漠之眼’?这是什么东西?沙漠的眼睛吗?”子心一脸的惊异,显然是第一次听说这么个名词,然后又不解的说:“沙漠那么大,那眼睛得多大?”

陆振东仔细的留意着她脸上的神情变化,最后确认,秦子心的表情的确是第一次听说这么个东西,看样子,她以前应该是不知道‘沙漠之眼’这种宝贝的。

秦有为死了,秦子心是他唯一的女儿,如果秦子心都不知道这个东西的话,那么,沙漠之眼究竟在谁的手里?

江雪雁吗?有可能吗?

------胡杨篇------

江雪雁望着站在离她三步之遥的龙天敖,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在说什么,从此以后,再无瓜葛?

“天敖,你这话什么意思?”江雪雁气得一双手用力的撑在餐桌上,一根一根的手指因为用力的缘故失去了血­色­,即使如此,她的整个身体都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此结束,从此以后,男婚女嫁,互不­干­涉,”龙天敖的声音很淡漠,并不是冰冷,只是无温,平淡的语气就好像是在和路人甲说话一样,没有带一丝一毫的情感在里面。

“就此结束?”江雪雁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冷冷的看着龙天敖,脸上露出一丝讥讽来:“你以为,我们之间经历了这么多,说结束就能结束得了?”

“雪雁,你该不会糊涂到以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真是我的吧?”龙天敖眉头紧锁,雪雁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经历了这么多结束不了?

他和她之间,就此结束,顶多也就算是他负了她而已,何况现在她都帮别的男人怀孩子了,他也不算是负她了吧?

“我肚子里的孩子的确不是你的,”江雪雁一脸的坦荡,脸上居然一点羞愧都没有,然后冷冷的说:“可是,这能说明什么呢?谁让你死了呢?你曾经承诺过我,一定要让我做龙园的女主人,所以,你死了,我总得想办法帮你实现这个承诺不是吗?”

江雪雁振振有词,好似,她这么做,都是在帮龙天傲完成他未能完成的心愿一样。

“我的确说过那样的话,让你做龙园的女主人,”龙天敖对自己的承诺倒是并不否认,只是站在江雪雁的对面冷冷的看着她,淡淡的说:“但是,这句话的原话是:雪瑶,你是一个如此善良如此纯真的女子,又对我如此的痴情,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一定会娶你为妻,让你做龙园的女主人。”

江雪雁的脸瞬间变得通红,然后又咬紧牙齿,轻轻的问:“难道说,你认为我变了吗?”

“变没有变你心里有数,”龙天敖长长的叹了一声气,显然觉得和她讨论这个问题很累,不过依然还是淡淡的提醒:“雪雁,你对子心做了什么,不要以为我真的一直都蒙在鼓里,我生日那天,你为什么会去见子心,她没有生育能力的事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还有,你手里的病历是从哪里来的?”

“我……我……”江雪雁低着头,我了两声后,然后又委屈的抬起头来,然后泪眼朦胧的望着他,轻轻的抽泣了一下:“天敖,原来你就是因为这一点就怪我不善良了吗?如果不是秦子心……”

“好了,我不想再听到你提起子心,”龙天敖冷冷的打断她的话,“雪雁,如果一个人心肠狠毒到要向一个无冤无仇的人下手,恐怕,这无论如何都算不上善良纯真了吧?”

“无冤无仇的人?秦子心曾经那样残忍的对待过我,几乎让我……”江雪雁说到这里,脸上已经扭曲到变了形,然后一双怒目瞪着眼前的龙天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难道说,你亲身经历的,你亲眼所见的,都是假的?”

龙天敖的脸微微一沉,显然不想和她谈论起这个话题,只是冷冷的说:“我说的是我出车祸那天的,那辆车的司机是你安排的吧,那个人,是你的弟弟吧?同样,那个人,也是开车撞我母亲的人吧?”

江雪雁刚刚扭曲的脸即刻变了颜­色­,她后退两步靠着墙壁方才站稳,然后楞楞的望着眼前的龙天敖,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他居然知道了?“雪雁,我曾经答应过你,你所承受的,我一定会帮你讨回来,我们回到滨海时,我原本也是要和你结婚的,为了帮你讨回那些……我亲自设计让子心陷入了‘艳照门’,这一点,你也是知道的,当初的目的,其实也是为了我和她分手,然后和你结婚,最终我们没有如愿以偿,这也不是我的能力办到的事情,那时候,我不能抗拒我那即将离世的父亲,同意也不能让隆盛公司落到外人手里,所以,和秦子心结婚也是逼不得已;但是,我和子心结婚的那晚,你伤心难过痛苦,我原本守在我父亲的病床边的,可是,接到你的电话,我依然还是挤出一点点时间来,只是因为你说要侮辱子心,即使那样,我也都还是依从了你……”.

“所以,你觉得,秦子心欠我的,你都帮我讨回来了是吗?”江雪雁终于冷笑了起来,然后用手指着自己的眼睛:“你终究还是心疼秦子心,因为她把眼角膜卖给了我,所以,你觉得,现在,是我欠她而不是她欠我是吗?你现在是不是恨不得把我的眼角膜取出来拿去还给她?”

“我只是想要把我的眼角膜取下来换给她,”龙天敖的声音幽幽的,眼睛盯着不知名的地方,然后又低低的自言自语了一句:“如果,我还能找到她的话。”

“这不就得了?”江雪雁冷冷的接过话来,“秦子心死了,死了快一年了,一个死人,她有几只眼睛又有什么奇怪,难不成,你还想取了眼角膜给她烧过去不成?”

龙天敖望着她,然后淡淡的说:“我只是想告诉你,当你对我母亲下手的时候,当你对宁云梦下手的时候,其实,你对我的感情就已经变质了,或许,最开始,你也就是带着目的靠近我的也未尝可知,只是很遥远的事情了,我不想去追究,不过,一个动不动就想要别人生命的女人,我的确是娶不起,也,无法再喜欢下去。”

龙天敖说完这话,即刻转身,两步走到门边,然后又冷冷的说了句:“以前给你的卡和房子,我都不收回去,但是,以后你的卡里我不会再转钱给你,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跟我无关,你要生还是要做掉,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要打电话给陈子男让他转告我有关你的事情,因为他的手机明天也换号码了。”

龙天敖说完,一步跨出了门,对于房间里跌坐在地上的哭泣的女人,并没有回头去看一眼。

秦子心是4月1号晚上到的滨海机场,因为她坚决要在清明节去给自己的父亲扫墓,陆振东拗不过她,没有办法,只能帮她买了机票。

她原本是要买经济舱的,陆振东不让,说经济舱吵死了坐着不舒服,坚持给她买了头等舱的机票,子心就说这样欠他的钱越来越多,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清,看来以后要找个有钱的大款嫁了才行。

陆振东就抓住她的手说,你还要去哪里找大款?我还不够大款?我的钱,你一辈子都花不完了。

子心就说,一辈子花不完算什么?和那种几辈子都花不完的大款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她可是要找大巫的。

陆振东就笑着说,那他还要努力的赚钱,争取早日做个几辈子都花不完的大巫,然后早点把她给娶回去,放在外边不放心。

子心4月1号上午出的院,然后俩人一起吃了中午饭,下午一起去的机场,在机场说说笑笑的,因为俩人都要乘飞机走,只不过是一个北上一个南下。

当时陆振东遇到一熟人,上来给他打招呼:“哎呦,东子,换口味了,这都喜欢上四眼妹妹了。”

陆振东当时脸­色­就变了,即刻把那人一下子给推开:“去,什么话,这是我未来的老婆知道吧?”

那人的神­色­即刻就严肃起来了,然后看着子心连忙点头哈腰的道歉:“那啥,对不起啊,我这人眼拙,不过,这不能怪我,东子这人可桃花了……”

“王君御,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陆振东大吼一声,一下子把他拉到老远去了。

子心就坐在那里笑,然后登机的时间到了,她没有等陆振东回来,提上自己的行李,跟随大家一起登上了飞滨海的飞机。

到滨海是晚上,从飞机上下来,刚刚走到出口大厅,远远的就看见一个手上举着柴俊容三个字的男人在向她招手,她知道那是来接她的人,看来东子都给她安排好了。

铭记和忘记的邂逅28[VIP]

搜读阁小说柴俊容子心不熟悉,不过陆振东给她交代了,这是他的朋友,完全可以信得过,而且在滨海好几年了,说不定子心以前还见过他的.

不过子心见到柴俊荣后,经过确认,以前没有见过他,柴俊容是高­干­,不过他的父亲不在滨海任职而在G市,据说是市委书记。

子心以前很少参加**的那些所谓的圈子,所以滨海的高­干­跟她熟的都不是很多,而这跨市的她就更加不熟悉了。

“我以前见过你的,”柴俊容一边开车一边对副驾驶座位上的秦子心说。

“以前?”子心摇摇头,又仔细的看了看柴俊容,然后在大脑里仔细的搜索了一遍,“没有印象,你什么时候见过我?累”

“呵呵呵,你肯定没有印象了,”开车的柴俊容笑了起来,侧脸看了她一眼,然后淡淡的说:“六年前的事情了,那一次应该是寒假,我从G市到滨海水库钓鱼,那天好像你也在,当时你和一个男生打得不可开交,我想,那天很多人你都没有印象,因为你顾着和那人打架去了,哪里顾得看周围都有些什么人,可因为你们打架,倒是把我们都吸引了,于是我就记住你了。”

六年前,子心想了想,那时她刚上大学吧,寒假钓鱼,她想起来了,原本是不去的,偏莱雨晴要拉着去,说和苏君豪约好了。

那时龙天敖去国外快一年了,一去就了无踪信,从来没有和她联络过,她一个人闲的慌,倒也不怕去当了灯泡,还真跟着莱雨晴去了檬。

偏生那天运气不好,碰到了死对头颜辰轩,那时她和颜辰轩的关系要多恶劣有多恶劣,俩人见着面,三句话不对就杠上了,然后就争吵了起来。

那天是来了很多陌生的面孔,可她没有去注意,因为一门心思和颜辰轩吵架来着,最后还是被颜辰轩给气走的,害的莱雨晴和苏君豪都没有好好的钓鱼。

现在柴俊容这么一说,她才想起来,那时年轻气盛啊,怎么就那么和颜辰轩过不去啊,他们虽然只做了一年的校友,可他们打了多少架啊?

她这离开滨海多久了?

快一年了吧?去年是龙天敖和江雪雁订婚那天她坠崖身亡的,那天是5月19号,现在都4月1号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陆振东说她昏迷了整整九个多月,她也真是福大命大的,昏迷那么久居然还能醒过来,这真是老天长眼了,也算是菩萨在保佑吧。

柴俊容把子心送到东部海岸陆振东的公寓,下车时把钥匙给了她,然后又叮嘱了一句有事打他电话,不过他明天也要回G市去了,因为清明节,都要回去扫墓。

子心非常礼貌的谢了他,不管怎么说,柴俊容也都是高­干­,而且他的父亲是省级市的市委书记,比地级市的级别要高一些。

而她的身份很尴尬,虽然说父亲的事情已经过去一年半多了,可依然还是有很多的**是不和她来往的,而她也知趣,从来不会去找那些**。

陆振东的公寓她以前来过的,所以熟门熟路,用钥匙开门走进去,倒是没有感觉到霉味什么的,估计一直都有钟点工打扫。

简单的一室一厅,不过面积很大,估计有80平米的样子,客厅里的黑丝绒沙发发出幽蓝的光泽,在灯光照耀下看上去特别的赏心悦目,坐进去,好像整个人连骨头都没有了一样。

洗手间在客厅的侧边,偏浴室就隐藏在卧室的最深处,子心洗澡必须要经过卧室,所以就有幸参观了一下他的卧室。

卧室很大,床上灰白条纹的床上用品整齐的铺在床上,一颗大大的白枕头乖乖的躺在那里显得很安静,典型的纯男­性­风格,­干­净却又冰冷生硬。

浴室里简单的放着几样男士的清洁用品,刮胡刀刮胡水洁面|­乳­什么的,都整齐的摆放在台面上,她也没有去动他的东西。

虽然陆振东说这房间就借给她住了,可她还是不打算去睡他的床。

床这个字很敏感,不管是男人或女人,一般都不会让陌生的人睡自己的床的。

她爱极了那黑丝绒柔软得让人没有骨头的沙发,所以在陆振东的衣柜里找了备用的被子和枕头,然后把自己的床安排在了客厅里的沙发上。

4号才是清明节,子心打算还是像去年一样,当天去当天回,不想去打扰那些隔房的叔伯们,毕竟她跟那些人都不熟悉。

所以2号她就打算先去看自己的母亲,然后去珍稀苗圃场地把自己的证件和行李给拿了。

龙天敖很久没有来东部海岸的公寓住了,因为这公寓他锁了很多年了,其实一直都没有开启过,其实是怕开启。

4月1号是外国人的愚人节,中国的年轻人也跟着过,不过他貌似对这个节日没有什么兴趣,所以对今天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愚人的电话也就一概不理会。

晚上有个应酬,他当然要去,因为整整失踪了四个月之久,很多人都以为他死了,现在回来,肯定要和大家都联络多沟通的。

应酬一直开得很晚,又因为很久没有路面大家都找他喝酒,推脱不了,于是就一杯一杯的喝着,等到宴会散场时,都快零点了。

头很晕,陈子男陪着他去的,阿辉开车送他回来的时候,他觉得胃里很难受,这应该是他的胃很久没有接受酒­精­刺激的缘故了,陈子男问他是回龙园还是回市区里的公寓。

按说应该回龙园的,因为这失踪几个月让母亲担忧了不少,偏今晚又喝多了,时间也的确是晚,而且龙园又在郊外,最后他终于想到一个近的地方,东部海岸的公寓。

这所公寓陈子男知道,不过龙天敖多少年没有住过了?他小心翼翼的提醒他,没有人打扫,又六年多了,估计不能住人了。

他就说没事,时间长了不外乎就灰尘多点,何况当时那沙发床家具什么的他都用布盖起来的,应该揭开就可以用了。

陈子男见他喝醉了,也说不过他,再说了,当下属的,不都得听老板的吩咐?过多的劝说老板也会让老板烦的。

昨晚他让他们把他送到这东部海岸的公寓楼下,就让阿辉和陈子男开车走了,然后他自己乘电梯上的楼,他还记得自己大脑其实是清楚的.

可到了公寓门口,他掏出六年前的钥匙来开门,这才发现麻烦了,六年没有开启过的锁,里面锈迹斑斑,他这钥匙根本就Сhā不进去。

折腾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办法把这扇门给打开,最后无奈,他靠在这门口,也许是酒的确喝多了的缘故,他就这么睡着了。

睡梦里,他好像觉得又回到了G市,他睡在出城中村的客厅里,小心就睡在客厅里面的卧室里,小心每次起床来上厕所,都会经过客厅他的床边,他其实都能听见她特意放轻的脚步声。

又好似回到了市区里住的单房里,小心睡上床他睡下床,小心每天早上从上床下来,都要踩到他的床沿边上,床也会因为失去平衡晃动一下,他总是能感觉到她的一举一动。

那时,他多么渴望自己的眼睛能尽快的复明,多么想要看一看他的小心,想要知道她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就是自己心里猜测的她?

然而,当他真的复明,当他以为真的可以看见小心时,小心却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了,其实,他还是和盲人差不多,依然看不见小心。

龙天敖靠在公寓门口这一觉睡得并不好,因为总是做梦,一会儿和小心在一起吃方便面,一会儿又和小心在翻译文件,一会儿是城管来了,一会儿是来了很多人打小心……

虽然以前和小心有过睡立交桥下的经验,可那时和小心俩人紧紧的依偎在一起,生活再艰难环境再恶劣他们也能睡得很香。

现在他一个人靠在这公寓门口孤零零的睡觉,就怎么也睡不香了,总是迷迷糊糊的,一直是在半睡半醒之间。

龙天敖醒过来时,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他睁开眼睛,看着走廊上飘进来的灰蒙蒙的光线,还有外边淅沥沥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下雨了,怪不得昨晚总是觉得有风。

清明时节雨纷纷,过两天就是清明了,这还真是应景,说雨纷纷就雨纷纷,这老天还真是喜欢了那诗人不成?

他打了个哈欠起身,来到走廊的窗户处朝下看了一下,阿辉已经把车开来停在楼下等他了,估计是怕他,所以不敢打电话给他。

昨晚没有进到家门,看来他得找个时间来把这钥匙里面的绣给去除一下才行,这样想着,他便下了楼。

因为下雨,阿辉看见他时,即刻推开车门拿了雨伞去接他,他接过雨伞,很自然的朝自己的车走去,却看见有人撑了把紫­色­的雨伞从他的车边走过。

那人的雨伞放得很低,几乎遮住了她整个头,他看不清她的样子,只隐隐约约的看见她肩头下披着的大波浪的卷发,而且越过他的车时,脚步明显的走得很快。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那身影有些儿熟悉,可大波浪的卷发,他印象中好像只有米兰才是那样的,可那人的背影又不像是米兰。

“龙总,上车了,”阿辉见他盯着那已经走远的撑着紫­色­雨伞的背影,然后轻轻的叫了他一声。

“哦,”龙天敖回过身来,然后又看了眼烟雨蒙蒙中那已经模糊了的背影,心里总觉得,有些像她似的。

不过,他心里又即刻否定了,不可能,她在G市呢,她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不可能来到滨海的。

她应该还在G市流浪才是,想到这里,他侧脸看了眼开车的阿辉:“我让你在G市做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一直在寻找啊,所有的大小医院,城中村,平民窟等地方,我们都没有放过,可目前还没有收到消息,”阿辉赶紧汇报着,然后又补充着,“那两个城管,已经惩罚过了。”

“嗯,那继续找。”龙天敖背靠着椅子,微微的闭上眼睛,然后开始补睡眠。

阿辉把车开出东部海岸的大门,远远的看见公交车站台边站在那个撑着紫­色­雨伞的女子,想要叫龙天敖一声,可侧脸看他时,他已经睡着了。

子心撑着紫­色­的雨伞站在公交车站台等车,今天还真不走运,下楼就看见了龙天敖的车,更加不走运的时,路过他的车时,居然看见他撑着把伞从楼梯口走出来。

还好她的伞大,即刻用伞把自己的整个头给遮盖住,这样也就没有和他面对面,然后她迅速的越过他的车,快步的离开了。

龙天敖和江雪雁,那是她生命中曾经走过的人和事,她从悬崖上摔下去后,昏迷了近十个月,其实也就是和死了一次差不多了。

现在的她和他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陆振东也说了,龙天敖也以为她死了,所以还在她坠崖的地方给她设了一个衣冠冢。

衣冠冢?她想到就好笑,这是不是代表龙天敖对她的狠全部的结束了?虽然她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恨她。

结束了,没有她在这个世界上让他们觉得碍眼,想必江雪雁和他现在过着他们梦寐以求的幸福生活了吧?

结束了好,从此以后,她和他们就是路人甲了,能不碰面就尽量不碰面,如果实在是在什么地方避不开碰见了,希望他们能像她一样,大家相互装着不认识就好了。

子心转了三次公交车,然后又走了半个小时的坡路,等她到珍稀苗圃场地时,已经12点过了,苗圃场地的工人们正在吃午饭。

“天啦,你是人还是鬼啊?”老板娘惊叫了一声,手里端着的饭碗都掉下来了,只是木呆呆的瞪着子心。

“老板娘,我当然是人啦,”子心被老板娘的神情给逗乐了,然后笑着说:“你看我一双脚踩在地上稳稳当当的,鬼可是脚不敢落到的。”

老板娘看了看她的脚,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然后朝后退了一步,依然迟疑的说:“你不是死了吗?这怎么又活过来了呢?你是从什么地方活过来的?”“我是——”子心说到这里就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然后赶紧说:“老板娘,我没有死,人哪里那么容易死啊?不信你摸摸我的手,看有没有温度。”.

子心说着把手伸到老板娘的面前,看着一脸惊恐的她,于是又笑着鼓励她:“你摸摸吧,没事的。”

老板娘大着胆子摸了摸子心的手,果然是热的,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然后才又激动的说:“你这活着就好了啊,当时那陆振东,差点把我这苗圃场地给全部推翻了啊,他找到你没有。”

“就是他救了我。”子心笑了一下,也不跟这老板娘多说,然后赶紧说正事:“老板娘,我的行李和证件还在你这里吧,我现在来拿一下,以后恐怕也不会在你这里上班了。”

其实小心还是想在这里上班的,陆振东不让,说等她忙完她外公外婆的事情就带她去北京找工作,她想着滨海除了母亲也的确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何况陆振东还答应帮她把妈妈转监狱转到北京去,于是她也就同意了。

“行李?证件?”老板娘听了子心的话有些为难起来了,看着子心欲言又止。

“怎么了?老板娘,我的行李和证件你没有帮我收好吗?”子心看老板娘的脸­色­都变了,觉得有些奇怪,又赶紧再问了一句。

“不是,你的行李和证件我原本都帮你收得好好的,可是……”老板娘用歉意的眼神望着子心,然后才轻轻的说:“可是后来,龙总来了,他说要帮你做衣冠冢,所以就把你的行李和证件都给拿走了。”

“什么?”子心一听这话当场就火了,然后生气的盯着老板娘,声音也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老板娘,就算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可是,你也应该知道,我和龙天敖早就离婚了,他没有权利拿我的东西,你为什么要把我的东西交给他?他又不是我什么人了?”

子心说到这里真是要气死了,这个老板娘,估计是昏了头了,一点都不懂得明辨是非,那龙天敖算她的什么人啊,有什么权利来拿她的东西?

老板娘听秦子心这责问的话语,心知自己理亏,于是赶紧解释着:“当时,当时不是以为你死了吗?反正你已经死了,你这东西放在这里也没什么用的,再说了,他说要做衣冠冢,把你的衣服什么的拿去,我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于是就给他了。”

“你……”子心真的是气得想要骂人,这老板娘都什么人啊,什么叫反正已经死了?合着这死了的人,她的东西就可以随便让她处理了不成?

“要不,我让人去找龙总,你的衣服肯定是烧了的,你的证件呢,不知道他扔了没有,我想办法去给你讨回来?”老板娘见秦子心一脸的愤怒,又想着自己还欠她一个月的工资,而且当时陆振东为了给秦子心请假,也还补给了她一个月的钱的。

“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秦子心瞪了这老板娘一眼,想着她这都是打马虎眼的,老板娘才不愿意得罪龙天敖呢,说不定过两天,她就随便找个龙天敖已经把她的证件也烧了的借口就把她给打发了。

老板娘见她说自己去找,于是即刻满脸笑容的给她道歉,还连带着夸她以前做事好啊什么的,还又说让她带陆振东来这里买花草啊,他们又种了新的品种等等。

子心没有心情随意应了两句然后就离开了苗圃场地,直接去了监狱,因为很久没有来探望母亲了,所以她在来之前已经打电话约好,所以这一次见面很顺利。

“刘红梅前一段时间一直闷闷不乐的,昨天接到你的电话,我们转告她你今天回来看她,她才高兴起来……”接待秦子心的狱长对子心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刘红梅在狱中的情况。

等了半个小时,子心终于见到了近一年没有见面的母亲,俩人一见面,手里拿着话筒就激动得泣不成声,哭了好久才说话。

子心给母亲说让她放心,她下个月会回去给外公外婆祝寿的,又问了她狱中的情况,还说父亲在狱中也很好,让她不要挂念什么的。

刘红梅明显的瘦了很多,子心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保外就医,刘红梅摇摇头说没事,只是想她想秦有为想的。

从监狱里出来,子心看时间还早,于是做了个决定,去隆盛公司找龙天敖要自己的证件。

铭记和忘记的邂逅29[VIP]

搜读阁小说没有证件出门非常的不方便,中国是个讲究证件的国家,曾经春晚就演过一小品,貌似因为不能出示身份证户口本等有效证件,连开锁公司都不给开锁什么的.

她现在没有证件,从上海乘飞机回滨海,其实没有证件是不能登机的,也不知道陆振东和那航空部的人是什么关系,反正让给通融了一次,让她坐上了这次航班回滨海。

可没有证件依然还是不方便,再说她以后还有找工作,身份证丢了可以补,不过要凭户口本,偏她的户口本和身份证都给龙天敖拿走了。

她有想过去龙园找龙天敖要证件,因为龙天敖那人不喜欢私事扯到公司里去,而她去问他要证件,这对龙天敖来说,肯定算私事。

可让她去龙园问龙天敖要证件,她又不愿意去看到江雪雁方凤仪龙天娇等人,虽然说不一定就那么巧合,可就是5%的几率,她也不愿意去冒险,何况去龙园找龙天敖,碰见那三个女人的几率是90%呢瞳?

龙天敖不喜欢上班时间谈私事,那她就等他刚好下班的时候过去,她认识他的助理陈子男的,因为她和龙天敖的离婚协议,就是陈子男送到她家里来让她签字的。

子心回到市里已经是下午17点了,她算着时间,然后慢悠悠的坐公家车去了隆盛集团的大门口,等到18点的时候,才来到门口找门卫。

“麻烦帮我找一下陈子男。”子心非常的有礼貌,她戴着眼镜,又是大波浪的头发,左边脸上的疤痕还隐隐约约的可见,所以这门卫根本就没有认出她来馁。

“陈先生很忙,你和他有预约吗?”门卫的礼貌倒是很公式化,说话的同时掏出登记本来。

“没有,”子心老老实实的回答。

她没有想到见龙天敖的一个助理也都还要预约了,于是又求情到:“我就找他一点小事,两句话的事情,你帮帮忙吧,反正现在下班了,也不占用他上班的时间。”

“这个——”门外抬头看看墙壁上的挂钟,然后想了想说:“那行,我帮你问问,你哪里找他,把证件拿出了登记一下。”

“我没有证件,”子心赶紧说:“我找他就是问他要我的证件的,他把我的证件给拿了。”

门卫一听这话显然就不高兴了,迅速的把登记本给合起来,然后冷冷的说:“小姐,我这里不是胡闹的地方,没事一边玩去,我们工作很忙的。”

话落,直接把子心给赶出了门卫室,然后砰的一声关了门,很显然把子心当成神经不正常的人了。

子心站在门外室外边楞了一楞,这到底是龙天敖的员工,跟他一样的混不讲理,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她不就没有证件吗?

想到这里,她又难过起来,这证件当真是非常的重要,没有证件真是寸步难行,连一个小小的门卫也能把你赶出来。

既然是这样,那她今天就一定要把证件给要回来,龙天敖也太恶心了,都和她离婚一年了,她就是死了,他也不该去拿她的证件的。

打定注意,她就站在门卫室外边,反正龙天敖下班肯定要从这里出来,那她等他就是了,就算龙天敖没有在公司,陈子男总在公司吧?到时拦住陈子男的车也行。

子心在门口站了不到十分钟,就看见一辆奔驰车缓缓的开出来了,她一眼认出来这是龙天傲的车,于是一下子冲到路中间,张开双臂就拦在了这辆车的前面。

因为车从里面开出来路过大门口要抬竿,所以阿辉的车速很慢,远远的看见站在路中间的人,即刻按了喇叭,偏那人站在路中间一动不动。

“总裁,有人拦在路中间。”阿辉把车停下来,扭头对车后还在跟万名泉谈论事情的龙天敖汇报。

“拦路?”龙天敖抬起头来,透过前面的挡风玻璃看着路中间的女子,双臂张开,大波浪的卷发,戴着墨镜,卷发遮住了她左边脸一大半。

就这一眼,他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子心,小心,她居然,居然找到他公司门口来了。

阿辉显然也明白了过来,然后回头对龙天敖失声的喊了一声:“总裁,她好像……”

“你们先开车走,我下车了。”龙天敖迅速的拉开了车门,一脚跨下车来,看着站在路中间的小心,细雨纷纷中,她那紫­色­的雨伞就放在一边。

子心看见从车上下来的男人,正是龙天敖,迅速的让开了车道,转身到路边拿了自己的雨伞,等这车开过了,这才慢慢的朝龙天敖走了过来。

“小心,你怎么也来滨海了?”龙天敖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神情,然后很自然的伸手去拉她的手:“你戴这么个假发在头上还真好看。”

子心用力的把他的手甩开,冰冷的目光透过茶­色­镜片的眼镜打在他的身上,脸上露出讥讽的神情来:“小心,别叫的这么恶心,我叫秦子心,你可以连名带姓的叫我秦子心,也可以叫我秦小姐。”

“小心,你这是……”龙天敖觉得有些意外,然后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小心这是怎么了?难道说,她不认识他了吗?

他没有变啊?只不过以前眼睛看不见现在眼睛看得见了而已,可是,小心这表情,好似不认识他了一般。

“龙天敖,龙大总裁,我再申明一次,我叫秦子心,不要故意那么亲密的叫小心,”子心的脸上已经是无法掩饰的嫌弃和愤怒,“你那样叫,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小心,你这究竟是怎么了?”龙天敖听着她的话心痛万分,又伸手去拉她着她的手,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急急匆匆的说:“小心,我是小龙啊,我们……”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声甩在龙天敖的脸上,是秦子心用另外一只手打的,她迅速的把龙天敖拉着她的手给扯了回来,然后冷笑了一声,冰冷如刀的目光透过眼镜直直的刺着龙天敖。

“小龙,呵呵呵,这还真是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不是,你堂堂隆盛公司的大总裁什么时候需要自谦的自称自己是小龙了?你为嘛不自称自己是小虫呢?”子心说到这里,即刻把手朝他面前一伸:“龙天敖,把我的动西拿出来!”“你的东西,什么东西?”龙天敖本能的朝后退了一步,手摸了摸胸前,那个观世音像和钥匙他都戴在脖子上在,不过隐藏在衬衣里面在.

“我的证件啊,”子心看他这个样子是故意装糊涂,然后气得大吼了一声:“龙天敖,就算我死了,我的行李和证件你都没有权利去动的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去珍稀苗圃场地把我的行李和证件拿走?你算我的什么人啊?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是不是嫌我只是‘残花败柳’和‘心肠歹毒’的名声还不够臭?于是就和你那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人商量着,即使我死了,也要再想个什么方法来把我的弄得死了都死不­干­净你们才心满意足?”

子心说到这里,心里已经像是秋天的枯草被一根火柴嚓的一下点燃熊熊大火,她原本还想着过往的一切都过去了,她死了一次,应该已经全部的忘记。

可是,当她面对龙天敖时,当她看见他装腔作势,曾经那些过去,又像电影一样快速的飞进她的脑海里,她就怎么也无法平息下来。

‘艳照门’事件让她莫名其妙的怀孕,新婚夜的晚上,他带着他心爱的女人在她的面前耀武扬威直接轻蔑的叫她‘残花败柳’,江雪雁的‘流产’事件让她也同样步入了流产的行业,他生日的那天晚上,他把约会的地点改了,派他心爱的女人来残忍的告诉她,她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她在心力绞碎情绪失控的情况下,终于让他们如愿以偿,她成了整个滨海市‘心肠歹毒’的代名词。

即使是这样,他们也还没有要放过她,最后的最后,她就算把自己的眼角膜给了他心爱的女人,他依然追着她不放,于是她最终被他追到悬崖边坠崖身亡。

那些事情的确过去很久了,可一旦在脑海里浮现,心里那熊熊的怒火其实怎么也压不下去,她在来路上想好了,只是问龙天敖要回自己的证件,不要跟他起冲突。

她也是这么做的,只想心平气和的把自己的证件给要回来,可谁能想到龙天敖居然给她来个装疯卖傻,不仅自创名字叫她小心,还在她面前自称小龙。

小心?小龙?

龙天敖什么时候这么文艺了?他那大脑了除了赚钱不就是只装了他那毒蝎子一般的女人吗?

龙天敖听了子心的话心痛万分,眼前的子心开口闭口说的都是过去那些事情,而她和他在G市相依为命的那几个月,她不仅一字未提,他主动提起,还被她抹杀得­干­­干­净净。

“子心,不是那样的,其实……”龙天敖艰难的开口。

“其实什么?”秦子心冷哼了一声,用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然后冷冷的道:“其实你们这对狗男女一边装模作样的给我做衣冠冢,一边又拿着我的证件再去伪造更多的事件出来,以此证明我秦子心有多坏有多歹毒你们的爱情有多伟大有多正义,证明江雪雁不是小三,只是一个情深意重的女子?她对你爱得深爱得真爱得比海深?所以,你们的婚姻是正义的象征?而那个死鬼秦子心,只不过曾经是你们爱情道路上的绊脚石而已?正是因了她的恶毒,才让你们的爱情如此的艰难,婚姻之路走得如此的不顺吗?”

“子心……”龙天敖忍不住又喊了一声,面­色­已经扭曲,秦子心的一言一语像一条条鞭子抽打在他的身上,曾经那些过去,的确是他的不对,可也并不是她所说的那样。

“不要叫子心!我叫秦子心!”秦子心迅速的切断他的话,然后看着脸­色­变异的龙天敖,脸­色­微微一沉,“龙天敖,我现在问你,我的证件你要不要还给我?”

龙天敖的眼睛微微的闭了一下再睁开,然后看着眼前一脸冷漠的女人,因为带着深­色­的眼睛,她的眼神他看不清楚,不过她的神情是冷漠,那样子,就好像是面对一个陌生人。

不,不是陌生人,肯定不是陌生人,陌生人应该是毫无表情的,而她的神情是憎恨的,她把他当成了——仇人!

“钥匙在龙园,即使要给你,也要到龙园去拿。”龙天敖终于先退了一步,他现在终于明白,秦子心应该是找回记忆了。

怪不得他眼睛拆纱布那天她没有来,想必是记起了过去的一切,她那么憎恨他,又怎么会再来看他呢?

“龙园是吧?”秦子心点点头,冷冷的看着他,“好,我现在坐车去龙园附近的花慕西咖啡厅等你,你拿了我的证件就即刻帮我送过来。”

秦子心说完转身就走,龙天敖赶紧两步追了上去,从后面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子心,我们一起开车回龙园,我会把你的证件给你的。”

子心用力的甩开他的手,迅速的转身过来,倒退了两步,然后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龙天敖,你是不是以为我秦子心这辈子没有坐过车,还是你以为凡是叫女人的动物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坐上你的车爬上你的床?”

“子心,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龙天敖急急匆匆的想要解释。

“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秦子心冷冷的打断他的话,然后嘲讽的说:“至于你什么意思我真的没有兴趣研究,还有呢,我只有一只眼睛了,龙天敖,求求你发发慈悲,不要和我拉拉扯扯的,如果被你那如花美眷看见了,我还不知道又会是一个什么下场。”

龙天敖一愣,秦子心已经迅速的跑开到五米远外,然后对他吼了一句:“就这么说定了,我在花慕西咖啡厅等你把我的证件送过来,当然,如果你今天不送过来,我明天就只有请警察到龙园来取了。”

子心吼完这句话,转身迅速的朝外边的大道走去,隆盛公司外边300米远的地方就有公交车站台,这个地方有公交车到龙园附近的,她以前坐过。她想,如果龙天敖还有一丝丝的良心,就会把她的证件送到咖啡厅来的,而咖啡厅是个公共场合,晚上在咖啡厅吃西餐的人也应该不少,人多的地方总是要安全一些,她现在必须要防备着那对狗男女才行.

当然,其实应该叫上一个人陪她去,这样应该好一些,有了上次和江雪雁在素锦鲜单独见面的经验后,她现在明白,一个人单枪匹马容易遭人算计,她又斗不过那对狗男女。

偏偏她记不住莱雨晴和颜辰轩的电话号码,今天又忙,而且也不知道莱雨晴现在还有没有在原来那家公司上班,还有她的父母还有没有在原来的地方开超市?她应该抽空去打问一下才对的。

龙园在郊外,离市区远,开车都要一个多小时,坐公交车差不多两个小时了,所以子心到花慕西咖啡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20点多了。

正是饭口,虽然稍显晚了一点,不过餐厅里稀稀落落的也还有一些人,秦子心挑了个靠窗的窗口坐下来,有服务员上来,她随便给自己点了份蜜汁叉烧饭。

饭上得很快,没有几分钟就上来了,偏龙天敖还没有来,她觉得烦躁,掏出陆振东给她的手机拨打龙天敖以前的手机号码,却被告知是空号。

空号?她望着自己的手机笑了一下。

她怎么这么傻?龙天敖怎么可能留着以前的号码?恐怕她和他离婚后,他就把号码给换了吧?亏她还记得?

龙天敖的手机打不到,子心烦躁的用叉子叉了这叉烧饭吃,也许是龙天敖一直还没有把她的证件送过了的缘故,她烦躁得没什么胃口,其实也吃不下去。

江雪雁从洗手间走出来,在镜子前面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然后掏出粉饼补了一下妆,看看镜子里容光焕发的自己,这才心满意足的朝门口走去。

她是下午来这里喝咖啡的,当然和重要的人士见了一面,关于肚子里的孩子,这在当初是一个计策,现在这个计策失效了,可她的肚子不能白忙活不是?

龙天敖不会给她一分钱了,而她以前那些钱一方面给了自己那瘫痪的母亲,另外一方面给了自己养父一家,再就是自己花钱也大手大脚的,现在除了最先龙天敖帮她买的那处房子和现在住着的公寓,她还真没什么积蓄了。

所以,肚子里的孩子肯定就是一个筹码,这孩子原本就不是她自愿怀的,而是他叫她怀的,现在孩子在她肚子里,如果那人不给她钱,她就把这个秘密告诉相关的人士去,让那人得不偿失。

这一招果然灵,那人居然一下子就给了她50万的流产费,让她尽快把肚子里这个给解决了,因为这个孩子现在已经是个包袱了。

她用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快五个月的孩子了,只不过她的衣服穿得宽松看不出来,不过她自己能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其实已经开始凸起来了。

当务之急是把肚子里这个给解决了,然后再想办法去把龙天敖的心给拉回来,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了,唯一的母亲已经死了,现在,龙天敖就是她的目的,她是无论如何都要嫁给他的。

当然,龙天敖现在恨她,那时因为他已经知道了两年前她眼睛被石灰烧瞎的真相,所以他一怒之下,于是就和她断绝了往来。

但是,龙天敖这人一向心软,何况秦子心已经不在人世了,过段时间,等他的心慢慢的平息了,她再找个好的契机偶遇他,事情就会有转机的。

这样想着,她的脸上又露出了那种看到希望的笑容来,她相信,龙天敖这辈子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的。

迈着优雅的步伐朝花慕西咖啡厅门口走去,肚子里的孩子好似踢了她一脚,她烦躁的用手拍了一下肚子,看着自己的肚子又嘀咕了一声,抬起头来,继续朝门口走去。

只是,还没有到门口,其实离门口还有两米远的样子,她猛然间楞住在那里,目光死死的定格在靠窗而坐的女人身上。

那个女人,虽然一头大波浪的卷发,戴着深­色­的眼睛,可只需一眼,她还是认出了她——秦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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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记和忘记的邂逅30 [VIP]

搜读阁小说那个女人,虽然一头大波浪的卷发,戴着深­色­的眼睛,可只需一眼,她还是认出了她——秦子心!.

秦子心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死了吗?

难道说,她还没有死?上次从悬崖上掉下去,她还真遇到贵人了?

如果秦子心没有死,那她现在回来……

江雪雁还没有想明白秦子心出现在这里会是什么原因,秦子心已经站起身来,只是扭转头的一瞬间,完全是想看看门口龙天敖来没有,却一眼看见了她瞳。

“子心,是子心吗?”江雪雁赶紧朝前走了去,然后看着带着墨镜的女人,终于明白这个女人的眼睛还是独眼龙。

秦子心的那双眼睛多美啊,又大又亮又清澈,而且视力一点问题都没有,那双眼睛要为她的脸增添多少光彩啊,如果不是独眼龙,她用眼镜把眼睛遮掩起来,那就是一种损失。

子心本能的朝后退两步,然后警惕的盯着江雪雁冷冷的开口:“龙太太,这花慕西咖啡厅里是有监控的,所以,你要做什么时最好想好了,这可不像上次在素锦鲜的相遇,还有,我已经不是你幸福路上的绊脚石了。馁”

子心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目光本能的扫向了江雪雁的腹部,虽然她的衣服穿得宽松,不过从她走路的动作和脚上那双平底帆布鞋来看,就知道她肯定怀孕了。

江雪雁多爱臭美啊,平时最喜欢的就是七寸高跟鞋,尤其是像她这样穿着洋装,穿双帆布鞋多不搭啊,要不是怀孕,她会打扮得这样不伦不类?

江雪雁一听秦子心叫她龙太太,微微一愣随即明白,原来秦子心不知道她和龙天敖分手的事情,那想必也不知道龙天敖这中间还和宁云梦订婚等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事情吧?

叫她龙太太,秦子心肯定以为她和龙天傲已经结婚了,也是,一年前,她送花来,不就是她和龙天傲订婚吗?

她本能的扫了眼自己的肚子,猛地计上心来,于是又朝秦子心迈进两步,脸上满是歉意的开口:“子心,上次素锦鲜的事情其实我没有怪你,是天敖他误会你了,你知道,天敖那个人就是那样,一旦遇到我的事情他就会失去理智,所以……”

“够了!”秦子心迅速的切断她的话,然后冷冷的开口:“江雪雁,如果你想要在我的面前展示你和龙天敖有多相爱的话,我想你就不必了,因为我已经知道他有多爱你了,哪怕你是一只毒蝎子,在他心里依然貌若天仙心如天使,所以,你放心,没有人能把龙天傲从你身边抢走的,现在,请你让开道,我要走了。”

“子心,我知道你恨我,因为我从你手里抢了天敖,可是……”

“我不恨你!”子心迅速的切断江雪雁的话,实在是没有心情和她继续啰嗦下去,然后看着江雪雁,冷冷的说:“我不仅不恨你,还要感谢你!”

“感谢我?”江雪雁就算反应再快,这一下也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了,因为她做梦也没有想过这样的台词,秦子心居然会说感谢她的话。

“是,我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眼光有多差,居然会爱上一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有多笨,居然会把一个貌如天仙其实心如蛇蝎的女人当成闺蜜;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从来不知道,我的人生原来可以经历如此多的苦难和折磨,屈辱和悲伤;其实,这比起一直在龙园里当那个天天等着男人归来的行尸走­肉­般的生活,要多姿多彩得多了,”

说到这里,子心再次停顿了一下,看着目瞪口呆的江雪雁,然后面带微笑的开口:“综上所述,所以,我要感谢你,现在,是你做了龙园里那个等着男人归来过着行尸走­肉­般生活的女人,而我?”

子心说到这里倒是完全放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看着还堵在过道口目瞪口呆的江雪雁,轻蔑的笑了一下说:“龙太太,你还打算再流产一次吗?不过,貌似你现在的孕期比较大了吧,已经过了容易流产的时期,当然,如果你想借助我的手让你流产的话,我不介意把我的双手借给你,反正我就是一个‘心肠歹毒’的女人,就算你跟龙天敖说是我用刀把你肚子里的孩子挖出来的也无所谓,难不成还有比‘心肠歹毒’更恶毒的名声吗?”

“秦子心,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冤枉了你?”江雪雁终于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笑得一脸灿烂的女人,她心里就恨得牙痒痒的。

秦子心这个女人还有什么啊?父亲死了母亲在监狱里,被龙天敖赶出家门,现在还是一个独眼龙,她这样一个女人,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如果是她,不知道该有多悲哀多难过多痛苦,整天躲在那个旮旯里都不敢出来见人,现在她想到自己不能嫁给龙天敖了都痛苦万分,为什么秦子心还能笑得阳光明媚?

“哪里哪里,你们怎么会冤枉了我?你们简直就是赞扬了我!”秦子心的笑意更浓了,然后朝江雪雁逼近两步,脸上依然笑得如花,然后盯着江雪雁的眼睛,轻笑了一声:“龙太太,你说你和龙天敖那么好心的送了我一个‘心肠歹毒’名声,我要不做点‘心肠歹毒’的事情出来,是不是就对不起那四个字呢?”

江雪雁本能的朝后退了两步,眼睛偷偷的斜视了一下,马上就到梯步边了,秦子心只有推一下她,就能把她推到梯步下面去。

看秦子心眼前这个架势,完全有可能推她,她不是说要做‘心肠歹毒’的事情嘛,她以为她肚子里怀的真的是龙天敖的孩子,以为她会想办法死死的保护,可她,这一次,一定要成全她。

这种女人就是太自以为是了,这一次她不需要提前准备什么,甚至连计策都不要,秦子心这种愚蠢之极的女人,自己都会制造事端出来的。

想到这里,江雪雁心里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自己都会制造事端这句话是琼瑶­奶­­奶­《还珠格格》里容嬷嬷说的,看来她可以和容嬷嬷一较高下了。只见秦子心的一只手向她胸前伸了过来,她即刻闭上了眼睛,然后身体微微的朝后仰并用力,只等着秦子心的手到来.

恍然中,她感觉到好像有什么碰了她的衣服一下,于是她本能的大喊一声,接着朝后倒下去,然后听到了慌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

她感觉到后背和后脑的痛,本能的睁开眼来,却看见瞪着她的是两个服务员,而秦子心,居然站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动都没有动。

“这位小姐,你怎么自己就朝后面倒啊?是不是头晕啊?”两个服务员本能的上来扶起她,然后又关心的问:“你没事吧?”

“哎呦,我的肚子好痛啊,我肚子,我的孩子……”江雪雁即刻呼天抢地的喊了起来,然后用手指着一米开外的女人,一边哭一边大吼着:“秦子心,你为什么要这样下毒手,你曾经不放过我就算了,难道连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放过吗?”

四周一片安静,大家都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秦子心没有说话,就连刚才扶起她的两个服务员也都没有说话,然后更多的人围了上来,像看怪物般的目光盯在她的身上。

她觉得有些奇怪,抬起头来看秦子心,可是,却看见秦子心的背后二楼的梯步口站在一个男人来,而那个男人,居然是龙天敖。

她瞬间懵懂了,龙天敖在这里,她怎么不知道?龙天敖什么时候来的?她在这里和别人见面的事情他是不是知道了?

“这位小姐,你是不是误会了?”刚才扶起她的两个服务员其中的一个把她扶到一边坐好,然后本能的说:“那位小姐并没有推你……”

“怎么没有推,我看见她的手向我伸了过来的,”江雪雁现在顾不了那么多,她必须要一口咬定秦子心推了她,因为龙天敖在这里。

“没错,那为小姐的确是向你伸手过来了,可她的手到离你的身体还有一尺远的时候又缩回去了,连你的衣服都没有碰到……”服务员用嘲讽的眼神看着她,不过依然还是耐心的解释。

“哎呦,我的肚子,我的孩子……”江雪雁双手按在肚子上,不管不顾的叫了起来。

“好了,小姐,我们已经打了120急救电话了,你就再坚持一下,救护车很快就会到的了。”前台服务员即刻过来安慰她,然后又让人去帮忙拿杯水过来。

秦子心其实是整个的懵了,她几乎是有些傻的站在那里,刚才江雪雁闭上眼睛身体微微朝后仰,她知道其实是等着她去推她的。

她原本是想伸手把她一把拉过来然后再嘲讽的告诉她,她对她肚子里那个种没有兴趣,而且江雪雁身边那梯步就只有一梯,是外面进大门的那一梯,因为房子都比街道要高那么一梯而已,这样的高度,摔下去,估计要把肚子里的孩子摔掉没那么容易。

可是,她的手好没有伸到她的胸前,就有两个服务员从过道过来,她们端了刚收拾的残羹剩水等,手里还拿着刚刚抹了餐桌的抹布。

于是她迅速的后退两步,让服务员从她和江雪雁之间走过,而服务员手里的抹布在江雪雁的胸前扫过了一下,她就看着江雪雁的身体本能的朝后倒下去了。

看着为江雪雁忙碌的服务员,子心倒是笑了,然后用手稍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看了那坐在一边沙发上的江雪雁,她迈开步伐,优雅的朝大门口走去。

既然又是江雪雁来这花慕西咖啡厅,和上次的素锦鲜一样,看来龙天敖是铁了心跟她过不去了,想必今晚是他们商量好的行动吧?

只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居然要用到他们还未出世的孩子来冒风险?

难不成,他们就嫌她活在这个世界上碍眼,所以,想借此机会,给她来个故意杀人罪?然后,把她送到牢里去坐过几年?

想到这里,秦子心的身体本能的打了个寒颤,难道说,龙天敖已经恨她到如此的地步了吗?

想想下午碰到他的情形,好像应该不是这样的?可是,如果不是,那她在花慕西咖啡厅等他的事情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为什么江雪雁又会出现在这里呢?

江雪雁来了,龙天敖没有来。多么熟悉的画面,多么熟悉的场景……

原来,她一直就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龙天敖一步一步的从二楼的梯步上走下来,对于那用惊恐和慌乱的眼神看着他的江雪雁,他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他从隆盛公司开车回龙园,因为路上有些塞车的缘故,居然用了一个多小时,回到龙园时,方凤仪已经在等他吃晚饭了。

他给自己的母亲说了声要出去,今晚不在家里吃,方凤仪虽然有些不高兴,不过又想到他可能是和客户约好了,倒也没有说什么。

龙天敖自失踪回来后,晚上如果没有应酬,都会准时回家来的,而且据陈伯反馈回来的信息,龙天敖好像只去了江雪雁那里一次,听说也就二十分钟的样子,看样子俩人已经断绝了关系了。

由此,方凤仪才明白,那江雪雁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不是龙天敖的,因为龙天敖不可能在江雪雁怀了他的孩子时还对她如此的不理不睬。

龙天敖是直接回的御龙苑,其实回到滨海已经二十多天了,可他因为忙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回到御龙苑的时候不多。

当然,对于二楼,那原本属于她的房间,准确的说,是属于他和她的房间,只是他以前只在里面住了一个晚上,其它的时候一直是她在独守空房。

他曾经好几次来到房间门口,可一直鼓不起勇气走进去,虽然知道里面属于她的东西不多,因为很多衣服和用品都烧了。

可就是这样,他还是怕进去,怕看见她的东西,怕只是小小的碰触,都会勾起那些曾经的过往,而那些过往,更多的是她孤独的在面对。可今天,他一定要进去,因为她回来要她的证件,她说得对,他没有权利拿她的证件,因为他们已经离婚了,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关系.

想到这里,他的心又剧烈的痛了起来,他和秦子心,居然已经走到没有任何关系的地步去了。

用钥匙开了门,走进去,一室的冷清,或许是太久没有通风的缘故,房间里的霉味有些重,他本能的抽了下鼻子。

证件是放在床头柜里的,他记得那晚拿了她的行李回来后,直接从行李行李箱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包,并没有打开看,估计是她的证件,所以一股脑的塞到了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里。

要拉开最下面的抽屉,就必须拉开最上面的抽屉,这是连环锁,他先拉开最上面的抽屉,结果那瓶过期了的胃药又跳到了他的视线里。

他拿起来捏在手里,苦笑了一下,胃药早就过期了,他知道,因为她离开这里都一年多了,而今天她对他的态度,很显然,把他们在G市的那一段直接给忽略了。

这是不是说,从此以后,他和她的关系也要过期了呢?

把胃药放到第一格抽屉里,然后拉开了最下面的大抽屉,她的包安静的躺在那里,很小的一个单肩斜跨的包,答应一本书大的样子,不厚不薄的,应该就是几样简单的证件。

按说他不应该看她的东西才对的,可是,他的手拉住那拉链,稍稍一用力,那拉链就过来了,包自然的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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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记和忘记的邂逅31 [VIP]

搜读阁小说里面果然很简单,一个钱包,一本户口本,他很自然的把她的钱包打开,身份证果然在里面,然后有张公交车卡,再就是有一些现金,不多,大约两千多的样子,估计是她的工资.

他把她的身份证抽出来,却被下面压着的一张照片吸引住了。

照片已经发黄,上面一个年轻的男孩和年轻的女孩子,他们站在一个用玫瑰花编织的心形图案里,傻乎乎的笑着,两人十指紧扣,订婚戒指相映成辉。

他的心脏猛的缩紧,这张照片是六年前他和她订婚那天照的,订婚那天的现场,就有这么一个玫瑰花编织的心形图案,他们俩当天照了很多相的。

订婚第二天,他就去了美国,当时的照片他是一张都没有看到,所以他没有订婚的照片,也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拥有瞳。

他的指腹从这照片上慢慢的抚摸过去,她的脸上带着那种掩饰不住的笑容,那灿烂得连天空上的太阳都要躲进云层里。

他微微的闭了下眼睛,把她的身份证慢慢的装进去,依然盖住这张照片,然后慢慢的合上她的钱包。

看了眼旁边的户口本,他愣了楞拿起来,轻轻的打开,户口薄里夹着一张折叠过的白纸,这张白纸从背面隐隐约约的能看见里面有字迹馁。

这张白纸秦子心把它夹在户口簿里,说明这张纸很重要,那这纸上写的是什么呢?

好奇心促使他的手去抽出了这张白纸,然后慢慢的展开了来,只是没想到这白纸里居然还包着一张照片,小小的两寸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看上去明眸皓齿,眼睛不是很大却很有神,穿着那个年代的白­色­衬衣,黑­色­裤子,展示着白衣飘飘的年代。

江雪雁的照片?秦子心怎么会有雪雁的照片?

而且看这照片上人的年龄,应该是最近几年照的,可是,雪雁和子心都不来往,而且雪雁这人又不喜欢复古,她什么时候照了这复古的照片了,他怎么不知道?

不对,不是雪雁,这个照片怎么着也有一二十年了,而且,照片上的女子一头短发,看上去极其阳光极其率真,而雪雁是一头长发,看上去有些忧郁有些小女人。

他即刻看了白纸上的内容:江雨欣,江苏镇江人,生于1961,死于1999年,时年39岁,一身未婚,户口登记无子无女。

江雨欣?这是谁?怎么和雪雁这么像,他差点以为是一个人。

难道是雪雁的母亲?不可能,他即刻否认了,雪雁的母亲姓陈,父亲姓江,叫江雨亭。

这个上面说江雨欣无子无女,那雪雁就更加不可能是这个江雨欣的女儿了。

他把这张纸拿开,下面居然还有一张纸,而这一张是用笔写的,只是简单的几句话,而这几句话却把他整个都震惊得目瞪口呆。

江雨欣的男朋友叫秦有为,而且江雨欣年轻时还生过一个女儿,只是后来那女儿不只去向,因为江雨欣的户口本上没有她女儿的名字。

江雨欣?雪雁的父亲叫江雨亭,那江雨欣和江雨亭是什么关系?

难道说,雪雁,从最先开始和子心交好,然后又接近他,最后……

他的手死死的攥紧成拳头,这两张A四纸几乎被要被他给捏出火来,因为他不敢去想,也不敢去相信,这么多年来,他不过是江雪雁手里的一枚棋子,一个工具,一个打击秦子心,报复秦有为的工具。

想到这里,他的身体不寒而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

他整个人靠在墙壁上,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慢慢的把手里的这两张A四纸和这张照片收好,却没有再装回秦子心的包里。

终于记起秦子心和他约好的在花慕西咖啡厅见面,他慌乱的把她的东西装好,然后拿了她的包,这才快速的出门去。

他来到花慕西咖啡厅时,却没有发现秦子心的影子,只是本能的在一楼大厅里转了一圈,秦子心的身影的确是没有发现,不过,却发现有个最偏僻的角落那个卡位有个熟悉的身影站了起来。

他几乎是本能的闪到了一边,然后慢慢的靠着墙壁朝楼梯边走,唯恐被那人发现他,他闪身上了楼,迅速的躲到了一个地方,只想要躲开那个人的纠缠。

他以为那个人起身应该是要离开的,哪知道一直没有见她走到大门口来,反而是秦子心,他刚走上二楼,她就进来了。

他原本是要下去见秦子心的,可偏那个人还没有走,他就想着,反正秦子心要等他的,因为她等着要她的证件,他就等那个人走了再下去。

可,谁会想到,这短短的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居然发生了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江雪雁居然在出口处发现了秦子心,她们俩再次针尖对锋芒,居然又杠上了。

因为她们俩的声音都不是很大,他又在二楼,其实没有听到她们说什么,只知道秦子心从最先的冷漠到后来的一脸灿烂的笑容。

而江雪雁从最开始的惊讶到中间的发愣再到后来的恐慌,更到后来退到梯步边上,让他见识了一场嫁祸不成闹剧。

那次素锦鲜外边的事件陈子男早就调查清楚,而在这之前江雪雁流产的事件他也早已弄明白,今天再看到这样小儿科的闹剧,他原本该笑的,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江雪雁,这个他曾经以为是情深意重的女子,这个在他的生命里整整五年时间占据着重要位置的女子,居然是一个心机如此之深的人。

他从江雪雁的身边走过,很多人都看着他,因为江雪雁刚刚在喊孩子,她肚子里怀了孩子,这是现在这个餐厅里所有的人都知道的事实。

江雪雁怀了孩子,这几乎不用她自己张嘴,几乎全滨海市的人都会认为她怀的就是他龙天敖的孩子,而他现在刚刚好从楼上下来,于是,大家都以为会看到他对她的心疼和怜惜。

只是,他让所有的人失望了,居然看都没有看江雪雁一眼就从她面前走了过去,这让人群中的正义之士非常的不满。“喂,龙先生,没有这样做男人的吧?”一个满脸正义的男青年非常不满的叫住了刚要走出门口的龙天敖,然后用手指着江雪雁,一脸愤怒的说:“你的女人怀了你的孩子摔跤了,现在有流产的迹象,你居然问都不问一句就要走了,真是丢了我们男人的脸!”.

龙天敖听了他的话回过头来,看看眼前这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孩子,一脸的正气凛然,此时一定觉得他在做所有男人都该做的事情吧?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现在这也算是路见不平了吧,于是就忍不住要替弱者讨回公道,这点倒是像几年前的他。

“她怀的不是我的孩子,”龙天敖的声音很淡听不出表情,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也不是我没有同情心,对于女士,我一向都还是有同情心的,刚刚这里的服务员不是已经叫了救护车了吗?所以,应该用不上我的车了吧?”

“这……”这位正义的青年男孩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恰好救护车已经到了,医生和护士冲了进来,服务员帮忙把江雪雁抬到了担架上,一场闹剧终于收场。

秦子心带着愤愤的心情回到的东部海岸陆振东的公寓,想到龙天敖那么恶心,又和江雪雁联手,居然连江雪雁肚子里的孩子都不顾了,真是不把她整死他们就心不甘。

看来她是无法从龙天敖的手里要回证件了,­干­脆明天找警察去要算了,也不知道警察会不会怕龙天敖,能不能帮她把证件给要回来。

刚在沙发上坐下来,手机响了,是陆振东打过来,她即刻按下接听键,还没有开口,陆振东的声音倒是传来了:“在­干­嘛呢?”

“生气!”她气呼呼的开口。

“呵呵,我一打电话来你就生气,我什么时候惹到你了?”陆振东的声音带着调侃的味道,明显的表明他此时心情不错。

“我没有说生你的气,”子心坐正了一下,然后又嘀咕了一句回去:“真是自作多情。”

陆振东在电话那边楞了一楞,秦子心这什么话,他以为她在生他的气也算自作多情了?

“那你和谁生气呢?我那公寓里除了你帮我送的两株铁树,就没有别的有生命的东西了,你该不会就是和那唯一的两株铁树生气吧?”

“噗……”子心一下就笑了起来,这一笑就一发不可收拾,等笑够了才说:“我和龙天敖生气来着,他真是个人渣,不,他连人都不是,居然把我的证件拿了……”

子心即刻把自己的证件被龙天敖拿了然后找龙天敖要证件的经给东子说了一遍,说完后还愤愤的说:“既然他不给我证件还想方设法的要整我,我也不是省油的灯,我明天就叫上警察跟我一起去龙园要我的证件,我看那对狗男女在警察面前还耍什么花样……”

“行了,明天后天是清明节,公务员放假呢,”东子赶紧打断了她的话,“警察也只有值班警察,谁走得开啊?所以,你还是先等两天吧,反正你这两天也不用证件,我过了清明节就过滨海来了,等我来了再说吧。”

“哦,那好吧。”子心听陆振东这么一说,也是这么个理,清明节两天假期呢,这放假期间,那警察还真是少得很。

再说了,她也要去给自己的父亲扫墓,所以明天后天也没时间,还真是只有等东子回来再说了。

她原本是打算4号,也就是清明节的当天才去给自己的父亲扫墓的,可昨天见了母亲,她絮絮叨叨的,居然让她3号就去,说既然都去了,也给爷爷­奶­­奶­烧点纸什么的,还说隔房的叔伯那里也去拜访一下,不管怎么说,她身上流着秦家的血。

她答应了母亲,好吧,就3号去,然后在粤东住一晚,4号给爷爷­奶­­奶­父亲把墓给扫了就回滨海来。

龙天敖从花慕西咖啡厅出来并没有看到秦子心,当然,他毕竟晚出来好几分钟,秦子心估计是坐了公交车或者出租车走了。

他记起她的大波浪头发和那把紫­色­的雨伞,又想起早上在东部海岸看到的身影,心里即刻肯定,早上看到的人就是她。

早上她从他车边走过,那雨伞打得极其的低,几乎把整个脸都遮住了,很明显,她是不想让他看到她的,估计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证件在他手里,应该是去了珍稀苗圃场地之后才知道的。

这样算来,她应该是昨天才到滨海来的,她昨天从G市到滨海,必须要坐火车或者公共汽车,可阿辉的人在G市寻找了她二十多天,却一直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还有,她今天一早就在东部海岸里,这是不是说明,她昨晚是住在东部海岸的,那她住在谁家里?

因为她在G市是穷得身无分文的人,即使他住院期间翻译赚了点稿费,不过也不多,何况每天还要用呢。

她身上最多也就三四千块钱而已,而且又在G市呆了那么久才过来,再说了,三四千块钱租东部海岸的房子都租不起,她又怎么住进来的呢?

难道说,她失踪的这一个月不仅找回了原来的记忆,还发了财了?

他不知道她这一个月经历了什么,不过,如果她真的住到东部海岸,那么,他就应该可以在东部海岸找到她的。

这样想着,他没有开车回龙园了,而是直接开车回东部海岸去,不管怎么说,他都要去碰一下运气。

东部海岸他公寓的锁还是锈迹斑斑的,钥匙打不开,他懊恼的想要找家开锁公司来帮他把锁打开,可又想着,即使进去了,也无法住人,因为那里面六年没有打扫过了。

终于还是没有找开锁公司来把门给打开,只是在门口站了会儿,然后回到自己的车上,打算今晚就在车里将就一夜算了。

东部海岸的绿化做的非常的好,环境卫生也搞得好,所以他开着窗睡觉,居然没有蚊子,只是巡逻的保安问他怎么不去楼上睡觉,他说自己的钥匙开不了锁。他这把钥匙开不了锁,想到这个问题,他大脑里突然就想到一句不知道是在哪里看到的句子,一把钥匙开一把锁!还说男人是钥匙女人是锁!.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楼上那把锁芯已经锈迹斑斑的锁是不是就是秦子心?而他这把铮亮的钥匙却无法打开她那已经锈迹斑斑的心?

想到这里,他的心又再次痛了起来,楼上的锁和钥匙其实一直是很好开的,记得六年前订婚那个晚上,他最后一次进去拿布把那些东西尘封的时候,钥匙其实是轻轻的一转,锁就开了的。

而六年了,那把锁就一直默默的在那里等他带走的这把钥匙,他曾经以为,某一天,他想要开启那扇门的时候,只有拿出钥匙,那门肯定就会像六年前一样,轻轻一转就开启了。

今天,他才知道,其实,很多事情都不是他所想的那样,那锁因为长时间的空置在那里终于生锈,而他的钥匙不管多铮亮,依然无法启动。

车上睡觉其实非常的不舒服,他把椅子放到最低,可还是觉得一点都不舒服,他翻来覆去的,怎么睡都觉得难受。

记得和她在立交桥下相拥而眠时,那桥面上不时有车飞驰而过,声音隆隆的响,立交桥下的路面生硬着,咯得背上的骨头都痛,可他却能睡得很香。

现在一个人睡在这奔驰车的豪华躺椅里,居然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总觉得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好一样。

在这车里折腾了一个晚上,从前面的座位折腾到后排的座位,其实一直都没有怎么睡着,直到窗外的路灯熄灭天空昏蒙蒙的亮起来。

又是下雨,这清明时节到底是伤心的时节,不是有句话叫路上行人欲断魂吗?估计这老天也断了魂了,所以不停的流泪。

他从后排座位上坐起来,刚推开车门下车,就看见前面那栋楼里走出来一个撑着紫­色­雨伞,带着墨镜的大波浪卷发的女子。

铭记和忘记的邂逅32 [VIP]

搜读阁小说“子心,”龙天敖迎着她走过去,连伞都没有拿,就那么淋着雨站在了秦子心的面前.

“龙大总裁,你这么早在这里堵住我是帮我把证件送过来呢还是来替你女人出头呢?”子心停住脚步,本能的朝后退了两步,和龙天敖拉开距离,冷漠疏离的眼神警惕的盯着他,声音于颤抖中带着嘲讽。

手里的伞朝后仰了仰,露出戴着墨镜的一张脸,看见龙天敖,一脸的冷漠和疏离,然后朝龙天敖的身后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江雪雁的影子,她这才想起,江雪雁昨天在花慕西咖啡厅摔跤了,想必又有小产的迹象,龙天敖怕是来找她算账的吧?

子心的目光从龙天敖的背后收回来,然后盯着龙天敖身上,眼前的男人依然高贵如王子,俊逸的外表看上去依然是神采奕奕,只是那双曾经永远炯炯有神的漆黑深邃的眼眸里此时稍稍的透露出丝丝的疲惫来,想必昨晚守在江雪雁的病床前没有睡好。

龙天敖微微一怔,看着那张冷漠和疏离的脸,听着她这尖锐的话,心,居然有痛到泣血的地步瞳。

“子心,我们谈谈好吗?”龙天敖的声音低沉沙哑,脚步稍微朝秦子心走进了两步,声音柔和低婉,寄希望自己能打破和她之间的僵硬,只是看着一脸警惕的她,他的心里愈发的刺痛。

他们曾经是最亲密无间的恋人,也曾经做过几个月的夫妻,虽然现在离婚了,可是,他在她的心目中就真的那么不堪吗?她对他的态度,冷漠也就算了,还警惕?

“谈谈?”子心本能的笑了一下,猛然间觉得这个词语有些刺耳,难道说龙天敖堵住她不是给她送证件来的?也不是来替江雪雁出头的馁?

他现在居然要和她谈谈?他这话倒是有些深奥了起来,难不成,他认为他们之间还可以做到心平气和谈谈的地步吗?

“龙大总裁,你要跟我这个‘残花败柳’和‘心肠歹毒’谈什么?”子心的伞又稍微拉直了一点点,因为雨有些大了。

龙天敖的眼睛稍微的闭了一下再睁开,秦子心嘴里轻容而已的吐出‘残花败柳’和‘心肠歹毒’两个成语,于他却像两把无形的匕首,就那么毫无预警的直刺过来,痛得他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了。

新婚夜,他带着江雪雁去新房侮辱他的时候,他对她吐出‘残花败柳’几个字,当时心也是稍微的颤抖了一下的,只是并没有觉得痛。

而现在,从秦子心嘴里吐出来,他才知道有多痛,那痛,几乎要让他整个人都震晕到回不过神来。

“龙大总裁,你究竟要跟我谈什么?”子心见龙天敖一直站在雨里沉默,声音忍不住提高了一点,明显的不耐烦,她还要坐长途车去粤东呢。

究竟要谈什么?

龙天敖楞楞的站在雨中,任凭雨水把他的衣服淋湿,一时间面对秦子心,居然不知道该从哪里谈起。

因为下雨,东部海岸的楼间距隔得很远,又是清晨,花园里宁静得只听见淅沥沥的雨声,俩人都纹风不动的站在雨里,谁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着对方。

当然,宁静也只是短暂的维持了二十多秒的样子,子心见他不说话,迅速的握紧雨伞的手柄,迈开步子,即刻要从龙天敖的身边穿过,准备先走了。

龙天敖一伸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迅速的用力一拉,想要把她拉到他的奔驰车上去。

“放开我!”龙年天敖的碰触让秦子心心底最深处那种本能的抵住情绪迅速的爆发出来,于是颤抖着的带着稍微有些惊慌的声音却极具愤怒的从她的嘴­唇­里吼了出来。

她的手里抓紧伞柄,只顾着自己用力的挣扎,却不知道在昏蒙蒙的雨雾中,那双漆黑幽深如潭的眼眸带着一种坚定的眼神正凝视着她。

那眼神里坚定着一种信念,我不要放开她,再也不要放开她,没有了以往的冷漠和傲慢,此刻的他,像极了一个罪犯一般。

“子心,我只是想要跟你……”

“够了!”秦子心一声怒吼,把龙天敖的道歉两个字堵在了他的腹腔里。

“龙大总裁,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子心隐藏在伞下的身子僵硬着,用力的甩开被龙天敖抓住手腕的手,目光并不看一直在淋着雨的他,只是透过雾蒙蒙的雨帘盯着不知名的远方,冰冷的声音犹如雪山顶上吹过的寒风,没有一丝的温度。

她的话说完,即刻迈开步子朝前走去,对于身边的龙天敖,并不去看他一眼。

只是,她刚走到龙天敖的车边,龙天敖已经迅速的追上来,从她的身后将她整个肩膀都钳住,结实有力的双臂将她的身体慢慢的转过来面对着自己。

他弯下腰来,贴近她的脸,“子心,跟我谈谈,可以吗?”

龙天敖居然低声恳求着,看着一脸冷漠的她:“子心,求求你,好吗?”

子心几乎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和眼睛,盯着眼前距离她不到半米远的龙天敖,她十分震惊御他此时的举动。

两年前龙天敖自美国归来,在她面前一向就是狂妄自大冷漠无情,什么时候居然变成这样了?还用低声下气的语气来求她?

子心摇摇头,迅速的在心里否定着,自己只有一只眼睛,想必是没有看清楚他,何况现在下雨,他的声音被雨声给一混淆,所以让人听起来就觉得有些低声下气了,其实还是一样的冷漠高傲。

因为龙天敖的双臂钳住了她的双肩,她用力的去试着要辦开他的大手,却发现此时的龙天敖固执得想个孩子,无论她怎么用力,他都不肯放手,于是两人不得不再次不动声­色­的僵持着。

“你要说什么赶紧说!”秦子心的眉头在墨镜下紧锁起来,冰冷着一张脸有些不耐烦的开口。

龙天敖微微一愣,嘴张了张又闭上了,道歉的话,他龙天敖的字典里还真没有出现过,其实,说是要谈谈,可这一刻,秦子心让他说时,他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子心,我……我……”想不到一向狂妄自大天不怕地不怕的龙天敖居然也有这么小心翼翼害怕的时候,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龙天敖我了半响,然后用力的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连看都懒得看他的秦子心,牙一咬,眼睛一闭,然后直截了当的开口:“子心,我想弥补这两年来对你的伤害,不,是六年来对你的伤害!”

弥补六年来对她的伤害?这还真是天荒夜谈?

他哪里伤害了她六年,实在要说伤害,也就是两年而已,前面的四年,他一去美国就没有音讯传来,对于她来说,只不过是伤心而已,并无伤害!

秦子心的目光从雾蒙蒙的雨帘里移到龙天敖的脸上,然后冷冷的一笑,看着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冷如寒冰的声音从她的粉­唇­里溢出:“不需要!”

她拒绝的快速,­干­脆而又彻底,同时用伞柄敲打了一下龙天敖的手背,想要让他把手松开她好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无奈他不怕痛,她也就没有办法挣脱开来。

听着秦子心这迅速而又彻底的拒绝,龙天敖的心针刺一般的痛,他微微的仰头深呼吸了一下,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眸注视着眼前冷如冰霜的秦子心:“子心,我知道过去是我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此时此刻,龙天敖道歉的语气不是冷如冰刀也不是傲气逼人,不过依然带着一股坚定的气息。

秦子心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龙天敖居然说他错了?这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他这样的一个人,也会认错?

她认识龙天敖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是12年了,记忆中的龙天敖,一直是一个十分骄傲而又自命不凡的男人,他狂妄自大,任何时候都带着一种优越感,当年也正是他这独有的气质吸引了她,让她全身心的去爱他,飞蛾扑火一般,却也死的壮烈。

而现在,他居然能如此谦卑的承认自己的错误,这倒真的让她差点跌破眼镜了!

子心抬起头来,用一只眼睛抬头迎上他的双眸,龙天敖的眼眸里虽然有着丝丝的疲惫,不过这并不影响他整个­精­神状态。

眼前的他,身上那股冷漠的气息早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小心翼翼的诚恳。

这还真是一个全新的龙天敖,她的大脑里并没有这样一个龙天敖,难道说,仅仅因为她坠崖身亡了,龙天敖就变了?

就在下一秒,龙天敖双手稍一用力,然后不顾一切的将她捆抱在怀里,双臂紧紧的,像是宣誓着他的永远不会放手。

是的,他不会放手,再也不会放手,经历了和她那风餐露宿的四个月,经历了她用自己卖血的钱来挽救自己的生命,经历了和她同甘苦共患难的日子,经过了那些日日夜夜的拥抱着度过50年难遇的寒冷冬季……

现在,就算放下他该死的自尊和面子,他也一定要挽回即将失去的一切,所有的一切。

“子心,有些事情,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请相信我,我一直都是爱你的,只是……”龙天敖急急忙忙的开口,想要为自己结婚后对她所做的种种行为给一个解释和原因。

“不要再说了,我也不要听!”秦子心迅速的冷冷的打断他的话,不想让他再说下去,两年前,酒吧遭遇的蝙蝠男,新婚夜……那些痛苦再次涌上心头。

“不,子心,我一定要说,你也一定要听我解释,”龙天敖无视子心的反驳,继固执的继续着自己的话题:“子心,我知道,任何的理由和原因和你所受到的伤害相比,都显得苍白无力,可是,我还是知道我错了,如果千刀万剐能够让你好过一些的话……”

“够了!龙天敖,真的够了!”秦子心一声断喝,然后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我不要听,我什么都不要听!”

她不想听他的任何说辞,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是她曾经付出全部身心深爱过的男人,只是,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远的她已经想不起来了。

但是,两年前,他从美国回来,结婚前和结婚后的那些伤害,她却记忆犹新,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相信他的话,也不会让自己和他再又任何的交集。

秦子心双手捂着耳朵激动的动作,让龙天敖愈发的疼惜,他更加用力的抱紧她:“子心,我求求你,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爱你,让我们的‘心敖之恋’延续下去,小龙只想拥有小心,小龙的心里也只有小心!”

龙天敖发疯般的叫着子心的和小心的名字,在他的心里,这两个名字已经重叠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就是他怀里抱紧的女人。

此时的他,心里非常的清楚尽管那几年他恨她入骨,可是,子心一直就在他的心底从未离去,他其实是爱她的,正是因为爱她,所以才会那么的去恨她去在乎她。

自从他带着江雪雁从美国回来,他就给了她太多的伤害,不仅让她遭遇了‘艳照门’成了‘残花败柳’,不仅只是新婚夜的让她独守空房,不仅只是让她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最终,还因了他的原因,让她失去了一只眼睛。

他已经让她遍体鳞伤,几乎是体无完肤,想到这里,他那些该死的大男人主义和自尊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这一刻,他只是一个请求原谅的男人而已。

秦子心的眼睛死死的定格在龙天敖的脸上,真的怀疑自己一只眼睛看人是不是就真的看不清楚?

眼前这个男人是龙天敖吗?真的是龙天敖吗?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力的摇头,看来一只眼睛看世界还真是不行,如果有机会还是要把左眼治好。

这一只眼睛,现在看龙天敖居然都能看出他有些诚意来了,可不就是眼睛出了故障了?

只是,眼睛避开龙天敖那漆黑幽深的眼眸,她心底那种无力又无助的感觉又开始蔓延起来,她现在唯一想要做的不是要证件了,而是逃离!

秦子心用力的控制着自己心里的那种感觉,然后冷冷的看着龙天敖,尽量平息自己的心跳,把那种不该涌出的情形慢慢的压下去。再次抬起头来,迎上龙天敖灼热的目光,刚刚那稍稍有些不稳的情形已经完全的冷静了下来,刚才心里短暂的波动犹如不曾发生过一般.

淡漠而又疏离的眼神坚定的打在龙天敖的脸上,平稳的声音缓缓的从口中溢出:“龙天敖,我们之间,早在两年前就结束了,在那个玫瑰花和百合花铺满龙园的里,在那两只红­色­的蜡烛流着泪滴的新房里,在我把石灰撒向江雪雁的眼睛的时候,在陈子男送离婚协议到我家里来的时候……龙天敖,我们之间随着我们的婚姻关系结束就完全的结束了,而并不是你追我到悬崖边让我坠崖身亡,其实坠崖身亡只不过是让我重生而已,现在的我,和你没有任何的关联,所以,从今以后,你也别总是来纠缠我,当然,你也知道,我是一个‘心肠歹毒’的女人,如果你和你的女人总是不停的来纠缠我,还要用你们那未出世的孩子来纠缠我的话,我不担保自己不会做出比两年前撒石灰更歹毒的事情来,所以,我劝你还是离我远一点,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最好是永不碰面。”

话落,秦子心迅速的抬起自己的脚,狠狠的朝龙天敖的裤裆一脚踢去,龙天敖吓得不得不松开她的身体连忙后退了两步。

子心趁此机会迅速的跑开了去,对于身后的龙天敖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她早就不再留恋他了,在一年前坠崖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把龙天敖整个人连同他的名字从她的心底连根拔起,一点都没有剩下来。

“子心……子心……”

龙天敖喊了两声,无奈刚刚秦子心的脚尖还是踢到了一点他致命的地方,估计是红肿了,所以他没有办法跑上去追她。不过他已经想通了。

“子心,如果报复能让你开心,我不介意让你报复我,我完全不介意,真的……”他站在雨里,对着消失在雨雾蒙蒙的雨帘里的身影大声的吼叫着。

他不介意她报复她,因为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他错在六年前没有仔细的去追查过江雪雁的身世,也没有去和秦子心面对面的对质过,当时只是相信了自己的眼睛,以为亲耳听见亲眼看见就是真的了,完全没有想到会不会是谁设的一个局。

当然,有些问题他还没有弄清楚,江雪雁是不是江雨欣的女儿,而江雨欣所生的孩子又是不是秦有为的?

他错在了六年前的独断专横,错在了两年前的冷酷残忍,一次一次的伤害着他和她之间的感情。

只是,他从未想过,其实在伤害她的同时也深深的伤了自己……

------胡杨篇------

江雪雁躺在医院里的床上,她昨晚就打了堕胎针,不过孩子在她的肚子里还没有反应,医生说可能要今天晚上才会下来的。

昨晚在花慕西咖啡厅摔一跤其实并没有小产的迹象,医生说不严重,孩子在肚子里还挺好的,可她坚持要做掉。

这个孩子原本就是要做掉的,现在也就趁此机会做了算了,只是她原本想要栽赃给秦子心那个女人的,没想到她这次运气这么差,居然被两个服务员给破坏了。

不过,她原本也就不是好惹的主,现在龙天敖不要她了,秦子心又回来,想要和龙天敖重修旧好,然后恩恩嗳嗳的生活一辈子。

这怎么可能?龙天敖曾经许诺过,龙园女主人的位置是她江雪雁的,现在她得不到那个位置,秦子心也休息得到。

她的手死死的抓紧床单,谁也别想得到龙天敖,得到隆盛公司总裁夫人的位置,得到龙园女主人的位置!

龙天敖现在完全不理她,一门心思扑在了秦子心的身上,看来,她不能再心慈手软了。

哼,秦子心不除,她难免就没有机会了,一旦秦子心不在这个世上,她不相信自己没有办法再次赢得龙天敖的目光。

至少,她还有一双秦子心的眼睛,龙天傲想必不会忘记,她眼睛的眼角膜是秦子心的。

不过,这个事情得好好的周详的计划一下,像昨晚那种没有计划的进攻,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

龙天敖皱紧眉头看着手里的资料,陆振东?他怎么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听说这么个名字?

“子男,你确定,秦子心现住在东部海岸的房子是这个陆振东的?那他是什么人?又是怎么和秦子心认识的?”龙天敖看着自己面前的助理,然后想了想说:“我怎么觉得陆振东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呢?”

“当然,陆振东,京城四少的首少就是他,你肯定听说过,”陈子男笑了起来,然后赶紧补充着:“陆首长的儿子,权势有多大?”

“哦,原来是他,”龙年天敖想起来了,陆振东他其实见过,两年前,他从美国回来不久,其实也就是结婚不久,有次去上海开会,在会场上,和陆振东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他和柴俊容站在一起的。

还是柴俊容介绍给他认识的,当时也就只是简单的握了一下手,客套了两句幸会什么的,并没有相互递交名片,所以也就没有往来过。

“陆振东怎么会认识秦子心的呢?”龙天敖想不通,陆振东花名在外,当然了,京城四少都是纨绔子弟,个个花名在外,他想不出子心是怎么和这种花名在外的纨绔子弟认识的。

“他们怎么认识的就不知道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估计是陆振东救了秦子心。”陈子男摇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查到什么,然后补充着:“我只查到秦子心是4月1号晚上入住的东部海岸陆振东的公寓,只有她一个人,是柴俊容开车送她去的,陆振东并没有前往,而秦子心从什么地方来滨海的都不知道,就好像是从天而降的一般。”

“知道了,你现在安排人去调查江雨欣,江雨亭和江雪雁的关系,务必要查清楚江雨欣当年和秦有为的关系,这个非常的重要。”龙天敖见陈子男也无法查到陆振东和秦子心认识的经历,也就不让他去查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查那一个方面的事情,因为他必须要确诊一些事情的起因.

陈子男接过龙天敖递过来的资料看了看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既然龙天敖现在要调查江雪雁,那就表明他现在是不会再相信江雪雁的了。

“据阿辉反馈回来的消息,秦子心坐上了去粤东的车,应该是去给秦有为扫墓去了。”陈子男把自己获得的最先消息转告给龙天敖。

“好的,你下去吧,我也要回去了,”龙天敖挥挥手,让陈子男离开。

明天是清明节,龙家也要扫墓,他的父亲去世两年了,而两年前,也正是他的父亲用隆盛公司的股份要挟,他才和秦子心结婚的。

他也想明天去给秦有为的坟前,因为她回去,他其实还有好多的话没有说,还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一下她。

可是,龙家清明节一向十分的隆重,方凤仪今天一早就忙开了,而且姑­奶­­奶­也刚死了不仅,所以这个清明节他注定是没有时间到粤东去了。

等她从粤东回来再说吧,反正她的证件还在他手里,那她肯定还会来问他要的,而她住在东部海岸的公寓他也找得到,要见她也不是什么难事。

-------胡杨篇------

秦子心是3号下午到的粤东,虽然和秦家的远房叔伯们都不熟悉,不过她既然都回去了,也还是硬着头皮买了点礼品去了他们家。

其实农村人也还是热情的,何况她又带了礼物,在大伯家住下来,她又去街上买了做扣­肉­的食材,准备明天早上给自己的父亲做一道扣­肉­去。

因为提前一天回来,所以不像去年那么赶时间,而且因为是清明节的缘故,叔伯们也都跟着她一起去了秦有为的坟地。

只是,子心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自己父亲的墓碑前遇到颜辰轩,所以,当他看见颜辰轩的一霎拉,整个人几乎都懵了。

而更加懵的是颜辰轩,他几乎揉了自己好几次眼睛,然后盯着秦子心又看了半天,最后才用颤抖的几乎不敢相信的声音问:“你是子心吗?”

子心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一拳打在他的肩膀上,“痛不痛?我不是秦子心,难不成你以为我是鬼?”

子心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珍稀苗圃场地的老板娘把她当成了鬼,而看颜辰轩的表情,估计八成也要把她当成鬼了?

“你真的子心?”颜辰轩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惊喜的叫了起来:“老天,你的手是热的,有温度,原来你真是人!”

“去,什么鬼话?”子心猛地把她推开,瞪了他一眼,颜辰轩还是毛病不改,真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不是,我的意思是……”颜辰轩说到这里又停顿了一下,然后大手一挥:“算了,不说这个了,你赶紧说一说你当时从悬崖上落下去落到哪里了?”

“当时啊,好像是落到岩石上了,后来被人给救了。”子心简单的回答了一句,迅速的转移话题:“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呢?清明节不都是回家扫墓的吗?”

“我家远,而且我爷爷­奶­­奶­过几天就生日了,我父亲每年都是等到爷爷­奶­­奶­生日那天回去的,所以,我今天比较闲,有空就开车来了。”颜辰轩说得很自然,“我去年也来过,不过你当时没有来。”

“去年?”子心微微一愣,然后赶紧解释:“我去年是父亲生日那天才来的,清明节没有来。”

“那你要回滨海去不?”颜辰轩见秦有为的坟前一大群人,于是又小心翼翼的问。

“要的,这样吧,你在这里等一会,我还有去那边给爷爷­奶­­奶­烧点纸,然后我搭你的顺风车回滨海去。”秦子心说完,不等颜辰轩点头,人已经转身跑开了。

颜辰轩靠在一棵树­干­上,看着秦子心在秦有为的坟头前跪拜,坟前摆着她做的菜和点心水果,燃起一堆的冥钱和冥衣等。

子心跟着叔伯们把爷爷­奶­­奶­的坟上了,然后就和他们告别,他们都悄声的问她,颜辰轩是不是她现在的男朋友,还说这个男孩子看上去不比龙天敖差,让她抓紧什么的。

她只是摇头说不是,当然他们不相信,她也没有时间给他们解释,和他们道别完毕,然后跟颜辰轩一起下了山,坐上了他的车。

“你去年从悬崖上掉下去,被人救了后你又去了哪里?怎么一年都没有你的消息?”颜辰轩一边开车一边问副驾驶座位上的秦子心。

“我哪里也没有去啊,我摔得很严重,整整昏迷了9个多月,最近才醒过来的,所以,我最近几天才回滨海来的,以前在医院躺着呢。”

子心说到这里轻叹一声摇摇头,她这一年过得可真是太过风平浪静了,在医院的病床上当睡觉就过去了。

“医院?什么医院?在哪里?”颜辰轩觉得有些奇怪,他把滨海的医院都找了个遍,并没有查到秦子心的下落啊。

“惠民医院,在上海。”子心倒是很自然的告诉他,也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之处。

“你在滨海摔下去,那个人救你为什么不把你送滨海的医院而要送到上海去呢?他这不是舍近求远吗?”颜辰轩有些不解的问。

“这个……”子心迟疑了一下,陆振东当时救她舍近求远了吗?然后摇摇头看着颜辰轩:“我也不知道。”

她是真不知道,而且也没有问过陆振东这个问题,陆振东只说是她当时昏迷了,一睡就是几个月,别的什么都没有说了。

“你昏迷了当然不知道,不过救你的人应该知道,你没有问过他吗?”颜辰轩看子心有些糊涂,他担心她大脑是不是给摔坏了。

“他还没有到滨海来,过几天来了我问问他。”子心笑了一下,并没有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也许觉得并不怎么重要。

“救你的人,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是怎么救的你?”颜辰轩觉得自己有必要问清楚一点,不管怎么说,那个人救了子心,而且子心还能昏迷了几个月,按照这样的说法,那个人应该是个比较有钱的人,因为没有钱的人连子心的住院费和治疗费肯定都付不起.

“他叫陆振东,北京人……”子心简单的把自己知道的陆振东的情况说了一下,其实她了解得也不多。

颜辰轩听完子心的话眉头倒是锁紧了,陆振东,北京人,他不知道北京有几个陆振东?

不过,他倒是知道一个,京城四少的首少就叫陆振东,陆首长的儿子。

子心又问了莱雨晴的消息,颜辰轩赶紧说莱雨晴现在和苏君豪关系很好,他们明年可能会结婚什么的。

一路上聊聊过去,子心又打了会儿盹,因为昨晚回去在沙发上睡得并不怎么好。

等到滨海时已经是晚上了,颜辰轩非常的热情,要请子心吃去吃窑­鸡­,说好久没有和她一起吃窑­鸡­了。

子心就笑,说他们俩只吃了一次窑­鸡­而已,而那一次吃窑­鸡­,还害得颜辰轩被龙天敖打了,龙天敖下手好重,果然是属畜生的。

“窑­鸡­就不去吃了吧,我们到市区里去吃火锅吧,好久没有见到莱雨晴了,把她和苏君豪也叫过来,我们四个人一起吃。”子心一口就回绝了去吃窑­鸡­。

因为现在时间不早了,而且吃窑­鸡­真的很费时间的,同时她不想去吃和龙天敖有关的餐饮,因为她和龙天敖也是吃过窑­鸡­的。

“秦大小姐,今天是清明节呢,人家苏君豪和莱雨晴不要回家扫墓啊?”颜辰轩白了她一眼,意思是你以为人人都和我一样有空?

“哦,那也是,”秦子心猛地反应过来,然后赶紧说:“那我们俩人去吃巴蜀人家吧,川菜好吃。”

“去素锦鲜吧,我记得你很喜欢素锦鲜的。”颜辰轩把车朝市区方向开,看来想要和她吃窑­鸡­的愿望今天是不能实现了。

“不,不吃素锦鲜,”子心迅速的否定了颜辰轩的提议。

素锦鲜,那个让她今生痛不欲生的地方,那个让她背上‘心肠歹毒’的名声的地方,别说要去光顾,就是远远的看见,她都会绕道走远的。

颜辰轩侧脸看了子心一眼,看着她脸上戴着墨镜才猛地反应过来,真是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这都什么狗屁提议,他说去哪里不好非要说素锦鲜?

“那好,我们就去吃川菜,巴蜀人家是吧?我现在就在导航仪上面找。”颜辰轩说话的时候,手指已经在导航仪上划拉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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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胡杨今天再次抽风,万字奉上,胡杨的够给力了吧??当然,如果亲们多砸月票给胡杨,说不定胡杨会经常抽风的,嘿嘿!

铭记和忘记的邂逅33 [VIP]

搜读阁小说龙天敖四号晚上一人来到了东部海岸,不过他不用住车里了,因为他的公寓已经让开锁公司给打开了.

其实很简单,就是给锁芯里上了除锈剂和润滑油,除锈剂把里面的锈迹去掉后,然后用润滑油浸润了一天,再用钥匙开就能打开了。

下午阿辉安排了家政公司的人来打扫,据说整整花了四个小时的时间,现在里面已经是整洁如新了。

整洁如新,和六年前他和她进去是一样吗?

锁芯里的锈迹能用除锈剂去除,而秦子心心底的锈迹斑斑呢?他又用什么才能去除呢瞳?

她那把心锁,他这把钥匙要怎么打得开?

其实钥匙Сhā/进锁芯时还有些胆怯,六年没有进去看过了,现在突然要进去,心里居然莫名的有些害怕起来。

记得最后一次和她来这里,是六年前订婚的前两天,那天他们刚从北川坐火车回来,原本应该各自回家去的,偏子心忘记带家里的钥匙,她父母又恰好都出差去了,要晚上才回来馁。

坐火车很累,虽然是卧铺,可一座就是三十几个小时,真是累的没话说,子心又进不了家门,他就带她暂时来了这里。

来到这里,她第一件事情就是跑进浴室去洗澡,因为北川冷,在老家一个星期没有洗澡了,又坐了火车,她说一身脏得和乞丐差不多了。

想到这里,龙天敖轻叹一声,六年前秦子心说那话的时候肯定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们俩其实就过了几个月和乞丐差不多的生活。

钥匙轻轻的转动一下,锁真的就打开了,他稍微迟疑一下,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家具摆设和原来一样,一点都没有动过,房间­干­净铮亮,沙发上,那张印着他们俩手印的‘情书’都还在那里放着呢。

那天纯粹是来了兴趣,子心下火车时一直嚷着累,说到家了就直接洗澡然后爬床上睡觉,睡三天三夜不起床。

可真到了这里,洗澡换衣服后,她又­精­神百倍了,他让她去睡觉,她不去,还嚷着要去海边搞烧烤,说他这一出国,什么时候才能去烧烤啊?

这话还真是让她给说准了,他出国后,就没有再搞过烧烤了,回国来,和她一直关系都不好,别说搞烧烤,就是在一起吃饭的时间都很少。

那天到底没有去搞烧烤,因为他说累,而且外边的风大,天也雾蒙蒙的亮不开,不适合搞烧烤。

其实那时的子心比较调皮,到底是17岁的女孩子,正是张扬青春的时候,她当时拿了毛笔要写毛笔字,说是要给他写一封情书,让他带到美国去,想她的时候就拿出来念念,看看。

他没有意见,笑言她会写什么情书,该不会就是那最简单最直白的三个字而已?

子心白了他一眼,“没文化,我是那么俗的人么?”

他是没文化,其实他语文一直都学得不好,在饱读诗书的她面前,他一向都觉得有些自惭形秽。

他找出了白纸和墨水,偏子心事情多,说买的墨水不好用,这封情书这么重要,一定要来写才显得格外的有意思。

他依着她,想着过两天就要去美国了,这一去就是四年,最后两天了,他可不想和她闹别扭,于是赶紧去找了砚台和墨来,放了水帮她磨墨。

原本他磨墨好好的,偏子心拿了毛笔等了半天没有得字写,说他太慢了,让她自己来,他不让,其实是怕她把身上的衣服弄脏了。

他不让子心就抢,这一抢一躲,砚台就被打翻了,子心一手都是墨水,黑黑的一大片。

他望着茶几上的一滩墨汁,再看着她满手的墨水,哭笑不得的说:“这下好了,这下不用写情书了,以后我在国外想你的时候,也没有情书看了。”

“谁说不用写了?”子心瞪了他一眼,用另外一只手指着那一滩墨汁对他说:“天敖,你也把手给沾上墨汁吧,我们一起来写情书。”

子心说完,然后走到那张白纸前面,沾满墨汁的手慢慢的朝白纸的一边放了下去,用力一按,然后再慢慢的把手拿起来,她的手印就拓印在白纸上了。

龙天敖看了觉得有趣,然后子心又不停的催他,他也就用右手沾上墨汁,然后在她左手拓印的旁边把自己的右手拓印了上去。

两只手靠得很近,大拇指几乎挨在了一起,子心在一边惊叹着说:“这就是最好的情书了不是?”

他站在那里看着这白纸上黑黑的两个手印,惊诧于她的思维能力,然后用手指着上面的空白处:“我们写句话吧。”

“嗯,你想写什么?”子心高兴的点头。

“写‘心敖之恋’好不好?”龙天敖想起他送给她的戒指里刻着的那四个字,觉得不错,于是就又想在这里写这四个字。

子心白了他一眼,然后嘀咕了一句:“那是刻在戒指里的,已经用过了,不能再用了。”

“那就写天敖永远爱子心!”他想­干­脆来个直白点的,而且他也是这么想的,永远只爱一个女人,就是秦子心。

“没创意,还俗气!”子心瞪了他一眼,然后用食指沾了墨汁,就着手在空白处写了下了八个字。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龙天敖一步一步的走近沙发,那张六年前被他揉皱了差点撕烂了的情书还安静的躺在那里,他小心翼翼的拿起,用手一点一点的抹平开来。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八个字清晰可见,俩人的手印依然靠的那么的近。

他拿起茶几上的尺子量了一下,他的拇指和她的拇指之间只隔着0.5厘米,而他的心和她的心,现在却隔着千山万水。

“子心!”他低低的喊了一声,手里握紧这张古老的情书,恍然间又看见她拿着张情书展开笑脸的样子。

“天敖,这是我们俩写的情书哦,你一定要带到美国去,让那些美国的恋人看看中国最古老的情书,最有情调的情书,羡慕死他们。”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六年前,他不仅没有带走这封情书,甚至还差点废掉这封情书。现在的他是多么的庆幸当年还有一丝丝的理智,没有把‘情书’撕烂,看着她那小小的手印,看着她用食指写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心里忍不住感慨万千.

那时的子心,才17岁,她心里想的念的就是和他白头偕老,而他呢?

而他呢?他当年的他,其实也是想着要和她白头偕老的,可是——

可是,订婚夜经历了那样一场惊天动地的劫难之后,经历了那样一场颠覆人伦的事情之后,秦子心在他的心里,已经由天使变成了魔鬼。

楼下有车门启动的声音传来,他微微一惊,本能的起身来到阳台上,却看见不远处秦子心住的那栋楼下停着一辆奥迪A6。

此时,颜辰轩正十分绅士的拉开副驾驶室的车门,秦子心优雅的从车门里走下来,俩人站在车门边,微笑着说着什么。

“辰轩,谢谢啊,今晚吃得很开心,我很久都没有吃川菜了。”子心手里拿着那把紫­色­的雨伞,此时天空已经没有下雨了。

“客气啊,跟我还说谢谢,”颜辰轩笑了笑,然后话锋一转:“你今天说龙天敖把你的证件拿了,这件事情你不要­操­心,我想办法去帮你拿回来就可以了。”

“那什么,不用了,我自己再找他一下,如果他实在不还给我,我倒时再麻烦你帮忙给我补办一个吧。”子心赶紧拒绝了颜辰轩的好意。

颜辰轩和龙天敖之间原本就有隔阂,以前俩人就因为她打过架的,现在如果又因为她把关系更加的恶化就不好了。

昨晚陆振东说了,让她没事不要去找龙天敖,他会给她想办法的,何况她找工作的事情也不着急这一天两天,怎么着也得等她从北川回来后再说。

颜辰轩见子心这样说,想想也是,大不了就帮子心重新办一套证件,他父亲是公安局的局长,他其实不用通过他的父亲,直接找他手下的人把这事儿给办了就好了。

子心见时间太晚了催他赶紧走,颜辰轩原本想送她上楼的,见子心没有邀请他上去坐坐的意思,想想这里又是陆振东的住处,也就不好意思厚着脸皮上去了。

在子心的催促下,颜辰轩终于开车走了,子心目送他的车子转过弯消失在视线里,然后转身朝自己那栋楼走去。

“子心,”她还没有走进楼梯口,龙天敖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

子心的脚步停滞下来,不过没有回头,只是背脊本能的挺直了一下,然后生硬的问:“龙大总裁,这么晚了找我有事?”

“子心,我是给你送证件过来的。”龙天敖见她连头也不回,心里忍不住又酸痛起来。

她刚刚还和颜辰轩有说有笑的,俩人看上去那么的和谐,而他到时,她却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了。

“证件?”子心忍不住转过头来,这才看见龙天敖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女士包包,那个包包正是她装证件用的。

“给我吧,”子心本能的把手伸了出去,然后淡淡的开口:“我想,我就不用说谢谢了吧?”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龙天敖手里拿着这个包,看着子心伸过来的手,并没有即刻递过去,而是盯着她的脸再次开口。

“一个问题?”子心眉头皱了一下,原本是不想理会龙天敖的,可看见他手里自己的包,想到自己的证件拿回来可以省去不少的麻烦,于是还是耐着­性­子开口:“你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

“六年前,我们订婚那天夜里,你——做了什么?”龙天敖的声音有些­干­涩,问这话时,声音也还有些颤抖。

“我们订婚那天夜里?”子心略微吃惊了一下,然后用嘲讽的眼神看着龙天敖:“我们订婚那天夜里不就在订婚吗?你一直都在我身边的,我做什么你不知道?”

“我问的是,我们分开后,你都做了些什么?”龙天敖避开子心的眼神,继续坚持着自己的问题。

“分开后?”子心想了想,“我们分开都快23点了,那么晚了,我当然就回家去睡觉了,还能做什么?”

子心说到这里白了他一眼,这人说什么鬼话啊?订婚那么累,那时虽然是寒假不过也马上要开学了,她因为寒假期间回了老家,还有一大堆的寒假作业没有做呢,从老家回来这两天又在忙订婚的事情,都把她给忙得晕头转向了,正等着他去了国外她好安下心来写作业。

“你就直接回的家睡觉了?哪里也没有去?”龙天敖的眼神里明显的带着怀疑和不相信。

“是啊,那么晚了,我还去哪里?”子心很烦他这莫名其妙的问题,声音不禁提高了一点点:“我是人又不是鬼,23点了,还去哪里啊?你以为是女鬼夜游啊?”

“那,你有没有安排人去做什么事情?”龙天敖的声音变得艰难起来,“比如,对付什么人?”

“对付什么人?我要对付什么人?”秦子心这一下是彻底的糊涂了,看着龙天敖,半响才问:“你那天晚上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是,”龙天敖非常肯定的回答,然后看着秦子心,微微闭了一下眼睛,然后慢慢的睁开:“我遇到一件事情,一件很大的事情,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是你做的,所以……”

“你遇到了什么事情?”子心这一下倒是觉得奇怪了,龙天敖遇到事情居然以为是她做的,他对她不了解吗?他们认识多少年了?

“那天晚上,我们订婚结束,在酒店分开之后……”

那天晚上龙天敖和秦子心在酒店道别,因为他明天一早要乘飞机,原本想送子心回家的,子心都说不用了,让他赶紧回家休息,说第二天早上去机场送他。

他一个人开着车朝龙园方向去,龙远程和方凤仪早就回去了,他和子心有年轻的朋友,所以聚得晚一些,龙园距离市中心远,开车要一个小时。

他稍微喝了点酒,其实也不多,是红酒,不过估计是红酒加了雪碧的缘故,所以头有点晕,他的车也开得不快。

当然,他也没有想过要开快,因为和子心分开后,他收到了江雪雁的一条短信,说有点事情想要找他帮忙.

江雪雁是子心的好朋友,他见过几次,一个比子心大两岁的女孩子,长得也很漂亮,­性­格温和,说话细声细气的,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却总是带着忧郁。

同样都是女孩子,同样都青春靓丽,只是秦子心是属于阳光­性­的,而江雪雁是属于忧郁­性­的,俩人各有特­色­。

他和江雪雁平时几乎没有单独来往过,一般都是和子心见面时,有时她在,有时莱雨晴在,有时她和莱雨晴都在。

虽然只是情窦初开的男孩子,可他依然能从江雪雁看他的眼神里看出爱慕之意来,只不过他一般都直接忽略了。

江雪雁发短信说有事情找他帮忙,其实他不想理会的,可想着是子心的朋友,再说了,如果他不见一下,到时子心知道了,还说他连她的朋友都不帮忙,为了不让子心对他有意见,他觉得还是见一下,如果自己能帮忙的就帮一下,如果帮不上忙的也没有办法。

江雪雁说在这快速­干­道的出口等他,他的车刚慢慢的从出口开过,就看见她的身影了,正向他招手。

他把车停下来,很自然的推开车门下车,然后非常绅士的问:“雪雁,找我有事?”

“天傲,我上次听你说可以帮人办出国手续是吧?我也想出国去,你看……”江雪雁说到这里欲言又止,不过意思非常的明显。

“这件事情,你跟子心说一下就可以了,让她转告我就好了,你这深更半夜的,站在路边不冷啊?”龙天敖笑笑摇摇头。

“我今晚在你们订婚前跟她说过,可她……”江雪雁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去,显然是觉得后面的话不好意思当着龙天敖说出来。

“她怎么说?”龙天敖眉头皱了一下,子心这人一向很喜欢帮忙的啊?

“其实,也是我不好,我如果只是跟她说我想要办出国的手续,也许她还是会答应的,偏偏……”江雪雁说到这里头更低了下去,一只手不停搣着另外一只手的指甲,像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出来:“偏偏我一不小心就说出了我也很喜欢你,所以……”

龙天敖听了她的话楞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喜欢他的女孩子多了去了,在学校多少女孩子给他写情书,江雪雁喜欢他也不算什么稀奇事情。

当然他觉得有女人喜欢他很平常的事情,也许子心听了会有些不高兴,何况今天他和子心订婚,想必就更加不愿意听到这样的话了吧?

“好了,雪雁,这件事情我答应帮你办一下,你把证件交给我,我晚上回去让人交给我朋友,让他办好后寄给你,”龙天敖觉得这么件小事,其实举手之劳的事情,何况他也的确是能办到的。

“嗯,那就谢谢你了,你人真是太好了。”江雪雁说着从自己包里掏出证件来递给他,“麻烦你了,只是,千万不要让子心知道了,我怕到时她不跟我做朋友了。”

“好,我明天就去国外了,不告诉她就行了。”龙天敖觉得这么件事情,他完全可以当生活中的一件繁琐小事就处理了,何况他也不是每件事情都要告诉子心的。

“那我就先回去了,谢谢你,天傲。”江雪雁见龙天敖答应了,转身就朝不远处的天桥走去,很显然是要越过天桥去坐车。

“你住哪里啊?”龙天敖看着昏暗的路灯下那娇弱的背影,忍不住问了一句:“离这里远不远?”

“我住西边的城中村,离这里二十多公里。”江雪雁回过头来看了看他,然后对他挥挥手说:“没事,我转两次公交车就到了。”

“现在几点了?还有公交车?”龙天敖看看这空旷冷清的路面,别说公交车了,估计连出租车都很难遇到,因为是郊外,晚上出租车就特别的少。

“我慢慢走路,说不定有出租车路过呢。”江雪雁没在意的说,说完就又要转身朝天桥方向走去。

“这么夜深了,都快零点了,郊外不安全,上车来,我送你回去吧。”龙天敖想了想,这么夜深的,一个女孩子,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就不好了。

“这……不麻烦吧?”江雪雁迟疑了一下,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好似龙天敖说要送她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样。

“有什么麻烦的呢?我开车,20多公里很快的。”龙天敖见她还楞站在那里,即刻又对她招了招手:“赶紧过来上车,现在时间可不早了呢。”

“哦,”江雪雁应了一声,然后倒走了回来,一边上车还一边小心翼翼的开口:“万一子心知道了,我怕……”

“这事情就我们俩知道,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会知道啊?”龙天敖笑了起来,见她已经坐好,即刻迅速的启动了车。

“那也是,”江雪雁听他这么一说,好像松了口气似的,用含情脉脉的目光盯着龙天敖:“子心能找到你这么好的男人真是福气。”

龙天敖笑了一下,并没有看她,只是淡淡的说:“人与人之间要讲缘分,你的缘分也许还没有到,等你找到你的另一半时,你也就有福气了。”

“是吗?也许。”江雪雁微微一笑,然后什么话都没有说了,只是沉默。

20公里的确很快,不用二十分钟就到了,只是距离城中村之间有一段黑漆漆的小路要走,龙天敖不得不把车速放慢下来。

“就在这里靠边停车吧,我自己前面走路回去就好了。”江雪雁用手指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就停在那棵大树下吧。”

“前面还远吗?”龙天敖一边把车靠过去一边很自然的问。

“不远了,500米而已,前面有个水坑,你的车开不过去。”江雪雁一边应着他的话一边推开车门下车,然后回过头来对他微微一笑:“谢谢,天敖!”

他微微一愣,看见她那满含深情的眼神脸本能的红了一下,迅速的摇上车窗,即刻朝后退着,准备调头往还了。

他把车头调转过来,开了还没有100米,就觉得后面有人影在晃动,没有关紧的车窗隐隐约约的传来了呼救的声音.

不好,他心里暗叫一声,江雪雁肯定遇到坏人了,这地儿这么黑这么偏,想必流氓地痞流窜到这里了。

他本能的把车靠边停稳,迅速的拉开车门跑上前去,果然,有好几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正在逼近江雪雁,江雪雁已经被逼到到树根下去了。

“你们要做什么?”龙天敖大吼一声,迅速的冲上前去,挥起拳头打开两个,一下子冲到了江雪雁的前面,然后张开双臂护着她。

“做什么?”其中一个大声的笑了起来,然后咔的一声掏出匕首在龙天敖的面前冷冷的晃动着:“很简单,劫财,劫­色­,我们都劫!”

“我身上还有点钱,你们拿了赶紧滚!”龙天敖迅速的把身上的钱掏出来扔给这些人。

“哈哈哈,钱,这一点点,你以为我们没有见过钱啊?”其中一个面具男用匕首刺穿一张钱在他们面前晃动了一下,然后啪一声火机打开,蓝­色­的火苗一下子就把这张粉­色­的钱点燃了。

“走开,我们只找那小妞的麻烦,跟你无关。”这个面具男用匕首指着龙天敖,然后手指着不远处他的车:“你赶紧滚!”

“我不会滚的,你们找她的麻烦也就等于找我的麻烦,”龙天敖把江雪瑶拉到了自己的身边,然后冷冷的和这些面具男人对持。

他是一个男人,男人就该保护女人,虽然这个女人只是自己未婚妻的好友,可是,保护女人是男人的天职。

“不滚是不是?”面具男人的匕首直接指到了龙天敖的额头。

“我一个人不会走的,要走我就要带她一起走。”龙天敖坚定的回答,面对面具男的威胁他没有显露出任何的胆怯和恐惧,只是手捏了江雪雁一下,示意她赶紧偷偷打电话。

“谁敢打电话?”其中一个面具男飞起一脚踢掉江雪雁那颤抖的手里拿着的手机。

“你们是什么人?跟我有什么仇?为什么要这样对付我?”江雪雁看自己的手机已经碎裂成片,忍不住吼叫起来。

“你是跟我们没有仇,可是跟我们的雇主有仇,”其中一个面具男冷哼了一声,然后用嘲讽的语气说:“谁叫你没事去喜欢别人的男朋友?你以为谁的男朋友都是你想喜欢就能喜欢的?”

