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1 / 2)

半祼江山 小鱼大心 87488 字 2022-02-10

坠落的速度让我的脑袋一片空白,却仍旧不忘紧紧抱住不会水的白莲,在那身体与出面的撞击中,我感觉身体就仿佛被颠碎了般,那么痛!

努力向上攀游,却渐渐觉得体力不支,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只能拼着一口气探出头,在呼吸了新鲜空气同时,身体仍旧随波逐流的向下漂去,而我却必须挣扎着向岸边靠拢!

就在我觉得自己要虚脱得沉入河流中时,一只有力的手臂将我提向自己充满力量的宽厚胸膛,载着让人分外安心的心跳,将我带向岸边。

几番波折,狮子抱着我,我抱着白莲,终于爬上了岸边,虚脱般躺在­干­爽的地面上,大口喘息着。

我一个用力爬起来,猛拍着白莲的脸,却不见其睁开眼睛,吓得我急忙一顿人工抢救急救,又是呼吸又是捶胸。

一顿捣动下来,白莲终于小嘴一张,哇地喷吐出一口水,人接着幽幽转醒,却在第一时间将我抱入怀里,急切道:“山儿,你没事吧?”

我支起脑袋,点了点他的漂亮鼻子,心中感动口中却打趣笑道:“还好意思问我你一个不会谁的跳来做什么?想洗衣服,也不是这个洗法啊。”

也许是身体进水的关系,白莲竟然红了眼睛,低吼一声直接将我反扑在地,低头就含住我的­唇­,伸出诱人的小舌使劲往我牙齿里钻。

我是实在没有在别人面前上演活瑃宮的习惯,更何况是在自己前夫面前?而最主要的,与我演对手戏的人还是前夫的……儿子。

闹……

忙转开脸,示意白莲旁边有人。

可白莲竟然染了哭腔,恨声道:“还以为你死外边了!做什么回来?不是逍遥自在的很吗?做什么来管我?做什么?做什么……”白莲的声音越来越小,却突然呲起雪白的小牙,对着我的下­唇­就啃了下来!仿佛不咬块­肉­下来,就绝不甘心似的。

旁边的狮子终于看不下去了,手指一弹,将闹人白莲点昏在我身上。又大掌一推,将白莲扔刭了一边独自哂太阳去来了。

我指了指白莲,又扫了扫狮子,啧啧道:“下手太重了吧?”

狮子眼底含了丝痛楚,却立刻恢复成君主的深邃模样,胳膊一伸,将我抱入怀里,沉声道:“再不敲昏,那小免崽子就得把你活吞下腹。”

我呵呵一顿大笑:“狮子,你也满有人情味儿的。”

狮子却长久不语,半晌才似叹息似无奈地轻声道:“山儿,你……”

我抬眼望去,狮子却没头没尾地收了话音,直接将我捆入怀里。紧紧抱着,宣誓般沙哑唤着:“山儿,我的山儿……”

狂热中略显不安的吻混合了溪流的味道,瞬间冲刺向我的每一个味蕾,却又在我抬手去推的空挡脱离开我的­唇­,狮子只落下浓重的喘息在我的颈项上。

我哑着嗓子,嘟囔道:“狮子,拜托,不要总偷袭我,虽然你吻技不错,但也不能当我是落吻根据地啊。”

狮子黑绸般的发贴在脸颊上,那黑金般没有一丝笑意的眸子直直望向我的眼底,似有话说,却又缓缓闭上了眼睛,放任自己躺在土地上,从喉咙里逸出几个低沉的字眼儿:“山儿,你想要­干­什么?”这句话,既像问我,又像问自己。

我望着从水中陆续爬上来却守候在远处的士兵,恍惚道:“曾经,我从来不敢渴望太多,也不会争取太多,只怕自己掌拉不了这一份难得的幸福。可当我认定的幸福一次次让我伤心后,我突然贪心了,想要得更多,这样,我就不怕失去。所以,狮子,别问我想要­干­什么,我是个贪心的女人,想要得太多太多了,多得我自己都变得疑感,我是否能背动这么重货。”

一阵死般的沉寂后,狮子张开仿佛能广阔一切的眸子,望向我:“是你将‘兵布人脉图’放在画卷里?”

我笑了,接近透明的笑着:“我手头还有一张复制品,小部分真实,大部分虚假,你若不放心,我可以都还给你。”眼镜蛇的教训让我懂得,权利,只有握在自己手中,才会让这君王睡得安稳。

狮子却将手伸入自己的怀里,掏出那张羊皮图,放到我手中,声音蛊惑道:“存你那儿。”

我摇了摇头,将真正的‘兵布人脉图’塞回到狮子手中:“我这还是放假货的好,这么重的责任,我不想担着累得慌。”

狮子没再说什么,却瞬问钳住我的下巴,鄙视着我的眼:“山儿,你要‘兵布人脉图’做甚?是那‘逆凌教’给你的任务?”

