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儿喃喃地说道。然后,看到了她的泪水。彩儿说她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然而,米彩儿的家里人却容不下王向东。
在一次酒后殴斗中,激愤的王向东把一把刀Сhā入了米彩儿表姐夫的肚子里。
王向东接到判决:五年半。附带民事赔偿三万多元。
王向东无言了,他觉得眼前一片黑暗——马上就四十岁的人了,出来后又是一无所有啊;五年,世界会变成啥样子,还会有他的机会吗?五年,儿子咋办?就那样在外面放养着了?他想起这三次坐牢,第一次为了生意,第二次为了毒品,第三次为了女人,细想起来,其实哪一次都可以避免啊,尤其是这最后一次,实在是不该发生。
男人四十一朵花,王向东以前是喜欢这样夸耀的,现在他实在没有心情继续宽慰自己。所有认识他的人都对他心怀怨怼,以为王家的一连串的悲剧都是他编导的。
王向东无心辩解,也没人来听他辩解。他心里没有其他,只装着儿子,儿子已是他唯一的未来,他知道自己恐怕真的再也输不起了。他不信神,也不信命,慢慢的连自己也不敢信赖了。和二姐相比,他觉得自己也是个被下了岗的,只不过是被生活下岗了。
这一次王向东没有太多的挣扎,困苦烦闷了几日就想通了。他甘心地承认自己的确就是个小人物了。他只是一个小人物,一个有着欢乐也有着烦恼的小人物,一个有着追求又难免懵懂的小人物,没背景没势力,有的只是一种不服输的勇猛,一种自己跌倒自己担当的勇猛,不管这勇猛背后有多少的无奈,他还是要担当,而且也只能担当,不这样担当就要那样担当,他别无选择。
就像他不能重新选择错过的生活,就像他不能选择儿子。
王向东再次鼓舞起来的动力,似乎只为了儿子,儿子的将来就是他的将来,他以为的唯一的将来。
他发现自己居然知道害怕了。人不自由,总是因为有牵挂;人能胆小,往往是顾念着责任。王向东很奇怪以前自己怎么没有觉悟到。
同牢的犯人有时候也说他:“三哥,你说你要是塌实地过日子多好?要是前前后后不犯那些个糗事,现在还愁啥?谁不得羡慕你?”
王向东笑了。
他笑这种马后炮太“英明”——人生哪禁得起假设来假设去的。都照他这么假设,全人类还不都叫阳光给灿烂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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