旁边一个高一点的面具男不耐烦的喊着:“别跟他们废话了,既然这个人不走,我们也就不管是否伤及无辜,把该做的事情做了,时间拖久了对我们不利。”

这个人刚喊完,其他面具男一下子涌了上来,龙天敖虽然有心要保护江雪雁,可他也就只是一个20岁的大男孩,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大男孩,面对七八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他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平时也在健身房里健身,也练过跆拳道等防身之术,可和这些不要命的歹徒比起来,他顶多也能就能打赢一两个,现在一下子面对四五个人,他不要说还手之力,就连招架之功都没有。

眼看他要被这些流氓给打死,江雪雁吓得一下子就跪在了这群面具男面前,不停的磕头:“求求你们放过他吧,你们要怎么样对我都可以,只求你们放过他。”

“做什么都可以吗?”其中一个面具男来了兴趣,然后逼近江雪雁,用手挑着她的下巴,砸吧了两声:“我们兄弟们想要轮流上你也可以吗?”

跪在地上的江雪雁本能的后退着,可是看见那被按在地上无法动弹的龙天傲,她又不得不低下头去,然后抽泣着应了一声:“可以”

那个面具男听了江雪雁的回答,又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凶狠的目光里发出绿幽幽的光芒,给其他几个人打了个手势,然后大家都停了下来,

“雪雁,不要啊!”龙天敖被人按着,看着江雪雁已经伸手在脱身上的衣服了,他吐了一口鲜血,大喊了一声,想要奋力冲上去保护她。

“天敖,如果失去贞洁能保住你的生命,我愿意用它去换取,”江雪雁一边脱衣服一边抽泣着,“天敖,记住了,这个世界上,除了秦子心,还有一个叫江雪雁的女孩爱你,爱你胜过她自己的生命”

江雪雁的话还没说完,其中一个­性­急的面具男已经三两下褪下了自己身上的裤子,然后一把拉过还在磨磨蹭蹭的江雪雁,用力的把她的裤子拉下来……

“雪雁……”龙天敖大叫一声,奋力的挣扎着想要挣脱这些人的控制,然而他却是有心无力,因为这几个人死死的控制住他,他连动都动不了一下。

也许是这几个人觉得他在这里大吼大叫烦躁,­干­脆把他拉起来绑在了这颗大树上,其中一个还脱下他的臭袜子塞进了他的嘴里。

龙天敖被这群面具男绑在树­干­上,眼睁睁的看着看着那四五个面具男人一个一个轮番的糟蹋着弱小的女人,看着她被糟蹋得不成|人形。

在那时在那刻,他就在心里发誓,今生,只娶一个女人,只要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叫江雪雁,他相信,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女人能爱他胜过她自己的生命。

好久好久,他被绑在树­干­上一直就只能­干­瞪眼的看着,直到那四五个男人全部尽兴,而地上的江雪雁已经完全的昏迷了过去。

那群人玩够了,然后把他身上的绳子一拉,接着便一下子散开了。

他迅速的撤掉嘴里的臭袜子,看着地上一丝不挂却又遍体鳞伤的女人,一下子抱住她,大男人的泪水唰的一下子就冲了出来。

他首先想到了报警,偏他的手机和江雪雁的手机都已经被那群面具男给踩烂了,不得已他只能抱起江雪雁跑向自己的车,一边流泪一边把她送到了医院。

把雪雁送到医院的时候,他心里回忆着和那群面具男说的话,他们说不上冲他来的,而是找江雪雁的麻烦,因为江雪雁喜欢别人的男朋友。别人的男朋友?难道说?.

想到这里,他顾不得病床上还没有醒过来的江雪雁,即刻开上车去了秦家。

他一定要问个明白,一定要弄个清楚!

铭记和忘记的邂逅34 [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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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疯狂的开着车,凌晨的街头特别的冷清,晚风从未关上的窗口钻进来,春天的风虽然不硬,但依然还是有些冰凉。

可这压不下他心里的怒火,他清楚的记得,江雪瑶在交证件的时候给他说过,他和秦子心订婚前她跟秦子心说过她喜欢他的。

喜欢他的女孩何其多?只是他平时没有让秦子心知道而已,因为他觉得只要自己只喜欢她一个人就好了,那些人要喜欢要暗恋随她们去。

想到这里,他的大脑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子心平时一直都是开朗大方的,也喜欢助人为乐,难道说仅仅因为雪雁说了喜欢他,她就下毒手瞳?

他还没有来得及想清楚,车已经到了秦家的楼下,刚下车,却看见秦有为正在门外的一棵大树下接电话,看见他来了,即刻挂了电话走了过来。

“天敖,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赶过来?”秦有为见龙天敖一脸的­阴­沉,又有些担心的问了句:“怎么了?明天不是还要出国吗?”

“子心呢,把她给我叫出来。”龙天敖并没有因为秦有为亲和的态度而有所释然,此时此刻,他只想见到秦子心,他要当面质问她这是为什么?难道不信任他了吗馁?

“子心?”秦有为有些吃惊的看着龙天敖:“不是跟你在一起的吗?我们家长走的时候,你们年轻人不是还在玩吗?”

“你是说——子心还没有回来?”龙天敖的心愈发的紧了起来,整个人倒退了两步,然后看着秦有为:“那,秦伯伯,你知道子心去了哪里吗?”

秦有为摇摇头,看着龙天敖:“我不知道,因为我们先走,你打她手机问问她现在哪里?”

秦有为说完,然后又自言自语的叹了口气:“这孩子也是,都这么晚了,不回来也不跟我们交代一声。”

“我手机——坏了,”龙天敖停顿了一下,他的手机其实是在和歹徒搏斗被歹徒给一脚踩烂了,又因为是凌晨四点,到处的铺位都关门了,也找不到公用电话打。

“那我打打看,”秦有为即刻拿起手机来拨打女儿的电话,可几秒钟后,又对龙天敖摇摇头:“关机,”

“关机?”龙年天敖的眉头越发的拧紧了,“那她之前有没有说过今晚会去什么地方?”

“你们订婚的途中,有次我听见她在走廊外边打电话,好像说到了西边,大树下什么的,我不知道她说的是哪里,我还以为她是在准备你们等下去玩的地方呢,”秦有为眉头皱了一下,然后又疑惑的看向龙天敖:“你没有跟她一起去吗?”

“西边,大树下什么的?”龙天敖冷笑了一声,看着秦有为的脸也就变得莫测高深起来了,“那,秦伯伯,我就告辞了。”

龙天敖转身朝自己的车边走去,因为再问已经无疑了,西边,大树下,她打电话恐怕是在安排人吧,看来,还真是她做的了。

“呃,天敖,”秦有为见龙天敖要走,又跟上来里两步,盯着他,忍不住又问了句:“你这么晚了找子心,究竟什么事?”

“你不都说了西边,大树下吗?还能有什么事?”龙天敖冷哼了一声,然后讥讽的看着秦有为:“你可以问问你的女儿,她安排的西边,大树下是什么事不就得了。”

“可——子心还没有回来,要不,我们去找找她?”秦有为这一下倒是真的有些紧张起来了。

“我不去找了,我明天一早还要去机场,再说我也没有空去找她,”龙天敖的声音明显的很冷淡,说完就拉开自己的车门上了车。

“天敖,是不是你和子心——”秦有为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一脸黑沉的龙天敖,小心翼翼的问:“吵架了?”

“没有,”龙天敖淡淡的应了一声,迅速的启动车,“既然子心没有回来,那我就先回去了,想必,她还在忙西边,大树下的事情吧。”

龙天敖的话一说完,即刻摇上了车窗,看了眼站在暗处的秦有为,灯光昏暗,他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想必是愕然吧?

他疯狂的开着车朝医院的方向而去,心里已经没有了怒火,愤怒随着秦有为的那句西边,大树下而消失。

不,消失的不是愤怒,而是他整个心,他觉得整颗心都被掏空了,完完全全的掏空,剩下的只是一个空壳而已。

秦子心个­性­强,霸道,不是那种温柔的女孩子他知道,而他原本也不想要找个娇娇弱弱的女子为伴,他觉得女孩子坚强独立一些好。

就在一个星期前,他和她在北川,去山上搞野炊,他亲眼目睹了她残忍的杀死一只­鸡­,然后连毛都不拔的就那么裹上拌了调料的泥巴烧来吃。

当时他还说太过残忍,她却笑逐颜开的说杀一只­鸡­叫什么残忍?

现在想来,到也真是,对于她来说,杀一只­鸡­和今晚的事情比起来,一点都不残忍了,因为更残忍的事情她都能做出来。

“那晚,你究竟在哪里?”龙天敖结束了自己的回忆,看着站在那里目瞪口呆的秦子心,终于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那晚,她究竟在哪里?

秦子心站在那里,听着龙天敖的问话,她的手死死的抓紧树枝,指甲已经掐进了树皮里。

订婚那天晚上,她和龙天敖分开后就直接回家去了,当时因为太晚,23点了,没有公交车,莱雨晴的家又离得远,于是她还邀请了莱雨晴和她一起坐出租车去了自己家里,回到家的时候,还不到零点。

那晚莱雨晴去了她家,她们俩一起挤在她房间里的床上睡觉,也许是因为订婚兴奋的原因,也许是因为莱雨晴不停的拿她打趣的原因,其实,她们俩也闹到差不多两点才睡觉。

“我就在家里睡觉,莱雨晴还去了我家里,”子心说到这里非常无奈的望着天空,声音酸涩的说:“只是,我不明白,我父亲为什么要那样说?我们订婚的中间,我是接过一个电话,可是……”

“可是什么?”龙天敖紧张的问了起来。“算了,这个不说了,”秦子心看着龙天敖,稍微朝后退了一步,然后苦笑了一下:“原来,这就是你要对我的报复,你并没有亲自问过我,只凭我父亲那几句话就给我定了罪?这样说来,我也算是白认识了你一场。”.

“不是的,”龙天敖急急忙忙的分辨着,“第二天早上,你在机场送我,我问过你的,你——承认了!”

“我承认?”子心瞪大眼睛望着龙天敖,“那天在机场,你哪里有……”

那天早上其实她起得有些迟了,因为晚上和莱雨晴聊天的缘故,结果睡过头了,早上爬起来一看时间已经8点了,而龙天敖是9点20分的飞机。

她忙不择地的从床上爬起来,顾不得刷牙洗脸,三忙两下换了衣服就跑下楼来,结果和正准备上班的父亲撞了个正着。

“子心,你慌慌张张的做什么?”秦有为眉头皱了一下,自己的女儿这真叫邋遢,头也没梳脸也没洗,走路还都有些不稳。

“我要赶去机场送天敖,他的飞机快起飞了,”子心一边回答着一边迅速的跑出了家门。

她估计如果再半天拦不到出租车的话,恐怕就真的赶不上了,因为早上车多,市中心离机场不近。

“子心,要是来不及就别去了,反正到机场也说不上两句话,”秦有为追了出来,“这会儿不好打车的。”

“我碰碰运气,”子心一边朝外边跑一边回答父亲的话。

还好,难得遇到的好运气,刚到大道边就碰见王叔叔的车,问她去哪里,她说去机场,王叔叔一乐,说他也去机场,让她上车。

今天早上破天荒的没有塞车,至少去机场的路上没有塞,她赶到机场时,龙天敖正在换登机牌,她一下子就冲了上去。

“天敖,还好赶上了,我以为来不及了呢。”她一边说话一边喘着粗气,脸红扑扑的,不过头发却有些凌乱。

“我以为你不会来送我了呢。”龙天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换好登机牌拿在手里,拖着行李箱朝登机口的方向走去。

“怎么会?我不说了要来送你的吗?”子心白了他一眼,然后匆匆忙忙的从自己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来递给他:“这是我们在北川照的相,你带着,有我杀­鸡­那个镜头呢,你好坏哦,那个镜头你都帮我拍了照片。”

他冷冷的从她手里接过这个信封,只是很随便的捏在手里,看着身边一脸兴奋的女子,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子心,如果我在国外有别的女孩子喜欢我?你会……”

“谁敢喜欢你?”秦子心眼睛一瞪,然后用手做了个打机关枪的动作,“天敖,如果谁敢来和我争你,我就把她们通通的,咔咔咔咔的全部咔嚓掉!”

“你真够狠的,”龙天敖一语双关的看着她,然后又跟着人流朝前走着。

“当然啦,”子心并没有去注意他的神情,只顾自己说到高兴,“爱情的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嘛?天敖,你在外边可不要花心了哦,记得啊,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否则的话,我连你带野花一起给端了。”

“好了,子心,你回去吧,我马上要登机了,”龙天敖已经到了登机口,然后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四年后,我回来,一定会送一份大礼给你的。”

想到这里,子心恍然间笑了起来,然后看着眼前的龙天敖:“你所谓我承认了,就是我说的那些话吗?难道你看不出我那时完全是说的玩笑话吗?”

龙天敖把头扭向一边,现在想来,当时她说话的语气也的确是带着玩­性­的,可在当时,他那种心境,却把一切都当真了。

“你说,那晚莱雨晴在你家里?”龙天敖打破了沉默。

“是,我和雨晴回去的时候,我因为穿的礼服忘记带钥匙,还是我父亲起来给我开的门,可他……”

她想不出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要那么说,即使江雪雁真的是父亲的女儿而父亲也一直和她有联系,父亲也不至于要说那样的话啊?他那样说,不是

“江雪雁说在我们订婚典礼举行前,她跟你说过让我帮她办理出国手续的事情,还跟你说过她喜欢我,是不是这样?”龙天敖的声音酸涩着,看着子心的眼神却无比的痛心起来。

“她没有跟我说过办什么出国手续的事情,她只是来跟我说她喜欢你,非常非常的喜欢,求我不要跟你订婚,让我把你让给她,我没有答应她,她是哭了,不过走的时候,她还是说祝福我们,希望我们能白头到老。”

说到这里,子心其实并没有想通龙天敖遇到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件事情的确不是她做的,那时她才17岁,做梦也不会想出那么残忍的手段来。

可是,那件事情究竟是谁做的呢?

“你说在我们订婚那晚,你是接了一个电话,是谁的电话?”龙天敖又追问了一句,因为刚刚子心说到哪里时就说了句算了,明显的不想说出来。

“是我外公打来的,”子心深叹一声,苦笑了一下:“我外公说,如果把爱情比着是一朵花的话,那么,我和你的爱情就是温室里的花,这样的花看上去很美可经不起风吹雨打,稍微遇到一点风雨就会夭折,他劝我不要这么早就订婚,说你反正要去国外,等你从国外回来再订婚也不迟,他说,四年的时间,于老年人来说也许没什么改变,可对于青春年少的青年人来说,说不定几年后,人都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子心说到这里凄楚的笑了一下,她的外公还真是有远见,她和龙天敖分开四年,一直是,千秋岁,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而他呢?一去四年,在国外,想必是良辰好景,千种风情享不尽。

龙天敖听了子心复述着她外公的话,心里一阵紧似一阵,外公还真说对了,他和子心当年的爱情的确是温室里的花,看上去那么美,可是……

“好了,龙天敖,你要问的话已经问了,而我也已经回答了,”子心说到这里,然后抬起头来,冷冷的直视着他:“当然,你也可以不相信我,因为连我的父亲都帮我承认了,既然你认定了那件事情是我做的,如果你觉得还没有帮你心爱的女人把仇报完的话,你继续放马过来……”“子心,”龙天敖痛苦的喊了一声,然后朝她走近一步,幽深如潭的眼眸里全是伤痛:“子心,我相信,相信你不会做那样的事情,只是,当年的我……”.

“当年你在机场,为什么不直截了当的问我?”子心冷笑了一声,本能的朝后退了一步,她已经不习惯他的靠近。

“因为,那个时候,雪雁还在医院里,我怕……”

“你怕你走了我再次对她下手?”子心把他的话接了过来,然后望着天空。

清明节,农历二月二十八,天上没有星星,没有月亮,浩瀚的苍穹漆黑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只是一片漆黑,漆黑无比。

六年前,她和龙天敖是恋人,她一直以为自己和他爱得很深爱得很真,他们的爱情可以跟罗密欧和朱丽叶颦美,可以跟梁山伯和祝英台比肩,可以跟纳兰容若和涵英一交高下。

纳兰容若和涵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而她和龙天敖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然而,容若君和涵英的婚事遇到阻拦时,他们还能彼此的铭记对方心系对方。

而她和龙天敖呢?他们分开的那几年,想必是她在心心念念的想着他念着他,而他却在无时无刻的恨着她吧?

龙天敖听了子心的问话却半天回答不上来,当时他之所以没有在机场那样直接的把头天晚上的事情说出来,其实就是担心着医院里的江雪雁再次遭到毒手。

他当时想,秦子心肯定还不知道他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所以他依然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其实也就是采取的保护江雪雁的策略。

“龙大总裁,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当然,对于你娇妻,我不可能跟她说抱歉,”子心仰起头来,望着黑漆漆的天空,因为仰望天空的动作可以让自己眼眶里的眼泪倒流回去。

“子心,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龙天敖急急忙忙的解释着。

“还有,”子心迅速的切断他的话,然后冷冷的说:“昨天在花慕西咖啡厅,我没有推她,当然,你可以不相信,反正你除了相信你那貌若天仙心如蛇蝎的女人谁也不会相信,我也不要求你相信我,至于你下一步为了你的妻子昨晚摔倒要对我采取什么样的报复行动,我无所谓,反正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心肠歹毒’的人,我也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改变自己在你心目中的形象。”

“她不是我妻子,”龙天敖烦躁的纠正着她的话,“她怀的也不是我的孩子。”

龙天敖的话一落,秦子心先是整个的懵了,接着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龙天敖,是越笑越大声了。

“龙天敖,这是我听到天下最好笑的笑话,江雪雁怀的居然不是你的孩子?”子心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双手抓住的树­干­都摇晃了起来。

“龙天敖,你说江雪雁现在不是你的妻子我也许还会相信,因为你母亲那一关并不那么容易通过,所以你和她要结婚也许还是有些阻拦,但是,你说江雪雁怀的不是你的孩子,我却不会相信,难不成,她跟我一样,还遭遇了蝙蝠男,怀了野种?”

“子心——”龙天敖听了子心的话,心里好似猛的一下被人狠狠的Сhā进了一把匕首一样,那痛,当真是可以通过心脏的血管直达四肢百骸的。

“好了,龙大总裁,我对你和你的女人没有任何的兴趣,”子心冷冷的看着龙天敖,伸手:“把我的证件还给我吧,我想我的证件也许帮不到你们什么忙了。”

“子心,当年的蝙蝠男……”

“我知道,那是你安排的,”秦子心冷冷的把话接了过来:“我一直以来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不过今晚你这么一说,我倒也是明白了一点点,你当真是爱江雪雁爱得深,为了她,你是无所不用其极,既然你认定当初我找了五个男人去轮/­奸­了她,你为什么不同样找五个男人来轮/­奸­我呢?你现在是不是想跟我说你只找了一个男人来强/­奸­我,其实已经是对我很仁慈了,所以,你一巴掌把我肚子里的野种打掉也是正确的”

“子心——”龙天敖迅速的抢断了她的话,脸上苍白着,额头上有冷汗冒出来,“子心,过去的事情,我知道,我做得……”

“你做得很好,”子心迅速的抢断他的话,根本不想再和他啰嗦下去:“其实,一个男人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讨回公道,为了心爱的女人报仇雪恨又有什么错?你做了一个深爱自己女人的男人应该做的事情,值得表扬。”

“子心,你不要打断我好不好?”龙天敖痛苦万分的开口,“我知道,我错了,可是……”

“龙大总裁,我没有时间和心情跟你这里耗着,我的证件如果你不给我,没有关系,我大不了补办一份就是了,还有,如果你稍微有一丝丝良心的话,请离我远一点,再远一点,我今天早上就跟你说过了,我不希望和你碰面。”

子心说完,随即转身走向自己的楼梯,完全没有回头看站在那里像雕塑一般的龙天敖。

龙天敖站在那里,他的手里还拿着她的女士包包,而她已经走进了楼层,隐隐约约听见她上楼的脚步声。

当年的事情终于弄清楚搞明白,可是,她却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了,其实,就连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他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谁的错?然而,事情就是这样无可逆转的发生了,她遭遇蝙蝠男——

蝙蝠男?想到这里,他的心痛得快要死去。从国外回来,看见她时,他是多麽恨她,真的恨不得如她刚才说的那样,把雪雁所遭遇的事情在她身上重演一遍,让她尝尝那种痛苦的滋味.

可是,到底,他还是不忍心,尤其是每次见到她,他的心总是会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最后,也就只是自编自演了一场‘艳照门’。

孩子是个绝对的意外,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过她会怀孕,所以,当雪瑶滚落在楼梯下满身鲜血的时候,他才会气不过打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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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力的靠在刚才她的手抓着树枝的树­干­上,整个人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疲惫,他对她做了那么多残忍的事情,而她呢?

她呢?她在他最困难最无助最落魄的时候,却向他伸出了援手,不仅卖血救了他,还给了他最大的温暖,当时的她,其实已经穷得吃不起饭了。

现在的子心,却从来不提他们之间在G市的那一段过往,是不是,在她的心里,本能的把那一段删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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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记和忘记的邂逅35[VIP]

搜读阁小说“小懒猪,快起床啦,小懒猪,快起床啦……”.

东子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响着,子心在沙发里打了个哈欠,把手从被窝里伸出来,去抓茶几上那正不停震动又喊得欢的手机。

手机闹钟的声音,这还是在上海的病房里时,他特地录下来,还特地给她设置成了铃声,并且勒令她不许换掉。

不换掉不换掉,她懒得理他,一个强势而又霸道的男人,就像她不要他的卡他强行塞到她包里一样,好似她不花他的钱就是他的仇人一样。

京城四少嘛,纨绔子弟,不霸道点就显不出酷来,她成全他的酷,闹钟铃声保留了下来,卡也留着,只是尽量少刷瞳。

关了闹钟,她又打了个哈欠,然后从沙发里慢慢的爬起来,窗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一室的温暖,春末夏初的气息越发的浓烈起来。

昨晚和颜辰轩去吃了川菜,原本打算回家来好好睡一觉的,因为前晚在粤东大伯家并没有睡好,坐了长途车又觉得累,偏生回来还碰到了龙天敖,结果又耽误了时间。

昨晚,她在沙发上翻来翻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主要是龙天敖说起六年前订婚夜的事情,她听了是真的觉得有些骇人听闻馁。

而最让她伤心难过的不是龙天敖彻底的误会她把她当成了那场骇人听闻的幕后心狠手辣手段残忍的女人,真正让她伤心难过的是父亲对龙天敖说的那些话,还有他的态度。

虽然她也一直有猜测到江雪雁是江雨欣的女儿,也猜测到江雪雁有可能是自己父亲的女儿,可是,就算是这样,父亲为什么要那么说?

她不也是父亲的女儿吗?难不成,父亲为了弥补自己流落在外边的女儿就要牺牲她这个一直在家里的女儿?

父亲,秦有为!

记忆中一直是个很严肃的人,也是一个对工作极其认真负责的人,她以前也看报道知道一下高官包/养/情­妇­招小姐什么的,她一直认为,这样的事情和自己的父亲肯定不会搭边的,因为父母的感情一直很好的。

然而,谁能想到,父亲不仅有情­妇­还有私生女呢?

然而,谁又能想到,父亲为了自己的私生女就要牺牲家里这个正大光明的女儿呢?

她一直把父亲当成楷模,虽然她12岁才来到父母身边,虽然小时候和父亲的关系并不亲近,来到滨海后,她忙于上学父亲忙于工作,他们父女间其实也很少谈心很少沟通。

可即使这样,她和父亲之间的父女关系也还是一直都不错的,父亲偶尔和她聊几句也还是挺关心她的,而且对于她的学习成绩或者生活观念也都是包容和接受的。

记得她那时英语很差,因为农村的孩子上中学才开始学英语,不像大城市的孩子幼儿园就开始学英语了,所以她来这里读初中英语就跟不上。

她那时英语全班倒数第一,母亲急的不得了,每天用手指着她的额头逼她背单词,偏她不是一个喜欢死记硬背的人,12岁的女孩子,在农村长大,野­性­得很,每天都和妈吵,嚷着要回北川去读书,不在这个鬼地方。

那时父亲对她好很多,总是说妈把她逼得太紧了,然后又说,英语这个东西急是急不来的,学校的老师按照这里的教学方式正常上课,初一就开始学课文了,可你的女儿还只会认二十六个字母,连英标都不会,还背单词背课文?她认都不认识,怎么背?

那一次过了两天,父亲给她带来了一个大哥哥,15岁,读高一,听说学习成绩一流,英语也一级­棒­。

那一次她真没有把龙天敖认出来,其实以前也是见过他的,只不过是三年前,她9岁他12岁,那时她是个小不点的孩子他也只是个半大孩子,而且只见过一次,还是龙伯伯带他来他们家吃饭见过的。

所以,当龙天敖再次出现在她面前,15岁的男孩子,已经长成一个175身高的大人了,而12岁的她因为长年在农村发育缓慢,还不到150,站在他身边,整个儿就一个孩子。

她和龙天敖就是这样走近的,因为每周六和周日,他都要来帮她补英语,一补就是三年,直到他上大学。

不过,她的英语最终也还是没有学到像他那样登峰造极,只不过可以应付考试了,主要是她对英语兴趣不大,而龙天敖又惯着她,有时她使小­性­子不肯学,他也只能是无奈摇摇头,拿她没有办法。

父亲,在她和龙天敖之间其实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她其实从未想过自己会早恋甚至会那么早订婚的,因为外公外婆的家教很严的,他们是教师,坚决反对那么早谈恋爱。

而她和龙天敖,她其实说不清楚什么时候对他产生了好感,而他又是什么时候对她产生了好感,好像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反正,最后就是相恋了。

她仔细的回想着,当她和龙天敖偷偷相爱的事情暴露后,其实也还是龙天敖,他送给她一本心形笔记本,上面画满了星星,星星上又写满了她的名字,偏这本心形笔记本还被妈看到了。

那时她还才15岁,妈妈气得差点发疯,拿了那家里的撑衣杆要打她,还说要让她跪上三天三夜,写保证要和龙天敖断绝这种乱七八糟的关系,要不就要打死她。

那个时候,也是父亲,他拉住了妈妈,对妈妈的暴力行为非常的不满,说现在的孩子都早熟,男女间相互有好感相互爱慕是很正常的,关键是要有个度,不要一有好感就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去学都去做。

那时,她多么的喜欢爸爸,觉得他是天下最善解人意的爸爸,他理解他们年轻人,知道和他们沟通,和他们之间也没有代沟。

一直,她都记得父亲说的那个度,她知道那个度指的是什么,所以,她和龙天敖,有时单独在一起,不管有多么的情浓意浓,可她一直把握着那个度,从来不让自己越过那个度。

从12岁到22岁,整整10年,她一直把父亲当成良师益友,虽然她和父亲之间交流的时间不多,可每次交流都能让她觉得受益匪浅。22岁那年,父亲遭遇了牢狱之灾,然后又是尿毒症,她是卖眼角膜去买肾都要救他,虽然后来因为买的那个肾和他的身体相互排斥,最后父亲还是死了医院.

可是,父亲直到死去的那一刻,也都没有对她提起过他有个女儿流落在外边,也没有跟她提起过她和龙天敖订婚那晚,龙天敖来他们家找她的事情。

犹记得两年前,她遭遇了‘艳照门’,当时莱雨晴是打电话给苏君豪的,让苏君豪去调查,她认为是很容易就可以调查出来的。

可是,后来,莱雨晴告诉她,苏君豪说调查遇到了阻拦,不能继续下去,她曾一度以为,那阻拦应该是来自龙天敖。

可经历了昨晚和龙天敖的面对面对质,她才有些恍然,当时所谓的阻拦,是不是除了龙天敖还有自己当市长的父亲?

父亲死的时候,留了一串钥匙钥匙给她,告诉她郊外老宅里,他的书房里留了东西给她,不过让她不要着急去那个老宅,怎么着也得等一两年,等他的事情过去了再说。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苦笑起来,父亲能留什么东西给她?想必,他的好的,贵重的东西都给了江雨欣母女了吧?

她看看手机上的时间,上午十点多了,她今天的安排是去松山湖绿林公司的明辉花草店,她从来没有忘记张明辉和李晓英夫­妇­,他们在她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收留了她,甚至是倾尽所有的在帮助她。

转眼一年多过去了,也不知道小燕子长高了没有,是否还记得她这个子心姐姐。

子心迅速的把沙发上的被子枕头叠好,然后去洗漱换衣服,时间不早了,她中午去明辉花草店,下午还想去找一下莱雨晴,颜辰轩说莱雨晴应该没有换公司的。

当她把自己收拾好戴上假发戴上眼镜背上包要出门时,手机有短信提醒,她打开来,居然是东子发来的。

“小懒猪,我晚上到哦,记得做我的饭。”

她笑了起来,做他的饭?

她这两天都是吃的快餐,根本就没有去用他的厨房,准确的说,是没有进过他的厨房。

想到这里,她即刻朝厨房走去,本能的推开门,厨房里­干­净整洁,她拉开橱柜,却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

得,陆振东,你真是纨绔弟子,你以为我神仙啊,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也就算了,米她还能买,可这什么都没有,油盐材米酱醋茶外和锅碗瓢盆通通都没有,还让她准备他的晚饭?

算了算了,东子这人这几天不知道在哪个美女那里鬼混,恐怕连他这公寓里有些什么都不知道了。

或者是他糊涂得以为她还在那珍稀苗圃场地上班呢,到时他来了她可以到食堂里的大厨房去做饭菜出来给他吃?

这样一想,子心直接忽略了东子的短信,等他来了再说,何况就是吃一顿饭,随便哪里都能解决,大不了买两桶方便面得了。

转身,走出这间­干­净得能照出人影子的厨房,随手把门一关,即刻朝门口走去,她还得赶着去松山湖明辉花草店呢。

在门口的玄关处换了鞋子,拉开门很自然的走出来,却在关门的一瞬间,被门上挂着的那个女士包包给吸引住了。

这是她的包包,好久以前的,小小的一个包包,用来装证件的,昨晚还在龙天敖的手里,她以为他不会给她的,没想到他居然给她挂这里了。

还算他多少有一点良心,不,其实这不算良心,也许是觉得她的证件的确对他没有什么帮助,所以就当扔垃圾般的扔给了她。

她有些激动的把这个小包包取下来,然后深吸一口气,紧紧的抱在怀里,等心跳稍微平稳了一些才把这个包包打开来。

里面的钱夹还在,她很自然的掏出来打开,身份证还在里面,公交车卡也都还在里面,她抽出身份证,后面那张发黄的照片也还在里面,照片上年轻的男孩和女孩,他们站在一个用玫瑰花编织的心形图案里,傻乎乎的笑着,两人十指紧扣,订婚戒指相映成辉。

她的指腹从照片上慢慢的滑过去,再慢慢的把龙天敖的脸全部的遮盖起来,然后剩下一个她,傻乎乎的笑着。

是啊,她一直都是傻乎乎的,也许是从小在农村长大的缘故,不懂人心险恶,对谁都陶­干­掏肺,都不曾设防。

江雪雁是她16岁那年认识的,当时她从外校转到她们班,其实滨海的公立学校学位有限,根本是Сhā不进学生来的。

江雪雁身材高挑,又长得漂亮,眼神里总是带着一种忧郁,那是一个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龄,江雪雁这种忧郁就吸引了大家,包括了她。

不过她­性­格原本就阳光开朗,喜欢结交朋友,当然那些高官的纨绔子弟除外,也许是从小在农村长大的缘故,她和那些子弟群总是格格不入。

而江雪雁好似也特别的喜欢她,总是绣了十字绣什么的来送给她,又比她大两岁,好似懂得多一些似的,每次聚在一起她能滔滔不绝的说很多见识。

其实,现在仔细回想起来,江雪雁最热衷的应该是她和龙天敖的约会,有时她说要和龙天敖一起去吃饭什么的,她总是要求带她一起去,还直夸子心好眼光找了这么帅这么能­干­又这么有家庭背景的男朋友。

那时真是年少无知啊,16岁,花一样的年龄,阳光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半丝的­阴­影,总是乐哈哈的拉上她或者拉上她和莱雨晴一起去和龙天敖吃饭游玩什么的。

子心的手慢慢的把照片冲钱夹里拉出来,然后食指和拇指放到照片的边沿,稍微用力,照片撕裂出一个口子来,龙天敖和她的头已经分开了。

再往下撕,用力的撕,可是,当撕到两只手十指紧扣的地方,当撕到那订婚戒指相映成辉的地方,她却是再也没有半丝的力气撕下去了。

因为她不管怎么撕,也没有办法把她很龙天敖彻底的分开,俩人的手十指紧扣着,即使从中间撕开了去,她的手指依然还是和他的手指牵连着在。她烦躁的把这张撕了一半的照片又塞进钱夹里,依然用身份证压着,然后迅速的放进包里,因为照片让她看着心烦意乱.

户口本就在一边,她拿起来很自然的翻开,眉头却本能的皱了一下,她记得把陆振东给她的江雨欣的照片和资料夹在这户口本里的,现在居然没有了。

资料和照片给谁拿了呢?资料塞在户口本里,掉出来的机会很小,除非有人拿。

珍稀苗圃场地的老板娘吗?不太可能,她拿这些东西做什么?

那就只有龙天敖,他是不是也对那张照片感兴趣?也对江雨欣感兴趣?

当然,这是肯定的,江雪雁是他心爱的女人,想必,对于自己女人的母亲,多少就还是有些兴趣了吧?

算了算了,拿去也没什么用,大不了就是查出来江雨欣是江雪雁的母亲,而江雪雁有可能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就算查到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她摇摇头,把户口本放进包里,然后又在包里摸索了几下,以为会摸到一个金­色­的缠着红丝线的圆圈的。

可是没有,包里除了钱夹和户口本,就什么都没有了,空空如也。

空空如也,一如她此时的心情,她坐在梯步的台阶上,手里拿着这个女士包包,眼泪终于还是夺眶而出。

她的确是太傻太傻,傻得跟个猪一样,不,比猪都还要傻,亏她昨晚躺在沙发上还在幻想,他是不是有一丝良心发现,是不是有一丝丝的回心转意?

没有,根本就没有,他从来就把她踩在脚下,从来就没有想过她一丝一毫,即使现在知道六年前的事情不是她做了,可他依然还是要把仅存在这里的最后一点点东西,留给她的最后一点点的念想都全部的拿走。

那个金­色­的圈,那个缠着红­色­线的,那个刻着‘心敖之恋’的圈,那个她以为是她能记住那段青春岁月那段两小无猜的恋情的圈,现在,居然被他无情的拿走,也把她全部的记忆和留恋收回。

什么都不留,什么也不需要留,那些曾经该有的不该有的念想,那些该忘的又不能忘的回忆,现在,统统的随着那个金­色­的圈消失而消失。

她在台阶上坐了好久好久,忘记了要去松山湖明辉花草店,忘记了肚子饿了要吃午饭,忘记了下午还要去找莱雨晴……

她就这样坐着,窗外的太阳慢慢的从她身上移动着,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也不知道还要继续坐多久。

“Anddon‘tUcry!Don‘tUevercry!……”手机的铃声打破了沉寂的空间,也惊醒了失神失魂的她。

是陌生的号码,她的手机号码知道的人很少,除了东子就是柴俊荣,然后就是昨天的颜辰轩,可这个号码,却不是这三个人。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莱雨晴的声音已经带着不敢相信似的的传来:“是子心吗?”

“是我,”子心笑了一下从台阶上站起来,脚有些麻木,“我是秦子心,雨晴是吧,你在哪里啊?”

“我还在以前的那栋大厦上班,不过不是我以前的公司了,而是以前你上班的那家公司了,你要不要过来?晚上我请你吃饭,我们好久……”

莱雨晴还是和以前一样,说起话来就很快,根本不给人家说话的机会,子心微笑着听她说着,偶尔应一句,然后慢慢的朝楼下走去。

“好了,子心,就这么说定了,我下班后在以前的‘西贝莜面村’等你,好久都没有去吃莜面了,好想哦,还是以前和一起去吃过的。”

莱雨晴的声音带着某种怀念的味道,其实更多的是怀念她们以前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那些青春年少的岁月。

“好,那我现在就去坐车,说不定我还先到呢……”子心答应了莱雨晴,又聊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

‘西贝莜面村’是做陕西菜的,准确的说是做陕北菜的,其实念书的人都对陕北的民歌,窑洞,还有杨家岭,宝塔山等着迷,总想着要亲自去一趟才好。

那时子心也不列外,其实小时候念书时就喜欢那篇《杨家岭的早晨》,后来和莱雨晴在一起,俩人还经常幻想着等大学毕业了,要去旅游的第一站就是陕北,去住窑洞,去爬宝塔山,去吃莜面,吃正宗的凉皮。

后来认识了江雪雁,她也喜欢吃陕西菜,西贝莜面村,就是她带子心和雨晴去的,当然,那一次,还有龙天敖。

龙天敖不喜欢莜面,也不喜欢羊杂汤,所以那天他几乎没有吃,都是三个女孩子吃的,而且吃得不亦乐乎,聊的一塌糊涂。

子心看时间早,并没有打出租车,而是选择了坐公交车过去,因为早上和中午都没有吃饭的缘故,走出东部海岸小区,她在外边的士多店买了个三明治和一杯牛­奶­充饥。

下午16点多,正是上班的时间,公交车上人稀少,子心选择了靠窗的位置坐下来,一边啃三明治一边喝着牛­奶­,然后不怎么在意的听着车载收音机。

她的三明治还没有啃完,牛­奶­也刚喝了一半,收音机里突然传来一个求救信息:“滨海市的市民朋友们,以及周边城市的市民朋友们,滨海市仁和医院现在有一名病患因为大出血急需B2型的RH­阴­­性­血,如果有是这一血型的朋友,请前往……”

B2型RH­阴­­性­血?子心嘴里含着吸管喝牛­奶­的动作本能的停了下来,她就是这个血型,那她的血液应该可以去输给那个大出血的病人吧?

这样想着,她即刻抬眼看了一下窗外,前面就是站台,而这个车前进的方向和那个仁和医院的方向是反的,她必须下车去打出租车过去才行的。

她以前在大学念书的时候,一年也要捐三四次血的,只不过她这种血液稀少,需要的时候不多,但是,捐赠的人更少,所以很多医院都没有库存的。很多医院都是这样,一旦出现有这样血型的病人大出血什么的,没有库存的血液可用,就只能启动即时呼救,让有这样的血液的人迅速的前往.

还好她现在滨海,还好她这里距离仁和医院不是很远,还好现在这会儿路上不好塞车,她想她拦出租车赶过去最多也就半个小时而已。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虽然她现在很穷还在靠陆振东的援助过日子,不过能帮到别人的地方,她还是要尽量的去帮,就像曾经的张明辉帮她一样。

这样想着,子心就在这个公交车站台下了车,然后给莱雨晴发了条短信,让她不要去西贝莜面村等她了,因为她不一定能赶过去,她现在要去仁和医院献血。

龙天敖是下午15点30分接到仁和医院医生电话的,说江雪雁在医院里做引产手术,因为擅自背着医生乱用药导致大出血,现在有生命的危险。

他不得不赶过去,虽然他根本不想理会江雪雁的事情,可是,到底是在美国陪伴了四年的人,哪怕她是带着目的­性­子靠近,哪怕他现在的确很厌恶她很不想见到她。

可,在生命攸关面前,他觉得还是要去一下才好,当然,他同时也吩咐了陈子男想办法通知江雪雁的所谓的父母,其实应该是她的舅舅和舅妈。

他开车来到医院时,江雪雁还在手术室里,医生说孩子已经下来了,只是大出血,现在正在想办法控制,不过因为流血过多,如果没有新的血液补进去,恐怕……

他就那样站在手术室门外,又是流产,这情形有些相似,两年前的那个晚上,江雪雁也流产,当时他也守在手术室门外在。

只不过,那一天,他没有守多久,颜辰轩就抱着秦子心来了,那一天,秦子心也是流产……

想到这里,他的心又剧烈的痛了起来,同样都是流产,可最后的结果呢?

那一天的结果是,江雪雁还能怀孩子,当然,如果不能怀,也就没有她这一次的流产了。

而子心,他的子心,就在那一次,却被医生告知,以后很难怀孕,也许永远的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他靠在墙壁上,那一天的情形历历在目,颜辰轩和他打架,声称要揍死他,说他是一个畜生,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现在想来,颜辰轩真的就没有说错,他的确是一个畜生,也的确是不配做人,对于子心,他怎么就没有想过她也有可能怀孕?

其实,那时她已经有了孕吐的迹象,可他那么大意,居然,还打了她,如果不是他那一巴掌,她不会流产,更加不会失去做母亲的资格。

如果不是他那一巴掌,说不定那孩子会生下来……

不会,想到这里,他即刻又否定了,那个孩子,就算他想要留下来,可是,子心肯定不会留下来的,而他的母亲方凤仪,也不会让子心留下来的。

想到这里,他又异常的难受起来,如果他和秦子心回到两年前,回到他和江雪雁从美国回来的那一天。

他还会不会像两年前那样,设计‘艳照门’让她变成‘残花败柳’名誉扫地?还会不会在新婚夜带着江雪雁去属于他们的新房羞辱她?还会不会……

“医生,有人来捐献了,说是B2型RH­阴­­性­血。”门口传来保安的声音,把龙年天敖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他抬起头,目光本能的转向门口,看见那个大波浪卷发,戴着墨镜,左肩挎了一个简单大方的女士皮包的女人正朝这边走来。

铭记和忘记的邂逅36[VIP]

搜读阁小说“子心,你怎么来了?”龙天敖迎了上去,喊她的声音都有些激动.

子心本能的站住,望着龙天敖正有些疑惑,护士已经走过来了。

“这位小姐是来捐血的吧?请我跟我这边来。”护士说着就要带她朝一边的验血室走去。

“请问,需要血的人叫什么名字?”子心迟疑的问了一下,其实看见龙天敖在这里,她心里已经隐隐约约的猜到了。

“哦,叫江雪雁,”护士没在在意的回答,然后又对子心解释了一下:“她因为堕胎大出血,现在需要输血,麻烦你这边来验血好吗?瞳”

“江雪雁?是龙大总裁的女人江雪雁吗?”子心停滞了脚步,然后转身看着站在那里的龙天敖,脸上已经是嘲讽的神­色­了。

“她不是我的女人,她肚子里也不是我的孩子,”龙天敖眉头皱得很紧,尤其被子心这样看着,他觉得特别的不舒服。

“你昨天已经说过了,她怀的不是你的孩子,”子心看着他点点头,然后淡淡的说:“我昨晚还真有些不敢相信,不过今天是相信了,如果她真怀的是你的孩子,打死她也不会堕胎的吧?该不会,她第一次流掉那个孩子,也不是你的吧?馁”

子心最后这句话纯粹是故意让龙天敖难堪的,明显的也是嘲讽他现在戴了多大的一顶绿帽子,完全是没有任何根据的。

只不过,子心这一说,龙天敖倒是真的一怔,雪雁两年前流掉的那个孩子也不是他的吗?

这叫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秦子心只是随口这么一说,龙天敖心里一下子就又起了疑心,或许是最近对江雪雁的了解越多,他现在就越觉得每一件事情都有必要怀疑了。

子心说完这句话,转身就朝门口走去了,江雪雁堕胎大出血关她什么事啊?早知道是她,她连医院都懒得来。

“喂,小姐,你不是来验血的吗?”护士追了过来,看见子心朝门口走去,忍不住喊了一声。

“我不想输血给她,”子心看着护士,淡淡的开口:“她不值得我输血给她,别说她大出血,她就是要死了,也跟我半点关系都搭不上。”

护士听她这么一说,楞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其实捐血这个全凭自愿,现在人家不愿意输血,医院也不能强求。

不过,作为医护人员,救死护伤是天职,所以,这护士见子心走到门外去了又追了出来,两步跑到她的前面,对她露出一个微笑,然后才又开口。

“这位小姐,我知道我不能强行拉你去验血,不过我从你特地赶来医院的行动上就说明你其实是一个有爱心的人,也许江小姐和你曾经有过节,但是,生命面前人人平等,江小姐就算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你也许希望这种人早早的死去,可是,如果一个鲜活的生命就在你的面前即将离去,而只要你伸手,就能让她活下来,你忍心不伸手吗?”

护士的话几乎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其目的当然还是希望子心能去验血,因为特地跑来的人肯定都是需要的血型,那机会就很大。

子心站在那里,手指已经弯向掌心,指甲几乎掐进­肉­里,牙齿咬得很紧,生怕自己的牙齿一松心就软了。

护士说的道理她也懂,以前念书时她每年献三四次血,虽然她不是医护人员,可最起码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然而,江雪雁于她来说,救她就等于是救自己的敌人,她只要想到龙天敖说的六年前订婚夜他和江雪雁遇到的事情,只要想到那一场惨不忍睹的轮/­奸­极有可能是江雪雁自编自演的,她就觉得不寒而栗。

那时的江雪雁户口本上才19岁吧,即使她真的是江雨欣和自己父亲的女儿,那也就二十一岁,一个二十一岁的女子能有那样的心机谋略,就可以看出她的城府有多深为人有多害怕,如果她真的是自己父亲的女儿,而现在她又怀了别人的孩子流产,龙天敖估计是不会要她的了,而她那种从来不在自身找原因都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的女人,想必,又会莫名其妙的找上她吧?

这样的人,于她秦子心来说,她死了绝对比她活着让你她舒服,既然是这样,她­干­嘛要救?­干­嘛要让自己不舒服?

她又不是天使,再说天使也并不真的就是那种傻傻的,蠢蠢的,白痴般的谁都去救吧?

如果一个人曾经给你前心一刀,后心一刀,然后还抡起大锤把你的头狠狠的砸了个大洞,而现在这个人要死了,你还会去救她吗?

龙天敖一直远远的站在那里,他看着子心来,现在又看着她走,他知道自己没有权利去要求她什么,即使她真的不捐血给雪雁,他也不会觉得她有什么不对的。

她的为人他知道,她其实很善良,就凭她失忆时还能卖血救陌生人,(当然,他于失忆中的她就是陌生人,)就表明她的本­性­是善良的。

可,就是再善良的人,也还是有恩怨情仇吧?

江雪雁和他,都曾经那样的狠狠的伤害过她,尤其是她的眼睛,现在都还有一只看不见,而那一只眼睛的眼角膜,现在就在江雪雁的眼睛上。

子心看着眼前一脸期待的护士,她牙一咬,终于还是狠心的说:“护士小姐,江小姐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只不过,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随时抡起大锤要打我的人,你说,如果一个大力士抡起大锤朝你头上砸,这时他突然因为饿了力气不足了,而你有粮食,那你是把自己的粮食送给这个大力士让他吃饱继续砸你呢还是让他直接饿死的好?”

护士听了子心这一翻话彻底的楞住了,因为这个问题根本无法回答,不给粮食吧大力士要饿死,给吧,大力士吃饱了要把你砸死。

子心趁护士楞站在那里的瞬间即刻转身朝门外走去,她已经想好了,她原本就不是天使,而且,她也不可能傻乎乎的去救活那个朝自己抡起大锤的人,难不成还真的要把她救活让她来砸死自己?

她朝医院的院门外走去,刚才的保安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因为她进去到现在也只不过十分钟而已,明显的是没有捐血了。“小姐,你不是来捐血的吗?怎么又走了呢?”保安纯粹是好奇,他不是医护人员,只是在这里看守大门而已.

“我还有事要忙,没有时间了。”子心不想跟这个保安啰嗦,再说了,她不捐血的原因也不必要说给每个人听吧?

“哎,还有什么事是比救活一个生命更重要的事情呢?”保安摇摇头,然后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那个女人也是,听说原本也就不是个什么正经女人,这次听说在堕胎中乱用药,好像子­宮­都被切除了。”

子心原本已经走出了门口了,听见保安这么一说,她又本能的转回头来,看着保安,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然后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刚才说什么?谁的子­宮­被切除了?”

“就是那个江小姐啊,”保安说了这样一句话,见有车开出来,即刻走过去收费去了,不再理这个不肯捐血的人。

子心站在门口楞了一楞,然后又慢慢的朝医院里面走去,只是脚步却有千金重一般。

她犹然记得,那是一个狂风暴雨的夜晚,素锦鲜外边灯光昏暗,江雪雁一步紧似一步的逼近她,那脸上是愤怒和嫉妒,她带着哭腔般的声音在喊:“因为,你比不幸,我们是同一天流产的,可我流掉的是天敖的孩子,而你流掉的不过是一个野种,明明,是你对不起天敖,可是,你这一流产,居然流产出一个永远不能怀孕来,于是,天敖同情你,可怜你……”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曾经流掉的是一个野种,现在她江雪雁流掉的呢?难不成是家种不成?她不幸,流产流出一个永远不能怀孕了,而江雪雁堕胎却堕出一个子­宮­被切除来。

当时,她说龙天敖同情她可怜她,所以不和她离婚,那现在,她是不是应该输血给她把她救活?然后看龙天敖如何同情她可怜她再把她娶回家?

这样想着,子心觉得自己完全有把江雪雁救活的必要,哪怕是为了以后有个反讥的对象,有个能看龙天敖的同情心有多大的机会,也还是应该捐这一点点血的。

当秦子心走回来的时候,不仅龙天敖觉得惊讶,就连刚才的护士都觉得不可思议,不过子心已经来到了验血窗口,她也顾不得问她是怎么想通的,还是先给她抽血。

没有任何的意外,子心的血完全符合江雪雁需要的标准,于是护士就带子心直接朝手术室走去,因为要直接抽血输给江雪雁。

“子心,”龙天敖在门口拦住了她,看着戴着墨镜其实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的她,心疼的说:“其实,如果你不捐血,没有任何人会怪你,我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和她在G市吃了那么多的苦,这分开也就一个月,他们以前过的那么艰难那么穷困,她都没有吃过什么好的,身体又差,现在要输血。

他又记起,五个月前,她还卖过一次血,那一次是因为救他,那时的他真是残忍,明明没有失忆,可就是因为听到了她的声音,心里产生了贪恋,居然装失忆,害她吃了那么多的苦。

现在,她又要捐血给江雪雁,他是真的不忍心,不是说他就真的愿意眼睁睁看见江雪雁就这样死去,而是他心疼子心。

子心朝后退了一步,脸上明显的露出嘲讽之­色­?

“龙先生,你确定你真的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子心说到这里又笑了一下,不过那笑容也明显的是讥笑,点点头又轻轻的说了声:“也是,我倒是忘记了,你的确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你和江雪雁心目中,我就是一个‘心肠歹毒’的人。”

子心说完,不理会站在那里石化般的龙天傲,迅速的转身,直接朝手术室里走去,把旁边的护士惊得目瞪口呆。

-------胡杨篇------

陆振东是下午17点10分到的滨海机场,一走出机场,直接去的地下停车场,他的车就停在这里。

没有让子心来接他,因为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何况她也没有车开,让她打车来没有那个必要,他直接开车回去就得了。

早上给她发了短信,让他做她的饭,也不知道小懒猪有没有准备,他是发了短信后才想起自己那厨房好像什么都没有的。

一边开车一边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得问问她买什么没有,小懒猪很懒的,又笨,想必是看见厨房什么都没有就又偷懒,八成不会想要做饭。

电话按下三秒后,他的手机里传来他为她设置的铃声:“EverystepItake,everymoveImake,Everysingleday,everytimeIpray,I‘llbemissingyou……”

铃声一直响一直响,响到自然停止,陆振东觉得有些奇怪,小懒猪虽然懒,但也不至于不接电话,他每次打电话,她都会很快接起来的。

这个时候她在做什么,还不到17点半,做饭吗?即使是做饭,她也可以接电话的啊?

不满意她的不接电话,他又继续打,铃声再次响起,还是那首老歌,就在他以为这次也不会接的时候,铃声突然哑了,电话有人接听,他等不及她说话就抢先开口了:“小懒猪,在做什么呢?怎么不接电话?”

“哦,先生,不好意思,我不是那位秦小姐,她现在手术室里……”

“你说她在哪里啊?”陆振东一下子吼了过去,握住方向盘的手本能的滑了一下,车一下子偏向旁边,差点把旁边的车给撞上,他即刻拉了回来。

“她究竟出什么事情了?”他­干­脆把车停在路边大吼了起来,原本正常的心跳也加快了,咚咚的像是要跳出胸膛来。

他和她才分开几天?五天,五天而已,她怎么就跑到手术室里去了?“先生,不要激动,她在手术室里,不过不是她出事了,她是来捐血的,救人”那边接电话的女子显然也被陆振东的声音给吓了一大跳,赶紧给他解释着.

“哦,原来是这样,吓死人了。”陆振东长长的松了口气,平息了一下心跳才对着手机里的女人说:“把你们医院的名字和详细地址告诉我,我马上过来接她。”

“嗯,我们是仁和医院……”电话里的女人快速的把详细地址报给了陆振东,陆振东即刻在导航仪上输入这个地方。

子心被抽了整整600CC血,因为江雪雁失血过多,而又没有别的人来,为了保住她的生命,所以一下子就抽得有些多。

子心从手术室出来脸­色­苍白着,护士用手扶她在椅子上坐下来,龙天敖已经买了牛­奶­等着她,见她出来,即刻把牛­奶­开了递给她。

“子心,喝点牛­奶­吧,嗯。”他从护士手里接过她,让她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握紧她冰冷的手,想要把自己的体温传给她。

子心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看见龙天敖手里的牛­奶­,正要开口拒绝,护士已经递过来两支开了的葡萄糖注递给她。

“谢谢!”子心把这葡萄糖注接过来,放到嘴边慢慢的喝着,那被龙天敖握在手心里的手,也不停的扭动着挣扎着,极力的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秦小姐,你的包。”护士把她的包给递了过来,然后看着脸­色­苍白的她说:“你好好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刚才有位先生打电话给你,我告诉他你在医院捐血,他说马上过来接你。”

“哦,谢谢。”子心的手在龙天敖的手心里被抓住,另外一只手又拿着葡萄糖,她无法去接护士递过来的包。

当然是龙天敖帮她接过来的,她烦躁的皱紧眉头,想要用力把自己的手从龙天敖的手心里解救出来,偏这会儿一身软的使不上力气。

“谁要来接你?那个男人是谁?”龙天敖把她的把放在她身边的空位上,问她的语气已经明显的带着怒意和醋意。

“是谁你管得着吗?”子心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其实她也不知道是谁,但是知道她手机号码的就只有三个男士,陆振东,柴俊荣,颜辰轩,估计不是陆振东就是颜辰轩。

龙天敖气得翻白眼,很想说我为什么管不着,我是你的小龙你是我的小心,可看见子心那苍白的脸,看着她正小心翼翼的喝葡萄糖,他就一句话也没有说了。

只是,他很自然的拉开了她的包,把她的手机掏出来,然后直接在她的手机上输入自己的手机号码。

“喂,我不要知道你的号码。”子心大喊了一声,明显的对他这种行为不满,“你也不要知道我的号码,我们之间不需要联系的。”

子心的话喊完,龙天敖的手机已经响了,他即刻把子心的手机挂断,然后把她的手机装回去,再把她的包递给她。

“我明天就换号码,”子心愤愤的说,瞪了龙天敖一眼:“不,今天晚上就换。”

“东子是谁?跟你是什么关系?”龙天敖完全无视她愤怒的脸,而是直接问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因为他刚刚明显的看到已接来电是东子。而护士说一位先生打电话来说要接她,想必就是这位东子。

“是我!”子心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陆振东的声音已经在门口响起。

子心抬头龙天敖转身,却看见陆振东已经大步的向他们走了过来。

“陆少?”龙天敖眉头皱紧,他没有想到子心手机里的东子居然就是陆振东。

“龙总,幸会。”陆振东只是淡淡的给龙天敖点了下头,并没有伸手,显然也没有要和他握手的意思。

龙天敖比他还要冷,不仅没有伸手还一脸的怒容,非常明显的不满意他来接子心,因为他想要照顾她的。

他原本想,等子心把葡萄糖喝了,再坐十多分钟,没事就带她回东部海岸去,让她回去看看六年前他们俩一起写的情书。

可哪知道这个陆振东来得这么快,子心这坐了还没有几分钟,他就到了,这纯粹是和他抢子心。

“没事了吧,小懒猪?”陆振东无视龙天敖脸上的怒容,蹲下身来把子心手里的空葡萄糖玻璃瓶接过来。

“没事了,走吧。”子心拿起自己的包要站起来,可在站起来的一瞬间,头一晕,身子一晃,差点没有站稳。

“子心!”“子心!”龙天敖和陆振东几乎同时惊叫一声,然后俩人都伸手来扶住她,一人抓了一条胳膊。

“没事,我头有些晕,”子心这话是看着陆振东说的,话落,用力的把龙天敖的手臂甩开,又对陆振东说:“我们走吧,我已经可以走路了。”

“我抱你。”陆振东把空瓶子放到旁边的椅子上,用手把子心稍稍按在座位上坐下来,然后把她打横抱起,看都没有看龙天敖一眼,直接朝大门外走去。

“子心!”龙天敖跟着追了两步,刚到门口,就听见护士在喊:“龙先生,江小姐已经醒了。”

他的脚步停滞在门口,看着陆振东抱着子心一步一步走向停车场。

子心的双臂挂在陆振东的脖子上,路灯昏暗,他看不清子心的脸,只知道她现在窝在别的男人怀里,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陆振东把子心放在车上,体贴的替她把座椅放下来,并没有即刻开车离去,他知道捐了血的人要休息半个小时以上。

子心是真的有些虚弱,一下子抽了600CC,她觉得好像一身都没有劲一样,躺在座椅上,陆振东没有开车,她也没有催他。

车里很安静,陆振东也没有跟她说话,只是体贴的脱下了身上的外套给她盖上,然后又把她的眼镜给取下来,体贴的道:“睡会儿吧。”

“嗯,”子心应了一声,伸手推了他一下:“开车吧,我没事,只是觉得有些饿,你说要煮饭,那厨房什么都没有,怎么煮?出去吃吧。”“什么都没有不能去买啊?”陆振东白了她一眼,启动了车,“我们现在去买东西吧,买回去煮,你要饿了先喝点牛­奶­垫垫底,我们好久没有煮饭吃了。”.死神最新漫画:【漫画楼】

“关键是,明天再煮饭不成吗?非要今天晚上煮?”子心觉得陆振东这人也是的,有时候倔起来就一根筋,一点儿都不知道转弯。

“明天不是我生日,”陆振东嘀咕了一句,然后把车开出了仁和医院的停车场。

“你的意思是今天是你生日?”子心倒是来兴趣了,把身子翻过来面对着他这方:“你不是说你生日是5月15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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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七千字奉上,东子终于回来了哈。

铭记和忘记的邂逅37[VIP]

搜读阁小说“你的意思是今天是你生日?”子心倒是来兴趣了,把身子翻过来面对着他这方:“你不是说你生日是5月15号吗?”.

子心记得,在上海住院时,她那天在看日历,说要5月份要回去,因为5月10号是外公的生日,当时陆振东就嘀咕了一句,他是5月15号过生日。

“嗯嗯,5月15号是公历,我现在说的是农历,”陆振东点点头,表示她没有记错:“我一年过两次生日,一次公历一次农历。”

“行,你牛,一年还过两次生日,”子心从椅子上坐起来,然后把他的外套拥在胸前,有些无可奈何的说:“好吧,我们去买锅碗瓢盆油盐柴米吧,我帮你做饭,给你庆祝生日。”

“嘿嘿嘿。”陆振东笑了起来,趁红灯亮时抽了个空在她头上摸了一下:“对嘛,这才是好女人的标准。瞳”

“去,”子心用手打开他的手臂,然后又对他说:“东部海岸附近就有大型超市,我们去那里买吧。”

陆振东听她这么一说,倒是高兴了起来,让她躺着睡会儿,这里离东部海岸并不近,因为东部海岸在海边,而现在还在市中心,这会儿又有些塞车,估计要一个小时的样子。

子心是真的感到有些疲乏,躺在躺椅上,闭上眼睛,东子放了催眠曲,她倒是没几分钟就睡着了馁。

或许是最近两天都被龙年天敖打扰没有睡好的缘故,她这一次睡得很香,连梦都没有做一个,一直睡到陆振东把车开到超市门口的停车场。

“小懒猪,起来啦,到了。”陆振东用手推了下她,然后把她的眼镜递给她,又用手理了下她的大波浪卷发,“你别说,你戴这假发还真的挺好看,外边的人认不出你这是假发吧?”

“谁说的?”子心白了他一眼,“假的就是假的,那龙天敖一眼就认出我这是假发了。”

“什么?”陆振东倒是觉得有些吃惊,赶紧跟上正朝朝超市走的子心:“柴俊荣都没有看出来啊,还有那天在机场碰到的王君御,龙天敖怎么就认出来了啊?”

“谁知道呢?”子心没在意的回答了一句,想了想又说:“估计是我和他从小就认识,大家很熟悉,他对我的发质了解,所以才能一眼认出来吧。”

龙天敖和她多少年了啊,他对她哪里不了解,以前俩人谈恋爱时,去海边游泳烧烤什么的,每次回到他的东部海岸,她洗了头,都是他帮她把头发吹­干­的。

陆振东听子心这一说,想想也是,他和子心熟悉了,也都知道她的头发垂直柔顺,现在这大波浪的卷发虽然逼真,但到底还是假的,和子心熟悉的人认出来不足为奇。

他们俩推了一个大大的购物车进了超市,本着先买大件的原则,锅碗瓢盆是主要厨具,于是俩人就直奔了四楼厨具用品区。

陆振东是厨盲,嘴里嚷着要煮饭吃,其实对于厨房里的用具他根本就是一窍不通,买东西也不管是否实用,买的时候都是整套整套的买。

子心从小爱进厨房,尤其做得一手好菜,所以买东西就­精­挑细选,陆振东拿的那些整套的刀具什么的,又被她一一的退了回去。

“不要整套的拿,很多东西都用不上的,整套的看着东西多,以为很便宜,其实刨开那些用不上的,单单算用得上的,贵死了。”子心见他又拿了一套砧板,赶紧对他说。

“哦,”陆振东应了一声,不过看着那一套木砧板,大大小小一共五个,他觉得好看,“子心,我们买一个砧板不够吧?”

“一个不够,我们买两个,”子心一边把自己挑好的锅铲和汤勺放进购物车里,一边对陆振东说:“一个大一点的用来切­肉­菜,一个小一点的用来切水果。”

“遵命,”陆振东听她这么一说,即刻把那五个砧板的一套放开,然后选了两个砧板放进购物车里,他虽然不懂好坏,不过只管拿价格贵的。

厨具区今天搞促销活动,促销小姐看见他们俩在挑选锅,于是笑眯眯的走了过来,“俩位是不是刚装修了新房第一次买厨具?我们今天的做活动,买我们这个品牌的厨具超过三千元送一双银筷子。”

子心看了看陆振东推着的购物车,单单锅碗瓢盆恐怕就不止三千元了吧?何况还有大大小小整套的刀具,陆振东还尽挑贵的拿了那么多的细瓷骨碟,这恐怕已经超过六千了呢。

“那超过六千元送什么呢?”陆振东脸上带着笑意,不过却是一本正经的问这位促销小姐。

促销小姐微微楞了一下,估计是没有想到会有人一下子买这么多的,不过看了他们的购物车,然后想了想说:“那就送你们两双银筷子呗。”

“为什么要送银筷子啊?不能送别的吗?”子心觉得好笑,这卖厨具的,送也是送厨具,真是一点创意都没有。

“这,我们只有银筷子,”促销小姐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然后又解释着说:“其实一次­性­来买三千以上厨具的一般都和你们一样是新婚的夫­妇­,筷子的寓意是快点有孩子,普通的筷子不值钱,所以就送银筷子。”

“哈哈哈,”陆振东一下子就笑了起来,然后对促销小姐说:“那就给我们两双银筷子吧,这个寓意挺好的。”

“是啊,你们有两双银筷子,说不定今年可以生双胞胎呢。”促销小姐一边把两双银筷子递给陆振东一边祝福的说:“预祝你们能心想事成,早点生到双胞胎哦。”

“我们不是……”子心的话还没有说完,陆振东已经用上把她的嘴给捂住了,然后一脸戏谑的笑意对促销小姐说了句:“谢谢啊,借你的吉言,我们今年肯定生到双胞胎。”

子心被陆振东拉着走出了厨具区,她满脸愤怒的用上去打他:“陆振东,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啊?”

“好了好了,厨具买完了吧,我们去楼下蔬鲜区吧,”陆振东不跟她一般见识,见她手里还拿了个単柄炒锅,他真怕她一锅给他罩下来。子心白了他一眼,算了算了,他总是这样东一句西一句,没个正经的,反正她见惯了,也懒得和他计较.

厨具区在四楼,蔬鲜区在二楼,三楼是日用品区和化妆品区,因为要买厨房清洁用品,所以不得不在日用品区停留一下子。

“东子,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去那边拿瓶万洁灵和洗洁­精­过来,”子心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准备朝洗涤用品区走去。

可是,她刚转过身来,却和方凤仪碰了个正着,因为方凤仪正和龙天娇挑选化妆品,此时龙天娇买单去了,她就坐在在化妆品专柜前等。

子心只停顿了三秒,然后便直接的从这个专柜旁边走过去,因为洗涤用品区在最里面,这是必经之路。

“子心,”方凤仪的声音有些轻微的颤抖,然后又忍不住激动的问了一句:“是子心吗?”

秦子心的脚步稍微的停滞了一下,原本不想回转身来的,因为她已经走过了这个专柜了,可是,听着方凤仪那激动的声音,她还是忍不住回转身来。

“龙夫人,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子心的声音淡漠而疏离,并没有朝方凤仪走近,隔着一米的距离,只是淡淡的开口。

“子心,原来你还活着,这真是太好了。”方凤仪没有在意子心的淡漠和疏离,反而是放下架子朝子心走了两步:“你这一年都到哪里去了?”

“我这一年……”子心说到这里苦笑了一下,然后淡淡的说:“我被你儿子追到悬崖边坠崖下去,然后遇到好心人救了我,我这一年,有大半时间是躺在床上的,因为一直在昏迷中,所以哪里都没有去。”

“子心,有没有空,我们找个地方聊聊?”方凤仪看着这里来来往往的人,而龙天娇已经买了单回来了。

“对不起,我现在很忙,而且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聊的。”子心淡淡的拒绝,并没有给刚刚走过来的龙天娇打招呼,转身,又朝洗涤用品区走去。

“妈,你跟谁说话呢?”龙天娇把手里的电脑小票和单据递给化妆品专柜的小姐,一边接过买好的化妆品一边淡淡的问。

“子心啊,秦子心。”方凤仪望着那已经走进洗涤用品区的背影感叹了一句:“谁能想到呢,子心居然没有死。”

“啊,秦子心没有死?”龙天娇是真的大吃一惊了,这个情况,她还真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呢。

“是啊,子心没有死,她说有好心人把她救了,”方凤仪轻叹一声,然后对龙天娇说:“我们在这里等一下吧,她应该拿了东西就会过来的。”

“好啊。”龙天娇倒是非常乐意等,她倒要看看,独眼龙的秦子心现在过成什么样子了,想必是个丑八怪了吧?

以前就是独眼龙,后来又从悬崖上摔下去,不死也得退层皮吧?

还有,秦子心活着回来,对她是个绝对的威胁,最近一年,颜辰轩和她都走得比较近了,现在如果秦子心再Сhā进来,那颜辰轩估计又要去追秦子心了。

不行,颜辰轩是她的,她绝不允许秦子心抢了去,所以,这个女人活着,对她龙天娇来说,就是一个绝对的威胁。

她一定要趁颜辰轩还不知道秦子心活着的时候,就把这个女人赶出滨海去,让她在颜辰轩心里永远的死了。

子心拿了两瓶洗涤用品走过来,陆振东果然乖乖的站在护手电梯的楼梯口等她,接过她手上的洗涤用品放进购物车里,俩人一起踏进了电梯。

方凤仪原本要喊住子心的,可是看见她朝那个推着满满一购物车的男人走去,她一下子忍住了,因为那个男人无论是长相还是衣着,都绝不会输给她的儿子龙天敖。

看他们俩人并列站在护手电梯上,一人一只手扶着购物车,低头轻声的交谈着,那神情那举止,完全是夫妻或者是热恋中的恋人。

龙天娇也整个的懵住了,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秦子心看上去并不丑,她戴了条纹的茶­色­眼镜,所谓的独眼龙根本就看不出来,大波浪的卷发把她的左脸遮了一半,看上去却极有气质。

而更加让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她现在身边的男人,绝对不比自己的哥哥龙天敖差,那长相那气质那举止,都属上乘。

两年前她从美国回来,听人家开玩笑的说秦子心是钓金龟的高手,她对于那样的话还不屑,今日一见,她倒是真的有几分相信了。

只是,她秦子心凭什么这么好的命?那个男人,真的是金龟?还是只是虚有其表?她今天有空,倒是要跟踪去看一看。

来到二楼,首先是去的面包房,要订生日蛋糕,今天是陆振东的生日,其实现在的人过生日都过公历,偏他要过农历,子心拿他没有办法。

面包房的面包蛋糕都是现烤的,非常的新鲜,玻璃柜里陈列着各种生日蛋糕的样品,子心侧脸看着身边的陆振东:“你生日呢,自己选一个,要冰激凌的还是要忌廉的?蛋糕里面的夹心要鲜果还是要­干­果?”

“这个……我不知道,看你想要吃什么样的,我不是很喜欢吃甜食。”陆振东看着那些蛋糕摇摇头,把决定权交给了子心。

“那里面就加鲜果的吧,猕猴桃,火龙果,杨桃,”子心一边对正拿着本子写的服务员说一边回头看了陆振东一眼。

“外边要朱古力味冰激凌的好不好?我喜欢朱古力那苦中带着甜,冰冰凉凉的味道,话说我好久没有吃过冰激凌了。”子心说这话时回头看了陆振东一眼,发现他正面带微笑的看着她。

“喂,东子,我给你说话呢,究竟要什么样的蛋糕啊?”子心的手在他的面前晃动了一下,明显的对他走神不满。

“那就朱古力味冰激凌的吧,你不说好久没有吃冰激凌了?”陆振东回过神来,宠溺的笑了一下,依了她。“那好,就要这种的,然后冰激凌上面再加一点点草莓,樱桃,桑果。”子心说到这里吐了一下舌头,望了一眼陆振东:“桑果好好吃。”.

陆振东看着她那调皮的吐舌头的动作,那样的孩子气,就好像是着说多么喜欢多么期待的东西一样,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浓了起来。

“小姐,我们这里没有桑果,加车厘子好不好?”服务员一边写字一边又问:“还有,你们的蛋糕上写要写什么字?”

“那就车厘子吧,”子心想了想答应了,桑果是难得的东西,面包房没有也正常,看了陆振东一眼,“蛋糕上写,东子,祝你生日快乐!”

东子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服务员也跟着笑了一下,开了票给他们,让他们去商场里转转,等二十分钟来取。

蛋糕定好,他们这才推着购物车来到蔬鲜区买今晚晚餐的食材。

在蔬鲜区买菜时,子心这才知道陆振东这人其实并不是看起来的那么好说话,对于饮食,他非常的挑剔。

“东子,你看半天啦,究竟要吃什么,你选好了没有?”子心看他站在冷柜前,一直那么皱紧眉头的看着,终于忍不住出声。

东子用手抓了一下头发,有些尴尬的说:“我……我不知道……”

他这是实话,他是真的不知道,厨房里的事情,他唯一会做的就是包饺子,那是在部队里学的,别的,他就什么都不会了。

“得,你是大少爷。”子心­干­脆不理会他了,一边弯腰在冷柜里拿东西一边说:“反正就只有我们两个人,随便炒两个菜好了,牛­肉­你总是吃的吧?金针菇炒牛­肉­好不好?”

“好,”陆振东应了一声,看见子心弯腰去挑那些包装好的牛­肉­,大波浪的卷发遮住了她左边脸,墨镜遮住了她的眼睛,高挺的鼻子下是粉­嫩­的嘴­唇­,只是简单的涂了无­色­的­唇­膏,可看上去却让人有忍不住想咬一口的冲动。

而她的下颌幅度不是那种细尖如针的,其实的蛋尖形,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却美得不可思议,此时,她粉润的­唇­轻轻的抿紧,挑选冷柜里的­肉­食非常的专注,这个样子,像极了年轻买菜的家庭小媳­妇­。

陆振东推着车,就楞楞的站在那里看着这样的子心,一时间居然看走了神。

“这才一个菜呢,你还想吃点什么?豆­干­好不好?芹菜炒香­干­?”子心一边把选好的牛­肉­放进购物车里一边很自然的问。

“不吃香­干­,更加不吃芹菜。”陆振东一口就拒绝了子心的提议,然后推着车,示意子心朝蔬菜区走。

超市的蔬菜白天还行,这到晚上就的确不怎么样了,绿叶蔬菜很少,根部蔬菜和瓜果还有一些,不过都不怎么新鲜了。

“子心皱眉看着这些蔬菜,用手扒拉了几下,然后对陆振东摇摇头,“这些都不新鲜了,要不买土豆吧,土豆是北方运来的,这个保鲜期长,十天半个月都还能吃。”

“不吃土豆,”陆振东嘴角抽搐了一些,有些艰难的说:“我不喜欢吃粉质的东西,我要吃菜心。”

“噗……”这些一下子笑了起来,用手指着那几片烂菜叶说:“你看看菜心还有吗?要不吃西红柿吧,西红柿炒­鸡­蛋,价廉物美,营养价值还高。”

陆振东没有啃声,子心当他同意了,西红柿还多,她挑选了两个,想想没有蔬菜,看看那边还有几棵本地长白菜,她去挑了两棵看上去好一点,一边给购物车里放一边对陆振东说:“等下做个­干­绞白菜给你吃。”

陆振东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有发表意见,蔬鲜区现在实在是买不出什么像样的绿叶蔬菜了,也就只能将就了。

子心又挑了几样自己需要的食材,然后和陆振东一起又去了面包房,蛋糕已经做出来了,他们拿了蛋糕,然后去收银台排队买单。

锅碗瓢盆柴米油盐酱醋茶等买了很多,整整两购物车,商场的保安帮忙送到了车上,后备箱挤不下,后排座位上还堆了一些。

陆振东看着这些东西发了翻感慨,“我以前只知道吃了,都没有想过一个厨房居然要这么多的东西。”

子心就嘲讽他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不懂过日子,想必平时在家里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开的吧,知不知道那大米是怎么来的?

他们买了七千多元的厨具,促销小姐送了两双银筷子给他们,这银筷子看上去很­精­致的,子心感叹了一声说:“这银筷子我们就一人一双好不好?”

“你都拿去吧,你的不是我的,还分什么你我?”陆振东笑言,启动车开出了超市的停车场。

“什么呀,你是你我是我,”子心坚决的把筷子分给了他一双,“一人一双,就这么说定了。”

陆振东没有意见,他也喜欢她这个分配方式,既然她非要分给他一双,他要了就是,至少,他和她拥有同样的东西了。

龙天娇的目光直到那辆车融入到车流里看不见才把目光收回来,手里捏着车钥匙的手却几乎要把车钥匙给捏断。

那辆车晃眼看上去以为是帕沙特新款,其实不是,她知道,那是德国原装进口的辉腾,价值人民币两百多万呢,比她八十多万的宝马贵多了。

看来,秦子心果然的钓到金龟了,只是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手段,还有,那个男人知不知道秦子心曾经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她把秦子心经历告诉那个金龟,让他知道秦子心曾经是残花败柳,还是一个心肠歹毒的女人,不知道那个金龟还会不会要她呢。

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把那个金龟调查清楚,然后当一次好心人,千万不要上了秦子心这种女人的当了。

“天娇,开车啊,还站在­干­什么?”方凤仪见龙天娇一直站在车头,明显的不满,这个女儿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她原本就不怎么喜欢龙天娇,只不过表面上大家都还装着,自从龙天敖失踪后龙天娇的种种表现,她心里早就已经暗自提防了,这样的女儿,她现在一门心思只想把她给嫁出去。龙天娇迅速的上了驾驶室,看了眼副驾驶座位上的方凤仪,然后淡淡的说:“没想到秦子心成了独眼龙了,运气还那么好,一个二手女人,居然也有男人看得上。”.

方凤仪对于龙天娇这样的言谈举止非常的不满,于是冷冷的说:“是吗,子心她虽然和天敖离了婚,是个所谓的二手女人,但是,她自始至终只被一个男人上过,这和那些表面上没有结婚,其实不知道和多少男人上过床的女人来说,要­干­净多了,那些女人虽然没有结婚,其实,认真算起来,也不知道是第几手或者是几十手了呢。”

龙天娇的脸当即羞得满脸通红,她没有想到方凤仪居然会帮着秦子心说话,记忆中,方凤仪好像也不是很喜欢秦子心的。

方凤仪以前的确是不怎么喜欢秦子心,但是她认可了秦子心这个儿媳­妇­,虽然秦子心和龙天敖离婚了,可在她的心目中,秦子心还是一个合格的儿媳­妇­。

所以,她不允许别人侮辱秦子心,因为别人侮辱的话,那就等于是说她没有眼光了,而她对自己的眼光一向很自信。

铭记和忘记的邂逅38[VIP]

搜读阁小说这家大型超市原本离东部海岸不是很遥远的,偏今天非常不走运,陆振东的车开出超市刚转调转了方向五百米就遇到了大塞车.

“前面好像出车祸了,我的天啦,这可怎么办啊?”陆振东拍打着方向盘,有些无奈的叹息着。

这真是的,你越赶时间就偏遇到的事情多,他中午没吃饭,因为忙一点事情,忙完要赶到机场乘飞机。

飞机上的东西又超难吃,他一向都是不吃的,下了飞机直奔医院,现在买了一堆的东西想着回去让秦子心做给他吃,偏天不遂人愿,居然来个大塞车。

“这要塞到什么时候?”子心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见车半天不动,也有些着急起来了,望着前面纹丝不动的车龙,她嘀咕了一句:“我今天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呢。瞳”

“什么?你为什么不吃东西?”陆振东气得瞪了她一眼:“没有钱了吗?我的不是无限卡吗?”

“不是,我早晨——起晚了,”子心打了咯,微笑着解释:“我中午才爬起来,和一个朋友约好要见面的,就匆匆忙忙的买了个三明治和一盒牛­奶­,在公交车上听见了捐血的消息,就去医院了。”

“你也是,那种人,值得你去捐血?”陆振东白了她一眼,然后推开车门下了车馁。

子心苦笑了一下,那种人值得她去捐血?值得,太值得了,因为江雪雁就此死了,她就觉得太便宜她了。

她一定要让她好好的活着,让她尝尝不能做母亲的滋味,让她知道作为一个女人,丧失了做母亲的资格是多么的痛苦。

她曾经那些痛苦那些悲伤,怎么着也得让她再享受一遍吧?

最好让她嫁给龙天敖,然后方凤仪因为她不能生育折磨她,龙天敖又夹在她和方凤仪中间左右不是人,最好一天挨两个巴掌,早上是方凤仪打龙天敖一个巴掌,逼他跟江雪雁离婚,因为江雪雁不生孩子,然后晚上江雪雁再打龙天敖一个巴掌,因为方凤仪白天让江雪雁吃了吐吐了吃,美其名曰节约粮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嘛?浪费可耻啊!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觉得自己的想象力其实也蛮丰富的,看来可以去当狗血的网络写手了,怎么狗血怎么来。

“笑什么呢?”东子拉开车门上了车,手上已经提着那个生日蛋糕了。

“没什么,”子心把他手上的蛋糕接过来,“我在想,如果江雪雁嫁给龙天敖,那龙园里天天就有好戏看了。”

“那是不可能的。”东子直接否定了她的话,然后用手来解开生日蛋糕上绑着的绳子:“我们都饿了,看这样子一时半会车还不能通,先把这冰激凌的蛋糕给吃了吧,时间长了,我们饿得受不了不说,冰激凌也融化掉了。”

“好主意,”子心立刻就赞同了,然后帮忙把盖子揭开,看着美得不忍下手的冰激凌蛋糕,忍不住赞叹一声:“好美啊!”

“别发感慨了,赶紧用刀切蛋糕吧,”东子把盖子和绳子放到后排的空地上,“我原本不喜欢吃甜食的,这会儿饿了,也将就吃一点垫底。”

“现在就吃啊?”子心看着一边的生日蜡烛:“那,要不要给点上三根蜡烛,然后再给你唱一首生日歌?”

“呵呵呵,算了吧,等到5月15号我过公历生日那天,你再帮我唱,”东子笑了起来,拿起那透明的塑料刀从中切了下去,然后又分别切了几下,把一个完美无缺的蛋糕分成了八个小块。

子心拿了纸盘接着他递过来的蛋糕,用塑料叉子小心翼翼的叉着吃,朱古力苦中带着甜,冰激凌冰冰冷凉凉的,草莓樱桃酸酸甜甜的,还有猕猴桃火龙果……

蛋糕真好吃,她都不知道多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蛋糕了,记忆中应该是自己21岁的生日吃过的,后来和龙天敖结婚,然后离婚,就再也没有吃过了。

“少吃点,”东子见她已经吃第三块了,赶紧对她说:“冰激凌这东西吃是好吃,但是凉,吃多了不好。”

“可是,如果不吃了,冰激凌马上就化了,扔掉多可惜啊。”子心看着那已经在逐渐开始融化的冰激凌,她觉着吃了总比扔了好。

“得,我宁肯扔掉,万一你吃出什么毛病来了呢?”东子说到这里,伸手就把这剩下的冰激凌端了过来,推开车门,真下车找垃圾桶扔掉了。

子心心里一阵可惜,不过想着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她这饿肚子呢,下午还输了血,空腹吃冰冷的东西真的不好。

东子刚把蛋糕扔掉,车就动了,子心忍不住笑了起来,说早知道就不要扔了,这车一动,回家几分钟啊,放冰箱明天还能吃呢。

东子顾不得跟她说话,抓紧时间把车跟上前面的车,深怕一个不小心又给堵在这里了,那今晚就不要回家了。

还好,这次运气不错,他们的车总算是顺利的通过了,子心拍拍胸脯,说总算能够回去做饭吃了,刚才吃了冰的东西胃里真的不舒服。

她这才想起,她的胃一直都不怎么好,以前也一直都忌生冷的,她这昏迷几个月,居然把这都忘了,看来昏迷的确是让她糊涂了。

胃里稍微的不舒服,不过还不是很严重,幸亏陆振东的公寓到了,她推开车门下了车,本能的朝龙天敖的那栋公寓望了望,并没有看见他的车,估计在医院里守着江雪雁呢。

也是,江雪雁是他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人,现在堕胎要死了,又被切除了子­宮­,他不知道心疼成啥样,怎么会离开她呢?

东子东西买得多,俩人来回跑了两趟才把东西搬完,一堆的东西都搬进厨房,然后按照说明书里的指示安装好,幸亏都是现代化的东西,也很简单,一般都是往那地方一放就算是安装了。

子心洗米做饭,陆振东站在厨房的门口不肯进来,子心叫他进来帮忙洗菜,他嘀咕了一声:“君子远庖厨。”

“得,你远庖厨,等下你别吃。”子心懒得理他,这都什么社会了,还君子远庖厨,现在餐厅的厨师都是男的好不好?人家就不君子了?他当然舍不得不吃,他盼她为他做顿饭盼多久了?于是只能乖乖的走进厨房来,看着正在切牛­肉­的子心:“我做什么?”.

“把金针菇的根部去了,然后再把大白菜和西红柿拿来洗了,”子心一边低头切牛­肉­一边很自然的吩咐着。

“哦,”东子温顺得像个孩子,可望着眼前漂亮的金针菇发呆,“这没有根,怎么去?”

子心倒抽了一口凉气,不得不放下手里的菜刀,然后拿了金针菇来手把手的教他怎么去根部。

陆振东学东西倒是很快,子心教会了他洗菜,又教他削生姜皮剥大蒜等,简直就把他当成了一个厨房的打杂工。

还好陆振东乐意学,而且学得津津有味,俩人合作煮一餐饭,用了大约四十分钟的样子,终于把三菜一汤给折腾出来了。

因为时间来不及,子心就做了一个简单的玉子豆腐鱼头汤,再配上金针菇炒牛­肉­,­干­绞白菜和西红柿炒­鸡­蛋,三菜一汤看上去其实挺漂亮。

“这汤真好喝,我以前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汤,”陆振东夸张的喝着汤,子心白了他一眼,这话水分明显的有些大了,故意夸奖她的。

米饭是电饭煲煮的,三菜一汤上桌,饭也蒸好了,泰国香米蒸出来的饭,闻着就很香,陆振东拿出一瓶红酒来,又取了两个高脚的水晶酒杯,倒了两半杯红酒。

子心不能喝酒,坚持不要,陆振东就说他生日呢,怎么着也得给点面子,半杯酒又不多,肯定不会醉的。

子心拗不过他,再说半杯酒的酒量她其实还是有的,于是就接了过来,然后和他碰杯:“东子,生日快乐!”

“谢谢!”东子高兴的喝掉这半杯红酒,然后又给自己添酒,子心不要了,他也没有硬给添加,只是自己喝酒。

子心今晚的菜都做的比较清淡,是适合东子的胃口,俩人吃了不少,东子直接说那西红柿炒­鸡­蛋和­干­绞白菜好吃,他要把它吃完。

他还真是说话算数,说吃完还真的吃完了,子心自己也吃了不少,鱼头汤和金针菇炒牛­肉­都没有剩下多少了。

“哎呦,我好久没有吃这么饱过了,晚上居然吃了两碗米饭,肯定要长胖的。”子心坐在沙发上用手按着自己的胃,然后懒洋洋的说:“东子,等下你洗碗收拾厨房哈。”

“我没有洗过碗,”陆振东几乎脱口而出,然后还恬不知耻的加一句:“我更加没有收拾过厨房。”

子心白了他一眼,无可奈何的站起来,“东子啊,你这样子,这辈子估计没有哪个女人肯嫁给你了,现在哪有男人不下厨房的?”

“你嫁给我不就好了,”东子随口而出,“再说了,别的女人我也看不上。”

“没个正经。”子心懒得理他,快速的和他收了碗筷一起去厨房。

第一天用的厨房不算很脏,何况又是两个人一起动手,所以很快就全部搞定了,只是陆振东洗碗了用了不少的水,惹得子心说他:“你这样洗碗,用掉的水费都可以重新买两个碗了。”

这一通忙完,已经是晚上23点了,东子见子心已经被被子和枕头抱到沙发上来了,眉头皱了一下:“怎么的,怕我吃了呢?”

“去,我不喜欢睡人家的床,再说了这沙发柔软舒适,我睡了几天了,才舍不得让给你。”子心一边说着一边把枕头摆好了。

“什么,你这几天都在沙发上睡得啊?”陆振东真是服了这秦子心了,她一个人住这里为什么不去床上睡呢?他的床不空在哪里吗?

“我不习惯在陌生人的床上睡觉。”子心淡淡的解释了一下,然后转身朝他的卧室走去:“东子,我先洗澡啊,你看会电视。”

“嗯,知道了。”他应了一声,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拿了遥控器按开电视,这会儿其实没什么好看的节目,他就随便乱按着打发时间。

子心在衣柜里拿了自己的睡衣走进浴室,因为浴室在卧室的最深处,她每次去浴室都必须经过卧室,所以每天都无法避免的要参观陆振东的卧室。

关上浴室的门,介于时间不早了而陆振东还等着洗澡的缘故,子心放弃了浴缸直接选了淋浴,因为淋浴要快得多。

水温调得有些热,滚烫的水洒在白皙的肌肤上,肌肤泛起轻微的红,带着丝丝的灼痛和舒服。

只是,洗着洗着,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得厉害,因为小腹传来一阵绞痛,只是一瞬间,她就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24年来的人生,从来就没有遇到过这么尴尬又这么无奈这么要命的一个时刻,子心这个时候,就是想哭都哭不出来了。

她怎么就这么糊涂啊?后天就是她的生理期,偏她今天吃了冰激凌,而每次吃了生冷的东西生理期都会提前,而且肚子还会痛得死去活来。

两年前的那一次,她流产后两个月,颜辰轩带她去山上采草莓,那晚回去后,她也是惨不忍睹,那晚,还是龙天敖去帮她买的卫生棉。

可,那时龙天敖是她老公啊,他去帮她买卫生棉天经地义,而现在该怎么办?

这该死的生理期啊,为什么不等到后天才来啊,哪怕你要提前,提前到明天也行啊,为什么要提前到这个时候啊?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临?这不是摆明了要她的命吗?

她这真是——欲哭无泪啊!

看着宽敞的,空旷而又奢侈豪华的浴室,她是半点儿办法都想不出来了,此时此刻,她真恨不得自己即刻撞墙死了算。

她今天还不够倒霉的吗?

早上一早出门,就看见自己的包被送回来了,证件是回来了,可那该死的,恶心的,小肚­鸡­肠的龙天敖却把她心里那唯一的念想,那个她­精­心的缠着红丝线的金­色­戒指给拿走了。

中午原本和莱雨晴约好晚上一起去西贝莜面村吃晚餐的,偏偏遇到要捐血,她满腔热情的跑到医院,偏偏捐血的对象是她这辈子都不愿意见到的江雪雁……现在好了,今天遭遇了这么多的事情,好不容易吃了晚饭来洗澡,居然给洗出一个月事提前来.

人说倒霉时喝冷水都要塞牙齿,这句话她现在是深信不疑。

人说天无绝人之路,可是,眼下这情况,她真的没有找到自己的出路在哪里?

古人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此时此刻,她的确有这么个想法,恨不得这浴室的地板砖即刻开出一条缝来,然后她一头钻进去,永世不要出来见人才好。

花洒里的水还在不停的朝她身上洒着,可是,她的身体已经感觉不到这水的温度,只感觉到腹部的绞痛和那股热流顺着大腿混合热水一起朝脚下流。

她现在焦虑的是,她要怎么出去?总不能一直在这浴室里洗一辈子的澡吧?

子心站在这热气腾腾的浴室里,浴室因为水温比较高的缘故水雾越来越浓了,雾气热腾腾的弥漫着空间,把她整个儿的罩住,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了。

而她的大脑却越发的像浆糊一样的僵住了,望着这水雾萦绕的浴室,她是真的一点儿办法都想不出来。

是不是这雾气重了,迷糊了她的眼睛,所以这浴室里的东西她也就看不清楚?

想到这里,她即刻伸手关掉了水龙头,然后又把窗推开一点点,让外边的冷空气透进来,浴室的雾气慢慢的散去,温度也开始逐渐的下降,她感觉到一阵凉,大脑清醒了一些。

眼睛慢慢的从清明了不少的浴室里扫过,终于看见纸巾盒子里有纸巾头探出来,她靠在墙壁上大大的松了口气,真是天助我也。

顾不得去多想,即刻把这一大卷纸巾用力的拉扯了出来,叠了厚厚的一叠,也不管到底叠了多少层。

不管了,不管了,什么都不管了,江湖救急,暂时先出去了再说。

简单的把自己处理了一下,然后穿上睡衣,睡衣比较宽松,她人又瘦,穿着身上看上去越发的把她显得小了起来。

拉开浴室的门,赤脚走了出来,地板上冰凉,她紧张得双手死死的抓住裤腰,因为睡裤的裤腰有些松,她怕管不稳里面的江湖救急,等下那东西自己从裤管里跌下来就麻烦了。

不敢放开步子走路,小心翼翼的迈着莲花步,每一步都好像踩在刀刃上,她真是苦逼得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陆振东在客厅里看电视,听见浴室门开的声音响了一会儿了,她还没有走出来,于是忍不住站起身来,刚走到卧室门口,却本能的楞站住哪里,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她。

子心莹白秀气的双脚赤脚踩在乌黑如镜的大理石地板砖上,宛如深谷中绽放的白玉兰花,刚刚洗过的不到一寸的短发立在头顶上,因为没有擦­干­水的缘故,那短发上的水珠就好像是泪滴一样,在灯光照耀下,那泪滴又像是钻石一般闪闪发光。

蛋形的一张脸,因为刚洗了热水的缘故,那脸上的肌肤­嫩­白得好像煮熟的鸭蛋刚剥了壳,漆黑如墨的眼眸在清冷的灯光下几乎如钻石般璀璨生辉。

身上的睡衣浅紫­色­的,映衬着她的肌肤,刚洗过的脸脂粉未施,娇­嫩­得如同刚成熟的苹果,让人有忍不住想要咬一口的冲动。

他站在那里,喉结不争气的滑动了一下,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正想开口问她是不是洗好了,子心反倒先开口说话了。

“东子,”子心怯生生的开口,如同一个孩子见到陌生人一般:“我想要出去买点东西,这东部海岸小区里不知道有没有便利店?”

陆振东本能的看了下手表,仙人啦,这都快零点了,她洗澡差不多一个小时,还出去买东西?

“这么晚了,你要买什么东西?明天买不行吗?”

“明天不行!”子心一口就否定了,用力咬着嘴­唇­,洁白的上牙齿整齐的一排深深的陷入殷红的­唇­,眼神里却是无助和闪躲。

陆振东看见她这样的动作,突然就觉得喉头有些儿发紧,心里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行,明明是春天,现在夜深温度还有些低,可他却觉得热,抓住门框的手心里都是汗。

“究竟是什么急要的东西非要现在去买?明天都不行?”陆振东放开了门框,然后转身朝门口走去:“那你赶紧说要买什么,我去帮你买回来不就的了?”

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出去透透气吹吹凉风才行,如果继续在这个房间里呆下去,他保不准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自己都无法预知的事情来。

“不用你去,我自己去。”子心走出他的卧室,只是窘迫得自己都快要哭出来了,低着头看着自己那一双脚,声音越发的低了下去:“你告诉我便利店在什么地方,我自己去买就可以了。”

“你刚洗了澡怎么出门?”陆振东站在门口,看见她那个样子,恍然间一下子反应过来,于是他也就跟着尴尬起来了。

“那,你赶紧穿件外套,我开车带你去。”陆振东终于反应过来,然后又故作轻松的说了句,“这花园里好像没有便利店的,现在这么晚了,我们得开车出去找。”

子心即刻应了一声,返身回衣柜里拿了间外套,然后随便穿了双拖鞋,跟在他的身后,一起走出了公寓的大门。

“能不能下楼梯?”陆振东看见她穿拖鞋走路小心翼翼的样子,“要不,我抱你下去?”

“不用,”她尴尬着脸回绝了他,然后手扶着扶栏,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朝下走着。

终于走到楼梯下了,可是她一脚踩空了点,那江湖救急居然不争气的真的就掉了下楼,睡裤的库管又大,即刻就掉到地上了。

偏这个东西还被陆振东给看见了,他一脸尴尬的看着她,她羞得头低着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脚尖,恨不得即刻钻到那过道下黑黑的地方躲起来一辈子不要出来。

陆振东两步走过来,趁她发愣的瞬间把她打横抱起,她惊叫一声,他已经快步的朝他的车走去了。子心整个脸羞得通红,她自己都能感觉到脸部在发热,陆振东的车就停在门口,他拉开车门,把她放进了副驾驶座位上.

“我不坐,等下给你弄脏了,”子心跪在座位上,一脸的尴尬和难堪,老天啊,还有没有比她更倒霉的女人?

“给,抱枕垫着坐,”陆振东从后排座位递给她一个抱枕:“抱枕脏了扔了就是了,反正抱枕便宜。”

子心很想骂一句**,可想了想,这**也是她给折腾出来的,于是没有啃声,乖乖的接过抱枕垫在座位上,然后坐了下去。

幸亏滨海是开放城市,这里的夜生活繁荣,所以24小时便利店倒也不少,陆振东开了不到二十分钟的车就找到一间。

他当然没有让子心下车,而且子心的裤子从里到外都已经全部弄脏了,也无法下车,他自己去便利店帮她买了卫生棉外加­内­裤和睡裤,然后拉开车门递给她,又体贴的关上了车门。

子心迅速的窜到后排座位,车里没有开灯,她抹黑处理着自己的事情,陆振东背靠着车门上抽烟,她看见他划拉火柴,那幽蓝­色­的火苗,在夜­色­里分外的明亮。

铭记和忘记的邂逅39 [VIP]

搜读阁小说龙天敖看着子心被陆振东抱走,他很想追上去,想要从陆振东的怀里把她抢下来,可护士一个劲的在后面喊他,告诉他江雪雁醒了.

江雪雁醒了关他什么事?真是的,为什么大家都认为江雪雁怀孕流产都和他有关呢?

他觉得累,想必是以前他和江雪雁的关系太过张扬了一点点,以至于仁和医院的医生护士就会很自然的把他和江雪雁拉扯到一起去。

停车场里很多的车,陆振东的车显然没有停到门口这个方向,估计是在后面去了,反正他看不见了。

想着刚才子心和他的争辩,对他的反感和恶劣的态度,又想着她依偎在陆振东的怀里那温顺的样子,他就觉得心有种被撕裂了的痛瞳。

“龙先生,江小姐醒过来了,正嚷着要你见您呢。”护士见他还站在那里,怕他没有听见,忍不住又走过来几步提醒他。

龙天敖是顶级帅哥,又是滨海首屈一指的大公司隆盛集团的总裁,今年才27岁,真是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也是任何年轻女子爱慕的对象。

不过仁和医院的医生和护士倒都有自知之明的,龙天敖是出了名的情痴,他和江雪雁的爱情整个滨海几乎是人尽皆知,两年前,为了江雪雁,他甚至和家里的市长千金都离了婚馁。

所以,面对这样的青年才俊,护士也只能是远观了,同时也不去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梦想。

龙天敖烦躁的转身,刚好陈子男打电话过来,他不等陈子男开口就率先开口了:“找到江雪雁的父母没有?怎么还没有看到有人来医院呢?”

“龙总,我正要报告这个消息给您,”陈子男的声音传来:“江雪雁的父亲和弟弟失踪了,她的母亲回了镇江,给她母亲打电话,她母亲冷冷的说江雪雁不是她的女儿,她离得远,也无法过来。”

“我知道了。”龙天敖迅速的挂断了电话,然后又朝江雪雁的病房走去。

眉头皱紧了一下,江雪雁的弟弟他知道是参与到开车撞他母亲和开那辆婚车的,可江雪雁的父亲,其实是她的舅舅也有参与吗?

是不是他现在调查江雪雁的身世,让他们着了忙?于是趁他还没有来得及找上他们,他们就提前开溜了?

江雪雁已经被推回了病房,龙天敖眉头皱了一下,其实不想走进去的,不过门虚掩着,他见里面还有医生和护士,于是又推开车门走进去了。

医生见他进来了,即刻知趣转身,看见他时又小心翼翼的解释了一下:“江小姐这一次乱用药,导致情况太糟糕,为了保住她的生命,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她的子­宮­的确是没有办法保住了,所以,不得已切除,还请龙生见谅。”

“没事,病患到了你们医院,就全权交给了你们医生,原本就应该听医生的,她自己私乱用药是她活该,该切除什么就切除什么好了,不用跟我解释。”龙天敖淡淡的说,完全没有医生想像中的愤怒,这倒出乎医生和护士的意外。

“那好,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医生大大的松了口气,龙天敖可是仁和医院的大股东,也是幕后大老板,其实仁和医院的医护人员都有些怕他。

“江小姐所做掉的孩子不是我的,所以,她的费用不用挂我的账上,”龙天敖看着走到门口的医生和护士,又淡淡的开口:“从今以后,江雪雁小姐再到医院来看病住院什么的,她的费用都让她自己买单,她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是,知道了。”医生和护士紧张的应了一声,暗地里吓得冒冷汗子,这龙天敖和江雪雁是怎么的了?

江雪雁这孩子是龙天敖失踪后说有的,当然,谁也没有怀疑这孩子不是龙天敖的,可是,现在龙天敖却说孩子不是他的,不过从江雪雁主动堕胎乱用药的情况来看,她怀的孩子显然不是龙天敖的了。

江雪雁靠在床头一直咬紧牙齿忍着,等医生和护士走出病房,门刚刚关上,她就一个枕头朝龙天敖砸了过去,眼泪也就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龙天敖身体稍微的朝旁边闪了一下,枕头落在地上,不过还是砸了一下他的脚背,他冷冷的看着那不停流泪的女人,不知怎的,突然间就觉得特别的反胃,非常的不舒服。

子心很少哭的,以前和她谈恋爱那会儿,她也总是笑的,她属于阳光型的,不刻意减肥,不刻意追求骨感美,喜欢运动,脸上总是洋溢着阳光般的笑容。

“龙天敖,你还有没有一丝良心?”江雪瑶愤怒的吼了起来,顾不得自己刚刚从手术室里出来,声音于愤怒中带着哽咽:“我陪伴了你六年之久,你今天居然绝情到连我的医药费都不付了?”

“我没有良心,”龙天敖直截了当的回答,并不走近她的病床,隔着她的病床一米远的距离,也不看她那泪流满面的脸,只是盯着窗外,淡淡的说:“你真说对我,我没有一点点良心。”

江雪雁明显的一愣,她万万没有想到龙天敖会这么直接的承认自己没有良心,而且承认的这么快,这和她心里设想的他的回答相差太远。

龙天敖并不等她回答,接着又开口说了:“我如果稍微有一点良心,我就不会设计子心遭遇艳照门,我如果稍微有一点良心,我就不会在和子心结婚那天带你去羞辱她,我如果稍微有一点良心,就不会打她一巴掌让她流产而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我如果稍微有一点良心,我就不会让子心的眼角膜在你的眼睛上让她的血液在你的血管里流淌……”

“够了!”江雪雁大声的抢断龙天傲的话,用手捂着自己的耳朵,她不要听再也不要听,原来龙天敖说的他没有良心居然就是说的这个,原来他所谓的没有良心是说他对秦子心,而不是他对江雪雁。

龙天敖看着那情绪激动的江雪雁,就那么淡淡的看着,那挂着的点滴瓶因为她动作激烈而摇晃着,如果是以往,他一定会把她搂紧怀里好好的安慰她再宠溺的责备她。然而,此时此刻,他只觉得滑稽好笑,尤其想到以往对她的那些关心和爱好,心疼和心怜,他都觉得滑稽好笑.

江雪雁终于停止了下来,看着站在那里无动于衷的龙天敖,她愤怒的责问着:“龙天敖,你忘记了吗?六年前那个夜晚,我们遭遇了什么?又是怎么样……”

“我没有忘记,”龙天敖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然后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我没有忘记你跪在地上求那些面具男放过我,说怎么样你都可以,我也没有忘记,在美国,你每天给我做饭洗衣服尽量的讨好我,时不时的穿着­性­感暴露的衣服在我的面前晃动,我更没有忘记,我们一起去拉斯维加斯,你因为去赌场玩被人下了瑃药而不提前告诉我,在我们开车回来的路上,因为国外的城镇距离遥远,找不到医院,所以,我为了救你,不得不用自己的身体,我也没有忘记,在美国,我给子心发了那么多的邮件石沉大海,我更没有忘记,我们回国来,你故意跪在子心的面前让记者拍到你……”

说到这里,龙天敖忍不住笑了起来,深深的叹息一声,然后才淡淡的说:“雪雁,我们之间经历了六年,其实,准确的说是五年,因为去年我们订婚那天子心坠崖后,我们之间就完全的结束了,而那五年……”

“你该不会说,那五年我们之间可以一笔勾销吧?”江雪雁愤愤的问,“仅仅因为我怀了一个不是你的孩子又说是你的,你就认为我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

“怎么可能一笔勾销?”龙天敖深深的叹了一声,并不看她,依然淡淡的说:“就算你想一笔勾销,我也不会答应的,六年前,我和子心订婚的那个夜晚,那群面具男里有一个人是你的弟弟吧?当时我是去了美国,但是我也是报警了的,为什么案子查不出来?因为秦有为是你的父亲,因为他觉得亏欠了你的,所以,你要求他把这案子压下去,他就只能压下去,你让他怎么跟我说,他就怎么跟我说……”

“你都知道了?”江雪瑶的眼睛瞪大得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几乎不敢相信的,颤抖着声音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只恨我知道得太晚了,”龙天敖苦笑了一下,然后冷冷的看着她:“真正亏欠你们母女的是秦有为,可是,你为什么要对子心下手?六年前,她不过是一个刚满17岁的女孩子,下年才18岁,她从小在外公外婆家长大,什么时候亏欠过你,你要如此的用心机对付她?”

“我恨她,她有父爱我没有,要不是她妈妈,我爸就不可能不要我妈和我,是她妈妈夺了属于我们的幸福……”

“你恨秦子心也好,恨刘红梅也好,那是你的事情,可是,为什么,要拉扯上我?”说到这里,龙天敖原本淡漠的脸也忍不住愤怒起来。

“天敖,我是爱你的,”江雪瑶慌张了起来,然后又迫不及待的张口:“天敖,我是真正喜欢你的,秦子心第一次带我见过你后,我就无法克制的爱上了你,每次我见到你,都那样暗示着你,可是,你不理我,你爱子心,爱得那么死心塌地,我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如果我不出狠招,你会不要秦子心吗?就算是我那么狠的招,你到了美国不照样想着她念着她吗?还不停的给她发邮件,追问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可那些邮件,却一封都没有发到子心的邮箱里,”龙天敖迅速的切断了江雪雁的话,然后冷笑了起来:“我是多么的可笑,一直单纯的以为是子心不回我的邮箱,是她拒绝给我解释,后来就不给她发了,我从来就没有想到,在我的身边,一直住在一只蝎子,一只毒蝎子,她居然把我的邮件给拦截了,我的邮件从来都发不到子心的邮箱里去。”

“我这么做,只是想让你忘了她,”江雪雁恬不知耻的说:“天敖,不管我做了什么,但是,你不能否认,我是爱你的,我全心全意的爱着你,在美国,开始两年你都不碰我,我没有办法,我抓不住你的心,又怕抓不住你的人,所以,那次假期我们去拉斯维加斯玩,我才喝了那有瑃药的水,天敖,其实,我只是爱你,想要把自己全身心的都交给你……”

“够了!”龙天敖迅速的切断江雪雁的话,然后淡淡的看着她,后退了两步,这才又再次开口:“雪雁,过去的那几年,我是太过相信一个人了,因为我从来没有想到一个女人居然会狠毒到对自己下那么重的手,我承认我一直心软,但是,现在,我要对你说,别动什么歪脑筋了,我不会心软,至少,对你,我不会再心软,别说你子­宮­切除了,就是你瘫痪在床上了,我也一样不会再同情你,当然更加不会娶你——”

说到这里,龙天敖停顿了一下,然后忍不住苦笑起来,眼睛看着天花板的吊顶,然后慢慢的说:“至于爱你吗?我承认,在四年前和你发生了关系后,我是慢慢的在接受你,慢慢的在喜欢你,你把自己的本­性­掩饰得很好,也把可怜和可爱,温柔和乖巧演绎到了极致,所以,在那三年,我的确被蒙蔽了双眼,也被满天的乌云遮住了眼睛,错把死鱼珠子当成了珍珠,错爱了那么几年,现在才终于发现,自己把真正的珍珠丢了,所以——”

“所以你不要我了?你要去寻回你真正的珍珠?”江雪雁的脸上露出讥讽的神­色­,冷笑了一声:“你以为,你的那颗珍珠还会要你?当你把她踩在泥泞里,当你把她害的家破人亡,当你把她害的只有一只眼睛,你以为她还会要你?”

“你在告诉我,当初我要买眼角膜的事情是你找人安排透露给秦子心的?那秦有为的死是不是也是你找人联系的,然后去卖给子心?你够本事,自己的父亲也照样不手软。”“我没有想到那肾会和他的身体相互排斥,我的目的还是要救他。”江雪雁急急忙忙的辩白着,她怎么会向自己的父亲下手呢?不管怎么说,没有父亲在一边帮忙,她也得不得龙天敖,她还想着自己的父亲出狱后能咸鱼翻身呢.

“我走了,以后不会再来看你。”龙天敖已经没有心情和她说话了,转身走向门口,走到门边,又冷冷的留下一句:“江雪雁,从今以后,我和你之间从未认识过,但是,我依然要警告你,如果你敢对子心怎么样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门刚关上,他就听见病房里传来稀里哗啦的声音,估计她把床头柜上的水杯给砸了。

他没有回头,也不需要回头,浑浑噩噩这么多年,今天终于擦亮了眼睛,原来死鱼珠子就是涂多少层珠光粉,也还是无法变成珍珠。

死鱼珠是认清了,可他的珍珠呢?那原本属于他的珍珠,他丢了这么多年,现在即将在别人的手里,成为别人的珍珠。

不行,那珍珠是他的,是他最早就发现的,而且一直珍藏着,现在,他必须要去把珍珠抢回来,一定要抢回来。

子心不是第一晚睡沙发了,准确的说是第五晚了,前面四晚都还睡得好好的,可今晚她却失眠了。

原本陆振东要让她进卧室去睡的,可她坚持要睡沙发,坚称自己睡了几晚的沙发睡出感情来了,谁和她抢沙发她跟谁急。

也不知道是白天抽了600CC血睡不着还是沙发太软睡不着。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实在是倒霉到家丢脸到家了,或许也是因为腹部绞痛的缘故,总之,所以的原因加起来,就一个结果,她睡不着,翻来翻去的睡不着。

她在沙发上翻来覆去,最终还是爬起来,拖拉着一双小狗熊的毛拖鞋,然后蹑手蹑脚的去了餐厅,拿了纸杯,在饮水机上给自己放了杯温水喝。

腹部痛,来月事前她不能吃生冷的东西,一吃就会绞痛,跟死一道一样,两年前那次吃了草莓,那晚害死她了,躺在床上差点死过去,当时龙天敖还帮她冲了红糖水和熬了姜汤,不过好似她没有喝。

今天她又吃了冰激凌,偏偏在超市没有买红糖,她有些烦躁,按开餐厅的灯制,左看又看,餐桌上那瓶红酒的空瓶子安静的站在那里,里面还有丝丝的红酒透着酒香,软木塞就放在一旁。

她记得收拾餐桌的时候,这红酒瓶和木塞都应该能丢到厨房的垃圾桶里去的,什么时候又跑到餐桌上来了?还连木塞都在?