既然狮子已然知道我那微不足道的身份,便更没有隐瞒的必要。于是,我诚恳的点点头:“是啊,伦家可是有组织的人哦。”

狮子却被我气得要笑不笑,终是怒着脸,思索着什么,半响,开口道:“这么说……山儿去文贵妃那里,确实不是寻我,而是去寻‘兵布人脉图’?”

“……”无言,毕竟无论寻得是什么,我都看见了不想着见的一幕。

狮子黑金­色­的眸子霍然收紧,手指在我下巴上轻敲了两下,声线里含了不客忽视的嗜血危险,缓缓道:看来,那‘逆凌教’的手,是在伸得很深很长,竟然管起了我的家务事!”

心一惊,暗叹狮子的思维果然通了百态,竟然通过事情的表面联想到‘逆凌教’不但要‘兵布人脉图’,也有可能想让我窥视那背叛一幕的暗­操­手段。

狮子起了杀心,我看得出来。

为了不继续这个话题,我推了推狮子:“去,把白莲的|­茓­道解开,刚溺了水,别点傻了。”

狮子提起一粒石子,捏在手指间把玩着:“你到比我这个做父亲的更关心他。”

我笑:“您博大­精­深的播种功能导致你必然的血缘不亲,而我这从小就是孤儿的人,却巳径从小时的渴望被人拥抱,而变成了现在的希望被人被我拥抱,嘿嘿……你不懂的。”

说话问,狮子的石子飞了出去,打在白莲身上,使其幽幽转醒。

那­精­美的葡萄眼一扫,迅速瞄到我,本已飞炸起的毛发却因瞥见狮子而柔顺了下去,猫样的拱到我身边,伸手将我抱入怀里,占有­性­的望向狮子,非常不满刚才自己被敲昏的事实。

而那双葡萄眼也在若有若无间扫到我的­唇­,似乎是想要确认一下自己的糖块被人叼了一口没有。

不知为什么,见白莲如此,我只觉得分外好笑。所以,便毫无保留地大笑特笑起来,直笑得白蓬瞪眼睛,狮子皱眉毛。

等我笑够了,才听狮子问白莲:“你怎出现在此地?”

白蓬无懈可击的回道:“儿臣知父皇要带兵出剿‘逆凌教’,便偷偷跟了来,想着也许能寻到山儿。”

狮子却以其最经典的语气,保持怀疑态度地哦了—声,没有继续深究。

白莲却转向我,用小下巴拱了拱我的脸颊,质问道:“山儿,你不老实的呆在宫里,到处跑什么?我派去跟着你的家丁也被你弄成了残兵败将。还给打发了回来!”

我安抚着:“别急,我是真的有事。”转而对狮子道:“‘逆凌教挑衅那天,我因被人控制点了|­茓­道站在树上,即使看见你冲进火堆里寻我了。也无法出声警告。

然后,我被那人点昏,带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地方,我自己则努力跑了出来,却仍旧被人追杀着玩。

刚刚的疯马,就因被人砍了ρi股,所以才受了刺激疯癫起来。”我觉得,适当隐藏眼睛蛇那段感情戏,应该会比较好。

狮子的大掌紧紧攥住我的小手,眼中滑过一丝嗜血的愤怒。

我问:“狮子,你追入密道后,又发生了什么?”

狮子凝视着我的眼,开口道:“一路寻去,终将‘逆凌教’的人围困到悬崖边,迫使其跳崖身亡,没能留下话口。”

我又问:“你可曾散播出因一名叫江山的女子坠崖身亡,所以要誓杀‘逆凌教’?”

狮子答道:“没有。”

我又问:“那‘逆凌教’又为什么传出要砍你头颅,祭月下亡魂呢?难道一国之君捕杀几名‘逆凌教’人,他们就敢如此叫号?难道就不怕大军压境?”

狮子微微皱眉:“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故意引发朝廷与‘逆凌教’之间的战争?”

我点头:“不但如此。我看此人隐藏颇深,更嫁祸槿贵妃杀害我,企图混淆我们的视听,从而达到某些目的。”

狮子沉身道:“勿论那幕后黑手是谁,定诛之!”

我隐约间觉得有蛙什么事情仍旧无法解释清楚,至于到底是什么事情。竟然让我有种提笔忘宇的感觉,仿佛那真相就在眼前,只差薄薄的一层纸,却仍旧无法捅破那层虚伪的表象。

是我不愿捅,还是真的捅不了呢?