因为腹部疼痛而混沌的大脑瞬间清明起来,她逐步的走进餐桌,手慢慢的伸过去抓住了那瓶子,房间里寂静无声,她把这只红酒瓶拿了过来,然后放到饮水机的开水出口处,按下了开水的开关。

终于把酒瓶灌满热水,塞上了木塞子,回到沙发上,蚕丝被轻揉,她把这满满的一瓶热水抱在怀里,整个人好似一下子缓过劲来,怀里的温暖紧紧的贴着那冰凉的小腹,腹部的绞痛终于逐渐的消退了去,迷迷糊糊中,她睡着了。

睡的很香,睡梦里好似又回到了北川,那个风景优美的山区,外婆带着一群孩子去搞野炊,大家都系上红领巾,手里拿着锅碗瓢盆,一路上大家唱着:“我们新中国的儿童,我们新少年的先锋……”

有调皮的孩子用锅铲或者汤勺敲打锅底,发出清脆的声音,惹得大家哈哈大笑,歌声也就越发的响亮……

的确是有声音,不停的的叮咚叮咚的响着,子心以为是山间的泉水,可仔细再听,却猛然间从梦里惊醒,那声音还在响着。

她迷迷糊糊的从沙发上爬起来,怀里的酒瓶顺着滑落下去,幸亏有被子拦住,这才幸免了落在地上粉身碎骨。

她浑浑噩噩的朝那门铃响着地方走去,刚要走到门口时,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家里,而且,来的人也不可能是找自己。

再看看自己身上穿着睡衣,猛地反应过来,她现在住在陆振东家里,于是即刻转身跑到卧室门口去用力的拍门。

“陆振东!快起来!陆振东快起来!有人按门铃!”子心一边拍门一边急急火火的喊着。

陆振东拉开门走了出来,身上穿着一身灰白格子的睡衣,见她那慌慌张张的样子,即刻笑了一下,用手指了一下沙发上的被子和枕头又指了一下自己的房间,然后就朝大门口的玄关处走去。

子心慌了神,顾不得多想,迅速的跑到沙发边,将被子和枕头胡乱的卷起来,然后全部抱起,统统的塞到卧室里去,然后身子一缩,自己也躲在了卧室里。

她紧张的站在房间里,屏住呼吸,隐隐约约的听见客厅里好像有人在走动在说话,可她听不清楚,怀里死死的抱着枕头,紧张得心咚咚的跳,好似要跳出胸口了一般。

其实心里也觉得自己这瞎紧张有些好笑,她和东子之间清清白白的,而且也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怎么搞得跟偷偷摸摸似的。

外边的人还在和陆振东说话,她心里越发的焦急,只盼着那人快点走了,偏那人一直都不走,这时房间门咔的一声,她惊得差点跳起来,却发现走进来的是陆振东。

“你在这里不要动,我进来换衣服,换了衣服就和他一起走。”陆振东说话时人已经去了衣柜边拿衣服,想着要快一点换衣服出去。

子心即刻点点头,冲陆振东一笑,表示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个办法好,他把那人带走了,她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再说了,她腹部痛,只想躺着休息哪里也不想去,陆振东走了好,她一个人在家里睡个清静。

陆振东望着她的那笑脸,单纯得像个孩子,短短的头发根根直立着,完全就是一个和他预谋做坏事的小男孩,偏穿了件浅紫­色­的女式睡衣,看上去却一点都不滑稽,反而给人一种另类的美。她刚从被窝里爬起来,还没有梳洗,可她身上依然是那种淡雅的白玉兰的味道,清香淡雅,比香水的味道要好闻很多,让他本能的错神.

看就在在一瞬间,那虚掩着的门却突然被风吹开了,子心本能的啊了一声,客厅里的人迅速的窜到门口,然后愣愣的看着她。

子心就站在那里,身上的睡衣衣衫不整,一头碎发凌乱着,怀里抱着一颗|­乳­白­色­的大枕头,一脸紧张的站在陆振东硕大无比睡床前。

床上的两床被褥凌乱,还有一床被子一直榭丽的拖到地毯上,另外一只枕头在床沿边上摇摇欲坠,这一幕,几乎不需要任何的言语,已经让人一眼就完全的明白了昨晚这里发生的一切。

龙天敖的脸比包公还有黑,看着眼前这凌乱的房间,看着那怀里抱着大白枕的女人,看着她那紧张局促的样子,他恨不得冲上前直接把她从房间利里拖出来,然后打包扛回自己家里去。

他昨晚并没有来东部海岸,因为从仁和医院出来后又接到母亲的电话让他回去,他想着这清明节刚过了,母亲找他免不了谈父亲的事情。

昨晚和母亲谈了些父亲交代的遗言和姑­奶­­奶­的交代的事情,又不可避免的谈到了龙天娇,听母亲的意思是想把龙天娇赶紧嫁出去。

最后,母亲才给他说到她在商场遇到秦子心和一个男人的事情,当然,他一听就明白那个男人是陆振东。

母亲说他们买了很多的东西,都是些锅碗瓢盆油盐材米酱醋茶什么的,他心里就非常的难受和难过,因为那些东西,应该属于他和她才能拥有的。

曾经在北川,他和她一起去买过菜,而几个月前在G市,她和他在一起,他们几乎是白手起家,什么都去买,他喜欢和她在一起过那种虽然苦却觉得无比的甜的日子,那时的她,心里满满的都是他。

现在,听到母亲说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过那种属于她和他曾经拥有的日子,他就觉得异常的难受,恨不得飞过来把她抢走。

所以今天早晨一早,他就开车来了东部海岸,直接上了这栋楼,他要找她,他有很多的话要对她说……

可是,开门的是陆振东,他说子心没有在这里,他明显的闻到房间里有她的味道,可他偏说没有在这里,还说要跟他一起出去找她。

然而,现在……

子心终于回过神来,看着站在门口的龙天敖,原本紧张到手足无措的她倒是慢慢的冷静了下来,无需解释,何况,也无所谓。

反正她在他的心目中也就是‘残花败柳’,现在,只不过是印证了这个成语而已。

她镇静的抬起头来,然后迎着龙天敖的目光,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龙先生,这是我们的卧室,我们还没有换衣服,麻烦你先在客厅里等一下好吗?”

话落,即刻又转身对正拿了衣服要进浴室的陆振东喊了一声:“东子,我先刷牙去了,你的刮胡刀和刮胡水已经给你放到浴室里了。”

“好,知道了。”陆振东配合的应了一声。

子心迅速的走出卧室,然后朝洗手间走去。

只是,刚到门口,手臂却被龙天敖给抓住了,她用力的甩了一下,没有甩掉,随即一脸愤怒的低吼了一声:“龙先生,请你放尊重些。”

“尊重?”龙天敖的声音沙哑着:“什么叫尊重?我对你还不够尊重?在G市……”

“龙先生,”陆振东靠在卧室的门口,冷冷的看着龙天敖,然后用犀利的眼光看着他:“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秦子心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不是你的妻子,请你注意一下你的行为举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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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记和忘记的邂逅40[VIP]

搜读阁小说“什么叫你的女朋友?”龙天敖愤怒的吼了一声,手上的拳头几乎要捏出火来,要不是子心就站在陆振东的旁边,他真的要一拳朝陆振东的头上挥去.

可他拉着子心手臂的手依然没有松开,不顾子心的挣扎,然后冷冷的瞪着一边的陆振东:“你先出去,我要和子心谈一谈我们之间的事情。”

“哼,”陆振东冷哼了一声,伸手,一把敲掉龙天敖抓住子心手臂的手,再把子心拉到自己的身后,嘲讽的眼神看着龙天敖。

“龙先生,这里是我陆振东的家,不是你那不可一世的龙园,”陆振东的语调明显的带着讥诮:“还有,你说要和子心谈就和子心谈啊?你以为你是谁啊?子心她现在没空,何况,就算她有空,她也未必愿意和你说话的。”

“我不愿意和你说话,”子心即刻把话接了过来,看着龙天敖,淡淡的说:“龙先生,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在我们离婚的时候,你没有必要来纠缠我,而且,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可谈的了。瞳”

“子心,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什么叫没有什么可谈的了?”龙天敖听着她这淡漠如水的话,心如刀绞般的痛。

他不怕她冷冷的对待他,也不怕她恨她,更加不介意她报复他,因为这些,都只能说明,她心里还有他,哪怕是恨他,至少,他还在她的心底,她会时刻的把他记起。

可是,现在,子心一脸的淡漠,完全不看他,只是用平淡如水的声音告诉他,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了,那神­色­那语气,完全和陌生人说话是一样的馁。

他不怕和她之间成为仇人,就怕和她之间成为陌生人。

“那龙先生要我怎样说话?”子心忍不住笑了起来,抬起头来,看着龙天敖,讥讽的声音从嘴里溢出:“难道龙先生想要听我对你说我还喜欢你?我还爱着你?我做梦都想要嫁给你?”

说到这里,子心忍不住笑了起来,而龙天敖则一脸的惨白如纸,他从来没有想过,子心就这么轻淡的语气,却依然如同锋利的匕首,刺进他的心脏,痛得他喊都喊不出来。

“龙先生,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而我——”子心说到这里抬起头仰望了一下天花板上的水晶灯,然后轻笑了一下:“我前几天已经和你说过了,我们之间已经彻底的结束了,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最好是永不碰面。”

子心说完这句话,无视那脸上惨白如纸的男人,转身,走进了洗手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把龙天敖和陆振东关在了洗手间的门外。

龙天敖,于她来说,已经是过去式了,陆振东昨晚对她说,让她去北京,还说想办法把她母亲也转到北京去,她已经答应了。

过几天就要走了,她会抽两天的空和莱雨晴见一面,再去一下明辉花草店,然后就和滨海告别了,从今以后,恐怕再来滨海,也只是作为中转站的短暂停留,应该是每年的清明节了。

她在洗手间里刷牙洗脸了很久,其实原本不用很久的,可为了不再和龙天敖见面,她宁愿呆久一些,再久一些。

等她出来时,龙天敖真的已经走了,陆振东也已经换好衣服了,见她出来,笑着对她说:“别担心,我相信他不会再来了,你没事就在家里休息,我和柴俊容有些事,可能要晚上才回来。”

“嗯,你去忙你的吧,我在家里睡一下,不想出门。”子心点点头,不再和他说什么,反正他事情多,她也没有心思去追问他究竟什么事情。

陆振东开车走了,子心还是觉得一身都不舒服,昨晚因为来月事睡得很晚,和陆振东开车出去买卫生棉回来,几乎都是一点多了。

她一个人,懒得很,白水煮了两个­鸡­蛋吃了,然后把被子和枕头拿出来铺在沙发上,继续蒙头睡觉。

龙天敖从陆振东的公寓里出来,整个人恍如万箭穿心一般,子心现在根本就见不得他,而且也不给他机会让他说话。

他知道,过去的几年,的确是他对不起她,当然,仅仅只是对不起根本说明不了问题,因为他的确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

他不求她原谅她,因为要原谅几乎不可能,他只求她留在他的身边,他只想赎罪,用自己一生的时间,来弥补曾经对她的亏欠。

可是,她不给他机会,什么机会都不给,她说和他最好永不碰面。

永不碰面?想到这里,他就觉得痛得无法呼吸!

小心,那个牵着他的手在G市大街小巷走的小心,那个和他在小旅馆里挤一张床的小心,那个宁肯饿着自己也要让他吃饱的小心……

那时,他们那么苦那么穷,她自己几乎都过不下去,可她没有抛弃他,一直拽着他,风里雨里的走过来。

不抛弃!不放弃!

这是她以前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他一度以为,她是不是把这句话当着了真理?

而现在,她要抛弃他,要放弃他,在他决心要跟她过一辈子,决心要用一辈子来赎罪的时候……

小心,为什么?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

滨海,水库边

春末夏初,阳光懒洋洋的照着,陆振东坐在矮凳子上,水面上的浮漂并没有动,他安静的看着那浮漂,对于身边的美女,并没有过多的去关注。

“陆少,人家不舒服嘛。”旁边的美女明显的不满意被忽略得这么的彻底,忍不住撒娇般的喊了一声。

“不舒服就去医院,”陆振东并没有抬头去看她,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

“陆少,你这什么意思嘛?”美女显然对他的态度越发的不满,可又不敢和他顶撞,只能撒娇般的喊着:“人家说的不舒服是反胃,是……孕吐……”

“什么?”陆振东这一下是彻底的震惊了,不得不抬起头来,看着身边的美女:“什么时候的事情?”

“两个月前你来滨海,你忘记了,那一次……”“做掉!”陆振东没有等她说完,直接冷冷的做了决定,“一百万,我会转到你的卡上,然后一次大导演电视剧里演女二号,自己找医院做掉,不要通知我,我也不会到医院来守住你流产。”.

“陆少,你……”美女气得跺脚,以前听人说,怀上陆振东的女人,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抛弃,她曾经还不相信,今天终于被验证了。”

“一百万对于你这样的三流明星来说已经够了,如果再开口,胃口就忒大了点了,”陆振东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挥挥手:“你可以走了,以后见到当不认识,你懂的。”

“我不要钱,我也不要女二号,”美女显然很生气,说话间泪水已经忍不住流下来了,“陆少,这是你的孩子,我不求名不求利,我只想生下你的孩子……”

“生下来做什么?”陆振东冷冷的切断了她的话,冰冷的目光直视着眼前的美女:“想母凭子贵?还是想要直接嫁给我?”

“我……”

“够了,”陆振东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是自己走还是让人来把你赶走?”

美女泪流满面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终于明白了他的残忍,人说京城四少的首少陆少捧红了很多人,可也踩下去了很多人。

美女终于恹恹的转身,不得不离开,而她肚子里的孩子,她知道,也不得不去医院做掉,因为留在没有任何的用处,陆振东向来薄情,他说不要的东西,任何人都别想要强留。

听说曾经有个大红大紫的明星一心想要嫁入豪门,榜上陆振东后,费尽心机怀上孩子,一直隐瞒着,等到五个月了,被陆振东发现了,还是给强行的拉去做掉了,而那名女星,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红过了,现在很少有人能记起她来。

柴俊容见美女走了才来到他的身边,看他一脸的­阴­沉,到也不觉得意外,只是淡淡的开口:“怎么了?又一个怀孕了?”

“还不是你?”陆振东瞪了柴俊容一眼:“我上次来滨海,明明就没有那个意思,你非要找一三流明星到我房间内里来……”

说到这个陆振东就觉得柴俊容烦,他现在对女人根本就没啥兴趣了,上次来滨海,和柴俊容喝酒后直接回的宾馆房间,哪里会想到他提前给他找了个女人在床上,更加没有想到,柴俊容在最后一杯酒里给他下了药,他也的确是被药物催得没有办法,只能将就那女明星就地当解药了。

“哎呦,东子,我还不是怕你给憋坏了?”柴俊容白了他一眼,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您想想看,自从秦子心失踪后,你就一门心思在寻找她,就把女人这茬事情给丢一边去了,曾经的你那么的离不开女人,现在猛地没有女人了,万一……”

“万一你个死人头啊!”陆振东狠狠的敲了一下他的头,“以后你再­干­这种损事,我和你朋友都没得做。”

“你——该不会是真的对她动心了吧?”柴俊容看着陆振东的脸,小心翼翼的开口。

“钓鱼钓鱼,废话少说。”陆振东懒得理他,真是的,这人什么时候这么多废话了?

“东子,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啊,你和她这事儿玩玩就行了,别动真格的啊。”柴俊容说话间站起身来,他其实也不想那么多废话。

“如果我动真了呢?”陆振东闷闷的问了一声。

“动真的?”柴俊容笑了一下:“东子,你心里明白,你和她,是100%的不可能,就算抛开她父母不说,单单就她在滨海的名声,而且还曾经是龙天敖的妻子,这样的身份,你家绝对不会接受的。”

陆振东沉默着,因为柴俊容说到了点子上,而这正是他无比烦躁的地方。

“东子,放手吧,”柴俊容又在旁边的矮凳子上坐下来,语重心长的说:“王君御昨晚还打电话给我,让我好好的劝劝你,秦子心,你不能娶她,这是肯定的,当然,你的身份,想要在外边养个小什么的,也不是不成,完全可以,关键是,秦子心,她绝对不会跟你做小,这一点你也明白,王君御说让你把她安置在外边,我就跟他说了,这个女人,是不可能的。”

陆振东掏出香烟来,划拉着火柴点上,然后把那还燃烧着的火柴一下子扔到了水库里,那火即刻就熄灭了。

“好了,这事儿先不说了,我再想想。”陆振东显然不想再谈这件让他头疼的事情,即刻转了话题:“王君御要来滨海吗?他不说去三藩市?”

“不来了吧,他这个月19号订婚呢,你要回北京去吧?”柴俊容到也知趣,陆振东不愿意谈的事情,他也不继续纠缠下去。

“他要订婚?和谁?”陆振东倒是觉得有些意外,4月1号他在机场碰到王君御,他都没有说订婚的事情啊?

“听说是柳云端,柳家的千金。”柴俊容轻笑了一下,淡淡的说:“柳云端好像大学刚毕业吧。”

“那香子呢?香子怎么办?”陆振东眉头不禁皱紧了起来,香子和王君御,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以为,他们会结婚的。

“还能怎么办?”柴俊容摇摇头,苦笑了一下:“香子又不是秦子心,王君御真的无法娶她……”

“荣子,鱼,鱼上钩了!”那边有人在喊,柴俊容顾不得还没有说完的话,即刻朝自己的鱼竿跑了过去。

陆振东把手里抽了半截的烟丢在草地上,然后一脚踩灭了去,心烦意乱,就是抽烟,其实还是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子心睡到中午起床的,睡够觉­精­神好了很多,因为月事已经第二天了,也就不痛了,她起来给自己简单的做了碗面条吃了,然后背起包包出了门。

首先是去的明辉花草店,这原本昨天就要去的,因为不记得张明辉的电话了,她直接坐车过去的,然而很遗憾的是,整个绿化公司都不存在了,这里正在搞建筑,听说曾经比较集中的绿化公司已经被解散,现在谁也不知道那些花草店搬去了哪里。

子心记得当时张明辉是买了房子的,于是又去他家,可敲开门来,却是陌生的人,她问起张明辉,人家告诉她,这房子是一年前从张明辉手上买的,至于搬到什么地方去了,谁也不知道。子心觉得无比的失落,张明辉一家在滨海做花草店明明做得好好的,就连房子都卖了,不知道是回老家了还是在滨海其它某个地方开花草店.

在附近问了很多人,最后问到一个曾经在绿化公司做保安现在在这家建筑工地做保安的年轻男子,他才说一年前绿化公司解散时,很多花草店的老板都到别的地方找店开了,张明辉的货多,又是做批发的,估计还在滨海,只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子心谢了这名保安,既然张明辉还在滨海,那她就相信自己能够找到他,只是时间而已,看来得在网上发布信息,也许张明辉的花草店还叫明辉花草店也没准。

她原本打算去见莱雨晴的,偏刚坐上公交车,陆振东的电话就响了,她按下接听键,他的声音就响起:“秦子心,你到哪里去了?快回来,我钓了好多鱼回来,你赶紧回来煮酸楚鱼给我吃!”

子心听了他的话哭笑不得,然后对着手机说:“东子,我在外边呢,要跟朋友聚一下,你自己煮酸菜鱼得了,我……”

“秦子心!秦子心,你说话不能不算数,”陆振东的声音在电话里不依不饶的响起:“你还在上海住院时就说过要煮酸菜鱼给我吃的,我今天特地去水库里钓的鱼,你赶紧回来煮,听到没有?……”

子心是被逼无奈的答应你了,陆振东这人整个儿一纨绔子弟,就知道吃喝玩乐,她不知道他有没有正事­干­?

龙天敖一连忙了一个星期,因为最近事情多,这一个星期还去了一趟北京,因为那边有一个合作项目,是关于8月份的奥运会的。

虽然说做奥运的项目不一定能赚钱,但是能提升名气,而且对隆盛集团未来的发作也有极大的好处。

他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到秦子心了,因为忙,又是出差又是开会的,所以一个星期就只去了东部海岸一个晚上,偏他晚上回去都23点多了,而早上8点多又出门了,所以都没有机会见到秦子心。

今天是周六,明天不用上班,他打算早点下班,然后再去找一下她,他才不理会她的什么阳关道独木桥的,更加不理会她的永不碰面。

这一个星期,他想清楚了,他一定要跟她碰面,他也不走阳关道,既然她要过独木桥,那他也就跟着她一起过独木桥,反正,他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手。

笃笃笃,有人敲门他办公室的门,他头都没有抬就喊了一声:“进来!”

陈子男推门走进来,看见正准备下班的龙天敖,赶紧跟他汇报:“龙总,最新消息,上海有一列眼角膜,可能在下个月会出来,我已经跟上海那边的医院联系过了,他们说如果眼角膜保护得完好的话,秦小姐的一只眼睛,应该有机会。”

“那好,继续盯着,”龙天敖点点头,然后看着陈子男:“她这几天都在忙些什么?”

“这一个星期吧,她好像去了松山湖两趟,和莱雨晴见了两次面,一次是单独见面一次是和颜辰轩,苏君豪四个人一起见的,然后又去了一趟她曾经的旧居,也就是秦有为最早在滨海修建的一栋民房,两层楼的旧房子,她进去可能呆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出来了,估计是找当年的旧书什么的,因为她出来时手里拿了几本旧书。”

“好,我知道了。”龙天敖眉头皱了一下。

秦子心找旧书不足为奇,因为她原本就喜欢读书了,尤其喜欢唐诗宋词,还喜欢隋唐的历史。

“龙总,江小姐,”陈子男说到这里看了龙天敖一眼,见他并没有动怒才又小心翼翼的开口:“她已经出院了,不过还是住在以前的公寓里,最近没有发现她和什么人来往,估计在医院那地方人多,所以也不敢明目张胆。”

“嗯,她肚子里怀的孩子是谁的查出来了吗?”龙天敖眉头皱紧,他对江雪雁已经不再关心,不过他得盯着她,以免她对子心下手。

“这个还查不出来,医院里的医生说可能是人工受­精­,因为不是在滨海做的,很难查,再说了,也许是用的公­精­也没准。”陈子男实话实说。

“好了,反正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堕胎了,就不必继续查这件事情了,还是继续追查她父亲和弟弟的下落吧。”龙天敖也觉得江雪雁用公­精­的可能­性­比较大,也许是挑了一个他和他血型一样的人的公­精­做的。

“是。”陈子男应了一声,见龙天敖已经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赶紧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个情况,秦子心今晚20点20分的飞机飞北京。”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龙天敖狠狠的瞪了陈子男一眼,顾不得和他多说话,直接从办公室里跑了出去。

陈子男看着龙天敖的背影苦笑了一下,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现在秦子心身边的男人,无论家庭背景经济势力还是长相人才都不属于他,龙天敖拿什么去争啊?

子心和陆振东一人提着一个简单的行李走向机场的候机厅,因为怕路上塞车,他们提前出了门,还好运气不错,没有遇上塞车,所以他们18点就到了机场。

这次去北京她做了长远的打算,是准备去那边找工作上班的,当然北京的工作不会很好找,不过有东子帮忙,她相信应该没有那么难。

昨天她去看了母亲刘红梅,跟她说了要去北京的事情,母亲轻叹了一声,说自己的女儿也要北漂了。

子心听母亲这么说,倒是笑了起来,她说她不怕北漂,再说了,她今年才24岁,还年轻着呢,要好好的找份工作从头做起,争取在30岁之前闯出一点名堂来,至少要在北京站得住脚,那时母亲已经出来了,她和母亲就在北京定居,哪怕不能买房住,至少租房还是可以的。

这两天抽空跟莱雨晴和颜辰轩告别,莱雨晴听她说去北京,当时急得哇哇大叫,说好久没有见到她了,都还没有来得及和她说几句知心话,好朋友都没有好好的聚一聚,她就又要走了。颜辰轩倒是不像莱雨晴那样,只是沉默,然后问她还要不要回滨海,她说不回了,不想在滨海,不想留在这个伤身又伤心的地方.

“那我也北漂去。”这是颜辰轩和她分别时说的一句话,她很想说你去北漂什么啊,你在滨海混得多好啊?

可没有机会说出来,因为颜辰轩说完那句话就开车走了,她想了想,估计颜辰轩说笑来着,没有放在心上。

终于把该忙完的都忙完了,原本是明天早上走的,偏东子接到北京那边的电话,好像有什么急事让他赶紧回去,于是行程就不得不提前了。

“你看着行礼,我去换登机牌。”东子把手里的行李放在一边,对子心交代一声,便转身朝换登机牌的地方走去。

换登机牌的人很多,东子在排队,子心百无聊赖,目光在候机厅里扫视,猛然间,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而且正朝她的方向直接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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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和沙砾的追逐[VIP]

搜读阁小说“龙先生,有什么话就快说,我的时间不多了,马上要登机了。”子心看着眼前的龙天敖,神情淡漠而又疏离的对他说.

龙天敖非常的霸道,跑过来拉了她的手就走,他的力气很大,她根本无法挣脱,刚要大声的喊救命,他却说只是找她说几句话,不要引起轰动。

她不想引起轰动,见他也的确没有把她朝厅外拉,于是礼貌的让他松开了手,跟着他一起来到这个偏僻的角落。

龙天敖望着眼前这个神情淡漠的女人,依然戴着大波浪的卷发,栗­色­很衬她的皮肤,不过他依然固执的认为她还是黑­色­的长发更好看。

依然戴着条纹的茶­色­眼镜,明明是墨镜,可款式不是墨镜,而是普通的近视眼镜一般式样,戴在她脸上不觉得突兀,只是把她衬托得更有文人气质一些瞳。

一个星期前,在陆振东的公寓里,他看见了穿着睡衣还未梳洗的她,头发那么短,不到一寸而已,没有戴眼镜,左眼看上去明显的没有光泽,因为没有眼角膜的缘故。

记忆里,她的头发不是那么短的,他和她在G市生活了4个月,每天和她在一起,还和她同床共枕过,她虽然不是长发,其实也还是有三寸长的样子,头发都盖住了耳朵了。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又把头发剪短了?两年前,他们结婚时,她还是长发披肩,他爱极了她的长发馁。

然而,有那么一次,他说喜欢她的长发,喜欢用她的长发绕指,第二天,她就把头发给剪短了,短短的像个小男生。

那时她和他还没有离婚,可那时她已经心生去意,他记得那时怎么也留不住她,她心里整天想着的就是一件事情,和他离婚,让他签离婚协议。

如果那时和她签了三年后生效的离婚协议,是不是他们根本就不会走到这一步来?说不定,他们现在都还相安无事的住在龙园里在。

雪雁向她下手,正是因为他坚持不离婚,而为了促成他们离婚,才有了两年前他生日那天的惨剧发生。

而那时的他,却错误的以为,是她一手造成的,因为她一心要离婚,而他又坚持不离婚,所以,她为了达到尽快和他离婚的目的,就对雪雁下手了。

那时的他,对她成见真是深啊,总以为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因为六年前订婚夜的那一幕一直深深的印在脑海里,所以就理所当然的把事件的制造者认定成了她。

“龙先生,既然你没有什么话说,那我就走了,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子心见龙天敖只是发呆,于是转身就要朝大厅的方向走去。

“子心。”龙天敖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然后用祈求的眼神望着她,小心翼翼的开口:“留下来,好吗?”

龙天敖的声音很轻,明显的带着请求,眼神里是那种我不放手,绝不放手的坚定。

秦子心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辦开,然后淡淡的笑着开口:“龙先生,你好搞笑,在滨海,我是一个三无人员,我留下来做什么?当流浪者?睡大街啊?”

“子心,我会人让你当流浪者吗?我会让你睡大街吗?”龙天敖听了她的话心痛不已,他在她的心里就是那样冷血无情的人吗?

“你是我什么人?”子心冷笑了一声,看着一步之遥的龙天敖,不着痕迹的退后了一点点,因为近距离的面对,总是让她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子心,我们是……”

龙天敖说到这里语塞了,他是秦子心的什么?

什么也不是,他曾经是秦子心的丈夫,可两年前他们就离婚了,婚姻关系随着离婚证的到来而结束,所以,他和她已经不是夫妻关系了。

“我们是什么?”子心笑了起来,心情倒是非常的放松,不等龙天敖回答又接着说:“龙先生,有些夫妻离婚后可以是朋友,因为他们是友好分手,可我们不是,我们没有离婚时是仇人,离婚后是敌人,现在,我们是陌生人。”

说到这里,子心停顿了一下,深深的叹息了一声,然后又开口:“龙先生,如果你对陌生人真那么好的话,其实大街上有很多流浪者,你完全可以去让他们有饭吃有地方住,而我,还真的没有到需要你设施过日子的地步。”

“子心!”龙天敖又朝她走近一步,满脸都是痛苦,抓住她的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低眸凝视着她:“子心,你真的,真的可以把我们之前的全部都忘记吗?真的能和我做陌生人吗?”

子心微微一愣,她能忘记那些曾经美好的青春年少的爱情吗?她在心里也问自己。

不能,这是肯定的!

那些零碎的,点点滴滴的记忆,那些和他一起拥有的欢声笑语,那些站在梧桐山顶上的手可摘星辰般不敢高声语的日子……

然而,那些已经是很久远的记忆,她已经刻意的把它尘封起来,永远不会开启,她现在大脑里记住的,就是她和龙天敖结婚到她坠崖的腥风血雨。

“对不起,过去我都不记得了,”子心淡淡的点点头,然后看着龙天敖,“我这人不喜欢怀旧,何况人不能生活在过去,要放眼未来,生活在过去的人很悲哀,而我不想做一个悲哀的人。”

“那,你铁了心要跟他走?”龙天敖问这话时,心已经痛得泣血。

子心说她不喜欢怀旧,那是不是表明,她连和他在G市的那个四个月餐风露宿的日子都全部的扔掉了?

“是,”子心回答得非常­干­脆,并不看龙天敖,只是盯着不知名的地方,像是对龙天敖又像是对自己说:“我要去北京,去那个从小就向往的地方,我要靠自己的双手,让自己生活得更好,虽然我没什么能力也没什么本事,但是,我相信,天生我材必有用,我活在这个世界上,总有我的用武之地,而我不可能是一个寄生虫。”

龙天敖听了她话微微一怔,子心居然用了寄生虫三个字?那在她的心里,雪雁是不是一直就是一个寄生虫?

她铁了心要走,要跟着那个有名的花花大少,京城四少之首的陆少去,她知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知不知道那个人的背景?“子心,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龙天敖苦笑了一下,然后艰难的开口:“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陆振东,他不是那么简单,他……”.

“我知道,”子心迅速的抢断了龙天敖的话,然后淡淡的说:“他是京城四少之首的陆少,是陆首长的儿子,这样的人当然不会简单了,简单了那是傻子,他又不是傻子。”

“那你还跟他去?”龙天敖听了子心的话气得肺都要炸了。

他以为她不知道陆振东是什么样的人,所以糊里糊涂的跟着人家去,哪知道秦子心什么都知道,她这是明知道是火坑还往火坑里跳。

“不跟他去难不成让我留在滨海跟着你?”子心这话明显的带着讥讽,脸上的笑容是抑制不住的嘲讽:“龙先生,你是不是想告诉我,跟着陆振东去北京是往火坑里跳?”

龙天敖气得瞪了她一眼,然后气呼呼的说:“你说呢?难不成还是一条阳光大道?”

“如果,跟着陆振东去北京是往火坑里跳,那么,留在滨海就等于是蚯蚓在烂泥里打滚,跳进火坑也许能浴火重生,而在烂泥里打滚,恐怕只有等着被人踩死。”子心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龙天敖,淡淡的问了句:“龙先生,如果是你,你是往火坑里跳呢还是在烂泥里打滚?”

“子心,不是这样的,”龙天敖急急忙忙的解释着,“你怎么能说留在滨海就是在烂泥里打滚呢?留在滨海……”

“够了,龙先生,”子心迅速的打断他的话,然后冷冷的说:“我真的没有时间来和你说这些无聊的话题了,再说了,我要去哪里是我的事情,跟你龙先生无关。”

“子心,可是……”

“不要再可是了,我真没有时间了。”子心迅速的转身,她的确没有时间再和龙天敖耗下去了。

“子心,等等。”龙天敖追上来两步,然后把一个卷轴塞筒到她的手里:“这个给你,没事的时候,你拿出来看看。”

“不要,”子心迅速而又果决的拒绝着,把这个卷轴筒直接甩到龙天敖的脚下,然后冷笑一声:“龙先生,就连我最后留着的那个小小的金­色­的圈你都拿走了,现在又何必假惺惺的来送什么东西给我呢?你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吗?”

“子心,你说的是那个金戒指是吗?那上面还缠着红丝线?内侧刻着‘心敖之恋’四个字?”龙天敖急急忙忙的问,心里隐隐约约的觉得子心说这话有些不对劲。

“原来你还记得?”子心的脸上一片嘲讽,随即又轻叹了一声,淡淡的说:“不过无所谓了,反正那金戒指也值不了多少钱,想必你已经把那四个字变成了‘雪敖之恋’吧,我祝福……”

“那金戒指你拿去当了,”龙天敖迅速的切断了她的话,看着一脸嘲讽神­色­的她,心里愈发的不解了,“子心,你不记得了吗?你拿到当铺去当掉了啊?”

“胡说八道!”子心一脸的愤怒,倒退两步看着他,声音忍不住提高了两分:“龙天敖,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把情意当粪土,你以为人人都和一样从来不珍稀曾经的感情,我秦子心和你离婚后是穷,穷得三餐无继,穷得为了给自己的父亲换肾都要卖器官的地步,可就算再穷,也不至于那那个金­色­的圈拿去当掉,我记得我一直放在我的证件包里的,可你把证件包还给我,里面已经没有那个金­色­的圈了,难道说,那个金­色­的圈,不是你拿了?”

龙天敖微微一愣,然后嘴­唇­蠕动了一下,“是我拿了,当时我翻开你的行李包,发现了就这个戒指,然后就拿了,可是……”

“够了!”子心冷冷的切断他的话,任何冷哼了一声:“龙先生,既然你把那个圈拿了,你又怎么有脸说是我拿去当掉了?这样的话你都说得出口?”

“子心……”

“不要再说了!”子心即刻打断了龙天敖的话,脸上满满的都是失望,冷嘲的看了他一眼:“龙天敖,我们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有必要送什么东西给我吗?”

话落,不再看龙天敖,也不看他脚下的卷轴,转身,迅速的朝大厅方向跑去,她担心东子找不到她会着急的。

龙天敖蹲下身来,慢慢的捡起这筒卷轴,取下筒盖,把里面的卷轴拿出来,慢慢的展开,两只黑­色­的手印还靠得那么近,她用食指沾墨写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八个大字还清晰的在上面。

六年过去了,他好似还能闻到上面的墨香,她写这八个字时脸上那无比认真的表情依然还在他眼前恍惚。

而她呢?

她要远去了,去一个遥远而有陌生的地方。

他的子心,终于抛弃了他,放弃他,独自远行……

陆振东换好登机牌过来,行李还安静的放在这里,而秦子心却不见了人影,他心里微微楞了一下,子心到哪里去了呢?

难道上洗手间了吗?他四处张望着,等了五分钟还没有看见她回来,正想着是不是要找总台用喇叭呼喊一下,让她赶紧回来。

可他还没有来得及转身之际,却看见一个长相漂亮的,身材绝对­性­/感火爆的小姐面带微笑的向他走了过来。

“陆少是吧?”龙天娇的声音带着几分娇嗔,然后伸出白皙的手:“能在这里见到陆少,真是幸运之极。”

陆振东直接忽视伸到跟前的那只白爪,脸­色­冰冷黑沉:“这位小姐,麻烦让一下好吗,不要挡住我的道路了。”

好狗不挡道,陆振东的潜在话,你这挡住我的道路,明显的不是一条好狗。

龙天娇的脸­色­微微一怔,不过随即面带微笑的说:“陆少,我这几天一直想要找你来着,可一直没有联系到你,今天能在机场遇到,真是三生有幸。”

“你找我?”陆振东倒是觉得有几分意外了,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年轻漂亮却没有气质的女人,讥诮的话从他嘴里溢出:“小姐,找我的女人排成队的是,你,还不够排队的资格。”“你……”龙天娇的脸一下子气得通红,她一向被男人捧在手心里,从来都是她挑男人的,还没有男人挑她的,今天这陆振东连续两次羞辱她,她气得差点破口骂人.

不过,想到自己的目的,她还是又忍住了,然后自嘲的说:“陆少真会夸奖人,是不是觉得我完全不需要排队,直接就可以和陆少面对面了呢?”

陆振东这一下倒是真的楞住了,见过脸皮厚的,还没有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刚要开口,却又被龙天娇抢先了。

“不过,陆少,你会错意了,虽然你想加快我们之间的速度和进程,不过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所以,不好意思哦,让你失望了。”龙天娇说这话时,心里终于松了口气,丫的,幸亏她反应快,这才扳回一局,要不她龙大小姐的脸往哪里搁?

陆振东听着她的自说自话,差点笑出声来,不过他着急找子心,也没有心情跟这种250耗着,于是冷冷的说:“既然这样,那就赶紧让开,我陆振东向来对名花有主的女人没有兴趣。”

“我不说了,我找陆少是有事的吗?”龙天娇终于记起自己的目的,不等陆振东开口问她,又赶紧说:“陆少知道你身边的那个女人是谁不?”

“我身边的女人多呢,你说的是哪一个?”陆振东虽然知道她说的是秦子心,因为在滨海,他身边的女人就秦子心一个,不过还是故意跟她打马虎眼。

“就是那天在超市和你一起买菜的那个,”龙天娇以为陆振东真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一个,赶紧给他指出来:“你知道她是谁吗?”

“她是秦子心,怎么啦?”陆振东问这话时,心里已经隐隐约约的猜到这个女人后面要说的话了,她肯定是来告诉他秦子心的一切的。

果然,龙天娇即刻就开口说:“陆少,你不知道吧,这个秦子心就是曾经滨海市市长秦有为的女儿,她婚前就闹出了‘艳照门’,是有名的‘残花败柳’,而且……”

“而且她还是滨海有名的‘心肠歹毒’的女人,”陆振东接过她的话来,然后冷笑一声说:“这位小姐,你如果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而找我的话,那么,你这么做的目的不是在帮助我,而是在嘲笑我,在侮辱我,你认为我陆振东连这点人人皆知的事情都不知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龙天娇见陆振东发怒,赶紧急急忙忙的辩解着:“陆少,我知道,这些大众都知道的事情,你肯定能知道,但是,很多人不知道,她那一次‘艳照门’还非常幸运的怀孕了,怀了野种,去医院流了产,而且还流产出一个永远不能做母亲来,她这一辈子……”

“龙小姐,口渴了吗?”子心走过来,递给她一瓶矿泉水,然后淡淡的说:“说人是非的确是一件容易口­干­舌燥的事情,你喝点水,在那边休息一下,我们没有时间听你说话了,因为马上要登机了。”

龙天娇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她没有想到秦子心居然也在机场,她还以为只是陆振东一个人在这里呢,因为她刚从机场出来,就看见陆振东一个人。

陆振东面带微笑拉开行李杆,然后看了龙天娇一眼,又对子心笑了一下说:“这位龙小姐对你还真是了解得深,你的事情她居然什么都知道,该不会和江雪雁一样,曾经是你的好朋友吧?”

秦子心狠狠的瞪了陆振东一眼,然后一本正经的说:“东子,你这不是抬举我了吗?我交了一个江雪雁在滨海就已经黑透半边天了,再和龙小姐这么高贵的人做朋友的话,那我就黑透整个滨海了,要真是这样的话,我以后来滨海,岂不是大白天走路都要带手电了?”

龙天娇被秦子心的话气得差点吐血,秦子心这个女人嘴里从来就没有脏话,可她骂起人来却从不留情面,这明显的把她和江雪雁化为一个等级了。

“哈哈哈,”陆振东听了她的话忍不住大笑起来,和她拉着行李杆一边朝VIP贵宾通道走去一边说:“没事,放心好了,即使滨海整个天都让你黑了,我给你当探照灯,保证你走路不会摔跤也不会看不清前方的路。”

“算了吧,我不想让整个天都黑下来,”秦子心淡淡的接过他的话来,然后把登机牌和证件递给安检员,不再和陆振东聊这种不着天地的话。

龙天敖远远的看着秦子心通过VIP安检口,看着她和那个叫陆振东的男人并肩前行,他们俩一路上在说着什么。

她走了,而这一次的走和上一次的坠崖失踪完全不同,失踪她是被人救了被迫离开,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而这一次她不是无意识的离开,而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离开,她知道她在做什么,她也知道离开滨海就是离他越来越远……

然而,她义无反顾的选择,弃他而去!

就像在G市的那个早餐,他的眼睛复明了,却永远等不到她的到来……

龙天娇躲在旁边的一根柱子后面,紧张到心都要跳出来了,刚才陆振东和秦子心走了,她气得把手里的矿泉水扔到地上,刚要走开,就看见龙天敖追着过来了。

龙天敖来了,她吓得即刻跳到了一根大柱子后面,千万不能让龙天敖看见她,因为龙天敖现在对她意见很大,如果龙天敖知道她去对陆振东说秦子心的坏话,恐怕不会放过她的。

作为龙天敖的妹妹,她多少还是有些清楚龙天敖的心思,这么多年来,他虽然说恨秦子心,可他心里其实还是一直都放不下秦子心。

何况现在江雪雁又不争气,不仅堕胎了不说,而且怀的孩子还不是龙天敖的,这一点连她都觉得意外,所以她也不敢再支持江雪雁了。

方凤仪这两天催她去相亲,其目的是想要赶紧把她给嫁出去,其实就是赶出龙园去。她不是不想结婚,只是不想和别的男人结婚,她要嫁就得嫁给颜辰轩,要不就不嫁,而且她不会走出龙园,即使嫁人,她也还要住在龙园里.

龙天敖一直站在那里,直到再也看不见秦子心的背影才转身,目光朝那根大柱子扫了一下,她以为她跑得快他就没有看见她。

他懒得理她,反正她就是那个样子的人,只要她不到公司里捣乱,不要在外边折腾出什么大事来,就随她去了。

他转身走出大厅,迅速的来到停车场,车刚开出机场,就看见一架银­色­的飞机正在起飞,那飞机就像一只展翅飞翔的蜻蜓,经过缓冲然后直直的稳稳的升上了天空,逐渐的消失在云层里。

龙天傲望着夜­色­深重的天空,浩瀚的苍穹里繁星闪烁,就像她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他当即做了一个决定。

去北京!去那个遥远而又陌生的城市,去有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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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和沙砾的追逐1[VIP]

搜读阁小说“秦子心,今儿个加班啊,”那边组长刘姐喊了她一声,接着又不补充了一句:“新来的都加班。”.

“知道了。”子心应了一句,然后继续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她正在观摩一些以往的策划成功案例。

她是新来的,以前在滨海实习公司做过策划,虽然说做得不久,也就三个月而已,不过那是她唯一的工作经验了。

她进这公司才三天,理所当然是新员工,而她来北京也才一个星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工作,这当然不是她自己去投简历普遍撒网的结果,因为普遍撒网效果没有这么快。

记得以前在滨海找工作,那时的她心高气敖,拒绝了父母的安排,也拒绝了龙天敖的援手,一个人整天投简历然后面试什么的瞳。

那时刚从学校毕业不久,人的­性­格尖锐锋利,同时又带着大理想大志向,找工作时意气风发,却连一份简历都不会写。

她依然记得莱雨晴把她的简历批得一钱不值,说如果简历用戒指来比喻的话,她的简历就是一个草编的圈,后来横竖帮她重新写了一份十克拉的粉钻,而她也是靠那十克拉的粉钻才找到了工作的。

而现在,她的菱角已经被社会磨圆了,不再那么尖锐那么执着,现实很残酷,人人都说要有同情心,家家公司都说要给新人机会,然而事实上,大小公司都招有经验的人,新人很难觅到一份职业馁。

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工作,这并不是说她从莱雨晴那里学会了写十克拉粉钻简历的秘诀,而是因为这工作压根儿就不是她自己找的,连面试都没有面试一下,直接上班了。

京城四少她很早以前就听说过,准确的说还在读大学的时候,那时八卦婆程菲儿就说起过京城四少什么的。

传闻中的京城四少很神秘,好像他们的本事很大,能通天似的,她那时就笑着和程菲儿说,想必要见京城四少恐怕和见神仙一样难吧?

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见到京城四少的首少陆少,也没有想到会和他成为朋友,三十岁的陆振东,不仅神秘,而且能力的确是不容小窥。

一个星期前来到北京,被他安排在一套简单清静的公寓里,这套公寓和滨海的东部海岸不一样,东部海岸在海边,而这套公寓在北京城内,典型的闹中取静。

狡兔三窟,陆振东这样的人不知道在外边有多少房子,她也不去问他房子的事情,只说自己要上班,要出去找工作。

陆振东原本说带她在北京城里转一转,先玩一玩,上班的事情等她五月份回北川回来再说,何况现在上班也上不了一个月了。

她就说不行,一定要上班,到时回北川可以请假的,何况她没有游玩的资本,现在都负债累累,坚决要上班赚钱自己养活自己。

陆振东拗不过她,不得已只得同意她上班,她原本要自己找工作的,陆振东就说,不是他打击她,如果她自己找工作,估计找到下个月她回北川都未必找得到,即使找到了,她才上几天班,五月初要回去,人家也不肯给她假期。

子心听他说的也是这么个理,然后不和他争论,听从了他的安排,来这家不大不小的广告公司做策划,工资待遇都还算可以,而且策划的工作她也觉得比较适合自己。

“秦子心,你不说今天搬宿舍吗?”旁边一个叫林晓静的女生站起来,手臂伸过中间的隔栏推了她一下:“下班了。”

“我今天加班,”子心扭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笑着说:“原本今天要搬宿舍去住的,偏又加班,不过明天星期天应该不上班,我明天白天搬过去,是和你一间宿舍吧?”

“是啊,”林晓静把电脑关了,然后又把头伸过来说:“你是新来的,加班肯定是开会,我估计是花蝴蝶又有什么新招了。”

花蝴蝶?子心觉得林晓静的话有些奇怪,刚要开口问花蝴蝶是谁,林晓静已经一个箭步冲出了办公室。

子心摇摇头,已经到下班的时间了,她不知道加班是做什么的,所以不敢贸然离开工作岗位,只好继续看电脑里的成功案例。

办公室的门突然有人敲响,子心本能的抬起头来,却看见一个耀眼的身影——这个人栗­色­的顺直中长发,橘黄|­色­的大流苏披肩,深灰­色­的牛仔裤,婀娜多姿朝她走了过来。

子心即刻站起身来,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小姐,请问你是来找我的吗?”

这个人的眨巴眨巴了几下大眼睛,然后眉头皱了一下:“你是不是叫秦子心啊?”

“是,我就是秦子心,小姐你是来通知我加班的吗?”子心依然非常礼貌的回答着,同时把自己观看文件存档关机。

这个人用手端着下巴仔细的看了看子心,然后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在秦子心身上从头到脚的大量起来,然后嘴巴一撇:“喳喳,现在公司用人的品味怎么越来越差了,像你这样没有美感的人居然也被录取进来了?喳喳……”

子心眉头皱了一下,心里非常的不舒服,她虽然不是长得特别漂亮,可也不至于一点看头都没有吧?这人说话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给她留。

心里虽然不舒服,不过她并没有发火,脸上也没有表露出来,北京这地方找工作不容易,再说,她这工作还是东子出面找的,她可不想上班三天就和公司的人闹不快,让东子脸上无光。

于是她依然淡淡的笑着说:“谢谢美女的夸奖,你这夸人的方式的确是与众不同!”

只是,她的话刚落,这个人却明显的楞住了,脸­色­一沉,眉头一挑:“秦子心,你刚才叫我什么来着?”

“美女啊?怎么了?”子心望着这个人,心里有些疑惑了,现在的女人不都喜欢别人叫她美女吗?难得叫美女也错了?

“你哪只眼睛看我是美女了?”这个人明显的生气,声音也就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子心越发的疑惑了,稍微朝后退了两步,看着她那生气的表情,然后讪讪的开口:“两只眼睛都看见了……”这个人气得拿起她办公台上的笔筒狠狠的砸了下去,笔筒里的三支笔即刻飞了出来,这个人怒吼了一声:“秦子心,不要以为你装傻充愣本少爷就会注意到你,告诉你啊这招本少爷都见滥了!就你这一招也有不下三十个女人对本少爷用过了!本少爷对你这种人呢是不会有万分之一的兴趣的!所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子心这一下是彻底的呆住了,她整个人几乎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盯着这个人看了半响才嘴­唇­蠕动着:“本……本少爷?”

这个人用手把额头前的头发朝背后一甩,脸一抬,眉头一挑,神情高昂着:“怎么?你有意见?”

子心瞪着他那橘黄|­色­的大流苏披肩,还有那不停的眨啊眨的大眼睛,依然惊魂未定的问:“你是……男人?”

这个人冷哼了一声,对秦子心翻了个白眼:“难不成你是?”

子心这一下是彻底的惊诧了,她仔细的回想着他的嗓音,的确比较粗,又朝他的脖子望去,却看不清他有没有喉结。

就在子心还没有完全研究出这个本少爷究竟是男是女时,策划吧组长刘姐走过来了,看见站在这里的美女,不,美男,笑着说:“哎呦,冷经理亲自来请秦小姐啊,我正要通知她开会了呢。”

“哼,”冷经理明显的冷哼了一声,然后摇晃着身姿走开了。

子心望着那橘黄|­色­的大流苏披肩,心里这个苦啊,谁会想到这大美女,不,大美男就是策划吧的经理冷经理呢?

她这三天上班一直小心翼翼的,深怕得罪什么人了,可没想到,就这么小心翼翼的夹着尾巴做人,最终还是把经理给得罪了。

她又想起下班时林晓静对她说的话,花蝴蝶,估计说的就是这冷经理吧?

陆振东的车在楼下等了足足一个半小时,这一个半小时他抽了三支烟,接了三个无聊的电话,这才看见秦子心苦巴着一张脸走出来。

他即刻下车帮她拉开了车门,看她一脸的苦相,眉头皱了一下:“怎么,才上班三天就不开心了?”

“没有,只想今天不小心把经理给得罪了。”子心摇摇头,在副驾驶座位上坐好,侧脸看了他一眼:“我明天搬到宿舍去住了,你的公寓,明天还给你了。”

“为什么要搬宿舍啊?我那公寓反正也是空着,你不住也没人住的,你住那里,我省了钟点工费用呢。”陆振东一边把车从辅道开上主­干­道一边不解的问。

“公司离得远,我不想天天早上挤公交车,再说了我这人还喜欢睡懒觉。”子心淡淡的解释着,其实她是不想一直住他的公寓,怕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记得和他第一晚到北京,其实已经很晚了,零点多了,他有车停在机场停车场的,倒是方便,当时就直接开车回的他公寓。

只是非常尴尬的是,他用钥匙开了公寓的门后,里面居然住着一个女人,而且就睡在他的卧室里,当时他的脸绿着,那个女人的脸红了,嘿嘿的笑了一下,随即收拾东西就跑了。

她一向知趣懂事,自己不该看的不看,不该问的不问,所以当发现他公寓有女人时,她即刻走到阳台上去了,他绿着脸把那个女人拉进卧室说了什么话她不知道,只知道那个女人在他们进门五分钟不到就走了。

陆振东北京的这套公寓和他滨海东部海岸的公寓一样,典型的一室一厅,厨房依旧­干­净得能照出人影子来,同样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子心依然选择了睡沙发,陆振东对她的选择也没有异议,只是把被子和枕头帮她抱了出来,然后简单的把浴室和洗手间指给她。

这套公寓唯一的好处是浴室没有隐藏在他的卧室里,这样她洗澡就不用经过他的卧室,谢天谢地,这给她省去了不少的麻烦,同时也不需要免费观看他的卧室了。

“明天我朋友订婚,你陪我去参加吧,”陆振东避开她要搬宿舍的事情,直接说了自己的事情。

“我?”子心有些意外的望着陆振东。

其实她已经有三天没有见到他了,他回北京来好似很忙,在那所公寓里也就只住了两个晚上,其它的时间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不过估计是回家了,他毕竟是北京人。

“怎么,不乐意?”陆振东看她那半天没有表态的神情,忍不住又问了句。

“不是不乐意,”子心赶紧解释了一下,然后淡淡的说:“这样的宴会,我觉得,我陪你去吧,有些不合适,其实,你应该带你的女朋友去更加合适一些。”

“你不就是我的女朋友?”他瞪了她一眼,闷闷的回答,然后不等她反驳,又苦笑了一下,仿佛不在意的说:“当然,我是诚心邀请你,如果你实在不乐意,那就算了。”

子心被他的话弄得哭笑不得,知道他这天一句地一句的也不是正经话,倒也没有放在心上。

“看你说的,”子心笑了一下,然后赶紧说:“既然你都开口了,还把我当成你的女朋友,这真是抬举我了,那我就陪你去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陆振东的脸上即刻涌现出不易察觉的笑容来,侧脸看了她一眼:“没有吃饭吧,我们去吃饭,想吃什么?”

“随便吧,北京我不熟,再说这几天都在外边吃的,已经有些食不知味了。”子心这是真心话,因为陆振东的公寓里没有厨具,她还真的都在外边吃的呢。

“你都吃些什么?”陆振东眉头皱了一下,“这才来北京一个星期,你就食不知味了?”

“煎饼果子啊,开口饺子啊……”

“行,我知道了,”陆振东迅速的切断她的话,然后白了她一眼,“那煎饼果子能天天吃吗?开口饺子吃多了也腻味好不好?”

当然不能天天吃,子心也明白这个道理,关键是她现在刚来北京,自己又没有钱,钱夹里的几千块钱还是以前珍稀苗圃场地的工资,而她又不想欠陆振东太多了。其实欠了陆振东多少钱她根本就不知道,因为上海医院的费用近十万块,而以前昏迷那九个多月在什么医院住院的,陆振东不肯说,所以她也就不知道究竟花了多少钱.

她现在上班一个月才六千多,加上加班什么乱七八糟的,估计顶多也就八千多,一年不吃不喝下来,也还到不了十万块,她预计用三年的时间来还陆振东的钱,虽然不知道他总共用了多少,不过她打算还二十万给他。

公司里的林晓静说,刚进公司工资是不怎么高,不过如果自己肯学习上手快,策划做得好,多做几个大案子,工资也就升得快了,然后奖金也就跟着来了。

她觉得自己不是很笨的人,而且策划工作她曾经做过,虽然只是实习,不过在实习期间,她也曾单独完成了两个案子,貌似效果都还不错。

当然,她还有一个计划,就是去考同声翻译证,她的西班牙语一直都不错,来北京学习的地方多,她准备等五月份回北川帮外公过了生日回来就去报名学习口语,她现在缺乏的是实际交流,文字方面已经没有任何的问题了。

陆振东不再问她去哪里吃饭,因为问也是白问,何况秦子心刚来北京没几天,对北京也不熟,她又能知道什么地儿东西好吃?恐怕即使知道,就是什么东来顺涮羊­肉­,北京烤鸭什么的,这些都是北京的老字号,没来过北京的都知道。

他不在的这几天,她估计不是吃煎饼果子就是开口饺子然后就是面包或者快餐面的,她向来都是怎么省事怎么来的。

-----胡杨篇------

龙天敖把工作全部安排妥当,然后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紧赶慢赶,用了整整一个星期,把未来一个月的工作全部都做了妥善的安排。

这一个星期是天天加班,天天开会讨论,关于房地产市场疲软的问题,关于手机和移动联通合作的问题,关于3G手机的设计等等。

“龙总,明天一早的机票飞北京,分公司那边已经把你的办公室给整理出来了,以后长期在北京办公都没有问题……”陈子男拿了一叠文件,仔细的给他汇报着。

“嗯,长期在北京办公的事情有待讨论,目前也没有把总公司搬到北京的必要。”龙天敖打了个哈欠,然后把自己的笔记本装上,陈子男即刻上来帮他接了过来。

阿辉坐在驾驶室里,龙天敖最近几天加班很晚都是回的东部海岸,可明天他就要去北京了,不知道今晚回哪里?

陈子男看了看后排座位已经闭上眼睛的龙天敖,然后对阿辉说了句:“回龙园。”

“是,”阿辉即刻启动车,心里松了口气,因为龙天敖再不回龙园,方凤仪估计要责怪他了。

其实龙天敖并没有说回哪里,因为他的住处多,陈子男跟了他这么久,知道他的习­性­,第二天要出差的话,今天晚上肯定是回龙园的。

阿辉的车开得不快,因为龙天敖在睡觉,连着加班一个星期,他到底是人不是机器,累了都想要休息会儿,所以他想让他睡得安稳一些。

龙天敖虽然闭上眼睛睡觉,其实并没有睡着,当车突然停下来时,他还是本能的睁开了眼睛,凭直觉应该不是到龙园了,因为时间还不够。

果然不是到龙园了,而是在一条大道的上停了下来,他眉头皱了一下,正要问阿辉怎么回事,却看见前面的天桥上有一个人爬在栏杆上,那架势,明显的是要从天桥上朝车流滚滚的大道跳下来。

自杀?他大脑里即刻冒出这两个字来,再看,居然是一个女人!

他觉得那身影有些熟悉,还没有来得及细看,就听见前面副驾驶座位上的陈子男惊叫一声:“好像是江小姐,江雪雁小姐,她要跳桥自杀吗?”

龙天敖听了陈子男的话,这才把身子从中间伸过前面一点点,透过前面的挡风玻璃仔细的看了一下,还真是江雪雁,她堕胎才半个月而已,居然就跑出来跳天桥了。

“怎么办?”阿辉用颤抖的声音问了一声,“要不要下车去救她下来?”

龙天敖看着那已经在天桥边沿的江雪雁,从他这个角度看,她的身子已经完全的在天桥的围栏外边了,一只脚悬空,两只手死死的抓住那不锈钢的圆栏杆横柱。

这样的情况,应该是她的手一松,人即刻就会掉下来的了,而下面的每辆车都小心翼翼的行走着,生怕一个不走运,那人就直接落在了自己的车上了。

“她的手好像已经抓不稳那不锈钢的栏杆了,”陈子男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这江雪雁也的确是太过厉害了,这样的招数都能想出来。

龙天敖冷冷的看着那悬挂在空中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的身子,他知道她这是在逼他,因为这一条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不管是去东部海岸还是去龙园,都要经过这个人行天桥。

而这人行天桥居然就在滨海繁华的闹市,而且是车流量最大的一条主­干­大道,她真是会选地方,也的确是懂得怎么用狠招。

“龙总,怎么办?我们要不要下去救她啊?”陈子男见龙天敖半天没有啃声,忍不住问了一句,声音都有些颤抖。

“开车!”龙天敖冷冷的下了命令,声音­干­脆得没有半丝的犹豫。

阿辉和陈子男相互看了一眼,都以为听错了,于是阿辉的车还是停着没有动,陈子男用不敢肯定的声音问:“龙总,你说的是开车还是下车?”

“开车!”龙天敖重复了一遍,声音依然­干­脆似斩钉切铁,不容人怀疑。

“是,”陈子男终于听明白了,龙天敖说的是开车而不是下车,然后给驾驶室的阿辉使了个眼神:“开车吧。”

阿辉终于踩下油门,然后迅速的跟上前面刚刚从他们车边绕过去的车,直到整个车都完全的通过了那个天桥,他和陈子男终于暗暗的松了口气。

龙天敖并没有回头看,微微的闭上眼睛,她知道她这么做的目的,逼他下车去救她,跟她说好话求她不要轻生,她趁此机会提要求,然后警察为了让她安全的退回来会让他暂时假装答应她的要求的.

而他知道,她的要求很简单,让他实现当初的承诺,娶她为妻,而他不会那么傻,一次又一次上她的当。

她要跳桥让她跳好了,她要自杀也让她自杀好了,他已经没有心情关注她了,所以她想要做什么都可以,他再也不会把目光投注到她的身上去。

好奇怪的感觉,喜欢一个人要很久很久才能慢慢的喜欢得起来,而讨厌一个人却很容易就讨厌了起来,原来讨厌一个人要比喜欢一个人来得快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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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胡杨依然是七千字,明天子心会不会在陆振东朋友的订婚礼上又会有什么样奇遇,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流水和沙砾的追逐2[VIP]

搜读阁小说原来讨厌一个人要比喜欢一个人来得快得多!.

想到这里,他微微的闭上眼睛,江雪雁之所以用这招,是认为他心底善良而又容易心软,而且还同情心泛滥,所以总是认为他在生死关头的时候,还是不会放弃她的。

就像在她的眼睛被石灰烧瞎了的时候,他愤怒到即刻和秦子心离了婚,无论如何要给她安慰给她交代,让她心安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只是,雪雁不知道狼来了的故事吗?

他龙天敖的确是比一般人更笨一些,所以上当受骗的次数也就多一些,可多上当受骗几次,他也还是明白,那是谎言,而他不会再相信谎言瞳。

车里很沉默,他不说话,陈子男和阿辉都不敢说话,只是阿辉的车一直开不快,其实这会儿不塞车,估计还是担心他会让他调头回去。

“阿辉,开快点!”龙天敖淡淡的对自己司机吩咐,声音明显的对他这慢腾腾的车速不满,他这车可是奔驰,被阿辉这一开,跟蜗牛似的。

“是!”阿辉赶紧应了一声,侧脸看了眼陈子男,陈子男无奈的笑了一下,他迅速的把车速提升了上去馁。

龙天敖闭上眼睛继续睡觉,他不会让阿辉掉头回去的,哪怕今晚真的是狼来了,哪怕她真的狠下心从那天桥上跳下去一命呜呼了,大不了他就再花点钱把她火化了然后把她送到她母亲的坟墓边安葬了就是了。

龙天敖回到龙园还算早,方凤仪还在等他吃晚饭,龙天娇估计又约会去了,所以餐桌上没有她的身影。

他走进门时,看见方凤仪蜷缩在沙发上看电视,眉头皱得很紧,估计是骨质增生又犯了,她最近好像总是喊腰痛,医生说是什么腰椎盘凸出什么的。

“怎么了,妈?”龙天敖走过来,弯下腰来关心的问了句,“要不要去医院?”

“老/毛病了,去什么医院,”方凤仪站起来朝餐厅走过去,一边坐下来一边说:“明锐刚刚来电话,说他和米兰的婚礼在下个月19号举行,他现在是隆盛集团的第二大股东,虽然不在隆盛集团任职,可当年你和秦子心结婚隆盛集团拨了100万的款,他的意思是……”

“我知道了,”龙天敖接过方凤仪的话来,然后淡淡的说:“其实这件事情他完全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然后我再召开董事会谈论,他在动不动给您打电话做什么啊?合着跟我合不来似的?”

“哎,估计是他顺便告诉我米兰怀孕的事情,所以就一次说了,”方凤仪说到这里脸­色­明显的不好看,然后盯着自己的儿子:“天敖,明锐比你大几岁不假,因为他妈妈比你爸爸大,可我们也不能事事都让他抢先了啊?”

“妈,吃饭吧,我加班一个礼拜了,很累,想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北京呢。”龙天敖不想和自己的母亲继续说下去了,因为一说就没完没了。

“哎,你那点心思当妈的还有不知道的,再怎么说,你都是我肠子里爬出来的,”方凤仪叹息了一声,又苦笑了一下:“你还在惦记着秦子心是吧?”

龙天敖不啃声,埋头吃饭,他是真的不想和自己的母亲谈论这些事情。

“天敖,不是我说你,秦子心不是不好,她好,这是肯定的,以前你们没有离婚那会儿,我因为你父亲的死的确迁怒过她,也憎恨过她讨厌过她,但是,总得说来,你父亲七七过后,我还是承认她是我儿媳­妇­,承认她是龙园的少夫人……”

“妈……”

“别打岔,”方凤仪做了一个制止儿子说话的手势,然后接着说:“天敖,当初你要和秦子心离婚的时候,我是怎么也阻挡不了你,你铁了心要跟她离婚,我把龙家的家规搬出来都没有用,那时你心里只有你的江雪雁,现在,你总算是看明白了江雪雁是什么人了,你就又想回去找秦子心了,这事儿,我不答应。”

“妈,你不都说了她好吗?你虽然不喜欢她,可你说她本质好不是吗?”龙天敖有些弄不懂自己的母亲了。

“是,我不是很喜欢她,她本质也的确是好,如果你还没有和她离婚,我也就认这么一个儿媳­妇­,因为我们龙家这样的家庭,要找儿媳­妇­不是单单以喜欢或者不喜欢来定论的,这就好像皇帝传位一样,不一定要传给自己最喜欢的儿子,而是要传给有能力有担当的儿子,而我们的龙园,不是随便一个女子就能担当这女主人的一职的……”

“妈的意思是,她现在没有能力担当女主人一职了?”龙天敖听自己母亲这话都有些糊涂,于是忍不住反问了一句。

“她能担当啊,肯定能,”方凤仪看着自己的儿子,然后冷哼了一声问:“关键是,你认为她还会回头吗?”

“我……”龙天敖我了一个字,却是没有再说下去了。

秦子心对他的成见很深,她现在见都不愿意见他,即使见到,也跟陌生人一样,所以,他也没有把握说她会回来。

“不会,这是肯定的,”方凤仪替自己的儿子做了回答,然后继续分析着说:“秦子心的­性­格倔强,执着,她认定一件事情就会一直坚持下去,就像你在国外那四年从来不给她任何音讯,但是她认定了和你订婚了,和你许诺了要牵手走一生,所以她就一直等着你,即使你后来带着江雪雁归来,她想要退婚,我们龙家不退,她还是嫁给了你,那时的她,其实对你还抱有幻想……”

方凤仪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见龙天敖低着头默默的吃饭,于是接着又说:“天敖,秦子心的­性­格其实你最清楚,她就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用褒义的话来说是执着,用贬义的话来说,就是愚蠢,现在,她彻底的把你放弃了,所以,她依然会执着到底。”

方凤仪说到这里深深的叹息了一声,然后才非常无奈的说:“说白了,也就是把你放弃到底,她也许不会恨你,但是,也绝不会再喜欢你。”

“妈,我吃饱了,先回御龙苑去了,明天一早我要飞北京呢。”龙天敖听自己母亲说这些觉得难受,其实母亲说的这些,他何尝又不知道。“天敖,我还是那个态度,你想要回头再找秦子心,我不同意,”方凤仪叫住已经站起身来的龙天敖,“不要说秦子心不会回头,就是她真的要回头,我也不会同意的。”.

“妈,你这什么意思?”龙天敖忍不住责问了一句:“为什么她回头你也不同意呢?”

“因为秦子心不是傻瓜,按照她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回头的,如果她回头,那就很可怕了,我才不要一个如此可怕的秦子心,我宁愿她永远不回头,也祝福她以后能过上幸福的日子……”

“妈,你只是用你的心思你的眼光你的角度去看一个人,也许你某些地方说得很对,但是不代表你的观念全部都对,”龙天敖淡淡的开口,然后轻叹一声说:“妈,我不想和你争论,因为没有必要,而我只是要表明我的态度,不要劝我跟别的女人结婚,就像以前姑­奶­­奶­活着时那样,也不要用隆盛集团的股份来逼我,我的­性­格你知道,像和宁云梦订婚那样的闹剧我不想陪着你再演一次。”

龙天敖说完,不等方凤仪开口就直接转身走出了听雨苑,他知道母亲今晚说这话的意思和目的。

万名泉前天和他吃饭时隐隐约约的提醒了他一下,男人结婚的重要­性­,尤其是一个公司的总裁,没有结婚的男人总是让人觉得不稳重不靠谱。

母亲最近和罗家走得勤了起来,他开始还以为是母亲看中了罗家的长子罗云峰,想要撮合龙天娇和罗云峰,后来才知道自己猜测错了,母亲看中的是罗家的女儿罗云舒,想要让他娶罗云舒。

罗家在滨海不仅有企业,而且罗守正还是副市长,同时还是几个副市长里最有希望升正的那一个。

母亲向来­精­明,就好像他和秦子心的婚姻一样,秦子心当时因为婚前就闹出了艳照门,母亲其实是最反感秦子心的,可听父亲跟她一分析娶秦子心的种种好处,她即刻就答应了。

今晚她跟他说了一大堆的道理,表面上看是为了他好,而且也的确说到了点子上。其实目的还是让他不要再去找秦子心了,让他把心收回来,该和罗家正式见一下面,然后和罗云舒小姐慢慢的开始交往了。

罗云舒他见过一次,还是十天前的一次宴会上,当时是市委书记的生日来着,他礼貌的出席了一下,当晚副市长罗守正就带了他的女儿罗云舒出席。

他没有关注过那个女人,只是罗守正介绍到他时,他礼貌的伸手和那位罗云舒握了一下手,几乎没有认真的看她长什么样子,反正就是大众化的美女,不容易让人记住。

走回御龙苑,他用手揉捏了一下额头,最近很累,身体的累其实他还能扛得住,可心里的累让他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二楼的门依然紧闭着,他用钥匙打开,房间里黑沉沉的,在G市的四个月,他绝大部分时间是在黑暗中度过的,所以黑夜于他来说,其实不算什么。

自己的房间,不需要开灯都能走进去,他很自然的走进卧室,来到床头柜边,当拉开抽屉时才想起,他其实胃痛。

他的胃在秦子心和他离婚后慢慢的就开始痛了,那时还不那么明显,后来经历了秦子心坠崖身亡,再经历了和她在G市四个月的风餐露宿,他的胃因为她彻底的坏了,现在动不动就痛。

床头柜里有一瓶胃药,他一直记得,是她两年前留下来的,偏又是过期的。

过期的胃药不能吃,因为吃了不管用,就好像过期的船票一样不管用,因为船长绝对不会让你拿着旧船票登上客船的。

他起身来,黑暗于他来说和白昼没有什么区别,自己的房间,每一样家具摆的位置都从来没有移动过,还是保留着她住在这里时的样子,所以即使在黑暗里,他依然行动自如。

衣柜里空空如也,她的衣服都不在了,而原本属于他那一格的衣柜,里面依然挂在一个衣架两件衣服。

她的衬衣依然还在他的外套里面,不需要开灯,他就能看得见,他的外套紧紧的包裹着她的衬衣,就好像他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一样。

在G市的那四个月里,有多少个夜晚,他把她抱在怀里,尤其是他们住天桥底下的那些夜晚,他搂紧她,她依偎在他怀里……

那时的他们,心靠的那么近,他每每听见她的心跳,指腹抚摸着她手上的茧子,都心痛到无法呼吸的地步。

有好几次,他都差点冲动的告诉她,他没有失忆,他们也不需要过这样的日子,他们完全可以过锦衣玉食的生活。

可是,他终究还是没有说,他怕,那么的害怕,害怕她知道了他的身份后恢复记忆,害怕她恢复记忆后永远的远离。

他多么的贪恋和她在一起那些温暖,多么贪恋和她在一起的那些时光,哪怕是手牵着手撑一把雨伞在G市的街头流浪,他依然觉得很幸福很满足。

他从衣柜里把这两件衣服取出来,紧紧的抱在怀里,一如当初她把她的衬衣挂进他的外套里,是一种最绝望的念想

这个星期天子心并没有休息到,上午十点钟起来,然后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原本要自己搬到宿舍去的,陆振东不让,非要开车送她过去。

宿舍离陆振东的公寓不近,开车都开了半个多小时的样子,到宿舍时,陆振东又见子心只有行李,床上空空如也,于是又开车去了商场,给她把床上的全套用品给买齐了。

在买床上用品时,俩人免不了又起了争执,子心要买一般的纯棉的就行了,而且超市里就有卖,价格合理经济实用,可陆振东非要到专柜去给她买名牌的。

子心称他为**分子,坚决拒绝了他的好意,名牌不要,说被褥和枕头,图的还是暖和和舒服,是不是名牌一点都不重要,有些名牌的东西其实和普通的牌子质量差不多,价格却差了一大截。陆振东拗不过子心,只得依了她,买了她认为可以接受的而他觉得还过得去的床上用品,然后又帮她买了生活用品,这算勉强把她的宿舍弄好了.

子心的宿舍是典型的­精­典型,大约不到三十平米的样子,里面放了两张床,有厨房和卫生巾,外加阳台晾衣服。

星期天,对面床的林晓静不在,东子帮她把宿舍弄好,然后嚷着肚子饿,子心就说请他吃饭,他帮她找了工作,她理所当然的要请他吃饭了。

东子就说算了算了,中午怎么能让你请客?要请也得像在滨海那样,让你请我吃宵夜好了。

说起这个,子心就感觉到无比的心痛,那一次请陆振东吃宵夜加早餐,整整吃掉她一千多块,她是打死都不会再请他吃宵夜了。

陆振东这人估计是从小在蜜罐里泡着长大的,不知道生活的疾苦,昨晚他带她去吃饭,她以为顶多也就找一家豪华高级的西餐厅吃饭好得了,可谁知道是去了那样一个地方呢?

昨晚坐在陆振东的车上,就看见他只管朝前开车了,这中间路过多少的中西餐厅,还有北京老字号,他硬是没有停下车来。

“东子,我们究竟要去什么地儿吃饭啊?”子心见他一直开车,终于忍不住问了他,“不就一顿晚饭吗?这路上经过多少餐厅了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陆振东卖关子,然后继续把车朝那一片没有高楼的地方开去。

下了车,子心才本能的楞住了,因为脚底下是青石板路,放眼望去两边不是高楼大厦,而是四合院,原来这是胡同。

北京的胡同不多了,她来过北京不止一次,其实小时候也跟着外公外婆来北京旅游过,记得小时候也看过胡同的,不过那时小,才几岁的样子,当时外婆带她去胡同究竟是做什么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最近一次来北京那是两年前,因为父亲的问题,不过那时她住在一间地下室的小旅馆里,整天焦虑父亲的事情都愁不过来,哪里会想到旅游北京城?

这一处的四合院看上去成­色­还不错,应该是最近两年还休整过,四合院不大,里面灯光溢出来,让人觉得有几分神秘。

“进去吧,”陆振东拉了她的手,推开那虚掩着的院门,然后和她一起朝里面走。

四合院里非常的安静,刚走进去就有人迎了出来,陆振东貌似和他熟悉,简单的寒暄,然后他们就被带到了东厢房。

子心坐在这土炕上,虽然还是炕头,不过明显的重新整理过,而且边上还贴在瓷片,看上去很新,可心里却总觉得有些别捏,就好像新娘穿了身大红旗袍的礼服偏又披了个大白头纱似的。

透明的玻璃窗上贴着窗花,是手剪的那种,可她依然觉得还是小时候见到的那种粗砂纸上贴着窗花更漂亮一些。

炕头上放着一张炕桌,顾客也就只有他们俩位,子心怎么看都觉得不像餐厅,反而有些像是走到某个亲戚家了。

“这里的老板也就是这里的大厨,他的祖上是皇宫里的御厨,清王朝灭亡后,御厨门各自流落到民间,然后他们就在家里开了这么间餐馆,因为是做御厨的,级别高,价格也贵,而且每天只做一桌菜,来这里用餐的客人都要提前预定,这个规矩已经沿用了几代人了,因为菜的确做得特别好,提前预约也依然排成队等号,我是一个星期前就预约好了的,今天特地带你来尝尝。”陆振东一边用温热的毛巾擦手一边很随意的给子心介绍着。

服务员拿了菜谱上来,菜谱已经发黄了,应该沿用了几代人,而且那菜谱上的字都是用毛笔写的小篆体菜名,子心心里想,这也太能装了,现在有多少人认识这菜名啊?

认识的人的确不多,至少陆振东就不认识,他不看菜谱,等秦子心去研究,而是直接告诉服务员自己要吃什么菜,估计都是他以前吃过的。

秦子心从小喜欢书法,对小篆体有过研究,所以这菜谱上大部分字也还是认识,这全归功于她外婆从小对她的苛刻教育。

“我要了个­鸡­汤,这里的­鸡­都是走地­鸡­,就养在院子里在,所以特别的营养,”陆振东见她把菜谱放下来,赶紧问她:“你看到自己喜欢的菜没有?”

“没有,我随便,何况一只­鸡­够我们俩吃了。”子心摇摇头,说话间,已经透过透明的玻璃窗看见老板在用刀杀­鸡­了,不禁想起她在北川那会杀­鸡­的情形来。

和陆振东对坐在土炕上,土炕其实就是一个摆设,并不像古式那种还要烧火的土炕,房间里开了暖气,一切也都是现代化的家具,包括电视。

服务员端了四碟小菜上来,子心一向喜欢小菜的,拿了筷子夹起来吃,全部都是一个味道,整个儿一六必居,尤其是酱瓜,她怀疑这是不是就是去六必居买回来?

“土炕还是要烧点柴的那种好,坐上去暖呼呼的,”子心把脚朝旁边伸了一下,她不是北方人,也不习惯这土炕,所以盘腿坐着真不舒服。

“那成,你要是喜欢土炕,我改明儿找一哥们,把我那公寓里的床给搬了,打一条土炕给你睡,让你过够瘾行不?”陆振东笑着问她。

“得,我明天搬宿舍去了,你有本事在宿舍里给我打一条能烧火的土炕?”子心用嘲讽的眼神看着他。

丫的能耐,她到要看看这京城四少的首少能能耐到哪里去?

陆振东脸一怔,然后看着那脸上带着嘲讽和恶作剧的秦子心,想了想说:“这个,貌似有些难度,不过,如果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我肯定给你打上。”

“什么条件?”子心纯属是开玩笑的问,当这瞎聊来着。“嫁给我,你就要天上的月亮,我也想办法给你摘下来,”陆振东说这话时,却是少有的正经.

“得了吧?”子心大笑了起来,然后夹了块酱瓜放在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说:“东子啊,外边想要嫁给你的美女排成队的是,你别在这里忽悠我了,当心哪天我就跟你当真了,你倒时想要甩都甩不掉了呢。“

“哈哈哈,”陆振东大声的笑了起来,眉宇间全都舒展开来,然后身子伸过炕桌来,脸就在她的眼前晃动,眉眼里全都是笑容:“哪天当真?今天行不?”

“去,”子心用手把他的头推开,正要说话,服务员已经端了一大石锅­鸡­汤进来了,子心连忙让陆振东坐好,然后帮助服务员把配送的白菜萝卜片菜瓜苗什么的接过来。

的确是御厨的后代,这­鸡­汤熬得很浓,子心喝了一口,却总觉得有股什么味道,而她自己熬的­鸡­汤没有这种味道,她有些怀疑这御厨是不是给这­鸡­汤加辅料了。

她从小喜欢研究菜式,也喜欢做菜,记得以前听人说简阳的羊­肉­汤特别好吃,有次她回北川,在成都下了飞机,特地转车去了简阳,专程去喝那里的羊­肉­汤,找了最有名的那家,羊­肉­汤端上来白白浓浓的,看上去很养眼,结果一喝就知道了,这不是正宗的羊­肉­汤,这里面加了鲫鱼汤和米汤,羊­肉­的膻味是没有了,可羊­肉­的味道也没有了。

这只­鸡­不小,估计有好几斤,­鸡­汤里虽然有股什么她说不上来的味道,不过总得说来很好喝,她就想,估计是自己孤陋寡闻了,宫廷御厨呢,肯定有很多秘方的。

陆振东见她喜欢喝,让她多喝点汤,说这个滋补养颜,最适合她喝了。

子心就跟他开玩笑的说,那不适合你喝,你别喝,让我一个人喝好了,他当然舍不得不喝,只是尽量照顾到她而已。

陆振东吃饭快,吃完就到门外和那御厨的第N代一起蹲地上抽烟去了,子心看那老板递给他一支烟,她以为他不会要的,因为陆振东明显的楞了一下,不过还是爽快的接了过去。

老板按上了打火机,他嘴里含着烟就着那火把头倾过去,然后点着了,和老板蹲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子心坐在炕头上喝­鸡­汤,陆振东和那老板说的话从窗外传进来,她听见那老板在问他:“你这是第一次带女人来我这里吧?”

“可不,第一次。”陆振东抽了吸了一口烟,然后慢慢的吐出一个烟圈又一个烟圈。

“她比较特殊?”这老板明显的跟他很熟。

“嗯,”陆振东又吸了一口烟,不过嗯了一个字没有再说话了。

“看她戴眼镜呢,近视严重吗?”老板问这话时,扭头从玻璃窗上看了厢房里炕头上的秦子心一眼。

“不严重,”陆振东终于把烟抽完了,烟头扔在地上,然后用脚踩灭了,刚回头,就看见秦子心已经从土炕上下来了。

这一餐究竟吃了多少钱子心并不知道,因为没有见陆振东买单,只是和那老板又客套了两句,然后就带着子心一起走出了四合院。

胡同里没有人走过,一棵大树又一棵大树的,树多,灯光昏暗,显得愈发的幽静起来。

陆振东牵了她的手,和她慢慢的踩在这青石板上,走得很慢,其实他的车就在不远处的胡同口,可他依然带着她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着。

子心的手心在他的大掌里轻微的挣扎了一下,因为不习惯被他这样牵着,何况他个子高,她站在他身边有些像个孩子似的。

他愈发的抓紧了她的手,并没有让她挣脱掉,子心的心就咚咚的跳,静谧让人莫名的害怕,于是没话找话的说:“东子啊,你看你这么高,我站在你身边还不到你的耳根,幸亏你长得年轻,如果你再老一点,人家一定以为我是你女儿了呢。”

陆振东听了她的话闷闷的回答,“高不好吗?”

“不在一个阶层,跟你站在一起有压迫感,”子心实话实说,她明显的感觉到那压迫感越来越强烈。

“那我下一个台阶,”陆振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一个台阶我也没有你高啊?”子心没在意的回答,其实心说,那台阶是无形的,又怎么下得来?

“我再下一个台阶,现在和你一样高了吧?”

“这哪里有台阶啊?”子心疑惑的抬起头,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手就扣住了她的后脑,薄­唇­毫无预警的就盖了下来……

子心整个的懵住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陆振东的舌尖在她温热的口腔里狂扫,她才忙不择地的用手去推阻他,却徒劳无益,最后只能仍由他霸道的把她的嘴堵住,连呼吸都懒得给她。

白月光如水般的倾洒下来,清亮的一片,古老的青石板上,两个人的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长很长……

陆振东的朋友订婚,子心又答应了他陪他一起出席,所以推也是推不掉的,因为陆振东抓住一句话,秦子心,说话要算数。

算数算数,她只能乖乖的被陆振东带着去了礼服店买礼服,也许是带着随意心情的缘故,她对于礼服到并没有怎么挑剔,而且他说哪件好看就要哪件。

只是那礼服店里的老板娘看她的眼神明显的有些诧异,她猜测这是因为她有一只眼睛看不见的缘故,估计陆振东以前带来这里买礼服的女人个顶个都是顶级的美女,恐怕像她这么丑的,而且还是独眼龙应是第一次。

她的头发依然很短,还是戴那栗­色­的大波浪假发,因为是假发,所以不用做发型,只是简单的打理了一下。

原本不想化妆的,可为了陪衬身上的礼服,还是简单的化了一下,因为要戴眼镜,眼影睫毛膏什么的全都省了,化妆也就简单得不得了。

因为陆振东说朋友的未婚妻可能会穿白­色­和粉­色­这两种颜­色­的礼服,为了不抢准新娘的风头,他帮她选择了宝石蓝的单肩礼服。

还不到五月,北京的温度并不高,所以礼服外边还是要穿大衣,陆振东细心周到的又帮她买了件羽绒的白­色­大衣。陆振东的朋友订婚,其实就是京城四少中的二少王君御订婚,订婚宴并能没有设置在外边的什么酒店或者高级会所之类的地方,而是设置在王君御新买的别墅里.

子心被陆振东牵着手从车上下来,然后挽了他的臂弯和他一起走进别墅的庭院,别墅的情调很好,巴洛克风格的装修,透着葡萄牙的风情。

走进宴会厅,即刻被整个红­色­的世界所包围,因为整个大厅都全部用红­色­的香槟玫瑰包围了一圈,百合花做的边,中间的紫­色­玫瑰被排成两颗靠在一起的心不停的闪着亮光,被一支象征丘比特之箭一穿而过,寓意为两颗红心一箭穿。

整个宴会厅灯火辉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人声喧闹,连和悦的音乐声都成了现场人们的背景。

而这个宴会厅里的宾客却并不是一般宴会那样充满了政界要员和商界名流以及影视界明星什么的,这里大多数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和准新娘准新郎的亲戚等。

当东子和她走进宴会厅的那一擦啦,原本喧闹的宴会厅居然奇迹般的安静了下来,然后她很快的发现,她和陆振东成了聚光灯。

这样的感觉非常的不好,她的心咚咚的跳着,紧张到手心里全都是汗,她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看着她,明明那边不远处就站在准新娘和准新郎不是吗?

虽然不认识准新娘,不过她的装扮一眼就能看出来,粉­色­的极地长裙,头发高高的挽起,­精­致的妆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主角的风范根本就没有人压得下去。

而王君御她以前在机场见过一面,他还跟她说了几句话,告诉她东子这人可花了什么的。

王君御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礼服,里面白­色­的衬衣领口别了个小小的领结,一张俊美无邪的脸上,已经不是那次在机场碰到时的模样,而是一脸的不苟言笑,淡漠而又疏离的招呼着宾客。

准新娘和准新郎才应该是大家关注的焦点不是吗?而且她自认自己的礼服和打扮都没有抢准新娘的风头,可为什么这么多人要把目光积聚在她身上呢?

子心正在疑惑不解,准新郎王君御已经带着准新娘过来了,看见秦子心,没有跟她打招呼,直接问的陆振东:“东子,我怎么称呼她啊,叫嫂子?”

“去,”陆振东推了他一下,脸微微一红,然后一本正经的给子心介绍:“王君御,那次你在机场见过的,他的未婚妻柳云端。”

“你好,我叫秦子心,”子心把手伸给柳云端。

柳云端握住子心的手并没有即刻放开,而是仔细的端详着她的脸,然后微笑着说了句:“从未见东子哥在这么正式的场合带女孩子亮过像,你是第一个。”

子心听了这话有些不解,陆振东花花大少,他的花名在全国各地都传开了,怎么可能是第一次带女孩子亮相呢?

正在疑惑,突然听到有人在喊,“王君御,陆云川夫­妇­到了,你还不去迎接。”

“哦,云川姐来了,”柳云端终于放开秦子心的手,然后又跟她耳语了一句,“东子哥的姐姐和姐夫都来了,东子今天是不到带你来见家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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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和沙砾的追逐3[VIP]

搜读阁小说订婚典礼的仪式举行时,子心刚好在餐饮区吃东西,这倒不是说她有多饿,而是因为她不认识人,东子被他姐姐拉走了,她一个人无聊,只能找东西吃打发时间.

刚端了盘子拿些东西,整个宴会厅的灯光就暗了下来,然后订婚仪式开始,她端着盘子略微抬头朝礼台上看去,王君御和柳云端正在交换戒指,从她这个角度看,男人正深情的给女人戴戒指。

她因为在餐饮区的一个角落里,离得有些远,所以王君御有没有给柳云端许诺什么的她听不见,不过六年前——

六年前,她和龙天敖订婚,那时的她还不到18岁龙天敖也不到21岁,年轻的准新人,订婚时都激动不已,恨不得把所有的山盟海誓都说完似的。

交换戒指的时候,龙天敖在她耳边轻声的却又坚定的说:“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子心,你是我今生今世唯一的魂!瞳”

想到这里,她心里忍不住一阵酸楚,他只取一瓢饮?这绝对是个极大的讽刺,而她也不可能是他唯一的魂。

订婚仪式完成,灯光再次亮如白昼,身边的人在高谈阔论,陆振东还没有回来,她吃了几口东西,看看举杯相互说着恭维话的人们,觉得闷。

于是,她放下手里的盘子,朝后门走去,像这样的高级别墅,后门后面一般都是有小花园的馁。

果然是一个小花园,而且花园里种了很多的花,正是春末夏初,繁花似锦,各式各样的花竞相开放,几乎可以说是花的盛会。

这么多的花,她仔细的观赏着,细细的看下来,郁金香,山茶花,千日红……

唯独,没有玫瑰,没有象征爱情的任何花朵。

她有些不明了,王君御和柳云端在这里订婚,以后也将在这里结婚,听人说他们婚后将住在这栋别墅里,可为什么没有玫瑰呢?

没有玫瑰,也没有薰衣草,凡是象征爱情的花朵,这里通通都没有……

她瞬间明白,这个地方,其实不是盛放爱情的地方,也许就是盛放婚姻的地方吧?有时婚姻要比爱情重要得多。

花园里有一张木椅子,她觉得有些累,于是坐了下来,想要清静一下子,反正陆振东忙,也顾不上她。

刚坐下来,后门再次被推开,接着走进来两个人,子心没怎么在意,因为她除了陆振东和柴俊容,别的人都不认识。

只是,这两个人却直接朝她走了过来,她有些疑惑,因为这俩人脸上的神­色­明显的带着一种见到熟人了的表情。

“小心,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真是意外啊。”吴紫玉微笑着开口,然后又对身边的绅士般的男士说:“瑞麒,看小心现在的情况,比我们预期的要好很多吧?”

“是,她应该找回记忆了吧?”林瑞麒接过话来,然后也微笑的看着子心:“小心,你是不是找回自己的记忆了?”

“小心?”子心嘴­唇­蠕动着,然后看着眼前的俊男美女,眼神里全都是疑惑和惶恐:“你们是叫的我吗?”

小心,龙天敖曾这样叫过她,是她去找他要证件的时候,那时在他隆盛集团的大门口,他就是这样叫她小心的。

当时她还骂了他,“小心,别叫的这么恶心,”

“我们当然是叫的你啊,”吴紫玉觉得有些好笑,然后用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后脑说:“小心,两年前,我在滨海大海里的岩石上捡到你,那时……”

陆振东被自己的姐姐拉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然后有些不耐烦的喊着:“姐,你有完没完,有什么话就说嘛,我要去找子心了,她一个人谁都不认识……”

“心疼了?”陆云川望着自己的弟弟,然后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下:“成,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对一个女孩子这么紧张的,看来你这次还真的动真格的了。”

“姐,你啥意思啊?”陆振东看着自己的姐姐,然后又放低声音问了句:“你看她行不,能过咱妈那一关不?”

“外貌气质都没有得挑,你这次眼光不错,搞定没有了?”陆云川说到这里又笑了起来,赶紧补充了一句:“我说的搞定不是你那种随便和人家上床的搞定,而是把她的心搞定了没有,她是不是死心塌地的要跟你?”

“好了好了,这个你不要­操­心了,”陆振东不跟自己的姐姐谈论这个事情,话锋一转:“姐,咱妈跟前,你可得好好帮着说一说话,她只是平民百姓,妈那人到时又端出什么门第观念等老一套,我就烦死了。”

“咱妈没那么封建吧?”陆云川没在意的说,“你看我找一混血儿,咱爸妈刚开始不乐意,后来不也同意了呢吗?放心好了,不就平民百姓吗?顶天了农村来的,村姑,现在村姑才纯朴,我帮你把妈搞定,咱爸没那观念,咱爷爷就是农民,以前闹革命出身的,妈是满清王朝的后裔,咱老外婆是格格呢,所以那门第观念就根深蒂固一点,不过也不是绝对的那么死板。”

“行,那就这么着吧,到时你可不能倒戈,一定要帮我把咱妈给说服了才行,等我和子心结婚,我让她敬你三大杯。”陆振东听自己姐姐这话放心了,拍着自己老姐的肩膀感叹道:“还是姐好啊。”

“去,别拍马匹,”陆云川笑着把他的手推下来,然后微笑着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带她到家里来给爸妈见一见啊?我好提前把见面礼给准备好。”

“下个月15号吧,那天我30岁生日,爸妈不是说要在家里帮我过生日吗?我就带她来好了。”

“今天19号,下个月15号,那没多久了?”

“嗯,是没多久了。”陆振东不跟自己的姐姐聊了,目光一边在宴会厅里扫视着,却始终没有看见子心的身影。

“得,一会儿也离不了,赶紧去找她吧,”陆云川推了他一下,然后转身找自己的老公去了。

子心听了吴紫玉的讲述,愣愣的望着她:“你说是你救了我?然后是这位林先生帮我做了“是啊,G市的祥瑞医院,里面肯定有的你的治疗资料的,因为你只有一只眼睛看得见,你做护工那会儿走路总是容易碰到柱子什么的,医生和护士总是提醒你要小心一些,后来大家就叫你小心了,”吴紫玉微笑的给她解释着,然后又问了句:“你是不是想不起G市的那一段了?”.

“我……”子心刚要开口,陆振东就已经推门走进来了,看见吴紫玉和林瑞麒站在这里,明显的不悦。

“吴小姐,你在跟子心说什么?”陆振东一脸的不高兴,吴紫玉曾经是他从小就定下的未婚妻,现在嫁给了林瑞麒,今天带着老公耀武扬威的,完全就是炫耀架势。

“我能说什么?”吴紫玉对陆振东也没有任何的好感,陆振东很恶心,曾经让她一个人面对那些亲戚朋友,让她丢脸,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窝火。

“不说什么你在这里­干­嘛?你和子心又并不认识?”陆振东过来拉了子心的手,瞪了吴紫玉一眼,然后再看了林瑞麒一眼,高傲扭头就走。

吴紫玉觉得陆振东这人的话有些奇怪,她怎么就和小心不认识了?她刚要冲陆振东吼,林瑞麒就拉了她的手对她摇摇头。

“紫玉,我觉得现在的小心估计恢复了以前的记忆而遗失了在G市的那一段记忆了,如果她实在是记不起也没有什么关系,因为她在G市也就是治疗病,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大不了把我们忘记了而已,这无所谓啊,我们救她,也不是非要她记得我们的啊?”

林瑞麒是医生,他医好的患者多了去了,其实很多他都不记得了,子心比较特殊,而且又是吴紫玉送到他医院的,所以他们都记得她。

“倒也是,”吴紫玉听自己的老公这么一说,淡淡的笑了一下,轻叹一声:“只是我当初都没有想到,我救的居然是陆振东的女朋友,看他今天在这么正式的场合带她露面,估计是想要娶她的了。”

“怎么,嫁给我不心甘啊?”林瑞麒有些酸溜溜的问,吴紫玉从小和陆振东定过娃娃亲他是知道的。

“去,什么话啊,你比那花花大少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了,”吴紫玉赶紧挽起自己老公的手夸奖他,然后话锋一转,“我们赶紧去吃东西吧,小宝宝在肚子里踢我了。”

“好,”林瑞麒温柔的携了吴紫玉向宴会厅的餐饮区走去,陆振东那种花花大少,一瞬间就被他们扔在了脑后。

颜辰轩把车停下来,看着副驾驶座位上的龙天娇,然后淡淡的说:“天娇,下车去吧,这是最后一次送你了啊,明天我就去北京了。”

“辰轩,你去北京­干­什么啊?你们家的公司不是开在滨海的吗?而且你还是总经理,你怎么走得开?”龙天娇神­色­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颜辰轩好好的怎么要去北京啊?

“我是总经理又不是总裁,总经理我走了自然有别的人做,我去北京北漂,准备在北京找份工作上班了。”颜辰轩淡淡的说,并不看副驾驶座位上的龙天娇,直接说:“天娇,下车去啊,我还要回家呢,明天一早的飞机,我晚上要早点睡觉。”

“辰轩,这都四月底了,马上五月份了,现在去北京不好找工作,”龙天娇有些着急了,然后声音放低了下来:“辰轩,你去北京了,我怎么办啊?”

“什么你怎么办啊?我去北京又不影响你,你继续在滨海过你富家千金小姐的日子,泡吧喝酒和三朋四友安排节目去玩,以前怎么玩,以后还怎么玩。”颜辰轩的声音很淡漠很疏离。

“可是,辰轩,你说要娶我的,你现在去北京了,那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啊?”龙天娇见他现在都不提结婚的事情了,心里越发的着急了起来。

“我是说过要娶你,不过前提是你必须有隆盛集团30%的股份做嫁妆,”颜辰轩脸上明显的带着嘲讽的神­色­:“你现在才10%的股份,我怎么会娶你?”

“那你的意思是,你所谓的娶我其实就是娶财产?根本就没有一点点喜欢我这个人?”龙天娇气得吼叫了起来,虽然自己心里一直都明白,可作为女人,还是幻想着他多少还是有些喜欢自己的。

“天娇,咱们这么熟,我也不跟你留什么面子说什么虚假的话了,全都跟你掏心窝子的说吧。”颜辰轩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眼旁边的女人,接着嘲讽的笑了一下说。

“虽然我们都是在国外呆了几年,当然,你比我呆得久,因为你初中毕业就过去了,国外的人思想很开放,男女上床跟吃饭没太大的区别,可是,我们终究是华人,我们不管到了哪里,我们骨子里还是中国人,五千年的文化历史其实已经根深蒂固在我们的心里,所以,即使在国外那么多年,我还是没有接受那种能把上床当吃饭一样那么简单的生活方式,而这一点,就是我和你的不同之处,因为你完全接受了那种生活方式,你可以凭自己的高兴就和一个看得顺眼的男人上床,所以……”

“可是,我并不爱他们,我只爱你,”龙天娇急急忙忙的把话接了过来,然后又急促的说:“辰轩,以前你没有跟我说过,我以为你也在国外好几年,而我在这方面从来没有隐瞒过你,但是你也知道,我不会让自己怀孕,因为我的子­宮­一直留给你,我只帮你生孩子。”

“好了,天娇,我没有说你这种生活方式不对,”颜辰轩说到这里,倒是用非常真诚的眼神看着龙天娇:“真的,现在这个社会的人越来越崇尚和国外接轨了,尤其是去了国外的人,很多人不仅接受那种随便上床的生活方式,因为他们觉得是享受,同时防范措施也采取得很好,现在的豪放派女人不是有那么一句话,这个社会是女人睡男人而不是男人睡女人,要尽情的享受,但是也要尽量的避免受伤。”

说到这里,颜辰轩笑了起来,然后摇摇头说:“天娇,我知道,你在这方面的确算是­精­英了,你很聪明,也不会让自己受伤,但是——”“但是你依然不要我是不是?你还是看不起我?”龙天娇终于明白,颜辰轩这个男人,其实还是很在意这一方面的,她一直以为他的思想很开放.

“我没有看不起你,真的。”颜辰轩说这话时特别的真诚,从纸巾盒里抽了纸巾递给她:“天娇,这不是看不看得起的问题,每个人的生活方式都不一样,可能是我们从小就熟悉,又在国外做了那么多年的朋友,实在是无法产生那种感情,我只能像哥哥对妹妹那样对你。”

“你去北京,是去找她吗?”龙天娇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忍不住的问出口来。

“是,”颜辰轩回答得很­干­脆。

“她也不是­干­净的女人了,你也知道的,她不仅被人强/暴过,还流过产,而且……”

“那不一样,”颜辰轩迅速的切断了她的话,用悲哀的眼神看着龙天娇,轻叹一声开口:“天娇,你不懂,跟你也说不清楚,你下车去吧,明天我去北京,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希望你——过得开心!”

龙天娇不得不推开车门下车,只是心里极其的不甘心,看着关上车门要开车的颜辰轩,她又忍不住吼了一句。“她现在有男人了,我在机场碰到她,而且是北京的陆少,你以为……”

只是,她的话完全的散落在了风中,颜辰轩迅速的开车离去了,并没有心思听她继续吼叫。

江雪雁的手死死的掐住报纸,她万万没有想到,她就在天桥上表演想要自杀,不仅滨海一线电视台播了出来,而且报纸也登了出来。

报纸上把她的照片放得很大,她面目狰狞的抓住天桥栏杆,大标题居然是:六年小三未成正果终被抛弃。

现在的狗仔真是狗血得可以,字里行间始终把她写成了小三,还隐隐约约的说到当年她眼睛被秦子心撒了石灰也许另有隐情。

该死的狗仔,该死的报社,该死的电视台,该死的秦子心!

都是秦子心那个女人,她坠崖了为什么就不好好的死了算了?她死了不就一了百了?

现在好了,她回来了,又把龙天敖的一颗心给拉走了,现在的龙天敖不仅查出了当年她设计的那件轮/­奸­的事情,而且还查出了她的身份。

她的身份是秦子心同父异母的姐姐,比秦子心大了整整四岁,可为什么,她就争不过那个女人呢?那个哪里有半点资格做她的妹妹?

龙天敖抛弃了她想要再次娶秦子心,然后和秦子心幸福的生活在他那王府般的龙园里,这怎么可能?

秦子心,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你把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全部都抢走了,现在,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龙天敖,我什么亲人都没有了。

所以,既然你活着龙天敖就不会要我,那么……

中午快下班了,子心在办公室就打了个哈欠,上个星期天晚上陪陆振东参加了他朋友的订婚宴,回去得晚,又因为刚搬了新宿舍睡不好,偏同宿舍的林晓静还打呼噜,别看名字叫晓静,打起呼噜来那声音大得跟打雷有得一拼。

这里接连加了三个晚上的班,加班也没有别的事情,都是花蝴蝶开会,子心不得不承认,花蝴蝶的确很娘娘腔,不过才华也的确了得,听说他也是海归一族,如果不要那么娘娘腔,其实也可以算是青年才俊了。

中午她一般都是吃快餐解决的,其实宿舍里有厨房,可以自己做饭带到到公司来吃,而且厨房里也有锅碗瓢盆,林晓静说是她以前买的,子心要用可以用,反正放久了还怕生锈,她丫懒得很,也不爱做饭。

偏这几天晚上都加班,她都没有时间去买油盐材米酱醋茶,所以也就只能跟着林晓静一起叫外卖了,送来的快餐不好吃还贵,她现金原本就不多,心疼死她了。

还差三分钟就到下班时间了,这时大家都在挨时间,门口突然有人的叫:“请问秦子心在吗?”

子心赶紧举手站起来:“在。”

那位小姐气质优雅的对她点点头,面带微笑的柔声道:“冷经理找你有事,请你即刻到经理办公室去一趟。”

子心有些疑惑的站在那里,周围人眼神像刀子一样刷刷的飞向她,她在心里默哀了一分钟,然后在大家犀利的目光中跟着这美女走向花蝴蝶的办公室。

站在花蝴蝶的办公室门口,她特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觉得没有任何的不妥,又把眼镜抬了抬,心里想好马屁,她决定,今天要不惜一切代价把上个星期因为眼花没看清得罪了花蝴蝶的事情挽回来,不管怎么说,花蝴蝶掌握着她的生死大权在。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曲起手指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轻微的“进来”,子心小心翼翼的推开门,然后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再轻轻的把门给关上。

花蝴蝶正在办公桌前打电话,看见子心进来,用手指了一下旁边的沙发,然后又自顾自的不停的讲着电话。

子心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嘴里吐出一串串的英语,她也学了那么多年的英语,其实看书什么的配上一本英汉词典,她也还是能对付,当然如果说日常用语,她也还是能听懂几句,可这花蝴蝶嘴里吐出来的英语,她的确觉得有些像鸟语,她是真的没有听懂,只听懂了“yes”和“no”……

子心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等着,这花蝴蝶话真多,眼看墙壁上的挂钟时针已经爬过了12点,可他依然还在叽里呱啦的说着鸟语。

终于,花蝴蝶打完电话了,一边挂电话一边看了秦子心一眼,子心即刻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走上前去:“那个,冷经理,您找我?”

“嗯,”子心心里有些发慌,沉默了一下,然后又挤出一张笑脸来:“那,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花蝴蝶一边整理文件一边看了她一眼,然后淡淡的问:“你想知道?”

子心楞了一下,这花蝴蝶不是废话吗?于是她点点头:“是。”

“我忘记了,”花蝴蝶面无表情的说。

子心终于明白原来是这花蝴蝶耍她,想必就是因为她那天叫了他大美女记恨上了她了吧。

“那……冷经理,我先出去了啊,您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就再找我。”子心说着就要朝门外走去。

“等等,”花蝴蝶突然叫住了她,见她转过身来,然后又淡淡的说了句:“我饿了。”

“……啊?”

“啊什么啊?我说我饿了,你先陪我去吃个饭。”花蝴蝶说着即刻就起身穿好外套就开门走了出去。

子心站在原地思考了一秒钟还是没有思考明白,不过领导吩咐她又不敢不从,于是只能乖乖的跟了上去。

花蝴蝶今天没有披他那橘黄|­色­的大流苏披肩,穿了件黑­色­的西装外套,勉勉强强看上去有些像个男人了,如果他不伸出他的拈花指的话。

花蝴蝶吃饭的地方离公司不是很遥远,不过却是一家极其高档的西餐厅,那上面的英文字母太过潦草,她愣是没有把C和G给分出来,所以也就没有把那英语给认出来。

在靠窗的卡位坐下之后,花蝴蝶还是礼貌的把菜单递给了她,子心琢磨着这领导在场呢她怎么好意思点餐啊,于是赶紧陪着笑脸说:“冷经理您吃吧,不用管我。”

“怎么,你不饿吗?”花蝴蝶眉头一挑,然后又毫不在意的说了句:“现在的女孩子不都喜欢吃牛排吗?要不帮你叫份牛排好了。”

子心脸上有些僵了,不过还是强装镇定的连连摆手诚恳的回道:“真的不用了冷经理,我早上吃了几个面包,太饱了,现在没有食欲。”

“你的意思是看着我连食欲都没有了?”花蝴蝶的脸即刻冷了下来,好像子心敢点头就即刻要把她开除似的。

“不是这样的,冷经理你听我说……”

花蝴蝶的芊芊玉手一挥,完全把子心说的话当空气,然后直接给一旁的服务员点好了餐,子心只好苦着一张脸捧着杯子喝水。

牛排还是端上来了,子心端着杯子啃着,花蝴蝶支起胳膊用芊芊玉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怎么,秦小姐还没有食欲?我就这么让你倒胃口?”

子心喝在嘴里的一口水差点没有咽下去,连着咳嗽了几声,然后摇摇头,不敢再说一句话,拿起刀子切下一块牛排就直接送进嘴里去了。

花蝴蝶用拈花指拿着刀叉,见子心吃牛排,又一脸兴味的问:“现在有食欲了?是不是觉得我特MAN?”

子心一听这话倒抽了一口凉气,因为抽气的缘故,嘴里那块还没有来得及咀嚼的牛排顺着嗓子滑下去了,结果引得她猛咳嗽。

花蝴蝶见她咳嗽,即刻递给她一杯水,还一边用手轻轻的帮她拍着背一边说:“哎呦,你看你,就是觉得我特MAN让你有食欲了,那也就只是食欲啊,又不是­性­/欲……”

“噗……”子心刚喝到嘴里的一口水一下子全都喷了出来,然后欲哭无泪的望着眼前的大美女,不,大美男。

果然是宁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女人,宁得罪女人也不能得罪这不男不女的人啊!

子心再也不敢说一个字,低着头默默的用刀叉对付那原本美味可口她却吃不出一点味道的牛排,心里只是祈祷着这餐饭早点过去早点结束,她早点滚回公司自己那小小的格子间。

终于,这一餐饭在子心如坐针毡和花蝴蝶面带蒙娜丽莎的微笑中结束了,花蝴蝶吃完最后一口,放下手里的刀叉用拈花指拿起纸巾优雅的擦擦嘴说:“好了,我已经吃饱了,你现在可以去买单了。”

“什么?”子心轻声的问了句,有些没有听懂他的话。

“我说我已经吃好了,你现在可以叫服务员买单了,然后我们还要回公司的,下午要上班啊?”花蝴蝶一脸不耐烦的看着她,有些怀疑秦子心耳朵是不是有毛病。

“冷经理……你让你我买单?”子心终于弄明白了,然后有些艰难的问。

“是啊,”花蝴蝶答得很自然。

“可是……你是男人是吧?我是女人是吧?”子心艰难的开口。

“然后呢?”花蝴蝶望着她,依然是面带蒙娜丽莎的微笑。

“我的意思……冷经理你这么有身份的人,吃顿饭还让女人买单……这不大好吧?”

“这有什么不大好的?”花蝴蝶摊摊手,毫不在意的说:“你不说我是大美女么?我们俩个美女吃饭,你买单很正常啊?”

“不不不,你哪里是大美女啊,你绝对是一帅哥,”子心连忙给他拍马屁,然后讪讪的笑着望着他。

“是么?”花蝴蝶朝背后一靠,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就算我是帅哥,可我也是你的上司啊,难道你跟上司一起吃饭还要上司花钱么?再说了,我这人出门吃饭从来不花自己的钱,所以我也从来不带钱包的。”

“什么?”子心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没带钱包?”

“是啊,我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如果你不买单的话,我们就都走不了了。”

子心心里这个苦啊真是比黄连还苦,她这顿牛排不仅没有吃出什么味道来,现在还要她买单,她只能无奈的招手让服务员买单。

服务员非常的热情,很快的拿起账单把他们的消费算了出来,然后面带公式化的笑容对着子心说:“小姐,麻烦你一共是789块钱。”

“多少钱啊?”子心瞪着服务员,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了。

“789块,小姐。”服务员依然带着面具般的微笑。

子心心里慌了神了,她身上一共还不到500块的现金,现在居然要789块,这叫她去哪里找钱来付这顿餐费?

因为她平时都是吃快餐的,而且她也比较节约,一个快餐也就10块钱,超过10块钱的快餐她一般都不会叫的。“我没有那么多钱,”子心小心翼翼的开口,她这是实话,她真的没有那么多的钱.

“没有那么现金没有关系,我们可以刷卡的。”服务员依然带着面具般的微笑,非常礼貌的告诉她可以刷卡。

这么大餐厅,她当然知道可以刷卡,而她也不是没有卡,陆振东给了她一张,她以为自己现在根本就不需要用什么钱,而且上班叫外卖也没有办法刷卡,所以她根本就没有带到身上。

“我也没有带卡,”子心小心翼翼的开口,此时的她,真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算了,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小姐,先生,你们这是?”服务员那面具般的微笑终于有些挂不住了,声音呢里明显的带着质疑。

“这位小姐的账单我来付。”一声低沉的男低音在子心的背后响起,而她几乎不用回头,只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

他怎么来北京了?他不是在滨海吗?他那么大的公司那么大的老总,每天那么忙,怎么会有空来北京?

“谢谢先生,一共789块,谢谢!”服务员即刻把账单递给了子心身后的男人,然后又忍不住溜须拍马了一声:“先生你好帅。”

“哈哈,”花蝴蝶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讥讽了服务小姐一句:“是不是掏钱的动作更帅?”

“明浩,这么巧,你也在这里?”龙天敖把钱递给服务员,然后走上前来两步,好帅没有看见身边的女人似的,直接给花蝴蝶打了招呼。

“天敖,来北京也不给我打电话,不够义气啊?”冷明浩站起来笑了一声,然后从他身边走过时对他耳语了一句:“人给你带来了啊,记得我的好。”

龙天敖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可以走了,这才扭过头来看着还站在这里的子心,轻声的问了句:“吃饱了没有?”

子心看着龙天敖,听着他叫花蝴蝶明浩,这才想起,这花蝴蝶姓冷,冷明锐也姓冷,难不成花蝴蝶是冷明锐的弟弟?

“龙先生,刚刚的你慷慨解囊我非常的感谢,789块我一定会还给你的,”子心迅速的反应过来,然后深吸了一口气,镇定的说:“我先回公司上班去了,既然你和我们冷经理熟悉,我明天就把钱还给他,让他转给你就行了。”

“子心,你有你必要跟我这么客气吗?”龙天敖受不了她这淡漠而又疏离的表情,拉了她的手直接朝门外走去。

“喂,龙先生,你放开我。”刚走出餐厅门口,子心就用力的挣扎着,“我还要回公司去上班呢,没时间跟你耗着了。”

“我也要去你们公司,走吧,一起。”龙天敖并没有放开她的手,而是继续拉着她朝子心公司走去。

“你去我公司做什么?”子心警惕的问,这龙天敖什么意思啊?

“我是你公司的一个客户,和你公司老总约好了今天下午见面的,”龙天敖淡淡的解释了一下。

“你是我公司的客户?”子心楞楞的望着他,昨晚花蝴蝶开会说有一大客户今天会来公司考察,该不会就是龙天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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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和沙砾的追逐4[VIP]

搜读阁小说子心觉得自己要多倒霉有多倒霉,中午陪那花蝴蝶吃个饭吧还遇上了龙天敖,回过公司吧,那龙天敖硬跟在她身边,引来无数人的猜疑和遐想.

好不容易上班了,她心里长长的松了口气,安心的工作,想着龙天敖肯定和公司的老总一起走了,她再也不要见龙天敖了。

可谁知道,这快下班的时候,花蝴蝶又找她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假模假样的跟她说公司看重了她的才华,现在有一大案子要交给她负责来完成。

她的才华,她哪有什么才华?

这进公司才多少天啊?她一直在跟着小组长学习呢,小组长都还没有让她参与到策划工作中去,现在居然就让她负责了瞳。

果然,她这还没有疑惑完,花蝴蝶就说了,案子是滨海隆盛集团的广告案子,现隆盛集团在北京有一大楼盘,所以要做一系列的广告策划。

“冷经理,我能力有限,这案子做不好,您还是另找高明吧?”子心赶紧推脱,这样的案子,先不要说私事,就是公事公办,她也的确负责不了。

“放心吧,这案子不是你一个人完成,还有我呢,所以你只管接手下来,放开思路大胆的去做,一切有我给你担着呢……馁”

花蝴蝶说了一大串,其目的很简单,这案子老总已经亲自点名了,不,是客房指定要她来做,说是相信她的能力和才华。

至此,子心才终于明白,龙天敖的确是一大魔鬼,她无论走到哪里都逃不脱他的追踪,现在她好好的上一个班,他都还要Сhā进来。

可是,这是在公司,公司的工作就是公事,公事还得公办,是有很多客户指名道姓的要谁负责案子这种情况,所以她也不能直接对花蝴蝶说这龙天敖是故意的。

说不过花蝴蝶,只能接了这案子的材料,然后十分沮丧的回到办公室的卡位上。

“怎么了,子心?”林晓静把头伸过来,看她垂头丧气的样子:“是不是又被花蝴蝶给骂了?”

子心摇摇头,这事跟林晓静也说不清楚,她真是无奈极了,可也没有一点办法,除非她辞职不做。

可真辞职了,她又该怎么办?北京这个地方不好找工作,她这份工作都是陆振东帮忙找的,她不能上几天班就不不上了吧?

如果不上班了,她去哪里住?又回陆振东的公寓?

子心觉得头疼,一直的下班的时候,她都还没有想好自己要不要继续在这家公司上班。

“秦子心,下班的时候留下来开会,”小组长特地通知了她,然后又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明显的带着某种探究的目光。

也是,她中午被花蝴蝶叫去吃了午饭,而花蝴蝶在整个公司里都是出了名的不男不女,估计因为花蝴蝶的缘故,她现在也快要被人看成另类了。

所谓开会,其实很简单,就是讨论龙天敖这个广告案子的事情,公司老总在,总经理在,花蝴蝶也在,策划部组长刘姐也在,当然还有她这个毫不起眼的策划员小秦。

龙天敖真是会装,一直在和公司老总谈案子的事情,然后相关的经理总经理加入了进去,大家谈论得热火朝天。

这个案子对于这家广告公司来说,绝对是大案子,因为龙天敖要在整个北京城的8月到10做足三个月的广告,几乎覆盖了各种街头滚动广告和平面广告。

谈论了近两个小时,然后公司老总请吃饭,子心也在场,无法推脱,因为总经理那目光明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她不能不去,因为她是龙天敖钦点的策划员。

公司老总果然舍得花钱,找了家顶级的中餐厅,点餐时也是鲍鱼生蚝的毫不手软,招待大客户就得有大老总的气派。

一桌八个人,刚好要了八个人坐的餐桌,子心右边坐着刘姐,左边的位置空着,因为老总和龙天敖还有花蝴蝶等没有来,她看见老总的秘书在,直接叫她过来坐下了。

左右两边坐的都是女­性­同胞,她心里感觉舒畅了一点点,然后站起身来让刘姐帮她把包看一下,自己去了包间里的卫生间。

站在镜子面前,她把眼镜取下来用手捧了水洗了把脸,心里不停的跟自己说要稳住一定要稳住,龙天敖于她来说就是陌生人,见到他就当以前从不认识好了。

这个工作不想丢掉,那就一定要坚持自己的立场,龙天敖只是公司的一大客户,跟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戴上眼镜,又长长的吐了口气,把大波浪的卷发给整理了一下,自认为已经是最佳状态了才推开洗手间的门走了出去。

只是她刚走到位置就觉得有些不妙了,因为原本坐在左边的秘书冬娜已经不在了,现在居然做在老总的身边在,而左边位置居然坐的是龙天敖。

行,大客户是吧?要坐她旁边坐好了,反正她一小职员,也不懂的阿姨奉承,所以也就不需要跟大客户说话。

再说了,大客户的左手边还坐着总经理呢,总经理可是要负责跟大客户沟通的,她也就只管吃菜喝汤好了。

菜很快的端上来,服务小姐站在一边跟大家倒酒,子心直接把自己面前的杯子拿开了,然后用非常歉意的眼神看着大家:“对不起,我不会喝酒。”

“秦小姐,不会喝酒也要学着喝点酒啊,这人在外边工作,免不了应酬什么的,多少来一点吧?”老总亲自说话了,看她的眼神无比的亲民。

“我胃不好,真的不能喝。”子心继续解释着,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请大家见谅,我喝果汁陪大家吧。”

“果汁怎么行呢?”老总显然有些不高兴了,然后暗暗的给秦子心使了个眼神:“小秦啊,今天龙总在这里呢,你无论如何也要代表我们公司敬龙总一杯啊。”

“总裁,我是真的不能喝酒,以前因为喝酒……”子心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我喝一点酒都会说胡话的,我是一滴就醉的人,所以,万分的抱歉。”

她从来没有忘记,就是因为在酒吧去喝酒着了道,她居然遭遇了蝙蝠男闹出了艳照门,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她已经深深的吸取了那一次的教训,从那以后,她就滴酒不沾了。老总还要说什么,龙天敖已经抢先开口了:“秦小姐不能喝酒就算了,胃不好的人喝酒很难受的。”.

龙天敖都开口说算了,公司的老总理所当然的就不再为难子心,于是让你刘姐照顾着子心多吃点菜,然后男人们喝酒。

“哎呦,小秦啊,你怎么能光吃青菜呢,来来,吃个九节虾吧,”刘姐见子心只是夹面前的一盘菜心,赶紧夹了一个大大的九节虾在她面前的盘子里。

“我不喜欢吃九节虾,”子心一边说着一边把九节虾放到旁边,见刘姐脸­色­不好才发觉自己的举动有伤刘姐的面子,然后赶紧给她解释着:“刘姐,其实这虾子啊鳝鱼啊,泥鳅啊,海参啊什么的,都不适合我们女人吃,阳痿的人才应该多吃”

子心的声音说得不大,因为餐桌上有男­性­,她估计也就是左邻右舍的可以听见吧,她以前是爱吃这些东西,后来刘红梅给她说了,她也就知道这些东西吃多了不好。

子心的话还没有说完,刘姐就用手碰了她一下,子心看着刘姐:“你怎么了?”

刘姐用眼光扫了一下子心的左边,子心稍微侧脸看了一下,这才想起她左边坐的已经不是秘书冬娜而是公司的大客户龙天敖了。

子心看见龙天敖的筷子上刚好夹着一只大虾子,顿时心如死灰,她和刘姐说话呢,他整一虾子在那配合她­干­嘛啊?

公司的大客户不能得罪,子心即刻灵机一动,根本没有扭头去看龙天敖,脸依然对着刘姐,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哎呦,刘姐啊,你看我这人记­性­不好,刚刚记错了,其实虾不是治阳痿的,生蚝才是呢。”

子心的话一说完,刘姐的吓得都不敢说话了,眼睛盯着龙天敖那边,子心觉得有些奇怪,这才慢慢的扭过头来看了眼左手边的龙天敖。

这一看,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龙天敖面前的餐盘里一共就两样食物,九节虾和生蚝。

子心这真是苦不堪言,龙天敖为什么要坐到她的身边来啊?就是坐在她旁边,也没有必要非要配合她到如此的程度吧?

龙天敖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看着子心的眼神明显的带着复杂深沉到子心根本无法探究的内容。

子心真的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算了,龙天敖是公司的大客户啊,被她这一得罪,不知道这个大案子会不会就此撤走了呢。

子心不敢再和刘姐说话了,其实是不敢和任何人说话了,因为祸从口出啊,她这张嘴把花蝴蝶得罪了不说,现在还把公司的大客户也给得罪了。

餐桌上的老总即刻又端起了杯子来和给龙天敖敬酒,大家即刻附和着老总,于是男士们开始觥筹交错,气氛再次融洽起来。

阿弥陀佛,谢天谢地!

子心在暗地里长长的松了口气,只盼着这餐晚宴早点结束。

虽然宴会酒多话多,不过在22点时,终于还是结束了,子心长长的松了口气,她没有喝一口酒,也不头晕,所以除了因为前几天没有睡好有些困外,别的都还好。

一群人一起走出的酒楼,老总们个个有车,就连花蝴蝶都有车,只有子心和刘姐俩人没有车,还好俩人都住宿舍,于是决定一起打车回去。

“这么晚了,打车不好打,要不我送你们回宿舍吧?”花蝴蝶总算还有些人­性­,走出餐厅即刻对子心和刘姐说。

“好啊好啊,”刘姐当然高兴了,即刻溜须拍马:“冷经理你人真好。”

“我自己去坐出租车,”子心即刻就拒绝了花蝴蝶的好意。

花蝴蝶送她们,别就跟今天中午叫她陪他出去吃饭一样,倒时她身上那点钱估计还不够给花蝴蝶敲诈的呢。

“我顺道,我带她们回去吧。”龙天敖这话说得非常的自然,然后又说:“我就住在万隆酒店,跟她们宿舍一个方向。”

“那就谢谢龙总了,你真是太好了。”公司老总即刻就代她们先谢起龙天敖来,显然是觉得子心和刘姐肯定会答应坐龙天敖的车的。

子心正要开口拒绝,却在抬眼间看见了一辆熟悉的迈巴/赫就在前面不远处,陆振东靠在车门上抽烟,那烟头晃动的红点就像天上明亮的星星一闪一闪。

子心从来都没有觉得陆振东抽烟有这么帅过,真是帅呆了,她长长的吐了口气,然后很直接的就朝陆振东走了过去。

“有应酬也不告诉我一声,害的我在你公司楼下等了好久。”陆振东见着她,首先在她的头上轻轻的敲了一下,声音里带着宠溺的责备。

“别敲了,我的后脑曾经摔出了大洞,你再敲,我这脑袋恐怕就保不住了。”子心抗议着,然后朝副驾驶车门走过去。

公司的老总和经理们都明显的楞了一下,这接秦子心的男人长得仪表不凡就不说了,再看人家开的那车,迈巴/赫啊,上千万呢,比公司老总的奔驰就贵多了。

“陆少,这么巧?”龙天敖看着陆振东,眼神里明显的是挑衅的神情。

“是好巧,在北京都能碰见龙总。”陆振东以同样的眼神回敬他,然后转身走向副驾驶车门边,非常绅士的帮子心开车门,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子心,”龙天敖见子心要上车,即刻追了过来,伸手拉住她的手臂,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她:“别跟他走,好吗?”

子心用诧异的眼神看着他,再看看那不远处已经知趣走开的公司老总和经理们,然后用手把他的手辦开,一声不吭的上了车。

“子心,”龙天敖又喊了一声,想要再次伸手去拉她,却被陆振东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稍稍拉开,然后毫不留情的把车门关上了。

“龙先生,麻烦你让开好吗?”陆振东看着站在那里的龙天敖,淡淡的开口:“子心现在是我的女朋友,我希望你以后不要来找她的麻烦。”“你的女朋友?”龙天敖冷冷的看着他,然后讥讽的看着陆振东:“我要问问她,看她是否承认是你的女朋友。”.

“凭什么给你问?”陆振东的态度并不好,然后冷冷的打量着龙天敖:“你是她什么人啊?你有什么权利来问啊?”

“我曾经是她的丈夫”

“曾经就是过期了。”陆振东冷冷的切断龙天敖的话,然后毫不留情的反驳着他:“龙先生一大公司老总应该明白,过期的食品不能吃,过期的丈夫呢?还有权利吗?”

龙天敖稍微楞了一下,陆振东已经拉开驾驶室的车门上车了,即刻启动他的迈巴/赫迅速的驶离了现场,留下刘姐在风中石化。

龙天敖望着那疾驰而去的车,心脏一阵又一阵的缩紧,陆振东的话在耳边回响:过期的丈夫呢?还有权利吗?

过期的丈夫没有权利管前妻的事情,这个道理他懂,可是,他无法克制自己,每次见到她,他都抑制不住自己想要控制她的人她的心。

秦子心不是一个容易动心的人,在他和她还没有离婚时,颜辰轩曾那样追求过她,她都能拿捏好分寸,并没有因为他冷落她就真的和颜辰轩走到一起去了。

他一直以为,秦子心是个念旧的人,跟他一样,一直都还把曾经的那些岁月留藏在心底,尤其是那天她在机场问他那个金戒指。

那次在医院,她帮江雪雁捐血,这个男人来把她带走,他总是以为,那不是子心自愿要跟陆振东走的,是陆振东强行把她给抱走的。

可是,今天,她居然当着他的面,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就那么上了这个男人的车,坐在车里,连车窗都没有摇下来看他一眼。

她是真的铁了心要跟他做陌生人了吗?陌生到什么地步?再也不认识吗?

冷明浩把公司老总送走了才过来,看着站在夜­色­里一脸落幕的龙天敖,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别着急啊,这急是急不来的。”

“我知道,关键是,她现在完全不理我,”龙天敖靠在自己的车门上,然后瞪着花蝴蝶:“你看,你这什么损招,说什么我把广告放这公司以后就和她接触的机会多了,让我重新慢慢的来追求她,我怕我还没有让她接受我,她就”

“那男人是谁啊?好牛啊,那么年轻,开一迈巴/赫,实力不会比你低吧?”花蝴蝶用探究的目光看着龙天敖。

“京城四少的首少——”龙天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字的说:“陆——振——东!”

“什……什么?”花蝴蝶惊得嘴都何不拢了,然后半响才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来:“表哥,你这对手也未免太强大了吧?”

------胡杨篇------

陆振东开着车,侧脸看着副驾驶座位上手死死的掐住包的秦子心,微微一笑这才开口:“今晚就不回宿舍住了吧?去我的公寓。”

“嗯。”子心应了一声,算是答应了陆振东。

今晚肯定不回宿舍了,龙天敖那人有多可怕,居然住在万隆酒店,万隆酒店不是四星级酒店吗?他那么有身份有地位有财力的一个人,不去住五星级酒店,居然住万隆酒店?

他还说他住的地方离她们宿舍不远,是不远,一点都不远,这不就摆明了是提前就把她在什么地方上班在什么地方住给调查好了吗?

想到今天中午花蝴蝶请她吃饭,想到花蝴蝶说没有钱买单,其实仔细想起来,说不定这都是花蝴蝶和龙天敖串通好的。

“那龙天敖怎么会在哪里呢?”陆振东问完这句话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是你们公司客户吗?”

“是大客户,”子心痛苦的回答了一句:“他以后的案子要我和花蝴蝶负责,我头都要砸了。”

“花蝴蝶?”陆振东显然觉得这个名字有些少见,“是哪位站在不远处的女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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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和沙砾的追逐5[VIP]

搜读阁小说“花蝴蝶?”陆振东显然觉得这个名字有些少见,“是哪位站在不远处的女士吗?”.

子心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陆振东的手机响了,是那种简单而又单调的铃声,陆振东楞了楞,可那铃声一直坚持的响着。

“东子,手机,”子心用手推了他的手臂一下:“接电话啊。”

“哦,”陆振东应了一声,把车靠边停了下来,这才拿起那一直还响着的手机,然后按下了接听键。

陆振东的手机贴着耳朵很紧,子心听不清话筒里的声音,而且她也没有心思去听别人的电话,所以也就不知道是谁在给他讲话瞳。

只听陆振东在说:“好,我知道了,嗯,我马上回来,就这样。”

“你有急事啊?”子心见他挂了电话,不等他点头,即刻又补充道:“东子你有急事先去忙,我还是回宿舍好了,宿舍里有林晓静,我不开门,龙天敖就是敲门也没有用的。”

“不是很急,我先送你去公寓,然后再开车过去。”陆振东说话间又启动了车,迅速的朝他的公寓而去馁。

还好不是很远,半个小时后就到了,子心有他公寓的钥匙,也就不让他上楼了,他车一停稳她就率先开了车门下了车,然后让他赶紧走。

子心虽然不知道是谁给他打电话,但是东子这人一向很大牌,再说了,如果不是特殊的人和事,这么晚了,他是不会赶过去的。

而且他打电话时说了句‘我马上回来’,这个回来,估计不是他家里就是他长住的地方。

陆振东开车狂飙回的家,刚才姐在电话里把妈的情况说得很严重,他虽然知道可能有些故意夸大,不过心里还是很着急的。

车刚停稳,陆云川就迎了出来,看见他时明显的轻叹一声,然后又低声说了句,“你可千万不能跟妈闹。”

陆振东听了这话,刚想问究竟怎么回事,就看见母亲已经从楼上走下来了,他赶紧朝厅里走了过去。

“妈,你没什么大碍吧?姐电话里一惊一乍的,可把我给吓了个呛。”陆振东见自己的母亲披了件厚厚的外套下楼来,赶紧过去伸手把她扶着下楼梯。

“哎,能有什么大碍,年龄大了,免不了这里不来哪里不去的,”肖萍扭动了一下脖子,陆振东即刻帮自己的妈按摩起肩膀来。

“我说,”肖萍用手拍了拍陆振东的手背,示意他不要按了。

陆振东天生最怕自己母亲的‘我说’两个字,可他怕什么这妈就给他来什么,他讪讪的笑了一下,“妈,你有话就说。”

“那什么,上个礼拜五海兰陪你去打高尔夫,感觉怎么样啊?”肖萍一边问一边端起茶几上的云川刚刚泡好的参茶。

“没感觉,”陆振东闷闷的回了一句。

“嘿,你这孩子,海兰和紫玉不一样,紫玉是从小就去了国外,你和紫玉没感情那情有可原,可海兰跟你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你们俩多好啊,小时候你们走在一起,人家都说那就是金童玉女……”

“妈,你不都说那是小时候嘛?”陆振东迅速的打断了自己母亲的话,“小时候的事情还能能当真?”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要海兰,非要上个星期天你带到君御和云端订婚礼上的那个女人?”肖萍脸­色­明显的一沉,“我丑话说到前面,这个事情,我和你爸都不会同意。”

“妈,我都三十岁了,我自己的事情我可以自己做主,”陆振东一下子站了起来,然后看着自己的母亲冷笑了一声:“你不就因为今天是海兰的生日我没有去吗?其实我和海兰的关系,她生日去一趟未尝不可,但是你们双方家长都要在一块儿帮她过生日,然后再把我叫去,这算什么事儿?合着把我当一小孩子,就这么把我和海兰的事情糊里糊涂的就定下来了?”

“东子,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和你爸?”肖萍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对自己的安排这么反感,当时也就火了:“我和你爸还不都是为你好?别说你三十岁了,就是你五十岁了也还是我孩子,你的婚事,除了跟海兰,别的女人,想都不用想。”

“那我就一辈子不结婚我也不会娶海兰。”东子说完这句话,即刻起身上楼,根本就不理会还坐在沙发上生气的母亲。

“喂,东子,你这什么态度?”肖萍对着自己儿子的背影吼了一句。

“妈,”云川赶紧拉了一下肖萍的手,然后对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吼,因为吼也没有用。

“你看看你弟弟……”肖萍气得说到这里,猛的想起,自己的闺女当年也一样不听话得厉害,同样也没有嫁给自己帮她选的女婿,所以­干­脆生闷气不说话了。

云川看见生闷气的母亲苦笑了一下,知道自己在妈面前说话其实也没什么分量,而且现在母亲在气头上,于是她只能淡淡的说。

“妈,东子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啊?他吃软不吃硬啊,你这样硬给他吵,硬逼着他娶海兰,那肯定行不通啊。”

“那怎么办?”肖萍听女儿这话觉得受听,心里的怒气稍微平缓了下来,然后深深的叹息着:“我总不能让他就真的娶那个什么秦小姐吧?”

“妈,你要想让东子娶海兰,你就得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慢慢跟他说,东子和海兰小时候一起长大的,说不定你好好的跟他分析一下这中间的厉害关系,他也许就想通了也没准呢。”云川苦口婆心的劝着自己的母亲。

母亲有高血压,气不得,她真担心因为东子的事情就把妈给气得晕过去就麻烦了。

她这刚从国外回来,和母亲也没住多少日子,其实母亲这两年老多了,说穿了也还是为东子­操­心。

人老了都盼着抱孙子,可东子楞是连婚都不肯结,这俩老人要不着急上火才怪。

陆振东上楼来,走进自己很久没有睡过的房间,好歹每天有人打扫,房间依然­干­净整洁,他连澡都没有洗就躺在床上。

手里捏着手机,想着这么晚了她该洗澡睡觉了,那丫头倔得很,从来都不到他床上去睡觉的,不管他在还是不在,她永远都选择睡沙发。其实沙发虽然很软,睡起来其实也不舒服,他之所以答应她搬到宿舍去住,也就是不忍心看她总是睡在沙发上.

一遍一遍的输入她的号码,又一遍一遍的按掉,这么晚了,万一她睡着了,他打过去,岂不是惊醒了她?

她这里连着加班几天了,也许正需要睡觉呢,他还是不要打电话给她了,免得打扰了她的好梦,明天一早去接她上班好了。

陆振东手里拿着手机,过了好久,终究没有拨打电话,然后慢慢的放下来,搁到床边床头柜的抽屉里。

手机刚放好,他就听见门外有很轻的脚步声,几秒后,敲门声响起,他闭上眼睛装睡着了,因为他知道,敲门的不是母亲就是姐姐,而他这会儿谁也不想理。

门因为没有反锁,还是被推开了,黑暗中有脚步声移进,然后有人在他的床边坐了下来,他不用睁开眼睛,其实脚步声和味道已经知道是母亲。

眼睛稍微的放开一点点缝隙,黑暗中母亲的脸庞就呈现在视线里,轮廓依然很美,这么多年了,岁月几乎不曾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因为保养得当,她看上去也就不到五十岁的样子,虽然她已经56岁了。

“东子”肖萍抓了陆振东的手,轻轻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陆振东稍微用力,把手从母亲手里抽出来,并不应声,其实也不是赌气,只是心里觉得难过。

肖萍轻叹一声,用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背,隔着被子,他依然能感觉到母亲拍打的重量,不轻不重,就好像小时候哄他睡觉一样,他眼里又忍不住湿润起来。

“东子,我们可都是为了你好,这么多年来,你跟海兰从小一起儿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而且你们俩关系不是一直都不错的吗?还有前年和你骑马那个厉悦心也很好啊,她爸好像也从地方上调到北京来了,还有佟震宇他表妹叫什么……蔡心凌来着,也很好啊,这都在北京城的,而且知根知底的,你一向在外边玩,爸妈都没有管过你,因为玩玩嘛,可,你玩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说不玩就不玩了,还正儿八经的交了女朋友,带到君御和云端的订婚典礼上也就算了,居然跟你姐姐说下个月你生日要带回来跟我们见面,这事儿我和你爸都坚决反对,因为我们不清楚她的目的和动机。”

陆振东听到这里忍不住苦笑了起来,然后在被窝里转过身来,于黑暗中望着自己的母亲:“妈,你能不能不要­干­涉我的事情?我都三十岁了?再说了,她一个24岁的女孩子,能有什么目的和动机?你不要动不动就把人想那么坏好不好?”

“你的事情,我原本是不想­干­涉的,可是,这女孩子,其实是女人,她是什么身份,你真当你妈现在家里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稍微一打听就清楚了,曾经滨海市市长秦有为的女儿,隆盛集团总裁龙天敖的前妻,她婚前婚后闹出多少事儿啊?那次你因为我们要让你和紫玉结婚赌气去了滨海,结果就认识这祸害人的妖­精­来了。”

“子心不是妖­精­,她是正经女子。”陆振东本能的反驳着。

“我儿子阅人无数,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能把你都迷得如此神魂颠倒要改邪归正的女人不是妖­精­是什么?”

陆振东气得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然后愤愤的说:“那妈的意思,我一直就在外边和那些女人游离,永远不改邪归正就是好的?”

“东子,你看看你现在,动不动就跟我脸红脖子粗的杠上了,这脾气,真和你父亲一样。”

“妈,请你不要侮辱子心,因为你侮辱子心的同时也就是在侮辱我。”陆振东的语气放缓和了下来。

“陆振东,你这究竟什么意思?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这么大,你跟我说话就是这种态度?那秦子心在滨海那地方是什么样的人,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她要真的是个好女子,也就不会挑唆你和家里闹啊?我跟你说啊,这样的女子城府深心机重手腕也很强,她是不是知道你的身份,觉得你是一棵大树,所以就迫不及待的攀上你了,她这样费尽心机不就是想要你娶了她然后早点想办法把她妈妈放出来以后她们母女依然可以过锦衣玉食的日子?我告诉你,她把你迷得神魂颠倒是她作为女人的本事,但是她要想嫁进陆家,那是比登天都还还要难,只有我活着,想都甭想!”

陆振东听自己母亲说这样的话并没有发怒反而平静了下来:“妈,您都没有和子心见过面,也没有和她来往过,就只是去打听了一下,其实也就是道听途说,为什么就给她下这样的定论呢?如果她不是秦有为的女儿,如果她不是龙天敖的前妻了,如果她是您同学的女儿,如果她是爸爸战友的女儿,再不然,如果她的父亲没有落马她也没有嫁过龙天敖,您这会儿还会这样说吗?妈,您不要以为子心就真的把我当成了一棵大树,她和我交往时,她都不知道我是谁,她其实就是看重的我这个人。”

“你怎么知道她看重的是你这个人呢还是看重的是你爸现在的地位和身份呢?东子,你一向是聪明的孩子,现在三十岁了,怎么就糊涂起来了?秦子心这样的身份这样的人,任何一个像我们这样家庭背景的躲都来不及,你倒好,不仅和她交往,还一门心思要娶她,我告诉你,我跟你爸的态度都很坚决,这事儿不行就肯定不行,你立刻和她一刀两端,这种人一旦沾惹上了就非常的麻烦,万一她父母的事情又闹出什么尾巴来,到时牵连上咱们家,你这不是害了你爸吗?”

“妈,当时你和爸爸是怎么谈恋爱的?”肖萍稍微的楞了一下,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陆振东已经先开口了.

“游行示威是不是?当时外公被人抓住在街上游行,你在后面哭着鼻子喊爸爸,因为街上人多你被人挤到在地上,差点被人踩死,是我爸救了你?”

肖萍听着儿子的话沉默着没有啃声,那是动/乱年代,她那时也小,不知道怎么回事家里就被打成反动派去了,那一次要不是陆建国救了她,估计她真的要被人给踩死。

陆建国当时是根红正苗的无产阶级,而她却是资产阶级,两个不同阶级的人,中间的鸿沟有多大,阻拦有多大?

那时的陆建国和她的恋爱根本就得不得任何人的支持,没有办法,两个人只能熬,她不得不走上山下乡的路,而陆建国为了她,居然也上山下乡,不远万里的追随到她的身边来。

那时的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反正就认定了彼此,陆建国甚至说,哪怕一辈子呆在农村永远回不了北京,他也要跟她在一起。

他们的坚持换来了家庭的理解,然后情况好转,他们才又先后回了北京,直到动/乱结束,他们这段感情才终于修得正果,拿到了梦寐以求的结婚证和得到了陆家认可。

“妈,当年你是资产阶级反革命分子的子女,爸爸是无产阶级革命先烈的后代,咱爷爷可是死在朝鲜战场的,就是这样,最终­奶­­奶­也还是同意了你和爸爸的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你今天为什么要反对我?”

肖萍用手揉捏着额头,陆振东的振振有词和咄咄逼人都让她觉得十分的疲倦,她深深的叹息一声站起身来,御黑暗中看着儿子。

“东子,时代不同了,当年妈的成分的确是不好,可是妈那会儿思想多单纯?现在的女孩子和妈那会儿的思想怎么可能是一样的?”

陆振东背过身去,拉过被子把脸蒙住:“妈,我要睡觉了。”

肖萍看了眼那不理自己的儿子,只能轻叹一声无奈的走出门去,然后慢慢的下了楼。

陆建国已经从楼上的书房里下来了,看见她坐在沙发上一脸愁容的样子,来到她的身边坐下来,拿了遥控器按了下电视,很随意的问:“怎么,思想工作没做通?”

“你那儿子跟你一个脾气,倔得要命,我说他两句,他顶我十句,我看他这一次是真的被那妖­精­把魂都勾去了。”

陆建国听了她的话笑了起来,用手拍拍她的手背说:“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了,别逼那么紧,也别当头就去泼冷水,这样会适得其反的,你不相信我的话,再说,他不还没有把人领家里来吗?”

“哦,合着你还等他把人给家里领啊?那到时候恐怕就晚了,你以为那是个一般的女人啊,我跟你说啊,这事儿要趁早解决掉,你不能因为心疼儿子就惯着他,老蔡家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她那女儿死活要嫁给一个局长儿子,后来怎么样?局长出事儿了,还连累了老蔡,然后把老蔡查得,整整三年,老蔡家才算喘过气来,东子要是把那姓秦的给娶到家里来,到时候万一她父母还有什么尾巴没有查­干­净的,再连累上咱们家东子,到时你就是想心疼儿子都没有办法了。”

“秦有为的事情已经过去两年了,他人都死了,该查的都查完了,”陆建国按了一下遥控器,停顿了一下:“再说了,咱东子又不从政,我看你是顾虑太多了。”

“什么叫顾虑太多了?我这是防范于未然!”肖萍白了陆建国一眼,对他这种凌莫两可的态度非常的不满。

“你看海兰多好,要人才有人才要学历有学历,从小家教又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咱们儿子就是那啥——远视,近的地方就看不到!”

“哈哈哈,”陆建国笑了起来,“啥远视啊,你懂不懂远视啊?在医学上,远视就是老花的意思,东子才三十岁,别乱用词语,他视力好着呢。”

“我看他就是提前老花了,所以近在眼前的鲜花他看不到,远在天边的海月他跑去捞。”肖萍说呢到这个就气得不行,狠狠的瞪着陆建国:“你儿子就是被你给惯成这样的,当初我就说让他考军校以后跟你一样,你就非说孩子有自个儿的理想,他这三十年来,事业倒是做大了,可在外边也是个有名的花花公子,这都是你给惯出来的,以前还想着,他在外边怎么胡闹,可这婚姻大事总归还是要听我们的吧?可谁知道,他不娶紫玉也就算了,因为那着实没感情,可海兰他也不要,你看你儿子……”

“好了好了,”陆建国打断了老婆那喋喋不休的话语,放下遥控器喝了口水:“你说了这么半天,不就是不满意你儿子和那秦有为的女儿交往吗?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你儿子没有按照你的要求去跟海兰谈恋爱,然后帮你把你心满意足的儿媳­妇­娶回家来,你看着海兰好,可东子他未必就觉得海兰好,再说了,这结婚过日子是人家两口子的事,如果你非要把东子和海兰凑一对儿,万一结婚后俩人合不来,见天儿的闹腾或者见天儿的不着家,到时你不照样烦啊?”

“好吧,就算东子他不喜欢海兰,可别的女孩子也多的是啊,咱们陆,王,佟,彭四家的亲戚朋友里,还能找不出一个跟咱东子合适的?”

“行了,东子都三十岁了,他想要跟什么样的人过一辈子,他自己知道,再说了,我们也没有和那秦有为的女儿打过交道,知道她的那些个一星半点的事情也都是道听途说,要我说就让东子安排咱们见一见那女孩子,咱们可以从她的言谈举止里看出一个人的品行来,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再做东子的思想工作也还来得及,现在结婚了再离婚的都多得是,何况咱们儿子还没有和她结婚呢?”

肖萍坐在沙发上生闷气,合着她忙活一个晚上,结果是小的也不听她的老的也不听她的,她这不白忙活了吗?好了,你上去给东子说一声,让他这两天在绿野定一个安静的包间,然后把那秦小姐带过来,我们俩一起见见人家。”.

肖萍坐着没有动,陆建国用手推了一下她的胳膊:“快上去吧,省得儿子在楼上跟你赌气睡不着觉,明天早上起床来一脸的疲倦相,眼珠还红红的,心疼的还不是你这当妈的。”

“我才懒得去,”肖萍­干­脆把脚都拿到沙发上来了:“他睡不着也是他活该,我辛辛苦苦的养了他三十年,现在就因为一个狐狸­精­和我闹上了,这不白养了吗?”

“啥狐狸­精­啊?”陆建国听了她的话哭笑不得,继续推她:“快去吧,你看你这赌气的样子,比你儿子还幼稚。”

“我就幼稚,要去你自己去,”肖萍气呼呼的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见面可以,但是,不要想我改变主意,我也不可能改变主意。”

话落,肖萍瞪了自己的老公一眼,然后朝自己的起居室走去,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陆建国对着肖萍的背影摇摇头苦笑一下,按了一下遥控器的关机键,然后才慢慢的朝楼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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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胡杨上午有些忙,更晚了,不过更了七千字哦,么么大家。

流水和沙砾的追逐6 [VIP]

搜读阁小说子心昨晚并没有睡好,也许是在宿舍里睡了硬板床的缘故,这一个多星期不睡沙发了,猛然间觉得沙发睡起来虽然软,可就是因为太软,觉得一身骨头都会痛一样.

没有睡好的原因还有就是昨晚被人打扰电话了,尤其是在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那手机就在茶几上没命的响没命的响。

她迷迷糊糊中把手从被窝的伸出来,抓了手机拿到耳朵边,看都没有看直接按下了接听键,可话筒里一片沉默,她忍不住迷迷糊糊的道:“东子,都几点啦你还不睡觉?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干­嘛啊?”

手机里依然是沉默,她的手举着手机有些酸,于是又迷糊不清的对着手机说了声:“东子,我挂了啊,哈……我要睡觉啦。”

说话的途中,她还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太累了,自从上班以来一直都在加班,唯一的一个星期天又搬宿舍,晚上还被东子给霸占了,强行的拉去参加王君御的订婚宴砍。

就在她刚要按下挂机键的一瞬间,手机里传来了低沉的一声:“子心,别挂!”

这一声很轻,却把秦子心整个人完全的惊醒,她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想也没有想,迅速的把手机给挂断,然后像是被火烧了般扔在茶几上。

龙天敖就是一恶魔,绝对一恶魔,她这手机号是刚到北京才买的,除了东子她应该没有人知道了,他怎么就知道她的号码了呢玩?

这该死的龙天敖,她和他早在两年前就结束了,半点关系都没有,他为什么还是要来纠缠她?

就算他现在知道了江雪雁的身份,就算他现在知道六年前的事情不是她做的,就算他怀疑那很可能就是他爱得死去活来的江雪雁自己做的,可是,这些和她秦子心有什么关系呢?

龙天敖和江雪雁最终要走向什么地步她不知道,而且也不去关心,他们结婚也好分手也罢,都和她没有半点牵连了。

原本好不容易才睡着的觉,因为龙天敖这一通电话的打扰而彻底的清醒,她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又是半天睡不着。

早上7点30分起床来,虽然上班时间是9点钟,可陆振东的公寓离公司路程并不近,她必须要坐近四十多分钟的公交车才能到达。

因为已经搬走了,没想到还会再回到这公寓里来住,所以她的洗漱用具都全部没有了。

洗手间里的洗手台上,整齐的排列着陆振东的东西,刮胡刀刮胡水,洁面|­乳­和洗头水,接着是牙膏牙刷,毛巾挂在墙壁上的挂钩上,整齐­干­净的两条,隐隐约约还带着他的味道。

昨晚就没有刷牙,现在又不刷牙口腔怪怪的,她仔细的寻找了一下,陆振东这家里的确没有新的了。

手拿了他的牙刷几次,终究还是放下了,到厨房拿了杯子再用勺子挖了点盐放在手里,古时候的人都是用盐擦牙的,今天她也复古一次好了。

盐擦牙有些咸,不过总比不刷牙好些,其实擦了后用清水冲了口腔,一股淡淡的咸香味在嘴里蔓延,感觉也还不是那么差。

拿了自己的包,很自然的来的玄关处换了鞋,拉开门准备一脚迈出去,却被一个笑容满面的女子堵在了门口。

这女子手上提两个袋子,面带微笑的看着她,她觉得这女子有几分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仔细想了一下,这女子就是她和陆振东第一晚到北京时躲在陆振东公寓里的那个女子。

子心正想跟她说东子不在,那女子已经抢先一步开口了:“秦小姐吧,我哥让我来告诉你,今天不用去上班了,以后都不用去那家公司上班了。”

“你哥?”秦子心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你哥是谁啊?”

“陆振东啊,东子。”女子笑着挤进门里,一边把自己手里的袋子放在餐桌上一边说:“路上有些塞车,我紧赶慢赶,真怕你走了呢,还好把你给拦住了。”

“你是陆振东的妹妹?”子心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东子说了,他家就是姐弟两个,没听他说有妹妹啊?”

“堂妹,”女子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我叫陆云杉,你可以叫我云杉,也可以叫我杉子。”

“哦,”子心应了一声,不过并没有走过去,“我还是去上班吧,这上班没几天呢,再说了,即使我不去,也得给公司打声招呼,不能就这样悄声无息的走了。”

“我已经给你把招呼打好了,”陆云杉走过来把她拉到了餐桌边:“放心吧,你这工作是我帮你联系的,我哥没出面,我刚才在楼下就给你公司的总经理打了电话了,说了你不去上班了,反正你也没有正式进入工作,公司有你没你也还是差不多,没什么损失。”

子心一听陆云杉这话苦笑了一下,话是这么说,可是她白白的上了这么久的班,最重要的是,这里马上就是五一节了,她又在哪里去找工作。

“我帮你带来了牙膏牙刷还有毛巾等,”陆云杉把这些东西拿出来:“我哥让我告诉你,这几天你就先玩着,过了节你不是要回老家去,等你从老家回来了再找工作也不迟。”

“谢谢,”子心把牙膏牙刷等东西那到洗手间去放好,她刚刚已经用盐擦过牙了,不过有牙膏牙刷,她还是又再洗漱了一遍。

“吃点早餐吧,等下我带你去玩。”陆云杉打开两个餐盒,然后笑着把筷子递给子心:“我哥说你最喜欢陈村粉了,我这特地跑港式茶楼去帮你买的,你看在我开着车转了大半个北京城的份上,怎么也得多吃一点才行的。”

“好,那我把它吃完吧。”子心听陆云杉说得这么辛苦,大半个北京城呢,赶紧爽快的答应了。

其实她也不想去公司上班了,毕竟龙天敖整天来守在那里,虽然说在公司他也不可能做什么,可是她看着他就特别的别扭,当然是不见面的更好。

吃了早餐,子心原本想就在家里呆的,可陆云杉不答应,说蹲在家里多闷,我们去骑马吧,现在草长烟飞,正是骑马的好时光。子心不会骑马,南方很少有马,当然马场里有,不过她不爱好这项运动,为了不扫陆云杉的兴,她倒是跟着她去了,不过不骑,只是看她骑.

马场里有教练,陆云杉让子心学骑马,子心摇头,陆云杉就笑,“你不骑马怎么行?我哥那人的红颜知己可多了,要是你一直这样死板,你们婚后怎么能把他守得住?”

“婚后?”子心看了陆云杉一眼,然后急急忙忙的解释着:“云杉,我和你哥不是那种关系你误会了,我们……”

“误会什么误会啊?”陆云杉看着子心那涨红了的脸笑了起来,“放心吧,我跟云川姐不一样,云川姐知道你的身份后的确是变卦了,不过我没有啊,我还是一如既往的支持东子哥和你啊,我觉得你挺好的。”

“云杉,我这人没有一个地方好的,真的,”子心急急忙忙的解释着,“其实你不了解我,我……”

“好了,你好不好我还不知道?”陆云杉根本就不听她解释下去,然后一手牵着马缰一手拉了她说:“我哥这人从来花心的要死,我曾经就在想,如果哪个女子能够让他收心养­性­,那个女子肯定就是非同凡响,你还没有到北京来我就听柴俊容和王君御说起过你,说我哥认识你之后,慢慢的就把外边所有的女人都给断了,就冲这一点,你都不是一个平凡的女子,所以,你和我哥的事情,我一定支持到底。”

“其实,不是这样的,”子心听了陆云杉的话有些哭笑不得,“你哥他对我这么好,是因为……”

子心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然后沉默了下来,轻叹一声,有些东西,她心知肚明就好了,其实不需要说出来。

“是因为什么?”陆云杉觉得子心的话有些奇怪,见她说到一半又停住了,赶紧追问了一句。

“没什么,”子心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后用手推她:“你不是要骑马吗?快骑吧,我在这里看你骑马就好了。”

“你不骑马啊,那等我哥改天带你来,他骑马的技术可好了,让他教你骑马,”陆云杉说完,即刻翻身上了马,两腿一夹,那马就踢踏踢踏的跑开了。

子心坐在一边看着马场里骑马的陆云杉,显然她不是一个人来的,应该和朋友约好了,她和那些人欢声笑语的,大家一起骑马聊天,男男女女的有近十个人呢。

在这样的场合,其实她是格格不入的那一个人,陆云杉并没有给她介绍那些人,而她也并不想要认识那些人。

她安静的坐在那里,想着陆云杉的话,终于觉得她和东子的关系在外人的眼里远不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那么简单。

猛地又想起在王君御和柳云端的订婚礼上,柳云端对她耳语的那句话:“东子今天是不是带你来见家长的啊?”

在这句话之前,柳云端还说了一句话,就是陆振东从来没有带女孩子在那样的场合露过面。

那样的场合,刚开始她还觉得柳云端的话有些夸张了,因为陆振东花花公子一名,怎么可能没有带女人参加过宴会呢?

可后来她才知道,那样的场合是指只有亲朋好友参加的场合,那是一个比较正式比较传统比较家族的宴会,一般男人带的不是自己的老婆就是自己的未婚妻。

可是,东子带的是她,是不是在那场宴会上,所有认识东子的人都会认为她和东子的关系已经到了谈婚伦家的地步了?

子心想到这里,心里开始莫名的惶恐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或者又做得了什么。

她知道跟着东子来北京其实并不是明智的选择,可是当时在滨海那样的情况下,她没得选择了,因为龙天敖总是来纠缠着她,江雪雁也会因为龙天敖不去找她而把责任无端的怪罪在她的头上。

陆云杉还在骑马,这会儿已经不知道骑到什么地方去了,她站起来很自然的朝出入口走去,其实是想到休息室去坐一下。

只是,还没有到出入口,就看见有人牵着马走了过来,她朝旁边稍微让了一下,本能的抬头,却在一瞬间楞住了。

陆振东牵了马和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并肩站在一起,那女子长得明眸皓齿,一头飘逸的短发在春风里飞扬,红­色­漂亮的骑马装穿着身上显得格外的­精­神,陆振东正对那女子说着什么,那女子笑得咯咯的,看上去非常的开心。

子心想着应该躲了开去,可是这地方空空荡荡的都是草坪躲无处躲,她心里祈祷着陆振东一直看着那女子就好了,千万不要扭头来看她。

然而,陆振东看见她了,就在她看见他的那一瞬间,他的目光对了过来,那眼神里有着某种她无法言知的东西。

她想要大方的给他打声招呼,咳,陆少,好巧,在这里碰见你了。

然而,她的嘴却张不开,张开嘴说出来的却是:“东子,你等下转告云杉,我先回去了,这骑马我不会。”

“好,你在休息室等一下,我叫人开车来接你回去。”陆振东说话间就掏出手机来要打电话。

“东子,不跟我们介绍一下,”他身边的女子微笑着看着子心。

“子心,这是彭海兰,我彭叔叔的女儿,”陆振东用手指了一下身边的美女,然后又看着彭海兰用手指着子心说:“这是秦子心,我的女朋友。”

子心和海兰都本能的楞了一下,因为谁也没有想到陆振东会这样介绍。

子心反应快,刚要开口解释,陆振东已经抓了她的手腕,然后宠溺的责备了一下:“子心,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不等子心回答,即刻就对站在那里还在发愣的美女说:“海兰,子心的手凉,估计是感冒什么的,我先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就不陪你骑马了。”

话落,也不理海兰是怎么想的,更加不等她的回答,即刻拉了还在发愣的秦子心就朝出入口外边走去。“喂,陆振东,你怎么能乱说呢,我那里是……”.

子心的话刚说到这里就没有机会说下去了,陆振东一头低了下来,薄­唇­准确无误的盖在了她的粉­唇­上,就像当时杯盖落在杯口上,即刻堵住了她后面的话。

她一阵眩晕,陆振东的胳膊有力的扶住她,舌头在她的口腔里狂扫,她呼吸越来越困难,整个人全都懵懂了,居然忘记了自己可以用脚去踢陆振东的。

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要窒息时,他才终于放开了她。

“记住,你是我的女朋友,”陆振东面带微笑的望着那懵懂的女子,粗粝的指腹轻轻的抹掉她­唇­角边上的唾液,然后又轻轻的说:“秦子心,不要给我装疯卖傻,也不要告诉我你不懂我的心意,当你决定跟我来北京时,你就应该明白,我带你来是为什么。”

子心楞楞的站在那里,她不装疯卖傻,她知道他带她来是为了什么,其实,每个人都是有目的的,这世界上谁也不是傻瓜。

就像她来北京一样,不外乎是想要靠着他找份好工作,想要去学习西班牙语,想要考翻译证,想要去做同声翻译,想要努力赚钱,等自己的妈妈从牢里出来能有一个可以安生的地方。

“陆振东,我觉得……”

“过两天我爸爸和我妈要见一见你,”陆振东适时的打断了子心刚刚开头的话,拉了她的手慢慢的朝自己的车边走去。

“啊?你爸和你你妈要见我?”子心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她和陆振东这种关系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比神六还快。

“那我可不可以不见?我躲起来好不好?”子心小心翼翼的问,她的心脏真的没有那么强大,大脑也明显的反应不过来。

陆振东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当然不可以,再说你躲什么啊?”

子心听了他的话微微一愣,她躲什么啊?

有句话叫着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可关键是,她都还没有把自己的身份摆在陆振东的女朋友那个位置上去,又怎么去见他的父母?

陆振东不等子心回答又开了口:“子心,我是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在你之前也经历过无数的女人,我不想像个毛头小伙子那样对你说山盟海誓甜言蜜语,因为那些好听但都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

子心苦笑了一下,山盟海誓像注水的猪­肉­看起来很美吃起来难以下咽,这一点她比陆振东知道得更加的清楚,所以对于山盟海誓她更是避之不及。

“我三十岁了,家里逼着我结婚,你呢,经历那么多,其实也需要一个避风的港湾,我觉得我们俩走到一起也算是一种缘分吧,我们不要去说爱,因为很飘渺很不现实,我们就说实际的,婚姻。”

说到这里,陆振东再次停顿了一下,然后望着秦子心,无比认真的开口:“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子心楞站在哪里,马场外边依然是绿草遍地,春末夏初的气息越发的浓烈,也许是穿多了的缘故,她觉得有点而热,有点儿透不过气来。

他向她求婚,为了那样一件东西,他这赌注是不是下得太大了?

用一个婚姻来换一件东西,万一那件东西没有在她手里呢?万一她一辈子都不会把东西交给他呢?

“你就不怕你押错了宝?”子心浅笑的望着他。

“什么押错了宝?”陆振东被她的话逗笑了,用手拍着她的手背说:“你现在就告诉我,愿不愿意嫁给我,愿意就打我一下,不愿意就亲我一下。”

子心听了他的话哭笑不得,这人天生爱占人家便宜,就是不愿意,她还得亲他一下。

哎,算了算了,大不了就是亲一下嘛,反正亲一下又不会少块­肉­,这样想着,子心一下子就松了一口气。

她双手抓住他的肩膀,踮起脚尖,头朝他的头靠近,粉­唇­就朝他的脸上印去

然而,她的粉­唇­还没有碰到陆振东的脸颊,他的薄­唇­就朝她印了过来,她本能的躲避,偏躲不开,于是伸手就推了他一下。

“好,你答应嫁给我了!”陆振东说这话时,笑得一脸的­奸­诈和灿烂。

秦子心望着自己还停留在空中的手,整个人却已经在风中石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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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和沙砾的追逐7 [VIP]

搜读阁小说米兰把最后的行李清点了一下,好像该带的都带到了,她深叹一口气,把床上的抱抱熊拥在怀里抱了一下,然后舍不得的亲了一下.

“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把你带走了,请原谅我的残忍,谢谢你陪了我这么长的时间。”

她恋恋不舍的把抱抱熊放在床上,然后转身,提了行李果决的向门口走去,却被刚刚走进来的冷明锐堵了个正着。

“米兰,你这什么意思?”冷明锐眉头皱了一下,看着她手上的行李,“你又要去哪里?”

“美国,”米兰淡淡的回答,然后看了他一眼,“麻烦让一下好吗?砍”

她并不想跟他吵架,因为他这人一向­阴­得很,其实就是想要吵架也吵不起来,他不发火也不发怒的。

“我们下个月19号就结婚了,今天都4月30号了,你去美国做什么?”冷明锐把她手上的行李抢下来:“你看你,都怀孕了,还提这么多东西,前三个月容易流产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不要结婚,”说到这里,米兰仰起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也不要生孩子,尤其…玩”

“我已经说过了,江雪雁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冷明锐迅速的抢断她的话,脸­色­稍微暗沉了一下,拉了她的手:“米兰,你要相信我,也许我别的地方不如……不如你心目中的那个人,但是,在这一方面,我跟你担保,我不是花心的人,除了你,我也不会碰外边的女人。”

“是,你不会碰外边的女人,”米兰说到这里忍不住酸楚的笑了起来,然后又自嘲了一句:“那我是不是要感谢你这么爱我?”

“米兰,你不要这样,”冷明锐明显的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拉紧了她的手:“记住了,我们19号结婚,婚庆公司我都找好了,你的责任就是当好我冷明锐的太太,在家相夫教子,至于别的事情,我不希望你来管,而且你也管不了。”

“那江雪雁……”

“那和你无关,”冷明锐迅速的切断她的话,然后把她拉紧怀里,手放到她的腹部上,“米兰,你在家里安心的养胎好好的过日子,不要再像上次那样,让我还到美国来追你回来。”

“我不想让你追我回来,我……”

“好了,”冷明锐冷冷的抢断米兰的话,声音里明显的带着不悦:“米兰,你要听话,我说过不会背叛你就不会,不管是心灵还是身体,这一点你无容置疑,别的事情,你不需要知道,因为知道了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只会徒增烦恼。”

冷明锐说完这话,即刻放开她起身来,走到门口停留了一下,背对着她丢下一句:“米兰,你的证件我已经拿走了,你根本就走不出滨海,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家里等着当新娘吧,我可不想让我们的第二个孩子也流产了。”

米兰坐在沙发上没有动,她的手死死的掐住了自己的皮包,门外的脚步声逐渐消失了,而她的脸上却流淌着两行清泪。

她知道她永远翻不出他的五指山,她明知道他是魔鬼应该远离,可每次,都最终败在了他的柔情蜜意里,她愚笨得甚至分不出他的情意有几分真诚。

龙天敖皱紧眉头看着阿辉:“这都几天了,怎么还没有查到秦子心住哪里?”

“龙总,北京城这么大,近两千万的人口,这找一个人无异是大海捞针,何况陆振东旗下的产业我们都找遍了,的确没有发现秦小姐的身影。”

“陆振东私有的房子肯定很多,而且他那么狡猾的人,肯定不会每套房子都用自己的名字登记,”龙天敖用手揉捏着额头,他没有想到来北京要找秦子心依然这么的难。

“天敖,我刚刚得到消息,陆振东帮秦子心定了一张5月5号飞成都的头等舱机票,到时你去机场,肯定能找到秦子心的。”冷明浩一边看着自己手机里的短信一边兴奋的对龙天敖汇报着。

“5月5号?她飞成都?”龙天敖稍微皱了一下眉头。

“是啊,我这朋友是那家航空公司的,这个消息肯定没有错,而且陆振东输入的身份证号码就是秦子心的身份证号码,一模一样的。”冷明浩非常的肯定的回答。

“我知道了,”龙天敖应了一声,然后沉吟了起来。

5月4号是秦有为的生日,他猜测着秦子心会不会飞滨海,可没有想到,秦子心却是飞成都,那显然是不会回粤东去帮秦有为上坟的了。

秦子心飞成都,这很显然是回北川,而五月份,他微微闭上眼睛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秦子心的外公好像是五月份的生日。

五月多少号他不记得了,她外公实际多少岁他也记不清,不过大约是七十岁左右的样子,想必秦子心是回去给外公祝寿的。

看来他要让人调查一下秦子心外公的生日,他是不是也可以赶到北川去帮她外公祝寿?

记忆中,子心的外公是一个非常严肃的人,当年他追到北川去和子心过年,对于他和子心的关系,他外公好似并不那么热情,总是冷冷淡淡的。

秦子心的外公是中学教师,她外婆是小学教师,也许在教师是心目中都是反对早恋的,所以那时他们对他不热情也是情有可原的。

“阿辉,你赶紧查一下秦子心外公的生日是哪天,然后帮我定一张头一天飞成都的机票。”龙天傲即刻吩咐自己的手下。

“好的,这个很容易,我马上让人去办。”阿辉即刻点头,说话间已经拿起手机来吩咐自己的手下人去办事了。

“走吧,明浩,你不说我欠你一顿饭吗,今晚我请客,想去哪里吃饭?”龙天敖拿起自己的外套,一边问坐在沙发上喝茶的冷明浩。

“绿野,听说哪里的海鲜一级­棒­。”冷明浩站了起来,然后伸了个懒腰,“我明天还要去旅游呢,先敲你一竹竿。”

“那就去绿野,”龙天敖看了眼还在打电话的阿辉,对他做了个一起去的手势,阿辉点点头跟着一起走出来。转眼到了4月底,明天过节放假,旅游高峰期来临,据说推后十天的机票都提前被预订空了.

子心倒不担心她的机票问题,因为陆振东已经提前帮她定了5号的机票,而且还是头等舱。

子心当时说定经济舱就好了,陆振东瞪了她一眼,说他的老婆怎么能坐经济舱?那是丢他的脸。

子心一听这话就哭笑不得,陆振东这人脸皮的确是厚到家了,她那天明明没有答应的,是他使了­奸­计硬说她答应了,然后她一反驳,他就老婆老婆的叫,弄得她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里放假,陆振东原本说带她去旅游的,可她不愿意去,因为她自己没有钱,老是用陆振东的钱不好。

陆振东这两天估计也忙,没有过公寓这边来,只是每晚给她打电话,有时她都能睡着了他的电话才打来,硬把她从睡梦中惊醒。

当然龙天敖也打她的电话,换着号码打,她只要听见是他的声音就即刻挂断,她根本不想和他说话,也无法可说。

4月30号,今晚陆振东安排了她和他的父母见面,在绿野,子心莫名的惶恐,因为她没有想到事情会进展得这么快。

“子心,我要去一趟保定,那边有点事情要办,大约晚上很晚才赶得回来,云杉开车来接你去绿野见我爸妈,”陆振东在电话里跟子心说。

子心手里拿着电话,看着站在门口的云杉,然后惨兮兮的问:“东子,我可不可以临阵脱逃?”

“不可以!”陆振东迅速的拒绝,然后又传来一句:“你逃什么啊?”

“我心里很害怕,”子心说这话时声音都有些儿颤抖,她是真的害怕,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子心,你怕什么啊,我妈你早晚都得见的,再说了,有我呢,别怕,拿出自信来…”

东子在电话里叮嘱了一大堆,子心紧张得没有记住两句,挂了电话靠在门上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样子。

“你看你紧张的,”云杉看着她笑了起来,“放心吧,只是去见未来的公婆又不是去钓鱼台见国家领导人,你只管放松心情,就当去和东子哥吃饭好了。”

云杉话是这么说,可子心放松不下来,心里总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不祥预感,总觉得陆振东的父母要见自己应该不是未来的公婆见未来的儿媳­妇­那么简单。

子心的衣服一向都偏素净,假发依然还是栗­色­的大波浪卷发,云杉说她的穿着挺适合见家长的,又从她包里掏出一条新丝巾帮她系上,说这样就更加的漂亮了。

云杉的车开得有些快,子心心里紧张,感觉到手心里都是汗水,心里隐隐约约的期盼着什么,却自己都分不出来究竟是什么。

陆振东的公寓离绿野远,云杉说开车得一个小时的样子,她开了车载电台,交通台的DJ报道着交通状况,十字路口某车闯红灯撞到了一对横穿马路的呣子,一死一伤,二环路塞车塞得超过两公里动都不能动一下……DJ絮絮叨叨的报道着整个城市各地的最新路况的片段,然后提醒司机绕道前行。

云杉听完了交通台的报道,云杉伸手调了一下频道,然后车载电台播放歌曲,歌神张学友的老歌,一首很久不曾听到的《情书》。

哦,可惜爱不是几滴眼泪几封情书哦---这样的话也许有点残酷/等待着别人给幸福的人/往往过的都不怎么幸福

《情书》过了是《爱如空气》一首接一首的情歌,爱断情伤,听得她的心一阵紧揪着一阵。

路很远,天逐渐的黑了下来,城市的霓虹灯就像是谁不小心随手撒下的珠贝,在苍劲的夜空下璀璨得栩栩生辉,把整个城市的夜景装饰得更加的神秘和美丽。

街道两旁是如雨后春笋般林立的高楼大厦,高高矮矮错落有致,在霓虹灯的装饰下,就连简单的钢筋水泥铸成的冰冷建筑好似都带着几分神秘。

绿野终究还是到了,云杉的车在门口停稳,示意她下车,告诉她是109号包间,她就不陪她去了,子心是见家长呢,她陪着去不合适。

子心跟云杉说了谢谢,然后战战兢兢的推开车门下了车,心里总是有些担心和害怕,也不知道是害怕陆振东的父母看不上自己还是害怕他的父母看上了自己。

好矛盾的心里,她自己苦笑了一下,刚要转身,手已经被人从后面拉住了,她惊了一大跳猛的回头来,去看见陆振东正面带微笑的看着她。

“你不说你要去保定吗?怎么又回来了?”子心有些奇怪,这人是不是飞车回来的?

“原本是要去保定办事的,可我总觉得你一个人来见我的父母有些不放心,于是又开车回来了。”陆振东紧紧的攥住她的手,然后带了她一起朝绿野大门走进去。

子心紧张到手心里都是汗,陆振东在她耳边轻声的低语着不要紧张不要紧张,我父母都不吃人的,他们只吃蔬菜水果和可食动物的­肉­。

子心听了他这样的笑话却笑不起来,只是机械的跟随着他的步伐往前走。

陆振东的父母出乎意料的显年轻,子心在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她大大方方的向陆建国和肖萍介绍自己:“陆伯伯,陆伯母,我是秦子心。”

“坐吧,”陆建国满脸的和蔼,看了眼儿子:“东子,你们都坐吧。”

肖萍则赶紧让服务员倒茶,一边吩咐可以上菜了,说客人都到齐了等等。

子心小心翼翼的在陆振东的身边坐下来,心理面就像是揣了一面波浪鼓一直咚咚的响着,见陆建国满脸的和蔼才慢慢的镇定下来。

陆振东的母亲保养得很好,子心看不出她的实际年龄,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非常客气的招呼了子心一下,然后就开始对子心提问。

“你父亲是秦有为?”“是,”子心回答得不卑不亢.

“你母亲坐牢多久了?”

“快两年了,”

“妈,子心她妈妈在牢里表现很好的,一直在争取减刑,估计再过四五年就可以放出来了。”东子赶紧在旁边帮着补充了一句。

肖萍瞪了东子一眼,闷闷的说了句:“我没有问你。”

子心的手本能的抓紧了手里的玻璃杯子,透明的水杯里是透着绿­色­的茶水,清澈透亮的毛尖细芽沉在杯底,­嫩­绿­嫩­绿的,因为手颤抖茶水起了波浪,一圈一圈的晃荡,一如她心里涌起的潮。

“好了好了,菜上来了,”陆建国招呼着自己的老婆和子心:“先吃先吃,边吃边聊。”

“听说你嫁给龙天敖后还流产过一次?而且那次流产让你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子心筷子上夹着一根青菜停在空中,整个包间里安静下来,安静得连旁边浴缸里潺潺流动的水声都那么清晰的听得见。

“是的。”

子心原本还咚咚跳动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包间里的气氛显得无比的凝重,陆建国稍微皱了一下眉,刚刚的和蔼可亲在逐渐消退,手里拿着筷子也僵住了,显然他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消息。

陆振东赶紧抓紧子心的手,然后笑着对自己的母亲说:“妈,现在都什么社会了,哪里有什么失去做母亲的资格的说法?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如果不能自然受孕也可以人工受­精­啊,生孩子,很简单的事情。”

“东子说得对,”陆建国迅速的反应过来,用手撞了一下自己的老婆,示意她不要再说话了,然后又重新打量着子心。

子心觉得陆建国看自己的眼神已经彻底的改变了,刚才他还和蔼可亲,这会儿当然也没有冷着一张脸,不过却明显的是礼貌,非常的礼貌,只是这样的礼貌已经明显的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

“看我糊涂的,”肖萍也礼貌的对子心微微一笑,然后招呼自己的儿子:“东子,多帮秦小姐夹菜,看她都没有吃什么东西。”

子心的心情倒是彻底的放开了,于是不再说话,陆振东­阴­沉着一张脸还想要说什么,子心用手拉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跟自己的父母起冲突。

一餐饭吃得很快,这中间陆建国和肖萍的手机各响了一次,陆建国出去接了一次电话,肖萍出去接了一次电话,接完电话他们的神­色­都分外的凝重。

子心吃了饭就起身告辞,陆振东站起来要送她,肖萍突然喊住了自己的儿子:“东子,震宇刚刚来电话,你佟伯伯在六医院做手术,估计是凶多吉少,让我们赶紧过去一趟,你让秦小姐先坐车回去吧,我们得赶到六医院去,我怕时间来不及了。”

“这……”陆振东看了看自己的父亲,眼神里明显的带着询问。

陆建国对他点点头说:“没错,你可以打电话给震宇,他刚刚在电话里还说你手机打不通,我说你跟我们在一起吃饭,马上就一起过去了。”

陆振东看了看子心,子心随即挣脱开他的手,然后非常礼貌的跟陆建国和肖萍告辞:“谢谢首长和首长夫人,子心就先回去了。”

“子心,你在这里等一下,我打电话让云杉来送你回去。”陆振东追出来,在包间门口拉着她的手:“你等一下好吗?云杉应该很快就会开车过来的。”

“不用了,东子,”子心赶紧回绝了,“云杉离这里远,再说外边出租车多,我等云杉的时间坐出租车都到了呢。”

“那,你小心一点点,”东子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然后又跟着她走了两步:“有事打电话给我,我晚上到公寓那边来。”

“我知道了,快回去吧。”子心用手轻轻的推了他一下,然后转身朝大厅的门口走去。

她知道首长和首长夫人是不会从大厅门口出入的,因为他们有VIP通道,何况大人物行事低调,一般也要躲避着记者什么的。

子心疾步朝绿野大门口走去,因为走路比较急,又低着头,刚走到门口就和门外进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对不起对不起……”子心连忙道歉,然后本能的朝后退了一步,抬眼间却看见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毫无预警的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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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六千字奉上,周六家里事情多,过两天会加更的。

流水和沙砾的追逐8 [VIP]

搜读阁小说“子心!”龙天敖的声音里明显的带着意外和惊喜,一把抓了她的手,“这么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龙先生,麻烦你放尊重点,”子心的声音冰冷如霜,然后又冷冷的加了一句:“还有麻烦你不要挡住我的道路,我要出去了。”

“好,你要去哪里,我陪你去。”龙天敖拉了她的手迅速的走出了绿野,花蝴蝶和阿辉则迅速的闪到一边去了。

看着把秦子心拉着走的龙天敖,花蝴蝶冷明浩只得暗自叹息一声,这一餐吃绿野海鲜的愿望又落空了,什么时候才吃得上啊?

“龙天敖,你放手!”秦子心终于发怒了,用手扳住他的车门,“我不会跟你走的,你也不能强行的把我带走。砍”

“子心,这两天放假你也没事做,我也没什么事,我想带你去G市看看……”

“G市有什么好看的?”子心迅速的切断龙天敖的话,然后毫不留情的反驳着他:“G市离滨海那么近,我以前没有和你结婚时,都不知道去旅游过多少次。”

“子心,在G市我们共同生活过几个月,那时我叫小龙你叫小心……玩”

“我跟你说过了,不要叫得那么恶心,”子心迅速的抢断龙天敖的话,然后冷笑了一声:“龙天敖,我觉得你这人真是有毛病,就算六年前江雪雁设计算计了你,那又怎么样呢?她只不过是爱你,每个人爱人的方式不一样,她爱你的方式就是让你一下子就抛弃我然后即刻去爱上她,兵书上说兵不厌诈,于你龙天敖来说,她没有做错什么,只不过是让你迅速的抛弃了我爱上了她……”

“子心,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她在国外四年其实……”

“我不想知道你们在国外四年的任何事情,”子心再次抢断了龙天敖的话,“龙天敖,你要是个男人,就应该对江雪雁负责,她为了你现在连子­宮­都没有了,她那样的爱着你,你又怎么好意思抛弃她?”

“她没有子­宮­跟我有什么关系?”龙天敖眉头皱紧,手依然死死的抓住子心的手腕:“子心,上车好不好,我真的想要跟你好好的谈谈。”

“她没有子­宮­怎么跟你没有关系?”秦子心冷笑了一声,“你们男人真是最不责任的人了,要不是你让江雪雁怀孕,她又怎么会有流产的事件发生?如果她不流产,她又怎么会大出血,如果不大出血,她又怎么会把子­宮­给切除了?”

“我已经说过了,她怀的不是我的孩子。”龙天敖觉得跟秦子心讨论江雪雁的事情是一种无边的痛苦。

“我知道她怀的不是你的孩子,”子心冷冷的接过话来,然后淡淡的说:“龙先生同情心一向泛滥,我记得我们还没有离婚的时候,我那次因为流产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当时我要离婚,龙先生死活不同意,江雪雁说你之所以不同意离婚,是因为我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你觉得在这样的情况抛下我很不道义,你同情我,你可怜我,所以你不愿意跟我离婚,因为你怕我离婚后就没有男人要我,龙先生想必也该知道,那时我怀的同样不是你龙先生的孩子而是一个野种……”

“子心,不是这样的,”龙天敖觉得头无比的痛,那些日子,那些和她还没有离婚的日子,那些他就像一只野兽困在笼子里的日子,那些矛盾得让人要疯掉的日子。

他不知道自己当时不愿意离婚是不是因为她不能生孩子,或许是或许不是,他找不出理由留她,于是就搪塞了这么个理由给自己。

“子心,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龙天敖望着一脸淡漠疏离的女人,痛苦得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自己的心思。

“龙先生,我们相互间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其实过去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已经不重要了,也没必要去提起,我只是为江小姐不值,那样掏心掏肺的爱着你的女人,听说她因为你不要她还去跳天桥自杀,这样一个对你用情至深用情至真的女人,你又怎么忍心抛弃?”

子心说到这里苦笑了一下,趁龙天敖发愣的瞬间挣脱开他的手,然后冷冷的说:“龙先生,如果说当初你背叛青梅竹马的那段爱情只能说明你是个薄情寡义之人的话,那么,如今你抛弃江雪雁,那就只能说明你是一个无情无义之人,因为青梅竹马的爱情是因为年幼,对爱情理解很朦胧很幼稚,有变数也是在情理之间,可是你和江雪雁的年龄都不小了,而且你们的感情都是成|人之间的感情,你们知道你们在做什么,知道你们要什么,而且为了你们能够正大光明的结婚,你们做了那么多……”

说到这里,子心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淡淡的说:“龙先生,你和我举行完婚礼时是不是心有不甘,当时的你心里一定愤恨无比吧?恨新娘的位置站着的是我伴娘的位置站在的是江雪雁?所以,你为了让她心安,为了让你心安,我们的婚礼一结束,你即刻和江雪雁举行订婚礼,其实在你心里,你和江雪雁的订婚礼才是你真正的婚礼吧?”

“子心,你在说什么?”龙天敖听了她的话整个儿的楞住了,“我和雪雁订婚那天,你不是送花来了吗?然后我追着你出来,我和她并没有订婚……”

“我说的是我们结婚那天,”子心轻叹一声,然后淡淡的说:“龙先生这也太贵人多忘事了吧?即使你记不住和我的婚礼,可你也不会忘记和你心爱的女人那天晚上举行的订婚礼吧?”

“我们结婚哪天?”龙天敖用诧异的眼神看着子心,“我们婚礼结束后,我把你送回龙园就去了医院,我父亲当时不行了,我一直守在医院……”

“呵呵呵,你一直守在医院,”子心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讥讽的开口:“那一定是我的眼睛出现了故障了,那晚看见走进房间来的不是人而是鬼?也一定是我的耳朵产生了幻觉……”

“子心,”龙天敖迅速的抢断她的话,然后声音有些急促的说:“是,那天晚上我带雪雁来我们的新房是我的不对,但是我没有和雪雁订婚,只是她打电话给我,我……”龙天敖没有说下去了,那天晚上,他在病房里守着父亲,雪雁打电话给他哭得伤心欲绝,又在电话里说起四年前那个夜晚的事情.

那时的他最不能想起的就是那个惨无人寰的夜晚,那个惨不忍睹的画面,听着江雪雁的哭泣,想着那样的夜晚是秦子心安排的,于是血往上涌,又去带了江雪雁去原本属于他和秦子心的新房,然后对她说出了那样侮辱的话语。

可是,他的确没有和江雪雁订婚,何况那时父亲病人膏肓,而且他和秦子心的婚礼是父亲一直坚持的,他就是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那个时候和江雪雁还举行一场订婚宴什么的吧?

但是,秦子心为什么要这样说呢?是谁捏造了这样的事情告诉她?江雪雁吗?为什么秦子心以前不问他?在他们离婚之前,她为什么不问他?

“对不起,龙先生,我再次郑重声明,我对你和江小姐的事情没有兴趣,”子心稍微离开他的车边一点点地方,和他拉开距离。

“子心,我找你不是要和你谈雪雁,我找你只是想要带你回G市,回仁和医院,我们曾经在那里生活了四个月,如果你想不起来了……”

“既然都想不起来的事情了,你为什么非要灌输给我呢?非要让我去记住呢?”秦子心迅速的抢断龙天敖的话,然后冷笑一声,淡漠而疏离的说:“龙先生,其实你不知道,我一点都不想去记起过去,我巴不得我全部都失忆,我恨不得在我的大脑里从来就不存在你这么个人,那样的话,我肯定会过得快乐一些,开心一些,所以——”

说到这里,子心停顿了一下再次开口:“龙先生,如果你带我去G市是为了让我找回什么记忆的话,那就完全不必了,因为只要是有关和你的回忆,我都要统统的抹杀掉,现在,我将——”

子心说到这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双手握紧,指甲几乎掐进了手心的­肉­里,那痛让她大脑越发的冷静清晰,鼓足所有的勇气,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龙先生,我将再一次向你介绍我自己,全新的自己,一个把过去彻底抹杀了的自己,我叫秦子心,我只有一只眼睛看世界,我希望过简单平凡的日子,麻烦,恳请你,求求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不要动不动就来跟我说起那些过去,更不要说要帮我找什么回忆,我不需要过去,我也不需要回忆,过去对我来说是一场噩梦,回忆对我来说是一种痛苦,龙先生,但凡你还有一点点的良心,就请求你放过我,不要总是跟我来说那些噩梦,也不要让我总是生活在痛苦中……”

“子心,”龙天敖急急忙忙的抢断了她的话,然后又忙不择地的解释着:“我们之间并不是全都是那些痛苦,其实……”

“其实,”子心把话接了过来,然后看了龙天敖一眼,脸上已经是淡漠和疏离的表情:“这世界上的女子很多,美丽的漂亮的优秀的能­干­的,龙先生如果真的不喜欢江雪雁小姐了,也完全可以去找别的女人来喜欢,麻烦你不要来纠缠我,只有你不来纠缠我,就是对我最好的祝福和最大的恩赐。”

子心说完这话,即刻转身要走,龙天敖身上再次拉住了她的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艰难的开口:“好,子心,你说你不愿意提起过去,你也不愿意回G市去寻找那一段你遗失的记忆,你是一个全新的秦子心,那么,我是一个全新的龙天敖,我总有资格来追求你是不是?”

“龙先生……”

“子心!”

一声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子心刚刚开口的话,子心和龙天敖几乎同时回头,颜辰轩却面带微笑的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辰轩,”子心迅速的甩开龙天敖的手,两步朝颜辰轩走了过去,脸上带着少有的惊喜:“辰轩,你怎么到北京来了,是来旅游的吗?”

“呵呵呵,这个说来话长,”颜辰轩完全无视龙天敖的存在,然后伸手很自然的拉了秦子心的手,“你现在要去哪里?”

“我不知道,我没有地方可去。”子心苦笑了一下,她的确是不知道该去哪里,因为她其实也不想回陆振东的公寓。

“那跟我去吧,我在北京有处小公寓,两室一厅,够我们住的,”颜辰轩拉了子心的手,也不等她回答,直接就朝自己的车边走去。

“子心,你不能跟他走,”龙天敖追了上来,一把拉住了秦子心的手,眼神里带着乞求:“子心,跟我去好吗,我那里住的地方多,我们可以一人住一层楼。”

“龙先生,我刚刚已经说过了,不要来纠缠我,”子心迅速的甩开他的手,然后继续跟着颜辰轩走。

“可是,子心,我也说过了,我要重新追求你……”

“龙总,”颜辰轩冷冷的看着龙天敖,然后淡淡的开口:“既然你都说是追求了,那就要拿出追求的姿态来,你现在这样子算是追求子心吗?这明显的是对子心纠缠不清,你不要告诉我像你这样的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不择手段陷害自己老婆男人不懂得什么叫追求女人,麻烦你让开一点好吗?”

“颜辰轩,我找子心是纠缠不清,那你拉着子心走又算什么?”龙天敖被颜辰轩的话气得暴跳如雷,该死的颜辰轩,他有什么权利来指责他?

他承认过去的那些年月里,他的确错了,尤其是对秦子心,他错得离谱,可那也是他和秦子心之间的事情,秦子心要怎么样他都可以,但容不得外人Сhā手。

“我和辰轩是同学,”子心冷冷的接过龙天敖的话来,然后一边上车一边淡漠的说:“龙先生,貌似我们什么都不是。”

“什么叫我们什么都不是?”龙天敖对着那车窗吼了一句,可是车窗已经被快速的摇上,秦子心的脸在他的视线里逐渐消失不见了。他站在那里,看着颜辰轩的车迅速的启动开走,慢慢的驶出了绿野停车场,驶出了他的视线.

他找秦子心找得这般的辛苦,好不容易在一家广告公司找到她,可她却因为他而­干­脆不上班了。

今天又这么意外的在这里碰到她,他满心以为自己可以带她走,带她去G市,带她去找寻那些回忆,去那间他们在城中村租的一室一厅,去过一过他们那苦难中带着欢乐,绝望中带着希望的日子。

可是,她不去,她说她要把过去全部的抹杀掉,她说过去对她是一场噩梦,回忆对她是一种痛苦。

她要把过去彻底抹杀掉,其实就是要把他龙天敖彻底的抹杀掉……

“想哭就哭出来吧,”颜辰轩一边开车一边侧脸看着副驾驶座位上的秦子心,体贴的加了一句:“不要憋坏了自己。”

子心咬紧牙齿摇摇头,她不想哭,生活不相信眼泪,现实也不相信眼泪,妈妈曾经说过,哭泣的人最没有出息。

“你还记的你的同学程菲儿吗?”颜辰轩赶紧转移话题,“她现在也在北京,我前几天还在校友群里见过她。”

“哦,是吗?”子心深吸了一口气,迅速的收拾起自己的心情,然后又叹息了一声:“我很久不上网了,就是上,也不上MSN,校友群就更加不上了,我都不记得我的MSN的号了。”

“你啊,整个儿跟社会脱节了,”颜辰轩摇摇头,“我晚上帮你重新申请一个号,你总不能不和过去的同学朋友联系吧,还记得你们班的雷廷俊吗?人家现在一大公司当总经理了。”

雷廷俊?

子心当然记得他,那个学生会的代表,毕业典礼上,他还朗诵了他的演讲稿,子心记得他的演讲稿充满激|情,好像叫什么《六月的告白》来着。

“是吗?他也在北京吗?”子心赶紧问了一句,大脑里迅速的搜索着雷廷俊在学校里的那些事情。

雷廷俊,那个一直是优秀生代表的男孩子,记忆中好像每次成绩都是最好的,不怎么爱说话,好像每次下课就独自走了。

那时八卦女程菲儿还说雷廷俊这么英俊帅气又不理学校的女生,估计是在外边被富婆给包养了,现在的的富婆已经不满足于只是找鸭子了。

那时她听了只是笑笑,然后狠狠的瞪了程菲儿一眼,让她的思想不要那么龌龊,每个人有自己的生活,下课就走了说不定人家去图书馆什么地方了呢?

她是在大三最后一个学期知道雷廷俊下课就走了是去哪里了,因为那次是星期五,放学后一般应该回家的,可那天妈妈让她去王阿姨家取一样东西,她特地转了两趟公交车,又因为公交车在路上塞车,等她到的王阿姨家时已经是晚上20点了。

那一次她在王阿姨家见到了雷廷俊,他正在给王阿姨的儿子补习英语,子心那晚才明白,雷廷俊每天下课就走了其实是去当家教去了。

那晚她看见雷廷俊的脸略微红了一下,然后她和他一起下的楼,在路上,她问雷廷俊为什么要做家教,雷廷俊楞了一下,说了声家里经济不那么宽裕。

家里经济不那么宽裕,这句话包含了很多的意思,子心没有细心的去追问,因为大学里贫困生也有,而他们都极其爱面子,也不需要知道的人多。

那晚和雷廷俊在公交车站台分的手,然后她就没有和雷廷俊有交集了,一般上课能看到,也只是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下课雷廷俊又走了。

那时她总认为雷廷俊那人有些虚伪和做作,即使在外当家教,也不必把自己弄得那么的神秘,其实那时也很多女生疯狂的喜欢雷廷俊,程菲儿说雷廷俊清高得眼睛长到额头上去了,都不看人的。

“他在北京,”颜辰轩接过子心的话,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要不哪天找个空,我们和他聚一聚?”

“行啊,只怕他那种成功的人士早就不记得我了吧?”子心倒是没有拒绝,反正是同学,何况都在北京,聚一聚也是可以的。

“怎么会?”颜辰轩说话间把车停下来了,然后对副驾驶座位上的子心说了句:“到了,下车吧。”

流水和沙砾的追逐9[VIP]

搜读阁小说五一节三天假,颜辰轩提议去徒步长城.

子心的机票定在5月5号,而这几天陆振东想必也很忙,她也没有回陆振东的公寓去,便答应和颜辰轩一起去徒步长城。

子心以前也来过北京的,什么八达岭慕田玉也是知道的,颜辰轩就说那是风景区,风景区就是景­色­迷人其实并不壮观,许多外国游人专程来中国徒步长城,因为非景区的长城才更加的壮观。

计划用两天的时间来徒步长城,所以就必须要整理装备,颜辰轩有经验,五一这天下午就带她去买野外徒步的装备。

子心从小在山区长大,其实也喜欢爬上,不过老家爬山是不需要装备的,平时就只要赤手空拳的就爬上去了砍。

12岁来到父母的身边,偶尔也去爬滨海的梧桐山,不过那山有台阶上去,根本不需要装备,跟爬楼梯似的,只是感觉像是爬几百层的高楼,累。

当然也去了滨海附近的一些山,有些地方也没有台阶,只不过那时爬上好像都是跟龙天敖去的,什么装备之类的都是他在打理,她只管跟着他走就是了。

跟着颜辰轩来到这条街,整条街原来全都是卖户外装备的,门面都不是很大,看起来其实也差不多,不过真的走进去,你会发觉每一家的东西也都各有所长玩。

子心对这些东西不熟,颜辰轩说在美国参加过户外活动,所以懂一些,跟着他一家一家的走进去,然后又走出来,子心也不知道颜辰轩究竟要找什么样的装备。

终于在一家停下来,店主热情的招揽着他们:“我这里的装备绝对是最齐全的,整条街人家有的我肯定有,人家没有的我也有。”

子心总是觉得自己是不是一只眼睛看世界的缘故,这店主是一个看上去不到四十岁的男人,满脸的络腮胡子,乱蓬蓬的看上去有几分像野人,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子心觉得就更加像野人了。

“你们要去什么地方?攀珠峰还是唐古拉山?游金沙江还是看三江并流?要不就是去大瀑布看藏羚羊?……”

“我们要去爬长城,”颜辰轩终于打断了滔滔不绝的老板,然后笑着说:“我们需要一些基础的装备。”

“徒步?”大胡子店主咧嘴笑了一下:“你们是不是第一次去爬长城?是新驴友吧?那这新驴友的装备可不能只是基础这么简单,来来,我跟你们介绍一下徒步需要什么装备……”

子心就站在那里看着颜辰轩和大胡子店老板讨论徒步的装备问题,其实颜辰轩懂得很多的,她听见他在说:“帐篷,防潮的睡袋,登山靴,水壶,冲锋衣,手电,安全帽,头灯……”

子心没有想到仅仅是去爬一个长城就需要这么多的东西,而且那些东西看上去都那么­精­细,颜辰轩把买来的东西都替她装在一个大大背包里,然后说这样就可以了。

子心感觉到非常的惊讶,原来吃喝拉撒睡居然能用一个背包统统的装进去,这也太神奇了。

颜辰轩背了个大背包,子心背了个小的,出来时把这些东西扔在他车上,然后又开车直奔附近的大型超市。

超市里的东西很多,颜辰轩说只管捡热量大的东西买,比如巧克力和方便面,这是必备品,然后就是矿泉水,野外生存水是最重要的,其它位置的就不需要买了。

因为颜辰轩说要坐火车去,所以他们在商场的试衣间就提前把衣服换好了,子心穿上户外装,再背上一个小小的装备包,在试衣间的镜子里看着英姿飒爽的自己,猛然间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五一期间是旅游高峰期,火车票是颜辰轩昨天晚上就托人买好的,他们赶到时刚刚开始检票,于是即刻排队检票去了。

说是排队,其实更多的是拥挤,后面的推着前面的人,子心很多年没有坐过火车了,最后一次还是六年前跟龙天敖从北川回滨海坐过的,不过那一次是卧铺。

五一假期,人满为患,火车上到处都是人,根本没有座位,因为是傍晚坐上去的,颜辰轩放下身上的装备包,让她坐在装备包上,说这列火车慢,让她靠着睡一会儿,大约要明天早上才能到呢。

颜辰轩整个身体挡在外边,替她拦出了那么小小的一个空间,至少外边的人挤不到她,想让她安心的眯上眼睛睡一觉先。

说是睡觉,其实哪里睡得着,车上的人一直在说话,有推着购物车的列车员在吆喝:“卖啤酒花生矿泉水牛­肉­­干­方便面……”

有小孩子在嬉笑在哭泣在吵闹,整个车厢乱哄哄的,吵得人大脑都要炸裂一般,子心觉得头痛,异常的痛。

她这才想起,她没有吃药,昨晚跟着颜辰轩来到他的公寓,她就没有吃药了,因为她的药在陆振东的公寓里。

她从上海出院后其实一直在吃药,后脑因为磕碰了的缘故,不吃药总是容易痛,所以那药每天早晚一次,她出院一个月了,从未断过。

昨晚在颜辰轩的公寓里睡得并不好,虽然颜辰轩的公寓是两室一厅,而且房间里一切设施都很齐备,可她依然睡不着。

在陆振东的公寓里她是睡沙发,在颜辰轩的公寓里她是睡床,她觉得自己现在是不是有些依恋那沙发了?反正在床上翻来翻去就是无法入睡。

当然无法入睡的原因也不一定就是沙发和床的区别,也许也是和上电脑上久了有关,一到颜辰轩的公寓,他即刻开了电脑给她申请了一个新的MSN的号,然后把她拉到校友群里去了。

也许是因为明天放假的原因,校友群里人特别多,子心一上线,找她聊的人就络绎不绝,程菲儿话最多,怎么都说不完,雷廷俊话倒是不多,只说这个假期要回一趟家,等假期过了就来请子心吃饭。

子心坐在火车上,火车走走停停,她闭上眼睛,头痛,吵杂,她一直没有睁开眼睛,最后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终于熬到了火车进站,她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和颜辰轩背上包一起下了火车,踏上站台的一瞬间,她的腿软得差点移不动步子,还好颜辰轩就在她身边,他伸手扶着了她。子心和颜辰轩都没有徒步过长城,颜辰轩虽然说在国外参加过户外活动,但是长城他还没有来过.

不过他们带了攻略,攻略是前晚在电脑上那些驴友论坛里下载打印出来的,子心也不知道那攻略能有多大的用处,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陆振东是凌晨三点才回的公寓,因为佟伯伯的手术整整做了近8个小时,大家都非常焦急的等在外边,谁也不敢轻易的离开。

手术时间原本说是五个小时就够了的,可五个小时后红灯还一直亮着,随着手术时间的拉长,他看见佟震宇差点要哭出声来了。

王君御和柳云端也来了,大家守在那里,谁也不敢走,他心里挂着子心,可给她打电话,她关机,他也没有多想,以为她生气了。

她的确是生气了,因为她走的时候居然叫自己的父母首长和首长夫人,刚见到的时候她还叫的伯父伯母。

那丫头生气就喜欢关机不理人,以前她在上海住院时,也曾有过这样的现象,他知道她的秉­性­,小孩子似的,过两天就好了,所以没放在心上。

回到公寓时,他没有按门铃,凌晨三点按门铃,万一她正在做梦呢?岂不是惊醒了她的美梦?

再说了,就这样悄声无息的进去,还可以看睡美人呢?岂不快哉?

他用钥匙开了锁,然后轻轻的推开了门,蹑手蹑脚的走进去,在玄关处换了软底拖鞋,再慢慢的朝客厅走去。

只是抬眼的一瞬间,他整个人几乎是傻住了,客厅里绒布沙发发出幽蓝的光,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的睡美人。

他的心即刻慌乱了起来,一种不好的预感迅速的涌上心头,几乎是光速的奔向自己的卧室,想也没有想的推开。

卧室里一室的冷清,豪华奢侈的大床上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连人的气息都没有,更加别说人了。

“子心!”他几乎是本能的喊了一声,又迅速的推开洗手间的门。

还是没有,再推开浴室的门,迎接他的还是一室的冷清,根本就没有秦子心的影子。

他即刻感觉到手脚冰凉,整个人几乎要站不稳,秦子心在北京人生地不熟,去那家公司上班也没有几天,她这两天没有上班也没有和公司里的同事联系过,就表明她和那家公司的同事还没有熟络起来。

那她去了哪里?电视柜的抽屉里她的药还在,她的行李也都还在,这一切表明,她不是悄声无息的走了,而是她根本就没有回来过。

他迅速的给自己的堂妹陆云杉打电话,因为是云杉送的子心到绿野,看云杉是否知道子心晚上还会去什么地方?

“什么,秦子心不见了?”陆云杉比他还要吃惊,听了陆振东肯定的回答后又埋怨他:“哥,你这人也是,为什么不先送她回去再去六医院呢?”

“我当时哪里想到她会不回公寓啊?”陆振东焦急的说:“我当时还想着在车上劝一下爸妈,然后向他们表明我的态度……”

“好了,哥,什么都别说了,赶紧找吧,我马上就起床来帮你找,你也甭着急,她那么大一活人……”

陆云杉还在电话里絮絮叨叨的安慰着他,可陆振东却没有心思听下去了,甭着急,他能不着急吗?

龙天敖已经来到了北京,而且他也明显的感觉到龙天敖不会对秦子心放手,龙天敖为了秦子心,居然要把自己的大广告案子放到子心的公司去做呢。

他即刻给王君御打电话,让他通知绿野的安保人员,他要去调查视频录像,他一定要看看秦子心在绿野有没有遇到什么人,尤其是有没有遇到龙天傲。

子心很多年没有爬山了,其实六年前龙天敖去了国外后,她几乎就没有爬过山了,有时去爬山也只是和同学们锻炼身体什么的,连梧桐山都没有去,就是在附近的圆山观音山爬爬,根本不费什么体力。

徒步长城是真的很累,而且这和爬山又完全不一样,虽然在网上驴友论坛里看过一些帖子,也有心理准备,可真正来徒步时,还是累得不行。

这里的山几乎是没有路的山,和她以前爬过的山都不一样,颜辰轩一路上不停的鼓励她,她也的确是鼓足了勇气,两个人停停走走,倒也总算是有惊无险。

中午路过一城楼时,阳光照在古老的城墙上,她看着自己和颜辰轩的影子并列在城墙上,颜辰轩即刻用自动摄影机照了相。

一天的时间,他们也走过很多的路,一直到天­色­近黄昏,今天预计的行程已经剩下不多了,颜辰轩说今天把剩下一点行程走完了,明天去爬九眼楼。

因为行程所剩无几,他们俩的脚步也轻快了起来,子心掏出矿泉水喝了一口,然后跟在颜辰轩的后面慢慢的朝山下走。

野­鸡­是在一瞬间出现在她的视线里的,应该是一只公野­鸡­,那翎子那么长那么漂亮,让她忍不住想起京剧里那些刀马旦头上戴的野­鸡­翎子。

她纯粹是觉得好玩,那野­鸡­也胆大,居然就站在那里盯着她,她好奇心起,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它,可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野­鸡­的翎子时,野­鸡­一下子飞走了。

“呀……”子心本能的叫了一声,因为刚刚身体倾斜的缘故脚下一滑,整个人就朝下面直接滑落下去。

幸亏颜辰轩就在她的前面,听见她的声音即使回头,伸手接住了她,她这才没有滑下山去,只是硬生生的惊出一身的冷汗来。

颜辰轩苦笑了一下,用手把她搀扶起来,用责备的语气说:“你真是胆子大,也不看脚下的路况怎么样,居然还想去抓野­鸡­?”

子心听了他的话楞了一下,因为这句话有些熟悉,其实,在六年多前,龙天敖也曾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那一次十一国庆节,他们一起去爬梧桐山,当时龙天敖心血来潮,带着她爬老路,不走阶梯,而是最原始的爬山路。

流水和沙砾的追逐10[VIP]

搜读阁小说“辰轩,放我下来吧,我应该可以走了,我觉得不怎么痛了。”子心在颜辰轩的背上对他说.

“不行,”颜辰轩一口就回绝了,然后又补充道:“你是扭到了脚­祼­,现在我背着你没有使力你觉得不怎么痛,但是你的脚一旦落地使力,那就会钻心的痛,再说了,万一伤到了骨头,那可不闹着玩的了。”

子心听了他的话忍不住嘿嘿的笑了一下,月亮慢慢的爬上来了,白月光清凉如水,灰­色­的长城好似一条蜿蜒的巨龙横卧着崇山峻岭之间,月光把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鹅黄|­色­。

颜辰轩背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在长城上,子心的抬头仰望天空,只觉得天地宽阔四海无涯,他们在月光下向着景区前行,月亮婆婆像一位慈祥的母亲,露出和蔼的笑容,伸出温柔的手抚摸在他们的身上。

累了,他们停下来休息,子心的脚站不稳,颜辰轩就用手扶着她,然后脱下身上的冲锋衣铺垫在地上,再慢慢的搀扶着她坐下来砍。

“渴了吧?”他拧开水递给她,月亮高高的挂在天空,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恍然间让子心觉得他有些像大漠里骑马而来的白衣少年。

风很大,他却不觉得冷,只是用手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男­性­的汗味随着风扑进她的鼻子里,只觉得一阵淡淡的松木香。

子心把矿泉水送到嘴边,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喝,月光下她的脸莹白得像一朵刚刚绽放的白玉兰花,因为略微有些热的缘故,脸上泛起一点点红粉,矿泉水瓶拿开,她的­唇­上残留着一点点晶莹的水痕,恍若清晨白玉兰花上那盈盈的露珠玩。

颜辰轩即刻把目光移向别处,心里好像有千万只螃蟹在爬行,他的手握紧拳头,真怕自己忍不住,于是又猛地喝了两口矿泉水,让自己冷静了一下。

被月光照耀的夜空分外的漂亮,星星一颗一颗的从不同的地方跳出来,像是谁随手抓了一大把钻石撒向了浩瀚的苍穹里,璀璨生辉,又亮又低,好像就在他们的头顶上方。

不敢高声语,手可摘星辰,子心几乎是本能的伸了一下手,那星辰明明就在头顶,然她的手还是无法触摸到。

“还记得我们那次在学校里举行露天演唱会吗?”颜辰轩望着伸手想要触摸星星的子心,“那一晚的月亮也跟今天一样好圆好圆。”

“记得啊,”子心看了他一眼,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可是,那一晚,我们大吵了一架,可究竟是因为什么吵架我都忘记了。”

“是因为我说你手上戒指上的钻石还没有天空的星星那么亮,于是你就跟我生气……”颜辰轩淡淡的提醒她。

“是,我想起来了,”子心接过话来,然后轻叹一声:“颜辰轩,那时你的嘴有多毒舌啊……”

颜辰轩嗤的笑了一声,然后又深深的叹息一声:“子心啊,你说那时你怎么就那么的一根筋啊,哪个女孩子不需要一两个蓝颜知己什么的啊?你为什么就把所有的男人都拒之门外?然后死死的守住那一个订婚的戒指?”

子心沉默,她那时真的是一根筋啊,在和他订婚后,她就死死的守住他对她的承诺,“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子心,你是我今生今世唯一的魂。”

他出国一去就是四年,了无音信,她给他发了多少邮件啊?可他一封都没有回过,而她依然用最原始的方法欺骗自己,他可能去了国外努力念书,不再上网不再用邮箱。

四年的苦守,最后等到的是他的背叛,而在那四年的时间里,她居然没有找一个蓝颜,把所有对自己稍微有好感的男人都拒于千里之外。

“我一直很笨,很愚蠢……”子心说到这里,苦笑了一下,飘散在风中的声音都带着轻微的颤抖。

“你不是笨,你也不愚蠢,”颜辰轩喝了一口水接过她的话来,“子心,你就是太执着,执着得让人生气,让人愤怒……”

子心垂着头,她太过执着了吗?

应该是,执着这词,每个人的理解不一样吧?其实,她的执着在更多的人看来应该算是死脑筋,不知道灵活变通。

“可是,我却喜欢你这样的执着,”颜辰轩又喝了口矿泉水,然后把盖子拧紧,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为什么?”子心倒是觉得有些意外了,“你不说我这样的执着让人生气让人愤怒吗?”

“我在想,如果当初和你订婚的不是龙天敖而是我,那么,你肯定也会这样执着的是不是?而我肯定不是龙天敖,所以……”

“所以,”子心把话接过来,然后苦笑了一下,“所以辰轩,我还是很愚笨,头脑也不灵活,人家说撞了南墙要回头,可是,我回过头来,说不定还会再撞南墙……”

“我知道,只是,这一次,换一个对象来执着好吗?哪怕是再撞南墙,也不要还在那堵南墙上撞?”颜辰轩在她的面前蹲下身来,“上来吧,前面不远处就到景区了,景区下山就容易多了。”

子心伏在他的背上,听着他咚咚的心跳声,望着如水清凉的夜空,脑海里猛地涌上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看见的几句话来:我看见天空上的月亮和星星,因为空气是透明的,我看见河底清亮­干­净的鹅卵石,因为水是透明……

而现在,颜辰轩看见了她心里的执着,因为她是透明的!

她执着于某个人,执着于某些事,因为太过执着,所以撞南墙才会撞得头破血流,伤了经动了骨,失了心丢了魂……

她望着那银盘似的月亮,幽幽的开口:“辰轩,你知道吗,我现在只有一只眼睛看这个世界了,我总觉得看什么都有些模糊,总是看不清楚,所以你放心,我不会再撞南墙,因为我担心看见的不是南墙,而是没有墙,我不怕撞得头破血流,我怕我看见的是海市蜃楼,我一旦撞过去,前方不是南墙而是万丈深渊,我也不再是头破血流,而是粉身碎骨。”

颜辰轩听了她的话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以前虽然和她吵架,可他了解她,一个一根筋的女孩,一个一旦陷进去就很难抽身出来的女孩。现在,她终于抽身出来,可他也知道,她很难再陷进去,所以他不急,他陪着她,哪怕她只有一只眼睛看世界,哪怕她看不清楚,可他深信,总有一天她会看得清楚,看见他一直就在她身边.

“我们来唱歌好不好?”他提议,因为他感觉到她的前心就贴着他的后心,两颗心居然跳动一致,他有些轻微的喘息,于是赶紧提议。

“好啊,”子心迅速的答应了,然后看了眼天空上那清亮的银盘,我们唱张信哲的《白月光》好不好?

“好,”颜辰轩爽快的答应了,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还是你唱吧,我唱歌不好听,你以前就说过我唱歌能把狗吓跑能把狼引来。”

子心脸微微一红,她以前是这么说过,那是五年前,她和颜辰轩是那场露天晚会的主持人,相互间攻击对方时,她也是气急了才那样说的。

“好吧,为了不把狼引来,我一个人唱好了。”子心笑了一下,其实是知道他背着她,这么重,还怎么唱歌嘛?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在心上/却不在身旁/擦不­干­/你当时的泪光/路太长/追不回原谅/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

唱了《白月光》唱《月亮走我就走》,然后又唱《十五的月亮》反正只要是跟月亮有关的歌曲,而子心又会唱的,差不多都唱完了。

“没有月亮的歌可以唱了,”子心唱的口­干­舌燥,然后补充了一句:“外国的月亮歌我不会唱,你知道我的英文很油菜。”

“那就唱那首愚笨的一根筋的歌,”颜辰轩用手把她往上托了一下,然后继续慢慢的一步一步往前走。

一根筋的歌?子心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过稍停片刻又明白了,其实就是田震的那首《执着》。

“每个夜晚来临的时候/孤独总在我左右/每个黄昏心跳的等候/是我无限的温柔/每次面对你时候/不敢看你的双眸……”

当子心把这首一根筋的歌唱完,她已经看见了山脚下有房屋和灯光,那些灯光隔不远就有一家亮起,就好像天上的星星一样。

不,和天上的星星不一样,星星那样冰冷清凉,而这些灯光却是橘黄|­色­的,让人觉得暖,他和她走了那么久那么远,终于从星星灼灼闪闪的天上来到了灯光璀璨人间烟火人世间。

天上人间,大约说的就是这样一种景象吧?

下到山脚下,因为是景区,随时都有出租车,他们没有再耽误,即刻上了出租车,去了最近的医院。

还好只是脚­祼­扭伤,医生帮忙给正了一下,上了点药,然后叮嘱这两天好好休息,说没什么大碍,让以后小心点等等。

连夜包车回的颜辰轩的公寓,等他们回到北京城内已经是3号中午,车刚停稳,子心还没有下车来,就看见陆振东已经等在那里了。

还在颜辰轩给出租车司机付钱的时候,陆振东已经拉开了车门,看见她一只脚穿着鞋子一只脚赤着,眉头本能的皱了一下,没有吱声,直接弯腰进去把她给抱了下来。

“喂,东子,放我下来。”子心轻微的挣扎了一下,抗议道:“我的脚可以走路了。”

“你等一下,我马上就放你下来了,”陆振东嘴上应着,不过并没有把她放下来,而是直接抱着她到了自己的车上,陆云杉站在一边迅速的帮他拉开车门,然后他把她放到了副驾驶座位上。

颜辰轩从出租车上下来,看见抱走子心的陆振东,并没有上前去阻拦,子心已经说了,她来北京这么久都住在陆振东的公寓里在,而他去阻拦也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

子心的­性­格他知道,她住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心在哪里?

陆振东看了颜辰轩一眼,并没有伸手和他握手的意思,颜辰轩也同样没有伸手,只是淡淡的开口:“她的脚扭到了,要休息两天。”

“知道了,”陆振东应了一句,迅速的拉开车门上了车,看见副驾驶座位上那一脸安静的女人,他心里莫名的涌上怒火。

他这两天几乎要把北京城给翻遍了,差点就要杀到滨海去。

那天晚上他调出绿野的录像来看了,结果发现秦子心遇到龙天敖了,偏绿野停车场的摄像头那天坏了,停车场里就是一片空白,什么都看不见。

那晚他动用了自己好多的关系,第二天中午才找到龙天敖的别墅,偏龙天敖不在,于是迅速的查航空公司那边的信息,才知道龙天敖一大早匆匆忙忙的回了滨海,而且那机票都是临时托人弄的,估计是滨海出什么事情了。

他以为是龙天敖把秦子心给强行带到滨海去了,因为按秦子心对龙天敖的态度,是不可能老老实实的跟他去滨海的。

偏机场那边调出来的录像显示龙天敖是一个人登机的,并没有秦子心的影子,他着急得上火,后来还是云杉说龙天敖在绿野遇到秦子心时那个花蝴蝶也在,然后她打电话给花蝴蝶公司的老总,通过那老总才问到花蝴蝶的电话,在花蝴蝶那里才知道秦子心被她的同学颜辰轩给带走了。

他查到颜辰轩的住处时,已经是1号晚上了,然而得到的信息却是,颜辰轩带秦子心徒步长城去了,他整个儿傻眼了,因为不知道他们会走那条线路,于是只能在颜辰轩的公寓楼下守株待兔。

他折腾了两天两夜没有睡觉了,可眼前的女人一脸的平静,跟没事人一样,他有心要发火,偏看见她那红肿得跟胡萝卜时的脚,心一下子又软了。

“给,”陆振东从药瓶里倒出一把红红绿绿的药片来递给她:“先把药吃了。”

子心原本还平静的脸终于有了丝丝愧疚,安静的从他手里接过药片来,仰头全部放进嘴里,他已经把温水递了过来。她接过这温水,放到嘴边喝了一口,然后把嘴里的一把药片吞了下去,接着又猛喝了几口温水.

“痛吗?”他用手按了下她那红肿的脚­祼­,不等她回答又责备的说:“你们去徒步长城,怎么都不带装备?”

“我的脚扭到了,装备就扔了,”子心的声音有些轻。

陆振东没有再说什么了,迅速的启动车朝自己的公寓开去,看她那一身的狼狈,就知道这一趟徒步长城肯定不是那么顺利。

“对不起,”陆振东一边开车一边侧脸给她道歉:“那晚我应该先送你回公寓的,其实佟伯伯做手术做了八个小时,我就是晚去两个小时也完全可以的。”

子心侧脸望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东子,你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其实……”

“好了,子心,你先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吧,等下到了我再叫醒你。”陆振东迅速的抢断她的话,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他知道她要说什么,而那些恰恰是他不愿意听到的,她心里那堵墙很厚很坚硬,他知道不是一天两天能攻得破的。

她表面温顺,好似什么都顺着他,一般也不跟他起冲突,就像他安排她去见他的父母,他知道她不想去,可他一再要求,她还是去了。

她对他的态度和对龙天敖的态度截然不同,她是彻底的拒绝龙天敖,把龙天敖当陌生人看待。

她对他的拒绝不那么彻底,就好像他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一样,他明知道她不愿意,可设了点小计,她着了道,他硬说她答应了,她也不分辨。

她就是这样,对他的态度若即若离,他知道这样的关系不明朗,可他也知道,只要通过了自己父母那关,他一定要和她订婚要和她结婚,她也还是会答应的吧?

他陆振东不是傻瓜,要像那个颜辰轩那样去默默的等待他真的等不起,像龙天敖那样要去再次攻占她心里的那堵城墙他觉得太耗时间。

他喜欢走捷径,先把她娶到手,然后慢慢的再来攻她的心防,水滴石穿,绳锯木断,他相信人心换人心,只有她在他的身边,总有一天,她会爱上他的。

秦子心被颜辰轩带走,龙天敖当晚就查到了颜辰轩的住处,他原本想要跟过去的,可想着子心说的那些绝情的话,说过去对她是一场噩梦,回忆对她是一场痛苦。

她不愿意他提过去,也不愿意和他一起去G市找回忆,更加不想看到他,这让他觉得非常的被动,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现在的秦子心要和他做陌生人,而且是彻底的陌生人,所以他头疼,而且阿辉反馈回来的信息对他一点都不利,因为那天在绿野遇到秦子心,其实那晚秦子心在绿野是去见陆振东的父母的。

他没有想到秦子心和陆振东的关系已经进展到见父母的地步了,而他和她在G市分开才两个月而已。

子心不会轻易的爱上别人,这一点他深信不疑,可她去见陆振东的父母,那就意味着她想要跟陆振东把关系拉近一层。

五一早晨,他正想着要不要去颜辰轩的公寓找秦子心,滨海龙园打来了电话,方凤仪在龙园里晕倒了,让他赶紧回去。

母亲晕倒了,他吓了个呛,忙不择地的即刻赶去机场,还好他在这方面有关系,临时弄了张机票上了飞机。

秦子心在颜辰轩那里他倒不怎么担心,颜辰轩对秦子心有好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他也知道,他们俩一时半会还生不出那种男女间的感情来。

反正秦子心5号就回北川去了,而他也让阿辉帮他定了9号飞成都的机票,到时他赶到北川她的外公家里,然后再慢慢的给两位老人家请罪。

经过秦子心的一再提醒,他终于明白,他已经不能靠过去那些回忆来维持他和她的感情了,不管是六年前的还是两个月前在G市的回忆,因为她拒绝回忆。

现在的他,必须和她重新来一次,一切都要从零开始。

从零开始他不怕,他怕只怕她不给他机会,哪怕是让他从零开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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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和沙砾的追逐11 [VIP]

搜读阁小说子心躺在沙发上睡了整整一个下午,只觉得累.