有很多时候,明明真相就在眼前,当事上却不肯迈出至关重要的一步,宁愿缩在自己的壳子里享受安然。

哎……教主大人,你让属下好生无措啊。

一百一十。教主真容

当我们数只落汤­鸡­鸭返回到“避崖”上游时,仍旧有弓箭手对着小草屋严阵以待,只等着狮子的命令,便将那锋利的箭羽­射­入茅屋内,将敌人置于死地。

狮子抬起手下令之前,明显停顿了两秒,将那黑金­色­的眸子扫向我。

因为那份顾忌与询问,我含笑而立,扫视着眼前的小草屋,对着屋子里的人说道:“‘逆凌教’的藏身之所果然越发的气派,不知道教主拖欠我的月俸什么时候打算还来?”

里面没有人发话,仍旧死一般沉静,只有偶尔顽皮的风吹过茅草屋上的枯草,发出轻轻拍打的扑扑声,不仅让我怀疑起里面是否有人这一比较严肃的问题。

但看狮子的神情,应该不至于傻傻地站在这里吹风玩。

于是,我轻咳一声:“教主大人,你拖欠伦家月俸就算了,还缩在壳子里不出来,那实在太让我这做小弟的没有面子。等会儿要是狮子冲进去咬人,别怪我没提醒你。”

此话一出,最先反应的却是我旁边的狮子,直接钳过我的小肩膀,眼波烁烁看不出喜怒,却异常暧昧地沙哑低语:“真想咬断你的脖子。”

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弄乱了衣领而不自知,打着商量道:“还是先一致对外吧。”

狮子一把拉下我的手,伸出布满薄茧的有力手指挑开我的衣领,露出我的锁骨??????

那黑金­色­的眸子豁然收紧,薄­唇­紧抿,手指狠狠触在我锁骨的某一点上,仿佛要捅出个大窟窿。

我暗叫糟糕,一定是眼镜蛇Gao潮时咬在上面的牙印曝光了!

此时,白莲探过头来,也随着狮子的目光扫过我的颈项,葡萄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人在突然间爆发,瞬间蹿到我与狮子中间,张开那尖锐的小白牙就怒斥道:“山儿,你让谁咬了?让谁咬了?”

“噗噗?????”请原谅我的笑场行径。经白莲一问,我突然想起眼镜蛇质问为什么让白莲咬我的样子,都是那么????可爱。

也许,我实在不太会形容,但,心里真是觉得两人都有比较可爱的地方。

白莲见我不答,漂亮的不像话的眼睛渐渐染了水汽,就那么微微啜泣着,望着我。

我抬头,扫过白莲,望向其身后的狮子,至觉得那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竟然是如何的唯美。

全部都是美型的攻与受啊!

咳??????又想远了。都怪那江米,总与我蹲在路边,对着男人指指点点,说些什么强攻弱受的话题,说什么好男人就应该去搞同­性­恋,至于女人,也别客气,能把弯得捭直了,才算是霸气!

貌似??????又扯远了。

我们这边的三人,完全处于彼此无法沟通的心思中,却又眼波辗转地窥视着彼此,眺望着自己以为的情绪。

我仿佛在瞬间明白,自己为什么一直对白莲有所保留,原来,太完美的容貌会给人太多的不真实感,不会相信自己就是那命定的主角。

三人的无声中,竟有不怕死的侍卫来报:“禀告圣上,小屋内发现密道,通向五十米开外的大枯木中。”

狮子勾­唇­一笑:“狡兔三窟。”看狮子的态度,显然并不在意有没有追捕到人。

我却将目光缓缓转向白莲,试图从那清透的眸子中看出一丝一毫的线索。

然,不是白莲的道行太高,就是我的功力太浅,竟没发现什么异样!他,仍旧执着地盯着我的锁骨处运气,别扭得如同倔强的孩子。

我突然觉得与这些人斗智斗勇很累,一种说不出为什么的累,就仿佛天天熟睡在身旁的枕边人,尽管同躺在一张大床上,却完全不知道他的心思方向、所作所为,那??????是一种无法掌控的不安感。

我退后一步,半眯着眼,仰望着碧蓝的天。

宫里的生化我倦了,整天防备着背后的刀子;教里的生化虽然没有体验,但没有月俸就没有动力,也不值得留恋。

我手中仍旧有一张假的‘兵布人脉图’,非要堵那教主一个哑口无言,到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如今,我只想去经营一下自己小买卖,待想明白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时,再回来找我要爱的那个人。

打好主意,刚要开口,就眼见着一只箭羽从我头上划过,直接­射­上了狮子的颈项!