从4月30号晚上开始,就没有好好的睡过觉,1号晚上是在火车上度过的,2号徒步了一天的长城,傍晚还把脚给扭伤了,然后颜辰轩背着她走向景区下长城,从长城下来已经是大半夜了。

又去了医院,然后又包出租车,直到3号中午才回到市中心,可她还没有从出租车上下来,就被陆振东给抱到他的车上来了。

一回到陆振东的公寓,她因为脚­祼­痛,即使一声脏兮兮的也没有去浴室洗澡,然后直接倒在沙发上就睡过去了。

太困太累太疲乏,睡得倒是很香,陆振东的沙发很软,睡进去人都好似没有骨了一样砍。

醒来时餐厅里已经开了灯,而且一股香味从厨房里溢出来,她鼻子抽了一下,粥的香味,而且是白粥。

听到厨房里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她心里略微诧异,陆振东的厨房原本是空空如也的,什么时候他居然把那些东西给办齐了?

也许是昨晚医生给正了一下的缘故,也许睡了一脚的缘故,子心脚­祼­肿消退了,也不怎么痛了,她小心翼翼的从沙发上下来,刚想下地走路,陆振东却拉开厨房的门走出来了玩。

“坐在那里不要动。”他即刻出声制止了她,然后三两步走了过来。

子心看他穿着名牌的T恤,腰间系了条白­色­围裙,手上还拿着把搅动粥的汤勺,整个人看上去很休闲,完全一居家好男人的形象。

“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你,”子心由衷的称赞:“东子,你这样就不像传闻种的陆少了。”

陆振东把汤勺放在茶几上,然后在她身边坐下来,伸手把她拉进怀里,一条胳膊把她揽紧,薄­唇­在她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

子心被他的胳膊箍得太紧躲避不开,只感觉到他的薄­唇­微微有些凉,就像是新鲜的柠檬,有一种透着心酸的清凉。

“子心,不要去计较妈妈的话,也不要去计较爸爸的态度,那些过去都不是你的错,妈妈只是道听途说,她并不了解你,放心吧,我会说服她的,嗯?”

陆振东说完,又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来,同时手指在她那不及一寸的短发里穿Сhā了一下,“头发又长了一点点。”

子心脸上露出浅浅的微笑,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用上推了他一下:“还不去厨房,等下厨房燃起来了,我的罪过就大了。”

他即刻笑着起身,拿了汤勺跑向厨房去了,子心脸上的笑容却在瞬间消失,望着透明玻璃窗外璀璨的霓虹,心却在下沉。

她可以装着毫不在意,但是却也心知肚明,陆振东父母不喜欢她,尤其是他的母亲,远不止不喜欢那么简单,而且是厌恶她的,尤其是后来说到她怀了野种流产流出一个不能生育来,就连那种最基本的礼貌里都是掩饰不住的厌恶。

“来吧,小公主,我帮你熬了你最喜欢的白粥,还包了你最喜欢的西红柿牛­肉­饺子,”陆振东一边把一大罐粥放在餐桌上,然后又跑进厨房去端出一大盘饺子来。

子心趁他往返于厨房和餐厅之间时,自己试着下地走路,勉强可以了,只是那只扭到的脚着地时还稍微有一点点痛,不过已经不明显了。

陆振东看见她自己来到餐桌边,明显的有些生气,瞪了她一眼,她却微笑着说:“我总得练习走路吧,后天我就要回北川了,难不成你要把我抱到北川去?”

陆振东听她这样一说,倒是微笑一下,非常绅士的帮她把餐椅拉开,然后也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白粥很香,”子心舀了一口白粥送到嘴里吃了一口,然后夸奖道:“谁会相信曾经奉行‘君子远庖厨’的陆少会在厨房里熬粥呢?说出去恐怕要把人的眼睛都瞪掉吧?”

“所以,你看你的魅力有多大?”陆振东笑着给她面前的小碟子里夹了个西红柿牛­肉­馅的饺子:“这饺子皮是在超市买的现成的,不过馅却是我自己按照菜谱调制的,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当然和口味,子心又称赞了他一句,然后夸张的再吃了两个,把陆振东高兴得跟什么似的,连说自己又多了一项优点。

白粥的小菜有三份,一份的凉拌牛­肉­­干­,一份是客家白切­鸡­,还有一份是拍黄瓜,两份荤菜当然不是陆振东自己做的,而是在超市的卤菜点买的,拍黄瓜却是他亲自动手做的。

这一餐饭子心吃得很饱,她吃饱后要主动承担洗碗的工作,陆振东不让,说她这两天忙得蓬头垢面的,既然她的脚可以走路了,就赶紧去浴室洗澡。

几天没有洗澡了,她自己都能闻到身上的汗臭味,也就没有跟陆振东去抢着洗碗,反正他下午自己去商场买了厨房用具和必须常备用品,那就表示他已经进入了厨房入门阶段了。

陆振东的公寓是典型的闹中取静,每一栋楼都隔得很远,浴室里,子心用手压下百叶窗,一眼望去,万家灯火,那么近又那么遥远。

子心洗澡出来,陆振东已经洗碗完毕了,正坐在阳台的躺椅上摆弄着什么,听见浴室门响,他本能的回过头来。

子心莹白的脚穿着黑­色­的人字拖,因为怕受凉的缘故,身上还穿着长袖的睡衣裤,她那黑­色­的寸头上还沾着水珠,在清冷的灯光下,有些像细碎的钻石洒在了头上。

“过来,我帮你把头发吹­干­,”陆振东放下手里的东西,然后站起身走进来。

子心以前一直就觉得他高,比龙天敖和颜辰轩都要高那么一点点,可今天她觉得他好像是又高又远,她几乎仰望他都有些吃力了。

“子心,过来啊,我帮你把头发吹­干­。”陆振东从电视柜的抽屉里拿出一把黑­色­的吹风,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

子心慢慢的朝他走过去,站在他的面前,他果然高,高到就连他的声音她都觉得远,可她依然还是站在那里,任由他手里的吹风发出轰轰的声音,那发烫的热气洒在她的头顶上。

“好了,”随着陆振东这一声,他手里的吹风机已经停止了轰鸣,他把吹风机很自然的放在电视柜上,然后拉了她的手,“来吧,我们到阳台上坐会儿。”子心只能跟着他走,晚风有些大,吹乱了她头上的短发,她本能的觉得有丝丝冷,可她没有啃声,只是在阳台上那紫藤椅上坐了下来.

阳台上没有开灯,窗外的月亮高高挂在天空,子心一直以为在北京城应该看不见月亮了,可没有想到在陆振东的公寓阳台上倒是看到了。

月亮清冷的光辉洒在阳台上,陆振东站在那里,他拿起刚才摆弄的东西,子心这是才看清楚,居然是一把小提琴。

他没有看她,面对着天际那轮明月,然后拉动了琴弦,贝多芬的《月光曲》很自然的在他手下流淌……

子心不是学音乐的,以前读书时学过这篇关于《月光曲》的课文,好像是贝多芬为盲眼小女孩而弹奏的。

她从来不知道《月光曲》原来可以用小提琴来演奏,而她又是音盲,虽然会唱歌,那都是跟着CD学的,其实不识谱,更加不懂乐器。

即使这样,她依然觉得陆振东的小提琴拉得很好,恍然间她好似看到了莱茵河边的那个小镇,那个被风吹灭了蜡烛的小茅屋,那双目失明的小女孩,月光从窗户照进去,茅屋里一切都好像披上了银纱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之后,子心还傻愣愣的坐在那里,过了半响才想起来鼓掌。

孤零零的掌声在这个月光照耀的阳台上啪啪的响起,显得有些空荡,陆振东手里拿着小提琴,转过身来,面带微笑的向她鞠躬,恍如风度翩翩的小提琴演奏家。

子心觉得这阳台愈发的空旷,有些像个小礼堂,月亮那样亮那样圆,好似就挂在旁边那栋楼的楼顶上一样。

看着那样近,可你真伸手,又那样远,她脸上涌现出灿烂的笑容,望着他,声音略微有些激动:“东子,你竟然会拉小提琴,我怎么就没有听你说起过?”

他把小提琴放下,手在她的头顶上轻轻的揉着她的短发,声音也略微带着丝丝颤抖:“子心,我的优点还很多,你以后慢慢就会发现的。”

子心笑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的灿烂,连忙点头说:“我知道我知道,京城四少的陆少嘛,又岂是浪得虚名?”

他就笑,在紫藤椅上挤着她坐下来,没有再说话,只是把她搂进了怀里,然后他们就那么望着天边那轮圆月。

子心依然觉得困,也许是吃了药的缘故,她坐在紫藤椅上,就在陆振东的怀里睡着了,迷糊中,她感觉到那种透着新鲜柠檬心酸的清凉印在了自己的粉­唇­上,然后听见他在说,“子心,嫁给我你不吃亏。”

陆振东的母亲是4号下午来陆振东的公寓的,当时子心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因为5号一早她就要飞成都了。

刚把东西收拾好,就听见门铃声了,她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是陆振东的妈妈肖萍。

子心微微的怔了一下,接着赶紧把肖萍往门里让,还是非常礼貌的叫了声:“阿姨,您请坐。”

“东子呢?”肖萍向客厅的沙发上扫了一眼,沙发上没有被子,不过还有一颗白­色­的枕头,子心连忙把枕头拿起来,然后请她在长沙发上坐下来。

“东子他中午吃了饭就回家去了。”子心如实的回答,因为东子跟她说的就是回家。

“哦,”肖萍淡淡的应了一声,“他都一个星期不回家了,连五一放三天假都没有回来一下,今天倒是知道回家去了。”

子心不做声,只是去电视柜的抽屉里拿茶叶,准备帮陆振东的妈妈泡杯茶。

“你也别忙活了,我有话跟你说。”肖萍即刻出声阻止。

子心放下手里的茶叶罐子,然后走了过来,离肖萍一米远的地方站住:“阿姨您有话就说吧,子心听着呢。”

“你妈妈是不是要转到北京附近的监狱来了?”肖萍问这话时,脸上已经是掩饰不住的鄙夷神­色­。

子心微微一愣,这件事情她并不知道,不过估计是陆振东在­操­办,他曾经说过要把她母亲转到离北京最近的女子监狱,说方便她以后去探望。

子心沉默了一下,然后鼓足勇气,就那么看着肖萍的眼睛,并不闪躲,然后淡淡的开口:“阿姨,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还是恳请您别去打扰我妈妈,她在狱中的生活简单安静,自从她入狱后,我的生活她就一无所知,更别说我和陆振东的事情了,所以一切都和她无关,我跟陆振东之间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如果阿姨您不喜欢我,可能是因为我本身不够好,不符合你心目中儿媳­妇­的标准,这跟我母亲没有半点关系,至于我和陆振东,我们都是成年人,他知道自己要什么,我也知道自己要什么,所以,我希望您不要Сhā手我和陆振东之间的事情,我跟您保证,不管我和他最终走向哪里,他肯定不会不要您这个母亲,您说是不是?”

肖萍冷哼了一声,过了半响才开口:“秦子心,你不要在这里说得这么好听,虽然我知道有些事情不能道听途说,但是有句话叫做无风不起浪,不要说你父母的事情也许还有尾巴很可能会影响到东子乃至我们全家,就算没有尾巴了,你曾经闹出的那些艳照门,怀野种,还是心肠歹毒的女人,现在居然只有一只眼睛能看得见,就凭你自己本身,你也照样配不上我们家东子。”

子心原本还站得稳稳当当的身体几乎是本能的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那些久远的,她自己都快要忘记的过去,现在被陆振东的妈妈这样毫不留情的提起,几乎又在一瞬间像电影一样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肖萍无视站在那里瑟瑟发抖的秦子心,脸上依然是那种轻描淡写的微笑:“当然,如果你认为那些只是过去,而且我家东子也不在乎你的那些过去,你可以继续抓住他不放,但是我要告诉你,想要和东子结婚,门都没有,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在北京城,我们陆家的门是不是随便某个女人想嫁就能嫁进来的?抛开身份地位门第观念,就女子的清白和人品,你也是没有一样是合格的,其实作为一个稍微有廉耻之心的女人,在知道东子的身份时都懂得退出,可你居然还恬不知耻的住在东子的公寓里,我原本以为刘红梅只是贪,可谁想到也如此的没有家教,教育出来的女儿跟她年轻时一个货­色­,为了得到自己喜欢的男人而不择手段。”

子心浑身都在发抖,为了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倒下去,双手已经死死的攥紧成拳头,父母年轻时的事情她并不知晓,只知道江雪雁是父亲的女儿,江雨欣曾经是父亲的恋人,可后来父亲怎么和江雨欣分了手,又怎么娶了自己的母亲,她真的是毫不知情。她总是以为,父母年轻时也应该是自由恋爱,再怎么说,他们也是结婚后一年多才生到了她,这一点无论如何都可以说明当时自己的母亲并没有因为怀孕什么的要挟父亲娶了她.

对于自己的父母,她一直都是尊重的,而且因为从小在外公外婆那里听多了母亲小时候努力念书的故事,她总觉得母亲是自己心目中的偶像。

虽然后来父母因为贪污落马,父亲死了母亲坐牢了,可她总还是认为,母亲就是一个贪,但是作为一个女人,人品应该还是没得说的。

而现在,陆振东的妈妈居然这样说母亲,她就觉得那那字字句句都像是一把匕首,直直的刺进了她的心脏。

她的双手攥紧成拳头控制着自己的身子,一只眼睛里­射­放出异样的光芒,声音也略微有些颤抖:“阿姨,如果您想用这样的方式来羞辱我,那么您错了,因为我并不觉得有任何的羞耻,这个社会上的女人人并不是人人都像您这样过得幸福,有很多女人其实过得非常的难堪,但这不能说全都是她们自身的原因,也许她们的确是做错了某些事情,但是,阿姨,您就能够保证您从来就没有做错过任何一件事情吗?也许我的确是个不懂得进退的女人,也不懂什么叫着审时度势,可我和陆振东之间的事情,一直都是他在主动,他说爱我,他说要娶我,他向我求婚,难道我连同意的资格都没有吗?”

肖萍的脸­色­明显的­阴­沉了起来,就连刚才轻描淡写般的笑容都没有了,声音也格外的冰冷:“秦子心,我知道,在迷惑男人方面你是高手,因为在滨海,就曾有人传你是钓金龟的高手,所以你说东子向你求婚说要娶你我相信,因为这是你作为狐狸­精­的本事,但是,作为一个母亲,我绝对不允许他娶狐狸­精­。”

子心继续沉默,身体已经不再颤抖,就站在那里,也不答话,等待陆振东妈妈的下文。

“好了,我不和你多说了,让你就这样两手空空的离开东子肯定不可能,所以——”说到这里肖萍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子心,“我知道给支票和卡给你都很俗气,而且你作为龙天敖的前妻,也不是没有见过大笔的钱财,所以我还是送你一点你急需的东西。”

肖萍说到这里,迅速的从沙发上起身,然后从随身携带的提包里掏出一张A4纸来,很礼貌也很冷漠的朝子心的面前推了推。

“这是上海一家医院的免费联系单,这个月十六七号,一列眼角膜将出来,我已经给那边的院长说好,特地留给了你,你回北川后就不要再回北京来了,可以从成都直接去上海,所有的费用全免,你一分钱不用花,在医院里住到你眼睛完全康复为止。”

肖萍说完这话也不等子心的回答,然后径直走向门口,边走边说:“秦子心,你是聪明人,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子心站在那里,好久好久,陆振东的妈妈什么时候开门离去,她都没有注意到,只盯着那张对折的白­色­的A4纸。

那张纸那么白,她不禁又想起了滨海仁和医院的手术室里,那白­色­的手术台上,她躺在上面那么冰凉,一块白布遮住了她整张脸,唯独露出了一只眼。

这张白纸这样小却这样锋利,就像一把刚刚出鞘的宝剑在冰天雪地里闪着寒光,然后就那么直直的刺向她的胸膛。

她看见自己的血从胸口那个地方飞­射­出来,溅得四处都是,那么红,就像桃花在春风里凋零

流水和沙砾的追逐12[VIP]

搜读阁小说机场永远是个迎来送往的地方

子心提着自己的小挎包,陆振东帮她拉着行李箱,俩人一起朝机场的VIP安检口走去。

“东子,就到这里吧,我很快要登机了,你也赶紧回去吧。”子心停下身来,从他手里接过行李箱的拉杆。

“子心,行李箱里我帮外公外婆准备了礼物,你到成都就不要再准备了,”陆振东用手帮她整理了一下衣襟,然后又微笑着说:“我原本要和你一起去的,偏法国那边有点事情要去处理,所以没有办法去给外公外婆祝寿了,我帮你定的往返机票,13号傍晚18点成都飞北京,到时我来接你,15号我生日那天,带你去我家,商量我们订婚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要耽误了,我费了好多的口舌才说服了我的父母。”

“知道了,”子心笑了一下,然后拉着拉杆朝通安检口走去,刚走到门口,又听见陆振东轻声的喊了声:“子心!砍”

子心回过头来,他又走上来两步,子心猛然间觉得心里微微有些紧,不敢看他的眼神,于是不得不把目光抛向别处。

“记得一定要回来,我在等你!”陆振东拉着了她的手,趁她愣神间又在她的脸颊上飞快的偷亲了一下,然后笑着说,要等十天八天才能亲得到了。

陆振东说这话时这样的孩子气,真是难得一见,子心的脸瞬间通红,她自己都能感觉到脸在发烫玩。

“东子,真的没有时间了,我要走了,”子心看看时间,的确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于是又拉着行李箱的拉杆朝安检口走去。

走到门口,她身体稍微停滞了一下,然后回过头来,看陆振东还站在那里,她觉得嗓子有些­干­,甚至有些痒,也能不知道是不是早上忘记喝水的缘故。

她吞了一下唾沫,让自己的嗓子湿润了一下,然后轻舔了一下­唇­角,这才朝他喊了一声:“东子,你的生日礼物我埋在阳台上的那颗白玉兰花盆的泥土下面,你一定要在15号那天晚上才能把它挖出来哦。”

子心喊完,然后看着陆振东,他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又孩子气的朝她做了个飞吻,她的眼眶瞬间一热,然后迅速的转身,把自己的行李箱和身上的小挎包放在了安检口的输送带上。

没有回头,再也没有回头,她不会回来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陆振东一直站在那里,直到秦子心的身影一直消失在他的视线里,那丫头那么狠心,走过安检口后就再也没有回头来看过他。

他迅速的跑出大厅,然后跑向地下停车场,当他的车驶出机场,抬眼间,一架银­色­的飞机正在冉冉升起,他知道,那是飞往成都的飞机,而他的子心,就在那架飞机上。

望着那越飞越高的飞机,越来越远的飞机,他的心里空落落的,于是又忍不住后悔起来,他去什么法国嘛,跟她回北川不就好了?

龙天敖在滨海忙了好几天,方凤仪1号早上晕倒的,送到医院住了一个礼拜才出院,晕倒的原因是高血压冠心病什么的。

龙天敖这一个星期一直呆在滨海,北京子心的消息也都是冷明浩告诉他的,好似秦子心5号就飞成都了,现在应该已经回到北川了。

他定了9号的机票,今天已经是七号了,后天他也要飞成都,然后赶到北川去,子心的外公是10号的生日,他希望能去帮他祝寿。

这一个星期,方凤仪免不了又在他面前念叨着他应该成家的事情,说罗云舒和他见过面后对他印象极好,希望他能考虑一下和罗家联姻的事情。

他当面就否决了,说这事没得商量,因为他不想娶外边任何一个女人,除了秦子心,他现在谁也不想要。

“如果秦子心嫁给别人了呢?”方凤仪被他气得语结,这儿子就是一根筋,那秦子心是他想娶就能娶的吗?何况秦子心也肯定不会答应嫁给他了。

“她如果真的嫁给别人了,我就等她离婚,”龙天敖淡淡的说。

“什么?”方凤仪气得真的要吐血了,然后气急败坏的吼着:“那人家秦子心万一不离婚呢?难不成你要等她一辈子?”

“是,”龙天敖回答非常的­干­脆,然后不再跟自己的母亲说话,转身走出了听雨苑。

方凤仪气得把手里的筷子都扔了,她真的没有想到,秦子心居然对自己的儿子影响这么大,现在自己的儿子居然为了她连别的女人都不看了。

“妈,你这样生气有什么用?”龙天娇在一边耸耸肩膀,“哥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他娶了秦子心那会儿,迷江雪雁迷得要死,整天让秦子心守空房他也不心疼,现在秦子心和他离婚两年了,他倒是痴情起来了,要死守秦子心了。”

“那按你的意思……”方凤仪有些没有弄懂龙天娇话里的真正意思,因为龙天娇向来和她也不怎么合心。

“很简单啊,”龙天娇放下手里的筷子,然后淡淡的说:“哥这个人就是这样的­性­格,他现在为什么死活不理江雪雁了?还不就是因为他在失踪的那四个月里江雪雁假怀孕造成的?现在江雪雁又因为堕胎把子­宮­都切除了,哥当然不会要她了。”

“废话,别说你哥不要那姓江的,就是我也不会让她进门来的,”方凤仪瞪了龙天娇一眼,她就知道她说不出什么管用的话来。

“呵呵,妈,你别急嘛,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龙天娇笑了起来,然后看着方凤仪,嘴角扯出一抹笑容来,“要哥早点结婚安心给你生个孙子,办法有两个。”

“哪两个?”方凤仪即刻追问了一句,心里却在嘀咕着,这龙天娇现在貌似越来越聪明了。

“第一个办法有些复杂,就是想办法帮哥把秦子心给追回来,当然得赶在秦子心和别人结婚之前,秦子心虽然说被医生预言很难怀孕了,但是谁都知道,现在高科技这么发达,什么人工受­精­什么试管婴儿都可以的,而且秦子心还这么年轻,要帮哥生到孩子应该难度不大。”龙天娇说到这里看着方凤仪,嘴角那抹笑容却愈发的浓了起来。

方凤仪不动声­色­的看着龙天娇,然后冷冷的问:“那还有一个办法呢?”“这个办法就比第一个办法要简单一些,”龙天娇说这话时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方凤仪一眼:“哥不是说了吗,秦子心结婚了他也要等一辈子,但是,他并没有说,秦子心消失了,他会不会等一辈子……”.

“够了!”方凤仪迅速的切断龙天娇的话,然后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天娇,上次你和那个唐鹏见面觉得怎么样?唐家来电话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订婚?”

“哼,那姓唐的长成那样一个五大三粗的样子,三十岁就挺着一个大肚子,谁要嫁啊?”龙天娇冷哼了一声,然后迅速的起身,跺跺跺的踩着高跟鞋走出门外去了。

方凤仪看着龙天娇的背影,眉头拧成了一股绳,龙天娇刚刚给她说的两个办法,第一个办法很难,但是,第二个办法……

第二个办法不是难的问题,而是根本就不能去做的事情,当年龙天娇的母亲那样嚣张跋扈,生了女儿还带到她家里来,她都忍了下去,并没有发怒就对那个女人下毒手。

算了算了,如果龙天敖真的非秦子心不可,作为一个母亲,也不能让自己的儿子打一辈子的光棍,还是要在旁边帮他一把。

首先是秦子心的眼睛问题,不管怎么说,秦子心的眼角膜当时是卖给了龙天敖的,当然是用在了江雪雁的眼睛上在。

现在,秦子心的眼睛,必须让龙家来补偿,儿子一天到晚的忙,这件事情她来­操­办好了,先帮秦子心把眼角膜找到,让她的眼睛复明了,这样也能消除一点点秦子心对龙家的恨意。

江雪雁看着不远处从婚纱礼服店走出来的冷明锐和米兰,心里嫉妒得发慌,她现在是一个连子­宮­都没有了的女人,想要一个幸福美满的未来,根本就不可能。

试问天下的男人,谁会娶一个子­宮­都没有的女人?不要说有钱的男人,就是没有钱的男人,只要知道她没有子­宮­了,恐怕也不会娶她吧?

而她轮落到这一步田地,第一罪魁祸首就是秦子心,第二罪魁祸首就是龙天敖,第三罪魁祸首就是冷明锐。

如果秦子心的母亲没有抢走自己的父亲,她从小就不会过得那么辛苦那么凄惨,母亲生了她居然让她跟舅舅过日子,而这一切,都源于秦子心。

她记得五岁那年,母亲带她来找父亲,当时父亲吓得脸都变成了土­色­,直接让母亲赶紧回去,说她们的出现会毁了他的前程,他不会少她们的生活费用的。

母亲那时一直在哭泣,最后说要把她留给父亲,可父亲不要她,说自己有女儿了,现在把她领回去不合适,而且他的仕途非常重要,她回去不仅会破坏他的家庭,还会破坏他的仕途前程。

她才五岁,听不懂什么叫仕途前程,脑海里牢牢记住的是爸爸有女儿了,而正是因为那个女儿爸爸就不要她了。

从那一刻起,她就憎恨上了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妹妹,正是因为那个妹妹她才不能进秦家的门,正是因为那个妹妹,她才无法享受父爱。

她是19岁那年来的滨海,那时母亲已经瘫痪了,父亲为了能更好的照顾母亲,也为了他的家庭,仕途和前程更加的保险,居然在她17岁那年就给母亲办理了死亡证明。

她因为小时候户口上到舅舅头上,所以年龄改小了两个月,读书也就晚了两年,来到滨海进入到中学,见到秦子心时,她已经20岁了,而秦子心才16岁。

她看见她笑得跟花儿一样,脸上从来找不到忧愁和苦难,更加不懂什么叫孤独和寂寞,她拉着她的手,欢天喜地的把她的男朋友介绍给她认识。

她是在那个暑假认识冷明锐的,因为暑假的时候,她说想去国外度假,一直觉得亏欠她的秦有为一口就答应了,然后替她办了出国手续,在美国那边,接她的人居然就是冷明锐。

也正是因为认识了冷明锐,她才知道冷明锐居然是秦子心的男朋友龙天敖的表哥,只不过来美国很多年了。

那时的她还真是有些天真,对秦子心的确是恨,可想不到从哪里下手去整她,只是见到龙天敖后,她几乎本能的动心了,那是一个女孩对男孩的怦然心动。

她曾经给龙天敖很多的暗示,可龙天敖都装着不懂,从来没有回应过,她那时信任冷明锐,经常在电话里给他说这些。

冷明锐便告诉她,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出狠招,要想从秦子心手里把来龙天敖抢过来根本就不太可能。

出狠招,当时她想了多少的狠招啊?最后的最后,终于出了最狠的一招,果然是一次命中,把龙天敖迅速的抢了过来。

她一心一意的爱着龙天敖,几乎爱到骨头里去了,自从有了龙天敖后,她就为他守身如玉,再也没有过任何的男人,包括那个在她18岁那年就把她变成了女人的表弟。

而现在,龙天敖不要她了。

如果不是龙天敖一直不肯娶她为妻,她又怎么会对那个宁云梦下手?

当然,如果不是冷明锐给她出鬼主意让她怀孕,她又怎么会轮到到子­宮­被切除的地步?

现在,秦子心虽然少了一只眼睛,可她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而且据龙天娇说,秦子心还傍上了京城四少的陆少了,可见日子过得有多滋润?

而龙天敖呢?虽然还没有结婚,可也摆明了不会要她的了,整天忙着他的事业王国,龙天娇还说他现在整天还惦记着秦子心。

冷明锐呢?那个让她怀孕让她堕胎让她失去子­宮­的男人,现在居然要和他的女朋友米兰结婚了,听说米兰还怀了他的孩子。

为什么让她沦落到这个地步的罪魁祸首可以过得优哉游哉?而她这个受害者却在水深火热的生活中挣扎?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来,看来他们还真是把她当成玩偶了,把她玩厌倦了就像破布娃娃般的丢弃掉。

可惜她不是破布娃娃,也没有那么好丢弃,除掉秦子心,嫁给龙天敖,然后再对付冷明锐,这是她最新的计划和目标,而她将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的前行。子心是5号晚上回到北川外公外婆家的,三年多没有见到外公外婆了,亲人相见,免不了拥抱在一起激动一番.

外婆的生日是7号,因为不是大寿,外婆又说等外公过生日那天一起庆祝,所以外婆的生日就没有宴请宾客。

外公和外婆都已经退休了,他们靠退休金过日子,外婆看见她时总是忍不住把脸扭到一边偷偷抹眼泪,因为看见她就想起她的母亲刘红梅来。

外公以前在学校里当校长,退休十年了,不过依然热衷到学校里去看看,子心有空也跟着外公一起去学校看看。

陆振东给她外公外婆准备的礼物看似简单实则昂贵,尤其是子心拿出那两条白­色­的没有任何字迹和商标的烟递给外公时,外公本能的楞了一下。

“子心啊,不是我多嘴啊,能给你这样的烟的人,绝不是泛泛之辈啊,你可不要再糊涂了啊?”外公说这话时语重心长,手里捧着那两条烟都在颤抖。

“我知道的,外公,”子心赶紧给了外公放心的笑容,然后淡淡的说:“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友,这烟对我们来说是很稀有的,可是对他来说,也就和家里的大米是一样的普通。”

“你这孩子,”外公摇摇头,把烟放到一边,然后话锋一转:“子心啊,我记得你以前不近似的啊,现在怎么戴眼镜了呢?”

“最近两年因为上班整天对着电脑的缘故,眼睛也就不知道怎么近视了,不过不严重,戴一下比不戴好一些。”子心赶紧撒了个谎,她生怕自己的外公外婆知道自己一只眼睛看不见了,又要伤心难过起来。

北川虽然是个县,不过不大,子心每天陪着外公外婆走在这些曾经熟悉现在略微有些陌生的街头,寻找着儿时的回忆。

生下来还不到一岁就被父母送到了外公外婆的身边,在外公外婆身边一呆就是12年,所以对于外公外婆她比对自己的父母更加的亲近一些。

外公外婆都是教师,而且都健谈,外公喜欢和她谈一些事实见闻或者一些为人处事的原则或者未来的发展什么的。

而外婆则关心她的个人问题,背着外公悄悄的问她那个给她烟又给她玉镯的人是谁?是不是对她有好感?问她怎么打算的?

她就笑着对外婆说你想多了,那个朋友是个女的,而你的外孙女还不是蕾丝边,没有达到那么高的境界去。

外婆听了她的话就笑了起来,然后说这丫头越来越风趣了,说完之后免不了叮嘱几句,什么年龄也不小了啊,个人事情也该考虑考虑了啊,他们还等着她生孩子四世同堂啊等等。

外公外婆跟她谈很多话题,从工作到学习到个人生活问题,可是,他们都一直避免提到龙天敖,提到她曾经的那段婚姻。

子心知道,外公外婆怕她伤心难过,所以都顾忌着她的感受,生怕她想起那些过往不愉快的事情来。

小地方的人都很好,或许是这地方信息闭塞,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她父母落马父亲死了母亲坐牢的事情,更别说她结婚又离婚的事情了。

大家对她一如既往的热情,见到她都热情的跟她打招呼:“子心回来了,几年不见是越来越漂亮了。”

要不就是,“我们子心现在戴了眼镜,是越来越像知识分子了。”

子心在这样的日子里过得特别的轻快,几乎是眨眼间,外公的70岁的生日就到了。

5月10号这天,子心原本想在家里给外公祝寿的,她想自己亲自下厨去做菜来招待宾客,可由于宾客来的太多而最终放弃了。

生日宴席定在北川的一家中档餐厅里,因为子心回来的缘故,亲朋好友都赶来了,外公外婆的学生也来了不少。

生日宴很浓重很热烈,就在宴会刚刚开始上菜,宾客们端起酒杯碰杯时,楼下的服务员却上楼来通知子心,有位远道而来的宾客在楼下等她去迎接。

流水和沙砾的追逐13[VIP]

搜读阁小说远道而来的宾客?.

子心略微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放下手里的酒杯,随着服务员一起下楼来,刚走到大厅门口,就看龙天敖手里捧着一个礼盒站在那里对她微笑。

子心几乎整个人都楞住了,她做梦都没有想到龙天敖会来给她外公祝寿,因为她从来没有对他说起过她外公的生日。

六年多前龙天敖是追到北川来过一次,可那时是过春节,他们之间的话题也从未聊到生日这个上面去,因为过春节那几天刚好没有人过生日。

龙天敖穿着一身阿玛尼的西装,铁灰­色­的,里面是绛紫­色­的衬衫,并没有打领带,站在那里,只是安静的看着她砍。

子心心里有些发紧,有心不理,又看见旁边的迎宾小姐正微笑的看着她在,于是硬着头皮走出来,在离他一米之遥的地方站住。

“龙先生,您找我有事吗?”子心的语气礼貌而又客气,神情淡漠而又疏离。

“子心,今天是外公的生日,我略备了薄礼来给他老人家祝寿,所以……玩”

“不需要,”子心迅速的切断了他的话,然后冷冷的说:“龙先生,这是我外公生日不是您外公,您找庙门了吧?”

“子心,”龙天敖眉头皱了一下,正要开口,抬眼间就看见子心的外公从大厅里走出来了。

“外公,”龙天敖即刻礼貌的给刘长江微微鞠躬,然后把自己的礼物递上去:“祝您生日快乐!”

刘长江看了子心一眼,又看了看跟着下来看热闹的宾客,然后不动声­色­的把这个礼物接了过来,语气平淡的说:“天敖过来了,快上楼吧。”

“是,谢谢外公。”龙天敖心里长长松了口气,然后不再看秦子心,快速的朝大厅里走去。

“喂……”

“子心,”刘长江瞪了一眼自己的外孙女,即刻阻止了她还没有喊出来的话。

“外公,您怎么能让他进去呢?”子心有些弄不明白了,外公应该知道她和龙天敖离婚的事情啊?

“子心,这楼上楼下的宾客很多都是从小就认识你的,六年前龙天敖到这里来过,大家都知道,而现在他到门口了你还不让他进去,大家会怎么想?”刘长江一脸的严肃,显然觉得子心还是太年轻了,考虑问题不够周到。

“我……”子心语塞了一下,然后愧疚的望着外公,低声的说:“我没有想那么多。”

“好了,你和龙天敖结婚离婚的事情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而龙天敖是聪明人,他肯定也不会拿出去说的,所以,你上去还是当龙天敖只是你的男朋友,我们把这餐饭吃了再说吧。”

“好,我听外公的。”子心连忙点头,和外公一起再次走进餐厅里。

她刚才真是糊涂了,这里有很多都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街坊邻居,还有外公外婆的桃李,她怎么能和龙天敖就在门口争吵起来呢?

她在滨海让父母丢尽了脸,可在北川,外公外婆一直很受人尊重,而她也一直是大家心目中懂事听话的高材生,今年才24岁,如果闹出结婚又离婚什么的事情来,外公外婆的面子往哪里搁?

龙天敖果然是聪明人,午宴上和她配合得很默契,每当有人拿他们打趣问他们什么时候办喜事时,他总是非常绅士的回答:“这个就等子心的决定了,她什么时候嫁,我就什么时候娶。”

于是大家就起哄,说子心你就赶紧嫁呗,这么好的女婿,再不下手,小心被人给抢走了。

子心就只是笑,然后说时间才是考验男人感情持久的标杆,如果他真有心娶你,那急什么?等个五六十年也没关系。

众人就更加起哄,说子心你这考验男人标杆也太长了,五六十年,人都白发苍苍了,人家都金婚了你们还才结婚?谁等得了啊?

子心就笑着说,没有关系啊,他等不了可以找别人结婚嘛。

龙天敖赶紧笑着说,等得了等得了,别说五六十年,就是五六百年我也照样等下去。

龙天敖的话一落,宾客们都拍手称赞,说现在这个社会,痴情的男人根本就没有了,像龙先生这么痴情的男人,居然让秦子心给碰上了,这是作为一个女人一辈子最大的福分。

整个宴席因为龙天敖的到来多了不少的话题,龙天敖见多识广,又在国外呆了几年,人家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平易近人得根本看不出这是御集团的老总。

原本是午宴的,结果一吃就吃到了晚上,然后晚宴也就一起开了,众人都意犹未尽,一直到晚上21点才慢慢的散去。

子心是直到结账时才知道龙天敖已经提前把钱给放那里了的,她有心要和龙天敖理论一番,可整个餐厅的人都已经当龙天敖是她的未婚夫了,所以她现在和他争,大家肯定会觉得是她无理取闹。

走出餐厅500米,子心即刻从包里掏钱来递给龙天敖:“谢谢龙总的好意,子心虽然穷,不过给外公过生日的钱还是有的。”

“子心,你这什么意思?”龙天敖抓住她的手腕,眉头皱成了一股绳:“我是特地来给外公过生日的,六年前我也在外公家住了几天,现在外公过大寿,我这也只是稍微的表示了一下”

“够了,”子心迅速的抢断他的话,然后定定的看着他,目光冰冷而疏离:“龙先生,在北京我就跟你说的很清楚,但凡你还有一点点良心,就请放过我,只有你不来纠缠我,就是对我最好的祝福和最大的恩赐。”

龙天敖听了子心的话心如刀绞,她在北京的确是这么说过,可是,要让他放手她,他做不到,要让他不来找她,他也做不到。

他知道她拒绝回忆,所以现在不跟她提过去的事情,不管是六年前还是两个月前,不管是曾经甜蜜的初恋还是在G市那四个月的同甘苦工患难。

“子心,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现在你是一个全新的你,我也是一个全新的我,”龙天敖吞咽了一下唾液,然后艰难的开口:“你未嫁我未娶,我就可以追求你是不是?你可以拒绝我,但是不能阻拦我对你的追求是不是?”

“子心,”刘长江走回来,看见站在昏暗的路灯下的龙天敖和秦子心,眉头皱了一下两步走过来:“你们怎么还站在这里。”“外公,我是想把今天餐厅的费用还给龙先生,”子心趁龙天敖稍微楞了一下之际,迅速的把手抽了出来.

“外公,这只是我一点心意,并没用冒犯的意思。”龙天敖急急忙忙的表态。

“子心,既然龙先生有心,就收下吧,大山那边你以前赞助的那所希望小学现在有不少的贫困生,过两天就把这钱送到那里去,告诉他们是龙先生捐赠的不就行了。”刘长江淡淡的开口,看了龙天敖一眼,然后轻叹一声:“天敖,夜深了,你还是赶紧找地方住吧,”

“外公,我……”龙天敖迟疑一下,然后还是厚着脸皮开口:“我能去您家住吗?”

“我们家没有地方住,”子心直接开口拒绝了,龙天敖这人什么时候脸皮变得这么厚了,她怎么不知道?

“子心,”刘长江瞪了外孙女一眼,然后又看着龙天敖说:“如果龙先生不嫌弃,要去住一宿也未尝不可。”

“谢谢外公,”龙天敖脸上终于露出了笑脸,眉头也都跟着舒展开来。

子心见外公真的答应龙天敖去家里住了,即刻快速的朝前跑去追外婆去了,留下外公和龙天敖走在后面。

龙天敖是直达看不见子心的背影是才愧疚的开口的:“外公,我知道,我来这里很冒昧,我也知道对于子心,我亏欠了很多很多,所以……”

“所以,请你以后离她远一点好吗?”刘长江接过话来,声音并不生硬,只是礼貌,十分的礼貌。

“外公,我对子心……”龙天敖说到这里哽咽了一下,然后深叹一声,“我对子心做了很多太过残忍的事情,也深深的伤害过她,可是,我知道我错了,我想要弥补,我……”

“错了就是错了,你还弥补什么?”刘长江接过话来,然后平静的看着龙天敖,依然非常礼貌的说:“天敖,你是读书人,而且还去国外攻读过硕士,理应明白这么个道理,补起都是一个疤,既然你都说了伤害过她,那么她和你离婚了,那些伤也就慢慢的愈合了,但是,那疤肯定还一直都在,就像人身上划伤的一条口子,口子越深,疤痕就越明显……”

“外公,我是爱子心的,我……”龙天敖不怎么该怎么去向这70岁的老人家表达自己对秦子心的爱情,他也不知道刘长江是否会理解他的这种爱情。

“你和子心的爱,源于小时候的好感,说好听是青梅竹马,说难听,是早恋,尤其是我们当老师的,最反对的就是早恋,你们的爱情经不起风霜我早就预料到了,所以你和子心之间出现第三者,你们的婚姻走向破裂,这都不足为奇,至于你说的对子心做过残忍的事情和伤害过她,子心并没有跟我们说起过,我唯一知道的是你们结婚半年就离婚了,子心轻描淡写的告诉我,是因为你去了国外四年,你们的感情淡了,生活方式不一样,婚姻观念也不一样,是协议离婚。”刘长江说到这里又苦笑了一下,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龙天敖听了刘长江的话脸微微一红,他没有想到秦子心并没有在外公面前说过他的什么坏话,心里略微有些惭愧,低着头默默的和刘长江一起朝前走。

“天敖,其实,对于你这个人,”刘长江沉默了片刻又开口,“说实在的,你的确头脑灵活,生活态度也算严谨,其实并不像一般的那种有钱人在外边花天酒地,也没有不良嗜好,总得说来,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

“既然外公都说天敖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那……”

“可是,你和子心已经不可能了,”刘长江非常冷静的打断了龙天敖的话,看他楞在哪里,又赶紧表明自己的态度:“当然,年轻人知错能改是好事情,不过看子心对你的态度,我就知道,那丫头倔得很,她决定了的事情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就好像当年我反对她和你订婚一样,我和她外婆苦口婆心的劝说,结果一点作用都没有,她依然是毅然决然的跟你订婚了。”

龙天敖苦笑了一下,是的,秦子心的­性­格就是这样的,一根筋,一旦她下了决心,就很难更改,以前要跟他订婚一样,要跟他结婚一样,要跟他离婚也一样。

她爱他的时候能苦守着那个戒指那个承诺,哪怕是四年他在国外了无音讯,她就像那个望夫崖里的妻子,整天的盼望着他,等着他的归来。

而现在,她不爱他了,哪怕他就在她的眼前,她也依然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纯粹的当他是陌生人是空气。

回到刘长江的庭院已经是晚上22点,郊区的小小院子,一栋古老的三间两城楼的房子,用的是青砖盖的是碧瓦,庭院里的竹子被风吹得哗哗啦啦的响,栀子花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龙天敖跟着刘长江走进大门的时候,秦子心已经提了一双拖鞋下楼来了,看见他,即刻把手里的拖鞋和一条崭新的毛巾递给他。

“龙先生,小地方就没有滨海那么讲究,我们这里也没有多余的睡衣什么的给您穿,您就将就一下,只能洗脸洗脚了,楼上靠中间那间房就是准备给您住的。”

子心说这话时礼貌之极,不仅称呼龙天敖为龙先生,还直接用了尊敬的称呼您,把她和龙天敖之间的关系又拉得更加的疏离了一些。

龙天敖心里非常的不舒服,偏生这是在她的外公外婆家,而且两个老人家也都在这里,他想要生气也不好表露出来。

一楼三间房,一间分成两间小的分别做了厨房和卫生间,然后中间的一间做了客厅,另外一间做了外公外婆的卧室,所以子心和龙天敖都只能住到二楼上去。

二楼三间房,北边的一间做了外公的书房,另外两间做了客房,方便秦子心一家过年回来住的。子心住了南边上的一间,中间那间稍微大一点的留给了龙天敖.

龙天敖洗了脸和脚就给外公外婆打了招呼朝楼上走去,外公依然是非常礼貌的样子,外婆的脸上稍微有些难看,不过也还是没有说什么。

二楼的房间他是熟悉的,六年前来过,那时是春节期间,冷得很,他和子心两个人虽然说的是一人住一个房间,可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因为冷,他和子心经常挤在一张床上,脚挨着脚肩并着肩,一起看书听歌什么的,一直到子心房间里的电热毯烧暖了她才回自己的房间去。

再次走进这个房间,依然如故,她还是把大的这一间让给了他,只是,他用手去转动她房间的门锁时,却发现根本就转动不了。

不再像六年前对他的信任而不落锁,现在的她,肯定是毫不犹豫的落锁了吧?

他在房间里踱步了两圈,然后轻叹一声,他千里迢迢来这里就是找秦子心的,可她倒好,居然一点情面都没有留给他,而且连话都不单独和他说几句。

大床­干­净整洁却也冰冷无温,六年前住这里,睡觉前秦子心总是和他一起窝在这张床上,那时,她对他是那么的依恋。

现在,她把他拒之于千里之外,别说依恋他,就是睡觉前的一声晚安都没有,他的心真的不甘。

曾经的她是一只美丽的风筝在空中翩翩飞舞,而那风筝的线却一只都攥紧在他的手心。

而今,她依然是那只美丽的风筝在空中翩翩起舞,可他却怎么都抓不住风筝的线。

睡不着,蹑手蹑脚的走出门去,站在宽大的阳台上朝外边望去,远处的高山已经隐藏在夜­色­中,近处的竹林幽深静谧,潺潺的流水声从旁边的小河里传来,偶尔有两声蛙叫和虫鸣传于儿里。

他蹑手蹑脚的下了楼,乡下的楼房楼梯在外边,并不需要经过房间里面,而是直接从屋檐就走到院子里去了。

夜晚乡间的庭院非常的幽静,下玄月朦朦胧胧的,空气很清新,各种花草的香味扑鼻而来,自然的香味闻起来很舒服。

他漫步在月光下的庭院里,每到一处他都总是有种熟悉的感觉,六年前和她在这院子里留下了多少的欢声笑语?

而今,他再来这里,她明明近在眼前,可他却总感觉远在天边,明明近在迟迟,却总觉得隔了万水千山。

在庭院里转了两圈,路过栀子花的旁边时,忍不住去折断两支,又想起曾经在龙园里折过白玉兰花送给她的情景。

借助朦胧的月光,他看见栀子花的花瓣上还滚动着露珠儿,那么清凉,那么晶莹剔透,就好像她那双澄澈的眼睛。

夜露更深,走回楼下,站在竹林旁边,本能的朝她的房间望去,窗户里应该挂着浅绿­色­的窗帘,柔和的灯光从里面传来,好像是吸引着他前往的灯塔。

一颗枇杷树已经长得高过了她房间的窗户,一条较粗的枝条已经伸到了她的窗户边上。

乡下的楼房都没有做防盗窗,而且那窗户还明显的推开了一点点,她晚上睡觉一向都喜欢开一点点窗户,说自然风比空调风好,何况这乡下的房间里没有装空调呢。

他的心猛地跳了起来,几乎是本能的来到这棵枇杷树下,稍微一用力,便突突的朝上爬去。

子心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子,还是睡不着,这几天女原本安静下来的大脑明显的有些混乱起来,主要是今天龙天敖到来的缘故,让她刚刚平静的生活又掀起了波澜。

她用手揉了额头,觉得头略微有些痛,这才记起今晚还没有吃药,猛地从床上起来,想着应该下楼去把药吃了才行。

偏乡下的楼房修的有些奇怪,她这间房走出去一定要通过龙天敖住的那间房,她苦恼而又烦躁的嘀咕了一声:“龙天敖,你没事跑这里来­干­嘛?”

“你是在问我吗?”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秦子心听见声音猛地回过头来,忽然间吓了一大跳,瞪大眼睛看着从窗户跳进来的男人。

他头发凌乱,衣袖高挽,衬衣上都是树皮留下的黑黑印记,有两颗扣子都不见了,偏手上拿着的栀子花完好无暇。

流水和沙砾的追逐14[VIP]

搜读阁小说“你……你爬进来做什么?”子心本能的后退了一步,迅速的抓住梳妆台前的那条凳子,龙天敖要敢做什么话,她肯定会一凳子砸过去的.

“送花给你。”龙天敖把手里的栀子花递了过来,眉头却本能的皱了一下,神­色­间像是在强忍着什么剧烈的痛一样。

子心看着他另外一只手垂钓着,本能的问了句:“你那只手怎么了?”

“没事,”龙天敖慌乱间把手朝后藏,也许因为动作太大,又痛得他眉头扯了一下。

“什么叫没事?”子心的手松开凳子走了过来,一把抓起他这只手,才发现整个袖口几乎全部都被血给染透了砍。

“你受伤了?”子心眉头皱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一丝讥讽来:“龙天敖你到底是养尊处优了啊,爬过枇杷树也能让自己的手受伤。”

龙天敖的脸上想要强扯出一丝笑容来,偏没有成型,于是赶紧把手朝后缩,不想被她看见,可秦子心已经把他的手抓稳了。

“我看看伤得重不重,”子心说话间把他的袖口挽起来,这才发现他的手臂上居然还缠着纱布,明显的不是爬树受的伤玩。

“你这是?”子心眉头皱了一下,猛地想起,龙天敖今天和她一起给那些宾客敬酒时,他这只手好似一直都垂着的。

“哦,从成都开车来的途中和一辆货车差点撞上,我只是手臂被玻璃给划伤了,别的没什么。”龙天敖淡淡的开口,然后还得意洋洋的说:“幸亏开车时把外套脱了放一边,所以后来把外套往身上一套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其实当时的情况还是很危险的,因为刚好是急转弯的地方,他提前按了喇叭的,偏对面没有喇叭声传来,他就以为没有车,于是迅速的转弯开过去,哪知道迎面一辆大货车开来,他躲闪不及,只能把车用力的朝左边打,货车是避开了,可他的车撞上了旁边的大树,左边挡风玻璃碎裂,手臂被玻璃拉伤了好长一条口子,所幸系了安全带,人没大事。

当时手机信号还算好,他即刻报警了,然后等警察和保险公司的人来,把一切处理完后,他才搭警车来到北川,又去医院包扎了一下伤口,还会外套没事,往身上一套,就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子心眉头皱了一下,帮他把纱布解开,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帮他重新缠了绑好,这才淡淡的说:“好了,你可以走了,你送的栀子花我也收到了。”

“子心,我进来是想对你说……”龙天敖艰难的开口,望着她那冷漠的脸,鼓足勇气:“我想对你说,明天我想跟你一起去那所希望小学,以前,是我们一起赞助的,不知道这几年,那所小学考取了多少初中生高中生了呢。”

“不行,”子心想也没有想就拒绝了,然后淡淡的说:“龙先生,你去国外后,就没有再赞助过那所学校了,而且,现在那里的老师和学生也许都换了,说不定都不记得你了呢。”

“我承认,在国外的那四年,我的确是……的确是把他们给忘记了,”说到这里,龙天敖脸上露出愧疚之­色­来,“但是,一年前,你死——你失踪后,我去了你以前的家里,在你们家的信箱里找到了好几封那所学校写给你的感谢信,那时我才知道,你一直都以我们俩人的名义在赞助那所学校,有封信里写到你两个月没有寄钱去了,说学校有好几名学生无法正常上学了,于是,我就把你的工作又接替了过来……”

龙天敖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了,自去年子心在他和江雪雁的订婚礼上出现然后坠崖失踪后,他一度痛苦得想要死去,那时他的心有多痛,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那时,他不光是设衣冠冢来纪念她,衣冠冢只是一个形式,其实他只要有时间,就去寻找她的一切,她以前爱去的地方,曾经和她一起去过的地方,呆过的地方,当然就包括了她住过的地方。

那个信箱里充满了乱七八糟的垃圾废纸什么的,他那么好的耐心,一张张一张的去看,一个信封一个信封的去拆开,然后看到了这所学校写给她的信。

直到读到这些信,他才想起,其实那所学校是他和她一起赞助的,六年前他来北川和她一起过年,刚好那所学校的小蔡老师也来他们家。

小蔡老师刚刚从师范学校毕业,是她外公的学生,19岁的年轻男孩子,满腔的热情,要去北川最偏远的地方支教,他们俩个学生被感动得一塌糊涂,然后一致决定,用实际行动支持小蔡老师,那边学校的开销什么的,他们就赞助了。

六年前从北川回去后,他和她联名其实只赞助了一个月,然后和秦子心订婚后就去美国了,因为订婚那晚发生的事情他把秦子心恨之入骨,当然也就把这事给忘在脑后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么多年来,秦子心一个人一直在默默的履行着当初的承诺,一个人一直在默默的赞助着那所学校,而且居然还是以他们俩人的名义。

子心听他说这一年他又把她的赞助工作又接替了过去,心里微微一愣,原本想要讥讽他两句的,可是看见他那绑着纱布的手臂,又忍住了。

“好吧,既然你要去,就去吧。”子心淡淡的开口,然后来到自己的门边,用手转动门锁拉开门:“龙先生,没别的事情赶紧回房间睡觉去吧,我也要休息了,明天要去那所小学,要爬三十公里以上的山路呢。”

龙天敖沉默了一下,他其实进来有很多话对她说,在爬枇杷树的时候,肚子里打了一肚子的腹稿,偏看见她时,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知道现在对她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的,因为在她的心底,他就已经被定格成了一个猪狗不如十恶不赦之人,所以说再多都无益。

其实在爬树时,他已经预测到了是这样的结果,可还是不心甘,总是抱着一丝几乎是可笑的希望,总想着她会不会突然间就对自己改变了看法,然后好好的跟自己说几句话?这样的希望明知道是可笑的,但是他依然为了这可笑的希望,不顾手臂上的伤口会挣破出血来,依然还是义无返顾的爬了上来.

看着她拉开的门,看着她那冰冷无温的脸­色­和那决绝的动作,他知道,再在她的房间站下去,只是徒增伤感和难堪而已。

他一步一步的朝那道门走去,因为门那边就是他的房间,他和她之间,其实就是隔着一道门而已。

原本,他们之间的这道门很简单,几乎是如同虚设,六年前,他和她也分别住这两个房间,可她从来不关门,他可以自由出入她的房间。

可现在,她不仅把这道门关得死死的,而且落下了锁,那落锁的瞬间咔嚓一声,几乎把他的心都砸碎了。

子心把门落下了反锁,再次走向床边才想起自己刚刚起床是准备下楼去喝水的,现在好了,龙天敖已经在外边的房间里了,她下楼,还得经过他的房间。

算了算了,反正一个晚上是口渴不死的,想到这里刚要在床上躺下来,却发现窗户大打开着,这是龙天敖刚才跳进来时推开的。

她几乎本能的两步走到窗户边,然后迅速的把窗户关好,同时落下了栓子,虽然知道他应该不会再爬上来了,可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终于在床上躺下来,长长的松了口气,栀子花就被他放在床头,因为夜露深重的缘故,花瓣上的露珠儿都滚落到了床头的枕头上,湿了一片的枕巾。

栀子花的香味不浓,淡淡的清香,让人很快就心旷神怡,原本浮躁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她的头枕着那湿了枕巾的枕头,慢慢的沉入了梦想。

去那所小学因为要走三十公里的山路,所以秦子心和龙天敖都没有睡懒觉,一大早就起床来了。

在北川县城买了一大堆的文具画笔之类的东西,还买了很多的课外书和各种作业本子,装满了一个五十公升的登山包和一个三十公升的登山包。

买了书出来就看见大街上有很多的蟾蜍在搬迁,子心觉得有些不对劲,然后对身边的龙天敖说:“这好像要变天了哦,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蟾蜍在街上爬行呢?”

龙天敖有些意外的看着她,“子心,你这哪里来的经验,蟾蜍难道就不能到街上来爬行了吗?”

“不是啊,以前小的时候,我记得我们学过一首歌谣的,歌谣是这样唱的。”子心说到这里,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后把歌词念了出来:“震前动物有前兆,发现异常要报告/牛马骡羊不进圈,猪不吃食狗乱咬鸭不下水岸上闹,­鸡­飞上树高声叫/冰天雪地蛇出洞,老鼠痴呆搬家逃/兔子竖耳蹦又撞,鱼儿惊慌水面跳/蜜蜂群迁闹轰轰,鸽子惊飞不回巢。”

龙天敖听了她念的儿歌笑了起来,一边小心翼翼的避开那些蟾蜍一边对子心说:“我昨天一早在成都买了份报纸,报道说绵竹市西南镇檀木村出现了大规模的蟾蜍迁徙,有数十万只大小蟾蜍浩浩荡荡地在一制药厂附近的公路上行走,很多被过往车辆压死,被行人踩死。这样大量出现的蟾蜍,让一些村民认为会有不好的兆头出现。当地林业部门对此解释说,这种情况是正常现象,与老百姓所说的天灾毫无关系;蟾蜍也不会影响到人们的生活,它们的到来还会为当地减少蚊虫,村民不用为此担忧。”

子心听了龙天敖的话半信半疑,“是吗?绵竹也出现了蟾蜍?我昨天没有看报纸,都不知道这回事。”

龙天敖正要说什么,出租车来了,他们就坐上了出租车,在车上,子心还和司机说起了蟾蜍的事情,那出租车司机也说,报纸上已经说了,这是正常现象,让大家不要担忧。

子心听龙天傲和出租车司机都说报纸上相关部门都这样解释了,那她也就不担忧了,再说了,如果她一个人还在这里担忧,恐怕就真的成了杞人忧天了。

下了出租车后,俩人一人背了一个登山包前行,山路非常难走,虽然子心小时候在乡下长大,也爬过山什么的,可她终究还是在县城的边上,爬山什么的也只是为了好玩,其实也没有真正的长途跋涉过。

唯一真正跋涉过的倒是十天前跟颜辰轩徒步长城,那是真正的辛苦经验,只是那一次买了很多的装备,包括防滑鞋护膝什么的。

因为山路难走,他们是上午11点多开始走山路的,那山路蜿蜒而上,陡峭又难走,学校没有固定电话,外公说只有小蔡老师有个旧手机,可是因为信号不好,他们临出发前电话没有打通,只是给小蔡老师发了信息,也不知道他是否能收到。

山路很苦,龙天敖在国外倒是当过登山过,那时龙天娇带颜辰轩来,他和颜辰轩还是在国外认识的,颜辰轩喜欢户外活动,他也就跟着一起去登上了几次。

当然那样专业的登上和这种负荷又不一样,而且都没有穿防滑鞋,路上有几处险要的地方,子心差点都滑下去了,幸亏他伸手拉着她。

子心背三十公升的背包真的辛苦,这主要是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的恢复,所以三十公里的山路,还没有爬到一半,她几乎就爬不动了。

“把你的包给我,我来背,”龙天敖见她坐在地上喘气,即刻又把她的包从她背上解下来。

“那怎么行,你已经背了那么大一个包了,”子心赶紧拒绝,龙天敖比她的包大很多也重很多,而且他那包里主要是书和本子,这根她的包里是文具和画笔是两回事,他的包已经很重了。

“怎么不行?”龙天敖一边把这两个包绑在一起一边自顾自的说:“你忘记了,这两个包合起来也就一百斤的样子,只不过比你重了不几斤而已。”

其实龙天敖是想说,我以前也背过你啊,你不记得了吗?在六年前,我们爬梧桐山,那时你还带婴儿肥,也差不多一百斤了呢?可是他没有那样说,因为秦子心说了不喜欢回忆过去,所以他现在不提过去,她说回忆让她痛苦,他就不让她痛苦.

“也是,”子心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没有再跟他争了,其实她知道争也没有用,如果她继续背包的话,估计明天早上都走不到了。

“我都忘记了,你是大力士,”子心用手拉着旁边的灌木站起身来,然后笑着说:“江小姐起码也有一百斤吧,你抱着她都可以健步如飞呢。”

龙天敖的脸­色­瞬间一片煞白,秦子心什么时候见他抱着江雪雁健步如飞了?大脑里搜寻了一下,猛地记起,是两年前江雪雁流产那次,那一次……”

他想要说什么,可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来,而且秦子心因为没有背包的缘故,已经在前面探路去了,把他甩在了100米之后,明显的也不打算和他说话。

她在前面小心翼翼的探路,把路上容易滑倒地方用手扒拉一些泥土垫上,方便他在后面走路,俩人不再说话,不过还算默契。

因为学习用具太多负荷重,所以他们没有带水和­干­粮,只想着把两个包里唯一的空隙都塞进学习用具去。

外公说了,尽量多带书籍和学习用具,因为那地方离城镇远,你给钱给小蔡老师,他也还是要走出大山来才能买到学习用具,你们多带点去,就省得小蔡老师少走两次山路。

没有水和­干­粮,其实中午就饿了,尤其是龙天敖,他的手臂原本就有伤口,现在又走山路,虽然说没有伤到骨头,可那伤口也还是拉扯着痛。

子心原本是乡下长大的,对于山上的野果子野菜什么的倒是认识一些,所以采摘了来和龙天敖俩人一起吃。

龙天敖看着那满身是刺的绿幽幽的东西不敢吃,子心瞪了他一眼,不得已,只得在地上刨地瓜给他吃。

这种叫地瓜的野果子很好吃,地瓜藤在山坡上漫山遍野都是,地瓜就结在藤上,五月地瓜刚刚开始熟,其实熟的还不多,所以要找到熟的也不那么容易。

一路上翻山越岭,终于在晚上到了,孩子们提着马灯,在小蔡老师的带领下足足走了三公里的路来迎接他们。

小蔡老师已经25岁了,在这里支教了整整六年,可看上去还是和六年前一样有些腼腆,见龙天敖背了两个大包,秦子心摔得一身的狼狈,赶紧接过他们的行李。

有大的孩子也过来帮忙,他们带了一些麻布口袋之类的,然后把这些文具书籍分散一些出来,大家帮着拿着走。

夜路很黑,今晚天气­阴­沉,连下玄月都没有,浩瀚的苍穹里只有繁星点点,可对于走山路来说,这是不够的。

几个女孩子叫秦子心:“子心姐姐!”脸上都带着无比的兴奋,其中有个大点的提着马灯要帮她照路,可因为个子矮马灯又提不高,所以照路也有些艰难。

龙天敖把减少了很多重量的登山包背后,腾出一只手里,接过女孩手里的马灯:“给我吧,我来帮你的子心姐姐照路。”

一路上子心很沉默,这倒不是说她不爱说话,而是单独和龙天敖相处的时候,她就不爱说话,现在跟这群孩子们说话时,她倒是活泼了起来。

“哎呦,这条山路太难走了,一边是大山,另外一边是悬崖,不过也就只有这一条山路,没有别的山路,所以我们肯定不会走错的,天都这么黑了,你们怎么还走这么远来接我们呢?”

小蔡老师听了这话赶紧接过去说:“我是中午上山去砍柴的时候收到短信的,山顶上手机才有信号,我回去跟学生门一说你们要来,孩子们都念叨着要来接你们,我拦不住,再说你们这么大老远的从滨海赶来,又翻山越岭的,我们也应该来接的。”

山上的风很大,马灯也许是没有油的缘故,很多孩子的马灯都被灭了,龙天敖手里的马灯也扑闪了几下,好似马上就要熄灭了一般。

“孩子们,把所有马灯里的油都倒到这一个马灯里来。”小蔡老师喊了一声,孩子们都停下脚步,然后把手里的马灯都递了过来。

其实每个马灯里的油都不多了,一点点,但是倒在龙天敖这个马灯里,倒是可以走一公里以上的山路没有问题。

龙天敖提着马灯,一个小男孩在前面带路,子心跟着他走,可后面的孩子们却看不见,一个大一点的女孩子对她说:“子心姐姐,你牵着天敖哥哥的手,然后我再牵着你的手,我们这样一个牵着一个走,就跟开火车一样,大家都不会摔跤的了。”

子心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伸出手去,龙天敖用那只手臂受伤的手把她的手攥紧在手心,紧紧的,好似要抓牢什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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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和沙砾的追逐15[VIP]

搜读阁小说一路上孩子们嘻嘻哈哈的,剩下的路倒是没有多久就走到了.

学校建在半山腰上,后来马灯又熄灭了,上山的路虽然不长,但是没有马灯,都在黑暗里摸索着,幸好一个拉着一个,顺着蜿蜒盘旋的山路,一步一步的朝上爬去,好不容易到了学生宿舍。

其实所谓的学生宿舍也就只是一间稍微大一点的屋子,中间用竹子排列成竹排立起来分开成两边,一边住男生一边住女生。

没有单独的床,一边搭了一条溜铺板,竹子隔开的顶上悬着一盏昏黄的灯泡,小蔡老师依然还有些腼腆:“以前孩子们都是每天早上很早就走来学校,然后放学回家又要走几很久,最远的两个要走四个小时,去年你们寄了两万块钱来,我们就把学校重新翻修了一下,然后剩下的钱修了这间大屋子作为宿舍,住在这里的都是家里距离这里7公里以上的,近一点的孩子们还是每天走路。”

“蔡老师,快别说话了,灯泡要灭了……砍”

孩子的话还没有说完,灯泡真的就灭了,孩子们哄的一下全都笑了起来,小蔡老师在黑暗中略微有些懊恼的嘀咕了一句:“估计是发电机没油了。”

“我去给发电机加点油,”小蔡老师一边说一边朝门外走去,其实还是黑漆漆的,也许的小蔡老师走习惯了的缘故,他走路都很自然。

龙天敖也跟着小蔡老师走出去,其实他也曾经在黑暗中呆了四个月,所以对于黑暗中走路就比平常人要适应一些玩。

小蔡老师终于找到了蜡烛点上,龙天敖过去帮他拿着蜡烛,然后小蔡老师拿出一小瓶柴油来给发电机加上,再用力的摇动几下,发电机终于轰轰的又发动了。

“去年买的老式发电机,虽然启动时要费点力,可是还算耐用,这么久了也没有闹过脾气,只是耗油有些大,每晚一瓶油发不了多久的电。

龙天敖看着小蔡老师加进去的那一瓶油,其实也就不到两斤的样子,他心里微微一酸,想说什么,可什么都没有说。

时间不早了,要给孩子们烧水洗脸洗脚,有大的懂事的孩子已经到厨房来帮忙了,他们把自己最好的脸盆脚盆都让了出来,让给秦子心和龙天敖用。

小蔡老师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了他们,自己去和学生挤溜铺,他依然笑得有些腼腆:“柴油现在价格有些高了,那一瓶油估计快用完了,你们——早点休息吧。”

秦子心觉得非常的尴尬,小蔡老师也觉得不好意思,把手里的开水瓶放在房间里一个做工粗糙的柜子上,然后转身就飞快的走出去了。

龙天敖把门关好,然后来到床边,看着站在那里的秦子心,想了想说:“你睡床上吧,我就坐那里趴在柜子上打一下盹算了。”

子心看了看小蔡老师的这张床,其实也就是山里的木头做的,大约是附近哪个手艺不怎么­精­湛的木工来做的,床是单人床,大约一米二宽的样子,床上的被褥都非常­干­净,应该是小蔡老师特意收拾过。

“还是你睡床上吧,你的手臂受伤了。”秦子心淡淡的看了龙天敖一眼:“虽然这是在房间里,可这房间到处都透风,现在才五月份,山上风大,夜里凉。”

“没事,我身体好,手受伤算不了什么的,以前在国外,我出了车祸……”

说到这里他猛然间想起,秦子心不喜欢听他说以前,更加不想知道他在国外的事情,于是他话说了一半就闭了嘴巴。

子心楞了一下,他在国外出了车祸?原本有心想要问一问,可话到嘴边还是没有问出去,他出了车祸关她什么事情呢?何况,他在国外出车祸,江雪雁自然守在他的身边在,她问了又有什么意思?徒增伤感而已。

俩人都不再说话,洗了脸和脚,子心就躺到床上去了,龙天敖起身去端了洗脸盆和洗脚盆开门出去倒了水,然后走进来坐在房间里那唯一一条凳子上。

窗外山风呼啦啦的吹着,山上都有蛙叫的声音,龙天敖想了想,又觉得可能不是蛙,也许是蟾蜍,因为最近两天是蟾蜍繁殖期,所以出洞的特别多。

别的虫鸣也很多,他对农村不熟,听不出是什么虫在叫鸣,只知道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在这个半山腰上,自然的声音很多,倒是像一首自然界动物们的大合奏。

屋子内房顶上那一盏昏暗的灯泡就好像是一颗黄豆一般,透过这昏暗的灯光,他看向床上,那个女人戴着眼镜,戴着假发,也许是疲倦的缘故,翻了个身,不一会儿就呼吸均匀,显然是睡着了。

他刚想站起身来,灯泡里的钨丝微微的闪了闪,昏黄的灯泡也就自然的熄灭了。

大约是小蔡老师倒进去的那一瓶柴油已经烧完了吧,所以灯泡不需要他按开关就自然的灭掉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睡不着,白天背了那么多的东西跟着她翻山越岭爬了那么多的山路,其实已经非常的疲倦,可他就是睡不着。

他趴在小蔡老师的这张柜子上,闭上眼睛,可还是无法入睡,也许是陌生环境的缘故,也许是屋外那自然界动物们大合奏的缘故,也许什么原因都没有,反正就是睡不着,他想要抽一支烟。

屋子里漆黑的一片,屋子外也是漆黑的一片,就连天上的星星都不见了,天地间只有动物们在欢快的演奏着,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

床上的秦子心呼吸很细微,但夹在一片动物们的高歌中,他依旧可以听见,不是鼾声,只是鼻息间细细的呼吸,应该睡得很香。

他又记起曾经和她住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在G市,快过春节时,他们找不到房子租,曾经住在那间小旅馆里,俩人一起躺在床上……

那样的日子明明还没有过去多久,也就是四个多月而已,可为什么,他现在觉得那么的遥远,几乎是遥不可及。

昨晚还爬窗去她的房间,可今晚真的和她呆在一个房间里了,他才发觉,其实,就是在一个房间里,她于他来说,依然是远隔天涯。房间里太过安静,安静得让人觉得快要窒息,他终于还是趴不住了,站起身来,在裤子包里掏出烟盒,然后打火机‘咔哒’的轻响了一声,幽蓝­色­的火苗腾起,火苗腾起的一瞬间,不经意划破了沉寂的黑暗.

火机上微微摇动着的火焰,荡漾出微黄的光晕,他的眼几乎本能的朝她看去,她睡得很沉,眼镜已经斜挂在了鼻尖上,栗­色­的大波浪假发在雪白的枕头上铺成开来,衬得她那微侧的脸庞像天空浩瀚苍穹里的那一轮皎洁的明月,雪白得不可思议。

他迅速的把烟点上,然后把火机给熄灭了,站在窗前,其实窗户没有装玻璃窗,只是几条简单的木棍搭成,然后上面缠了些藤条而已。

黑暗的屋子里看不见烟圈,但烟草的气息深入心肺,只觉微微的甘苦,屋外的动物们越发的兴奋,不知道五月是不是所有动物都发春的季节,他们的大合奏几乎要把整个山都掀翻一般。

第二天早上起来,山区的雾气很重,窗外虽然看上去不怎么亮,其实时间也不是很早了,秦子心起床时,龙天敖早就睡醒了,还帮她端进来了洗脸水。

子心洗了脸去厨房,小蔡老师刚刚开始生火准备给孩子们做早饭,她自告奋勇的上去帮忙,龙天敖跟着进来,说他来帮着烧火,让小蔡老师去带着孩子们早读好了。

山区的早饭都很简单,一般都是稀饭加泡菜,外界人都知道四川泡菜好吃,可天天这样吃就会觉得腻。

熬了一锅粥,子心把泡菜切了用菜油炒了一下,然后又拿出自己带来的腐|­乳­和两罐鱼罐头,等她把这些忙好,孩子们已经早读完毕了。

孩子们一字排开在屋檐下洗脸,玉米稀饭孩子们很喜欢,尤其是炒了的泡菜和鱼罐头还有腐|­乳­,孩子们吃了底朝天,都嚷嚷说子心姐姐做的饭菜好吃,就连泡菜都做得这么香,鱼罐头快要让他们把舌头都吞下去了。

孩子们吃饭的时候,小蔡老师的收音机里天气预报说最近两天天气还算可以,过几天可能会有雨什么的。

孩子们吃了饭,龙天敖把买来的学习用具和课外书籍分给他们,孩子们一个个欢天喜地,都大声的嚷着天敖叔叔真好,子心姐姐真好。

有大胆的孩子调皮的问:“天敖叔叔和子心姐姐什么时候结婚啊?要不要在北川举行婚礼啊?我们到时能不能去参加你们的婚礼啊?”

龙天敖的脸一红,秦子心的脸也很窘迫,对于孩子们的问题,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可谁也没有回答。

小蔡老师见他们俩沉默下来,赶紧对孩子们说:“好了好了,该上课了,大家去教室吧,天敖叔叔和子心姐姐还要赶回北川去呢。”

孩子当然不肯到教室里去,秦子心和龙天敖趁机向孩子们告别,走的时候,龙天敖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小蔡老师。

“现金身上只有这么多了,回去我再寄过来,争取把孩子们的校舍和宿舍都重新修建一下,还有你的办公室和宿舍,再想办法找俩个老师来吧,这里老师太少了,你一个人太辛苦了。”

小蔡老师激动的握住龙天敖的手,连说:“谢谢,这几年来,全靠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撑,要不这所学校坚持不下来,去年这所学校有三个孩子去北川读初中了,还有我刚来时最大的孩子里面有一个到汶川读高中了……”

小蔡老师唠唠叨叨了一大堆,孩子们叽叽喳喳又说了好多话,然后他们在孩子们依依不舍的目光下走下了这所半山腰上的学校。

依然是那条蜿蜒的山路,依然是翻山越岭,可是现在他们一身轻松,没有负重,所以走起来也就快了很多。

一路上俩人依然不说话,其实龙天敖想要跟她说话,可她一直都沉默不语,以至于每次他话到嘴边了又咽下去。

终于在中午13点的时候走出了大山,来到了大道上,龙天敖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是陌生的号码,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起来。

原来是汽修厂打来的,说他的车已经修好了可以提车了,他即刻说了谢谢,然后和子心站在路边拦车。

他们是在北川的汽车站分手的,龙天敖要去提车,子心要回家去,龙天敖很自然的问子心什么时候回北京,子心说还没有定,想多陪外公外婆一段时间。

龙天敖听她这样说心里忍不住一阵心酸,因为他查到的信息是她明天傍晚的飞机飞北京,而现在他问她,她却说不确定。

他苦笑了一下,然后和她分手,说他是今晚的飞机飞滨海,现在去提车,提了车就直接回成都了,让她代他向外公外婆道谢。

子心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即刻转身就走,龙天敖就望着她的背影,看着她走得不快也不慢,可就是离他越来越远。

“子心,”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叫了她一声,只是声音有些低,他不知道她是否能听见。

前面的子心脚步稍微停滞了一下,转过身来望着他:“还有什么事吗?”

他的心跳猛地加速起来,急着朝她跑了两步,在她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站稳,然后有些激动的说:“子心,那个戒指,那个你17岁生日时我送给你的那个金戒指,那个你用红丝线缠了一半的金戒指,是在G市我们吃不起饭时被你拿去当掉了,当票你丢了没有?”

子心站在那里,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然后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继续朝着外公家的方向走去。

龙天敖就站在那里,看着她那坚/挺的背脊,她依然走得不快不慢,可她没有回头,一直都没有回头。

他的眼眶里涌上了温热的液体,她终究还是要离开他,无论他用什么样的方法什么样的诚心,无论他做多少的努力,始终都无法再次走进她的心里。

外公说伤口越深,那疤痕就越明显,其实这个道理他懂,他真的懂,他知道曾经怎样的伤了她,可他想要弥补,全身心的去弥补。外公说补起来是个疤,这个他也懂,可明知道是补起来是疤,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去弥补,只要她给他机会,他不怕是一个疤.

她不给他机会,一点点机会都没有,昨天他死皮赖脸的跟着她去深山里的那所学校,就是想要单独和她呆在一起,其实昨天和今天上午,他们单独呆在一起的时间很多,然而话很少。

泪眼朦胧中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他终于转身朝汽修厂走去,他的车在那里,现在已经快14点了,他得开车赶回滨海去。

这一走,恐怕要和她见面,就只能是北京了,他心里微微的叹息一声,再默念一声:子心,我还会到北京去看你的。

子心一直向前走,没有回头,也不需要回头,她知道他一直在看着她,因为即使走了这么远,她都能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

一直走一直走,大脑里一片空白,其实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什么都没有想,因为不知道该想什么。

外公外婆的家就在城郊,不是很远,她十多分钟就走到了,偏偏外公外婆不在家里,大门紧锁着,院子里只有不停搬家的蚂蚁在成群结队的爬行。

问了隔壁邻居,其实也说不清楚外公外婆去了哪里,只是猜测的说刘老师可能去北川中学了,因为他经常去北川中学看看的。

外公经常去北川中学子心知道,于是谢了邻居,便朝北川中学走去,她想要去问外公要钥匙,也想去看看北川中学。

其实她12岁那年,如果不去滨海读书,也会在北川中学读书的,后来去了滨海,就和北川中学无缘了。

从外公外婆家去北川中学要走二十分钟的样子,子心看看手表,刚好14点,她即刻就朝北川中学走去,希望能在那里找到外公拿到家里的钥匙。

也许是这两天走了太多山路的缘故,也许是早上在山里吃了点稀饭现在还没有吃东西的缘故,她其实走不快,不到二十分钟的路程,她走了近25分钟的样子。

刚走到北川中学的­操­场上,看见一群孩子们在上体育课,她正想去问那体育老师有没有看见刘长江老师来学校,突然就觉得脚下的地面在震动。

她本能的楞了一下,迅速的抬头,却看见教学楼在摇晃,有老师和学生在跑的身影,她本能朝那群上体育课的孩子们的喊了一声:“地震了,快点跑啊!”

喊完,即刻带着孩子们朝更宽的的空的跑去,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学校后山已经垮塌下来,两栋教学楼在拼命的摇晃,里面传来孩子们呼天抢地的声音。

轰隆隆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到处都是楼跨的声音,山上跨落下来的石头到处乱滚,子心和这群上体育课的孩子门们跑到无路可跑时,山上跨落下来的石头已经停了下来,四处的声音也逐渐的小了下来。

子心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已经是满天的尘土飞扬,再回头向北川中学的教学楼看时,两栋五层楼高的教学楼已经不见了,全部被石头淹没着。

龙天敖是两点钟在汽修厂提的车,因为中午没有吃饭,肚子有些饿,其实在北川下车的时候,他有想过要叫子心一起去吃饭的,可子心一直冷着一张脸,他嘴张了几次,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怕她不高兴。

因为赶时间,他没有再去餐厅坐下来吃饭了,而是在一家稍微大型一点的超市买了碗快餐面,超市提供开水,他就泡了杯快餐面吃了。

是14点15分开车出的北川城,因为晚上19点30分的飞机飞滨海,他怕到成都市塞车,所以不敢耽误,车速开得还是有些快。

路上的车并不是很多,偏僻地方的车原本就不多,一般都是长途客车,只是弯有些多,还好他车技不错,转弯的时候就减速鸣喇叭。

就在刚要转弯的时候,他猛然感觉到自己的车好似一抖一抖的,他以为路面不平,可是朝前面看了一下,路面是平的,他以为是车出了故障,赶紧把车靠边停下来,还没有来得及拔钥匙,突然山上一块大石头就砸在了他车上,接着挡风玻璃就砸了个粉碎。

地震了!这是他的第一个反应,他即刻解开安全带想要推门下车,这才发现车门被石头堵死了,迅速的朝副驾驶车门爬过去,透过玻璃窗看见远处的房屋都在摇晃,天崩地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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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六千字奉上,地震了,东子和辰轩会不会赶过来呢???

流水和沙砾的追逐16 [VIP]

搜读阁小说地震来临的时候陆振东刚从法国回来,他刚好从机场走出来,首先是把关闭了十几个小时的手机打开,然后准备去取行李.

可他的手机刚刚打开,即刻就有短信跳出来,他还没有来得及按开短信,电话又来了,是王君御,他嘴角扬起一丝笑容,即刻按下了接听键。

“东子,你现在国外还是在国内?”王君御的声音噼里啪啦的传来,好似很焦急的样子。

“嗯,我在国内,到北京了,刚下飞机,”陆振东一边说着一边去排队准备拿自己托运的行李,人多,他的行李还没有出来。

“汶川地震了,7.8级大地震,我记得你说秦子心好像是北川的,北川隔汶川不吧……砍”

王君御还在说什么他已经没有注意听了,他几乎是整个人都楞在了那里,耳朵里一直轰轰响着的只有那几个字:

汶川地震了!汶川地震了!

他迅速的转身,这才发现大屏幕上刚刚跳出来的新闻,主持人正用非常沉痛的声音播报着玩:

“本台消息,四川汶川发生地震后,胡/锦/涛总书记立即做出重要指示,要求尽快抢救伤员,保障人民生命安全。温/家/宝总理正赶赴灾区,指导救灾工作”

他顾不得自己的行李,迅速的朝机场的地下停车场跑去,耳朵里充斥着的是:“成都市,都江堰,德阳市,绵阳市而汶川是地震中心。”

那么多的地名,甚至有很多那些乡镇的地名他听都没有听说过,可这些地名他没有去注意,他脑海里牢牢记住的是汶川是地震中心,而北川离汶川非常近。

明天她就该回来了,他帮她定的往返机票,想到这里,他迅速的拨打她的手机,可打不通,他一遍一遍的拨打,可一直都是忙音,那嘟嘟嘟嘟的声音让他心里愈发的惶恐不安。

他终于泄气,把手机丢开,这才想着已经两天没有和她通电话了,最后一次打电话给她还是她外公生日那天,他在法国打给她的,让她代他向外公问好,她在电话里笑嘻嘻的答应了,还调皮的说了句:“谁外公啊,这可是我外公。”

他迅速的开车回家,在路上接到姐云川的电话,她告诉他,汶川方向的电话都打不通,不是,是四川方向的电话都打不通。

电话打不通,怎么办?

他的子心还在北川,她有没有在户外?新闻说地震时是14点25分刚刚过,那个时候,她有没有还在家里?有没有幸运的逃过这一次劫难?

----胡杨篇---

地震来的时候,颜辰轩刚好在电梯里,他到北京新找的公司上班,今天中午因为赶一个案子下班晚了,所以他现在才吃了午饭来公司。

原本正常运作的电梯突然剧烈的震动了几下,就像是一只摇摆的钟不停的摆来摆去,在那一瞬间,甚至可以听到电梯撞在电梯井上发出的沉闷的声音,然后似否被卡主了,接着就再也不运行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身边的同事在紧张的问,有女同事脸都吓白了,紧张的用双手抱住自己的头。

颜辰轩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想了想说:“应该是电梯出故障了,大家不要慌,我们打紧急救援电话。”

可他的话刚落,救援电话还没有打,电梯又恢复运行了,大家几乎同时松了口气,卡在电梯里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他们刚一出电梯,就听见有人在喊:“地震了,快跑啊,!”

所有的人都纷纷的朝楼梯间疯跑而去,颜辰轩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人流带着一起朝楼梯间涌去,幸亏楼层不是很高,10楼而已,大家跑得也快,几分钟就跑到楼底了。

跑到楼下,这才发现附近写字楼的人全都跑下来了,大街上站满了人,身边的人纷纷掏出手机来给自己至亲的人打电话,一时间,几乎所有的人都在低着头讲电话。

地震有些突然,其实他们的这些高楼好似也没有摇晃,他猛然想起,应该不是北京地震了,如果真是北京地震,这么高的楼,估计不可能就电梯摆了两下而已。

他刚拿起电话要给家里打,就听见身边的同时在喊:“怎么四川方向的电话打不通啊?”

“是啊,是啊,我也打不通啊,我是德阳的。”

“我是绵阳的,也打不通。”

“我是成都的,也打不通。”

……

“QQ新闻,四川汶川地震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估计是还在用手机上网聊天的人,然后人群里砸开了锅。

四川汶川地震了,里氏7.8级!

秦子心的电话依然打不通,灾区通讯非常的困难,电信部门也在呼吁公众尽量不要往灾区打电话,以保证最紧急和最紧要的通讯能联络上。

电视于晚上开始直播灾区的新闻,全中国都沉浸在悲痛和泪水中,很多人死去,成千上万的失踪,死去的人里包括最幼小最无辜的生命。

大家都在沉默,看着电视新闻里的那些画面,那些失去亲人撕心裂肺呼天抢地般痛不欲生的画面,那些永远沉睡的孩子们,每个人都忍不住偷偷的抹眼泪。

颜辰轩从未感到这样的无力过,在这样的天灾面前,他觉得个人的力量几乎渺小得让人绝望,子心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他几乎是一宿未睡,整夜守在电视机前面,就看着那些画面。

那些都不是汶川的画面,更不是北川的画面,只是都江堰德阳市成都等地区的画面,汶川记者还没有到达,北川就更遥远,现在都还没有一点音讯。

他不停的跟自己说要镇定,一定要镇定,白天也跟着同事去做一些自己可以做的事情,首先去排队捐血,因为灾区需要大量的血。

捐血的人很多,他耐着­性­子等着,公司打电话问他怎么还不上班,他说排队捐血呢,公司什么话都没有说,还体贴的让他捐血了休息一下。

各大公司都在进行捐款,同事们都掏出自己的钱来,有同事带头凑钱买药品帐篷矿泉水等急需物资给灾区寄,他也默默的跟着一起去帮忙,大家搬了很多的东西,然后他开了车,把这些东西又送到邮局去。邮局的工作人员更加的繁忙,来寄东西的人多得排成了长龙,很多都是往灾区寄的,邮局门口临时竖起了很大的公示牌子,上面写着凡是往灾区寄的赈灾物资一律免费.

他默默的和同事们把这些物资搬下来,不知道是昨晚一宿没有睡的缘故还是今天上午抽了600CC血的缘故,他觉得很累,反正脑海里一片空白,只知道机械的运转着。

身边有人在低声的抽泣,所有人的脸上都没有笑容,以前的所谓微笑服务早就没有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前所未有的悲痛,现在谁还笑得出来?

是晚上接到雷廷俊的电话,一开口就劈头问了他一句:“灾区需要志愿者,颜辰轩你去不?”

一句话把他问得懵懂了,他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雷廷俊就在电话里噼里啪啦的说开了:“我们和在京的朋友今儿个在网上一碰面,然后有人提出去灾区当志愿者,于是大家都同意了,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了,你要不要去,不要就不定你的票了?”

“我要去我要去!”他几乎想也没有想的就急急忙忙的对着手机说:“雷廷俊,我当然要去了,算上我算上我,明天早上是吧,几点,在哪里集合?”

雷廷俊赶紧说:“不过话要提前说清楚,去灾区当志愿者,是去帮助那些灾民的,生活费用一切自理,我们可不能给灾区人民添麻烦……”

“这个我知道,那还用你说”

他连夜给公司的领导打电话,虽然他应聘到这家公司也是一大经理的职位,可上面还有总经理,电话一接通他就急急忙忙的把自己要去灾区的事情给说了一遍,最后说:“我已经决定了,不管公司批不批准我的假期我都要去,不批就算了,反正我在公司上班也不久,还不到一个月,大不了我不要这二十多天的工资好了……”

反正这公司于他来说也是新公司,而且专业也不怎么对口,他也并不留恋,现在能去灾区,当然是去灾区了,毕竟子心就在灾区。

当然,去灾区未必就能遇到秦子心,因为灾区现在混乱得很,要找人并不容易,但是可以和她在一片天空下呼吸同样的空气,最重要的是可以为灾区人民做一点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即使是去受苦他也是非常愿意的。

总经理听了他的话倒是没有说什么,深深的叹息了一声说:“这个时候你要去灾区当志愿者,如果我拦住你就太不近人情了,虽然你进公司不到一个月,不过你的工作能力我从不怀疑,所以,你这算是休假吧,不过灾区余震不断,你还是要小心点……”

“谢谢!谢谢!”他连连说谢谢,没想到一向被同事背地里议论的铁公­鸡­也有网开情面的一刻。

----胡杨篇---

凌晨六点,陆振东在房间里收拾东西,他机场的行李还没有拿回来,所以他需要准备的东西不多,等下到机场取了行李直接登机就行了。

昨晚一直守在电视机前面,这是他有史以来看电视最长的一次,整晚通宵达旦的看着那些画面,几乎连眼睛都吝啬得眨巴一下。

“东子,你这是做什么?”肖萍看着提着简单行李的陆振东从楼上走下来儿子,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非常惊讶的问。

“出门啊,”陆振东很自然的回答,然后走到玄关处换鞋。

“出门?”肖萍疑惑的看着他:“你昨天下午才从法国回来,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你现在去哪里啊?”

“成都,汶川。”东子头也没有抬,换好一只鞋又拿了另外一只鞋子来换。

“你疯了?!”肖萍几乎是咆哮般的吼了起来,两步来到门口,一把拉过正在换鞋的儿子,用手指着电视上不停滚动的画面:“那里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啊,这个时候,你居然要去汶川?你大脑是不是有毛病了?”

“我知道啊,电视里不是24小时不停的播报吗?”陆振东看了一眼那电视画面,刚好是一块水泥板压着一个小孩子,他即刻把脸扭开,这样的画面真是看着让人揪心和悲痛。

“知道你还去?那里整天余震不断随时都有失去生命的危险,人人都在大逃亡,那里的人都在往安全的地方转移,你居然还要前往……”

“温总理不也过去了吗?”陆振东即刻抢断了自己母亲的话,然后深吸一口气说:“妈,那里是危险,但是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想,那谁还去灾区?谁还去救灾民?”

“可你不是去救灾民!”肖萍即刻反驳了过来,狠狠的瞪着自己的儿子:“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秦子心就在北川,你是去找秦子心的。”

“就算是,那又怎么样?难道她不在灾区?难道她就不是灾民?难道她就不需要人去救助?”陆振东迅速的反驳着自己母亲的话,吼完,又长长的吐了口气:“妈,我走了!”

“你敢走?!”肖萍愤怒的朝他吼着:“我今天让你上不了飞机!”

“让他去!”陆建国从楼梯上走下来,看着自己那满脸怒气大吼着的老婆,轻叹一声说:“东子说得对,温总理都在灾区,人民的生命高于一切,东子去也许能尽一分绵薄之力,他要去就去吧。”

“你……”肖萍气得语结,可陆建国已经走出门外去了,背对着她丢来一句:“我今天下午也要出发,去成都,当然也是去灾区。”

肖萍整个人楞站在那里,看着走出门去的背影,原来自己的老公和儿子,都要奔赴灾区的最前线。

----胡杨篇----

秦子心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没有睡了,北川中学倒塌了,不,是整个北川县都倒塌了,她不知道外公有没有在北川中学里,也不知道外婆在什么地方。她想去找外公去找外婆,可不知道去哪里找,倒塌的中学里传来痛苦的喊叫声,她即刻和跑出来的老师和孩子们组建了救援队伍,大家想办法救人.

最上面的好救一些,大家拿来了木棍开始敲动,可是下面的就没有办法了,很多同学回家去找自己的亲人,又有很多的家长来学校找孩子。

北川中学整整18个班被埋在了下面,她不知道能有多少孩子能够生还,在这样的天灾面前,悲痛几乎是瞬间袭来,痛苦得哭都哭不出来。

机械的运转着,大脑里什么想法都没有,只知道要救人,要用自己的微弱的双手,能救一个是一个。

她的眼镜掉了,她就用一只眼睛看世界,没有人笑话她,她的假发也掉了,就只有那不到一寸的头发在头顶上,后脑那缝了针的地方都还隐约可见,可依然没有人笑话她。

她一直在忙碌着,然后武警官兵来了,她才离开北川中学,因为一直没有看到外公的身影,她想着应该回家去找外婆。

房屋倒塌,道路全部堵塞,连回家的路都变得非常的艰难,即使这样,她还是艰难的走了回去,只是,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片废墟。

她不知道外婆有没有在家里,也不知道她去找外公的时候外公是不是刚好也回来了,房屋倒塌,她看不清那大门在哪里。

“外公,外婆……”她围着废墟大声的喊着:“外公,外婆,我是子心,是子心啊……你们听到我的声音就应一声……”

没有回应,她对着这废墟叫了好久,可一点回应都没有,她用自己的手去翻着那些能搬到的砖头,可依然看不到外公外婆的影子。

旁边的邻居也没有人了,即使有也是跟她一样在翻找亲人的人,谁也不知道她的外公外婆在什么地方,去了哪里?

累极了,饿极了,院子里什么都没有,她饿得两眼冒金光,院子种的玉米还在,已经长了出苞米,虽然还很­嫩­。

她顾不得这是生的,也没有去想地震后这些东西还能不能吃,就那么把玉米给拔下来,扒开皮就直接咬了起来。

首先要活下去,这是最紧要的,她没有被地震给震死,总不能让自己给饿死了,何况她还要保存体力去寻找外公外婆。

交通堵塞,信息闭塞,她的手机早就不知道跌落到哪里去了,估计是在北川中学带着孩子们跑的时候然后又趴在地上给弄掉的。

外界究竟是怎样谁也不知道,地震的范围有多大也不清楚,是不是就只有北川地震了?或者是整个阿坝州都地震了?或者是整个四川都地震了?

从13日凌晨开始,就一直狂风暴雨不断,空地上,草坪上到处都是拥挤在一团的人们,所有人都在做三件事:交流自己知道的最新信息,然后就是不停的打电话,观望。

但是通讯依然处于瘫痪状态,座机手机都打不通,整个北川处于与外界隔离的状态,有人收拾简单的行李准备离开,大家都很惶恐很忙乱,其实谁也不知道去哪里更安全,只是去相对安全的地方而已。

有不少的人背着行李抱着孩子到相对来说更加空旷的地点,求生的欲/望让人们不停的奔走起来,天灾拉近了一颗颗原本就陌生的心灵,大家相互打气安慰着,相互通告着最新的信息及急救知识。

---胡杨篇---

龙天傲是13号傍晚才赶到北川县的,他从自己车停了的地方翻爬过来,爬了一天一夜。

昨天从车上下来,车已经被山上滚落下来的石头给砸了个稀烂,所幸他下车及时,迅速的跑到斜坡下的一处玉米地里,这才幸免遇难。

整条路上的车都停在了那里,没有被石头砸到的车极少,他第一时间给秦子心打电话,他知道平时她不会接她电话,可现在是非常时期,他希望她能接电话。

电话打不通,一直处于繁忙中,他打了又打,还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他前后车的车主都主动的集合起来,大家面对这样的天灾一瞬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都是打电话,可谁也打不通。

他们冒着危险去救了两部车里的人,有一人已经死亡了,一个司机说有辆长途大巴车应该在前面三公里的地方,不知道车上的人怎么样了。

电话一直打不通,他不能在这里呆着,反正回成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因为整条路已经被垮塌下来的山体给堵住了。

他决定返回北川去找子心,别的司机听他说要返回北川,也都没有说什么,因为现在不返回北川就是去绵阳,但是现在离绵阳更远,还不如返回北川。

路非常的难走,几乎没有路可走,他就从哪些大石头上翻爬过去,余震不断,有好几次他都差点被山上滚下来的石头给砸中。

凌晨三点多开始下雨,偶尔有一段路面也非常难走,因为山上垮塌下来的泥土堆积在路上,山体开始滑坡,每走一步都非常的艰难。

他就是在这样的艰难道路上前行,一路上遇到很多的人,都是从北川县城出来的,大家说北川整个县城都垮了,人人都在往外逃,你还进去做什么。

“你们有没有见到一个烫着大波浪栗­色­卷发,戴着茶­色­眼镜的女子?她叫秦子心。”他一遍一遍的问着从北川逃出来的人们。

每个人都摇头,他说秦子心的名字,没有人知道,说刘长江的名字,也没有人知道,偶尔有人知道刘长江的名字,可也不知道刘长江一家现在的情况。

一路上他的鞋子不知道掉哪里去了,衣服也被石头给磨破了,手指因为要抓住那些石头翻爬的缘故已经磨破了皮,看上去血淋淋的。

没有鞋子穿,袜子很快被磨破了,脚底被尖利的石块刺穿了不知道多少次,尤其是进了县城后,垮塌的房屋随时有钢筋,他的手脚都被扎得鲜血淋漓的。他历经千辛万苦,几乎是在地震中前行,不吃不喝的终于爬到了秦子心外公家的庭院,可看到的却是一堆废墟.

“子心!子心!……”风大雨大,他的声音在风雨里响起,一遍一遍的回荡在这间小小的庭院里,可就是没有人回应。

“子心,你在哪里?”他去翻找那些砖头水泥板,用自己最大的力量去搬动那些他以前以为自己搬不动的东西。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没有秦子心的声音,没有秦子心的身影,没有秦子心一点点气息传来,除了这堆废墟还是这堆废墟。

在秦子心所住的房间翻动着瓦砾,这些黑黑的碎瓦片遮盖了她的房间的一切,他用手把这些瓦片一片一片的全部丢开。

终于,他看见了她的房间,虽然下榻了,床也被压烂了,柜子也坏了,可是,棉被还在,枕头也在,还有——

还有他翻窗户进去送给她的那几支栀子花,居然还安静的躺在那里,而且是毫无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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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在赈灾中,三位男士有一位会牺牲,你们猜猜是谁。

流水和沙砾的追逐17[VIP]

搜读阁小说颜辰轩连夜去超市买了许多的食物和药品,用了一个大大的登山包来装上,希望能够带过去,那边急需这些物质,能分一些给缺食少药的灾民也好

晚上零点给滨海家里打的电话,没敢说自己去灾区当志愿者的事情,只说在北京和同事们一起忙赈灾的事情,还说自己捐血的事情等。

父亲对他的做法给予了肯定,说他做得很对,现在灾区有困难,能尽多大的力尽多大的力,捐血捐物发动更多的人加入进来都是一个公民应该做的。

他第二天早上在机场和雷廷俊等几十个校友会面的,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每个人都像他一样背着大大的包,包里也都是灾区急需物资和药品。

到这里时,颜辰轩才知道京城四少的四少彭少卿在里面,他们这是一趟专机,是属于包机,彭少卿少见的低调,跟大家也都很和气,颜辰轩觉得彭少卿并不像传说中的那种纨绔子弟砍。

因为是包机,大家也都很准时的赶到,不需要等人,所以都十分顺利的上了飞机。

飞机飞行了两个多小时,虽然大家都是去当志愿者的,可是每个人都很沉默,几乎没有人交谈。

颜辰轩坐在窗户边,也不知道是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还是心情紧张的缘故,他莫名的觉得有些不舒服,可究竟是哪里不舒服,他也说不上来玩。

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其实也未必就是睡觉,闭上眼睛就是让自己休息一下,因为下了飞机等下就有的忙的了。

好像的确是睡了一会儿,很少的时间,也许是十几分钟也许只有几分钟,进入四川后飞机一直在云层上,天气非常是不好,到达双流机场上空,又不知道什么原因,估计是空中管制什么的,反正盘旋了近二十分钟才让降落,不过降落的时候总算比较顺利。

成都正在下雨,颜辰轩走下飞机就先开了手机,信号也是正常的,他尝试着给秦子心打电话,可手机里传来甜美的提示音,你拨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不在服务区,估计北川那边通讯还没有抢修通,据说救援队伍刚刚到汶川,北川现在还没有打通,救援队也还没有到达,那里的情况依然是一无所知。

他试着给子心的手机发短信,他不知道短信她能不能收到,他也顾不得那么多,反正现在事情多,他要忙去了。

成都的情况比想象中的要好,城市也基本恢复了正常的秩序,不过空旷的地方依然搭满了帐篷,但是交通情况已经恢复正常了,路上时常能看见救护车鸣笛疾驰而去,

因为彭少卿提前和这边联系好了,大家的第一站点是成都,首先去了那边志愿者登记联络点,颜辰轩刚进门不到两分钟就遇到了余震,屋子一下子晃了起来,大家都吓了一跳,联络点的人倒是很镇定:“没事,这小震,晃着晃着就习惯了。”

大家要分散开来,颜辰轩说自己要去北川,雷廷俊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彭少卿说目前北川的道路还没有抢修通,估计进不去,我们一路朝重灾区走,能到哪里就到哪里,能帮忙就帮忙。

这是个好办法,颜辰轩也没有再坚持,然后大家分散到各乡镇去了,他和雷廷俊还有几个人在一起,尽快的投入到了抗震救灾中去。

天下雨,灾区灾情依然严重,很多重灾区的道路还没有抢修通,而且下雨就容易塌方泥石流什么的,就让整个救援工作更加的困难。

很难找到车,他们就徒步前行,每个人都自己背了睡袋­干­粮和水,绝不给灾区人民添麻烦,这是首要的宗旨。

一路上的情况惨不忍睹,到处都是倒塌的房屋,满街都是携家带口的居民,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惊魂未定,孩子的哭声,大人的抽泣声,老人失去孩子的悲痛声。

他和雷廷俊加入到一次又一次救援当中去,送水,送­干­粮,背伤员,他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少,也不记得走了多少路,进了多少的废墟。

彭少卿包了车过来,说去汶川,那边灾区更严重,一路上都是救援队伍,武警官兵,医疗救援队,记者,志愿者,大家都不分彼此,全部都投入到同一项工作中去。

15号下午三点多,通往北川的路才抢修通,颜辰轩的手机这时却意外的收到了秦子心的手机发给他的短信,他的心紧张得差点都要跳出来了。

雷廷俊见他傻愣愣的站在那里,赶紧走了过来,用手推了他一下,“发什么神经呢,赶紧走吧,不是要去北川吗,据说现在路抢修痛了,不过听说北川比汶川的灾情还有严重,前方传来的消息,整个县城都跨了。”

“子心发短信给我了,她应该还活着,”颜辰轩说这话时,整个声音都在颤抖,拿着手机的手也在颤抖。

“她怎么说的?赶紧按开看看。”雷廷俊也跟着高兴起来,毕竟秦子心是他们的同学,一直没有她的消息,他们都很着急。

这么多天来,颜辰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脸,然后看了雷廷俊一眼,这才按开短信来:你好,这个手机我在北川中学的体育场上捡到的,北川中学一千多人被埋在废墟下,你要找的人估计已经不在人世了。

手机几乎是一瞬间从颜辰轩的手里滑落,他整个人麻木的站在那里,大脑里一片空白,唯有那不在人世几个字在脑海里盘旋。

“子心!”他终于大喊了一声,一下子蹲在地上,这么多天来坚持的念想一下子全都垮了下来,眼泪在一瞬间滚落,他用手抱住头,痛哭失声。

雷廷俊站在一边,手在颜辰轩的肩膀上拍了拍,想要安慰他两句,可他的嘴刚要张口,眼泪已经哗的一下滚落了下来。

秦子心,他们的同学,那个笑容比阳光还灿烂,眼睛比泉水还清澈,声音比百灵鸟还要清脆的女孩子,那个永远充满阳光充满活力坚强而有倔强的女孩子,就这么远去了,永远的远去了!

陆振东是13号下午的飞机,当时他想要更早一些,偏飞机都忙,买不到票,他在机场焦急的等着,最后终于买到一张经济舱的票。他二话没说就上了飞机,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坐经济窗,他没有在意,心里堵得慌,他没有跟随父亲的团队走,他一个人单独前行.

他不是去当志愿者的,也不是记者,更不是医疗队的人,他去灾区,就一个目的,去找秦子心,找自己人生的另一半。

晚上才到的双流机场,夜晚没有到灾区去的车,汶川好像有灾情传来,可北川一点都没有,据说通往北川的路还没有修通。

在成都下榻的酒店,余震不断,他也没有跟父亲联系,父亲是来工作的,当然比他忙很多,他自己一个人前行就好了。

可在酒店他根本睡不着,电视里滚动着那些画面注目惊心,余震又时有发生,他担心着秦子心,躺也不是坐也不是,不停的抽烟,弄的整个房间都是烟味。

凌晨时分,一次余震传来,屋子不停的摇晃,他即刻推开门冲了出去,走廊上都是人,大家都朝楼梯涌出,电梯被弃之不用。

楼下很多人,大家都站在那里,酒店摇晃了几分钟后终于安定下来,然而谁也不敢贸然上楼,都站在不远处的空地上呆呆的看着。

在酒店的楼下一直站到凌晨四点钟左右,大地一片寂静,仿佛刚才只是它在睡梦中打了个哈欠。

很多时候,只有临其境,才知道人在大自然面前是多么的羸弱,空地上的人逐渐的散去了,酒店的服务员过来劝大家回房间去睡觉。

陆振东向来是个胆子大的人,所以酒店服务员一说可以回房间去了,他第一个就回去了,再说了,这里是成都,明天还要进重灾区,这样的情况迟早都得适应才是。

经历了这一次余震,他倒是能睡着了,也许是心下放松了的缘故,倒在床上一觉就睡了过去,直到早上八点多才起床来。

退房时才知道昨晚凌晨那一次余震是地震后规模最大的一次,据说通往几个乡镇的道路又被堵住了,因为狂风暴雨,山体滑坡和塌方让刚刚抢修通的道路再次中断,包括他要前往的汶川。

但是陆振东不能再等了,他也等不起,跟这边的朋友联系了一下,然后朋友说彭少卿来了,组建了志愿者队伍,现在有一辆包车有个位置可以稍上他一起去。

朋友原本也是有车的,偏也在用,现在车紧张,他原本和彭少卿关系恶劣,俩人从穿开裆裤就开始吵架打架,后来几乎不怎么说话,他看不惯彭少卿,彭少卿也看不惯他。

不过这会儿不是小肚­鸡­肠的时候,他也懒得计较这是彭少卿组建的志愿者包的车,当务之急是前往汶川然后再前往北川。

越野车,车上一车的物质,以药品居多,当然也有帐篷帆布之类的,他的行李包里也一大堆这些东西,原本想一路上分给灾民的,现在遇上他们,他直接给了他们。

他其实自己有车,早知道就从北京开车过来了,当然现在说这些是后话,因为他走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么多,只是一门心思想着来找秦子心的。

满满一车物质,后排坐了三个人,他们把副驾驶座位让给了他,不过他的脚底下也塞满了东西,他勉强把自己的高大身材挤了进去。

车上的人他都不认识,不过都是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而且都是从北京赶来的,大简单的打了个招呼,相互通了姓名。

车行了两个小时后,山路开始崎岖难行,一路上不断遇到赈灾救援的车队,武警官兵的车队,救护车,医疗车队,各电视台的采访车等。

路越来越狭窄,山上时有大石头落下来,陆振东坐的越野车不得不小心翼翼的绕行,只是越往前走路越艰险,山上落下来的石子在车顶上嘭嘭嘭的乱响,让人心里一阵紧似一阵。

开车的司机是本能人,一边小心翼翼的开车一边用四川方言咒骂着这该死的老天爷,同时嘴里时常冒出“龟儿子”等土话。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到了汶川,然后大家下车,汶川的情况的确是非常的糟糕,陆振东原本是来找秦子心的,可是看着这些情景,他不得不把找秦子心的事情丢在一边,迅速的和这三个志愿者加入到了抢救灾民中去。

车上的物质分发下来,很多的伤员,大家忙碌起来,在这样一场时间就是生命的赛跑中,谁也没有在意谁是陌生人,好似很早以前我们就是一家人一样。

从早忙到晚,他一直记挂着去北川,可是北川的道路一直都没有抢修通,现在进不去,晚上在汶川住的,就在那辆越野车上,大家就在车上啃面包或者­干­啃着方便面,然后就着矿泉水,司机也一样。

通往北川的路是15号下午抢通的,当时陆振东已经跟着救援队离开了汶川去了绵羊,幸亏绵羊通往汶川的路也抢修通了。

他说要去北川,这辆车也说要去北川,他们又去装了一车的物质,据说也是志愿者捐赠的,陆振东第一次觉得彭少卿比他以前所认识的要来得高大,虽然他是他们四个人中个子稍微矮的那一个。

继续包着这辆车朝北川赶,已经是傍晚,陆振东抽空给秦子心的手机发了条短信,他想路通了,通讯也应该抢修通了。

短信并没有立即回复过来,他也没有去多想,反正现在灾区一片混乱,秦子心说不定忙着救人没有看到短信也不一定,她看到了会给他回复的。

原本要连夜赶往北川的,然而车行到一个最险峻的转弯处,却被一名交警给拦了下来,这名交警戴着一顶灰尘扑扑的警用安全头盔,身后不远处停着一辆同样是灰尘扑扑的警用摩托车,他的样子看上去疲惫不堪,手势也不是很有力,估计是坚守岗位的时间很长了。

手势虽然不是很有力,不过态度非常的坚定,见他们车停下来,即刻走了过来,依然用不是很有力的手行了个标准的军礼,然后礼貌的告诉他们,晚上不能前行,前面的路刚刚抢修通,但是晚上估计还要余震什么的,而且又下雨,山体滑坡非常的严重,还有塌方,让他们等明天早上再前行。没有办法,只能退到一个稍微宽敞的地方,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在车上呆一夜,明天早上第一时间把这车物质送到北川去.

陆振东掏出一块巧克力咽下去,连续两天啃面包和方便面,他的胃灼痛得难受,又喝了点矿泉水,然后看了看站在那里的交警,想了想,推开车门下车。

他把面包和水递给交警,然后问他在这里站多久了,交警说已经一天一夜多了,超过二十四小时了,他的眼眶一热,推交警去车上休息,他来替他。

“你会吗?”交警有些不放心。

“我当过兵,基本的都会,何况就是把车拦下来,这个我肯定会。”他用肯定的语气告诉交警,然后让他在车上好好的休息。

晚上的车不多,但是依然又救援队的车要冒着危险前行,又是下雨,他冒雨站在那里,把志愿者的车和私家车都劝下来,然后救援车前往。

不知道站了多久,其实大脑里已经没有了时间观念,只知道天黑得吓人,余震传来,轰隆隆的响,远处又有房屋倒塌和山体滑坡,石头滚下山来的声音大得惊人。

警笛声时有传来,那是救护车的声音,他的手机响起的时候,应该是凌晨了,他几乎是楞了一下才发觉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他把手机从包里掏出来,拉了拉衣服把手机遮盖住,借助手机的背光,他看清了来电是秦子心三个字,当时激动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子心,你在哪里?”他不等对方说话就先喊了起来,声音激动得在风雨中颤抖。

对方沉默了片刻,然后一个陌生的男声用非常沉痛的传来:“这个手机我是在北川中学捡到的,北川中学18个班被埋在了废墟里,你要找的人,估计……”

这个人后面还说了些什么话他记不清了出了,模糊的零碎的声音,就像是这次地震一样,是一次天崩地裂的地震,身边所有的山峰全都垮塌了下来,他脚下的地在不停的下沉,一直的沉,最终垮塌的山峰把他下沉的地方填满,他整个人就埋了下面,埋在了几千米下的废墟里,无论怎么用力,他都推不开那些废墟。

四周全都是黑暗,他的眼睛好像在一瞬间失明,所有的希望之灯都在这一刻熄灭,没有未来,没有光明,没有明天

那个人说了很多,他听不清楚,也许是信号不好的缘故,反正通话断断续续的,而且还夹杂着大量的噪声,他最后终于问了一句:“那她现在究竟在哪里?”

“不知道,”对方迟疑了一下然后又说:“也许还在北川中学的废墟下面,因为废墟下面压着一千多人呢……”

电话是什么时候挂断的他不知道,他整个人泥塑木雕的站在那里,四周安静得可怕,狂风和暴雨放肆的虐。

车上的那名警察醒过来,看见那样的他吓了一跳,连忙叫了车上另外三个志愿者下来,然后迅速的来到他的身边问他怎么了。

他在他们推他的那一刻缓过神来,然后眼泪在一瞬间滚落下来,他用无比坚定的声音告诉他们,他要去北川,不能等明天早上,现在就要去,一定要去,因为他的女朋友在北川。

他们从未见过一个大男人流泪,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沉默,虽然不知道他女朋友怎么样了,可看他手里死死的捏住手机,恍然间明白了什么,现在地震呢,估计情况不太妙。

交警终于答应放他们前往,凌晨三点多,他们的车冒雨上路,那司机什么话都没有说,他坐在副驾驶室里几乎是自言自语的说:

我一定要去找她,我不相信她就这样去了,我一定要找到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别说北川中学的废墟下埋了一千多个,就是一万多个,他也要一个一个的去辨认去找,一定要把她给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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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胡杨啰嗦两句,也许有些亲不喜欢看写地震这两章章,其实胡杨写的时候也同样悲痛,整整四年过去了,可那些惨不忍睹的画面再一次浮现在脑海里,胡杨依然忍不住流泪。明天会结束地震的。

流水和沙砾的追逐18[VIP]

搜读阁小说龙天敖一直就在北川寻找秦子心,可是找不到人,北川的人都在往外逃,而到处都是倒塌的房屋,尤其是学校,中学小学等.

他刚开始是想着找秦子心,后来知道这样找人不现实,于是就迅速的加入到了民众自发组建的那些救援队伍中去。

幸亏他的脚不是特殊的大号也不是特殊的小号,找双鞋子穿还是很容易的,顾不得这鞋子是谁的,反正在废墟里找到一双就先穿在脚上。

秦子心的手机一直打不通,主要还是通讯瘫痪,他也没有时刻去打,都是有空就打一下,一直到15号下午,通讯恢复正常,他才抽空又打了秦子心的电话。

电话过了几秒被接起,他激动得心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声音哽咽着的问:“子心,你在什么地方?我还在北川,我找你三天了。砍”

手机里一阵沉默,过了良久,才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对不起,这个手机是我在北川中学捡到的,手机的主人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估计……”

北川中学他知道,这三天他也曾到北川中学帮过忙,18个班一千多学生压在下面,可他从未想过他的子心……

手机被挂断了,他整个人站在哪里,就像一台没了油的发电机,眼睛就是那昏暗的灯泡,在没有油的时候闪了闪,然后熄灭掉了,整个世界一片黑暗玩。

三天来,他不吃不喝的一直在北川奔走在第一前线,和武警官兵门一次又一次的冲进危险的境地,学校医院,老人孩子,孕­妇­产­妇­,一个又一个生命从他的手里救过来。

没有东西吃,因为房屋都倒塌了,而外援还没有到,支撑着他的是子心在北川,也许就在某个地方,和他做同样的一件事情,抓紧一分一秒抢救灾民。

现在,一直支撑着他的灯塔轰然倒下,他再也看不见前进的方向和道路,世界这么黑这么黑,天昏地暗,大脑晃过他和秦子心曾经在北川的那些镜头,可都是一晃而过,然后脑海里都变成白花花的一片空白

秦子心是在13号下午就离开了北川县城,去了那个半山腰上的小学,因为那个地方只有小蔡老师一个人在那里。

12号地震后她一直在北川中学帮忙,后来武警官兵来了,她就离开了,因为心里挂念着刚刚去看过的那些孩子们。

原本就是山路,地震后几乎没有路了,山体滑坡,到处都是塌方,她冒着危险从这些山坡上爬过去,等她爬到这半山腰的学校时,已经是14号早晨了。

学校已经垮塌了,山上这所学校修建的时候砖头用的少木头用的多,所以整个是倒塌了,不过情况比预想中的好。

只有三个孩子受伤,还有一个孩子被砖头压在下面,不,是压在小蔡老师的身上,而那个孩子就在小蔡老师的身下。

虽然她没有戴眼镜没有戴假发,虽然她现在只是寸头还有一只眼睛不能转动,可这里的孩子们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看见她来了,大家都像见到亲人似的,全都扑了上了,嘴里哽咽着,抽泣着喊:“子心姐姐,你终于来了,赶紧救我们的蔡老师吧。”

她的眼泪忍不住流下来,和站在旁边的几个孩子用手一块一块的把那些砖头搬开,其实在她来之前,孩子们已经搬开了不少。

其中一个孩子说,昨天晚上他们都快要搬开了,谁知道余震来了,他们赶紧跑到安全的地方去,等余震过了他们再来,老师的身上的砖头上又压了很多的泥土和一块山上滚下来的大石头。

石头很大,子心和孩子们找了根倒下的小树木来撬这块石头,大家一起用力的,终于在把手都磨出血­肉­时才把这块大石头给撬开了。

大石头撬开,大家这才用手来刨掉那些湿湿的泥土,因为下雨,泥土很稀,非常的难刨,可谁也没有叫一声苦,只是用力的,更加的用力的把自己的手指当锄头来使用。

整整刨了近一天的时间,知道14号下午才把小蔡老师身上的转头给全部辦开,可小蔡老师已经固定成那个形状了。

双脚死死的蹬着地面,双手死死的撑着地面,一个俯卧撑的姿势,而他身下的孩子,只是手臂被砖头给压断了,人却没有事。

大家把小蔡老师抬开,孩子从下面爬出来,有小同学用树叶装了雨水给孩子喝了几口,而小蔡老师已经不能喝水了,水到他嘴里很自然的滑出来。

小蔡老师的脸死灰白,身上的背脊骨压断了,肋骨也压断了,手臂一直那个姿势,谁也无法弯过来,孩子们全都哇的一下子哭了出来。

小蔡老师还没有死,子心用手探到了他的心还在微微的跳,她即刻把他放平,想也没有多想就给他做了人工呼吸,又不停的压他的胸膛。

好久好久,小蔡老师终于醒过来了,只是奄奄一息,说不出话来,眼睛在孩子们身上转动着,又在子心脸上停留着。

子心知道,他是让她帮忙照顾孩子们,她即刻点头答应了,然后让孩子们带路,她起身来背小蔡老师,她要把他背到北川去,那里有医生有护士,有临时组建的简单的医疗队。

三个受轻伤的孩子自己走路,稍微严重的那一个被一个六年级的大孩子背着,而她就负责背小蔡老师。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背这么重,因为和龙天敖来这里的时候,她背30公升都累得走不动路,而小蔡老师怎么也有55公斤以上。

路很难走,她咬紧牙关背着小蔡老师前行,这基本是不太可能的,走了不到一公里的山路,就再也爬不动了。

是大一点的孩子们想的办法,砍了竹子来临时绑了一个担架,然后把小蔡老师绑在担架上,两个大一点的孩子和她一起抬着小蔡老师朝北川赶。

连夜赶的山路,山路很滑,不知道摔了多少次,可大家始终没有丢弃这个临时的担架,没有放弃救小蔡老是,一直咬牙坚持着,甚至有孩子摔伤了脚。

15号傍晚到的北川,临时搭建的医疗队在路边,有医生在抢救伤员,看见他们用竹竿抬了伤员来,又看见一群孩子们,即刻知道这是老师。子心和孩子们一直守在外边等消息,一直等到晚上23点,医生出来了,用无比伤痛的声音告诉他们,他们已经尽力了,只是现在医疗条件有限,小蔡老师

小蔡老师还是去了,当然如果是医疗条件好的话,就不至于去了,但是现在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支教了六年的小蔡老师就这样为了孩子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这位医生说,小蔡老师现在即刻要走了,他唯一的心愿是把眼角膜给秦子心,希望把眼睛留给她,让她替他看住那些孩子们。

子心从来没有想到过,她最终获得的眼角膜是小蔡老师给她的,这太过残忍了,她几乎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可看着这些孩子们,想着小蔡老师无声的嘱托,她没有犹豫,小蔡老师去了,那所学校倒了,可孩子们还在,她还在,她要替小蔡老师接过这群孩子,要重建学校。

换眼角膜的手术也是在非常简陋的帐篷里进行的,所幸15下午绵羊到北川的道路已经抢修通了,外援的医疗队已经抢先到达,有权威的眼科专家到了北川。

连夜做的手术,子心的眼睛再次被蒙上一只,麻醉后她好像还是有一点点意识,好像小蔡老师的眼睛移到了自己的眼睛里了一样。

做了眼角膜手术后,没有两天,她被移到了临时的医院病房,当然是很多人挤在一起的帐篷,因为她只是一只眼睛做了手术,另外一只眼睛看得见,所以也起来帮着护士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知道颜辰轩牺牲的消息是在半个月后的一个下午,当时北川的情况基本稳定下来,她组建了一个临时学校,除了小蔡老师以前的学生,还有一些没有地方上学的孩子们来她这里上课。

她虽然不是教育专业毕业的,可毕竟是大学生,教孩子们小学初中的知识绰绰有余,而且她见多识广,人又阳光,说话也风趣,孩子们都很喜欢她。

那天要查一个东西,她特地去寻了部电脑,当时北川的电已经通了,网络也通了,她在查东西的时候,只是很自然的登了一下颜辰轩帮她申请的那个MSN的号,其实是想要知道校友们在这次地震中都为灾区做了些什么。

可刚登上,校友群就不停的闪,她轻轻的点开,整个人却在一瞬间完全的愣住,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瞪着电脑的画面。

群里一片哀悼声,大标题:深情吊念为灾区人民献身的颜辰轩同学,他是我们的英雄!

她的眼泪在一瞬间模糊了视线,辰轩,颜辰轩,他怎么可能牺牲了?他什么时候来的灾区?又是怎么牺牲的?

群里人全部都在回忆颜辰轩曾经在学校的点点滴滴的,有些是她知道的,很多她不知道的,毕竟她和颜辰轩只做了一年的校友,然后颜辰轩就去了国外了。

群里的好多她不认识,她认识的人不在线,比如雷廷俊,比如程菲儿等,她只知道颜辰轩去世了,葬礼明天下午在滨海举行。

明天下午的葬礼,她要去滨海,一定要去滨海!

她即刻找到了自己的眼科医生,说要拆掉眼睛上的纱布,已经半个月了,其实也可以拆纱布了。

医生帮她检查了一下,然后帮她把纱布拆掉,又给她拿了点药,说灾区药紧,等她到大城市了可以去眼科医院开药。

她即刻说了谢谢,只留了一点点,因为她明天就回滨海去了。

和孩子们告别的时候依依不舍,她对孩子们说,学校一定会给他们建起来的,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北川去成都并不容易,虽然地震过去半个多月了,可是因为最近半个月来总是下雨的缘故,道路时有塌方泥石流等,依然非常的难走。

因为她一直在帮医疗队,又在组建临时的学校,家长医生都对她很好,听说她要去成都,即刻想办法帮她联系车。

最终联系上的是一辆货车,货车的车厢已经坐满了人,她就只能跟另外两个人一起挤上货车的车厢里。

她来不及和帮她联系上这辆车的家长道谢,货车就已经启动了,有护士和孩子们站在路边给挥手,然后随着车的走远而逐渐的从她的视线里消失。

在她的观念里,时间一直都是走得很快的,可这一次,她却觉得时间过得无比的慢,就像蜗牛一样在爬行。

货车在山路上蜿蜒爬行,她坐在车厢里,被颠簸得东倒西歪,只能用双手紧紧的攀住那根柱子,是车厢上的栏杆,风吹着她一头的短发,雨从头上浇下来,从她的脖子里钻进去,冰冷冰冷的,她竟然没有流泪。

她一直都没有流泪,到成都转的出租车,到双流机场时,已经是中午了,她即刻扑到所有的柜台去问:“有没有去滨海的机票,我要最快的航班?”

所有的人都对她摇头,她一个一个的问过去,直到问到最后一个,还是摇头,她都快绝望了,可她还是没有流泪,只是脸上少有坚强。

地震不久,航班都还没有完全恢复正常,而且依然以运输救援物资和救援人员的航班为主,其它的航班都是延误的,而且现在四川往外地的航班都是爆满,提前订票都很难,别说临时要票了。

她没有办法去滨海,没有办法去送辰轩最后一程,她把额头抵在柜台上,绝望到几乎要放弃的地步。

“你要去滨海?”一个声音在她身边响起,她几乎没有看清这个人是谁就点了点头,“是,我要去滨海,我朋友在赈灾中牺牲了,今天傍晚的葬礼,我一点要去送他最后一程。”

“你几个人?”身边的男人眉头皱了一下,显然是被她所说的话感动了,然后又问了句:“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就我一个,我朋友叫颜辰轩,”子心几乎本能的说出了辰轩的名字,可在说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声音一直都在颤抖。“我知道了,请跟我来。”男人听她说到这个名字时,脸上也一脸的悲痛,不等她回答,即刻带头就走.

子心不知道他是谁,可这会儿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让她上飞机,她跟着他走了过去。

她跟着这个男人一直往前走,没有机票,那个男人用手机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然后在安检口站了几分钟,一个穿制服的人过来了,跟安检口的人说了几句什么,安检口的人就让子心过去了。

子心回头跟那男人说了声谢谢,可那男人已经转身离开了,穿制服的人带着她朝飞机走去,路上只是好奇的问了句:“你也是彭少组建的志愿者吧?”

彭少?子心很想问彭少是谁?可她没有问出口,怕这人倒时因为她不认识彭少就不让她上飞机就麻烦了。

终于顺利的上了飞机,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熬过飞行的这段时间的,心里只是祈祷着快一点再快一点,好似慢了就赶不上了一样。

可天公总是不做美,飞机毫不留情的晚点了,颜辰轩的葬礼是下午16点举行,偏这个时候她刚刚从飞机上下来。

16点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她终究还是慢了一步,没有赶上送辰轩最后一程,她即刻在机场借公用电话打了雷廷俊的电话,幸亏她身上的电话薄里还记有雷廷俊的号码。

雷廷俊接到她的电话差点吓得惊叫起来,然后迅速的告诉她颜辰轩的墓地在哪里,听说她要赶过去,即刻说等她。

她冲出机场就打出租车,直奔墓地,可滨海机场在西边,而颜辰轩的墓地在东边,就是打出租车也用了一个半小时才赶到。

天在下雨,她到的时候,墓地已经没有人了,只有那新鲜的墓碑立在那里,周围放满了鲜花,颜辰轩那张英俊迷人的笑脸在墓碑上,正微笑的望着她。

她蹲下身来,用手摸着墓碑上的脸,指腹从他的额头慢慢的朝下摸去,每一寸每一处,都仔细的抚摸着,把他铭记在自己的心里。

长城上,他说,“子心啊,你说那时你怎么就那么的一根筋啊,哪个女孩子不需要一两个蓝颜知己什么的啊?你为什么就把所有的男人都拒之门外?然后死死的守住那一个订婚的戒指?”

他说:“这一次,换一个对象来执着好吗?哪怕是再撞南墙,也不要还在那堵南墙上撞?”

“辰轩……”

她轻喊一声,眼泪再也无法忍住,终于夺眶而出。

“秦小姐,谢谢你还能来看我家辰轩。”一声低沉悲痛的声音在子心的身后响起。

子心慢慢的回过头来,看颜局长站在那里,原本­精­神的颜局长,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头顶上依稀能看见白发了,可他才五十出头。

“这是辰轩的遗物,这些东西都和你有关,刚刚雷廷俊说你要赶过来,我就把这些分开了,想着还是交给你好一些。”颜局长递过来一个简单的文件袋。

子心伸手去接了过来,想要问颜局长辰轩是怎么去的,可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颜局长已经转身走开了,她看见他转身的瞬间,眼泪已经从眼眶里滚落了下来。

雷廷俊等颜局长走了才过来的,他也明显的憔悴到不成|人形,子心小心翼翼的问颜辰轩遇难的情形。

他说了,说得悲痛欲绝,说得痛哭失声,他说颜辰轩收到那条短信后几乎要疯了一样,他不吃不喝,每天就像机器一样的运转,一次一次的进入到废墟里去救人,好似有用不完的力气。

子心看着他的嘴­唇­就那样一张一合,“滑坡……塌方……小女孩在哭泣……他把小女孩丢出来……当时救援队尽了最大的努力把他从泥土里挖出来……临时医疗队尽了最大的努力,还是没有抢救过来……”

她的大脑就想一台摄像机瞬间出了故障一般,所有的影像全部消失,一闪而过的是百白花花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天地间瞬间黑暗了下来。

雷廷俊还在说:“辰轩最后的遗愿,是捐赠他的眼角膜,他说他不相信那条手机短信,他相信你还活着,他要把眼角膜捐赠给你……”

“其实他说了遗言后就不行了,可他一直没有死去,医生说这是奇迹,原本在北川就不行了,可一直等到运到滨海来才落了气,整整延误了一天一夜,我想他一直在等你,等我们找到你,等把他的眼角膜给你……”

流水和沙砾的追逐19[VIP]

搜读阁小说天娇,你又疯到哪里去了?”方凤仪见自己的女儿这么晚才回来,眉头皱了一下:“你就不能好好的消停消停,又和谁起争执了?”.

“我还能去哪里?”龙天娇不耐烦的反问了一声,然后又低吼了一声:“辰轩今天下午下葬知道吗?我去送辰轩了。”

“什么?下葬?葬礼?”方凤仪显然有些吃惊,然后抬起头来,这才发现龙天娇的眼眶红红的:“你不说颜辰轩去北京了吗?这葬礼是怎么回事啊?”

“他是去北京了,可汶川地震了,他去当志愿者,然后就……牺牲了……”

龙天娇说到这里又哭出声来,忍不住又咒骂起来:“都是那些该死的汶川人,要不是他们那里地震了,辰轩也不会牺牲,都是该死的秦子心,要不是她回北川去了,说不定辰轩也不会去北川当什么志愿者……砍”

“够了!”方凤仪低吼了一声,然后瞪了龙天娇一眼:“你哥还在医院里躺着呢,他也是为了秦子心去的北川,也遇上了地震……”

说到这里,方凤仪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深叹了一口气:“秦子心已经死了,而且死于天灾,人都死了,你还骂她做什么?那颜辰轩去当志愿者也未必就是为了秦子心去的啊,中国多少人去当志愿者,不都是为了灾区人民去的吗?”

龙天娇原本还想再骂两句的,可听方凤仪这样一说,冷哼了一声,不敢再说什么,只好乖乖的坐下来吃饭玩。

方凤仪已经吃完饭了,其实也吃不下,她原本就中风晕倒过一次,现在身体依然不怎么好,她是地震后才知道龙天敖去了北川的,当时她吓得差点又晕了过去。

刚地震那两天又打不通龙天敖的电话,整个隆盛集团都人心惶惶的,她知道很多眼睛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在,有些心怀叵测的人在心里希望龙天敖在地震中死去。

作为母亲,她为自己的儿子这样去北川找秦子心心酸,可地震后,联系不上自己的儿子,她几乎心慌悲痛到绝望。

还好第四天电话打通了,不过却是北川的医生打来的,说龙天敖受伤了,不过已经救醒了,人没有生命危险,伤要慢慢的养。

当然要慢慢的养,她是16号派人去的汶川,直奔北川,那时道路已经抢修通了,阿辉亲自去把龙天敖接回来的,回来直接送到仁和医院。

这是天灾,她不怨恨别人,龙天敖受伤也不是秦子心造成的,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赶到北川去的而不是秦子心叫他去的,而那地震,是谁也无法预料到的,跟秦子心无关。

她是从阿辉嘴里知道秦子心死了的消息的,人死了,什么都过去了,她虽然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可也不是一个连死人都要记仇的人,何况她和秦子心之间,原本也没有多大的仇恨。

龙天敖坐在沙发上,用手揉捏着额头,今天是颜辰轩下葬的日子,而他却不能去送他最后一程。

他的腿还不能站起来行走,所以只能坐着,最近两天在练习走路了。

他是在北川和那个陌生人通了电话后晕倒的,当时倒下去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而刚好遇到余震,旁边的一根电桩倒下来,压在了他的小腿上,把他的小腿给压断了。幸亏他就在大路上,即刻被看到的人救起来送到了临时的医疗队去。

阿辉赶到北川时,他已经做了手术了,原本还想在北川再呆两天的,可阿辉说太过危险,最重要的是滨海这边他母亲着急,而且隆盛集团里事情也多,必须让他回来。

知道颜辰轩牺牲的消息还是五天前,因为颜辰轩从汶川运送回来直接到的三医院,是医院那边传过来的消息。

颜辰轩死了,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而且从陈子男和阿辉所了解回来的消息,颜辰轩是在北京去的汶川,而且是以志愿者的身份去的。

他是在北京的绿野餐厅停车场见到过颜辰轩的,当时他把子心给带走了,他第二天原本要去找子心的,偏又回滨海了。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一次的见面,居然是他和颜辰轩最后一次见面,而从今以后,他就是再想见颜辰轩,再想把他揍一顿都没有机会了。

------胡杨篇------

雷廷俊在山脚下站了很久很久,雨一直在下,不大,只是又细又密,没有夏天暴雨的那种疯狂肆虐,也没有春雨那样的柔软,只是更绵长,更让人觉得惆怅心沉。

他把颜辰轩遇难的情形告诉秦子心后,就默默的下山来了,他知道她要一个人在那里呆一会儿,她的怀里还抱着鲜花,她的身边还放着颜局长给她的颜辰轩的遗物。

虽然是夏天,也许是因为下雨,还是让人觉得有些冰冷,傍晚山里十分安静,不远处有两只小麻雀,身上的羽毛已经淋湿了一大半,预振翅向旁边的树枝上飞去,偏下雨飞不起,于是不到不一步一跳的从青石板路上跳到草丛里去了。

他看看时间,已经一个多小时了,秦子心还没有下来,于是眉头略微皱了一下,然后慢慢的又朝山上走去。

颜辰轩的墓碑前,她依然还在那里。

她很安静的蜷缩在那里,头抵住墓碑,双手死死的抓住墓碑的边缘,从背影看,好像被雨淋湿了羽毛的麻雀,怎么也飞不起来一般。

墓碑前放着花,还是她带来的,满天星围着白玉兰,他不知道她从哪里去采摘来的白玉兰,因为一般白玉兰花店里是没有卖的。

下着雨,那雨在那玉兰花上集成水珠儿滚动着,慢慢的滚落下来,玉兰花开得更盛,仿佛要在雨中绽放出自己最美的一刻似的。

他站在她的身后没有啃声,起码有近十分钟,那白玉兰上的水珠儿滚落了又形成,再继续滚落下去,他依旧还是没有动。

秦子心的脸因为她的手抓着墓碑边缘的缘故被她的胳膊给拦住了,雷廷俊看不到她现在是什么表情。

她那刚刚一寸多的短发被雨水打湿,紧贴在头顶上,有晶莹的水珠从发梢滑落下来,她身上的衣服全都湿透了。她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了,整个人也一动不动一下,就好像没有了任何生机了一般,他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她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秦子心!秦子心!”他轻轻的喊了两声,可趴在那里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吓得心慌乱了起来,赶紧用手推了她一下,而这一推,她整个人就一下子倒在了路边,整个人昏迷了过去。

雷廷俊吓得手足无措了起来,顾不得男女有别,用手捡起她身边颜辰轩的遗物,拉开她身上的包的拉链,三两下塞了进去,然后弯腰把她抱了起来。

他已经三年没有见过她了,毕业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只知道她还没有毕业就结婚了,嫁给了很早就订婚了的隆盛集团总裁龙天敖。

她在滨海的那些事儿,都是别人说的,他毕业后就离开了滨海,而且忙于找工作,他也并没有刻意的去关注过她。

还是五一前一晚在校友群里见到她的,她并没有说起过她自己的事情,后来他知道的一星半点,也是在和颜辰轩做志愿者时才知道的。

她结婚不到半年就离婚了,她的老公龙天敖不是人,为了小三,居然逼得她最后把眼角膜都卖给了他的小三。

而现在,她的眼睛应该好了,他不知道她在哪里做的眼角膜手术,因为颜辰轩说了,五一他带她去爬长城时,她有一只眼睛都还是看不见的,所以颜辰轩最后弥留的时刻,才会留遗言把眼角膜捐给她,可她终究没有用上。

五一她和颜辰轩在长城上的照片他见过,大波浪的卷发,带走条纹的茶­色­眼镜,看上去还青春靓丽充满阳光,其实脸上看不出太多的­阴­霾。

可此时,她蜷缩在他的怀里,手指已经瘦得隐隐约约能看见青筋了,他抱起她的一瞬间,她是手就本能的抓住了他的胳膊,好似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抓住一根浮木一样。

这样子的秦子心,看上去不是不可怜的。

雨开始大了起来,山上的风又大,墓碑前很多的花,都是白菊,唯一她带来的白玉兰格外的醒目,可被这雨不停的淋着,每一朵又都楚楚可怜。

他抱着她往山下走,怀里的女人依然是一动不动,仿佛已经丧失了意识一般,脸­色­苍白中泛着青­色­,长长的眼睫毛垂下来,仿佛雨水淋湿的蝶翼,有晶莹的雨珠在上面,也或者是眼泪,摇摇欲坠却未坠。

他抱着她从青石板上一步一跳的走下来,像极了刚才被雨水淋湿的小麻雀,只是他的目的地不是草丛,而是下面的公路。

他也是昨天才从北川赶过来的,只是在滨海念过书,并没有在这里工作过,所以没有什么朋友在滨海,也就没有人来接,只能带她打出租车。

运气不算太坏,刚到路边就有的士车在等客,他即刻抱着她上了出租车,然后对前面的司机说了声:“附近最近的医院,要快!”

他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会晕倒的,可是他知道,她中午还在成都双流机场,而中午之前,他都还以为她是一个已经不在人世的人了呢。

她是怎么知道辰轩遇难的?她又是怎么知道辰轩的葬礼的?这些,他都只有等她醒过来才能问她了。

------胡杨篇------

陆振东站在公寓门口,手里拿着钥匙,半天都无法去开这扇门,他的额头抵住门框,心里那个地方空落落的,好似自己身上的肋骨丢失了一样。

他在北川整整呆了二十天,北川中学里的一千多名学生全部都从废墟里刨出来了,他一个一个的去辨认,一个一个的去查看。

可是,没有子心,没有他心心念念的子心,他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他又打电话给北京的朋友,然后让朋友在监狱里找人查到了刘红梅的父亲,秦子心的外公的名字,他又找到刘长江的家里。

刘长江的家当然成了废墟,不过刘长江在当地也算名人,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刘长江,刘长江已经不在北川了,而是到了成都。

刘长江还活着,可他的老伴却因为在一个朋友家打麻将没有逃过这一劫而去世了,刘长江也在找秦子心,说在北川找过没有找到人,他就猜测秦子心是不是跟龙天敖一起回滨海了。

至此,陆振东才知道,原来刘长江七十大寿生日那天,龙天敖还赶过去过,他听了心里一阵酸意,不停的后悔自己没有跟她一起回北川去,让龙天敖钻了空子。

在得知龙天敖去过北川后,他心里又燃起一线希望,说不定真的就像刘长江所猜想的那样,秦子心跟着龙天敖回滨海去了呢。

然而,这一线希望在两分钟后就像火苗被冷水给浇灭了,他打电话给柴俊容,让柴俊容调查龙天敖身边有没有秦子心。

柴俊容直接回复他,不用调查,龙天敖都在北川遇到了地震,而且腿断了,还是他的手下去接回来的,龙天敖那边传来的消息,秦子心死了。

同时,柴俊容还告诉他,滨海公安局颜局长的公子,曾经秦子心的同学和爱慕者颜辰轩,在这次地震中去做志愿者也牺牲了。

秦子心死了,这几乎是一个铁定的事实,如果别的地方传来的消息不可靠的话,那么,龙天敖那边传来的消息应该是100%可靠的了,因为刘长江说了,秦子心是跟龙天敖一起去的那所山区小学,估计是他们刚回到北川就遇到地震了,所以秦子心的手机才会在北川中学被人捡到。

他不记得是怎样和刘长江的告别的,刘长江问他龙天敖那边有没有秦子心的消息,他临摹两颗的说龙天敖说秦子心和他走散了,并不敢把秦子心死了的消息告诉给刘长江,七十岁的老人,老伴死了,现在唯一的外孙女也死了,怎么承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他自己也承受不了,从成都回北京的路上,他一直沉默着,佟震宇就在他的旁边,想要开口安慰他,可张了几次口,最终也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陆振东回到北京,并没有即刻回家,而是开上车直奔了公寓,因为秦子心最后就住在这里,她是在这里离开北京的.

终于还是开门走了进去,房间里全都是她的气息,她已经走了快一个月了,可房间里她的气息依然还微微可闻。

黑­色­的沙发上发出蓝幽幽的绒光,窗外有月光,月亮快满了,像银盘一样,他还记得和她坐在阳台上看月亮的情景。

那天晚上他第一次给她拉了小提琴,她坐在那里,然后他也挤进去坐在她的身边,把她拉进了怀里,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就那么安静的望着月亮。

最后的最后,她在他怀里睡着了,她睡得那么香,她的粉­唇­就那样怒起,好似在梦中都在吃糖一样,他到底没有忍住自己,薄­唇­覆盖了上去,偷偷的吻了她。

那天早上分开的时候,她站在安检口对他喊:“东子,你的生日礼物我埋在阳台上的那颗白玉兰花盆的泥土下面,你一定要在15号那天晚上才能把它挖出来哦。”

生日礼物?她临走还记得给他生日礼物,可他生日那天,已经赶到汶川去了,而且……

而且,接到那个致命的电话时,就是他生日那天,那种心酸那种痛苦,几乎无法用言语来形容,那是他这辈子收到的最最不能接受的生日礼物。

白玉兰花盆的泥土下面,她埋了生日礼物给他?

是什么呢?她那么穷,又傲骨得不肯花他的钱,手里仅有的一点点现金都还是她以前在珍稀苗圃场地的工资。

估计是那天下午他回家去她出去买的什么小东西,她这人买东西不和常人一样,东西也许并不怎么贵重,但肯定很­精­细。

他用手去挖白玉兰花盆的泥土,舍不得用铁锹什么的,怕把她留给他最后的礼物给碰坏了,一把一把的把泥土用手挖出来,然后……

然后一块硬硬的东西镉住了手,他微微一愣,这东西摸上去像个圆盘似的,只是不大,准确的说好似个小碟子一样。

他用手抓住边缘慢慢的从泥土里拉出来,是一个帆布袋子装着的,他楞了楞,拿到洗手间去把帆布袋子上的泥土洗掉,这才拿到茶几上来。

帆布袋子有个拉链口,他用手拉开,里面是一个塑料气泡袋装着的,解开塑料气泡袋,里面居然还有一层薄薄的海绵包裹着,再把薄薄的海绵解开,然后是一块蓝­色­的丝绸包裹着这个小碟子似的的东西。

他心里略微有些疑惑,什么东西这么珍贵,秦子心居然是包裹了一层又一层,他几乎有些不敢去解开那层丝绸了。

点上一支烟,眼睛有些发酸,用一只手去把那丝绸一层一层的揭开,然后一个看上去黄土土的东西呈现在眼前。

这是一个小碟子似的东西,周围都是黄沙一样的粗糙的金属,其实是黄金,中间围着一个蓝­色­的圈,那蓝­色­跟海水一样湛蓝。

这个碟子整个看上去就是一圈黄沙围绕着一个蓝­色­的水潭,不,围绕着一个不停的涌出水来的泉眼。

沙漠之眼!

他看了半响才反应过来,这是他辛辛苦苦寻找的“沙漠之眼”!

他的眼眶一下子涌上了温热的液体,然后就怎么都抑制不住的滚落了下来,一滴一滴的滴落在那蓝­色­的泉眼里。

“‘沙漠之眼’?这是什么东西?沙漠的眼睛吗?”

“沙漠那么大,那眼睛得多大?”

她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回响在他的脑海里,眼泪就越发的控制不住了!

“秦子心!”他双手捧着头痛苦的喊了一声!

他其实已经把“沙漠之眼”忘记了,早就忘记了,如果不是今天看见这“沙漠之眼”,他都忘记了自己的最初找她的初衷就是为了“这沙漠之眼”。

现在,“沙漠之眼”就在他面前,可是,有什么用?又有什么用??

她不在了,她去了,永远的去了,他拿着这“沙漠之眼”还有何意义??

他不要“沙漠之眼”,他只想要她,只想要她那个人而已,她明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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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和沙砾的追逐20[VIP]

搜读阁小说隆盛集团,整个会议室的气氛十分的低沉而又压抑,大家的心情都不好,因为隆盛集团虽然做IT,但是,最近几年来,更大的项目一直是房地产.

现在,房地产已经连续两个季度业绩下滑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而总裁龙天敖在医院里住院一个多月,今天才来上班,近两个月积累下来的问题不得不面对。

龙天敖的表情冰冷黑沉,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各部门经理和主管都小心翼翼的,唯恐碰触到了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情。

“龙总,这是我们企划部近半个月做出来的企划书,请您过目。”企划部经理小心翼翼的把自己厚厚的一碟企划书送到了龙天敖的面前。

龙天敖只是用一根指头拨开企划书的首页,然后冷冷的扫了一眼,就直接再用一根指头把这厚达5厘米的企划书给合上了,并且推到了一边砍。

“灾区重建我们不做!”

龙天傲的声音冰冷而没有任何的温度,扫了一眼大家,又淡淡的开口:“竞争如此激烈,我们就没有必要再去掺和了。”

负责这个企划的不仅有企划部的经理,还有副总万名泉,听龙天敖这样说,俩人的脸­色­都相当的难看,却也不敢啃半声玩。

这个企划他们做了近半个月的时间,加班加点,好不容易才把这份详细的企划案子给策划出来,可谁知道龙天敖在列会上一句话就把他们的心血给否定了呢?

灾区重建?

龙天敖想到这四个字牙齿都要咬出血来,凭什么要去重建那片废墟?

谁也不会知道,他在那条前有塌方后有泥石流的公路上是怎样的手脚并用赶到北川县城去的,谁也不会知道,他的手脚被多少尖锐的石头和钢筋刺穿过多少次,谁也不知道,他是怎样的连滚带爬的到达那个小小的庭院的。

站在那片倒塌的乱砖破预制板前,他当时心里其实知道没有任何希望了,可他还是不甘心,他用自己的手去搬那些砖头,去刨那些瓦砾,去寻找一丝一丝的痕迹。

可最终,最终他找到了什么?除了她的床,她的枕头被子,就是那几支他送给她的栀子花安静的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

他总是抱着希望,想着她是不是去了别的地方,又疯了的跑去北川中学,像个疯子一样的不顾危险,穿了双不知道是谁的鞋子,顾不得脚底还有扎进­肉­里的钢筋,就那样和武警官兵们一次又一次的冲进废墟里,救出一个又一个的人来……

可是,没有她,就是没有她。

无论他救了多少人,就是没有她,可他一直努力一直坚持,直到那个电话响起,才把他彻底的击垮……

他今生最爱的女人,他亏欠最多的女人,他从15岁第一次懂得男女之别时就为她动心的女人,也是被他伤害得最深的女人……

他做过那么多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把她伤害得体无完肤,而她却在他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一直拉着他的手,给他最无微不至的关怀和最大的信任……

他曾发誓要用一生的时间来弥补她,不管她用什么样的方法拒绝他报复他惩罚他,他都不在乎,他只想要弥补,想要赎罪……

他一直以为,他们都会活得很久很久,活到头发花白牙齿脱落,活到大家都能一笑泯恩仇然后手挽手的坐在宽阔的草坪上晒太阳。

也许到那时,当他们一起看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天际的时候,也许到那时,当她的牙齿落光而他的头发全白了的时候,也许到那时,他和她相互搀扶着走三步都要歇一歇气的时候,也许到那时,他和她

她也许就会笑着,用没有牙齿的嘴对他说:“天敖,我原谅你了。”

然而,这些念头这些梦想,这些他努力坚持要去做到的一切,却全都不存在了,他最在乎的女人,爱得最深恨得最痛悔得肠子都青了发誓今生一定要重新追到手的女人……

为什么是她?

她那么善良那么清纯,在那些年来,她还在学校读书,却把自己的奖学金和零用钱都捐助给了那个山区的学校里。

为什么她?她为那里做的还少吗?

那片废墟夺走了她的生命,夺走了他后半生的努力和目标,还有心心念念的梦想,凭什么还要他去重建那片废墟?

重建那片废墟?

这个世界上,连最不该死的人都已经死了,这苍天都已经瞎了眼睛了,居然连她都不放过,凭什么要重建?

他再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和怜悯了,老天都不怜悯他,都要那么残忍的把他最在乎的东西从他手里夺走,他凭什么要去怜悯别人?

灾区重建他不会做,不过他和她一起承诺给小蔡老师的援助他一定会完成,就像曾经那四年,他去了国外,她也一直在捐助那所学校一样,而且是以他们的名义。

在那山脚下修建一所全北川最漂亮的小学,然后用他和她的名字,天子小学,希望那里的孩子们都能成为天子!

------胡杨篇------

秦子心再次回到北川,是一个半月后了。

当时已经是七月中旬,她从北京回的北川,雷廷俊陪着她一起回来的。

她五月30号离开北川的,当时去滨海参加颜辰轩的葬礼,原本打算两三天就返回来的,可谁知道她在颜辰轩的墓地前就晕倒了。

雷廷俊把她送到滨海的市医院,医院给她抢救了一下,说她应该是饥饿晕倒的,当然和长时间劳累又吃不好睡不好也有关,太过虚弱的身体,再加上颜辰轩遇难的消息一打击,她就彻底的晕过去了。

医院的医生给她输了液,她倒是被抢救过来了,可是,醒过来后,她的眼睛却再也看不见了,把雷廷俊吓坏了,医院的眼科医生检查了一下,说估计是做了眼角膜手术还没有完全恢复,她又哭又淋了雨,应该要住院,最好是眼科医院。

当然是去眼科医院住院,可这一住院就要住一个月,而且滨海的眼科医院还没有床位,让他们等,说要等一个星期才有床位。最后雷廷俊给还在四川的彭少卿打了电话,彭少卿听了这情况即刻说他来想办法,第二天早上就告诉他们,北京眼科医院已经安排好了床位,让雷廷俊带秦子心去北京眼科医院住院.

在北京眼科医院一住院就住了整整一个月,专家说幸亏抢救得及时,如果当时稍微慢那么几个小时,估计她这眼睛就报废了,以后恐怕要再换眼角膜都难了。

因为她是灾区的,属于灾民,彭少卿给她申请了免费,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可医院的专家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现在汶川的伤员全都免费。

住院的时候,前半个月眼睛一直都是蒙住的,她想要拿颜辰轩留给她的遗物来看,可雷廷俊帮她收起来了,说等她眼睛全好了才给她看,以免她睹物思人伤心流泪。

眼科医院也住了不少从汶川运过来的病人,还有孩子,她有一只眼睛看得见,于是就抽空去陪孩子们玩,有孩子想父母亲人的,她就尽量给孩子们讲故事来转移他们的思想。

她心里一直挂念着北川的孩子们,尤其是小蔡老师交给她的那些学生们,眼睛的纱布拆下来后,她就着急着要出院,可医院的专家考虑到她这眼睛适应问题,坚持没有让她出院,说留在医院继续观察。

雷廷俊也不赞成她出院,说上次的情况的确是吓死人了,让她就在医院里好好的呆着,说给医院的孩子们讲故事也是为灾区人民尽一分力。

她在住院期间,首先想到了外公和外婆,雷廷俊说已经托了彭少卿在北川打问,有消息就会告诉她的。

因为心里一直牵挂着北川的孩子们,她在出院后首先想到的还是回北川,雷廷俊不放心,最后向公司请了假,要陪她一起回去看看。

她原本是拒绝的,因为她和雷廷俊只是普通同学的关系,在大学念书时接触得并不多,因为雷廷俊念书时下课忙着做家教做钟点工,所以也没有时间和同学们都接触。

可雷廷俊坚持要跟着她前往,说北川现在还有余震,再说他也想去看看两个月后的灾区是什么样的了?

两个月后的灾区,到处都是简易的安置房,灾区重建还在规划中,很多人不在了,很多人受伤了,很多人去了外地,当然也有人坚守在这片故土。

子心去了山区的那所学校,可那学校已经不在了,然后打问了附近的村民,才知道这所学校以后不建在这里了,因为这里的村民都要搬到山下集中点去住了,还说这所学校有人赞助了,现在正在修建中。

秦子心终于找到了曾经的孩子们,小蔡老师的学生,孩子们带着她一起去了小蔡老师的墓地,就在曾经的那所学校的山顶上,面向他们的新学校,小蔡老师永远的看着他们。

孩子们告诉她,新学校是龙天敖叔叔捐赠的,图纸他们都看过了,三层楼高的教学楼,很宽的­操­场,还要建塑胶跑道,篮球场甚至足球场,当然还有一栋四层楼高的宿舍楼和一栋三层楼高的综合楼,用来做办公室,图书室,实验室,娱乐室和电脑室等。

秦子心见到了正在挖基础的新学校地址,选址很好,依山伴水,风景也很美,龙天敖到底是搞建筑设计的,整个校园设计的非常的人­性­化,几乎可以说符合国际教学楼的标准。

孩子们现在有临时的教室上课,就在安置房里,大家都在等着新教学楼的落成,有新老师,都是从全国各地来的年轻的师范大学毕业的老师,比她更专业。

她终于放心了,这些孩子们在新老师的带领下,虽然脸上依然还有忧伤的表情,可偶尔也能见到一丝丝笑容了。

以前外公家还是废墟,她不得不想办法找外公,幸亏雷廷俊在,他和京城四少的彭少卿关系好,所以托了彭少卿找人打听,最终知道外公不在北川了,而是回了成都老家。

子心这才想起,外公的老家其实不在北川而在成都,当年去北川也是为了工作,然后就在北川那地方扎下了根,一扎就是四十年,现在终于是告老还乡了。

在成都找到了外公,秦子心还以为外公外婆在一起,可到了外公老家才知道,外婆已经不在了,这世界上,就只剩下外公一个人。

刚过七十的外公看起来明显的老了近十岁的样子,两个月前看上去还­精­神抖擞神采奕奕,现在看上去就已经是老态龙钟了。

外公看见子心老泪横流,说话的声音都激动的颤抖,拉着子心的手摸了又摸,捧着子心的脸看了又看,然后半天才挤出一句:“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是啊,在如此巨大的天灾面前,没有什么是比活着更好的事情了!

因为雷廷俊陪子心来的,外公就忍不住猜疑,然后拉着子心的手悄悄的说:“这小伙子不错,虽然看上去不像龙天敖那么有钱,也不像来找他的那个北京人那么富贵,可这年轻人一看就很实在,而且长得并不比那两个男人差……”

子心听了外公的话哭笑不得,可又忍不住心酸,知道外公是关心自己个人的事情,她对外公说,雷廷俊只是她的同学,大学的同学而已,外公不要想多了。

当然,从外公的话语中,她才知道,原来陆振东也到北川来找过自己,甚至还在成都找到了外公,据说他是六月中旬才来见外公的。

她和龙天敖已经彻底的结束了,以后也不需要再见面。

她和陆振东也彻底的告别了,他一直想要的东西她也给他了,以后,也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

她的眼睛也终于复明了,头发也慢慢的开始长起来了,现在都快两寸长了,一头短发,倒是显得非常的­精­神。

而她的人生,也终于开始了新的一页,她将认真的找份工作,然后踏踏实实的努力赚钱,等母亲从监狱里出来,她可以和母亲还有外公一家三口过最平凡的日子。原本不想再去北京的,可她母亲已经转到北京附近的监狱去了,这还是地震前陆振东帮忙转的,他那时那样说,她以为转监狱没有那么容易,可谁知道现在真的转成了.

为了探望母亲方面,她又跟着雷廷俊回到了北京,在雷廷俊的介绍下,进入了一家外贸公司做业务员。

秦子心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她一个学西班牙语专业的,居然有一天要做业务,其实她对策划还稍微懂一些,对业务简直就是一窍不通。

不过外贸公司的业务和一般广告公司保险公司等的业务不一样,外贸公司是负责把国内的东西卖到国外去,而她因为西班牙语好,主要负责西班牙方面的业务。

跟客人见面的时候并不多,也有,偶尔有那边的客户到公司里来,她就负责接待,平时一般和客户都是在网上邮件往来,因为以前有些固定的客户,她现在一边维系着一边不停的发公司的推广邮件出去找新客户。

这份业务的工作,秦子心上班一个星期就喜欢上了,而公司对她也非常的满意,刚一个星期就和他签订了劳工合同。

北京马上就要开奥运了,雷廷俊以前就报名参加了志愿者,子心以前没有报名过,不过雷廷俊这方面关系多,而且志愿者也很容易加入,子心又有特长,所以也就跟着雷廷俊加入到了志愿者的行业里去了。

------胡杨篇------

“东子哥,我们到处找你,你一个人怎么躲在这里来了?”陆云杉用钥匙开了公寓的门,看见坐在沙发上的陆振东,忍不住埋怨道:“开幕式都开始入场了,你还一点都不着急。”

“我不想去,”陆振东并没有回头看云杉,他这个地方,除了他也就是云杉有钥匙,别的人一般不知道他有这么一个住处。

“可海兰还以为你要去,她今天……”

云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接到陆振东那冷冽的眼神,即刻闭了嘴,她怎么就忘记了陆振东对海兰没有兴趣。

人和人之间真的很奇怪,海兰也是一支独秀的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人处事又极其圆滑,深得陆家众人的喜欢,可不知道为什么,陆振东偏偏就不喜欢海兰了。

也不能说是不喜欢,其实两年前,陆振东也是喜欢海兰的,虽然没有确定那种关系,可是陆振东并不反感海兰。

可自从他遇到秦子心后,他对海兰明显的淡了,而且明显的是反感,由此可以看出,爱和不爱的区别。

如果他以前对海兰是喜欢的话,那么,对秦子心,那应该就是爱了。

对于堂哥,她虽然也一直很尊重他,可是他的私生活的确是太过那啥了,那女人换得比衣服还勤,所以她一直都把他定为花花公子的行业。

可两年前他开始转­性­了,慢慢的开始断一些女人,就连曾经最为宠爱的林欣也都在五个月前彻底的断了。

记得他回来和林欣断的时候刚好是清明节他回北京扫墓,然后让林欣去挑车,说她喜欢玛莎拉蒂,他就送她一辆玛莎拉蒂。

她和林欣的关系一直不错,林欣是娱乐圈最没有绯闻的明星,当然,这也得看她背靠着谁呢,陆振东的女人,敢闹出绯闻吗?

清明节,林欣哭了个一塌糊涂,说默默无闻的跟了陆振东三年,从来没有去管过他身边有多少的女人,只想占一席之地,谁知道到最后,连败在谁手里都不知道。

那时她也不知道,因为陆振东没有说这回事,后来还是王君御跟她说了,说在上海的机场碰见了东子带着一个戴眼镜的女子,直接给他介绍说是媳­妇­儿,她才知道,自己的花花公子堂哥正式找女朋友了。

为了好奇,其实更加为了林欣打抱不平,知道陆振东要从滨海回来,而且从柴俊容那里探到会带一个女子回来,她特地跑到他这公寓里来看看他找的女人有多漂亮有多高贵有多大的魅力,能让花花公子转­性­。

说实在的,第一次见秦子心,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大波浪的栗­色­卷发,戴着个像近视眼镜又像是墨镜的眼镜,身材也不算特别的高挑,大概不到170,这实在是只能算一般而已。

只是后来接触了两次,她才慢慢的品味出不同来,因为秦子心的­性­格一直都淡如水,像极了静潭中的莲,尤其是当她知道秦子心住在陆振东这里并没有和陆振东在一起,而是住沙发时,她才不由得又对她高看了几分。

背靠大树好乘凉,这个道理试问哪个女人不懂?而且秦子心不是傻瓜,再说了,稍微一打听,就知道滨海的秦子心是什么人,她现在落到了什么境地。

她想,一般的女人到她这个地步,肯定都迫不及待的要依靠着堂哥这棵大树,迫不及待的和他发生某种关系,然后顺理成章的拿更多的东西,房子车子票子。

陆少是什么人,最不在乎的就是房子车子票子了,只要他高兴,随时都送给女人这些,偏偏秦子心倔强得要命,就连堂哥给她一张卡,都不曾见她刷过。

后来慢慢的,她开始对秦子心另眼相看,可聪明的她,隐隐约约觉得秦子心其实并没有接受陆振东,至少没有爱上路振东。

她曾经想要试着劝一下自己的堂哥,可还没有来得及劝,秦子心已经走了,然后地震就发生了,接着所有的人都投入到抗震救灾中去了。

只是,谁也未曾想到,这一次的地震,居然把秦子心给带走了,而且是永远的带走了,同时带走的,还有陆振东的魂魄。

他从北川回来一个半月了,整个人像是丢了魂魄的躯壳,整天不是去酒吧买醉就是把自己关在这套公寓里,有时胡茬长出来几天了都没有刮。

看见如此颓废的他,就连肖萍都后悔了,说早知道是这样,就该同意他和秦子心的婚事算了,如果同意了,也许秦子心就不用回北川去给她外公过生日,完全可以把她的外公外婆接到北京来过生日的,这样就可以避免了那场地震了,东子也就不至于成了这样。当然,说这些都是后话了,因为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卖,所以时间不会倒流,事情也不会重新来过.

而秦子心,也不会重新的活过来了。

“云杉,你快走吧,我就在这公寓里看直播。”陆振东把自己的烟掐灭在烟花缸里,然后拿起茶几上的红酒给两只高脚酒杯里倒了酒。

“东子哥,你一个人看直播有什么意思呢?大家……”

“谁说我是一个人?”陆振东冷冷的打断她的话,然后用手指着面前的两杯红酒说:“你没有见我倒两杯酒嘛?”

“东子哥,你……”

陆云杉看着那两杯酒时才注意到,茶几上的茶也是两杯,什么东西都是两份,她的眼眶瞬间湿润了,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花花公子痴情起来,其实也可以到这样的地步。

“很傻是不是?”

陆振东问这话时声音明显的带着酸涩,眼眶里有温热的液体,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唇­边浅浅的扯出一丝笑容来。

“我和她说好一起看奥运开幕式的,所以……”

所以,他说到就一定要做到,无论她在哪里,也许已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了,可他说过陪她的,就一定要陪她。

陆云杉沉默了片刻,看见陆振东坐在哪里,他的身边放着小提琴,手里拿着一块黄土包围着蓝­色­的圆盘,像个小碟子似的东西。

她悄声无息的转身,因为她在这里是多余的,陆振东不是一个人的世界,而是在两个人的世界里,那个世界,没有人走得进去,任何人都走不进去,包括海兰,包括林欣。

------胡杨篇------

江雪雁眼泪汪汪的站在鸟巢门口,今晚是奥运会的开幕式,而她手里捏着两张票,却不知道要不要进去,因为这和四年前谈到要看北京奥运会开幕式的那种情景已经有了天壤之别了。

四年前她和龙天敖还在美国,得知北京四年后将开奥运会,她就撒娇般的对他08年北京奥运会时,他一定要陪她一起去看奥运会的开幕式。

“好!”

他当时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她,然后说让她关注订票的事情,因为他读书忙,而且还要到大公司去学习,因为他是要继承家业的,回国后的担子就重大了,所以这些繁琐的小事就全权嫁给她处理了。

其实去年第一期预售票时,刚好是她和他即将订婚,她那时对她和他的未来还充满了希望和憧憬,所以理所当然的就递交了资料,没想到还真的就订票成功了。

转眼一年多过去了,她和他之间的那一点点情意都灰飞烟灭,什么痕迹都没有了,他不再喜欢她,不再要她,甚至,不再理会她的任何事情。

三个多月前,她曾在滨海闹过到人行天桥上去自杀,而且他的车就从天桥下经过,可他无动于衷冷酷绝情的直接开过去,完全无视她的身死,让她闹了一场被全滨海人都嘲笑的笑话。

后来他去北京,她听冷明锐说龙天敖还要在北京开分公司,因为秦子心在北京,她也曾想着是不是要追到北京来。

可她还没有追到北京来,汶川就发生地震了,那时她心里就愤愤的想,最好秦子心回了北川,最好地震一下子就把她给震死了,省得她还要耗资金耗人力耗­精­力去对付她。

老天果然是长了眼睛的,老天也的确应该听到了她的心声,那该死的,破坏了她幸福的秦子心果然就在地震期间回了北川,而且非常不走运的被地震给震的死翘翘了。

知道这个消息还是在滨海,是冷明锐偷偷告诉她的,当然,冷明锐还当她是傻瓜,以为她什么都会相信他会跟他一条心的。

她不动声­色­的继续和冷明锐联系着,反正现在滨海别的人也的确靠不上,不过知道龙天敖的腿断了时,她的确伤心得哭了几场,甚至不顾仁和医院医生和护士嘲讽的眼神,去了医院好几次,想要去看望龙天敖。

然而,龙天敖不见她,她带去的礼物也被通通的退出来,他的病房除了他公司的人就只有方凤仪和龙天娇才能进去,别的人根本想都不要想能进得去,当然医生和护士列外。

她找到龙天娇,希望她能帮忙,龙天娇用嘲讽的眼神看着她说:“如果以前我也许还能帮你,可是,现在,你连子­宮­都没有了,我怎么帮你?再说了,我们龙家,也绝对不可能要一个没有子­宮­的女人啊,方凤仪要知道我帮你,还不把我赶出龙家去啊?到时他们连隆盛集团那10%的股份都不给我了怎么办?”

她没有想到,就连那么烂­性­的龙天娇都要嘲笑她鄙夷她,她真是气得想要狠狠的甩龙天娇两个耳光,不过善于韬光养晦的她还是忍住了。

不能急,现在肯定不能急,她在心里不停的对自己说,然后好不容易找了身护士服穿上,找了个机会溜进了龙天敖的病房。

她那次进去时,龙天敖刚好睡着了,他的床边放着拐杖,房间里放着轮椅,她就站在床边,就那样看着他。

病床上的龙天敖早就不是记忆中的样子,他憔悴得不成|人形,胡茬老长,脸瘦得额骨冒起老高,嘴­唇­­干­裂着,睡得不是很沉稳,好似在做梦,嘴­唇­也在动,好似在说话……

她只是觉得奇怪,或者是想要探究他在睡梦中究竟在想着谁,于是本能的把耳朵凑了过去,却听到轻微的,“子心……你在哪里……子心……”

她气得差点要挥出自己的拳头去把他打醒,想要质问他,秦子心哪点好了,凭什么他这样念念不忘的惦记着她?

而她江雪雁呢?她就不好了吗?她和秦子心是同一个父亲生的,她的学历也不比秦子心低,她对他龙天敖的爱,也不会比秦子心少,他为什么就不惦记她一点点?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她为了爱这个男人,为了得到这个男人,用尽手段费尽心机,可最后落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她不心甘,她一定要把自己认定的东西抢回来,就像曾经属于自己的父爱一样。

现在,秦子心死了,老天都在帮助她,她不会放弃的,永远都不会放弃的。

那天她从龙天敖的病房里悄悄的走出去,她没有打扰他,聪明的她,知道在那个时候,是不能打扰他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终于到了奥运会这天了,而距离地震过去整整88天了,距离秦子心死也是88天了,她觉得龙天敖应该慢慢的从悲痛中恢复过来了。

昨天她厚着脸皮亲自去了隆盛集团,不顾保安的拒绝,然后在隆盛集团大吵大闹,非要见龙天敖,保安拿她没有办法,给她打了电话通报了进去。

她没有想到真的见到龙天敖了,而且还是龙天敖的秘书张恒亲自下来接的她,她激动得差点都哭了,心里想着秦子心死了就是不一样,她死得好死得妙死的呱呱叫,她死了她才有机会重新赢回龙天傲的心。

以前秦子心没有死时龙天敖是无论如何都不理她的,连她跳天桥自杀都不理的,而现在秦子心死了,她只不过到隆盛公司大门口吵闹一下,龙天敖就答应见她了。

张恒直接把她带到龙天敖公司的会客室,还非常客气的给她端了杯咖啡来,让她等一下,龙天敖在开会,开完会就会见她的。

张恒一走,她顾不得喝那杯咖啡,直接就掏出镜子来补妆,刚才在公司大门口大吵大闹又假装哭了,脸上的妆早就花了,她必须得赶紧补上才行。

她刚把妆补好,会客室的门就推开了,龙天敖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看见她也只是极其礼貌的点点头,然后淡淡的问她找他什么事?

她几乎是在一瞬间呆愣了,其实她找龙天敖能有什么事?不外乎就是想看他,想要跟他重修旧好,想要和他继续以前的关系,想要和他结婚白头到老。

她虽然没有子­宮­了,可这有什么关系?她同样可以过­性­生活,只是不能生孩子而已。

她已经想好了,龙家肯定要后继有人,而她无法给龙天敖生孩子,不过现在这个社会可以找人代孕啊?只不过是几百万而已,她完全可以找代孕妈妈帮龙天敖生孩子,生两个三个都可以,她肯定视如己出,一定当好母亲的。

“江小姐,如果你找我没有什么事的话,你可以走了,我很忙的。”龙天敖并没有看她,知道淡淡的开口,脸上的神­色­是淡漠而又疏离的。

“天敖,我知道你恨我,”她急急忙忙的开口,一开口眼泪又哗的滚落了出来,她顾不得擦那眼泪,只是不管不顾的拉着他的手臂。

“天敖,我错了……呜呜呜……我知道我错了……天敖……”她一边抽泣一边哭诉着:“可是……天敖……你可以恨我……怎么恨我都可以……只是……”

“我不恨你。”龙天敖淡淡的打断了江雪瑶那哭哭泣泣没完没了的话,眼神也没有看她,只是透过她的头顶看着不知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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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和沙砾的追逐21[VIP]

搜读阁小说“我不恨你。”龙天敖淡淡的打断了江雪瑶那哭哭泣泣没完没了的话,眼神也没有看她,只是透过她的头顶看着不知名的地方.

江雪雁本能的愣住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而龙天敖却继续开口了。

“江小姐,我不恨你,真的,”龙天敖又再次强调了一下,把目光从不知名的地方收回来,无比认真的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她,然后幽幽的开口:“我只恨我自己。”

“我恨我自己有眼无珠,”他说到这里倒是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更多的是自嘲:“我恨我自己看不清人,空长了一双眼睛,手里明明捧着全世界最美丽的珍宝偏偏要抛弃,然后去捡那颗死鱼珠子,其实这不怪死鱼珠子,因为死鱼珠子没有错,她只是把自己粉饰得和珍珠一样漂亮,可如果我的眼睛够清明也不至于去捡那颗死鱼珠子。”

说到这里,龙天敖停顿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来,淡淡的扫了江雪雁一样:“所以,我不恨你,不过,我再也不会喜欢你,更加不会爱你,貌似,我也从来都没有爱过你,请你,麻烦你,以后去找别人吧,我的心门,永远为你关闭了,永远,从今以后,我们只是路人,陌生的路人。砍”

龙天敖说完这话,然后迅速的转身走出了这间会客室,并没有多看她一眼,她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如果龙天敖是生气的,看见她是满脸怒气的,那说明他心底多少还有一点点她的位置,而现在,他不生气不动怒,就那么淡漠而又疏离的跟她说,他不恨她,只恨他自己,恨他自己有眼无珠。

“天敖!”她在他的身影即将转过会客室时迅速的叫住了他,然后两步奔出会客室,迅速的拦在了他的面前玩。

“江小姐,还有什么事吗?”龙天敖克制着自己的不耐,依然非常淡漠的问:“如果是私事麻烦你一次­性­说完,如果是公事,请你找我的秘书和助理,我没有时间来和你谈,我的时间要用来赚钱,浪费不起。”

“天敖,明天奥运会开幕式,我们有两张票的,你曾经……”

“曾经就是过去,”龙天敖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眼睛并不看她,而是盯着远方淡淡的说:“我不会去看开幕式,我连北京都不去,你可以一个人去看,也可以找你的朋友陪你去看,就这样。”

他说完再次快速的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她想要再次飞扑上去,跟着他一起冲进办公室,然而却被张恒给拦住了。

“江小姐,我们总裁交代过了,这是他最后一次和你见面,以后麻烦你不要来闹了,如果你再来,我们就要报警了。”张恒的话不仅只是公式化,而且冰冷的没有温度,想必在她的眼里,她江雪雁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吧?

曾经的秦子心在滨海才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秦子心才是心肠歹毒的代名词,曾几何时,风水轮流转,她江雪雁也这么的不招人待见了?

龙天敖不来北京,她一个人早上坐飞机来了,看着外边一票难求的国内外游客们,而她却多么的幸运的有两张票。

只是,这两张票有什么用?他不会来,永远不会来。

他说他的心门为她关闭了,永远的关闭了,从今以后,他和她只是路人,陌生的路人。

她不怕他恨她,也不怕他把她当仇人,哪怕是他为了秦子心要报复她,甚至要把她眼睛上的眼角膜挖下来再还给秦子心,她都能承受,可以默默的承受。

而她唯一不能接受的是他不再理她,甚至连恨都不恨她了。

这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茫然,她是一定要嫁给龙天敖的,可是,就现在这种情况,她要怎么嫁给龙天敖?又从哪里去下手。

她就一直站在鸟巢的门口,整整站了四个多小时,直到晚上19点50分,开幕式快开始了,她才惊慌的发现自己有两张门票,她可以进去看开幕式的。

外边求票的人依然多得数不胜数,她扬了扬手里的票,即刻有人围了过来,她当然是聪明人,现在这个时候,肯定是要高价的时候,谁给的价高她就卖一张票给谁。

今晚的开幕式,不过秦子心并没有走进鸟巢去看开幕式,而是在街头当志愿者。

其实她也一张门票,那还是去年五月份的时候,陆振东打电话给她,说在北京帮他联系了眼角膜让她去北京做手术,当时不知道怎么他就问了句北京奥运会的开幕式,你要不要去看。

她不记得当时是说要去还是不要去,只不过陆振东在网上帮她定了一张票,当时还跟她说让她到时凭身份证领取,她这次刚好又来了北京,运气那么好,她真的换到门票了。

记得四年前雅典奥运会开幕式时,她是和同学一起去滨海的体育馆看的露天大屏幕,当时看着雅典奥运会的开幕式,不知道怎么就说到了北京奥运会开幕式的话题上来了,很多人都说等08年北京奥运会的开幕式要去看什么的。

那时一根筋的她还想着北京开奥运会时龙天敖早就从美国回来了呢,她可以和他一起去看开幕式,于是就口无遮拦的说北京奥运会开幕式她一定要去看,而且是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去看。

当时八卦女程菲儿就坐在她的旁边,听了她这话,还趁机嘲讽了她一番,说北京奥运还有四年呢,你就这么肯定了,万一四年后不是两个人了呢?

她那时自信满满的说,不是两个人那肯定就是三个人或者四个人了呢,怕什么,大不了两人一个抱一个好了,一家三口或者一家四口看开幕式不是更好?

当时程菲儿的确是被她的话给雷到了,不得不向她竖起大拇指,说牛,你就那么肯定你和你的男朋友的爱情不会变质?还说现在的女人不要太傻了,最不可靠的就是男人的承诺,跟注水的猪­肉­差不多,看起来好看,其实是最容易变质的一种东西。

她那时完全没有把程菲儿的话放在心上,因为觉得和八卦女谈感情的话题纯粹是浪费时间和口水,她坚信她和龙天傲的爱情经得起时间的考验,一定会天长地久到永远的。然而,事实证明,程菲儿的话是经典名言,男人的承诺的确就是注水的猪­肉­,变质起来还真不是一般的快.

她把自己的这张门票让给了北川地震中一个默默无闻的却又十分勇敢的孩子,而她自己,只是一名默默无闻的志愿者。

她的西班牙语一直很好,尤其是最近两周又在强化练习口语,现在和西班牙人交流起来也就愈发的应对自如了。

而且自从做了志愿者后,她的英语口语也好起来了,雷廷俊笑言她这是捡了个学习的好机会,还不要交学费。

母亲转到北京市一百多公里外的一家女子监狱,她昨天还去探望过母亲,母亲见到她一下子哇的就哭了出来,直说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她和母亲拿着话筒一说话就哭,她告诉母亲北川的那些灾情,告诉母亲她为灾区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告诉母亲外公和外婆都好,叮嘱母亲要好好改造他们都在等着她。

自始至终,她没有把外婆过世的消息告诉母亲,她怕母亲在监狱里承受不了,自始至终,她没有跟母亲说自己的眼睛曾经失明了两年又复明了,因为不想母亲知道了难过。

母亲也有好消息告诉她,说在监狱里不停的努力,表现也好,已经减刑一年半了,现在坐了快三年的牢了,再有三年多就可以放出来了,而且她会继续努力,肯定还会减刑的,也许子心就等不了三年了。

子心听到这样的消息很欣慰,她相信自己不用等三年的,因为母亲一直都是好样的,虽然曾经贪污过哪些茶叶,可她因为犯罪已经在受刑罚了。

北京的街头到处都是人,她穿着志愿者的衣服站在路边给人指路带路,然后给他们解释他们不懂的问题,她觉得很好。

鸟巢就只有那么大,能进去看现场开幕式的当然开心,不能进去的也不用烦恼,北京到处都是直播的大屏幕,随时随地都能观看开幕式。

奥运期间,龙天敖原本是不打算去北京的,可开幕式三天后,他还是来了北京,因为上次那个广告的事情。

上次把广告放在那家公司做,完全是信了冷明浩的话,说这样可以和秦子心多接触,因为秦子心在那家公司上班。

而结果呢,他把广告案子放那家公司,秦子心就辞职了,然后她又回了北川,他追到北川去,然后……

她已经不在了,从他的生命里彻底的离开,他悲伤绝望,痛苦到晚上几乎睡不着觉,可即使是这样,生活还要继续,公司还要运转,工作也还是无法彻底的丢开。

其实他有时想不开时就想,这么累这么苦的活着­干­什么?还不如直接跟着秦子心去了算了,省得活在世上因为想她而伤心难过痛苦绝望。

他是在腿好了后想着去看刘红梅的,刘红梅坐牢快三年了,他一次都没有去看过,仔细想起来,真是混账得可以。

他万万没有想到,刘红梅居然不在滨海的监狱了,他赶紧查询去了哪里,最后查到是转到北京附近的监狱去了。

他这才想起,那时秦子心跟着陆振东去的北京,陆振东是京城四少的陆少,想必是他出面把刘红梅转到那边去的吧?

也许是想要把秦子心长久的留在北京,为了她方便探望母亲,所以就想办法把刘红梅转到北京去了,陆振东对秦子心的用心可见一斑。

如果秦子心还活着,陆振东绝对是他最大的竞争对手,而他也做好了到北京去开分公司的准备。

然而,她终究是去了,那个狠心的女人,她就那样的抛下了他,让他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孤零零的活着,留给他的,只要他外套里的那件衬衣。

奥运期间的北京人山人海,酒店爆满,幸亏他自己有套复式的豪宅,住倒不是问题,只是出行是问题,因为不能随便开车上路。

他来北京也不是纯粹来观看比赛的,因为这次奥运会,欧洲的客户来了好几个,客户要看比赛,当然得他买单,还得舍命陪君子的看比赛。

其实他自己喜欢看足球比赛,偏国足又不争气,看得让人火大,所以只能陪客户看外国人跟外国人踢球。

当然女排还是可以看一下的,客户里有喜欢看女排的,他陪着一起去看,坐在那里看时,她不仅又想起了她。

她喜欢排球,以前在滨海时,她就参加过学校的排球队,好像她还当过二传手,扣球也不错,曾经有段时间嚷嚷着要当排球运动员。

可最终没有当上,因为她身高还不够170,后来沮丧了好一阵子,那时他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就整天带她看足球。

她看足球看不懂,是懵的,经常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比如什么是界外球,比如界外球为什么要用手抛进去,还说那不成手球了吗?

当然她弄不懂的东西很多,比如越位,她就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不能比那个人跑得快,跑快了为什么就是犯规等等。

虽然带她看足球很累,不过总算让她从沮丧和失落中缓过来了,再次在她脸上看到了笑容,他就觉得再累也值得。

奥运期间,中国女排因为负于美国,最后不得不和古巴争三四名,幸亏3:1击败了古巴,获得了第三名,他的脸上露出了三个月来的第一次笑容。

他相信,她如果看到女排胜利了,虽然是第三名,也会高兴的,肯定会开心得大声的尖叫,然后嚷着要开香槟庆祝,因为排球是她最喜欢的球类运动。

女排胜利了,虽然只是季军,秦子心依然还是非常的高兴,她当晚是站在街头看的大屏幕直播,跟一群来自五湖四海的人,大家一起开了香槟,有人见她是志愿者,递给她一瓶香槟,还嚷嚷着一起庆祝,最应该感谢的人就是志愿者了。

柳云端站在那里,眼睛盯着不远处那脸上带着笑容的女孩子,一头飞扬的短发,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脸上洋溢着青春阳光般的笑容,身上却穿着红­色­的志愿者的衣服,手里却拿着一瓶香槟酒.

她在大脑的本能的给这个女子戴上眼镜套上大波浪的栗­色­卷发,只是一瞬间,她就几乎呆愣了,这不是秦子心是谁?

她只见过秦子心一面,是在她和王君御订婚礼上,当时陆振东带她来的,大波浪的栗­色­卷发,戴着一副看似近似眼镜实则是墨镜的眼镜,漂亮而不张扬,成熟而又内敛,把清纯和成熟融为一体,知­性­女子的魅力无人匹敌。

可是,她见过的秦子心是戴着眼镜的,她从来没有看过秦子心的眼睛,有一次柴俊容来了,带着他的女伴,王君御居然带了她一起请柴俊容和他的女伴吃饭。

饭桌上一直不怎么热闹,因为她和柴俊容并不怎么熟,和他的女伴就更是第一次见面了,而她和王君御之间也没有多少话说,只是因为两家的关系定了婚而已。

她不记得是怎么聊到秦子心的话题上的,好像是聊眼镜聊到的,当时柴俊容的女伴戴了副最时尚的太阳镜,然后就聊到了秦子心的眼镜上去了。

她当时好像说秦子心那眼镜也真是奇了怪了,明明是墨镜,非要弄个那样的镜框,让人以为是近视眼镜,而如果真的近视眼镜,就不应该用墨镜的镜片了。

当时她说完这话时,柴俊容和王君御都明显的一愣,然后俩人都没有接话,几乎是非常默契的就转移了话题。

而现在这个有着一头短发,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的女子,应该不是秦子心吧?毕竟,她所知道的消息,是秦子心死在了北川。

虽然这样想,她还是拿起了胸前的相机,即使不是秦子心,她也爱极了这张充满阳光的脸,爱极了她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

女排力克古巴取得第三名那晚,陆振东同样是在公寓的观看的,不过不是一个人,因为陆云杉来了,死活赖在这里不走,说陪他看女排。

他无情的反驳,说自己不看女排,陆云杉就说曾经听秦子心说过最喜欢排球比赛,难不成秦子心喜欢的是男排?

他就不吱声了,赶不走陆云杉,主要是她今天跟条癞皮狗似的死赖在这里不走,如果是王君御佟震宇谁的,他一准儿把他们给扔出去,偏偏是堂妹陆云杉,是个女的,他没有办法扔她。

他没有办法扔她,不过有的是办法冷落她不理她,所以比赛前比赛中一直都是陆云杉在欢呼在跳跃在呐喊在感慨,他一直就默不作声的喝酒,完全当她是一直不肯停歇的闹钟。

陆云杉气急,她其实知道呆在这里有多无趣,再说了,她也知道呆在这里是多么的不通人情,因为这套公寓里充满了陆振东和秦子心的回忆,陆振东整天把自己关这里,其实就是把他沉浸在他和秦子心两个人的世界里。

她虽然不知道陆振东一直都不离手的那个小圆碟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从小身在高­干­家庭的她也明白那个东西价值不菲。

那个小圆碟四周围着的像是黄沙的东西应该是黄金,而且是那种最古老的没有经过­精­心加工过的黄金。

而中间那个圆圆的,湛蓝­色­的,像海水更像泉眼的东西,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属于宝石,估计是钻石的前身,属于没怎么打磨过的金刚石。

这个东西她以前没有见过,也不知道陆振东是什么时候得到的,因为陆振东很多东西她都没有见过,包括女人,他的女人她就只知道一个林欣,那还是她刚好认识林欣。

其实伯父和伯母跟她说让他来陪陪东子时,(因为只有她手里还有一把钥匙,)她心里直打鼓,而且也是极其不愿意来打扰他的。

可拗不过伯父伯母,再说她也担心堂哥的身体,他把自己关这里就大半个月了,也不曾见他下楼来买东西吃,每天对付的就是方便面之类的,要不就是酒,她真担心他会出什么事儿。

还好这段时间是奥运,不出门也好,因为外边到处都是人,而且开车也不方便,像堂哥这样的人,要他走路估计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不对,她即刻又否定了自己的结论,因为陆振东是去了汶川的,他在那边找秦子心就找了一个月,那边可不是时刻都有车坐的,应该还是走路的时候比较多吧?

算了算了,反正她现在越来越不了解堂哥了,今晚厚着脸皮来陪他看女排,谁知道人家冷着脸压根儿就不欢迎不说,整个比赛过程中,她一直是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女排终于以3:1力克古巴定胜局,虽然是第三名,她也高兴得在沙发上跳起来,直嚷嚷要不是那个谁谁受伤了肯定就会拿冠军的,女排姑娘们多­棒­啊。

可她嚷嚷了半天,身边的人连气都没有出一下,她这才瞪了一眼陆振东,忍不住埋怨道:“女排赢了你不高兴啊?”

他嘴­唇­抿了一下,半天才说:“又不是男足,我不喜欢女排,再说她们不是没有拿冠军吗?何况就是拿冠军也不是什么奇迹,男足如果拿冠军,那就创造奇迹了。”

得,这话说了等于没说,那男足拿冠军岂止是奇迹,简直就是奇迹中的奇迹,而那样的奇迹,她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见到。

从那天晚上之后,陆云杉再也没有死皮赖脸的去过陆振东的公寓了,无论伯父伯母怎么打电话,她死活都不去。

“云端,你说用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ρi股,谁乐意啊?”陆云杉站在柳云端的身后,看她在电脑上剪辑她奥运期间照的一下照片。

“哎,其实,东子哥也挺可怜的,”柳云端一边把自己剪辑好的照片放到文档里一边感叹了一句:“他都三十岁了啊,就认真了这么一次,最后居然还……”柳云端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你下去了,虽然她们跟秦子心都不熟,可因为陆振东的原因,也都还是很关心她的,毕竟是东子爱着的人呢.

“话是这么说,不过,终究已经过去了,这奥运都开完了,秦子心也死了四个月了,东子哥就算再伤心,也不能把自己给关在那套公寓里闷死吧?当真是要陪她去了啊?”陆云杉说到这里又摇摇头。

“什么,他还把自己关在那个地方啊?”云端吓了一大跳,然后望着云杉,“王君御不是说他已经出来了吗?”

“出来是出来了,不过不回家,也不去别的地方住,每天晚上都是回那个地方去住,伯父伯母着急得不行,想要安排海兰跟他出去旅游,被他一口就回绝了……”

“海兰肯定不行,”云端打断了陆云杉的话,然后一边在自己的文档里翻着照片一边说:“海兰从小跟东子一起长大,东子非常的了解她,海兰最大的毛病就是挑不出毛病,而这是东子最不喜欢的地方,东子哥那人的眼光很独到的,恐怕得找一个人才能转移他的注意力,我这里有张照片,你看看。”

“什么照片啊?”陆云杉倒是来星期了,眼睛也盯着云端的电脑画面,可当云端打开一张照片时,她整个人几乎是目瞪口呆了。

龙天敖是奥运结束的时候去看的刘红梅,带了一堆的礼物,因为考虑到监狱里没有零食,所以他主要还是买了零食去。

因为没有提前预约,所以要探望刘红梅有些困难,接待处的人抱怨的说:“你们也真是的,我们每个月就一次探望时间,这个月的探望时间是前天,刘红梅的女儿前天才来过,你今天又来,不是给我们添麻烦吗?”

“你说什么?”龙天敖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然后紧紧的盯着接待员:“你刚才说刘红梅的女儿?”

接待员白了龙天敖一眼,权当他耳朵听力有问题,态度还算好,又重复了一遍:“没错啊,探望人员一栏里就是这么填写的啊,秦子心,和被探望者刘红梅的关系是母女啊。”

龙天敖几乎是整个人楞站在那里很久很久,耳朵里一直响着的是秦子心,秦子心,他相信自己这一次没有听错,接待员说的就是这个名字。

“你说的是秦子心,她前天来探望过刘红梅是吗?”龙天敖问出这句话时,声音都在颤抖,他整个人激动到心都要从胸膛跳出来了。

“没错,前天她一个人来的。”接待员公式化的对龙天敖说,然后又解释了一下:“所以,刘红梅前天才被探望过,今天你又要求探望,我们要申请,这间隔时间太短,上面的领导很可能不会批准的,所以……”

“没关系,那这样吧,我带了好多的东西,麻烦你们转交给刘红梅就行了,我就不麻烦你们领导了,我下次再来吧。”龙天敖一听人家还得找领导什么的,而且也不一定能批下来,也就不再坚持了。

接待处的人倒是非常热情的把他带去的东西留下了,答应一定转交,还对他说谢谢理解他们的工作,因为他们也是按规章制度办事的。

龙天敖走出监狱后站在外边空地上激动了好久,眼眶里早已涌上了温热的液体,要不是这里随时有人在走动,他估计会哭出声来。

子心,秦子心,她没有死,她真的没有死,她还来探望了她的妈妈。

那她一定还在北京,他几乎不用去想就可以猜测到了,因为刘红梅在距离北京不远的地方,那她为了每个月探望母亲方便,肯定也会选择留在北京的。

只要她还活着,别说她在北京,就是在这个地球上的任何一个角落,他都要找到她,一定要找到她。

陆振东回到公寓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去了一趟日本,然后回来飞机又晚点,所以就特别累,只想着到公寓里洗了澡在沙发上好好的睡一觉。

沙发以前一直是她当着床睡的地方,那时她坚持,他也没有意见,因为就一个房间,而他有时不想在她面前故意显出什么绅士风度来,非要把她推到房间里去似的,她喜欢沙发,他也就让她睡沙发好了。

而她不在之后,他在那套公寓里呆了一个多月,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天看奥运比赛的缘故,反正整天呆在沙发上,困了就躺下睡觉,醒了就坐起来继续看,慢慢的,他居然对沙发有了依赖,现在都不去房间睡觉了,只想在沙发上眯一会儿。

睡在沙发上,感觉就好像睡在了她身边一样,他总是觉得她的气味还在沙发上,所以他对那沙发就越发的痴迷了起来。

凌晨一点多,他走到门口刚要用钥匙开门,门却从里面开了,他瞪大眼睛,出现在视线里的依然是云杉。

“眼睛别瞪那么大,是不是出现幻觉了,这么晚给你开门,以为是她?”陆云杉用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然后又伸手把他的行李箱拉进来。

陆振东没有理会她,云杉有他公寓的钥匙,出入他的公寓非常的方便,可他不想被人打扰,尤其是这么晚归来,他只想一个人呆在这里。

看来得把公寓的锁给换一把了,换了云杉就没有钥匙了,他可不想深夜还看见她在眼前晃,而且云杉就是父母的眼睛,特地跑来监视他的。

“哎,对我别那么大意见,”云杉见他冷着一张脸,赶紧讨好的帮他倒了杯红酒,然后又非常无奈的说:“东子哥,我也不乐意来你这公寓里,你看我最近十天都没有来过了吧?今天要不是电脑坏了,我也不会来你这里的,我那台里的案子不是等着明天交吗?我这电脑可就是开不了机,这深更半夜的,你说我找谁修去啊?想来想去,也只有你了。”

陆振东对她的话半信半疑,不过依然还是看着她的那台笔记本电脑,想了想,终于伸手,拿了过来,然后直接按了一下开关。果然是开不了机,他眉头皱了一下,又把电池卸下来重新装上,再开,鼠标都亮了,可显示屏上还是什么都没有.

“估计是显示屏坏了,我帮你拆开来看看。”陆振东这会儿倒是真的相信她的电脑坏了,不得不找出自己的工具箱来帮陆云杉修电脑。

显示器打开,原来是一根线不知道怎么没有接好,他很快把那线接上,然后再把螺丝拧上,再按开关,这一下就好了。

显示器迅速的亮了起来,然后是开机,他脸上得意的笑了一下,看来他的技术还不错,看了云杉一眼,刚要起身离开,电脑的画面就打开了。

他只是扫了一眼那屏幕,然后整个人都呆愣在那里,看着屏幕上的照片,然后手指着屏幕,用颤抖的声音问着:“这什么时候照?”

“什么?”陆云杉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看见他的手指着照片时才恍然大悟:“你说这照片啊,奥运期间啊,你没见人家女孩子还穿着志愿者的衣服吗?”

“你什么遇到她的?啊?”陆振东差点吼了起来,整个人激动到要把云杉抓过来质问一般:“在什么地方遇到的?奥运都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啊?”

“哥,别激动啊,”云杉的双臂被他紧紧的抓住,因为陆振东的力气太大,她痛得眼泪都滚出来了,然后赶紧说:“这照片不是我拍的,是云端,柳云端,她说恰好看见她,觉得特漂亮,尤其是她的眼睛,于是就忍不住拍了,云端姐还说,如果不看她鼻子以上的部位,简直就和……就和她一模一样了。”

云杉小心翼翼的,差点就把秦子心三个字说出来了,幸亏反应及时,因为知道秦子心三个字在他面前是大忌,最终还是只说了个她字。

“什么不看鼻子以上的部位就和她一模一样?这就是她!”陆振东气得一把甩开陆云杉,走开两步又回过头来问:“柳云端说在什么地方拍到的啊?她说她做什么的啊?”

“奥运期间,街头,志愿者。”陆云杉赶紧用最简明扼要的话回答了陆振东,然后又大着胆子用手摸了他的额头一下:“东子哥,这只是一个陌生的女人,没有大波浪的栗­色­卷发,没有眼镜,你可要看清楚了,这不是……”

“这是她!”陆振东迅速的抢断陆云杉的话,然后平息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这才说:“志愿者是吧?我知道了,我明天就查奥运期间所有志愿者的名单,他们都有资料的,我想很快就可以找到她了。”

“她不是栗­色­的大波浪卷发,没有戴……”

“子心那栗­色­的大波浪卷发是假发,我买给她的,她的眼镜也是我买的,当时……这其中的原因也懒得跟你说了,反正这就是她就是了。”陆振东抢断云杉的话,淡淡的解释了两句,然后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心情却格外的轻松。

“明天一定是个艳阳天,”他自言自语了一句,也不理会那站在客厅中石化了的陆云杉,然后拿了套睡衣就走进浴室去了。

陆云杉站在那里,石化了好久,直到陆振东关浴室门的声音才把她惊醒过来,她虽然不明白陆振东怎么就那么肯定那个女子是秦子心,不过她觉得今晚自己至少没有做错什么事情。

看来把电脑搞出一点小故障这个办法虽然低级但是效果的确非常的明显,她再也不用被伯父伯母呼来唤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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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今天继续万字更了哦,明天谁先找到子心呢?

流水和沙砾的追逐22[VIP]

搜读阁小说奥运终于过去了,子心的工作再次进入正轨,每天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偶尔加班.

其实自从她跟着雷廷俊回北京找都这家公司上班后,她的工作一直都处在正轨上,只是因为奥运期间她在当志愿者的原因,公司给了她一个月的假期。

子心在这家公司熟了,虽然开始只负责西班牙,可慢慢的也把一些别的国家交给她负责,他们是外贸公司,说穿了就是中间商,自己没有工厂,公司老总代理了几个国内有实力的品牌来做国外的总经销。

她的工作态度一直很好,尤其是做了志愿者后,就连笑容都显得越发的亲切了,公司上上下下的人不多,就二十几个,大家也都很喜欢她。

因为一头短发,眼睛又大又清亮,有人说她的眼睛跟还珠格格的小燕子有得一比,于是就有人创意,把她叫着了小心子砍。

她听着这样的外号是哭笑不得,不过知道大家也都是年轻人,闹着玩儿的,并没有恶意,也就没有跟大家计较,他们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在公司上班一直很平静,上班时大家也很认真,只是中午下班时偶尔聚在一起聊一下八卦,尤其是中午吃饭休息的时候,年轻的女孩子最喜欢聊八卦了。

每个公司都有八卦女,这家外贸公司也不列外,小周就绝对是一个,每天中午大家吃盒饭的时候,就是听她卖弄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小道消息的时候玩。

“喂喂,你们听说了吗?”刚下班,盒饭还没有送来,小周又讲开了:“听说京城四少的二少王少王君御要结婚了,而且他要娶的女人不是传说中他最爱的那个什么香……香子,听说是一个叫什么……”

“真的啊?”一片惊讶声,明显的带着失落和叹息,然后大家又围着小周开始议论起王君御的那些个情史来。

子心安静的站在自己的卡位旁边,坐了一个上午很累,听着小周说八卦,她才知道京城四少在北京城里的确是太过有名了,这些未婚的女孩子,是不是个个都梦想着要嫁给京城四少呢?

晚上不用加班,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收到了雷廷俊的短信,说小玉来了,让她晚上陪小玉去逛商场挑衣服,因为他晚上要加班。

她即刻回复了个好字,和雷廷俊最近来往比较多,尤其是他陪她回了趟北川,所以聊天的时候比较多,对他的事情多少有些个了解。

她不止一次听雷廷俊对她说起过小玉,好像是他继母带过来的女孩子,准确的说是异父异母的妹妹,只不过继母带小玉过来时,小玉都10岁了。

雷廷俊的母亲死得早,在他10岁那年就去世了,父亲在他13岁那年又娶了一个继母回来,还带来了一个妹妹,然而继母娶回来五年,他刚刚上大学,父亲也去世了。

继母后来也嫁人了,只不过带来的妹妹已经15岁了,不愿意再跟着母亲走,于是这个家就成雷廷俊和小玉的家。

雷廷俊刚刚考上大学,为了让他上大学,考上重点高中的小玉主动放弃了继续上学的机会,然后在家里种地养猪赚钱来供他上大学。

所以,雷廷俊每每说起小玉都满含深情,子心每次听小玉的故事都忍不住泪水涟涟,虽然没有见过小玉,不过心里却一直就惦记着她,觉得这样有情有义的女孩子一定很真诚很善良。

终于下班了,她把自己的办公桌收拾好背了包出门,经理在安排今晚有陪酒的任务,好似美国那边有客户来,她听见小周又在抱怨,说经理真是的,把她们当三陪了。

她听了这话笑了一下,幸亏她负责的客户来公司的少,所以这种任务也少,她上班这么久还没有遇到过一次。

心里挂念着陪小玉,幸亏雷廷俊的公司和她的外贸公司不远,就在隔壁一栋大厦,而她住的宿舍离雷廷俊租的公寓也不是很遥远,两站公交车站的路程而已。

和同事们一起走出电梯,刚走出大厦门口,就发觉前面的人顿足了,好似在看什么,她急着要走,于是往前面挤了挤,想要赶紧去马路对面搭公交车。

只是,她刚挤到前面,也顿足了,因为一辆熟悉的迈巴/赫就停在路边,看见她时,驾驶室的车门已经推开了,接着一大捧白玉兰花送到了她的面前。

她气得想要转身就走,偏两边都是人,尤其是公司的同事,都瞪大眼睛看着她,那眼珠都快要瞪出来了。

不得不伸手接过这捧白玉兰,她不知道是哪家花店这么有耐心,居然把白玉兰都做成了捧花,白玉兰接过来,陆振东那张脸就从白玉兰花后露了出来。

靠,子弟就是子弟,连她在这里都知道,居然这么快就找过来了,而且还弄这么大的排场,这不成心让她明天成为八卦女主角吗?

她怀里抱了一大捧白玉兰,不等陆振东献殷勤的帮她开车门,直接来到车边,拉开后排座位的车门,一下子就钻了进去,陆振东迅速的帮她把车门关上了。

她坐在后排座位,把这捧白玉兰扔在一边,长长的出了口气,然后对着前面开车的陆振东吼了句:“你就不能低调一点?”

陆振东正小心翼翼的开车,因为现在是下班时间,路上车多为患,他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然后微微一笑。

“好,低调是吧,下次我一定低调,绝对的最低调。”

他的声音明显的听起来没有几分诚意,子心气得又从空的地方探过身来对他说了句:“下次?怎么可能还有下次?”

她今天一定要把话给他说清楚,他们之间不需要来往了,他心心念念想要的东西她已经给他了,她甚至以为她和陆振东之间应该不会再见面的,即使见到,大家都最好有默契的装着不认识才好。

陆振东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迅速的把车靠边停了下来,子心正在奇怪怎么这么快就到点了,可陆振东已经从驾驶室下车了,她刚要去推车门也准备下车,可慢了一步,陆振东已经拉开车门挤上来了。

子心几乎是本能的朝里面挪了挪身体,看着头欺过来的他,有些紧张的问了句:“喂,陆振东,你要……”剩下的话子心已经没有办法问出来了,因为陆振东已经伸手扣住了她的后脑,而他的薄­唇­覆盖下来,就像杯盖落在了杯口上,准确无误的覆盖上她的粉­唇­.

她拼命的挣扎,用力的推拒,使出全部的力气想要把他推开……

可是没有用,一点用都没有,陆振东的力气那么大那么大,她被他挤到车门边,身后是那一大束白玉兰,而她被他压得死死的,密不透风。

他的薄­唇­也死死的压着她略显­干­燥的粉­唇­,密不透风,粗粝的舌头已经大力的撬开她的贝齿,正用力的钻进她的温热的口腔里,然后捉住她的丁香小舌,开始秋风扫落叶般的狂扫起来,不放过她嘴里的每一寸地方。

她气急,想要用脚踢他,可一双腿被他压得死死的,她的脚使不上力来,想要大声的喊叫,可嘴被他堵住,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只有手臂,可因为他整个人贴上来,她的手臂施展不开,只能去抓他的后背和拉扯他的头发,偏他的头发短,她的手根本就拽不稳。

陆振东的吻霸道而又强势,而且来势汹汹,他这种吻法,激烈霸道得好似要把秦子心整个人都吞进肚子里去,甚至连呼吸都吝啬得给予。

秦子心被陆振东突如其来的这么激烈的吻给逼迫得透不过气来,她只觉得自己的胸腔全部的空气都在瞬间被这个霸道而又强势的男人给卷走。

所以,现在的子心就不得不拼命的挣扎,用自己仅能使力的双臂去拉扯他的头他的脖子,想要挣脱他强悍的舌头,去呼吸新鲜空气,因为她即将窒息而亡。

只是,秦子心这样拼命的挣扎没有得到解脱,陆振东并没有放过她,他在她嘴里的舌头反而越发的急切,不停的狂扫,吞咽着她嘴里的津液,好似那是世界上最美的甘泉,而他是跋涉沙漠几千里的徒步者,­干­渴太久终于见到了泉水,恨不得一次就把泉水喝完一般。

秦子心的脸因为一直得不得呼吸而被逼得泛滥起满脸的红潮,喉咙里溢出一声十分难受的呻吟声,她真的要窒息了,要死亡了,因为霸道的陆振东封死了她所有的呼吸通道,­唇­舌一直都不肯放给她一丝缝隙。

苍天啊,她真是个悲剧啊,在滨海被龙天敖追到大山上的悬崖边上坠崖都没有死亡,在北川8.0级的大地震都没有把她给震死,而现在在这太平盛世的北京街头,她居然要被京城四少的陆少给活活的吻死。

秦子心是在即将窒息的一瞬间狠狠的落下自己的牙齿的,把陆振东的舌尖给重重的咬了一口,血液的味道迅速的在彼此口中充斥,残忍的血腥味在彼此的口中蔓延……

陆振东狂扫的动作明显的停顿了下来,而秦子心趁他停顿的瞬间,用尽自己全部的力气猛然的将他的头推开,然后一手撑着座位一手撑着玻璃窗,大口大口的,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她以前从来不知道,空气的味道原来是如此的美好,美好得可以让人贪婪到这样的地步。

看着贪婪的呼吸新鲜口气的秦子心,陆振东心情大好,见她呼吸稍微平息了一下,他又伸手,一把把她拉过来,薄­唇­预再次覆盖上去。

这一次子心有防备,即刻用手推开了他的头,可他依然不管不顾的欺身上来,子心真的是吓坏了,身体已经挪不动了,可陆振东还在不停的挤过来。

“陆振东,你耍流氓是不是?”她终于忍无可忍的吼了起来,对于他今天这样的欺人太甚的确是生大气了。

“我就耍流氓,你怎么了?”他原本只是想要挤紧她挨近她想要拥抱一下她,偏她还说他耍流氓了,看来她肯定不知道什么叫耍流氓。

他的话落,即刻伸手一把把她抓了过来,子心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抱着坐到了腿上,而他的嘴角还残留着刚才的血渍,双手却已经在用力的拉扯着她的衣服了。

她真的是气急,想也没有想就扬起了手掌,然后一下子就朝他的脸用尽全力的挥了过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迈巴/赫的车厢里响起,俩人几乎都在瞬间楞住了,子心看着自己的手,陆振东看着面前的女人,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再继续了。

好久好久,不知道是三秒还是十秒,陆振东抓住她衣服的手终于松开,然后伸手过来,指腹停在她的嘴角边,帮她把刚刚残留的那点血渍轻轻的抹去。

“怎么那么傻,你咬我也就是了,还连自己都咬。”陆振东的声音暧昧而蛊惑,而他的左边脸上隐隐约约的看得见五指印,整个脸都红了。

子心稍微一愣也反应过来,迅速的伸手拉开他的手,然后从包里掏出纸巾来,扔了一张给他,自己用小镜子照着把血渍给擦了一下。

子心把自己身上被他揉皱了的衣服整理了一下,然后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刚要开口,他却已经递过来一个盒子。

她微微一愣,“这是什么?”

“你给我的生日礼物,还给你。”陆振东见她不伸手,­干­脆直接的塞进她的手里。

“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子心倒是不解了,疑惑的望着他:“怎么了,现在不想要了?还是觉得这东西不值钱了?”

“想要,一直都想要。”陆振东伸出舌尖把嘴角边的血渍卷了进去,这个动作却像极了沙漠里的饿狼吃了食物后的意犹未尽,看得人心里忍不住发毛。

“既然这是你想要的,而你对我那么好,其目的……”

“秦子心,”陆振东迅速的切断了她的话,根本不让她继续说下去,或者本能的不想听她说后面的话。

“我要郑重其事的跟你声明,我陆振东做的一向都是大买卖,如果我只是为了一个‘沙漠之眼’找上你,然后和你耗这么久,那么我岂不是亏大了?”

“我身上没有别的宝物了,”秦子心耸耸肩膀,然后无奈的说:“其实就是这个叫什么‘沙漠之眼’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宝物,因为我不懂这些,在我看来就是一个小圆碟子,既然你那么想要,又对我那么好,几乎可以说对我是有再生之恩的人,所以,我就给你了,我觉得……”“你什么都不要觉得……”陆振东迅速的抢断她的话,然后脸又欺了过来,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了.

“秦子心,我没有说不要这‘沙漠之眼’,我只是把这东西放你这里而已,因为比起‘沙漠之眼’来,我更加想要什么,你心里明白。”

“可是……”

“没有可是!”陆振东迅速的抢断了她的话,然后伸手过来,再次把她拉进怀里,不再是霸道强势,而是温柔轻抚的拥抱着。

“子心,我们已经见过父母了是不是?你回北川时我就已经跟你说过了,等你回来,我就带你去家里,我们商量订婚的事情,可你……”

想到这里,陆振东就气得咬牙切齿,拥着她身子的手几乎要把她的手臂给捏碎似的,看着眼前一脸无辜的女人,他真的恨不得把她给捏碎了然后两口吃到肚子里去算了。

“你知道汶川地震后,我13号晚上就到了成都吗?你知道我在汶川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15号我生日那个夜晚,当接到陌生人用你的手机打来的电话说你可能不在人世时我的心情吗?”

子心趁他说话的瞬间稍微用力挣脱了他的怀抱,然后望着一脸悲情的他摇摇头,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以为他一直在北京呢。

“当时,我觉得我头顶上整个天都塌下来了,而我自己坠入了一个几千米的深渊里去了,天地已经重逢在一起,而我的眼前一片黑暗,我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我在北川中学找你,发疯似的的找你,那些尸体,那些从北川中学地底下挖出来的尸体,我一个一个的去辨认,每当看清那个人不是你,我就激动得要哭泣……”

“秦子心,你怎么这么狠心,你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你也回到了北京,你甚至连眼睛都复明了,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再来找我?”

“还有,你在北川没事了,然后通讯也抢修通了,你的手机掉了,可是,你应该也有我的电话号码吧?即使你没有用心记过我的号码,你也记得我北京公寓的地址吧?即使……”

“我想,只有你愿意跟我联系,你肯定就会联系到我的是不是?可是,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跟我联系?”

“你知不知道?我在汶川呆了整整一个月?你知不知道,我有次痛苦到恨不得地震把我也给震死算了,那样我就就可以很快见到你了?你知不知道……”

“对不起,对不起……”

子心眼眶里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她的声音哽咽着:“东子,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我以为你要的就是‘沙漠之眼’……我以为……”

陆振东再次把她紧紧的拥抱在怀里,薄­唇­轻轻的落在了她的额头上,然后慢慢的,缓缓的滑落下来,落在她的眼睛上,把她眼眶里的眼泪,一点一点的,慢慢的,轻轻的,温柔至极的吮/吸­干­净。

“傻瓜,”他低语一声,把她愈发的拥抱得更紧:“子心,你真是个大傻瓜,跟‘沙漠之眼’比起来,你不知道要重要了多少倍,没有‘沙漠之眼’我可以照样的生活,可是,没有你,我的整个世界都倒塌了……”

“东子,别说了!”子心觉得这话听着特难受,她伸出手去捂住了他的嘴巴,不想再听到更加让她难受的话了。

她一向不喜欢承诺,尤其是男人的承诺,所以现在东子这样说,她听着就觉得慎得慌,因为曾经那些美好得可以刻骨铭心的承诺,让她彻底的体会了一把注水猪­肉­的廉价和难以下咽的经历。

东子把她的手从嘴巴上拉下来,“好,不说了,但是,你必须答应我,做我的女朋友!”

“我……”

子心苦笑了一下,然后挣脱开陆振东的怀抱:“东子,你这是何苦呢?喜欢你的女人多了去了,排成对的是,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我只想要你。”陆振东迅速的抢断她的话,然后双手抓住她的手臂,脸再次欺向她的脸,眼睛凝视着她的眼睛,似笑非笑的提醒她:“千万别忘记了,你曾经在马场可是答应嫁给我的?”

“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她以为他之所以说要娶她,要她嫁给他,是因为他想要‘沙漠之眼’,而她也并没有答应他,是他自说自话的,只是她没有反驳他的自说自话而已。

她一度以为,他要的东西她给他了,他们之间也就不需要任何联系了,所以他要带她去见家长什么的,她也去,因为马上就要回北川了,她觉得那些更像是演戏。

只是后来陆振东的母亲来和她谈,彻底的让她感觉到被侮辱了,所以她加快了结束他们之间继续往来的进程,把他想要的东西提前给了他。

“东子,其实……”

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他好似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似的,用手蒙住了她的嘴巴,然后微微的笑了一下。

“子心,什么都不要去想,什么都不要去担心,我的父母会接受你的,而我……”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凝视着她的眼睛:“我对你的心你不要告诉我你一点都体会不到。”

子心沉默,她不是体会不到,而是她压根儿就拒绝去体会。

她总觉得自己现在很愚笨很糊涂,尤其是在感情上,她总觉得自己容易犯错,因为她情商特别低,低到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分不清虚伪和真诚!

所以,对于感情,她现在采取的是统统抹杀的态度,她体会不到,或者是本能的抹杀掉,于是,东子这样一说,她又觉得自己肯定犯糊涂了。

“东子,我饿了。”子心即刻开口,然后用手推了他一下:“去开车啊,难道我们就在你这迈巴/赫车上吃空气不成?而且这空气都不怎么新鲜了。”陆振东笑了一下,即刻放开了她,推开车门下了车,关车门前,又探进头来:“要不要下来坐副驾驶座位上去,我们好说说话。”.

子心摇摇头,“不了,我喜欢坐后面,后面安全。”

陆振东笑了起来,也不和她争辩,体贴的帮她关上车门,然后迅速的上了驾驶室,这才启动车朝大道上驶去。

子心坐在后排松了口气,感觉到背上有什么扎得痛时才反应过来,原来身后还有一大捧白玉兰呢,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白玉兰的刺都扎穿了她的衣服,刺进了她的­肉­里,倒是让她的神经愈发的清明起来。

手机有短信提醒,她即刻按开,是雷廷俊的,问她是不是塞车,说小玉一直在他的公寓等她。

她赶紧给雷廷俊回了条短信,说今晚临时有事没有办法陪小玉了,让他代她向小玉道歉,等星期天一定陪小玉去逛商场,陪她买个够。

------胡杨篇------

龙天敖找秦子心的路并不平坦,因为秦子心去探望刘红梅时填写的资料非常简单,并没有写自己在什么公司上班,只写了北京两个字。

北京城太大了,何况他自己对北京也不怎么熟悉,因为他长住滨海,北京虽然有套豪宅,也只是用来他偶尔来北京住而已。

要找人,急是急不来的,何况他的事情多,都交给手下的阿辉去找,阿辉说北京不好找,不过打听到了刘红梅下个月的探望日,阿辉说等那天去刘红梅的监狱等就好了。

这倒是个好办法,虽然还有二十多天,可比盲目的在北京城里去撒网要好一些,于是他就安心的工作,只等那一天的到来。

龙天敖以为他要见到秦子心必须是下个月刘红梅的探望日时,他甚至已经让张恒把那一天给他空出来了,因为他那天要赶到北京去。

然而,就这这个月,在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会见到她的时候,秦子心却又毫无预警的出现在他面前了。

那天是10月15日,滨海的天气并不怎么好,天气预报居然说下午会有台风暴雨,让全滨海的市民做好防洪的工作。

龙天敖的工作日程表都是秘书张恒安排的,下午刚上班的时候,张恒就把下午极晚上的安排报告给他了,特地说明晚上北京最大的代理商要过来,因为他们最新款的手机出口一直是这家公司在代理,算是大客户。

“晚上安排在哪里接待他们?”龙天敖盯着手里的文件,并没有看张恒,只是随口问了一句。

“北海渔村,因为对方公司的老总喜欢海鲜,滨海又以北海渔村的海鲜最为有名,我已经定了包间,对方一共来了三个人。”

“好的,我知道了。”龙天敖放下手里的文件,然后用手揉捏了一下额头:“晚上你和万副总去就行了,让业务部的经理去机场直接接到包间去,我就不参加了。”

“龙总,对方总裁亲自过来了,说要跟你谈合作的事情,而万副总一直没有负责这一块,负责这一块的经理恐怕不能和对方公司签订明年的合约,所以……”

张恒望着龙天敖,她知道龙天敖不喜欢应酬,尤其是这种代理公司,现在隆盛集团的产品已经是国内外知名品牌,这家公司不代理,后面等着的公司多着呢,他不怎么在意。

只是这一家公司代理他们的牌子几年了,而且从最初到现在,一直合作都还算愉快,不管怎么说,本着老客户优先的原则,她觉得龙天敖都该重视一下这家公司,人家公司老总都来了,如果龙天敖不去,就有些看不起人家嫌疑。

“行,晚上我去一下吧,”龙天敖见张恒说话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今晚不去一下貌似有些摆架子了。

其实他原本就架子大,这在业界里也是有名的,人家说他摆谱也好高傲也好,他都不在意,他觉得很多的事情没有必要亲力亲为,而且也不是任何一家公司都需要他亲自接待。

台风是在下午16点多开始刮的,刚开始六级,等到傍晚时已经是7级台风了,而且暴雨也准时达到,整个滨海被狂风和暴雨肆虐。

龙天敖下班后看见台风暴雨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他是真的不想去北海渔村的,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而且张恒已经回复了对方公司说他会去,现在不去肯定不好。

“他们都到了吗?”龙天敖坐上车时问了句后排的秘书张恒。

“下午5点的时候,业务部林经理来了电话,说他已经在机场接到他们了,然后直接带他们去的北海渔村,这会儿估计应该到了。”张恒一边回答一边整理手上的资料,这可是新的一年的合约,只是比去年更加的苛刻,而且龙天敖还提价,她估计今晚有得谈了。

龙天敖一听人家都到了,微微的闭上眼睛,示意司机开车前往,因为台风和暴雨的缘故,车开不快,幸亏不是很远,暴雨也刚刚来临,还不是很大,所以半个小时后也就达到了。

张恒定的是北海渔村的北国风光包间,迎宾小姐非常热情,直接领他们上的楼,推开包间门,里面的人看见龙天敖都站了起来,只是——

只是,龙天敖在看见里面唯一的女­性­时整个人都楞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在坐的人里,居然有她——

秦子心也没有想到,自己跟着公司的总裁和部门经理过来谈合作的项目,居然是隆盛公司,而且居然是和隆盛公司的老总龙天敖谈。

她是中午上班时才接到通知的,说让她陪着老总和部门经理走一趟滨海,因为出口到西班牙的手机合约到期了,现在要去滨海公司签新一年的代理合约,而西班牙客户提出了很多方面的问题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而这一块是她在跟西班牙客户联系,所以老总认为她应该把这些跟滨海的合作公司谈一谈,因为她才说得清楚。

他们代理的品牌是IUI,这是国内的一个自主品牌,她以前没有听说过,因为这品牌没有内销,一直是出口,所以她糊涂的以为IUI就是一家公司。吃了午饭跟着老总一起来的机场,中间陆振东还说晚上带她回家去吃饭,说他父母想在家里见她,她赶紧说今晚肯定不行,因为她要去滨海出差.

陆振东就非常霸道的说让她把工作给推掉,出什么差啊,大不了不在这家公司上班就是了,他随时能帮她找一份更好的工作。

她懒得理会他,直接说已经在机场过了安检口了,马上就登机了,现在推掉也来不及了,再说做人也要有原则,工作要有原则,职业人员也要讲职业道德,说好了要去做的事情怎么能临时推脱?

再说了,公司负责西班牙这一块的就她一个人,她要推脱了,公司临时去哪里抓人?

知道滨海有台风暴雨是在飞机上听空姐说的,她是在滨海长大的,对于台风暴雨见惯不惊,倒是公司的老总和经理都是北方人,一听台风暴雨还真吓了一跳,她赶紧对他们说其实就是风大点雨大点而已,没什么事的。

的确是没什么事的,他们下飞机时,还只是刮台风,暴雨都还没有下,来接他们的也是IUI品牌公司的业务部门经理,还承诺说晚上公司老总会亲自过来,可见对他们公司的重视。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职员,走在一边就是了,一直是公司老总在和那个部门经理谈话,他们坐了一辆车,而她和自己公司的部门经理坐了一辆车。

她这一次的确是够糊涂,坐在车上也没有问一下部门经理这IUI是什么公司的品牌或者IUI就是一家公司的名字?

现在,当她和龙天敖这样面对面的站在这里时,她才感觉到自己的确是越来越笨,低级错误也犯得越来越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坠崖把脑子给摔坏了的缘故。

不过,貌似没有坠崖前,她也不聪明,如果聪明,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龙天敖看见秦子心时当场就楞在了那里,因为他不仅没有到秦子心会出现在这里,更加没有想到,她已经不用戴眼镜了,而且头上也没有戴假发了。

她的一双黑珍珠般的眼睛依然清澈透明,好似清泉一般能看见自己的影子,一头三寸长的短发把她显得越发的有­精­神,身上穿着黑­色­的职业套装,整个人给他的感觉好像是焕然一新了一样。

别说龙天敖楞在那里,就连张恒都大吃一惊,她虽然只见过秦子心两三次,不过依然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不是说她已经死了吗?怎么又好好的在这里了?难道说,龙天敖自己糊涂得没有搞清楚?

龙天敖有千言万语想要跟秦子心诉说,有很多的问题想要像她求证,偏偏是在这样的场合,对方公司的老总已经伸过手来了,而且非常热情的跟他打招呼,他不到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应对客户。

那公司老总赶紧给龙天敖介绍了一下自己公司的员工,当介绍到秦子心时,几乎是炫耀般的说:“龙总,我不跟你吹牛啊,我公司小秦啊,那西班牙语说得真是太好了,现在西班牙那边,我们占了很多的市场,你跟我们合作……”

龙天敖默默的听着那公司老总对秦子心的称赞,他知道他不是吹牛,因为秦子心一直都很能­干­的,何况西班牙语是她的专长。

合作事宜谈得很顺畅,因为都是诚心合作,所以谈起来就没有那么大的阻力,不过谈到后来也还是卡住了。

龙天敖依然还是按照原计划要提价,可对方公司不愿意在原有的基础上涨价,一直在说现在利润低,赚钱不容易,现在一下子提了5个百分点,他们销售是提不上去的,这样做即使不亏本也没有钱赚,而没有钱赚的生意谁愿意做?

秦子心一直不说话的,因为她的任务不在谈价的问题上,她主要的是把西班牙那边客户反馈回来的信息和提出的一些需要改进的要求给这边公司说一说就行了。

但是,现在他们就价格的问题一直僵持不下,也就轮不到她提那些要求了,如果合作都谈不拢,合约都签不了,什么客户的要求都是空的了。

龙天敖看了看秦子心,她倒是稳稳当当的坐在那里,看他看她,她也微微一笑看过来,那神情那眼神,就和看一个陌生的人是一模一样的,她完全公式化的把他当成了她公司客户的老总。

最后他让了步,不是因为那老总说利润的问题,而是想要早一点结束这场争论,由原来的提5个百分点变成3个百分点,对方公司老总迟疑了一下,然后答应了。

合作的事项一旦谈成,就轮到子心说话了。

子心就把自己的笔记本拿了出来,然后翻到西班牙客户反馈回来的信息列表里,把一些重要的关键的问题都向龙天敖的部门经理反馈了一下,同时提出他们公司的一些要求,质量上的,外观上的,包装上的,还有运送途中应该注意的事项等等。

龙天敖一直就安静的看着她,她一脸认真的跟自己的部门经理讨论产品的细节问题,甚至拿出产品来,认真到一条缝隙的宽度一个螺丝的拧紧度。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她,认真的职业女­性­,她身上少了小女人的妩媚,多了职业女­性­的自信和稳重,成熟和内敛,言谈举止之间,倒是比以前愈发的有魅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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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和沙砾的追逐23[VIP]

搜读阁小说隆盛集团帮他们安排的酒店在北海渔村附近的一家五星级宾馆,因为以前是说来两个人,所以张恒就只定了两个房间,现在三个人,很显然还要再多定一个房间.

偏偏你这家酒店的房间已经满了,龙天敖就说带秦子心去别的酒店再开一个房间给她,秦子心望着自己公司的总裁,希望总裁和经理两个人住一个房间,偏这总裁没有叫经理和他住一个房间的意思,只得她落单了。

其实秦子心不能怪自己公司的总裁,当总裁的人,而且是和龙天敖合作了三四年的人了,怎么可能不知道秦子心和龙天敖曾经的关系?

其实中午临时叫上她,也就是希望有她让这次的合作谈起来更加的顺利一些,公司是看重秦子心的能力,可这免费的公关能力不用也是白不用啊,要有利的利用自己手里有限的资源,这是任何一个公司总裁都明白的道理。

秦子心落单,原本应该张恒带她去找个酒店开一间房给她住就行了的,偏张恒喝醉了,刚才在敬自己公司老总的酒时被老总和部门经理给灌了几大杯,这会儿已经有些找不到北了,龙天敖叫了陈子男过来开车把张恒送回去砍。

外边依然在下雨,台风小了,不过暴雨依然在继续下着,龙天敖的车停在地下停车场,所幸不用淋雨,直接电梯下去就可以了。

秦子心是万般无奈的跟龙天敖走的,因为自己公司的总裁和部门经理也喝醉了,他们一进宾馆就直奔了电梯,然后不等她走进电梯就把电梯门给关上了,完全忘记了她这个人的存在。

她当然不是傻瓜,公司的总裁和龙天敖之间这么有默契,显然是把她给出卖了,不过她觉得和龙天敖之间其实没什么可谈的了玩。

“龙总,这酒店附近就有酒店,麻烦你随便帮我找一间住好吗?”秦子心见龙天敖已经把车开出了酒店的停车场,坐在副驾驶室的她淡淡的提醒龙天敖。

“我有地方给你住的,你放心好了,难道我还会让你在露天淋雨不成?”龙天敖侧脸看了她一眼,说话的同时然后小心翼翼的开车,因为雨大的缘故,所以车速也快不了。

“停车!”子心烦躁的喊了一声,心里的火一下子腾的就起来了。

龙天敖这人真是太过自以为是了,她和他之间,现在只不过是陌生人而已,何况今天的合约已经谈完了,她完全可以不用理会他的。

龙天敖当然没有停车,只是侧脸看了看她:“子心,我有很多话跟你说,所以去住酒店不方便,而且……”

“我只想住酒店,”子心迅速的切断龙天敖的话,他的地方多她知道,可是她只想住酒店,她是来这边出差的,而且她和龙天敖之间只能算合作公司的客户关系,别的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龙天敖当没有听见她的话,默不作声,只是继续开车前往,因为下雨车速快不起来,所以只开到三十码的样子。

秦子心见一路上过了好几家大型酒店他都没有停车的意思,于是趁他车速更慢一点时迅速的推开车门,一步跨下车去。

只是,再慢的车速也还是在前进中,她这猛的下车,当即就被甩了出去,一下子甩出一米多远,整个人在马路上打了两个滚才停了下来。

龙天敖吓得脸变了­色­,即刻踩了急刹,推开车门就从驾驶室里跑了出来,迅速的朝那不远处的身影奔去。

他知道秦子心不乐意坐他的车,也知道她不乐意跟他去,今晚原本是订了三个房间的,只是张恒看见她后,就即刻退了一个房间,张恒是他的秘书,真是了解他。

他以为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秦子心走投无路也就会跟他走了,可谁知道?

他是真的做梦都没有想到,她是宁肯跳车也不跟他去,他是又着急又心痛,迅速的来到她的身边,然后弯腰把她给扶起来。

秦子心摔得倒是不严重,只是她滚的时候脚上的鞋子被甩出了很远,而她最终停留的地方刚好有一栋房子前两天才拆迁,那废墟的水泥地上居然散落有钉子,把她的脚心给扎了一下,现在根本不能落地,只能一只脚踩在地上另外一只脚悬吊在空中,成了金­鸡­独立。

龙天敖看见这样的她气得直叹气,有心责骂她两句,可看她一身泥糊糊的狼狈样,头发被雨水淋了贴在脸上,衣服裤子上全都是泥土,手因为摁住地面上也被沙子刺出了血丝,真是怎么看怎么心疼。

“我抱你去车上。”龙天敖轻声的说了一声,然后弯腰把她打横抱起。

子心有心要挣扎一下,偏自己的脚不能走路了,没有办法,只能任由他把自己抱起,然后一步一步朝他的车走去。

雨很大,又都没有拿伞,俩人的身上都淋湿了,子心是又气又急又难过又愤怒却又有苦难言,想要挣扎要反抗要逃离要挣脱他的怀抱,偏又不能那么做,因为那该死的钉子扎进­肉­里痛得她钻心,别说用脚去踩地,就是这样都痛得人受不了。

龙天敖抱起她,幸亏才不到两米的距离,拉开车门把她放在后排的座位上,再次迅速的上了车,然后开车上路。

这一次倒是好了,直接去的附近一家小医院,因为秦子心的脚心被钉子给扎了一下,而且还扎得挺深的,血流了不少,袜子上全都是血,所以必须简单的清理一下。

医院虽然小,不过也还设了急诊室,秦子心的脚心被钉子给扎了一下算小手术中的小手术了,只是清理了一下伤口,然后用纱布给包扎一下就好了。

俩人一身都淋得透湿,医院里的值班医生觉得他们好笑,开一辆奔驰车,把脚心给扎破了不说,偏还俩人都把一身淋湿,也都不知道这俩人是怎么开车的。

秦子心被护士看的一脸通红,因为那护士的眼神里明显的带着探究的味道,好似她和龙天敖之间­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而龙天敖倒是大大方方的,等她脚包扎好手心清理了一下,然后再次把她抱上就朝门外走,完全不理会医生护士的眼神。秦子心再也不敢推开车门跳下车去了,因为暴雨洗礼的深夜街头,她的脚连路都走不了,还能去哪里?.

等龙天敖再次把车停下来,她才发现是东部海岸,龙天敖在这里有公寓,而陆振东在这里也有一套公寓。

该死的,她怎么这么糊涂,早知道就问陆振东要他公寓的钥匙好了,她完全可以住陆振东的公寓的,反正他的公寓闲着也是闲着。

只是这会儿来不及了,因为陆振东公寓的钥匙在他自己手里,还有一套在柴俊容手里,而柴俊容在G市,现在让人家送过来恐怕也得天亮后了。

“龙先生,你自己上去休息吧,我就在你车里呆一夜好了。”子心见龙天敖已经拉开了后排的车门要抱她下车,她想也没想的就开口拒绝。

“子心,你一身全都淋湿了,怎么能在车里呆呢?”龙天敖眉头皱了一下,然后继续把手伸进来:“快点,我抱你上楼去,我公寓里有衣服,你得先换一下衣服,要不会感冒的,还有你胃也不好,今晚你都没有吃什么东西,我上面也有胃药,你也吃两颗胃药才行。”

子心迟疑了一下,还想要挣扎,可一身的确冰冷得不行,她的牙齿都在打磕磕了。

她没有动,龙天敖身子探进来一半,然后把她拉了出来抱起,一脚把车门给踢上,这才朝楼上走去。

龙天敖的这套别墅子心已经六年半多没有来过了,六年半前最后一次来这里,还是即将和龙天敖订婚的前两天,当时她和他从北川回来。

自从和龙天敖离婚后,她没有想过自己还会再来这里,因为这是属于龙天敖的房子,和她秦子心无关,而龙天敖和她,以那样的方式结婚,又以那样的方式结束,她觉得他们之间过去有再多的回忆也已经被岁月完全的摧残光了。

龙天敖抱着她,然后掏出钥匙在开门,她很想说自己下来站着就好了,其实一直脚也是站得稳的,偏龙天敖把她抱得很紧,她根本就动弹不了。

门终于被推开了,在龙天敖抱着她走进房间门的一瞬间,她几乎是本能的闭上了眼睛,她不要看,不想看,这个曾经盛满他们欢乐的房间,现在……

眼睛一直紧紧的闭着,直到被人放下来,她感觉是坐在了沙发上,抱着她的手臂已经松开,接着有脚步声离开的声音。

她的眼睛闭得有些生疼,也许是因为眼睛进了雨水的缘故,慢慢的睁开,只是想要找张纸巾把眼睛擦一下……

在眼睛睁开的一瞬间,视线里就逐渐的呈现着房间里的一切,依然是记忆中的房间,依然是记忆中的装饰,依然是记忆中的摆设,依然是……

没有变,什么都没有变,就连当初她随手扔在沙发上的一条土布围巾都没有动过,还安静的躺在那里。

那条围巾是她和龙天敖在北川买的,是侗族老阿妈用最古老的纺纱车纺的线,然后用最古老的织布机编织的布,上面的图案是一朵大牡丹,红花绿叶,最土最俗的搭配,大红配大绿,可她却喜欢得不得了,当时买下来,即刻就围在了脖子上。

那一次还龙天敖付的钱,他笑言她的眼光独特,说土的掉渣的东西在她眼里都是宝,大红大绿的围在脖子上,要多土有多土要多俗有多俗,不过,也要多抢眼有多抢眼。

她当时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要多抢眼有多抢眼的意思,追着问他,他就笑着说,现在这个社会,土得掉渣的少啊,你要围着这条围巾到滨海的时尚晚会上去走一圈,保管你抢尽风。

想到这里,她觉得眼眶里的雨水越来越多了,慌乱中一时找不到纸巾,忍不住用手去擦,偏手心又上了药,于是那药又涂到了眼睛上,愈发的难受,那雨水就怎么也擦不完了。

龙天敖拿了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看见正用手不停擦眼睛的她,而且眼睛周围都是药水的颜­色­,赶紧递给她一张毛巾,她接过来,一下子捂住眼睛,半响没有把毛巾拿开。

“去洗洗吧,”他用手轻轻的推了一下她的胳膊,把手里的衣服递给她:“六年前你放在这里的衣服还有两套在这里,都是夏天的,不过穿着睡觉没事,反正床上有被子。

子心把毛巾从脸上滑落下来,眼睛里的雨水已经全部的擦­干­了,她接过他手里的衣服,然后用手扶着沙发,一只脚悬挂在空中,一步一跳的向浴室走去。

浴室依然和六年前一样,那时她和他夏天最喜欢来这里看海,喜欢到沙滩上去堆沙子,挖沙坑,去海里泡水。

那时最喜欢玩的是挖一个大大的沙坑,然后和他一起躺在那个大大的沙坑里,俩人都穿着游泳衣,不停的把刚刚挖出来堆在一边的沙子用来埋自己。

那时怎么那么幼稚,又那么好笑,想不出什么玩的吧?居然用沙子来自己埋自己,龙天敖还恬不知耻的说:“这叫死要同|­茓­。”

当时她一边用力的用绿­色­的塑料铲子铲沙子来埋他们俩个一边佯装不解的追问了句:“什么叫死要同|­茓­?”

“死要同|­茓­就是死了要埋在一个坟墓里,”他一本正经的跟她解释,然后又拉了她的手,厚颜无耻的说:“所以,子心,我们生一定要同床,只有在生同床的人,死了才能同|­茓­。”

想到这里,她眼眶里的水分又一次涌了上来,她用手撑住洗手池,背靠在浴室门上,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她和他,生已经不可能同床,因为他已经跟别的女人同床过了,所以,她和他死也不可能同|­茓­了。

浴室里墙壁上的浴钩还是六年前的,那是她去家具商场买的,当时刚刚流行一种胡桃木的浴钩,她就挑了一个,还一本正经的跟他说胡桃木是辟邪的。

浴室的墙壁上贴着很多夜光纸,这种纸和墙壁一个颜­色­,开了灯什么都看不出来,可是把灯光一关,那夜光纸就发出黄绿­色­的亮光来,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把整个浴室显得温馨又浪漫。买这个夜光纸时应该是8年前了,当时她才16岁,那时刚刚兴起这种像星星一样的夜光纸,学校里的女生们个个都买,大家都买来贴在自己小小的闺房里,蚊帐里,感受一把令狐冲给岳灵珊蚊帐里放萤火虫的浪漫.

她买了后也想贴在自己房间里,不,是贴在自己的蚊帐里,偏被自己的母亲刘红梅发现了,她最见不得这些新兴的东西,一声令下,不允许她贴这些东西,说影响睡眠。

她觉得扔了太过可惜,于是就问龙天敖要不要,让他拿去贴房间里好了,龙天敖哭笑不得的问:“哪个男孩子房间里贴这个?”

她想想也是,于是也没有强迫他贴,最后实在找不到地方贴,就给他贴这浴室里来了,这到好,洗澡的时候不用开灯,连电费都省了,而且还能感受一把在满天星光下洗澡的浪漫。

今晚也一样,浴室没有开灯,她就在这满天星光下洗的澡,因为脚心有伤的缘故,她不能洗淋浴,给浴缸里放了水,然后整个身子没入,唯独把那只脚伸出浴缸来。

水温调得有些高,不过她还是忍不住打了几个哈气,估计是吹了冷风淋了生雨感冒了,她不敢在浴室里久留,迅速的把一身洗­干­净起来。

等她从浴室里一跛一跛的走出来时,龙天敖已经在洗手间里洗好澡了,他穿着一身休闲的衣服,看上去少了大总裁的冷硬,多了居家男人的柔和。

“子心,这是感冒药,这是胃药,”龙天敖把水杯放在她茶几上,看着一跛一跛的走路的她,忍不住伸手扶了她一下,让她坐在单人沙发里。

水杯里的水正冒着热气,估计是刚刚帮她从饮水机里倒出来的,她伸手去端那水杯,偏那杯子没有耳朵,得用一双手去捧。

这水杯不是透明的玻璃的,也不是白­色­的细瓷的,而是最土的泥土颜­色­的,上面用黑­色­的笔描绘着两个卡通人物像。

这是他们自己做的杯子,那是7年前,17岁那年的冬天,也是10月份,国庆节最后一天,她才想起自己的假期作业没有做。

假期作业有些怪异,说什么阐述陶瓷是怎么做成的,拜托,这样的作业她真的做不来,于是不得不打电话给龙天敖,问他会不会。

他当然不会,而且那时他的课程相当紧,因为只有三个月多月就要去国外了,他整天忙论文的事情也忙不完。

原本他说不会她就不打算打扰他的,可他最后说问问同学,然后给她来电话,说滨海有家陶艺馆,她可以去看看。

当然还是他陪她去的,陶艺馆是一个四十多岁的阿姨开的,她开陶艺馆的同时也卖咖啡,她和龙天敖到了那里,说要看看怎么做陶艺,并且要亲身体验一下。

陶艺馆的阿姨很和蔼,不仅让他们观看,还手把手的交他们,只是龙天敖是男孩子手笨,最终他做的那个陶艺杯子在快成型的时候碎了,于是就只有她做的这一个。

也许是因为太过兴奋,也许是因为太过紧张,总之,她是在把整个杯子做好放进去烧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有给杯子做耳朵。

这个杯子就这样子了,奇丑无比,没有耳朵,又被龙天敖用黑­色­的签字笔在上面画了两个卡通像,偏他也不是学画画的,所以那卡通像也画得奇丑无比,尤其是还把她给画成了个只有一只耳朵的怪样子。

她记得当时做了这个陶艺杯后就没有再去过陶艺馆了,后来她都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他什么时候去取的杯子,又什么时候把这个杯子拿回了东部海岸的公寓里,她都不知道。

胃药是她曾经用过的老牌子,感冒药也是她能接受的橙味冲剂,只是这杯水有些汤了,她把胃药放进嘴里喝了一口水,却烫的舌头连连伸出来两下散热,眼泪双滚。

“夜里凉,披件外套吧。”龙天敖体贴的把自己的西装找了件披在她的身上,然后手里拿了吹风过来,一把扯掉她头上的毛巾。

“子心,北川地震时,你当时在哪里?”龙天敖把吹风拧开,一边给她吹头发一边问出了自己心里一直挂念着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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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胡杨今天恢复六千字了,连续三天加更了,过段时间再加更。

流水和沙砾的追逐24[VIP]

搜读阁小说“我自己来,”秦子心伸出手一把抢过龙天敖手上的吹风,她不想让他帮她吹头发,因为这样的动作太过亲昵,她和他是陌生人,不适宜.

她更加不想让他看见她后脑上的疤痕,虽然头发长长了,那疤痕淹没在头发里看不见,可是吹头发时手会去撩头发,肯定就会看见的。

她自己看不见那疤痕,可她的手摸得到,每天梳头时,她的手摸到那硬硬的一块,心里都难受无比,所以不想别的人看见。

当然,她的疤痕也不是说就没有人看见,至少东子就很熟悉,在上海住院时,他经常来,还经常帮她上药,帮她修剪疤痕周边的头发。

她曾经笑言,她最丑的地方都被东子看见了,独眼,后脑的疤痕,脸上的疤痕,光头,这世界上还真没有一个人这么全面的面对过她的丑,而且那么的丑砍。

于是东子就笑着说,我之所以喜欢你,就是因为你那么丑,是我见过的女人里最丑的那一个,人说家有三宝,丑妻、薄地、破棉袄,其中丑妻最重要。

想到这里,原本吹头发的她忍俊不止的笑了一下,陆振东就是一个贫嘴,他喜欢她是因为她丑,打死她都不相信。

龙天敖看着吹头发的秦子心,他问她的话她没有回来,而是一个人在想着什么笑了起来,她的脸上没有悲哀没有痛苦没有对现状的忧郁,有的只是充满阳光充满希望的神清气爽玩。

“子心,地震时你没有回到你外公家是不是?”龙天敖又问了一句。

子心听龙天敖再问,这才想起她还没有回答龙天敖的问题呢,好奇怪,她和龙天敖呆在这个房间里,她只是吹过头发,居然会莫名其妙的想起陆振东来。

“地震那天……”秦子心简单的把地震当天的情况说了一下,回到家没有找到外公外婆,她没有钥匙进不去,然后去北川中学找外公,刚到北川中学就地震了。

“那你既然没事,为什么不给我来电话?”龙天敖听她说的如此的轻描淡写,心里忍不住伤心和难过。

地震后,他是那样的牵肠挂肚,又是那样的不顾一切返回北川县城,可秦子心什么事都没有,也不给他来电话,甚至连一声平安都不给他报一声。

她不知道他也还没有离开北川多久吗?她不知道他也在灾区吗?她不知道他会担心她吗?她不知道如果她不在了,他一个人就活不好吗?

“我……”子心看着龙天敖,猛然间想起陆振东说的接到陌生人用她手机打电话的事情,于是赶紧解释说:“当时我的手机是在衣服口袋里的,估计是地震时疯跑给掉出来了,我没有手机,所以……”

“那你后来去了哪里?我在北川县城找了你三天三夜,直到接到你手机打来的那个陌生人的电话,然后我才离开北川的。”龙天敖望着眼前已经吹好头发的女人,短发配她的脸很漂亮,整个人显得无比的­精­神。

“我去了小蔡老师的那所学校……”子心把自己在北川地震中的一系列经历说了一遍。

小蔡老师保护孩子,为了孩子牺牲了自己的生命,而最后的最后,还把眼角膜留给了她,做了眼角膜手术后的她在帐篷里当临时老师,然后知道颜辰轩的遇难的消息,她还回了一趟滨海等等。

“子心,既然你都回滨海了,为什么……为什么还不跟我联系?”龙天敖的声音近乎是颤抖着的问。

他没有想到,做梦都没有想到,秦子心曾经来过滨海,而且是在颜辰轩的葬礼上,而他当时没有去参加,只是在医院里给颜辰轩点了一支烟。

“我们是陌生人了,龙先生。”子心抬起头来时,脸上一片平静,然后淡淡的说:“再说了,我在滨海听说龙先生没事,也就没有再来打扰龙先生的必要了不是吗?”

子心说完这话,把吹风机放在茶几上,然后淡淡的说:“龙先生,如果你坚持不让我住酒店的话,那么,麻烦你先去睡了好吗,我要休息了,借我一床被子就好了,我睡沙发挺好的。”

“子心,我这里有两个房间,你不需要睡沙发……”

“龙先生,我不习惯住别人的房间,”子心冷冷的打断他的话,然后淡淡的说:“如果你不借被子给我,我就在这沙发上坐一夜好了,无所谓,反正我明天的飞机回北京,我可以在飞机上睡的。”

龙天傲看着一脸淡漠疏离的秦子心,她坐在沙发上,已经闭上了眼睛,明显的不想和他说话,而且也没有要妥协的意思。

他其实还想对她说很多很多的话,地震中他是怎样找她的,还有G市,他不知道她现在想起来没有,在G市,他们曾经那样的风餐露宿,同甘共苦过。

然而,她不想和他说话,甚至是拒绝和他说话,他如果再自言自语的说下去,就显得很无趣,再说时间真的不早了,凌晨一点多了,他总不至于不让她休息吧?

他到房间拿了枕头和被子出来递给她,她默默的接过去,把枕头放到三人长沙发的扶手上,然后躺下去,扯开被子把自己连头一起盖住了。

他就站在那里,看着沙发上那卷成圆筒的被子,她对他的确冷漠得彻底,绝情到连头都不愿意露出来,也不怕被子捂住透不过气来。

她就在他的眼前,距离不到半米的样子,他几乎是伸手就能触摸到她,可是,他却觉得她距离他很遥远,不管他怎样的努力,始终都追不上她。

曾经那个戴着订婚戒指苦守着他的秦子心已经不在了,曾经那个把衬衣放进他的外套里的秦子心已经不在了,曾经那个牵着他的手在G市的街头一步一步的走着的秦子心已经不在了,曾经那个把光明让给他把黑暗留给自己的秦子心也不在了……

现在的秦子心,是一个全新的秦子心,她淡然冷漠无情,她对他的关心毫不感动,对他的爱护漠然处之,对他的深情完全无视。

一个晚上,一直是他在问她地震中的那些事情,她也在淡然的陈述,好似讲别人的故事一样。自始至终,她没有反问过他一句,天傲,地震时,你在哪里?你当时的情况怎么样?.

他提到了自己回北川县城去找她,可她权当没有听见一般,根本就没有问他遇到过什么,做了些什么?又是怎么回滨海的。

她不问,也不关心,就好像以前从来不认识他一样,比陌生人还有陌生人。

她睡着了,因为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呼吸平稳的声音,只是因为整个头捂在被子里,那声音细微得几不可闻。

他来到阳台上,点上一支烟,十月,深秋的季节,早晚有些清凉,只穿了睡衣的他被海风一吹,觉得那凉好似从肌肤透过毛细血管直达心底。

深秋的季节,原本应该是一年中最美的季节,因为秋季是收获的季节,应该是瓜果飘香,五谷丰登的时节。

而属于他的深秋呢?

古语:一分耕耘一份收获,而他和秦子心的婚姻,他好似从来就没有耕耘过,所以现在就没有收获了。

不,不是没有收获,而是有收获,只不过,收获的是……

在两年多前,如果他不设计艳照门,她也不会成为滨海的残花败柳:

哪怕就是设计了艳照门,如果他不在新婚夜带江雪雁回去,她也不会在新婚夜就被他侮辱;

哪怕就是带了江雪雁回去,如果他不是那么莽撞的把她打到在台阶下,她也不会流产更加不会失去做母亲的资格;

哪怕他把她打到流产让她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如果他不是那么轻易的就相信了江雪雁的眼睛是她弄瞎的然后愤怒之下和她离了婚,她也不会成为心肠歹毒的代名词。

哪怕是他和她离了婚,如果他不是那么冷漠无情对她家的事情不理不问,她也不至于因为自己的父亲要卖眼角膜的地步,而她不卖眼角膜,也就不会失去一只眼睛。

哪怕是她失去了一只眼睛,如果他稍微的去关注过她,最后她和他也不至于在他和江雪雁的订婚礼上见面,而他……

有人说,播种的如果是希望,收获的就是硕果!播种的是失望,收获的就是孽果!

时光如果可以重来:

他还会不会再设计艳照门?

还会不会在和她的新婚夜带另外一个女人去羞辱她?

还会不会轻信另外一个女人的哭泣而把她打到流产甚至失去做母亲的资格?

还会不会轻信另外一个女人­精­心设计的那样一场戏和她离婚?

还会不会在离婚后对她的事情不理不问漠不关心?

不会,肯定不会!

时光如果可以重来,他一定不会轻易的相信她父亲秦有为的话,一定要和她面对面的问清楚,一定舍不得伤她半分,更加不会去羞辱她。

而她肚子里的孩子,属于他们的孩子,肯定不会那么悲惨的走掉,让她失去做母亲的资格。

他也不会让她夜夜住在冰冷如停尸房的新房里,过着守活寡的日子。

他更加不会和外边的任何一个女人有染,一定会给她一份­干­­干­净净纯粹唯一的爱情。

她说她有洁癖,其实,他跟她一样,也是有洁癖的人,他从来不碰外边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尤其是声­色­场中的女人。

可是,时光是一条永远不能回头的单行线,不会给他重来的机会,那些伤害已经造成,他伤了她,伤得体无完肤,伤得肝裂心死。

是他自己用最残忍的方式,把她对他的那些念想一点一点的全部的斩断,哪怕是最绝望的念想……

她重新活过来,她依然叫秦子心,她的脸上有了阳光般的笑容,她的身上充满了自信和从容,她是万千白骨­精­中的职业女­性­,是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知­性­女子。

然而,她已经不是等他盼他望他想他念他依赖他留恋他深爱着他的那个秦子心,在她的心底,龙天敖三个字已经是陌生人。

他不甘心,想要抓住曾经的那些美好,其实美好已经被他抹杀得一­干­二净。

他不心甘,想要用最后的那一丝丝在G市的几个月来抓住她的心抓住她的魂,偏偏她把那几个月彻底的忘记,甚至拒绝记起。

是不是,他真的作恶多端遭报应?连老天都不怜悯他了?

秦子心躺在沙发上,因为客厅里开了灯的缘故,她拉过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努力的想要让自己睡着。

只是,这么困,这么累,长途飞机,晚上又是谈合约应酬,虽然她没有喝酒,可应酬的晚宴总是吃不好,再加上又摔了一跤,脚下被破钉子给扎进去很深,痛得钻心,根本就睡不着。

被子是六年前的被子,也许是长时间没有人用的缘故,里面的丝绵已经返潮了,盖上去并不怎么暖,反而有些冰冰的。

她蜷缩在沙发上,他没有离开她知道,只是不愿意把头探出来,不想和他说话,甚至不想听他说话。

他问她地震中的事情她就简单的叙述了一下,然后坚决不问他地震中的事情,虽然知道肯定也不是一帆风顺,可她不想去知道,他的消息,她一点都不想知道。

外公说得对,过去的就过去了,人不能永远活在过去,而是要活在现在,人总是朝前走的而不是朝后退。

曾经那些美好的回忆再美好也只能是曾经,校友群里程菲儿曾经提过这样一个问题,如果一个人狠狠的给你前心一刀然后再给你后心一刀,在你即将死亡的时候,他再把你温柔的抱在怀里说爱你,你如果侥幸不死还活下来了,还会不会要这样的爱情?

不会,她肯定不会,所以,她不去关心龙天敖在地震中的事情,不去关心他的一切,也拒绝知道他的任何事情。

说了和他已经是陌生人了,既然是陌生人,她就把他当成了路人甲,而路人甲的事情她当然不会去关心的。

一个晚上,子心一下子想想这样一下子想想那样,因为睡在这个房间的缘故,虽然她一直拒绝去回忆过去和他一起的那些事情,可那些事情总是不听使唤的钻进她的脑海里,弄得她苦不堪言。

脚心的痛慢慢的消失,可失眠是真的没有办法,她甚至在想这客厅里能不能找到安眠药之类的东西,否则今晚肯定是一宿不能眠。实在是睡不着,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终于把头从被窝里探出来,客厅里已经是漆黑的一片,龙天敖应该早就睡觉去了.

她蹑手蹑脚的从沙发上起来,那只缠了纱布的脚依然不能全部落地,只能用脚尖踩着地板,两只脚一跛一跛的朝阳台上走去。

夜凉如水,应该是凌晨四五点的样子,阳台上的夜来香散发出迷人的香味,而这夜来香还是她和他曾经在小区的门口扳断的一根枝丫拿回了Сhā在花盆里的。

阳台上空空荡荡的,曾经她和他种的那些个花草都已经枯死了,想必他出国的那几年,这里没有人住,也就没有人照应吧?

唯有夜来香,这种花不知是低贱还是坚韧,这么多年来,居然还在花盆里长着,虽然因为缺水施肥的缘故长得无比的瘦弱,可终究还是活着在。

当然,这全赖于南方雨水多,经常下雨,即使没有人浇水施肥,可一旦下雨,阳台上的花盆就都能淋到雨,所以夜来香才有机会艰难的存活下来。

她站在阳台上,用手抚摸着这夜来香,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其实她一向没有时间观念,直到东方出现鱼肚白,她才恍然惊觉天快亮了。

她惊讶的转身,却撞在一堵墙上,准确的说是­肉­墙上,她预挣脱,偏他的双臂把她拥抱得太紧,她挣脱不了。

“小心,”黑暗中他低呼她的名字,薄­唇­在她耳边呼出热烘烘的气息:“小心,我是小龙,和你在出租屋里睡一张床的小龙……”

他的声音蛊惑,嘴里的热气在她耳朵和脖颈间萦绕,痒痒的,让觉得暖,小心,小龙,好久远的名字,好久远的事情了。

曾经的那些岁月,她举目无亲他也举目无亲,她和他在那个陌生的城市,在出租屋里,在天桥底下,在下雨的街头……

他们曾共同吃一片面包,共同喝一盒牛­奶­,共同吃一份路边摊的炒粉甚至共同睡在同一张床上盖同一条被子。

她僵硬的身体在慢慢的变软,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只有熟悉的气息,他抱起了她,她感觉到他在朝更深的黑暗走去,她看不清是走向哪里。

是小龙,他是小龙,他能在黑暗中行动自如,在G市的那些日子里,只要房间里的摆设不变动,他只要一天就可以练习到行动自如,如果不熟悉他的人,肯定不会知道他的眼睛双目失明。

她感觉到他怀抱的温暖,他抱她抱得很紧,然后慢慢的把她放下来,凭直觉是一张硬板床,好似在G市的出租屋里。

她刚刚躺好,就有被子把她的身子盖住了,然后旁边有人躺下来,是小龙,他挨着她躺下来,就像在出租屋一样,就那么规规矩矩的躺着,一动也没有动。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也许是因为旁边睡在小龙,她的小龙一向老实规矩,所以她很放心,如果不是在天桥下,他是不敢抱着她睡的。

子心睡着了,这一睡就睡过头了,等她醒过来,已经是日晒三竿,窗外的太阳透过鹅黄|­色­的窗帘照进来,洒在床上,温暖的一片。

她吓了一大跳,赶紧从床上跳起来,结果又忘记自己的脚心受伤了,整个脚落在地板上,痛得她的眼泪都差点滚出来。

好不容易一只脚站好,用手扶着床头,这才看清是龙天敖的房间,而且房间的装饰也都和七年前是一模一样的。

她迅速的朝房间门外走去,脚已经没有那么痛了,也许是刚才那一下太痛的缘故反而麻木了,现在一点点痛也就不觉得。

客厅里没有人,龙天敖想必早就走了,她看见沙发才猛然想起,昨晚她是睡沙发的,怎么又到床上去呢?

微微闭了一下眼睛想起来了,是小龙,昨晚,她遇见小龙了,然后小龙把她抱进了房间,抱到了床上……

她气急,用力的打了自己一个耳光,然后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备用衣服,迅速的去了洗手间,她要离开这里,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刚把衣服换好,手机就响了,是那首《最浪漫的事》,这是陆振东霸道的帮她设置的铃声,他的专用铃声。

“喂,东子,我下午15点的飞机,晚上就到北京,”她不等陆振东说话就先说了,语气急促,好似要摆脱什么似的。

流水和沙砾的追逐25[VIP]

搜读阁小说江雪雁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眨巴了两下,把眼睛睁得更大,看着从龙天敖的公寓里走出来的女人.

短发,大眼,穿着黑­色­的职业装,一脸的自信一脸的阳光。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像秦子心?而且和当时在素锦鲜见到的秦子心差不多,她当时来素锦鲜也是短发,大眼,职业装。

她有些不甘心的用手揉揉眼睛,再看,还真的是秦子心,她提着简单的行李包走出来,脚有些跛,走路一瘸一瘸的。

刚走出楼梯口,陈子男就迎了上去,她看见陈子男对她说了句什么,然后秦子心就把手里的行李袋交给了陈子男,他们一起朝陈子男的车走去砍。

她躲在墙壁后,牙齿死死的咬着,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秦子心居然没有死,而且——而且还住在龙天敖的公寓里。

看来,她是真的低估了秦子心的能力,她不仅好好的活着,而且很可能又和龙天敖走到一起去了,看样子估计是原谅龙天敖了。

也是,过去她那些所谓的心狠手辣心肠歹毒都是她强加给她的,而所谓的残花败柳也是龙天敖自己设计的,原本也不是秦子心的错玩。

龙天敖后悔了,然后找到秦子心道歉认错,是不是秦子心念着旧情,然后心一软,就又原谅龙天敖了?

完全有这种可能,龙天敖原本就是个会哄女人开心的男人,何况秦子心原本就是他的初恋,他要把秦子心追回来易如反掌,所以,他们就又走到一起去了。

他们想要过幸福的日子,怎么可能?她江雪雁现在落到了这样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地步,这辈子都不能拥有属于女人的幸福,凭什么秦子心和龙天敖就可以拥有?

她不能让他们在一起,也不能让他们结婚的,龙天敖是她的,她不允许任何人把他抢走,任何人都不行。

她要嫁给龙天敖,她要做正大光明的龙太太,要入住龙园,要享受荣华富贵,要过锦衣玉食的日子!

一直以为秦子心死了,她正愁找不到办法对龙天敖下手,现在看来,秦子心活着比她死了要强一百倍都不止。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忍不住浮现出一丝残忍的笑容来,秦子心,原来是她幸福道路上的福星。

子心坐在车上,因为脚底痛的缘故,走路还是不行,陈子男来接的她,说他们公司老总和经理都已经在机场等她了。

她给陈子男说了谢谢,陈子男脸微微一红,说不用谢,过去多有得罪或者不周到的地方,还希望多多包涵。

子心听了他的话微微一愣,然后才想起她和龙天敖离婚时是陈子男送的离婚协议过来,他所谓的不周到的地方,大约就是指这个吧。

“不,其实,你以前一直都很周到,”子心略微的点点头,见陈子男侧脸看她,又添加了两个字:“真的。”

陈子男觉得汗颜,想要再说什么,可又说不出口,毕竟秦子心和龙天敖之间的隔阂很深,虽然作为龙天敖的特别助理他多少知道点现在总裁的心思,不过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觉得不太可能。

昨晚的酒宴他没有去参加,是张恒去的,今天一早张恒就在说是龙天敖把秦子心带走了,说那话时语气里明显的带着深一层的意思。

其实他还是希望龙天敖能重新追到秦子心,因为旁观者清,龙天敖和秦子心之间那么多年的感情,不是说没有就没有的。

可是张恒冷冷的说了句,“龙总曾经那样的伤害过秦子心,艳照门,流产门,瞎眼门,然后秦子心还把自己的眼角膜都给了龙天敖在外边的情/­妇­,最后的最后,秦子心还被龙天敖追到悬崖边坠崖死了,试问哪一个女人头上长包了还要回来跟这样一个狠狠的伤害过自己的男人?”

他听了这样的话也回答不出来,其实看龙天敖现在很可怜,可是回头想他曾经对秦子心做过的那些个事儿,尤其是离婚后,他拒绝知道秦家的消息,拒绝知道秦子心的消息,其实就是把秦子心拒之门外。

这样一个手段残忍,冷血无情的男人,如果他是一个女人,恐怕都不会回头了,何况是秦子心呢?

张恒说,如果她不是龙天敖的秘书,她肯定就劝秦子心离龙天敖远远的了,这样的男人,站在一个女人的角度,要不得。

陈子男就瞪了张恒一眼,说千万不要跟秦子心说这些,总裁知道了哪还了得,张恒就笑着说,放心吧,谁让她是龙天敖的秘书呢?何况她也没有机会和秦子心单独相处,想劝也劝不到啊。

他现在倒是和秦子心单独相处了,他原以为龙天敖应该亲自来送秦子心的,可谁想到,早上上班,龙天敖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他,让他在楼下等着,一直等到秦子心自己下来为止。

现在秦子心就坐在他的车上,她说他过去一直很周到,让他觉得无比的汗颜,于是不再说话,只是迅速的开车前往机场。

公司的总裁和部门经理果然已经在机场等她了,看见她,俩人好似都非常有默契似的,没有多问她一句,就连她的脚走路一瘸一瘸的也都没有多问。

她心里烦躁和懊恼,因为她昨晚被龙天敖带走了估计总裁和经理也都知道,可她和龙天敖之间什么都没有,可这说不出去谁会相信、

她想了想算了算了,解释无意,再说了这种事情越解释越复杂,她­干­脆什么话都不说,陈子男和隆盛公司的业务部经理在机场送他们,一人给他们带了一盒土特产,滨海的龙眼。

这是公司见常规的礼尚往来,子心也没有推却,反正大家都有,她想着回去送给雷廷俊好了,他的妹妹小玉来了,小玉估计还没有吃过龙眼呢。

到北京的时候快18点了,子心的脚走路慢,业务部的经理也是年轻人,见她走路的确是一瘸一瘸的,还是好心的帮她拎了包,然后用手搀扶着她。

子心以为陆振东会来接她的,走到大厅就四处张望,结果没有看见陆振东却看见了陆云杉,她上来搀扶着她,然后又把她的行李接过来,推了推车放上去。“你的脚怎么了?”陆云杉推着行李车,一边问跟在她身边的秦子心.

“不小心被钉子给扎了一下,不碍事。”子心没在意的回答,然后随口问了句:“东子呢?他中午还说要来接我呢。”

“想我哥啦?”陆云杉戏谑的看了她一眼,纯属是打趣的问。

“去,”子心推了她一下,“我就随口问问,谁想他?”

“我哥去监狱那边了,好像是你母亲出什么事了……”陆云杉把推车停下来,一边拿车钥匙按开门一边说。

“什么?”子心听了陆云杉的话大吃一惊,然后迅速的拉开车门上了车:“云杉,你怎么不早说?那现在怎么样了?不行,我要打电话给陆振东……”

子心说话间已经等不到陆云杉回答,她迅速的掏出手机来,手忙脚乱的输入数字,都忘记了自己的电话薄里有陆振东的号码的。

陆云杉把她的行李装进尾箱里,看了眼那箱龙眼,笑了一下对秦子心说:“龙眼分我一点哦。”

子心顾着打电话,只是朝她点点头,手机很快被接通,她不等陆振东说话就急急忙忙的问:“东子,我妈怎么样了?究竟出什么事?”

“子心,你别急,你妈只是晕倒了,现在监狱的医院里抢救,我刚赶到,有新的情况我再打电话告诉你……”

“监狱医院在哪里?赶紧告诉我,我马上过来。”子心焦急万分的问了过去。

陆振东让她不要着急,她怎么可能不着急,爸爸死了,外婆死了,现在她就只有妈妈和外公了,外公在成都那么远,妈妈稍微近一点,一个月能见到一次,如果妈妈再出事……

她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大脑里乱哄哄的,陆振东听说她要过去,赶紧说把地址发给她,然后让陆云杉把她送过去。

“别着急啊,我马上开车送你过去。”陆云杉见她吓得脸都变了颜­色­了,赶紧安慰她,然后又对她说:“我东子哥认识很多的专家的,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的,子心也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可这没有用,她的心一直突突的跳,母亲的身体原本就不好,高血压冠心病什么的,好像心脏也不好。

母亲入狱的时候,身体当时就不行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又挺过来了,现在都三年了,谁知道怎么又发病了呢?

她们赶到监狱的医院,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了,陆振东一个人守在那里,看见她走路一瘸一瘸的,眉头当即就锁紧了。

“子心,你这脚怎么回事?”他伸手扶她坐下来,然后用手指着她的那只跛脚问。

“脚心被钉子给扎了一下,不过现在没事了,估计明天走路就不会瘸了。”子心淡淡的解释了一下,然后用手指着手术室焦急的问:“进去多久了?医生怎么说?”

“还……”陆振东刚要开口说话,手术室的门已经拉开了,里面的医生走了出来,秦子心和他赶紧站了起来。

“医生,我妈怎么样了?”秦子心急急忙忙的扑了过去,用手抓住门框,然后一脸紧张的望着戴着口罩和帽子的白袍医生。

“已经醒了,不过我们这里做不了这样的手术,估计还要送大医院,这还要你们去办手续,要保外就医。”医生如实的说。

“我这就去办手续,我们马上转院,”陆振东即刻接过医生的话来,然后用手拉着秦子心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在这里等着,我马上把手续办好就来。”

子心点点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保外就医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光是手续麻烦,还要担保,担保不光是钱的问题,还得有人担保。

她坐在这里,陆云杉见东子离开了才过来坐在她的身边,告诉她不要担心,多麻烦的手续都不怕,我们完全可以把伯母担保出来。

她知道肯定能担保出来,因为陆振东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只是,她现在担心的是妈妈的病,不知道去大医院做了手术会怎么样?

陆振东一个小时就回来了,说手续已经办妥,现在马上转院,秦子心点点头,遇到这样的事情,她已经六神无主了,只能听陆振东的安排。

是连夜转院走的,北京惠民医院的救护车过来接的,子心看着母亲罩着氧气罩,整个脸蜡黄,她吓得脸都变了颜­色­,幸亏陆振东一直在旁边搂着她。

到惠民医院已经快零点了,连夜做手术,子心在手术单上签的字,医生的话非常的无情:“手术不能保证百分之百成功,任何手术都有风险,而刘红梅的风险更大一些,估计只有20%的成功率,尽量通知家属来医院,以备万一。”

子心的听了这样的话,手颤抖得都快要抓不稳笔了,还是陆振东抓住她的手在那手术单上签了字。

手术室的门关了,红灯一直亮着,她紧张得整个人都在发抖,陆振东拥抱着她,想让她平静下来,可她一直都无法稳定下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不知道是问陆振东还是问自己,声音哽咽着。

上个月去探望母亲时,她只说头有些晕,她当时还问了要不要保外就医什么的,刘红梅说不用,说监狱里的医生开点药吃了就好了。

这还不到一个月,她还想着过几天又去探望母亲的,可谁能想到,谁会想到,居然是这样的情况,母亲会在监狱的工作间晕倒?

“要不要通知你外公?”陆振东见她的身体终于平稳了下来,然后用手理了一下她的头发,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最好还是通知一下,让你外公来看看你母亲也好,他们父女也几年没有见了吧?”

可不几年没有见了?其实母亲入狱的前一年回过一场北川,入狱那年就没有见到了,她和龙天敖结婚外公外婆都没有来参加的。当然要通知,她掏出手机,然后在电话簿里翻出外公的名字,这才颤动着手按下了通话键

陆振东坐在秦子心的旁边,他伸出手臂把她揽进怀里,用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示意她不要慌,有他呢,他会想办法的。

秦子心控制住自己紧张慌乱的心跳,抬起头望了他一眼,朝他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的,有他呢,他在她的身边,她就没有那么害怕。

她的另外一只手在他的手心里,他把她的手攥得很紧,好似要把自己身上的力量输给她似的,她没有像往常那样挣脱开来,只是任由他握紧。

深夜的医院,走廊里非常的安静,陆云杉去买了宵夜回来,蟹黄水晶小笼包,可谁也没有心情吃,她只能悄悄的放在一边,然后走开。

冷清的灯光照着幽深的走廊,安静得掉一根针在地上都能听得见,陆振东紧紧的把秦子心搂在怀里,想让她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偏她无法闭上眼睛,那眼睛一直紧紧的盯住那手术室门上的红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子心微微闭上眼睛的时候,突然听见急匆匆的脚步声从他们身边走过,他们赶紧抬眼,却看见穿着防护服的护士小跑着从他们面前经过,手里端着托盘,托盘里放着一袋血。

护士用脚踢了一下手术室侧边的按钮,手术室的门很自然的朝两边退着开了,然后护士急急忙忙的闪身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门口的气氛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秦子心不由自主的提了一口气,头本能的从陆振东的怀里抬起来。

陆振东紧紧的抓紧她的手,然后在她耳边轻轻的安慰着:“不要慌,里面做手术呢,输血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秦子心点点头,做手术输血很正常这个常识她还是懂得的,她也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要慌不要慌,可是又怎么可能不心慌不着急?那手术台上躺着的是自己的母亲啊?

隔了一会儿,手术室的门又开了,有医生和护士一起走了出来,护士依旧小跑着离开了,医生则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秦子心和陆振东赶紧站了起来,俩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又十分紧张的望着医生。

医生戴着帽子口罩,看不出他的表情,只听得他沉着的说:“手术中出了一点儿小意外,病人现在大量出血……”

“啊?”子心惊呼了一声,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

陆振东赶紧抓稳了她的手,然后望着医生,示意他继续。

医生看着他们俩,接着又说:“我们现在正努力的在抢救,现在正在输血,但是情况有些不稳,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医生的话刚落,护士已经又小跑着过来了,她的手里端着托盘,托盘里这一次居然有两袋血液了。

医生和护士再次走进手术室,秦子心的整个脸刷白如纸,站在那里,望着手术室那紧闭的门,身体不停的颤抖。

“子心,”陆振东拉着她的手,硬把她拉到旁边的座位上坐下来,刚要开口说话,手机又响了。

不,是秦子心的手机响了,他见子心只是发愣,即刻帮她接起来,原来是外公打来的,告诉他们他已经在赶去机场的路上了,最早一班飞机,估计早上9点就能到北京来。

“好的,我会安排人在机场等您,然后直接把您接到医院来的,”陆振东在跟秦子心的外公讲电话:“嗯嗯,我就是来看过您那个小陆,嗯嗯,子心就在我身边,嗯嗯,那我们等您来了再说……”

子心听着他跟自己的外公讲话,想要抢过来自己跟外公讲电话,可他一直在讲,等他终于把电话递给她,她才和外公讲上话。

“外公……”她喊了一声,眼泪哗的就流了下来,然后哽咽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陆振东把手机拿过去,又和刘长江说了几句,接着就把手机给挂了。

“放心吧,外公再过三个小时就到了,现在都清晨六点钟了,”陆振东把手机给她放进包里,然后用手拍拍她的肩膀。

清晨六点钟了,刘红梅做手术整整六个小时了还没有出来,她­干­巴巴的望着那手术室,希望外公来时,自己母亲的手术能成功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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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和沙砾的追逐26[VIP]

搜读阁小说龙天敖知道刘红梅出事是在第二天中午,当时他刚开完会,因为晚上就要飞北京,所以一个上午都非常的忙碌.

刚走进办公室,手机就响起了,是阿辉打给他的,说收到北京那边同事的电话,昨晚秦子心回到北京,在机场就直奔了监狱那边,同事觉得奇怪,今天一早才打听到刘红梅出事了,好像已经保外就医了。

他一听这话慌了手脚,原本晚上的机票都不得不改签,他要立即过去看一看,秦子心一个人在北京,而且她现在也没有什么钱,都不知道她昨晚是怎么度过的。

那个女人就是倔强得很,遇到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呢?她就那么信不过他?

她信不过龙天敖,她难道连小龙也信不过了吗?她昨天凌晨不是相信小龙的吗?她还让小龙抱她到床上去睡觉,甚至允许小龙躺在她的身旁砍。

他心里难受,异常的难受,秦子心遇到这样的事情,他觉得理所当然的应该打电话给他的,可为什么她宁愿一个人默默的承担也不找他?

张恒不知道龙天敖为什么要提前去北京,因为他下午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召开,然后还要去一趟工地,最新的楼盘预计在元旦节推出来,最近他的工作都非常的紧。

龙天敖不会给任何员工解释提前几个小时的原因,只是让张恒把行程改了一下,然后让她跟上,说可能要在北京呆多几天,工作只能在北京做了玩。

虽然紧赶慢赶,龙天敖到北京还是下午17点多了,他顾不得先去自己的分公司,也顾不得别的任何事情,去机场停车场取了自己的车,直接开车前往惠民医院。

17点多,北京的街头的车已经逐渐的多起来了,他心里有些着急,刚下飞机时阿辉还打了电话给他,说刘红梅是上午10点出的手术室,情况好像不是很乐观,据说秦子心的外公刘红梅的父亲刘长江都赶过来了。

情况不是很乐观是怎么个不乐观法?还有究竟是什么病,需要什么样的专家,他又能帮什么样的忙?

当然,他在滨海开了一家仁和医院,他是大股东,仁和医院在滨海是鼎鼎有名的,里面什么样的专家都有,不行了得劝秦子心把她母亲转到滨海的仁和医院来,这样他也就好有更多的机会接近她。

因为路上有些小小塞车的原因,等他到惠民医院时已经是19点多了,北京街头的霓虹灯闪烁着,让整个北京城沉浸在五颜六­色­的灯海之中。

在住院部问到了刘红梅的病房,据说是顶楼豪华高级的病房,他手里捧着从医院24小时惠民店里买的果篮和鲜花,明显的楞了一下。

秦子心现在的境况他知道,如果说刘红梅住普通的病房可能都还要跟她的同学朋友什么的借钱,而住豪华高级的病房?

他本能的想到了陆振东,因为秦子心最先来北京就是跟陆振东一起来的,陆振东也是她在北京的依靠,只是她来北京没有多久就回北川去了。

秦子心在北川死了的消息大家都知道,那个时候他还特地找阿辉打听过陆振东这边的消息,好像说陆振东这边传出来的消息也是秦子心已经死了。

秦子心活着没有联系他,他以为她也不会联系陆振东的,因为秦子心的­性­格并不是很喜欢依靠谁,而且奥运期间,都没有听说陆振东找到秦子心了。

但是,现在是怎么回事?

龙天敖大脑里还没有想明白,电梯已经到顶层了,因为是豪华的病房,整层楼就只有一间病房,走廊上空荡荡,并不像别的高级病房那样摆满了鲜花,这说明来看刘红梅的人并不多,或许没什么人。

病房的门紧闭着,里面隐隐约约的有人说话的声音,他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放下手里的果篮,伸手按了墙壁上的门铃。

门铃响了三声后门就被拉开了,接着传来一声:“东子,你这么快……”

秦子心的话刚说到一半就打住了,看着站在门口的龙天敖,眉头本能的皱了一下,然后淡淡的开口:“龙先生,您来做什么?”

龙天敖见子心堵在门口,一脸的淡漠和疏离,心里忍不住难受,而且她居然对他用敬语您。

不过现在不是和她争论这些的时候,他还是好脾气的说:“子心,我听说妈病了,我来看看妈。”

“不需要。”子心迅速的回答了他的话,然后一步走出病房门来,随手把病房门给关了,快速的走向走廊的尽头,看龙天敖跟了过来,这才转过身来,非常礼貌而又疏离的说:“龙先生,请回吧。”

“子心,你让我看一下妈好不好?”龙天敖低声下气的望着她,小心翼翼的开口。

“龙先生,那是我妈,你妈住在滨海龙园的高级豪华别墅里,我妈住在冰冷­阴­森的监狱里,你不要搞糊涂了。”子心淡淡的提醒他。

“子心……”龙天敖艰难的喊了一声,然后万分痛苦的望着她:“子心,有些事我知道错了,可是,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好不好?妈病了,我是她的女婿,理应来看看她老人家的不是吗?”

“很抱歉,龙先生,你不是他的女婿,”子心的声音依然是淡漠而又疏离,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声音也很平淡:“我妈没有那么好的命,她也没有那么能­干­的女婿,而且,我秦子心也同样没有那么好的命,不可能会有你这么优秀这么能­干­的老公……”

“子心,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们曾经是夫妻……”

“我们不是夫妻,”秦子心快速的抢断龙天敖的话,目光并不看他,只是看着遥远的不知名的地方,依然淡淡的说:“龙先生其实心里有数,我们只是挂名夫妻,我们之间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而我更是一个怀了野种其实应该被龙家逐出家门的人……”

“子心……”龙天敖痛苦的喊了一声,然后满眼伤痛的望着她,眼里全是悔恨和伤痛,他住在她的手,而他自己的手却不停的颤抖着。

“子心,过去的不说了好吗?求求你,不要再说了好吗?”龙天敖的声音祈求中带着可怜,低眸望着眼前清冷如斯的女子,“子心,我知道我错了,我会弥补,我会加倍的补偿你,你受的那些伤害,我一定会加倍的补偿你的。”“真的吗?”子心抬起头来,冷冷的看着他,嘴角扯出一丝笑容来,完全无视他痛苦的神­色­,然后淡淡的开口:“你真的会加倍的弥补我吗?”.

“当然!”龙天敖回答得非常的­干­脆,听了她的问话好似看到了一丝希望一般,然后急急忙忙的说:“子心,从今以后,不论你提任何的要求,我都会办到的,哪怕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想办法摘给你,只有你答应原谅我,让我进去看妈,让我们重新开始。”

“好啊,”子心看着他,嘴角的那丝笑容倒是越发的浓了起来,轻轻的挣脱他的手,然后淡淡的说:“龙先生,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是不是?你看我像那种无理取闹要你到天上帮我摘星星的女人吗?”

“你当然不是,”龙天敖终于松了口气,不过看着如此淡漠的秦子心,他的心依然刺痛得厉害,虽然知道要她原谅他很难,比登天都难。

可是,只有她提出要求,无论是什么要求,哪怕是赴汤蹈火他也绝不犹豫一下子。

“龙先生,其实你在滨海实力很强大,我曾经一桩案子三年多过去了,却一直都查不出来,你能帮我查出来吗?”子心疏离的望着龙天敖,淡淡的问。

“案子?什么……案子?”龙天敖的心本能的缩紧了,隐隐约约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秦子心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浓了,而且带着嘲讽的味道,只是那味道太过浅淡,看不出是嘲讽龙天敖还是自嘲。

“其实这个案子在滨海已经非常有名了,滨海人人都知道,当时也上过报纸的,”子心说到这里,脸上的笑容居然像桃花一样绽放,而龙天敖的脸却像白纸一样苍白。

秦子心无视他苍白如纸的脸,目光看着窗外钢筋水泥的森林,然后淡淡的说:“三年前,在我和龙先生即将举行婚礼的前半个月,曾经在一酒吧遭遇了‘艳照门’,被一蝙蝠男给强/暴了,我曾发誓,今生如果让我找到那个蝙蝠男,我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要把他千刀万剐,”

说到这里,秦子心停顿了一下,淡淡的扫了眼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冒出汗珠的龙天敖,然后朝龙天敖走近两步,完全无视他的脸­色­,淡淡的问:“你知道我为什么如此的恨他吗?”

龙天敖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手里的鲜花已经跌落在地上,一只手撑住墙壁,对于秦子心问的问题,他一个字都回答不出来。

秦子心看着这样的龙天敖,望着窗外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幽幽的说:“因为正是因为他让我成了‘残花败柳’,于是让我新婚的丈夫看不起我,嫌我肮脏,在新婚夜带着外边的女人来羞辱我,正是因为他,我才会在独守空房的日子里怀上野种,正是因为怀了野种我才会被所谓的丈夫一掌打倒在梯步下,而正是因为流产这个野种,才让我今生都没有做母亲的资格了——”

说到这里,子心的手已经攥紧成拳头,刚才的淡然都已经不复存在了,指甲掐进­肉­里,那些过往的她以为已经忘记了的往事,再一次像电影一样浮现在脑海里。

“所以,蝙蝠男毁了我的一切,不仅让我失去贞洁失去名誉还让我失去做母亲的资格,你说我会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毁了我家庭毁了我幸福毁了我一生的男人?”

龙天敖整个人几乎要站不稳了,他的手撑着墙壁几乎都要倒下去,用痛苦到近乎绝望的眼神望着眼前冷漠的女人,声音都在颤抖:“子心……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秦子心的眼睛微微的闭紧,然后再慢慢的睁开,双手攥紧成拳头,指甲掐进­肉­里几乎感觉不到痛,只感觉到心寒。

“现在,龙先生,你说要我原谅你,你说要加倍的补偿给我,”秦子心深吸一口气,然后又慢慢的放出来。

“其实,龙先生,你没有太多对不起我的地方,”子心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只不过是在我们那近半年的婚姻里让我独守空房而已,只不过是在我把你心爱的女人推到流产后打了我一耳光而已,只不过是在我把你心爱的女人眼睛弄瞎后和我离婚了而已”

“子心……”龙天敖痛苦的低喊着她,却是一个字都无法去辩驳,那些伤那些痛,那些真真实实的经历,已经让他抬不起头来。

“龙先生,和蝙蝠男比起来,你其实好多了,”子心完全无视龙天敖那祈求般的低喊,也无视他那颤抖的身体,“所以,要我原谅你真的很容易,就是在滨海帮我把蝙蝠男找出来,把那个毁了我一切的男人找出来,我要把他千刀万剐嗜血啃骨,然后切断他的命根子,让他一辈子都做不成男人才解我心头之恨!”

子心说到这里,攥紧成的拳头已经逐渐的松开,脸上­阴­冷的表情慢慢的散了开去,长长的吐了口气,然后看着龙天敖,淡淡的问了句:“龙先生,这件事情于你来说,应该是小事一桩吧?相信凭龙先生在滨海的势力和实力,要查起来应该是易如反掌,我等龙先生的好消息。”

子心说完这句话,不再看龙天敖一眼,迅速的朝刘红梅的病房门口走去,刚到门口,就看见陆振东来了,他手上提着保温饭盒,她赶紧伸手接了过来。

“嗯,这里怎么有篮水果?”陆振东用脚踢了下病房门口的水果,然后看了眼正在开门的秦子心,目光很自然的朝走廊尽头扫去。

“一只疯狗叼来的,”子心淡淡的应了句,推开病房的门,然后率先走了进去,并没有给陆振东做任何的解释。

陆振东看了眼走廊尽头的那个男人,果然,不是疯狗是什么?龙天敖整个人靠在墙壁上,因为不靠着墙壁他怕自己站不稳,秦子心今天的话几乎把他整个人都击垮了,他已经找不出任何的信心来.

他以前从来不知道她是一个如此尖锐的女人,尽管这之前和她见面,每次她说话也都决绝无情,总是说不要看见他,每次都强调他们是陌生人,以后见了面都权当不认识。

可这一次她去滨海,他把她带回到曾经盛满他们回忆的东部海岸的公寓,和她一起寻找那些回忆,甚至在昨天凌晨还在黑暗中扮演着小龙,把她抱到了床上,还在她的身边躺了几个小时。

他以为,她多少应该记起一点属于小龙和小心之间的事情,多少应该想起他们曾经走过的风风雨雨,多少应该对他稍微有些改观。

昨天他没有去机场送她,一个是因为她是和她公司的领导在一起的,另外一个就是因为他想要送一样东西给她,而他怕又像上次他追到机场那样被她拒绝。

昨天陈子男回来告诉他,秦子心收了那箱龙眼,他心里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想着她打开箱子,想着她看见他送给她的那封情书,想着……

他以为,她终究是会原谅她的,他以为,她哪怕不会答应即刻回到他的身边,也会答应和他重新开始,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然而,他忘记了蝙蝠男的事情,低估了那件事情对秦子心一生的影响,低估了秦子心对蝙蝠男的恨意。

他终究是被自己钉死在十指架上,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了,这不怪秦子心,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是他自己一步一步的把自己往死胡同里推,然后又一步一步的把自己的退路堵死。

他和秦子心的爱情,前,无路可走;后,无路可退!

因为母亲做了手术在医院住院,子心不得不跟公司请假照顾母亲,偏公司最近几天很忙,不能准她的假,她急的不得了。

还是陆振东给她解决了这个难题,请了专门的看护来照顾,子心终于松了口气,然后安心的上班去了。

医院的病房是套间似的,外公也来了,子心没有去给外公单独找酒店住,就让外公住在医院的病房里,外公七十岁了,因为外婆去世的缘故,身体也日渐下降,整个人老了好几岁。

子心是每天早晚来医院看外公外婆,白天要上班,幸亏公司领导也还算通情达理,没有让她加班,这也算是格外开恩了。

刘红梅的身体恢复得并不好,而且因为是胃癌中晚期,做化疗非常的痛苦,她做了一次就不想做了,说­干­脆死了算了。

子心听了这样的话心酸不已,母亲这一生其实也没有享受过什么福,原本还在工作就因为父亲出事牵连而入狱了,现在更是因为这病弄得整个人都不成|人形了。

晚上来看的母亲,原本每天晚上都是陆振东陪她来的,今晚陆振东好像有事不能来,她就一个人打车过来的。

只是,刘红梅已经没有住顶楼的豪华高级病房了,今天上午就转到了楼下的普通病房,只是因为是癌症的缘故,还是住了一间普通的单房。

转病房这件事情子心知道,因为昨天晚上外公就说起过,说顶楼豪华的病房太过昂贵了,一天单单床位费就是两千多,这哪里是治病,简直就是扔钱,所以坚持要帮母亲转病房,而且看护也辞退了,说母亲现在好转了,自己能起床来走路了,他照看刘红梅就可以了。

子心没有意见,只是陆振东坚持让他们住楼上,可外公一脸的黑沉,脸­色­非常的不好,她赶紧拉了陆振东的手,让他不要阻拦外公和母亲的决定。

今天刘红梅的­精­神好似比昨天好一些了,虽然做了手术才五天,不过已经可以勉强的吃一点流质类的食物了。

“妈,你今天好像好多了,”子心放下手里的保温饭盒,然后微笑着看着靠在床头的刘红梅:“看来化疗效果还是有一定作用,所以还是要坚持不能放弃。”

“哎……”刘红梅叹息一声,然后侧脸看着自己的女儿,“子心啊,妈这日子可能不多了,外公年龄也大了,今天我和你外公还在说起你个人的事情,我们觉得,你也该成个家了,妈还想着要看看外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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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和沙砾的追逐27[VIP]

搜读阁小说子心听了刘红梅的话微微楞了一下,因为她没有想到母亲会跟自己说这话,而她自己也还没有去考虑过这个问题.

“子心,我和你妈觉得小雷那孩子不错,无论是长相还是身高还是能力都没得挑,所以,我们希望你和小雷能明确一下关系,而且我和你妈妈都希望能参加你们的婚礼。”刘长江见自己的女儿刘红梅开了头,­干­脆也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外公,”子心听了刘长江的话哭笑不得,然后非常无奈的说:“其实,雷廷俊就是我同学,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你们想太多了。”

“子心,小雷对你还是很上心的,这一点我们都看得出来。”刘红梅接过秦子心的话,然后又长长的叹息一声说:“我和你外公的意见是一致的,我们家的情况,还有你也是离了婚的女人,和小雷这样的男孩子配正好,我们不求你大富大贵,也不期盼你嫁入豪门或者走进官宦之家,我们只希望你以后能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子心啊,外公七十岁了,看人不会看走眼的,”刘长江把话接过来:“我和你妈都知道那个小陆——陆振东对你很上心,尤其是你母亲这一次生病做手术住院什么的,这的确是多亏了他,要不是他,你母亲估计就已经去了,对于他对我们家的大恩大德我们都肯定会记住的,可是,陆振东那样的家庭,那样的人,不适合你。砍”

子心沉默着,陆振东不适合她,其实不用外公来说她自己也知道,因为她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高高的在云端而她在泥泞,他和她之间其实是天和地的距离,而天地永远也不可能契合在一起的。

陆振东对她好她知道,她曾想也许是陆振东身边的女人一向都是温顺乖巧逆来顺受的,一向都是非常热情非常主动的,所以他从来没有被女人拒绝过。

人就是这样,对新奇的事物兴趣特别的浓厚,就好像陆振东对她一样,也许他过去的二十几年从来没有踢到过铁板,所以猛地遇上她,然后踢到了铁板,于是兴趣就来了玩。

只是,后来北川发生了地震,而她在离开北京前把陆振东想要的东西送给了他,她曾经以为,那个对她有浓厚兴趣的男人终于如愿以偿,然后不会再找她了。

可当陆振东再找上她,当他把他梦寐以求的东西还给她,当他告诉她他在北川的废墟里找她,当他说到接到那个陌生的电话说她可能不在人世了,他觉得自己的人生都地震了,天崩地裂!

她承认,她终究不是一个生铁铸就的机器人,虽然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冰冷得没有任何的温度,可她依然还是被他感动,依然……

明知道不可以明知道不可能,明知道和他的距离那么遥远,明知道她终究也会像别的女人那样,最后成为陆少生命中的过客,明知道……

其实,每一次的每一次,当陆振东来找她,她都知道应该跟他说清楚讲明白,可是,每一次,她都没有机会说,或许是本能的想推到下一次。

其实陆振东为她花的这些钱她都记着在,尤其是这一次让母亲住豪华的顶级病房,费用的确是贵得吓人,外公深怕他把成都的房子卖了都给不起。

其实她给得起,因为那个陆振东叫着‘沙漠之眼’的东西并不便宜,她想好了,让自己的母亲住好一点,享受一下好一点的待遇,因为母亲的日子,虽然做了手术,也就五六年了。

她总是想,等一等,再等一等,等母亲出院了,等母亲出狱了,她就把那个叫‘沙漠之眼’的东西拿去当掉,然后把陆振东的钱存进他的卡里,她就带着外公和母亲去一个遥远的,没有人能找到他们的地方。

可是,她没有想到,外公和母亲会对她说起个人的问题,甚至会跟她说起雷廷俊和陆振东来,她觉得无比的难受。

“子心啊,妈和外公只希望能看见你走进婚姻走向幸福,虽然你身边现在围着三个男人,但是我和你外公认为除了小雷,另外两个都不用去考虑了。”刘红梅咳嗽了一声,然后又不停的喘着粗气。

“三个?”子心微微一愣,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龙天敖昨天来了……虽然我没有和他说一句话……也没有给他好脸­色­……不过你外公还是让他……”刘红梅说到这里又不停的咳嗽起来,显然没有办法继续说下去了。

“子心,龙天敖能在我生日的时候赶到北川来,这就说明他的确是后悔了,”刘长江把话接了过来,然后语重心长的对子心说:“而且龙天敖这人从本质上来说也还不算太坏,和你也有那么多年的感情,按说你和他复婚也倒不是不可以,因为他人的确很真诚,只是,你们之间的伤痕太过明显了,即使复婚,这一辈子恐怕也过得不舒心,所以我跟他说了,不要来打扰你,因为你和他已经不可能了。”

子心苦笑了一下,外公这人到底是教书育人的,比她更容易原谅别人,龙天敖在他眼里都还成了个不错的人了。

当然,正因为外公是教书育人的人,所以也比她要来得理­性­,也许是旁观者清吧,他才会那样对龙天敖说,从而也说明外公对她和龙天敖之间是不看好的,而且是坚决反对的。

“那……龙天敖……就是一畜生……”刘红梅气喘吁吁的接过话来,然后又满脸愤怒的说:“跟谁也不能跟他……哪怕是穷死饿死……也不能回头……”

“妈,我知道了,”子心见刘红梅一直在咳嗽,赶紧过来轻轻的拍着她的背,然后又许诺般的说:“放心吧,我和他之间早就断得­干­­干­净净的了,你也别说话了,好好休息。”

从母亲的病房里出来,子心觉得头疼,她喂母亲喝了点粥,其实不是自己煲的粥,因为上班没有时间,医院的病房里也不可能有厨房,外公每天都是在医院餐厅定的餐。

外公跟着她一起出来的,俩人都沉默,电梯里人多,她没有说话,外公也没有说话,只是她明显的感到外公应该有话要对她说。果然,出了电梯,在一个安静的长廊上,外公看着她,语重心长的说:“子心啊,我原本不想告诉你的,可现在不得不告诉你,你母亲的病不是一般的严重,而是非常的严重,今天中午专家跟我说,也许……也许不到一年半了。”.

“什……什么?”子心惊讶得嘴都张大了,望着自己的外公,“不是说做了手术还能活五六年吗?”

“以前是这样说的,可现在你母亲化疗的情况不乐观,”刘长江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子心啊,你母亲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能看见你结婚,然后想要看一下外孙,你可,千万不要让她带着遗憾离开啊……”

子心直到回到自己的宿舍大脑都还是懵的,因为她一直以为母亲还能活五六年,可谁能想到,母亲的时间居然只有这么一点点了。

晚上外公语重心长的对她说了很多,她怕外公骗她,等外公上楼后,她又特地打了电话给负责母亲的专家,结果证实外公所言不假,母亲的身体的确支撑不了多久了。

外公跟她说了很多,絮絮叨叨的,其实主要还是跟她分析雷廷俊和陆振东,因为雷廷俊陪她去成都看过外公,所以外公固执的认为,雷廷俊和子心之间不可能一点好感都没有。

好感当然不是没有,只是那种好感是朋友之间的好感,而雷廷俊这么照顾她,主要还是颜辰轩托付了他,雷廷俊对她也没有别的意思,她心里非常的清楚明白。

外公很反感陆振东,说他在北京虽然不几天,不过随便打听一下,都知道京城四少的陆少是个什么样的人,坊间传言他在全国各大城市都包有女人。

其实子心知道,传言并不可信,她和陆振东认识快两年了,对他多少还是有些了解,他以前在外边肯定有女人,但是并不是传言的那么多,只是换女人换得比较快而已。

外公和母亲的意思是让她和雷廷俊走到一起,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她和雷廷俊之间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睡觉前,外公又打了个电话过来,告诉她准备卖成都的房子,说要把陆振东的钱还上,人情只能先欠着,钱不能欠。

她在电话里赶紧劝了外公,说房子先不要卖,因为那房子是外公的祖业,而且母亲病好一些,她希望母亲能跟外公回成都去住。

成都那个地方是休闲城市,而且气候适中,不冷不热的,适合修身养­性­,那里的人们平常都是喝喝茶打打麻将吹吹牛,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她跟外公说,钱的问题她来想办法,其实家里也并不是真的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了,粤东那边父亲还有祖业,以前爷爷留下来的,房子是有些破旧,不过地皮值钱,怎么着也能卖个几十万吧?只是她一直没有时间去折腾,估计要和堂伯打官司才要得过来,而且手续非常的麻烦。

再有滨海还有老宅,是父亲还没有当官时买下来的,虽然是旧屋,没有人住,里面堆放了很多父亲的书,可那地皮也还算大,最重要的是现在滨海是寸土寸进的地方,所以那栋老宅也能值一些钱。

只是父亲在遗言里说了,那栋老屋先不要去动,怎么着也得等他死了五年之后再去动,以免生出事端来。

当然,来钱最快的就是手里这块‘沙漠之眼’了,只是她不舍得拿去卖,陆振东非常的喜欢,实在不行,她还是把‘沙漠之眼’给他,权当还他的钱好了。

子心一个晚上东想想西想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早上差不多8点才起床来,吓得她手忙脚乱的穿衣洗漱,然后百米冲刺,终于在最后一秒打到了卡。

工作依然非常的忙碌,最近西班牙那边的客户多了起来,忙了一个上午,电子邮件接收和发送都是十几封,国际电话也打了好几个。

最最不能忍受的是,晚上居然还要加班,而且是陪客户,她头大,偏老板说了,“这人是公司大客户,今晚集体活动,谁也不能请假,这叫有福同享。”

“什么叫有福同享?”隔壁的小苏呶了下嘴巴,然后非常不满的哼了一声:“有难同当还差不多,估计又是那个什么文人要来了。”

子心知道小苏心里不痛快,因为今晚是她男朋友的生日,她中午就对她说她把礼物买好了,蛋糕也定了,晚上等着给男朋友一个惊喜。

可现在好了,这惊喜没有了,居然还不能请假,所以小苏才非常的不满,神­色­间满满的都是控诉。

其实子心也不满,因为她最近一个星期都是下班就去医院看母亲的,今晚好了,居然要加班,而且还集体活动,她估计这集体活动时间肯定不短,今晚可能去不成医院了。

下班的时候,公司的商务车已经在大厦外边等着了,公司的老总经理都非常的亲民,把自己的私家车拿出来公用,请大家上车。

子心走到稍微晚一些,因为下班的时候她正在和一个西班牙客户讲电话,虽然看见同事们都站起来走了,可她还是一直等到这通电话结束了再走。

所以等她走出大厦时,同事们都已经坐在车里等她了,小苏在商务车的窗口边对她招手:“小心子,小心子,赶紧到我这里来,没有座位了,你坐我腿上吧。”

“噗……”全车的同事都笑了起来,进哥哥在一边跟着起哄:“小心子又不是蕾丝边,怎么能坐小苏的腿上呢,来来来,坐我腿上吧,我的腿有力,而且我的手臂也有力……”

葛进的话还没有说完,即刻被旁边的小周给打断了:“葛进你好意思啊,你家里老婆都有了,人家小心子还没有男朋友”

子心听着他们打闹,也不生气,同事之间开开玩笑,不需要当真,她还是打算和小苏挤一下算了。只是,她还没有走到商务车前面,突然旁边穿过一辆老式自行车来,而且吱的一声在她面前横挡在停下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喂……”子心本能的朝这个人瞪去,刚喂了一声,却气得七孔生烟,然后没好气的说:“东子,你还有没有别的可玩啊?”

“我上次开迈/巴/赫来接你,你不说要低调吗?”陆振东眼里全都是戏谑的笑意:“这次我够低调的了吧?”

秦子心弄的哭笑不得,还真是够低调的了,这28圈的加重自行车,现在整个北京街头几乎绝迹了,如果偶尔能看见,肯定是在小区里送信的邮差,只是不知道陆振东是从哪来弄来的,而且还是上海牌的。

“东子,我今晚要加班,跟同事们集体行动,你还是赶紧走吧,我要上车去了。”子心用手指了下那辆还在等她的商务车。

“那车不是没有位置了吗?”陆振东耸耸肩膀,然后用手拍了一下自行车后面座位:“我开自行车送你去,保证不耽误你加班,不就去吃个饭?”

“这……”子心还想说什么,商务车上的同事已经吆喝了起来,然后那车迅速的启动,接着缓缓的从她视线里开走了。

子心真是被他弄的无语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偏偏他还递了一根冰棍过来:“给,你坐在后面吃冰棍,我在前面骑单车,我一定把你安全的送达目的地。”

子心接过他递过来的冰棍,然后稍微迟疑了一下,还是乖乖的坐上了这自行车的后座,一手拿着冰棍,一手抓住了他腰间的西服外套。

十月底了,吃冰棍其实有些凉,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她却觉得暖,东子认真的踩着自行车,即使偶尔有一点点坡道也不让她下来,只是用劲的蹬上去。

她一小口一小口的舔着冰棍,其实这并不是多值钱的冰棍,也就是外边士多店卖5毛钱一根的,她不知道东子这么高贵的人,去买5毛钱的冰棍是个什么样的窘态。

路上有些塞车,那些名车都像蜗牛在爬行,唯独他们这辆自行车畅通无阻,一路上羡煞了多少坐在名车里的女人。

在一个很陡的破路,子心不得不下车来,然后和推着自行车的东子并肩一起朝前走,她手里的冰棍没有吃多少,因为天冷的缘故,冰棍也不怎么化得快。

东子额头上隐隐约约的有汗珠,可见踩自行车是一项体力活,见子心手里拿着冰棍不怎么吃,也许是口渴,他直接说了句:“给我吃一口。”

子心楞了一下,有些没有听懂他话的意思,直到他又说了句,她才反应过来,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把手里的冰棍送到了他的嘴边。

他张开嘴就咬了一点点,然后就那样带着满足的吃下去,子心心里稍微的紧了一紧,把目光转向了旁边的绿化带。

曾几何时,在滨海,每到假期,她和他也会一起出去爬山或者钓鱼或者去什么公园,每次也都是踩单车,经常带的零食里,也有冰棍雪糕之类的。

七年前,和他去植物园,骑单车去的,那时有一种叫小绵羊的脆皮雪糕,她很喜欢,买了两根,和他一人一根。

他不怎么喜欢吃甜食,让她一个人吃,吃到最后,她满嘴黑褐­色­,都是巧克力,偏身边没有纸巾,她着急得要用手去擦嘴。

他没有让她用手去擦,而是把单车停下来,然后低下头来,薄­唇­覆盖上了她的粉­唇­,伸出舌头,把她嘴边的巧克力全数的扫去。

想到这里,子心把手里粉­色­的冰棍送到嘴里,也许忘记了这是冰棍不是脆皮小绵羊,居然一下子咬了一口,结果冰棍在她嘴里翻动着,冻得她的舌尖都在打哆嗦。

她着急得想要吐掉,可,在嘴刚张开的那一瞬间,他的一张脸在她眼前放大,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薄­唇­已经覆盖了下来,舌尖探进了她的嘴里,把她嘴里的那一小片冰块全数卷去……

她站在右边,他站在左边,他一手扶着自行车的手柄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她一手拿着冰棍一手紧张的在空中挥舞。

他吻着她,那些专心那些用心,好似要把她那被冰块冻得麻木的舌尖完全的吻温暖起来……

她微微的闭上眼睛,手里的冰块终于跌落在地上,在空中挥舞的手不知道放到哪里,最后乱挥舞了一下,然后落在了他的脖颈上……

他们站在车流如潮的街头,站在北京最繁华的闹市立交桥上,吻得天昏地暗,中间隔着那辆八十年代的自行车。

子心赶到公司定的酒店时,同事们早就到了,子心早就猜到了所谓的大客户肯定就是小苏说的那个自诩是文人的丁总丁宏盛,一到包间门口,果然是他。

丁总十分好客,和公司的同事们都能聊几句,而且也热情得不得了,子心到时,正听见他在朗诵李白的诗:“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因为她刚到,又是公司的新人,以前没有见过丁总,公司的老总就给丁总介绍:“这是我们公司新来的员工小秦,负责西班牙的业务,丁总不也有西班牙那边的业务,以后可以找我们小秦。”

其实子心刚从外边走进来,因为一路上坐陆振东的自行车的缘故,北京的风沙大,她现在几乎可以用风尘仆仆来形容。

她只是穿着普通的黑­色­职业装,陆振东怕她在路上冷,因为自行车和汽车不一样,到处都通风,所以给她带了件白­色­的绒外套,她又刚好是一头绒绒的短发,脸上脂粉未施,眉清目秀像一朵静潭中的白莲,模样像一个高中生一般。

子心非常礼貌的给丁总点点头,然后喊了一声:“丁总,认识您很高兴,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那丁总看见子心时眼睛明显的亮了一下,伸出手来握着她的手说:“小秦啊,别那么客气,叫我丁宏盛就好了,气势宏伟的宏,太平盛世的盛,叫我丁总就有些见外了。”丁宏盛嘴里这么说着,可一直握着子心的手不放,子心眉头一皱,有心要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偏又怕没有给丁宏盛面子,被这人一直这么握着手,心里就要提多别捏有多别捏了.

正在她准备就算得罪了丁宏盛也要把自己的手解救出来时,旁边的总裁说话了:“丁总,我们还是坐下来说话吧,边吃边聊。”

丁宏盛脸上略微尴尬了一下,这才松开了子心的手,然后和公司的总裁走到餐桌边坐下去了。

幸亏定的是一大包间,餐桌很大,子心特意挑了个离丁宏盛最远的位置坐下来,就和小苏坐在了一起,左边是同事小周,她心里松了口气。

丁总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何况现在这么多人,而且他一向自我膨胀得厉害,这会儿有人问他的发家史,他即刻滔滔不绝的讲起来,大家趁机吃东西。

子心倒是真的有些饿了,因为今天早上起晚了,根本就没有吃早餐,中午又一直忙,叫了个快餐,偏她运气不好,那青菜里居然有条虫子,害得她才吃两口就全部都扔了。

晚上还被陆振东用自行车载着在北京街头拉风了四十分钟,而且是在风沙里前行,风吹到身上又冷,所以就越发的显得饿。

所以吃饭的时候,子心一眼不发,而且餐桌上有白切­鸡­和五彩豆炒鲜百合,这两样菜都是她最喜欢吃的,而且很久都没有吃过了,今天又饿,她就一言不发,只管自己吃,至于总裁和丁总的高谈阔论她完全是充耳不闻。

就在她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席间突然传来一句:“小秦很沉默啊,听说你西班牙语很好啊,算文人墨客吧,跟我们这些做生意的大老粗没有共同的话题啊?是不是觉得我们是大老粗啊?”

子心抬起头来,朝丁宏盛那边望了望,然后非常礼貌的笑着说:“看丁总说到哪里去了?我只不过是刚来公司,很多都不懂,也没什么见识,丁总刚才滔滔不绝,说的可都是经典,我哪里还能Сhā得上话啊?”

子心这么一说,那丁宏盛果然是心花怒放,顿时兴致勃勃的问:“小秦平时除了西班牙语还喜欢什么科目,文学喜欢不?”

子心微微一愣,虽然不想和他继续谈下去,可这话送到嘴边来了,貌似不接话也就十分的不礼貌,还是微笑着谦虚的回答:“我是学文科的,对于文学谈不上喜欢,只是因为读书的缘故,不喜欢也得要学而已。”

“哈哈哈,小秦谦虚了,”丁宏盛愈发的高兴起来,然后又对大家卖弄的说:“我这人最喜欢古文了,尤其是对联,我最喜欢对对子了,要不我们来对对子。”

公司总裁估计自己不会对对子,赶紧笑着打断他:“丁总,这对对子是中国博大­精­深的古文化,现在的年轻人有几个会,我看还是别玩了吧,估计小秦也不会。”

“对对对,我不会。”子心赶紧附和着公司的老总,她可不想跟这丁宏盛对什么对子,她只想早点吃了饭去医院看自己的母亲。

丁宏盛听子心说不会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然后大手一挥说:“不会对对子没什么的,小秦喜欢什么运动?明天是星期天,我请大家去骑马吧,北京几个马场我都是常客,我们放马在草地上奔跑,一抒心中的豪情壮志怎么样?小秦平时在哪个马场骑马?”

“谢谢,我不会骑马,所以哪个马场也没有去骑过。”子心依然非常礼貌的拒绝。

“不会骑马没有关系,像小秦这么聪明的人,肯定一教就会的,骑马是目前最时尚的运动,像小秦这种前途无量的年轻人不会骑马岂不是一种遗憾?我这人一向乐于助人,就让我来教小秦骑马好了?”

子心本能的一愣,然后赶紧讪讪的笑了一下:“丁总,就不麻烦你了,我这人有恐高症,骑马这样剧烈的运动我还是不敢去尝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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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和沙砾的追逐28[VIP]

搜读阁小说子心只是盈盈一笑,脸上也只是微微的荡起笑容,可在这装饰奢华灯光如钻的包间,她的双眸明亮如黑宝石般流光溢彩,看得丁宏盛心旌摇曳,几难自持.

长期留恋的丁宏盛见多了的庸脂俗粉,当然也见过故作清纯的俏佳人,可像秦子心这种不装假不做作的女孩子,不仅模样清纯,而且笑起来明眸皓齿十分动人,还真真是第一次遇到。

他财大气粗,而且觉得这种刚从学校走出来的小女生应该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也没有什么防备,要追起来应该没有什么难度。

于是他笑着说:“是吗?小秦恐高啊,那还真真不能去骑马,现在最时尚的运动是打高尔夫,要不让我来做小秦的高尔夫教练?”

秦子心微微一笑,然后淡淡说:“丁总,虽然我不会打高尔夫,可也知道现在已经是十月底了,北京的高尔夫球场上的绿草都没有了,虽然说枫树,银杏,槭树等叶子红得似火,黄得似阳,可终归高尔夫是在草场上飞是不是,如果让你高尔夫在黄土上飞岂不是大煞风景?真要打球啊,这个时节就得去滨海去三亚了,在那边挥杆子才能尽情的挥洒出自己的豪情,当然,像丁总这么有钱这么富贵的人,我觉得应该直接飞皇家墨尔本,可我没有签证,所以是没有办法陪丁总去墨尔本练球了,真真是非常的遗憾。砍”

子心这话说得十分的巧妙,既没有当面给丁宏盛难堪,又还给丁宏盛脸上贴了金,让人觉得他是个打高尔夫都要飞皇家墨尔本的人。

丁总虽然觉得秦子心婉拒他的邀请有些不舒服,不过秦子心把面子跟他给足了,还帮他脸上贴了金,也就愈发的觉得这小妮子的确有几分魅力,看来他还真的要找个机会好好的追一追了。

一餐饭吃完,已经是晚上23点多了,子心和同事们走出酒店,正在想是不是和小苏挤一挤回宿舍,结果陆振东的车就停在他们公司商务车的不远处玩。

不再是刚才那辆自行车,只不过是一辆老式的,大约有十几年车龄的半新不旧的奔驰,他就靠在车门上抽烟,因为穿着夹克,戴了顶帽子,又低着头抽烟,灯光昏暗,看不清他的脸,子心的同事并没有认出这就是刚才那个骑自行车的人。

公司总裁和经理带走几个员工,其它的员工上了商务车,丁宏盛喝得醉醺醺的,见秦子心落了单,于是凑上前来,笑眯眯的问:“小秦,你们公司车坐不下了,要不,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子心赶紧拒绝了,因为陆振东就在不远处,她见同事们都走了,原本想过去的,只是没想到被这个丁宏盛给拦住了。

“哎,你一个小女孩怎么回去啊?”丁宏盛愈发的靠近子心,嘴里呼出的气息都带着浓浓的酒气:“小秦啊,这夜深了,坏人多,你一个女孩子回去不安全,还是让我送你回去吧,我来当你的保镖,保管把你安全的送到家。”

丁宏盛说话间就要来拉秦子心的手,子心迅速的朝后退,偏后面有辆车挡住了她,想要转身跑,可已经来不及了,丁宏盛已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猛力的朝自己身前一拉,秦子心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就撞到了丁宏盛的胸膛上。

“丁总,你赶紧放手,我朋友在那边,到时他就对你不客气了……”子心用力的去推着丁宏盛的头,尽量不让他的嘴碰到自己的脸。

“小秦,你说笑了吧,你哪里有什么朋友啊,”丁宏盛完全当秦子心的话是笑话,愈发的放肆起来:“小秦啊,就让我送你吧,难得我对你一见钟情……”

丁宏盛的话还没有说完,头上已经被重重的一拳击下来,他本能的觉得大脑里一下子轰鸣起来,然后迅速的松开秦子心的手,后退两步,这才看清楚是一个穿着夹克戴着帽子的小伙子,他正用一双冰冷如刀的眼神盯着他,那样子好像要把他给拆了一样。

丁宏盛一向财大气粗,他看上的女人还没有得不到的,平时只要他对某个女人有兴趣,一般钩钩手指就主动靠到他怀里来了。

今天他遇到一只小刺猬,不那么乖巧,对他的示好一再的拒绝,他正想着这会儿小刺猬落了单,他有了机会,要好好的把刺猬身上的刺给拔一拔,然后拉她去酒吧罐她几大杯,最后让她成了自己的女人,她身上的刺自然就没有了。

只是没有想到,这小刺猬居然还真的有男朋友了,而且看样子想要找他打架,可他丁宏盛是什么人,不光财大气粗,平时也经常去健身房健身,同样也有些拳脚功夫?

所以,当陆振东拉着子心转身要走时,丁宏盛一下子从后面扑了上来,挥起拳头,对着陆振东的头就砸了过去。

陆振东虽然没有回头,不过耳朵一直有注意身后的动静,所以当丁宏盛的拳头快要挥到他头上的时候,他一个闪身错开,迅速的转身,抬起一脚就朝丁宏盛踢了过去。

丁宏盛被陆振东一脚踢到地上,半天没有爬起来,当即恼羞成怒,用手指着陆振东骂道:“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对我动手?”

陆振东这辈子没有被人这么骂过,听丁宏盛出口伤人,明显的楞了一下才说:“我就对你动手了,你要怎么着?”

“我要怎么着?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丁宏盛的名头,你丫的活腻是了是不是,敢跟我抢女人?”丁宏盛气呼呼的吼着。

陆振东听了他的话哈哈的笑了两声才说:“对!对!我就是活腻了。”

子心见陆振东被这丁宏盛骂了不怒反笑,而且还连说了两个‘对’字,知道这下大事不妙了,陆振东的脾气她是知道的,而且他的手段绝不软,这姓丁的今晚恐怕要倒霉了。

这个丁宏盛虽然令她讨厌,可总归是公司的大客户,而且现在也是因为自己和陆振东搅合上了,她可不想因为自己把公司的一张大单给丢了。

眼见丁宏盛要爬起来,她赶紧拉了陆振东的手:“东子,你上次不是说这北京城有广东粥吗?带我去吃吧,我今晚都没有吃好。”陆振东站在那里纹丝不动,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那半躺在地上正挣扎着要站起来的丁宏盛,子心心里着急,于是用力的拉了他的手一下,愁眉苦脸的说:“东子,今天下午你用自行车带我吹了四十多分钟的风沙,我觉得头疼,好像是感冒了,又吃了冰棍,胃也疼。”.

陆振东听她这么说才终于瞥了她一眼,神­色­稍微放松了一下,“还不你自己说要低调?我想着低调不还得有情调?所以骑了自行车又帮你买根冰棍,原本以为你会像那部电影里放的那样,你在自行车后舔一口冰棍然后递到前面来让我也舔一口的,谁知道你只顾自己舔,把我都忘记了。”

子心趁机推着他朝车边走去,心里却想着他说的电影的镜头,她脑海里想不出是那部旧电影有那样的镜头,不过也没有心思去想,反正赶紧离开这儿就对了。

子心是真的胃疼了,她的胃原本就不好,从小就不怎么好,妈妈说是在外婆家落下的毛病,那会儿外公外婆忙着教书育人,经常就把她吃饭的问题给耽误了。

可外婆却说是在滨海来落下的毛病,说子心原本在四川吃麻辣吃得好好的,偏12岁来了滨海后,没有麻辣吃了,而且滨海这地方热,子心小孩子爱吃雪糕什么的,就把胃给弄坏了。

不管她的胃是在哪里弄坏的,反正她才15岁就已经有胃病了,不过那时不太严重,现在是越来越不像样了,有时动不动就疼。

陆振东瞪了那丁宏盛两眼,用手指了一下他,算是给他警告,然后被秦子心推着来到了车边,这才按开锁上了车。

“我看得给你公司的总裁打个招呼才行,以后这些乱七八糟的活动坚决不能让你参加。”陆振东一边开车一边侧脸看了她一眼,她双手按住胃,看来的真疼。

“算了吧,你千万不要给我公司打什么招呼了,你这要一打招呼,以后我在公司恐怕真的就不好混下去了,整个儿被人孤立起来了。”子心赶紧拒绝他的‘好意’,她可不想公司的人知道她和京城四少的陆少关系不错。

陆振东见她这样说,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开车带她去吃福建的大骨鲜虾大云吞,子心原本是想吃广东粥的,不过福建的鲜虾大云吞她也喜欢。

大骨鲜虾大云吞果然鲜美宜人,子心差点没有把舌头吞下去,顾不得和陆振东说话,只是猛吃。

他们还没有吃完的时候,猛地听见旁边有人在吵嚷着什么,子心嘴里含着云吞抬起头来,却看见是云杉和一个女孩子正跟两个男人吵着。

陆振东原本坐着抽烟的,脸­色­一沉站了起来,两步走了过去,子心赶紧放下手里的碗也跟着走了过去,可她慢了两步,等她到时,陆振东已经跟人动上手了。

“云杉,怎么回事?”子心赶紧问云杉,然后看向她身边的女孩子,这位是……”

“你好,我叫彭海兰,”女子向子心点点头,先自我介绍了一下。

子心听她说出自己的名字时一下子想起来了,对对,这个漂亮的女子是彭海兰,以前陆云杉带她去骑马时,她和陆振东在马场出现过,只不过后来陆振东把彭海兰给扔下,然后带着她走了。

她还没有来得及自我介绍,就见陆振东已经把那两个人撂倒了,只见他用手指着那两个男人低吼着:“如果你们以后还敢纠缠海兰,我就见一次打一次。”

“好了,哥,我们赶紧走吧,”云杉拉了陆振东的手,“我们也是非常的不走运,和海兰姐来这里吃大骨云吞,哪知道会碰见王斌呢。”

陆振东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回过头来,看见子心站在这里,关心的问了句:“吃饱没有?”

“吃饱了,趁你打架的时候,我单都买了。”子心笑着应了一句,然后拉了云杉的手:“我们走吧。”

云杉看了陆振东一眼,然后笑着说:“还是让东子哥送你回去吧,我和海兰姐还有事,就不当你们的电灯泡了。”

海兰就一直在一边笑着,见云杉走过来,便和她一起走了,并没有跟东子和子心打招呼。

“走吧,她们都走了。”陆振东见子心还楞在哪里,伸手拉了她的手腕朝自己的车边走去。

子心跟着他上了车,幸亏这里距离她宿舍不是很遥远,也就二十分钟的车程,她看看时间,这一通耽误,都已经是零点了。

“明天星期天,晚上我来接你去家里吃饭。”陆振东把车朝她宿舍方向开,一边很自然的对她说:“我爸和我妈让我把你带家里去一趟。”

“啊?”子心楞了一愣,望着陆振东,半响没有反应过来。

“我爸和我妈希望你到我家里去一趟,”陆振东见她发愣,又说了一遍。

子心这一下终于反应过来了,望着陆振东,却半响都说不出话来,手指相互的掐着,心里七上八下的,居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

二十分钟的车程很快就到了,陆振东把车停下来见她还在发愣,于是用手推了她一下:“到了,下车吧,明天下午我来接你。”

“东子,明天不去可以吗?”子心终于鼓足了勇气,望着陆振东,“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再说了……”

“子心,”陆振东抢断她的话,见她还要说话,用手压在她的粉­唇­上,这才又说:“明晚去我家,记住了,不许逃跑!”

子心沉默着,然后推开车门下了车,走了两步回过头来,陆振东还在车里望着她,她对他挥挥手,再转身朝宿舍楼走去。

陆振东一直目送着她,直到她的背影看不见了这才开车离去,现在已经是零点多了,他回去好好睡一觉,下午再接她去买衣服,然后晚上带她去家里吃饭。

父母终于愿意接纳子心了,他要抓紧时间赶紧和她把婚结了,他知道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可他不能等她做好心理准备,因为她也许一辈子都做不好心理准备。子心低着头走进宿舍大厦,宿舍楼是旧式的那种8层楼的小高层,没有电梯,偏偏她公司老板为了省钱,还租的八楼,爬楼梯都要累死人.

零点多了,楼梯上空无一人,7楼的声控开关也坏了,她用脚使劲的跺了一下,还是没有用,那灯一点反应都没有。

只能模黑朝上走去,她的房间在走廊的尽头,走廊上的灯光昏暗,暗沉沉的,也许是头有些晕的缘故,她觉得迷迷糊糊的。

刚到宿舍门口,正要掏钥匙,身子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她惊慌失措的要大呼,嘴却被人用手捂着,她后仰着头抬眸,一张熟悉的面孔在视线里放大。

“……”她闷吼了一句,用手辦开他捂住她的嘴巴的手,大口的喘着粗气,然后瞪了他一眼:“这么深更半夜的,龙先生,你这装神弄鬼的,当真以为吓死人不偿命吗?”

龙天敖听了她的话笑了起来,用拉了她的手,“跟我走,我有话对你说。”

“对不起,龙先生,时间不早了,我也要休息了,”子心即刻用力的挣脱他的手,然后冷冷的看着他:“你赶紧走吧,这里是宿舍区呢,每个宿舍的人都睡觉了,我们在楼道里说话,打扰人家休息就没有社会公德了。”

“我们不在楼道里说话,到楼下去,或者到顶楼天台上去,不影响人家休息不就行了?”龙天敖又一把拉着她的手腕,坚持要跟她说话。

“到楼下说话或者天台上说话是不影响人家休息,关键是影响我休息,”子心没好气的说,瞪了他一眼:“龙先生,我的话还说得不够清楚是不是?我们之间只是陌生人,陌生人你知道吧?你为什么总是来找我呢?”

“你那天在医院说的,只要我把那个蝙蝠男找出来,你就原谅我是不是?”龙天敖的声音低了下去,然后又望着她:“我已经找出来了,现在就带你去见他。”

子心微微的一愣,想要说什么,可龙天敖已经拉着她的手朝楼下走了,她几乎是本能的,机械似的跟着他朝楼下走去。

是怎么上的他的车,她都有些茫然,因为脑海里一直响着的是他说找到蝙蝠男了,带她去见他。

而她,此时此刻,不知道为什么,却突然有些害怕,有些不敢去见,甚至,害怕蝙蝠男真的在她面前出现……

龙天敖专心的开着车,子心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沉默,大约一个小时之后,终于到了他的豪宅花园,他开车进去三拐弯两倒拐把车停了下来。

“我不跟你上楼去,”子心见车门拉开,本能的拒绝着,语气有些急促,“你让他下来,让他下来……”

龙天敖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伸了手过来,抓住她的手腕,用力的一拉,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就跟着下了车。

是电梯,顶层的两层都是他的,复式的豪宅,子心一直想要挣脱,偏他的手抓得紧,电梯嘡的一声停下,他便带了她朝他家门口走去。

每一步都好沉重,她觉得胸口某名的有块大石块压着在,快要喘不过气来,她想要挣脱,偏又挣脱不了,就像一只不小心跌落在蜘蛛网里的蚊子,越挣扎就被捆得越紧。

门是怎么开的,她又是怎么进的他的家,她其实一直是迷迷糊糊的,好像是自己跟着他走进来的,好像是被他强行的拽着进来的。

复式的豪宅,可楼下的装修和滨海东部海岸的公寓装修近似,宽大的阳台上空荡荡的,种了白玉兰,只是已经掉光了叶子,光秃秃的枝条立在那里,看上去有些凄凉。

“你先在这里坐一下,我到楼上去叫他下来,”龙天敖把她按在沙发上坐下来,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你就是把他千刀万剐都可以,茶几上我已经帮你准备好刀了。”

子心听他这么一说,目光才从阳台上收回来落在茶几上,看了一眼,当即倒抽了一口凉气。

乖乖,这茶几上的刀不是一把,而是一整套,从小到匕首大到卖­肉­用的砍大骨的刀,一共12把,整整齐齐的从小到大依次排列着。

她望着这些刀发愣,身体几乎本能的有些儿颤抖,想到等下蝙蝠男来了,她就可以用这些刀杀他砍他,她的心却并没有像想象的那样高兴起来。

不知道坐了多久,其实也没有多久,大约几分钟的样子,楼梯口响起了脚步声,她抬头,看见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蝙蝠男正朝她走过来。

她紧张得把手塞进自己的嘴巴里,用牙齿死死的咬着,是他,就是他,带着一个蝙蝠的面具,穿着黑­色­的西服。

子心的心一下子被仇恨所填满,那个夜晚,那个莱雨晴过生日的夜晚,那个她被蝙蝠男拽到包间去的夜晚……

那些画面模糊却又清晰的浮现在她的脑海里,蝙蝠男那样狠的吻她,那样凶猛的刺穿她,那样

她那样痛,那样绝望,那该死的蝙蝠男,是他毁了她

望着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的蝙蝠男,她满心满身都是恨,手已经拿出了嘴巴,全身心已经被恨意所填满。

她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她曾发誓要杀了他,现在,机会这么好,她怎么能错过这样的机会?

老天终于是长了眼睛的,居然把蝙蝠男送到了她的面前,他还在走过来,一小步一小步的走过来,她的身体逐渐的不再颤抖,眼神里的恐惧已经被疯狂的恨意所代替。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走过来的蝙蝠男,生怕自己眼睛一眨他就消失了一样,手不知不觉的去抓茶几上的刀,并没有去看究竟抓起的是哪一把。

蝙蝠男终于走近了,更加的近了,距离她只要一米,不到一米,半米,更近,眼看就又要伸手来抓她了。

“我砍死你!”子心大吼了一声,举起手上的刀,猛地朝他肩头砍去,“我砍死你,砍死你……”她重重的一刀落下去,眼睛闭上,嘴里不停的喊着砍死你,眼泪却在一瞬间双滚下来

蝙蝠男闷哼了一声,然后身体慢慢的朝地下滑下去,子心用力的把刀抽出来,闭上眼睛再次砍下去,却砍了个空。

她即刻睁开眼睛,蝙蝠男已经躺在地上了,他的肩头正不停的冒出血来,她吓得面容失­色­,然后看了一眼手里的刀,这才发现居然是切菜的刀,并不小。

“嘡!”菜刀从她的手上滑落,差点砸到她的脚背上,她迅速的蹲下身来,用力的撕开蝙蝠男的肩头的衣服。

肩头的伤口很深很深,正不停的冒着鲜血,而伤口的旁边,一个被鲜血染红的,深深的结巴了的牙齿印,却那么清晰的呈现在她的视线里。

这是蝙蝠男,就是当年强/暴了她的蝙蝠男,当年的她,使出全身的力气,用牙齿在他的肩头留下了这个印迹,以便日后能有证据。

证据就在眼前,她曾发誓要喝他的血吃他的­肉­啃他的骨,把他千刀万剐,甚至要切断他的命根子让他做不成男人。

现在,蝙蝠男已经倒在了血泊中,就在她的面前,任她嗜血啃骨千刀万剐,甚至要切他的命根子都可以。

可是,她却再也下不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往下滚落,她伸出手了,用力的把他拉起来,然后扶起他,伸手去抓茶几上的车钥匙。

“我送你去医院……”她语无伦次的说,扶着他就要朝门口走去。

“不去……”他闷哼了一声,眉头皱紧,肩头的痛传来,可他用力的忍着,挣脱开她的手。

“怎么能不去,你在流血,而且……”她又慌乱的去抓他的手,而且他肩头的骨头都能看见了,她那一刀落下去并不轻。

“子心,流血的不是肩头,不是……”他伸出双臂,紧紧的把她搂抱在怀里,下颌放在她的发顶上,“听我说会儿话好吗,几分钟就好?”

“我不听,”她用力的挣脱,然后毅然去拉他的手,用力的朝门口拉去:“我先送你去医院,你要说等把伤口处理了再说。”

“不,我要先说,”他固执的不肯跟着她去,虽然受伤,可他的力气依然比她大:“你如果不听,可以走了,我就在这里,等血流尽……”

“好,你赶紧说,”子心拉不动他,可他的肩头一直在不停的流血,她没有办法,只能容许他说了再去。

“子心,”他低声的喊了一声,双手抓紧她的双臂,然后膝盖一屈,在她面前跪了下去:“对不起,我不该那样的伤害你,我错了。”

子心仰望着头不看他,也不伸手拉他起来,眼眶里的泪水在不停的打转,他说对不起,他错了,可是,她所经历的那些,所失去的那些,是对不起就能回得来的吗?

“子心,刚从国外回来那阵,我是真的恨你,至于恨你的原因你已经知道了,那晚你和莱雨晴去酒吧喝酒,江雪雁原本设计的是让四个男人来强/暴你,她说要把你加诸在她身上的全数找回来,子心,我是真的不忍心,我是恨你,非常的恨,可到头来,我不能让你受那样的罪,临了,我把那些人遣走了,然后,我自己来扮演了蝙蝠男……”

说到这里,龙天敖的声音已经低了下去,悔恨的眼泪从他的眼眶里流了下来:“子心,我知道说什么都晚了,可是,那时的我,真的不明真相,真的以为那些是你做的……我恨你,真真切切的恨过你……可是,子心,我恨你有多深,我就爱你有多深……”

“够了,我们赶紧去医院,”子心迅速的打断他的话,抬起手擦掉自己眼眶里的泪水,然后用力的去拉他:“赶紧起来吧,我送你去医院。”

“你不答应原谅我,我就长跪不起。”他坚持的跪在哪里,一动也不动的跪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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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和沙砾的追逐29 [VIP]

搜读阁小说“你不答应原谅我,我就长跪不起。”他坚持的跪在哪里,一动也不动的跪在哪里.

子心咬紧牙关用力的拉,可他跪在哪里纹丝不动,她气得咬牙切齿的吼了一句:“你要不要起来去医院?时间长了伤口感染了就麻烦了?”

“你都不原谅我,都不要我了,伤口感染就感染了吧,无所谓,”他毫不在意的回答,完全没有把自己的伤口当回事。

“龙天敖,你还是不是人啊?怎么可以耍无赖?”她终于气得大吼了一声,恨不得两脚把他踢到门外去算了。

“我哪里有耍无赖?”龙天敖辩驳道:“不是你自己说的吗,要把蝙蝠男嗜血啃骨,千刀万剐,你现在才砍了蝙蝠男一刀,离一千刀还远着呢,而且你也还没有嗜血啃骨。砍”

“你……”秦子心气得语结,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子心,原谅我好不好?”龙天敖仰起头来,望着站在哪里气得脸­色­特青的女人,虽然戴着面具,可他的声音听上去依然是可怜兮兮的。

“不好!”她­干­脆利落的回答,连犹豫都不犹豫一下玩。

“子心,你那天说了,只要我帮你把蝙蝠男找出来,你就原谅我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龙天敖还跪在那里,坚持要她一个原谅的承诺。

“说话不算数怎么了?”子心一听这话气得咬牙切齿,恶狠狠的瞪着他:“你不知道现在这个社会,承诺像注水的猪­肉­一样廉价吗?你说话都不算数,为什么要我说话算数?”

龙天敖微微一愣,他说话不算数吗?

是了,好像不止一次,在和她订婚时给她的许诺,在和她结婚后,曾经也有两次说话不算数的时候。

他沉默不语,是他说话不算数在先,所以,现在她要反悔,要说话不算数,他也拿她没有办法,只能一直跪在这里。

“龙天敖,赶紧起来走了,再不去医院,你的肩膀,不,你的手臂可能就废了。”子心气得又用手去拉他,因为他的伤口还一直在流血,而他这里也没有止血的东西,最关键的是,伤口那么深那么深,都看见里面的骨头了,不上医院肯定是不行的。

“废了就废了,”龙天敖不为所动,揭开脸上的蝙蝠男面具望着她,然后幽幽的说:“子心,没有你,我的一生都废了,又何必在意一个肩膀一条手臂?”

子心气得真的要想要骂人了,偏从小外公外婆的教养让她骂不出口来,于是只能对他吼着:“你究竟要怎样才肯去医院?”

“你答应原谅我,我就跟你去医院。”龙天敖继续坚持着。

“好好,我败给你了,我原谅你还不行吗?”子心被他气得要疯掉了,要不是见他肩头不停的流血,见他脸­色­越来越煞白,她根本就不会……

“子……”龙天敖嘴里只吐出一个字,抓紧子心手臂的手猛地松开,然后人朝旁边一倒,整个人晕了过去了。

“喂,龙天敖……天敖……”子心急得大声的叫了起来,蹲下身来,用力的去拉他,用手打他的脸,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着急了,是真的着急了,用尽全力拽住他的腋窝下把他上半身扶起来,然后靠在沙发边,这才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准备打急救电话。

“我没事,”他用力的睁开眼睛,伸手去把她的手拉下来,然后十分虚弱的说:“扶我起来,送我去医院吧,别打电话了。”

“不行,必须叫救护车来,你根本不能走了。”子心挣开他的手,固执的要打急救电话。

“不能打电话,”他喘着粗气,依然用手去抓住她的手腕,“子心,救护车来了,看见这里的情形,护士肯定会报案的,你想被抓去啊?”

子心微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可不是,龙天敖的肩头是她用刀砍伤的,她几乎可以说是持刀杀人了,虽然说那个人是自愿让他杀的,可警察面前恐怕就很难说清了,再说这事扯到警察局去恐怕就闹大了。

她犹豫了片刻,放下手机,抓了沙发上龙天敖进门时脱下的外套把他身上的黑外套给换了下来,然后用力的把他搀扶起来,这才扶着他朝门外走去,随手把他的门给带上了。

幸亏是电梯,而且深夜没有人用,很快就来了,直接到的地下停车场,幸亏他的车停在离电梯口不远的地方,几步路就到了。

子心把他扶进车里让他坐好,这才上了驾驶室启动车,虽然说她已经几年没有开过车了,可她也是会开车的,只是不敢开太快而已。

深夜北京的街头安静得很,路上车很少,这对于手有些生的秦子心来说倒是帮了大忙,至少她开车时没有那么胆战心惊。

幸亏龙天敖住的是市中心,没有多久就找到医院了,子心松了口气,迅速的把车开进了这家大型的医院。

医院的急诊室24小时都开放的,龙天敖下车后就被直接送进了抢救室,子心在门外紧张的等着,虽然知道没有生命危险,可依然担心他肩膀上的伤口,怕时间长了感染了,倒时影响到手臂就不好了。

手术是小手术,虽然伤口很深,只是见到骨头了,可到底也还没有伤到骨头,缝合了二十几针,包了纱布,然后说要住院,至少一个星期拆了线才能走。

龙天敖不肯住院,说这点伤不算什么,他每天准时来挂药水就行了,子心坚持让他住院,他坚持不住,最后拗不过他,只能依从了他。

在医院里打完点滴已经是早上7点多了,子心再次开车把他送回他的豪宅去。

昨晚一宿谁也没有睡觉,子心顶了个熊猫眼龙天敖的眼睛也红红的,俩人回到家里都累得筋疲力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龙天敖,我回去了啊,你自己照顾自己,反正你只是肩膀受伤其它地方都好好的,也不需要照顾。”子心把他扶到沙发上坐下来,转身拿了自己的包就要走。

“子心,”龙天敖在后边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可怜兮兮的望着她:“我们都还没有吃早餐,不,我昨晚就没有吃晚餐,一直在你宿舍楼下等你,所以,你去买点早餐回来好不好?”子心原本想说我不饿,要早餐你不会打外卖电话让人家送来啊?可看见龙天敖那敖红的双眼,看见他那被刀砍烂了的白衬衣,看见那缠着的纱布,她终究没有那么说.

“行行,我去帮买点早餐回来,你要吃什么?”子心终于妥协,不过是买一次早餐而已,再说她被这样折腾一个晚上,其实也有些饿了。

“随便吃什么,只要你买的就行。”龙天敖乐哈哈的笑了一下,看见满头短发的子心,好似又看见了G市的小心一般。

子心白了他一眼,拿起自己的包就朝门外走去了,既然随便什么都行,她就看看小区外有没有什么餐厅,就近买一点就好了。

江雪雁是在滨海见到秦子心从龙天敖东部海岸的公寓里走出来后才知道秦子心还活着的,她心里大吃一惊,然后迅速的和冷明锐联系了一下,把秦子心还活着的事情告诉了他。

冷明锐也大吃一惊,然后让她冷静,说秦子心活着对她其实没什么威胁,也许还有利用的机会,因为龙天敖现在对别的女人都没有兴趣了,那就说明他只对秦子心有兴趣。

这当然是废话,这话还需要冷明锐来告诉她吗?

江雪雁自己也知道,在龙天敖的心里,也就只有秦子心一个女人了。

曾经有那么四五年,她在龙天敖的心里几乎压过了秦子心的位置,可从来就没有取代过,即使龙天敖最宠她的那段日子,他的心底,其实也还是装着秦子心的。

龙天敖越在乎的东西才越有利于的价值,而她现在活着唯一的目标就是嫁给龙天敖,然后对付冷明锐。

而要嫁给龙天敖,她就必须要下狠招。

常言道,打蛇打七寸,而要把龙天敖捏在手里,就必须要对秦子心用心才行,因为秦子心就是龙天敖的七寸。

所以,第二天,她也买了机票来北京,在北京她没有住处,只能住酒店,她原本也没有打算在北京长住,所以用不着去租房子住。

在北京,她想要找秦子心还真不容易,不过要找龙天敖就容易多了,因为冷明锐有龙天敖在北京的住处,所以她只能跟踪龙天敖。

是在跟踪龙天敖的时候发现刘红梅住院的事情的,这真是意外的收获,她简直惊喜不已,然后就这样发现了秦子心的踪迹,而且还知道了她上班的公司。

秦子心这个女人的确是非一般的厉害,她不仅把龙天敖的心霸占着,而且也抓住了京城四少陆振东的心,看陆振东对她的殷勤程度,就知道一准被那个狐狸­精­给迷住了。

她曾经把秦子心不能生育的事情透露了出去,这事陆振东的母亲应该是知道了的,她以为陆家那样的家庭,即使不在乎秦子心和龙天敖有过短暂的婚姻,不在乎她的残花败柳心肠歹毒什么的,但也肯定不会要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

看来她的确是低估了狐狸­精­媚惑男人的手段,最新的消息,陆家不仅没有嫌弃秦子心,而且这一次刘红梅从监狱里保外就医,还是陆振东出的面,而这么大的事情,陆家不可能不知道。

秦子心,这个生来就是她敌人的女人,这个从小就抢了她原本属于她的父爱抢了原本属于她的家的女人,这个抢了她男人的女人,而且把她变成一个不男不女的女人,现在,居然要重新获得新的幸福了。

她不会让她如愿以偿的,她江雪雁这辈子如果不能嫁给龙天敖,如果不能获得幸福,那秦子心就永远都不可能获得幸福。

她在北京的这几天,刚开始一直注意秦子心,发现她的生活很有规律就觉得意兴阑珊了,然后开始关注起龙天敖来。

昨晚她在龙天敖的小区里转悠了半夜,都没有发现龙天敖的影子,可就在她即将离去的时候,却看见龙天敖的车开回来了,意外的,那车里居然坐在秦子心。

她当时气得牙痒痒的,很想冲上去打秦子心两个耳光,可就在她还没有冲上去时,那边巡逻的保安朝她这边走过来了。

她最终是被保安请出花园小区的,因为这里是高档住宅区,她说不出找谁,而且夜深人静的在小区里面闲游,有作案的嫌疑。

江雪雁虽然气得牙痒痒,可也没有办法,只能乖乖的跟保安走出了小区,她想着晚上在小区呆着也没什么用,只有等明天白天再来了,反正白天是星期天,龙天敖不上班。

只是,她一早过来,刚到小区门口下车,就看见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她认识的女人,秦子心。

秦子心一身的衣服皱皱巴巴的,短发也有些凌乱,而且还顶着两个黑眼圈,一看就知道昨晚没有睡好。

她昨晚当然没有睡好,跟着龙天敖回的公寓,而且现在才从他的公寓里走出来,龙天敖那种­精­力旺盛的男人,而且好久都没有找女人了,想必昨晚不知道和她滚了多少次床单。

想到这里,她心里那股愤怒的恨意像秋天的野草被野火给点燃了一样,迅速的燃起熊熊的大火,龙天敖应该是她一个人的才是,他和她才是床上最佳拍档,他们在一起才是最和谐的运动者。

她只要想着龙天敖曾经那么深那么彻底的和她做过,而昨晚,肯定又和秦子心做那种跟她做过的事情,她就愤怒到想要拿把刀把秦子心杀了的地步。

龙天敖是她的,这辈子,任何女人都别想抢走,任何人也抢不走,她一定要嫁给龙天敖,哪怕用尽全天下最恶毒最卑劣的手段。

陆振东是中午12点多起的床,因为昨晚回来很晚了,而且最近一个多星期因为忙秦子心母亲的事情,又忙着跟自己的母亲做思想工作,他的确是没有休息好。

昨晚终于放心了,因为秦子心母亲的病情得到好转了,而自己的母亲也终于点头答应让他把秦子心带家里来了,父亲甚至说等秦子心来了后,他和母亲就去医院拜见一下刘红梅,然后和秦子心的外公母亲一起吃顿饭,把他们订婚的日子给敲定了。人逢喜事­精­神爽,心情也好,所以昨晚睡觉就香的连梦都没有做一个,一觉就睡到中午了,翻身起来,­精­神百倍.

陆云川和陆云杉坐在沙发上嗑榛子,榛子是稀有的­干­果,市场上几乎没有卖,这一点还是东子带回来的,说一个朋友从大山里寄给他的。

云杉抬起头的瞬间,就看见陆振东从楼梯上下来,她嘴角扯着笑了一下:“哥,你今天看上去好像年轻了好几岁了哦,爱情的魅力的确是势不可挡啊。”

“那是,咱们东子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过,而且第一次动了念头要把人家给娶回家里来,看来秦子心还真就是咱家东子的那盘菜。”云川把话接了过来,然后又拿着手里的榛子打趣的问了句:“东子,这盘子里的榛子可不多了,你有没有帮你的心儿留一点啊?”

“得,少得了她的?”陆振东走过来,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望着云杉:“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空?台里没事?”

“今天当然有空啦,嫂子要来不是吗?”云杉笑了起来,然后又把身子探过去问了句:“东子哥,我今天开始叫秦子心叫嫂子行不?”

“去,”陆振东把她的头一把推开,然后又笑了一下说:“我倒没有意见,就怕她不乐意。”

“也不知道那个秦子心哪点好了,就把你迷得死去活来的?”肖萍从厨房里走出来,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然后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妈,你不都同意了吗?”陆振东见自己的母亲一脸的不高兴,明明很好的心情也给弄的烦躁起来了。

“我这哪叫同意啊?”肖萍几乎是无奈的说:“我还不是被你逼得,谁让我只有你一个儿子呢?谁让我还被你们群体孤立了呢?”

“妈,你跟我这儿怎么勉强都行,晚上子心来了,可不能这样勉强。”陆振东赶紧提醒自己的母亲,他可不想今晚的事情出一丁点的差错。

“行了行了,这还用你来教我?”肖萍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然后又叹了口气说:“我总算知道了什么叫儿子养大是别人的了,现在是抱着儿媳­妇­就忘了娘了。”

“噗……”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云川趁机说:“妈,还是要养闺女吧?人家说女儿才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呢。”

“去,你还贴心小棉袄呢,你简直就是一棵大白菜,让人­操­不完的心。”肖萍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显然不接受她的自我称赞。

“妈,我走了啊,”东子站起来,然后到自己的妈身后帮她按摩了一下肩膀,又在她耳边讨好的说:“谁说儿子抱了媳­妇­就忘了娘了,等我和子心结婚了,我们就住这家里,让她天天侍候你。”

肖萍瞪了他一眼,用手推了他一下,“快走吧,人在家里,心恐怕早就飞到她哪里去了,晚上记得早点带她过来,我亲自下厨做两个菜,算是给她见面礼了。”

“谢谢妈,你真好,”陆振东趁机拍马屁,然后在她脸颊上用力的亲了一下:“我妈是天下最好的妈了。”

肖萍被他弄的哭笑不得,不过脸上倒是漾起了笑容,一直望着儿子的背影,直到上了车看不见视线才收回来。

虽然说她不喜欢秦子心得厉害,可东子自从有了这秦子心后,居然把外边乱七八糟的女人都断­干­净了,这也不得不说秦子心还是有些魅力的,能让一个花花公子为她做到这样,她就得高看她几分。

陆振东先到的秦子心的宿舍,想着接她一起去吃午饭,吃了午饭去医院看她的母亲,然后再带她去买衣服,晚上去他家。

可哪知道秦子心不在宿舍,他敲门也没有人开,他估计她宿舍的另外一个女孩子也出去了,于是赶紧到她的手机,想问她在哪里?

可她的手机关机,他这才想起昨晚送她回宿舍已经零点多了,估计她忘记给手机充电,现在手机没电了。

不在宿舍,手机关机,他边很自然的想到应该去惠民医院,因为刘红梅在那里住院,她今天不上班,估计陪她妈妈去了。

他即刻开车前往惠民医院,路过鲜花店还特地买了一大束康乃馨给刘红梅带去,想着等会儿见了刘红梅,就顺便给她说一下晚上带子心去他家吃饭的事情。

然而,他到医院才发现,刘红梅的病床上没有人,他即刻问护士,护士也不知道,只说上午打针还在的,这会儿就没有见到了。

他想估计是秦子心和她的外公陪刘红梅去检查了或者带她到楼下散步去了,刘红梅的身体恢复得不是很理想,他正找专家商量看能不能改一下治疗方案。

这十来天,他来医院五六次,和秦子心的外公母亲都接触过,他们对他是真的很好,只是那种好明显的带着感激,客气,礼貌和疏离。

他是什么样的人,岂有不明白的道理,秦家经历了秦子心和龙天敖的婚姻,也经历了秦有为的落马,而且现在刘红梅还在服役。

这些事情,对于秦子心的外公和母亲来说,处事就会格外的谨慎,而他的家庭特殊,他自己这个人又花名在外,想必秦子心的外公和母亲都不怎么看好他和秦子心的婚姻。

他们胆战心惊,因为不仅担心秦有为的事情会拖累到他们家,同样他们担心秦子心一旦和他结婚,又怕她步了和龙天敖婚姻的后尘。

他们的担心是正常的,这一点无容置疑,如果换着是他,肯定也会那么去考虑,恐怕刘长江和刘红梅,更加希望秦子心能找个普通平凡的男人结婚,然后过平平淡淡的生活,不想让她再一次步入豪门,尤其是他这种还牵连着官宦的豪门。

可是,谁让他遇上秦子心了呢,谁又让他不小心动了心了呢?他陆振东认定的事情就会坚持到底,人家说不撞南墙不回头,而他是一个撞了南墙都不回头的人。虽然知道刘长江和刘红梅都不看好他和秦子心的婚姻,可他相信,只要秦子心愿意嫁给他,刘长江和刘红梅也不会生生的拦住她的.

所以,关键还是秦子心,而他相信,她会答应嫁给他的,要不,凭她的那种­性­格,是不会让他那样抱那样吻的。

陆振东在病房里坐了半个多小时,病房门才开了,刘长江走了进来,手上还提着餐盒,看见他明显的楞了一下。

“外公,”陆振东即刻站了起来,跟着秦子心叫刘长江外公。

“小陆来了,子心她妈妈呢?”刘长江把手里的餐盒放在茶几上,然后看了看空荡荡的床和打开门的洗手间。

“啊?她们没有跟您一起吗?”陆振东也大吃一惊,然后还本能的朝门后看了看。

“子心没有来医院啊,我走的时候,红梅刚刚打完点滴,躺在床上睡觉呢。”刘长江很自然的说,然后想了想:“红梅是不是做什么检查去了?你问过护士没有?”

“已经问过了,护士说今天是星期天,医生没有安排做什么检查。”陆振东在房间里跺着步,“子心也不在宿舍,她手机关机,这究竟怎么回事啊?”

“什么?子心不在宿舍,手机还关机?”刘长江也跟着着急起来,然后慌慌忙忙的拿出自己的手机:“那我给小雷打个电话,看子心去他哪里没有。”

陆振东正想问小雷是谁,可见刘长江已经在打电话了,他只能看着他跟人说话。

“小雷啊,我是子心的外公,子心有没有去你哪里啊?”刘长江语气有些急促的问。

“没有啊,”雷廷俊的声音很自然的传来。

“那她现在不见了,手机也关机,她上午有没有和你联系过?”

“子心昨天答应了要陪小玉去买衣服的,她上午还打了个电话给我,说今天去不了啦,昨晚因为龙天敖的事情耽误了睡眠,她要在宿舍补睡眠。她手机关机的话,那应该是在宿舍吧。”

“什么?她昨晚和龙天敖在一起?”刘长江大吃一惊,赶紧追问了一句。

“是不是在一起我不知道,好像是龙天敖受伤了什么的,她没有说清楚,我也就不太清楚。”雷廷俊赶紧解释了一下。

“知道了,谢谢啊,”刘长江赶紧说了声谢谢,刚要挂电话时又加了句:“子心没有在宿舍,她妈妈也不见了,如果她跟你联系,你赶紧告诉我。”

“啊,没有在宿舍?伯母也不见了?”雷廷俊也跟着紧张了起来,然后又说了句:“那刘老师你别急啊,我马上过来看看,别急啊。”

刘长江挂了电话,抬眼看着陆振东摇摇头说:“他也不知道,只说子心昨晚和龙天敖在一起,我不知道龙天敖住哪里?难道……”

他不敢去想,龙天敖前几天是来过一次,还一再的跟他道歉,说过去错了,同时希望他能劝劝子心,让子心原谅他,他想跟子心重修旧好。

可他没有答应了,因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于是就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同时让龙天敖以后不要再来医院了,说刘红梅受不了刺激。

他以为龙天敖也还算是知书识礼之人,虽然总是来纠缠子心,可只要子心不理他,他们全家都不理他,他也没有什么办法,时间长了,自然也就淡了。

可是,现在子心不见了,刘红梅也不见了,他就自然而然的朝他头上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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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和沙砾的追逐30[VIP]

搜读阁小说“我去找龙天敖,外公你就在病房里等着,手机不要关机,我们随时保持联系。”陆振东一边说着一边朝门外走去.

秦子心昨晚和龙天敖在一起?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他送秦子心回宿舍都零点多了,然后看着她上的宿舍楼,那龙天敖又是什么时候去找的秦子心,又是怎么把秦子心骗到他家里去的?

凭他对秦子心的了解,她是不可能自己跑去找龙天敖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龙天敖来找秦子心,然后不是用骗的就是用绑架的方式把子心弄到他家里去的。

可子心上午还和那个小雷的打了电话,小雷,应该是姓雷吧?他记得秦子心跟他说过,好像她的工作就是她的一个叫雷什么的同学帮忙介绍的砍。

龙天敖在北京有开发的楼盘,不过他自己好似没有住在他开发的楼盘里,因为他的楼盘都在郊区,而他好像是住在市区在。

他迅速的给几个人打电话,让赶紧把龙天敖的住处给他查出来,他急用。

龙天敖坐在餐桌边,餐桌上摆着四菜一汤,这是秦子心帮他做午餐的,可她自己一筷子都没有吃就走了玩。

早上他赖着让她去买了早餐回来,和她一起吃了一顿早餐,很简单的锅贴豆浆外加六必居的酱瓜和白粥。

也许是因为饿,也许是因为心情好,他吃了20个锅贴,喝了一杯豆浆还吃了一碗白粥,吃得真的好饱,他已经半年多没有吃这么饱过了。

吃了早餐她就要走,他不让她走,说他走了他没有饭吃,今天是星期天,钟点工都不来上班,他又不喜欢外边餐厅的饭菜,吃腻味了,想吃她做的饭菜。

她原本坚持要走,他就用肩膀受伤的手臂去拉她,她挣扎,他就用力,然后缝了线的伤口都挣开了一点点,又流了血。

她被他逼得无奈,然后让他都楼上房间去睡觉,说她去买菜回来帮他做饭好了,千万不要再把肩膀上的伤口给挣开了。

他不敢上楼去睡觉,只是在沙发上躺着,她没有办法,只能拿了包出门,然后去买了些食材回来,到厨房里忙碌起来。

忙碌了两个多小时,给他折腾出四菜一汤,然后淡淡的告诉他,够他吃两餐的了,她要回去了,因为昨晚到现在都没有休息,她要回宿舍去睡觉了。

他就说他这里有地方给她睡,让她就在这里睡觉,他保证不打扰到她,她不放心可以睡楼下的沙发,他到楼上去睡。

她还是不同意,坚持要走,说答应了陆振东晚上去他家吃饭的,陆振东说了下午来接她的,现在都上午11点多了,她得赶紧回去睡三四个小时才行。

他一听这话楞了半响没有缓过神来,她答应了陆振东晚上去他家吃饭?这是什么情况?正式登门见家长了吗?

他抓住她的手腕,即刻求她:“子心,不要去好不好?不要去,求求你,不要去陆振东家。”

她不为他的祈求所动,用手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拔开,然后非常坚定的告诉他:“龙天敖,你要的原谅我已经给你了,虽然给得非常的无奈,但是,我秦子心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说原谅了就原谅了,不过,你也是一个成|人,应该明白,原谅和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任何的­干­系,我和你之间,真的已经断得­干­­干­净净了,即使没有陆振东,我和你,也不可能回到从前。”

龙天敖楞站在那里,手指已经被秦子心一根一根辦开了,看着她朝玄关处走去,看见她在换鞋,她脚上穿着他的拖鞋很滑稽。

“小心,”他着急的追了过去,然后再次抓住她的手,急促的问:“难道,你连小龙也忘记了吗?小龙啊,你曾经说过,如果小龙没有结婚,而你也没有结婚,你就会跟小龙过一辈子的,你都忘记了吗?”

子心换上鞋子,再次用力的把龙天敖的手甩开,然后冷冷的看着他,淡淡的说:“龙天敖,你不是小龙。”

子心说完,即刻转身就走,电梯并不远,转个弯就到了。

龙天敖站在家门口,一直盯着她走的方向,她走得那样的匆忙,以至于只穿了鞋子连袜子都没有穿上就跑了。

他不是小龙,秦子心不承认他是小龙,他在秦子心心里,依然是那个十恶不赦的龙天敖,是那钉在十指架上的龙天敖。

餐桌上摆着四菜一汤,全是他喜欢的菜,东坡­肉­,瓤豆腐,苦瓜煎­鸡­蛋外加香菇­肉­丸汤,尤其是­肉­丸汤里的­肉­丸,是她亲手剁­肉­做的,和超市里卖的­肉­丸有天壤之别。

她还记得他爱吃的菜,她还记得他的口味,他还记得苦瓜炒­鸡­蛋时苦瓜都被­鸡­蛋包裹着,黄包着绿,看上去美丽至极,这是他独有的品味。

她记得那么多,东坡­肉­的­色­泽自然透明,连糖都炒成最漂亮的金红­色­,看上去­色­鲜,当然味道也肯定的极佳。

瓤豆腐是白包围着红心,那瘦弱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的,放在豆腐中间,再把豆腐煎得两面黄,四周的边却­嫩­白得晃眼,看上去漂亮极了。

他舍不得吃,不管是任何一样菜,他都舍不得动筷子,因为是她做的,只有她,能把菜做得跟画一样­精­致漂亮。

他不知道在餐桌边坐了多久,电饭煲里的饭发出清香的味道,不用看都知道是东北大米,这是很平常的一种米,可也是他和她都最喜欢的一种米饭。

坐在这里,看着这­精­美的四菜一汤,其实他想保留下来,永久的保留下来,就像他曾经和她的感情,那些纯真得不掺假的感情。

龙天敖和秦子心,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直到订婚,那样的感情清纯得如泉水般透明,可最终却被一场­阴­谋彻底的摧毁。

小龙和小心,美女救英雄,萍水相逢患难与共日久见真情,可这样的感情只是建立在相互都失忆的情况下,建立在人­性­最基础的善良之上。

他知道,要挽回原本属于龙天敖和秦子心的感情已经没有可能了,因为龙天敖把秦子心伤得太深太彻底。龙天敖和秦子心之间,已经是爱断情伤,他们的感情已经走进了死胡同里了,前,无路可走,后,无路可退!.

但是,小龙和小心有,小龙和小心手牵手走过那么多的风风雨雨,经历了那么多的生活磨难,他们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过来。

可是,今天,她却对他说,“你不是小龙。”

小心,他低呼一声,心里一阵紧缩一阵,那痛,居然比肩膀上的痛来得更剧烈。

“笃笃笃”有敲门声响起。

他微微一愣,以为耳朵听错了,他家的门怎么会有人敲呢?

“笃笃笃”敲门声继续传来,而且明显的比刚才敲得要重要急,听那声音,还带着些不耐烦。

他终于清醒,的确是有人敲门,他心里即刻涌上一阵狂喜,子心,是子心回来了。

他看看墙壁上的挂钟,秦子心走了已经4个多小时了,没想到她居然又回来了,看来她还是丢不下他,丢不下小龙。

她是不是想通了,是不是不去陆家了?

他这样想着,迅速的朝门边走去,一边开门一边说:“子心,你是不是不想去……”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站在门外的不是秦子心,而是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叫陆振东。

“子心呢?”陆振东看见龙天敖站在那里,脸­色­­阴­沉中,声音也冰冷得没有一丝的温度。

“子心早就走了啊?”龙天敖的脸­色­也不­阴­沉着,冷冷的看着陆振东:“她不说晚上要去你家吃饭?”

“什么?”陆振东大吃一惊,瞪着龙天敖:“你说子心走了?什么时候走的?她宿舍里怎么没有人?”

“上午11点多就走了,现在已经是下午15点多了,”龙天敖一本正经的看了下自己的手表:“走了足足四个小时有多了,她宿舍没有人,那可能去她母亲的医院了。”

“她没有在宿舍,也没有在医院,她妈妈刘红梅也不见了。”陆振东用力的把他的门推开,然后挤了进去:“龙天敖,你老实交代,你把她们母女藏哪里去了?”

“陆振东,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龙天敖听了他的话气不打一处来,愤怒的瞪了陆振东一眼:“子心昨晚,不是,是今天凌晨来了我这里,后来我受伤了,然后她送我去了医院,但是她上午就真的走了,如果她和她母亲都不在病房的话,也许到楼下散步或者到附近的商场买东西去了,你怎么能说我把她们藏起来了呢?”

陆振东一直瞪着龙天敖,觉得他好似没有说谎,然后冷冷的问了句:“你受伤了?你受伤关子心什么事?你为什么要叫她陪你去医院?你不会叫你爱得死去活来的江美人陪你去医院啊?”

“陆振东,我叫谁陪我去医院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指挥我。”龙天敖非常生硬的提醒陆振东,他还没有指挥他的权力。

“谁稀罕指挥你?”陆振东的手握紧成拳头,狠狠的瞪了龙天敖一眼,然后跺跺跺的就朝楼上跑去。

虽然龙天敖说了秦子心和刘红梅并没有在这里,而他也有几分相信他的话,可他还是不放心的跑到楼上去找一下。

龙天敖的家非常的简单,也许是因为平常没有人住的缘故,楼上的房间都是空空荡荡的,一目了然,根本就藏不在人。

“你有没有问子心的外公?是不是子心带她妈妈到哪里去了?”龙天敖见陆振东那紧张着急的神情,倒是有几分担心起来了。

“废话?”陆振东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那子心会和她妈妈去哪里呢?”龙天敖这一下再也坐不住了,望着陆振东:“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是不是你要带子心去家里吃饭,她妈妈不同意,然后­干­脆带着子心逃离了?”

陆振东冷冷的盯着龙天敖,嘴角扯出一丝嘲讽:“龙天敖,想必你就是这样期待的吧?子心和她妈妈一起逃走了,然后子心不跟我好了,你就做梦般的想着子心还能回到你的身边是不是?”

“我不和你争这个,不过子心和她妈妈不在了这是事实,”龙天敖耸耸肩膀,表示自己的猜测也许没有错,说不定刘红梅真的不愿意秦子心和陆振东交往呢,这也没有准的。

刘红梅的­性­格他还是知道的,当年他带着江雪雁亮相后,秦家首先就是来龙家退婚,那时是自己的父亲死活不同意退婚的。

陆振东如果生在普通的家庭,刘红梅恐怕还会同意秦子心和他交往,偏他也是豪门,而且还是官宦后代,这一点,对于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的刘红梅来说,无疑是大忌,她是肯定不会答应的。

当然,他心里也明白,他要重新追会秦子心的难度也是千难万阻,就算秦子心原谅他了,甚至是答应回到他的身边,刘红梅和刘长江那一关,也是很难攻破的。

陆振东听龙天敖说这话,虽然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不过也有几分事实,刘红梅对他极客气,而正是因为这种客气,也才显得特别的疏离。

“龙天敖,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子心和她妈妈失踪只是短暂走开,今晚能回到病房也就算了,如果真的失踪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陆振东用手指了一下龙天敖,然后转身朝大门口走去。

“陆振东,你这什么话?”龙天敖显然不受威胁,然后冷冷的问了句:“难不成你还认为是我绑架了秦子心母女不成?我绑架她们做什么?”

“谁知道你绑架她们母女做什么?说不定你那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人又想出个什么法子要害子心了,你就又和那江贱人联手对付子心母女了,你们又不是没有联手过。”陆振东的声音冰冷的传来,显然已经把龙天敖当成了绑架嫌疑犯了。

“我曾经是做了很多对不起子心的事情,可是我和江雪雁已经彻底的分手了,我承认,我现在一心想要把子心重新追回来,我想尽办法讨好她都来不及,我又怎么会和江雪雁联手来害子心?”龙天敖对陆振东的话嗤之以鼻。

“你和江雪雁分手了?你们倒是真的会演戏啊?我记得三年多前,你和秦子心没有结婚时,江雪雁不就和你分手了吗?她还给秦子心当了伴娘,你们这分手不分手的,不都是演给人看的吗?”陆振东冷哼了一声,完全不相信龙天敖的一句话。龙天敖被陆振东的话气急,然后愤怒的吼了一声:“既然你不相信我,那你还来我这里找什么秦子心?你自己有本事找去啊?”.

“我是要去找,”陆振东走到门外,然后用手指着他警告道:“龙天敖,你最好祈求菩萨保佑子心母女没事,否则,我们俩之间就要拼个鱼死网破,隆盛集团的确很强大,但是我陆振东也不会怕你。”

“哼,陆振东你威胁谁呢?”龙天敖毫不示弱的反驳了回去:“别把你那京城四少纨绔子弟的架子摆在我这里来,我不吃你那一套,子心是在我这里来过不假,可她是平安离去的,而且她走的时候说了晚上去你家的,我现在还怀疑是不是因为刘红梅不同意你和秦子心的婚事,于是你就把她们母女绑架了,然后逼得刘红梅同意呢?”

陆振东听了他的话气得暴跳如雷,想也没有想,抡起拳头就朝龙天敖挥起,偏龙天敖即刻关了门,结果他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门板上,差点让他的手脱臼。

他痛得连忙用另外一只手捂着手,抬起脚狠狠的踢了龙天敖的门两脚才解恨,然后转身朝电梯方向走去。

现在不是和龙天敖吵架打架的时候,现在必须尽快的找到秦子心母女俩才行,他到真希望是龙天敖猜测的那样,刘红梅不愿意子心去他家,于是就拉着子心走出去了也不一定。

虽然说这样的情况让他非常的难受,而且今晚带不回子心到家里去也非常的丢面子,可如果是这样,至少子心母女是安全的,现在这个情况,他觉得没有什么是比她们母女的安全来得更重要了。

龙天敖关上门,对于门外打门踢门的陆振东完全不予理会,因为现在不是和陆振东打内战的时候,虽然他不待见陆振东得厉害。

当然,陆振东也不待见他,毕竟他们是情敌,是竞争对手,要是待见他了,那还真就是奇迹了。

其实他倒是真的希望自己猜测的那样,刘红梅不同意秦子心去陆振东家见陆振东的父母,因为这样去就显得正式了,然后一急之下,就拉着秦子心躲起来了。

不过,他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太小,因为刘红梅的­性­格是固执但也不是不顾情面的人,即使不愿意秦子心和陆振东的婚事,可也不会硬拉着秦子心去躲起来,想必是会跟着秦子心去陆振东家,和陆振东的父母当面说清楚自己的态度。

如果不是刘红梅把秦子心拉着躲起来了,那她们母女又去了哪里?

想到这里,他的大脑里不由自主的想起江雪雁来,那个女人对刘红梅的恨,对秦子心的恨,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消去,该不会……

想到这里,他的心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然后迅速的给滨海的陈子男打电话,让他即刻安排人查江雪雁在滨海的动向,他要尽快知道她的行踪。

话说回来,秦子心究竟去了哪里呢?

秦子心上午11点多从龙天敖的豪宅里走出来,直接乘电梯下的楼,她很困,只想回去睡觉,怎么着也要休息两三个小时,因为她的体力几乎透支到了极限,走路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最快的速度当然是搭出租车,走出小区门口,不远处就有辆出租车在等客,她直接走了过去,拉开前排副驾驶车门就上了车。

“去xxxx路xxxxx号,”她侧脸对旁边的出租车司机交代了一句,然后迅速的系好安全带闭上眼睛靠在座位上睡觉。

只是,她还没有睡到五分钟,她的头突然被一个黑­色­的袋子罩了下来,她刚要张口嘴巴喊,然而嘴也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喊都喊不出来。

睁开眼睛,漆黑的一片,跟黑夜一样,这袋子里黑漆漆的,而袋子捂住了她的整个头,还有人在袋子外边捂住了她的嘴。

她拼命的挣扎,可是没有用,她的手脚迅速的被人用捆绑住,然后感觉整个人被抬了起来,好似是下了车,抬着走了几分钟,然后好似被塞进了一个麻布口袋里,而她的嘴里已经被强行贴上了一块胶布,让她发不出声音来。

手脚都被捆绑住,嘴里被塞进了一块破布,头上还罩着一个黑­色­的布口袋,身上的包被人抢走,整个人好似被扔在了什么的地方,而那个地方凭感觉是在运行着的。

她被人绑架了,这是她脑海里的第一个反应!

绑架她的人很可能是龙天敖,这是脑海里的第二个反应!

龙天敖,他真就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啊,她都原谅他了,即使他曾经扮成蝙蝠男那样的来伤害过她,可她还是被他的那鲜血淋漓的苦­肉­计给逼得说了原谅他了。

可是,他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难道真的还要逼得她以小心的身份答应他另外一个小龙的身份吗?要永远跟小龙过一辈子?

龙天敖太过卑鄙了,他根本就不是小龙,因为小龙是不会强迫她的,也不会做这些伤寒她的事情的,这一点,他自己难道不知道吗?

而小心也不会喜欢一个手段残忍使用暴力逼迫屈服的人,这一点,他难道不知道?

子心一身捆绑得很紧动弹不得,又因为头被罩住看不见光线,只知道自己像个­肉­粽一样被绑了很近,至于绑了多少时间,她也不知道。

很累,很困,被绑着很恐慌,可终究因为太过劳累,恐慌后的子心,因为眼睛什么都看不见,最终也还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是被人重重的抛下来时醒过来的,身上痛得骨头都要散架了一般,因为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把她当成|人,完全的把她当成了一个麻布口袋的货物从车身给扔到地上去的。

她醒了,可手脚不能动,嘴也张不开,头上的黑­色­布口袋也依然罩在上面在,她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她再次被人抬起来,就像抬猪一样,她感觉自己在空中晃动着,只是很快的,大约十多分钟的样子,她又被重重的抛下了,身子再次接触到冰冷的硬邦邦的东西.

这又是到了哪里?她正在疑惑,头上的黑布口袋被解开了,她的眼睛眨巴了两下,然后慢慢的朝四周看去。

这是一个狭窄的屋子,这里完全没有任何的光线,她头顶上的黑布口袋虽然没有了,可她的手脚依然绑得紧紧的,嘴亦用胶布粘住!

她用力的瞪了蹬腿,拼命的挣扎着,想要呼叫,然而,她的身子无法动弹,而嘴也因为胶布贴死的缘故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

她被人绑架了,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其实刚被人绑架时,她曾想过很有可能是龙天敖,可仔细想来,龙天敖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她走时,龙天敖就在他的家里,他要绑架她哪里需要这样大费周章,直接把她关他家里不就行了?

不是龙天敖,那又是谁?

江雪雁?

她的脑海里猛然冒出这个名字来?她实在想不出还会有谁要绑架她了,因为她的确没有得罪什么人。

可是,她和龙天敖离婚已经三年了,而且她一直没有和龙天敖有什么纠缠,江雪雁为什么要绑架她呢?绑架她又有什么好处?

子心有些想不通,虽然说江雪雁很有可能是江雨欣的女儿,不,不是很有可能,而且的确是江雨欣的女儿,也是自己父亲的女儿。

因为江雪雁堕胎大出血那一次,她去给江雪雁输了血的,由此也证实了她和江雪雁之间的关系,同父异母,血型都是一样的。

江雪雁恨她,她要报复她,要抢走她的幸福,可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父爱她抢去了,因为父亲已经死了,他两个女儿谁也不爱了。

龙天敖曾经是她的未婚夫,江雪雁也抢过去了,龙天敖一去美国四年都不和她联系,而是天天都跟江雪雁在一起。

后来,龙天敖为了帮她报仇雪恨,甚至他们俩还设计了艳照门,而且最过分的还让媒体拍到了,让她成了全滨海的‘残花败柳’。

后来,龙天敖和她结婚了,可她和龙天敖的婚姻一直都是有名无实,其实,在那段婚姻里,江雪雁也许才是龙天敖真正的妻子吧?

可后来,她不也把龙天敖抢过去了吗?龙天敖和她离婚了,然后全心全意的爱着江雪雁,他们那伟大的曲折的让人误解的爱情也终于被世人所接受了不是吗?

至于江雪雁后来为什么没有和龙天敖结婚,为什么又和龙天敖分手了,这已经和她没有半点关系了吧?

可是,江雪雁为什么还要绑架她呢?她究竟什么地方又惹到她了?

秦子心正在疑惑不解的时候,耳畔传来一声粗鄙的男音:“把这个女人拉出去,老板要问话?”

秦子心本能的挪动着自己的身体,心里的恐慌在加大,要说不怕是不可能的。

“呵呵呵,这个女人还真是漂亮得可以,而且长得这么水灵,不知道老板审讯完了,会不会让我们玩玩呢?”旁边另外一个安然发出下流的痞音。

子心拼命的摇头,手脚虽然被绑住,可也奋力的挣扎着,被胶布蒙住的嘴里发出依依呀呀的声音来。

“呵呵呵,看看,这­性­子还很刚烈,等下玩起来肯定很刺激很有味道……”两个男人在相互调侃中粗鲁的把秦子心给抬了出去。

子心的嘴虽然说不出话,但是眼睛能看见这两个人,她的目光像冰刀的打在这两个流痞的男人身上,她相信,如果眼睛可以杀人,她已经把这两个下流痞子给杀死了。

这两个男人抬着她进入到一个宽敞明亮的地方,她正欲以吃­奶­的气力挣扎手上的禁锢,下一秒,她嘴上的胶布已经被人撕开了。

子心张开嘴巴大口的喘着粗气,嘴巴被胶布不知道贴了多久,猛地撕下来,风一下子灌进去,喉咙都­干­裂着痛。

一边喘气一边看四周,这里的环境看上去普通平常,不过是一栋普通空置的别墅,但别墅的两边却站满了黑西服黑墨镜的男人,一看就是黑道气息。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架我?”秦子心愤怒的瞪着眼前这一群黑衣人,用冰冷的声音问。

“秦小姐,不用那么紧张,我请你来不过是想和你聊聊天,随便联络一下我们姐妹的情意。”

一声略带讥讽的声音从秦子心的背后传来,子心迅速的转过身来,这才看见江雪雁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背后了。

“江雪雁,你赶紧放了我,”子心的声音即刻提高了一个分贝,然后冷冷的看着她:“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聊的,我们之间不是姐妹,更加没有情意可联络。”

“呵呵呵,秦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这才几年啊,你就忘记了,我们曾经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而且我们还是同一个父亲,也曾经拥有同一个男人,你怎么能说我们没有什么好聊呢?又怎么能否定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呢?”

“过去的我都不记得了,”秦子心冷冷的反驳着江雪雁:“即使我们真的是同一个父亲生的,那又能说明什么呢?我不承认有格姐姐,因为我的父亲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我有姐姐这样的事实。”

“你承不承认无所谓,”江雪雁耸耸肩膀,然后把手伸到她的面前:“把东西交出来。”

“什么东西?”秦子心冷冷的看着江雪雁,“你究竟想­干­什么?”

“别装傻了秦子心?你手里的‘沙漠之眼’是当年我父亲和母亲一起到古楼兰去拿回来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根本没有资格拥有‘沙漠之眼’这样的宝贝,还是乖乖的交给我吧,让我来收藏好了。”江雪雁见秦子心装傻充愣,冷哼了一声,显然是非常的不满意她的不配合。

“沙漠之眼?”秦子心反问了一句,然后冷冷的看着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沙漠还有眼睛啊?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你是说沙漠之眼没有在你手里?”江雪雁疑惑的反问了一句,盯着秦子心的脸,她脸上平静,看不出任何的掩饰之­色­.

“我不知道沙漠之眼是个什么东西,”秦子心非常平淡的回答,然后又淡淡的说:“如果你就是因为怀疑这么个东西在我手里,你完全可以直接来找我,或者去我家里翻,我就住员工宿舍,用不着这样大动­干­戈的还费­精­力费金钱的把我给绑架到这里来,这不是让江小姐破费大了吗?”

“你以为这样说我会相信你的话?”江雪雁对秦子心的话嗤之以鼻,“秦子心,这些小把戏不要在我面前玩,我劝你还乖乖的把沙漠之眼交出来,免受皮­肉­之苦。”

“江小姐你是不是太喜欢强人所难了,我没有的东西,而且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东西,你非要让我交出来,我在哪里去给你找出来啊?”秦子心无视她的威胁。

“你没有?哼,你母亲都说在你的手上,你现在反而说没有了,这怎么可能?”江雪雁盯着她,然后冷哼一声:“你的意思是刘红梅在说谎?”

“你说什么?我母亲在哪里?”秦子心完全没有回答江雪雁的话,而是焦急的追问着自己母亲的下落:“你把我母亲怎么样啦?”

“你着急什么,她很快就会来跟你会合了?”江雪雁冷哼了一声,然后在子心面前跺了两步,一回头,又用手指着她说:“不过,秦子心,如果你跟我玩猫腻,我就让你们母女死无葬身之地。”

“江雪雁,你会遭报应的,夜路走多了,早晚会撞到鬼的,你以为把我和我母亲绑架了,我外公不会报案吗?还有……”

“还有龙天敖和你现在找的野男人是不是?”江雪雁迅速的把秦子心的话截下来,然后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无所谓,他们都来了也无所谓,何况我本身就要通知龙天敖来,你不在他们心目中是冰清玉洁的女人吗?我这里站在足足八个男人,我就要让他们看着你被八个男人轮流着的上,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残花败柳,我看他们以后谁还想要娶你?”

“你……”秦子心扫了眼那站在不远处的黑衣男人,气得咬牙切齿,半响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简直就是猪狗不如的畜生?你不得好死!”

“呵呵呵,我会不会好死就不麻烦你秦小姐来­操­心了,”江雪雁冷笑出声来,然后用手挑起秦子心的下颌:“咋咋,这么细皮­嫩­­肉­的,看着我都心疼别说男人了,等下我还得交代我的兄弟们不要太粗鲁了才行,要不你提前晕过去了,后面的几个兄弟岂不是只能享受­奸­尸的乐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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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和沙砾的追逐31[VIP]

搜读阁小说子心用力把自己的头朝旁边一扭,闪开江雪雁的手指,用愤怒到可以杀人的眼神瞪着她,知道和她打口水站没有作用,她必须想办法拖延时间,然后见机行事才行.

陆振东说了昨天下午要去接她的,想必早就知道她失踪的事情了,她相信他肯定会追查她的下落的。

而龙天敖想必也会赶过来,因为江雪雁自己也说了她会通知龙天敖过来的,由此可以看出来,江雪雁抓她们母女是一石二鸟之计。

一个是想要沙漠之眼,另外一个,恐怕是用她们母女来胁迫龙天敖,不知道她还想从龙天敖手里得到什么?

秦子心正在沉思,突然有个黑衣人走过来,然后对她耳语道:“那个老女人已经带来了,就在外边。砍”

江雪雁点点头,然后用手指着秦子心对他交代到:“文峰,想办法让这个女人把沙漠之眼交出来。”

这个叫文峰的男人点点头,然后江雪雁就走了出去了,他脸上带着邪魅的笑容走了过来,另外两个黑衣人也跟着他一起走过来。

秦子心不知道江雪雁为什么突然离开了,不过看着走过来的黑衣男人,那鼻子嘴巴脸型,都有几分像江雪雁玩。

难道这个男人是江雪雁的弟弟?她心里咯噔了一下,不过随即又否定了,江雨欣只生了一个女儿,江雪雁又从哪里来的弟弟?

那估计应该是收养江雪雁的人家里的孩子了,因为江雪雁的养父好像也姓江,估计那姓江的养父和江雨欣有点血缘关系。

江文峰冷冷的目光在子心的身上上下扫视着,眼神里多了份欣赏的神­色­,听自己的表姐说这个女人抓住了几个男人的心,想必手段比自己表姐还要高明一些,只是他没有在她的脸上看出俗媚来。

“老大,别再犹豫了,这妞这么水灵,看着都想,让我们赶紧上吧,我们好久没有吃­肉­了。”旁边一个有些等不及了,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急什么?”江文峰狠狠的瞪了眼身边的小弟,显然对他的烦躁不满:“这次的任务主要不是吃这妞,刚才老板已经说了,她手里有着价值不菲的宝物,我们拿着宝物后,还怕没有­肉­吃?”

“你们究竟想­干­是什么?我这里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秦子心已经迅速的冷静了下来,她冷冷的盯着这几个黑衣人,心里想,无论如何不能被这些人给吓倒了。

江文峰身边的一个黑衣男人带着­淫­邪的笑容说到:“哈哈哈……龙天敖的女人不仅长了副漂亮的脸蛋,而且还非常的可爱,大哥……”

“放心,等老板拿到她想要的东西之后就交给我们全权处理了,女人嘛,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少不了你的。”江文峰用手拍拍自己兄弟的肩膀,示意他先忍耐一下子。

当然,他嘴里安慰着自己的兄弟,其实自己的一双­色­眼早就盯着秦子心的粉­唇­扫来扫去的,要不是因为江雪雁再三交代这个女人的重要­性­,说这次要利用这个女人赚很多的东西,所以不能轻举妄动,怕把这个女人惹急了她自杀死了就什么用处都没有了,否则,他早就忍不住要把眼前这个据说连龙天敖都爱的死去活来的女人压在身下来个欲死欲仙了。

秦子心听了他们那些肮脏的对话,立刻使出了全身力气,牙齿咬紧嘴­唇­,把头一扭,用自己的脚狠狠的踢了一下离自己最近的那个黑衣人。

“大哥,这个女人比老子都还忍耐不住,现在就开始勾/引老子了。”发现自己被踢了一下的这个小弟反应过来,然后邪笑着向江文峰汇报。

“我说兄弟,你还是先忍一忍吧,这种有­性­格的妞玩起来最爽了,”江文峰冷冷的吩咐着:“刚才老板已经说了,等她完事了,有我们玩的时候,不过,现在还没有得到通知,如果我们坏了老板的事,恐怕这一趟白­干­了不说,我们也就真的要饿肚子了。”

“是,”身边的男人赶紧应了一声,他们毕竟是做生意的,江湖上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出钱给他们的老板就是他们的上帝,肯定一切都以上帝的任务为主。

“你们年纪轻轻的,整天不去正儿八经找份工作做,成天­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以后一定不会好死的。”秦子心用可以杀人的眼神看着这几个黑衣人,不,这几个畜生般的男人。

“哈哈哈哈!”江文峰大声的笑了气,伸手抬起秦子心的下颚,讥讽的道:“秦小姐,市长千金,你不知道我们这一群人吧?我们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好死,我们只想要好活,好好的快活!”

“哈哈哈,我们只想好好的快活!”他身边的小弟也跟着他一起大笑起来,言语间充满了得意之­色­。

“畜生,你们全都是猪狗不如的畜生!变态的畜生!”秦子心愤怒之极,用自己会骂的字眼咒骂着眼前的几个男人。

她真的有些不明白,江雪雁怎么喜欢和这样一群畜生打交道,这些人看上去都不正常得厉害,难道江雪雁自己也想不正常了?

“你再骂一句看看?”江文峰听秦子心一再的骂他是畜生是变态,心里甚是气愤,冲动的拔出匕首指着秦子心:“你再骂我们是畜生是变/态,老子就一刀捅了你!!”

冰冷刺眼的刀尖指着秦子心的喉咙,她缓缓的闭上眼睛……

在闭上眼眸的一瞬间,她脑海里闪过的身影居然是东子,还有G市那个双目失明的小龙……

其实谁都怕死,她也不列外,再说了,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被江雪雁绑到什么地方在,而且她如果死了,外公和母亲又该怎么活下去,她是他们的希望……

她心里害怕,甚至在颤抖,不过她尽量稳住自己的身子,以前念书时学过几天心里学,坏人的心理是你愈恐惧,你所遭受的就愈痛苦,尤其是面对敌人的时候,人要坚强起来。

所以,她必须坚强起来,因为她还要让自己活下去,为了七十岁的外公,为了没有多少时间的母亲,为了……秦子心还在心里没有想完自己必须要活下去的理由,外边的门开了,接着有黑衣人推着一个人朝这边走过来.

虽然因为背光的缘故,那人看上去有些模糊,不过子心只需一眼,还是认出了那是自己的母亲刘红梅,只是她的脸­色­煞白,要不是被人用手抓住胳膊推着,恐怕早已经倒下去了。

“妈,”她大喊了一声,想要飞奔过去,无奈她的手脚都被绳子绑得死死的,根本移动不了半步,只能趴在地上,慢慢的挪动自己的身体。

“子心……”刘红梅看见在地上不停朝自己挪动的瘦弱的身子,心痛的喊了一声,眼泪哗的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妈……不哭……”秦子心抬起自己被绑在的双手,用唯一能活动的手指帮母亲抹去脸上的泪水,“我们不哭,因为困难不相信眼泪,哭解救不了我们。”

“子心啊……”刘红梅忍不住抽泣起来,刚做了手术才十天的她身体虚弱得不成|人形,脸­色­苍白如纸,现在又抽泣,整个人虽然手脚绑住,可也全身都在颤抖。

子心想要把母亲抱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番,可手脚绑住根本是有心无力,于是只能朝母亲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希望母亲能感受到自己的温度和关心。

“子心啊,你那个同学江雪雁,她说……”说到这里,刘红梅几乎痛苦得咬破嘴­唇­,然后望着自己的女儿:“子心,她说……她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这怎么可能?”

“妈妈,你要一定要挺住,”子心用脸贴了一下母亲的脸,然后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还记得吗?我曾经问过你江雨欣的事情,这个江雪雁就是江雨欣的女儿,也是……爸爸的女儿。”

“可是……她和江雨欣长得一点都不像。”刘红梅摇着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女儿:“子心,你确定,江雪雁就是江雨欣的女儿吗?”

“我确定,而且,是江雨欣和爸爸的女儿。”子心朝自己的母亲点点头,然后又追问了一句:“妈妈,你刚才说江雪雁长得不像江雨欣,难道说你见过江雨欣?”

“我见过她,当时我和你爸刚结婚一个月的样子,她来找过你爸,你爸说他们是同学,在家里没有坐几分钟,你爸就把她送走了,以后再也没有见过。”刘红梅回忆着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她确信就只见过江雨欣那一次。

“那二十多年前的江雨欣应该和现在的江雪雁年龄差不多大,她和江雪雁长得不像吗?怎么可能?”

子心觉得母亲的话有些奇怪,她看过江雨欣的照片的,和江雪雁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相似率应该在90%以上,可自己的母亲怎么会说长得不像呢?

“那一次,江雨欣到我们家来是冬天,她穿着风衣,围着毛织围巾,戴着帽子,身材臃肿,脸也很胖很多­肉­的样子,戴着眼镜,看不清她的眼睛,脸上还有很多的斑点,其实看上去有几分吓人,和现在江雪雁根本就没有相像的地方。”

“那你什么时候听说她去世的?”子心猛然想起,自己的母亲曾经说过江雨欣去世的事情。

“结婚八个月的样子,当时我怀上你也才五个月,你爸就跟我说他的同学江雨欣去世了,真是没想到,那一次在我们家来是他和他同学最后一次见面。”

刘红梅说到这里苦笑了一下,她以前只是从秦有为的同学那里知道江雨欣曾经是秦有为的女朋友,可做梦都没有想到江雨欣居然还帮秦有为生了个女儿。

秦子心很想对自己的母亲说,那是爸爸骗了你,江雨欣25年前并没有去世,而是生病了,生了一种奇怪的病,想必她到家里来那次,就是她生病的时候吧,也许一身都浮肿了,所以母亲才觉得江雪雁和江雨欣长得不像,因为那时她根本就看不出江雨欣真实的样子。

怪不得她和江雪雁做同学时,江雪雁也去了她家两次,而那两次,父亲好似都在家,可她那时没有发现父亲有什么不对,他对江雪雁和对莱雨晴都是一样的。

秦子心仔细的回忆着江雪雁去家里的那两次情形,可是一直都想不起当时父亲的表情,再回忆着自己订婚时的情形,好似父亲都没有见到江雪雁,因为她来得早,订婚礼还没有开始又走了,那时父亲还没有赶到呢。

现在,母亲还是不知道父亲偷偷的养了江雨欣母女那么多年,她在心底为自己母亲悲哀的同时也不忍心去破坏父亲在母亲心目中的形象,只能闭口不谈。

刘红梅也没有再和自己的女儿谈江雨欣的事情了,因为刚才江雪雁对她说了很多,她一直不相信,以为是江雪雁编的谎言。

可现在,自己的女儿告诉她,这是真的,江雪雁就是江雨欣的女儿,而且是自己老公和江雨欣的女儿,她就不再去怀疑了。

爱情使人盲目,当年的她也许就是太过盲目,仔细想来,她和秦有为从认识到相恋到结婚,也就不到一年的时间,而她却把全部的身心都交给了那个男人。

江雪雁走了进来,用嘲讽的眼神看着刘红梅和秦子心,然后讥讽的说:“我真的很同情你们,你们母女都一样的愚蠢,付出全身心去爱的男人其实根本就不爱你们,你们很悲哀,真正的悲哀,只不过是背着一个妻子的名分而已……”

“放屁!”刘红梅气得脸红筋涨,忍不住骂了一句粗话:“你们母女不悲哀,不悲哀就不会是小三的身份,男人如果爱你们,就会和你们结婚而不是让你们没有名分的生活在­阴­暗的角落,男人爱女人的表现就是娶她,而你们母女都是一个下场,没有男人娶你们。”

刘红梅虽然在猛然知道自己老公曾经的女朋友还生了女儿在外边,甚至自己的老公还背着自己一直养在她们在,这样的事实太过打击人了。可是,即使再被打击,她也不能任由这小三的女儿来辱骂自己,尤其是自己的女儿子心,想到子心就是被自己老公养的小三的女儿夺了幸福,她又忍不住悲从中来.

“你才放屁!”江雪雁听了刘红梅的话气得暴跳如雷,然后狠狠一个耳光甩在刘红梅的脸上:“这是我替我母亲打的,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要不是你去勾/引我爸爸,我爸爸又怎么会不要我妈?要不是你带我爸爸去你外公家,我爸爸肯定不会抛弃我们母女而娶你,你以为爸爸他是喜欢你?他不过是喜欢你外公的权力,爸爸他想从政,你外公当年可以帮到他,所以他为了仕途就毅然决然的和你结婚了,其实他一点都不喜欢你,他跟我妈妈说,看见你就厌烦,碰都不想碰你。”

“呸!”刘红梅一口唾液吐到江雪雁的脸上,倒是不像江雪雁那样愤怒,反而冷静了下来,冷笑一声说:“你说的这些话是从那里胡编乱造出来的?我不否认我外公的确是在北京当官,可是他连我的父亲他的女婿刘长江都不愿意搭手调到北京去,又怎么会帮我的男朋友他未来的外孙女婿?还有,我和秦有为结婚后就一直在一起,在前十年他都没有离开过滨海,一直到子心15岁他当上副市长才离开过滨海,他又是怎么跟你妈妈说的那些话?他没有碰我,我的女儿子心是从哪里来的?他看见我讨厌可他天天跟我生活在一起,他喜欢看见你母亲可他十几二十年都不去看你的母亲一眼,想必你母亲到死都没有见到他吧?”

刘红梅到底是当过官的,一下子就把江雪雁反驳得哑口无言,她承认偶尔知道自己的老公在外边养情/­妇­养私生女很难接受,可她也不能在江雪雁面前示弱,斗口舌,她还斗不过她不成?

江雪雁用手抹掉脸上的唾沫,她不得不承认,她斗不过刘红梅,而且刘红梅说的也是事实,秦有为没有去镇江看过她母亲,只是寄钱给她们母女,甚至电话都不打给她们,当年她母亲生病去找秦有为,秦有为怕她的事情闹出来影响到他的家庭,甚至还想办法帮她母亲办了死亡证,她母亲直到死都没有再见到秦有为。

她是在母亲死后才到滨海来找的秦有为,秦有为倒是愿意抚养她,可不认她,也不让她姓秦,其实也就是不让她认祖归宗。

“哼,秦有为死了,我母亲也死了,你们的事情死无对证,我也懒得和你费口舌,不过……”江雪雁话锋一转,然后盯着秦子心说:“秦子心,你不否认龙天敖原本就不想娶你吧?你不否认你能嫁给龙天敖全凭了你父亲是市长吧?你不否认嫁给龙天敖是独守空房吧?”

子心的脸­色­瞬间苍白,因为江雪雁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她几乎没有反驳的力气,龙天敖何止不想娶她?他甚至在结婚前还制造出艳照门来羞辱她。

“你不是一直都在找艳照门里的蝙蝠男吗?”江雪雁冷笑一声,“你想知道蝙蝠男是谁吗?”

“不想!”秦子心直接果断的回答,冰冷着一张脸对着江雪雁。

“呵呵呵,不想没有关系,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江雪雁说到这里格格的笑了起来,“你知道那天晚上,蝙蝠男原本有几个吗?”

子心沉默着,刘红梅气得咬牙切齿,想要张开骂江雪雁,可刚刚和江雪雁说了那么一大通话,此时累得喘气不匀,只能­干­瞪眼。

“蝙蝠男原本有四个的,天敖说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一定要原封不动的帮我讨回来,”说到这里,江雪雁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来:“天敖还说,不仅要羞辱你,而且还有让你被媒体曝光,让全滨海的人都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烂女人,他不娶你,而且还要让你以后都嫁不出去。”

子心靠近自己的母亲,用自己可以活动的手指去抓刘红梅那可以活动的手指,其实对于艳照门,龙天敖已经说过了,现在江雪雁再来说,她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

原先是四个人,后来龙天敖把那些人给遣散了,然后他自己来当了蝙蝠男,就是这么回事,安排好媒体记者,让这件事情曝光。

“天敖这个办法真是太好了,我都没有想到这么好一个办法,一石三鸟之计,既帮我讨回了公道,又让你名声扫地,而且他也不用娶你,”江雪雁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显然还沉浸在那一次的成功里。

“好像,他最终还是娶了我,”秦子心冷冷的回了一句,用无情的事实反驳着她的得意。

“他是娶了你,那是被他父亲逼的,但是,娶了你又怎么样?不是照样羞辱你?而且在娶你的当天晚上,他还跟我订了婚,还带我去你们的新房侮辱你,你不过是和你母亲一样的下场,空背着一个妻子的名号,天天在家独守空房,而他天天和我在一起,我才是他名副其实的妻子。”

“龙天敖已经和我离婚了,”秦子心冷冷的提醒她,“我对你和他之间的事情没有任何的兴趣,别说你们天天在一起,就是你们一天24小时都在滚床单也刺激不了我,既然他和你爱得那么深那么真那么刻苦铭心,那你还找我们的麻烦做什么?还不和他好好的做夫妻去?赶紧去和他滚床单啊?你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秦子心,都是你,全都是你……”江雪雁说到这里,又激动得愤怒了起来,抬起手来,狠狠的一个耳光甩在子心才脸上。

“秦子心,我和龙天敖已经订婚了,如果不是你跑到我们订婚典礼上来送什么花,如果不是你瞎了一只眼睛,天敖他会抛下我去追你吗?如果不是你耍心机从什么悬崖上掉下去假装摔死,天敖他会因为心里愧疚不要我吗?如果不是你把眼角膜给了我,天敖他会去追查我眼睛失明的事情吗?现在,天敖他不要我了,全都是被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害的,全都是你害的……”

江雪雁近乎癫狂的疯叫着,只是她吼出来的这些内容,把坐在旁边的刘红梅吓了一大跳,她紧张的盯着自己的女儿,然后几乎不敢相信的问:“子心,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你的眼睛?你从悬崖上摔下去?你……”“妈,她是一条疯狗,疯狗的话你觉得能相信吗?”秦子心赶紧安慰自己的母亲,用自己的手指去抚摸母亲的手指.

这该死是江雪雁,她什么话不说偏偏来说这个,她和龙天敖最终不能结婚能怪她吗?其实还不是怪她自己。

要不是她在龙天敖失踪的那几个月去和别的男人怀孕,龙天敖也不至于厌恶她到那样的地步吧?

虽然她不肯定龙天敖在G市回去后还会不会再要江雪雁,但是,她想,江雪雁如果不去怀孕欺骗龙家,如果不堕胎流产流出一个切了子­宮­出来,她和龙天敖之间,也不会走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吧?

刘红梅也觉得江雪雁的确是疯了,而且是为一个男人疯了,她觉得有些恐怖,同样身为女人,也同样都经历了爱情,但是她觉得自己当年即使被秦有为抛弃了,也不会像她疯狂到这样的地步,大不了带着子心过就是了,难道还要去把江雨欣母亲打死不成?

江雪雁听了秦子心母女的对话更是气急,伸出手里,又给她们俩人一个一耳光,当即就把刘红梅和秦子心的脸打得两边都红肿了,有几分像猪八戒的感觉。

“龙天敖来了,”江文峰走到江雪雁的身边,在她耳边耳语着:“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男人。”

江雪雁转过脸来看着坐在地上的,被她打得脸颊红肿的刘红梅和秦子心,用手指着她们,得意洋洋的说:“你们看好,我江雪雁是不是小三,我要嫁给龙天敖,今天就要嫁给龙天敖!”

她吼完,然后长长的吐了口气,转身迅速的朝门外走去,房间门口的黑衣人也跟着她一起朝门外走去,只是那门迅速的锁上了。

龙天敖知道江雪雁来了北京是陈子男调查后告诉他的,他吓了一跳,然后又迅速的让小区的保安调出小区里的视频,这才知道江雪雁最近几天都在小区里游荡,想必早就找到他的住处了。

他的第一个直觉是江雪雁把刘红梅和秦子心母女绑架了,可他不知道去哪里追查,因为小区门口的摄像头只能拍到门口,外边的大街就拍不到。

还是陆振东找了交警,然后调出了他小区外边大街上的电子拍摄,这才发现秦子心是上了出租车,可那辆该死的出租车车牌号码是假的,那个车号根本就不存在,而且只在马路上出现了几分钟,然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们昨晚都没有睡觉,虽然俩人是情敌,可现在秦子心母女同时失踪了,虽然谁也不愿意联系谁,可都又通过秦子心的外公相互转告,也还是一直都知道对方的情况。

他是早上接到陌生的电话的,说秦子心在距离北京城800KG外的山上,他即刻打电话给秦子心的外公,让他不要着急,说已经有消息了,他会尽快想办法把她们母女二人救出来的。

刘长江不放心,要跟着他来,他不让,说那山上很危险,而且他老人家那么大年龄了也爬不上去,再说那山上还不知道有些什么人,他怕到时保护不了他。

刘长江最终是没有跟着去,不过刘长江把这个信息告诉了陆振东,所以当他带着人到这山下时,陆振东已经抢先他一步带了人到山下了。

只是,他们带了人也没有用,因为上面的人交代,只能上去两个人,龙天敖是老板指名道姓的要见的人,另外他可以随意带一个。

陆振东当然不能让他随意带,毫不客气的把他的随从阿辉推开,然后跟着他一起上的这条羊肠山道。

说是山道,其实并没有道,几乎要爬着上去,他们都不知道江雪雁是怎么把秦子心母女弄上去的,而且这山也不知道叫什么山。

这里距离北京城已经是800KG之外了,附近是小五台山,可这座连绵不绝的大山他们却叫不出名字来。

爬山几乎爬了近两个小时才到,只是,上到山顶后,他们看见那间所谓的木屋,当时就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木屋建立在山顶的悬崖边上在,而且是一半在悬崖上一半悬空,木屋的两步用绳子拉着绑在大树­干­上在,一旦把那绳子切断,木屋里的人就只能跟随木屋一起滚落到悬崖下去。

他们几乎可以同时肯定,秦子心母女就在那木屋里,而且那木屋没有窗户,看不见里面的情形,也不知道他们母女二人怎么样了。

木屋的两边站着穿着黑­色­西服的平头小伙子,一看就是那种不要命的狠角­色­,看见他们俩,显然连一丝一毫的惧怕都没有。

他们刚刚站定,有黑衣人从旁边闪身不见了,他们估计门应该就在靠近悬崖边的地方,估计黑衣人是去叫江雪雁了。

果然,没有几分钟,江雪雁从旁边走了出来,看见龙天敖时,脸上本能的露出一丝久违了的笑容来,好似一切都在她的预料当中。

龙天敖看见她,脸上已经是压抑不住的愤怒,再看看她身后的男人,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就是她的表弟江文峰,也是开车撞倒他母亲的人,同样也是他和宁云梦订婚那天开那辆婚车的司机。

他一直在找他,可一直都找不到他,他从G市回来都半年多了,阿辉也一直都没有查到他的消息,只是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

看来他倒是会藏身,藏在这深山老林里,也还真是让人找不到,估计在这里藏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雪雁,你究竟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把秦子心母女绑到这里来?”龙天敖盯着江雪雁,曾经也喜欢过的女人,甚至有段是时间他以为自己爱上了的女人,可是,这会儿,他觉得是那样的陌生,甚至是——厌恶。

“很简单,第一:我要秦子心手里的‘沙漠之眼”,因为这是我父母共同拥有的东西,我肯定不能让给她,”江雪雁说这话时扫了一眼陆振东,然后又看着龙天敖,“第二,我要你兑现当初你在美国给我的承诺,和我结婚。”龙天敖听了江雪雁的话眉头紧锁着,冷冷的盯着她:“沙漠之眼是什么东西?我都没有听说过?”.

“沙漠之眼在我手里,子心因为住宿舍没地方放,所以交给我在保管。”陆振东把话接了过来,看着江雪雁淡淡的说:“这好说,只有你把他们母女放出来,我就把沙漠之眼交给你,只不过是一块未经打磨的宝石而已。”

“陆少果然爽快!”江雪雁用讥讽的眼神看了陆振东一眼:“看来陆少还真是被秦子心那个狐狸­精­给迷住了,居然连沙漠之眼这样的宝物都不要了,只为了那个狐狸­精­?”

“钱财是身外之物,”陆振东完全无视她的讥讽,然后冷冷的说:“在我的心里,子心就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比沙漠之眼要贵重多了,沙漠之眼是有价之宝,而秦子心是无价之宝,用有价的宝物换无价之宝,何乐而不为?”

“啪啪啪!”江雪雁拍了几下巴掌,然后嘲讽的说:“陆先生真是让我开了眼界,一个婚前就闹出艳照门被陌生男人强/暴了的女人,一个婚后没有和老公同过房就怀上野种的女人,一个流产都流出个再也没有资格做母亲的女人,在陆少心里居然是无价之宝,陆少这样的心胸,当真是千古少有,佩服佩服!”

陆振东的脸当即黑沉得吓人,冰冷如雪山上吹过的寒风般的声音从他的薄­唇­里吐出:“是吗?即使子心真的被人强/暴过,那也不是她的错而是那个强/­奸­犯的错,她结婚后独守空房就更加不是她的错了,如果一个女人被人强/暴是也算不守贞洁的话,难道江小姐这种被无数男人上过的女人还能算冰清玉洁了不成?”

“你……”江雪雁被陆振东反驳得哑口无言,只能恶狠狠的瞪着他,“陆少,可惜我不光要沙漠之眼,只有沙漠之眼我依然不会放了秦子心母女的。”

说到这里,江雪雁的目光盯着龙天敖,男人依然是她心底的那个男人,依然那样俊美,就算脸­色­非常的黑沉甚至带着压抑着的愤怒,可看上去还是让她忍不住心旌摇曳。

陆振东听了江雪雁的话,眉头紧锁一下望着龙天敖,其实他在来的路上已经猜测到了,如果是江雪雁绑架了秦子心母女,那么估计还是逼龙天敖和她结婚,因为江雪雁连子­宮­都失去了,她除了在龙天敖这里想办法,也的确是无法可想了。

果不其然,还真是这样,只是江雪雁太过恶毒了,她要想嫁给龙天敖那是她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把他秦子心母女抓来?这简直就是殃及无辜,他的子心又没有挡在她和龙天敖之间。

“天敖,你想好了没有?”江雪雁见龙天敖一直­阴­沉着脸,微微的朝他笑了一下:“是和我结婚还是让秦子心母女滚下这万丈深渊去?”

“雪雁,你这是何苦?”龙天敖眉头紧锁,望着那摇摇欲坠的木屋,“你把子心母女绑架了原本就已经犯法了,如果再让她们失去了生命,你,你们一群人也都活不成,你这不是两败俱伤吗?”

“我无所谓,”江雪雁耸耸肩膀,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看着龙天敖,然后淡淡的说:“反正我活在的目标就是嫁给你,如果不能嫁给你,那我活着和死去没有多大的区别,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只要告诉我你是选择和我结婚还是选择让秦子心母女死去?”

流水和沙砾的追逐32[VIP]

搜读阁小说龙天敖听了江雪雁的话整个儿楞住了,他要选择什么?.

和江雪雁结婚,怎么可能?如果他要和她结婚,会弄到这步田地来吗?

陆振东站在一边,悄悄的看了看手表,时间过得不快不满,不过已经是下午了,可他还没有见到秦子心母女的影子。

现在江雪雁要龙天敖和她结婚,这当然是强人所难,虽然他从私底下说希望龙天敖答应了江雪雁,然后顺利的把秦子心母女救出来。

可他也知道,龙天敖现在已经完全的把江雪雁看清楚了,这样的女人,龙天敖又怎么会要刻?

他看向龙天敖,龙天敖也正看向他,随即俩人都同时把头扭开,把目光看向别的地方。

“天敖,你想好了吗?”江雪雁见龙天敖一直沉默着,于是又追问了一句。

她可不想让他拖延时间,因为眼前的两个男人都不是吃素的,她知道他们厉害,肯定会报警,可警察再厉害,虽然说这里地势险峻而又极其隐蔽,可她还是希望速战速决的好噱。

“雪雁,你不能走极端,”龙天敖试着劝江雪雁:“再说了,你也是一成|人,也懂得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你觉得这样得到的婚姻会幸福吗?你觉得用这样的方式嫁给我,我还会爱你吗?会好好的跟你过日子吗?”

“天敖,我已经说过了,我就是要嫁给你,要成为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我要丢掉小三的帽子,要做堂堂正正的正室,”江雪雁完全听不进龙天敖的话,然后冷笑一声说:“至于别的,我会不会幸福,你还会不会爱我,会不会好好跟我过日子,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用去­操­心那么多,你现在应该­操­心的是要不要让秦子心母女死去?这可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我……”龙天敖语塞,因为他根本就无法做出选择。

“切绳子!”江雪雁见龙天敖犹犹豫豫的不做决定,她迅速的做了决定。

“喂,江雪雁,我已经答应把‘沙漠之眼’给你了,你这么能说话不算数?”陆振东着急得吼了起来。

看着那切绳子的黑衣人,他当即就要冲上前阻拦,然而却被别的黑衣人给拦住了。

如果大家都没有带武器的话,他是不会怕他们的,他从小就练拳击散打,三五个人不在话下,可关键是他赤手空拳,对方却刀枪都有,他不敢轻举妄动。

他和龙天敖在山下时不仅带的人被拦下了,而且还被搜了身,别说什么防身的工具,就是手机钥匙都被搜走了,所以说他和龙天敖在这里几乎是孤立无援,因为这里就是江雪雁的地盘。

“呵呵呵,陆少,天敖,你们报警了吧?”江雪雁脸上露出讥讽的神­色­,嘲讽的问站在面前的两个男人。

陆振东和龙天敖俩人的脸­色­都黑沉着,对于江雪雁的问话不予回答。

“只是,你们报警又有什么用呢?”江雪雁忍不住笑出声来,不等陆振东和龙天敖说话,然后又继续说:“就算警察知道了你们在这座山上,可他们不知道你们的确切位置,因为这是连绵不断的大山,一路上分支很多,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走那条路,而且也不知道你们究竟在哪一个山头上,几十个山头,警察几天几夜都未必能找过来,而你们一路上留下来的标记已经被我的人给破坏掉了,警察的确上山了,可这会儿在山窝里打转呢,就算他们运气好刚好走对了路,那等他们爬到这个山头上,估计也要三个小时的样子……”

江雪雁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面前两个脸­色­冰冷­阴­霾的男人,又得意的笑了一下:“我现在已经开始切绳子了,大约不用半个小时,两条绳子就会切断,秦子心母女就在这木屋里,她们的生死就在龙总你一念之间。”

陆振东望着那木屋,再看着那用刀慢慢切绳子的黑衣人,他有想过把这里的黑衣人全部打趴下,然后把江雪雁丢到万丈深渊下去,这样就可以把秦子心母女救出来了。

只是这样的想法非常的不现实,因为黑衣人足足有十个不说,关键是他们都有真刀真枪,估计他还没有打趴一个,他们就两枪把木屋里的秦子心母女给打死了,到时­干­脆连绳子都不用锯断了。

江雪雁刚才说的话虽然有些夸大其词,不过他也知道事实比她说的好不到哪里去,上山的路的确是分支太多,几乎可以说稍微走岔一条路,估计就走到另外一个山头去了,那要再转回来,恐怕又要半天的时间了。

看来这江雪雁真是蓄谋已久,找这么个攻守兼备的地方,恐怕她想要的也不仅仅只是沙漠之眼和龙天敖结婚那么简单了吧?

陆振东想到的龙天敖也同样想到了,此时此刻,那不快不慢的切绳子的动作,其实就是在给他回答的时间,而他……

他报了警,当然陆振东肯定也报了警,他们以为江雪雁很可能像电影电视里写的那样,把秦子心母女绑架到什么地下仓库或者废旧厂房什么的,那样的地方警察赶过来很容易的,可谁会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呢?

当时那人在电话里没有说在山上,只说在镇上,到镇上了又说在一家破旧的房子里,可真到了破旧的房子,又说要继续走,最后到山脚下时才知道是在山上。

他和陆振东上山虽然用了近两个小时,可那是有人带路的情况下爬的山,而一路上他和陆振东都悄悄的留了标记,可江雪雁说已经破坏掉了,再说,即使偶尔有一两处没有破坏掉,恐怕也是极其隐蔽的,都不知道警察是否发现得了。

他和陆振东上山时,警察还没有赶到,估计是上山后赶到的,可没有人带路,赶到了又有什么用?这山这么大,就是走十天也走不出去,要找到他们现在这个位置,恐怕不是一般的困难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拉住小木屋的绳子已经切断了一边,小木屋本能的摇晃了一下,接着小木屋里传来滚动的声响,可没有人声传出来。“龙天敖,”陆振东看着身边还没有做决定的龙天敖,用手推了他一下,然后轻声的对他说:“要不,你先假装答应了她,等把子心母女救出来了我们再想办法。”.

这当然是好计策,假装答应结婚,然后把秦子心母女救出来,江雪雁绑架了秦子心母女,理当犯法,肯定要去坐牢的,而他和江雪雁也根本不需要结婚。

可是,即使是这样,他也不想答应,他最不喜欢被人胁迫了,尤其是婚姻。

第一次婚姻是被父亲胁迫的,他在父亲用生命和隆盛公司股份的要挟下妥协,不得已和秦子心结了婚。

可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江雪雁也要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威胁他,甚至用子心母女的生命来威胁他,要和他结婚。

他不想答应,一点都不想答应,哪怕是假结婚,他也不愿意。

当年和秦子心结婚,虽然那时那么的憎恨她讨厌她,甚至还为了不跟她结婚设计了艳照门去伤害她,可最终他还是妥协了,居然真的和她结婚了。

他记得莱雨晴生日的那天下午,在商场碰到过秦子心,当时她好像在帮莱雨晴买生日礼物,而他和江雪雁也在商场买东西。

其实在去商场之前,雪雁就哭了一大场,一直在说要和他分手,要成全他和秦子心,一直在自责,在说她破坏了他和秦子心的感情什么的,她在世人眼里已经是个十足的坏女人是小三了。

那时她哭得那么伤心那么悲戚,也哭乱了他的心,她说要去商场给子心买礼物,还说等他和子心结婚了她要给子心做伴娘要祝福他们什么的。

还在美国时他就想过一定要帮雪雁讨回公道,一定要让秦子心尝尝被人轮了的滋味,可真的回国后,他又一直犹豫了。

最后为什么就下定了决心呢?也许是雪雁一直在哭一直在说她不­干­净配不上他吧?那时他是真的一心一意的想要和她结婚。

记得安排艳照门的时候,她也还拉着他的手不停的央求他:“天敖,还是算了吧,当年子心年级小,她那样对我是不对,可也是爱你的一种方式,只不过是怕我把你抢走了,然后就想着把我的清白废了,以为你会因为我不­干­净了就不会多看我一眼……”

他一听这话就血往上涌,如果说找人轮了雪雁是秦子心爱他的一种方式,那么他是不是也要以同样的方式爱她一次?

于是他就一副怒其不争的对雪雁吼着:“这样的事情怎么可以算了?既然当时秦子心能安排人来那样对付你,那么我一定要加倍加注还到秦子心的身上,秦子心当年找了四个人,那么我就要找八个人去轮了她,让她尝尝被人践踏的滋味。”

雪雁当时是怎么说的?

“四个就好四个就好,天敖,我不要加倍的讨回来,我只要原封不动的讨回来了就好了。”

龙天敖用手揉捏着额头,他真是当局者迷啊,为什么雪雁开始一直在哭在伤心在难过在劝阻在替子心说好话,可真说到找人时,她就直接把人数都定了呢?

现在想来,他就跟一傻瓜似的,在没有调查七年前江雪雁被人轮的事情之前,他怎么看江雪雁怎么温顺乖巧,聪明伶俐,善解人意,可在知道那是她自编自演的一场戏后,在知道还有秦有为因为觉得对她有愧还间接的替秦子心承认了后,在知道她的眼睛瞎了也是她提前准备好的一场戏等着秦子心就范后,他怎么越看江雪雁越假越虚伪越做作了呢?

是什么改变了他对她的那些印象?又是什么改变了他对秦子心的看法和印象?

原来,他一直都是后知后觉,一直都不懂怎么看清女人?

这是不是他这一生经历太少女人的缘故,在江雪雁之前,一直就傻傻的爱着秦子心,爱的那么简单那么单纯,可他和秦子心的爱情,正如秦子心的外公所言,看上去就像一个美丽的蛋壳,可只要轻轻的一碰撞,即刻粉身碎骨。

而后来,他就经历了江雪雁,在美国的那四年,她温顺乖巧,善解人意,一直就以他为中心,而他的身边,除了她,也没有别的女人。

别人说成长需要付出代价,而他付出这样的代价是不是太过惨重了一点点?

看身边的陆振东,三十岁,不过比他大两岁而已,可他是纨绔子弟,长年留恋花丛,据说他换女人和换衣服一样的勤,经历的女人不计其数。

是不是经历多了,看人也就看的准了,所以他才能一眼就看出子心是璞玉,是无价之宝?

子心是璞玉是无价之宝,他知道,只是知道的晚了,是在她坠下悬崖后才知道的,而那时,她却已经远离他而去。

曾经那块璞玉那块无价之宝一直在他的手心里,是他自己没有握紧那块璞玉,然后让璞玉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她生日那天,她曾对他说过:我要一份­干­­干­净净纯粹唯一的爱情,你,给的起吗?

那时的他给不起,是真的给不起,因为那时他的心里还装着江雪雁在,他曾经错误的以为把江雪雁送到国外去就是唯一了,后来才知道错了。

她要的纯粹唯一不只是表面上的假象,而是指心里的,而他的心里,不可否认,那时的他还爱着别人,那个叫江雪雁的女人。

只是,现在这个女人,这个他在心里也装了两三年的女人,最终,和他走到了这样一个境地,他彻底的不要她,而她却用极端的方式要嫁给他。

为什么曾经想要娶来做妻子的女人,现在假装和她结婚都变得如此的困难了?

为什么曾经向他要求纯粹唯一的女人,现在他的心底已经彻底的没有别人,他完全可以给她纯粹唯一的爱情了,可她却无论如何都不再要他的爱情了?

“龙天敖,你考虑好了没有?”江雪雁见龙天敖一直沉默不语,时间过了五分钟了,她可没有耐心来等,因为时间越长越对她不利。龙天敖望着那只有一条绳子拉着的小木屋,里面是他心爱的女人和她的母亲,是那个牵着他的手在G市街头流浪的小心.

小心和他在G市那四个月的日子,已经是今生永存的记忆,她和他共吃一盒饭,共喝一盒牛­奶­,她帮他洗澡,帮他打针,帮他洗衣做饭,帮他遮风挡雨……

小心为他做过的那些事情,其实就是一个妻子为丈夫做过的事情,他曾想,等自己的眼睛复明了,看见小心就是她,他就和小心去结婚,等结婚了,再把她带回滨海,然后让她住在龙园里。

反正小心失忆了,记不起她是谁,而他可以给她一份­干­­干­净净纯粹唯一的爱情,她记不起过去很好,因为他也不想记起那些过去,那些伤了她也伤了他的过往。

可谁会想到,小心会失踪,然后他找不到小心,等他再次见到小心,可她已经不叫小心,她叫秦子心,她来问他要她的证件。

他不知道人要那么富裕做什么?要那么有钱做什么?他和小心,他双目失明她也只有一只眼睛看得见,他们的日子虽然过得那么艰难,可每天都有欢乐,哪怕是一起啃一块­干­面包,他也觉得幸福。

小心,那个卖血都要救他的小心,那个捡废品卖都要给他买药的小心,那个深怕他失踪了还把家里的地址都写在纸条上装进观世音像后面的小心,那个他发誓今生除了她就不要别的女人的小心

他又怎么忍心看她死去,看着她因为他惹下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受到牵连死去?

“好吧,我答应和你结婚……”

他终于做了选择,如果今生不能给子心纯粹唯一的爱情,不能给小心期盼的幸福,那么,就让她好好的活着,也许她可以找到属于她的幸福。

“那,请在这上面签字吧?”江雪瑶把结婚申请书递了过来,上面她已经签好了名字了。

龙天敖微微一愣,然后看了看结婚申请书,上面他和她的照片都贴好了,当然,她手里有他很多的照片,她随时能做好这些,还有那些证件号码也填好了,甚至证件的复印件都有了。

她什么时候做的这些准备?他怎么不知道?

结婚申请书里内容条款很多,其中包括以后不允许离婚啊,包括结婚当天起财产就夫妻共有啊,包括……

所罗列种种,当然都是对她江雪雁有利的,龙天敖一旦和她结婚,婚姻生效,龙天敖的财产她就享有一半。

“我看看,”陆振东从龙天敖手里拿过这份结婚申请书,只是淡淡的扫了一下,心里就不由惊叹,这样的苛刻条件,这样的条条框框,绝对不是江雪雁这种大脑能想出来的。

看来,江雪雁的背后还有策划人,而这一次绑架秦子心母女,也肯定不是江雪雁一个人的主意,想必是蓄谋已久的了。

“江小姐,你这还真是藏得深啊!”陆振东惊叹了一声,然后由衷的夸奖道:“江小姐,你的确是非一般的高人,能拟出这样一份结婚申请书来,真让陆某人刮目相看,你的确是人才。”

江雪雁冷笑一声,无视陆振东的嘲讽,只是盯着龙天敖说:“天敖,你想好没有,要不要签字?如果不签,我马上让人再切断这边的绳子,然后我大不了和秦子心母女同归于尽。”

“要我签名可以,不过,你得让我看看子心和她妈妈是不是在小木屋里。”龙天敖多了个心眼,虽然开始听见那小木屋里有响动,可万一不是子心母女呢?万一那木屋里没有她们母女呢?他可不能再相信江雪雁了。

“掀开一点点盖子,”江雪雁一挥手,对身后的黑衣人吩咐道。

小木屋的盖子掀开一点点,龙天敖和陆振东随即看向那小木屋里,秦子心和刘红梅挨着坐在一起,她们手脚都被绑住了,嘴里塞了块破布,根本就发不出声音来。

“子心!”“子心!”龙天敖和陆振东几乎同时呼喊了一声。

刘红梅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睡着了,她的头依靠着秦子心的肩膀,而秦子心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见他们俩,即刻给他们眨巴了几下眼睛,表示她已经看见他们了。

“好,我签!”龙天敖一咬牙,接过黑衣人递过来的签字笔,然后龙飞凤舞的把自己的名字签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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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和沙砾的追逐33[VIP]

搜读阁小说“好,我签!”龙天敖一咬牙,接过黑衣人递过来的签字笔,然后龙飞凤舞的把自己的名字签了上去.

“咋咋,龙总的签名真是漂亮。”陆振东在一边笑着说,却惹来龙天敖狠狠的一记白眼。

“好了,江小姐,龙总已经把结婚申请书签名了,你是否可以把秦子心母女放出来了?”陆振东盯着那悬崖边上的小木屋,他表面看似平静,其实心里万分的紧张,因为那小木屋就被一条绳子拉着,不要说把绳子锯断,就是那绑在树­干­上的结如果松了,那小木屋都会在一瞬间滚落到悬崖下去的。

“陆少,你真是搞笑,你的‘沙漠之眼’还没有交给我呢,我怎么能放了她们啊?”江雪雁把手上的结婚申请书递给旁边的黑衣人,对他耳语了几句,然后那个黑衣人迅速的走到一边去了。

“你把她们放了,那‘沙漠之眼’我自然会给你的,我这人一向说话算数的。”陆振东眉头一锁,刚才江雪雁并没有紧追着要,他还以为她主要是和龙天敖结婚的,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精­得跟鬼似的刻。

“呵呵呵,说话算数?你当我是傻瓜?”江雪雁笑了起来,然后冷冷的扫了龙天敖一眼说:“天敖以前也跟我说了很多话,可他算数过几次?”

龙天敖冷冷的瞪着江雪雁,在美国的时候,他是跟她说过要和她结婚要照顾她一辈子什么的,可那都是在他不知道实情的情况下,是她先动机不纯,现在居然还有脸来指责他说话不算数?

这个社会只有一个人有资格指责他说话不算数,那就是秦子心,其他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江雪雁就更加没有资格了噱。

“‘沙漠之眼’可以给你,”陆振东冷冷的看着江雪雁,“不过,前提是,必须一手交货一手交人!”

“行啊,”江雪雁显得非常大方的大手一挥,黑衣人即刻把那小木屋朝上面拉了拉。

“陆少,东西拿出来啊。”江雪雁望着陆振东,看着两手空空的他,她倒要看看陆振东怎么拿出‘沙漠之眼’来。

“‘沙漠之眼’这么贵重的宝物我怎么可能随身携带呢?”陆振东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神神秘秘的说:“不过,我已经让我的朋友帮我送来了。”

“你的朋友帮你送来了?”江雪雁微微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身后有声音响动,迅速的回头,却见原来站在身后的黑衣人脸上已经惊恐万分,而空中正盘旋着两架绿­色­的直升机。

“所有人都不许动,”直升机上传来声音:“放下手里的武器,举起手来,违者当即击毙,听到没有?”

黑衣人全部都战战兢兢的,胆小的已经在放手里的刀具什么的了,而胆大的想要挣扎,却刚伸手去摸武器,就已经被无声枪给击倒在地了。

江雪雁一脸的慌乱和不敢相信,因为她接到的消息是警察还在山窝里打转,根本就还没有找到这条路来,而这些人又是谁?怎么这么快就找到这个地方了?

陆振东不等她问就微笑着做了回答,他一边朝那架逐渐降落的绿­色­直升机走去一边笑着说:“江小姐,不知道你看过《士兵突击》没有,记得里面的许三多吧?他后来是老A,而刚好,我曾经当过几天兵,而我的战友也有做到老A的,而且做到《士兵突击》里袁郎的位置,今天他们军事演习,就在这延绵不断的群山里,你真是不走运得厉害。”

陆振东一边笑着说一边摇摇头,同时对江雪雁表现出无限的惋惜,越过她的身边时还忍不住调侃了她一下:“其实,如果你只想嫁给龙天敖,分分钟的事情,根本不需要你这样大费周折,看来你幕后那个人的确不咋的,早知道你找我嘛,我办法多啊。”

“你……”江雪雁气得咬牙切齿,一双眼睛通红的瞪着陆振东,“陆振东,你不要得意,不就占着自己的父亲在北京当官,要不是……”

“咋咋,这么点小事,我还用得着惊动我父亲?你也太没有把我陆振东放在眼里了,”陆振东轻蔑的看了眼江雪雁,然后又轻轻的说了句:“看见没有,警察已经到了,龙天敖的人都已经来了,你还真以为这里是你的地盘了?”

陆振东说完这话,已经迅速的越过江雪雁去看已经被士兵们从木屋里救出来的秦子心母女俩,对于那气得咬牙切齿的江雪雁,他看都不看一眼了。

江雪雁听了陆振东的话惊慌的回过头来,可不是,龙天敖的身后不远处已经走来了警察,她整个人有些懵了,龙天敖身上没有任何的通讯工具,那些警察是怎么知道走哪条路上来的?

龙天敖看了眼江雪雁,又看了看身后的警察,然后淡淡的说:“雪雁,虽然你在我身边几年,可你也并不是真的知道我全部的底细,尤其是我曾经的同学和朋友,我可能忘记跟你说了,北京市公安局的局长和我关系很好,只是这么点小事还不值得去麻烦他,而重案六组的侦查组长是我的同学,所以……”

龙天敖没有再说下去了,其实上山的路的确非常的难找,没有人带还真是找不到,他带来的人其实并不是他自己的手下,而是警察,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都便衣了。

介于这里是是连绵不断的群山,怕猛然的攻上去会很难找到目标,也怕绑匪提前动手把秦子心母女杀了,所以才让他和陆振东先上来稳住江雪雁和绑匪。

他和陆振东身上的通讯工具的确是被山下的人搜身了,可他有内置的通讯工具,就放在秦子心砍了一刀的肩头里,然后重新缝上针,一路上他都在用法语给警察汇报路线和情况,而江雪雁的手下连英语都听不懂,更别说法语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还是陆振东抢了先,他原先以为陆振东会通过他的父亲来安排人的,可没有想到,陆振东自个儿就把部队上的老A都调动了。

“东子,人已经帮你救出来了,不过俩人好像都十分的虚弱昏迷过去了,我们用直升机帮你带到军区医院去吧,你下山后赶来啊。”一个穿着一杠两星军官制服的青年一手拍在陆振东的肩膀上,然后又调侃的问了句:“啥时候办喜酒啊,记得通知一声,我请假回来喝你的喜酒。”“得,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你就想着喜酒了。”陆振东推开他的手,“好了,震宙,你赶紧走吧,那边警察来了,我还得去和警察打一下招呼,然后录笔录什么的。”.

“八字还没有一撇你就让我的老A们忙了个不亦乐乎,我跟你说,我这可是为了你临时安排的军事演习啊,我这里面还有好几个是头次参战的,他们平时……”

只可惜,佟震宙的话还没有说完,陆振东已经转身朝那边的警察走了过去,他气得在背后瞪了陆振东一眼,见侦查组长过来,赶紧迎了上去。

绑匪顺利截获,荣誉当然属于人民警察,佟震宙和侦查组长交接了一下,然后就带着自己的A部队离开了。

江雪雁望着朝自己走来的警察,看着那被缴获了的笔记本电脑,冷明锐还说只要这边把结婚申请书扫描上传过去,他那边即刻安排人去民政局办结婚证,不出半个小时,她和龙天敖就是合法的夫妻了。

半个小时,只是半个小时而已,龙天敖何等的残忍,他连一个名分都不肯给她,而她却为他付出了全部的身心。

妈妈死的时候曾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雪雁啊,你千万不要步妈妈的后尘,一定要正儿八经的嫁人,不要背一个小三的名分在身上,那样一辈子都让人看不起,一辈子都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过日子……”

妈妈说了很多很多,说不一定要嫁一个多么有钱的人,也不一定要嫁给自己爱的人,可一定要嫁给爱自己的人,只有他爱你,你这辈子才会好过,而如果只是你爱他他不爱你,你这辈子就很难过。

爸爸不爱妈妈,所以即使生了她,爸爸也还是要变心,要爱上别人,要跟别的女人结婚,妈妈用一个孩子也没有绑住秦有为的心。

而她呢,也曾想过用孩子绑住龙天敖的心,可龙天敖不给她怀孩子的机会,不管是在美国还回国,他都不给她怀孕的机会,理由是未婚生孩子不好。

后来好不容易,她用了计策,怀了孩子,想着母凭子贵,可偏偏,秦子心也怀孕了,而她知道,秦子心怀的是龙天敖的孩子。

虽然说艳照门安排了四个人,可那四个人最后都没有进那间酒吧而是被龙天敖给遣散了,最后是出现了蝙蝠男,可她心里明镜似的,那蝙蝠男是龙天敖自己,虽然他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过此事。

秦子心怀孕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就失去了意义,因为秦子心是正室而她只是龙天敖养在外边的情/­妇­,龙家的规矩,外边女人生的孩子只能抱回去正室负责养,而且要叫正室妈妈,外边的情/­妇­连孩子都见不到一眼,就好像龙天娇一样。

她不愿意自己的孩子落到那样一个境地,而她更不愿意一辈子给龙天敖做情/­妇­,于是她就想了个一石二鸟之计,她的孩子生不下来,秦子心的孩子也同样生不下来。

妈妈说要找一个爱自己的人嫁了,她在滨海已经是名人了,名小三,而且因为跳天桥的缘故还真是臭名昭著,早就被全滨海的人唾弃了。

她这样一个女人,现在谁还来爱她?而且她还没有子­宮­了,失去子­宮­相当于失去做女人的资格,这比秦子心失去做母亲的资格还要惨无数倍。

所以,她除了想办法嫁给龙天敖,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而她自己也从未想过要走第二条路,因为如果去嫁一个普通的打工者,去过那种数着米过日子的生活,还不如不嫁?

她早就习惯了锦衣玉食生活,又怎么过得了粗茶淡饭的日子?

这一次是最后一搏,冷明锐那家伙一再说没事的,只要安排在这群山中,警察根本就找不到,还说你没有看地震时,一架军绿­色­的飞机失事了,人民警察人民军队不是找了几天几夜都找不到吗?最后找到是一个星期后的事情了,那时你早就是龙天敖的妻子了,隆盛公司的股份你也有了,财富什么都有了,而且龙天敖还不能和你离婚。

她相信了,因为地震时飞机失事的事情她也看了报道,那飞机在山上失踪,的确是几天几夜都找不到,当时还动用了那么多的直升机和陆地部队。

而北方初冬的松树是墨绿­色­的,她的表弟带的人穿的黑衣服,跟墨绿­色­非常的接近,警察要找到他们恐怕也得几天几夜吧?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龙天敖和陆振东到这里才二十分钟的样子,直升机就到了,而且人民警察也赶到了。

看着那些被警察锁上手铐的兄弟们,看着正朝自己走来的两名人民警察,看着背对着自己站在那里和陆振东说话的龙天敖,她的心突然一横。

反正被警察抓回去的命运只有一条,那就是坐牢,而且很可能是无期,那于她来说,简直比死了还难受。

“龙天敖!”她喊了他一声,然后手快速的摸向自己的身后。

龙天敖本能的扭过头来看向她,只是在一瞬间,她迅速的把枪对准了他的胸口,牙一咬心一横,扣下了扳机。

“砰!”清脆的枪声,响在这层林尽染的山谷,惊起已经落林的飞鸟阵阵惊叫哀鸣。

“砰!砰!”连续两声枪响,是人民警察发出的枪声,当然是­射­向同一个目标——江雪雁。

“龙天敖!龙天敖!”陆振东看着朝后倒下的男人,大喊了两声,然后在他倒地的最后一秒伸手把他接住了。

秦子心很快就醒过来了,其实被救出来时她并没有昏迷过去,而是睡着了,因为连续两天两夜没有睡觉了,又心慌又恐惧,一直都不敢闭上眼睛。

是在看见龙天敖和陆振东时,她的心一下子就放下来了,龙天敖对她张了张嘴巴,虽然一点声音都没有,不过她看懂了他的­唇­语,让她放心,警察很快就到了。她放心,是真的放心,龙天敖和陆振东是什么人?而且陆振东也给了她一个相信我的眼神,她相信他,从来都相信他.

所以,那间小木屋再次盖上后,她就微微的闭上眼睛,也许是心里放松的缘故,也许是不再恐惧的缘故,她居然很快的就沉入了梦乡。

她醒过来了,不过陆振东和龙天敖都没有过来,有警察过来办交接手续,然后把她们母女二人护送回了北京,她母亲刘红梅再次回到了惠民医院。

“陆振东和龙天敖呢?”她忍不住问护送她们的警察。

“我们不知道,我们只是接到任务护送你们,别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警察如实的说。

秦子心没有再问了,既然这俩警察不知道,那很可能没有参加到这一次的案子中去,每个警察都有自己的事情,又不是人人都知道江雪雁绑架她们母女的。

回到北京,刘红梅的病情就加重了,即刻进了重症监护室,秦子心把母亲的事情忙完就给陆振东和龙天敖打电话,可都处于关机状态。

“放心吧,他们估计还在后面协助警察破获这桩案子,也许明天就回来了。”刘长江见秦子心一直皱紧眉头,又赶紧安慰她。

雷廷俊也说:“这一次江雪雁绑架你属于重大案例,而且江雪雁肯定不是一个人策划的这个案例,估计幕后还有人,他们俩协助警察破案是正常的。”

秦子心听他们这么一说,仔细想了想也觉得是正常的,因为她在那边醒了后警察都来了好几拨,让她一遍一遍的讲述被绑架的经过。

唯独只有母亲被绑架的经过不知道,因为母亲一直昏迷着到现在都还没有醒,她也不知道母亲被绑架的经历,而外公也不知道母亲是怎么被人从医院带走的。

陆振东和龙天敖没有回来,倒是陆振东的母亲肖萍和姐姐陆云川在陆云杉的带领下来了,带了鲜花和果篮还有补品来看望刘红梅和刘长江。

秦子心几乎有些楞住了,因为事发突然,这样的情况她没有想到过,而且来之前陆云杉也没有打电话给她说过这件事情。

慌乱中接待了她们,然后给自己的外公介绍:“外公,这是陆首长的夫人陆夫人,这是陆首长的女儿陆小姐。”

刘长江不卑不亢的跟她们握手,然后邀请她们在病房里坐,因为只是普通病房,只有两把椅子一条凳子,秦子心和陆云杉就只有站着。

肖萍在和自己的外公谈话,子心到洗手间去洗了水果出来,然后又拿了茶壶烧水泡茶,她是泡茶的高手,而且病房里的茶叶是陆振东带给她的六安瓜片,她一直没有舍得喝,原本想着等外公回成都时让外公带回去的,这会儿倒是可以用来招待肖萍母女了。

外公和肖萍一直在谈北川地震的事情,因为北川地震才过去半年,那边都在重建,肖萍在问北川中学当时的一些情况。

子心给他们端了茶,肖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用赞赏的目光看着秦子心说了句:“子心真是泡茶的高手,要不是在这病房里,我还以为到老三元喝茶了呢。”

子心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说了句:“哪里,陆夫人过奖了,子心只不过是从小就喜欢泡茶而已,时间长了,也就熟能生巧了。”

“子心谦虚了,许家泡茶一向是有名的,看来你是得了你外婆的真传了,我昨儿个才知道,你老外公是许首长,当年你外婆结婚也是固执,才一直不肯回京,死活要留在北川,哎,许首长可就你外婆一个女儿,今儿个又听你外公说你外婆在地震中因为救一个孩子遇难了……许首长在北京胡同里的四合院还在呢,你们回去过没有?”

“还没有,我们最近一直在医院,红梅的病情一直不稳定,要等她的病情好转了才回去看看,”刘长江替子心回答了。

肖萍和陆云川在这坐了半个小时的样子就走了,说是来看子心的母亲,不过因为她母亲在重症监护室不让看,所以也就没有看到。

子心送肖萍和陆云川下楼,陆云杉说还要去医院看一个同学没有跟肖萍她们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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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和沙砾的追逐34 [VIP]

搜读阁小说刘红梅的病情一加重,就再也没有出过重症监护室,三天过去了,一直都没有脱离危险,子心已经无暇顾及公司的工作了,没日没夜的守在医院里.

医生说她被抓后很可能被人打了,而她做了手术没有多久,缝合的伤口被打得开裂了,受了感染,又没有得到及时的抢救……

医生说了一大堆,最后一句就是,“我们已经尽力了,你们还是提前准备后事。”

准备后事?

子心几乎在听到这几个字就晕过去了,她的手死死的撑住墙壁,好不容易才站稳,可回头的瞬间,却看见身边的外公已经倒下去了刻。

“外公!外公……来人啊……快来人啊……”

刘长江是再也撑不住了,七十岁的老人,老伴在半年前地震中因为救一个孩子遇难,他那一次就差点丢了自己的半条命,这都还没有从悲痛中缓过来,现在唯一的女儿又要离开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人世间的最大的悲痛,所以刘长江才在听到这样的消息时晕了过去噱。

子心坐在抢救室外边,像个傻子似的望着抢救室门上的红灯,那灯那么红那么亮那么刺眼,她希望那灯赶紧熄灭,可就是不熄灭。

陆振东的车刚到北京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原本想先回家去换身衣服才来医院看子心母女的,可没有想到医院来电话说刘长江晕倒了,他即刻开车前往惠民医院,顾不得身上的衣服几天没有换了。

跑出电梯,远远的就看到急救室门口那个瘦弱单薄的身子,她就像个傻子坐在那里,没有哭,也没有流泪,可看上去却格外的让人心疼。

他三两步窜过去,在她的身边坐下来,轻轻的用手碰了下她的胳膊:“子心,你要挺住……”

子心却一下子就扑进了他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整个人都在颤抖,“东子……我妈妈我外公……”

子心抽泣着,声音断断续续的,她只知道一直支撑自己活下去的支柱跨了,妈妈不行了,外公晕倒了,她再也撑不下去了。

陆振东紧紧的搂着她,想要安慰她两句,可嘴张了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用手拍着她的肩膀,想让她平息下来……

抢救室的灯终于熄灭了,陆振东用手轻轻的推了一下子心,然后拉了她站起来,医生走了出来,看见他们长长的松了口气。

“人是抢救过来了,不过年龄大了,又悲痛,心脏也不好这一次幸亏在医院晕倒抢救及时,如果在外边晕倒,估计就没有救了……”

子心和陆振东不停的说谢谢医生,然后陆振东去办了住院手续,陆振东要说要让刘长江主高级病房,子心拦住了,说外公的脾气他应该知道,是不喜欢那些形式上的东西的,普通的病房就好,他住着顺心一些。

把刘长江安排好,重症监护室那边就通知刘红梅的家属赶紧过去,子心只能把刘长江交给刚刚请的看护,然后和陆振东一起到了重症监护室。

刘红梅已经不行了,医生问她要不要进行最后的抢救,也就是电击。

电击是最痛苦的事情,而且很多人电击也未必能抢救过来,据说电击病人是最遭罪的,可子心想着母亲和自己从那大山上回来后还没有说一句话,又忍不住悲从中来。

“我想跟妈妈说几句话,”她嘴一张开,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滚落下来,晶莹剔透。

医生微微一愣,没有明白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陆振东赶紧说:“那就电击吧,看有没有机会让她清醒过来。”

医生即刻点点头,然后走进手术室进行了最后的抢救,陆振东把秦子心紧紧的抱在怀里,听见里面传来电击的声音,心里祈祷着刘红梅能醒过来,哪怕是几分钟也好,至少不要让子心留遗憾。

电击终于结束了,医生走了出来,告诉他们病人已经醒了,不过要抓紧时间说话,估计她没有几分钟的时间了。

秦子心点点头,然后挣开陆振东的怀抱走了进去,陆振东原本想要跟着走进去的,可到了门口,见子心没有叫他的意思,他又停止了脚步。

子心来到刘红梅的病床边,刘红梅已经苍白得不成|人形了,她抓住在妈妈的手,妈妈的手还有温度,恍然间有种错觉,医生在骗自己,母亲已经活过来了。

“子心,外公呢?”刘红梅艰难的望着自己的女儿,然后朝她的身后望了一眼,却没有看见自己的父亲。

“妈,外公去给你买你最喜欢的鲨鱼骨云吞去了,医生说你今晚会醒过来,所以他就带着保温饭盒去买了。”子心赶紧撒了个善意的谎言,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子心……妈妈要走了……你以后……要照顾好自己……还有外公……”刘红梅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胡同里……你老外公的四合院还在……你八岁时外婆带你回去过的……地址你也知道……在北京……那就是你和外公的家……还有……你自己的终身大事……回头草不能吃……那陆……”

刘红梅的话说到这里,原本还和子心握在一起的手一下子沉了下去,头一偏,就再也没有把话说下去了。

“妈!妈妈!妈妈!”子心大声的喊着,拼命的用手去摇晃着刘红梅的头:“妈妈,你醒一醒,醒一醒啊……”

陆振东听见子心的尖叫声,一下子冲了进去,却看见她扑在刘红梅的身上,不停的在摇晃刘红梅的身体,摇晃着她的头,试图要把她弄醒过来。

他站在那里,看着她发疯似的摇着自己的母亲,然后悲痛欲绝的抽泣,嘴里不停的喊着:“妈妈……不要走……不要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他弯下腰去,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双臂紧紧的搂紧她那不停颤抖的身体,然后轻轻的安慰着她:“子心,你还有我,还有我啊,我会在你身边,一直都在你身边……”

可是,这些子心听不到,或许本能的拒绝去听,她推开陆振东,一下子又扑在刘红梅的身上,她一直在哭泣,一直拽住刘红梅的身体不放,停尸房的护士来了,要把刘红梅的尸体推走,可她不让,无论护士怎样劝说,就是不让。陆振东想要把她拉开,可拉不开,护士上来帮忙,大家一起把她拉开,可一松手,她又扑了上去.

她不让他们把她带走,把自己受苦受难的母亲带走,母亲太苦太累了,因为爱错了人,因为心痛那个自己爱着的人,于是承受了牢狱之灾,至死都还没有走出监狱,落了个贪污的罪名。

她知道妈妈没有贪污,真的没有贪污,都是父亲,是父亲那个外边的私生女要用钱,是父亲贪污了钱,是母亲怕父亲会判无期,是母亲替父亲承认了一部分,只是为了减轻父亲的罪行,为了出狱和父亲团聚,为了能够和父亲共度晚年。

护士们束手无策,只能望着陆振东,陆振东没有办法,只能把秦子心强行的从刘红梅的尸体上拉起来,然后死死的把她抱住怀里,这才让护士把刘红梅的尸体给拉走了。

雷廷俊是下班才赶过来的,他万万没有想到刘红梅居然去了,秦子心的外公还住院了,秦子心哭得天昏地暗晕过去了。

陆云杉赶过来了,小玉也来了,她们俩陪着秦子心,陆振东忙刘红梅的事情,雷廷俊去照顾刘长江。

刘红梅因为是保外就医,其实她还算是在监狱服刑的人员,所以尸体还必须拉回监狱里去验明正身,死亡证也还得监狱里开出来。

不管秦子心多么的悲痛欲绝多么的伤心多么的不愿意面对事实,可刘红梅的确是去了,而且是永远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