眨眼间,我竟然意识到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自己?????原来????这么矮!

那箭羽当然不可能­射­到狮子,若是­射­到顶多是个擦伤,因为江米说过,男主角,是不会轻易挂掉地,不然,还搞个屁啊!

本来松散的场面瞬间变得严阵以待,士兵们整齐有素地将我们一­干­人等围在了圈子内,以身体保护着。

当箭雨过后,黑衣刺客铺天盖地的袭来,那手中的青剑若催命的毒蛇,条条窜来,直取人命!

一时间,整片宜人的风景被无数利器误伤了大半。

人的鲜血喷­射­到草地上,就仿佛树木也有了鲜活的生命,却仍然要承载那夭折的命运,何谓可悲?何谓可泣?

狮子不是躲在人身后的柔弱主儿,却仍旧没有主动出击,而是将我的小手攥入充满力量的掌心,将我完好地掩在身后。

也许是我的眼神泄漏了自己想要离开的讯息,就连白莲都将那青葱似的手指紧紧扣住我的小手,仿佛怕我突然消失一样。就连那双葡萄眼,也都时刻戒备地盯着我,而不是关注危险的冷箭方向。

然,今天的刺客显然是有备而来,竟然以进攻有序的方式不要命般袭击着,硬是以人­肉­之身顶开了我们牢固的防守,由一个突破口拼杀了进来!

狮子回过头,望向我的眼,即使没有言语,我也懂得,他是让我等在原地,照看好自己。狮子随之大刀挥起,以浴血修罗的姿态,以不世战神的气魄,在雷厉风行中斩掉一颗颗敌人的头颅!

在混乱中,我企图挣脱开白莲的手指,却被他丝丝入扣般盘至着,尽管彼此手中全是难耐的汗水,他仍旧不肯让空气钻入一点空隙。

而我,却发现,无论场面怎样混乱,白莲与我即使不躲不闪亦没有一名刺客前来砍杀,所有的黑­色­力量似乎都将冷箭对准了狮子的要害!

心,竟然渐渐冷了下去??????

回想起白莲的种种,想到他独身被‘猛嗜部落’抓去;想到那一连串的袭击;想到他不止一次拉住我的手,阻止我的动向;想到悄然无声地出现在我身上的小木球,若不是亲近的人,怎么可能近得了我身?想到第一次在‘峦庙’与教主会面,回来时竟然搭乘了白莲的马车;想到今天他的突然出现;想到了此时漫天的刺客??????

想到了太多太多,导致我望向白莲的眼越发地清冷。

其实,是我自己不愿意相信,也一直不敢相信,这一次次布置下的陷阱,竟然是他一步步将大家引向死亡。

他,到底要得是什么?难道是要打破槿家人不得为帝的禁锢吗?还是他的家族要什么?难道不肯再辅助狮子而想独自称帝吗?

白莲是个及其聪慧的人物,当然看出了我的疏远,便小心翼翼地贴近,猫样的喵喵道:“山儿,你做什么那么看我?”

在万分嘈杂中,我沙哑的声音被吞没,却相信,那几个字仍旧传进了白莲的耳朵里,因为他已经伫立在原地,手指冰凉地僵硬着。

我一寸寸收回了手,顾不得那些生痛的到底是心?还是身体?

加快脚步,向根本就不曾理会的方向跑去,只觉得自己一直坚持的清透、想要怜惜的拥抱,都突然变得模糊不清。我真的需要静一静,想一想,也许,遗忘??????

身后,白莲的叫声仿佛承载了万千的惶恐与痛楚,不停地尖声唤着:“山儿,回来,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我已经受够了这种愚弄!

奋身一跃,再次跳进了那条溪流,所有的感官瞬间被四处涌来的溪水吞没,随波逐流地坠落而下,再次尝试到了骨骼碎裂的滋味,却浑然不觉痛般地继续漂流着,向着那不知名的地方??????

我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我的紫­色­钻石手链仍在,而那教主还能抛出一条。

原来,本是一条,却被分成了两条??????

原来,狐狸一直是狐狸,即使披上了兔子皮,让我为其傻傻地辩解着,说着让自己相信的谎言,可兔子就是兔子,狐狸即使披了兔子皮也只是狐狸。这种疏忽,我犯了,狮子犯了,所以才导致了今天的刺杀吧?

原来,最绝美的东西,果然不是凡人能沾得的毒药,碰不得,要不得。可惜,即使我一直懂得这个道理,却仍旧在他的声声山儿中忽视了心底的不安,催眠着让自己学会相信,学着沉沦。

原来,在真相揭晓的一刻,我不能埋怨这场戏的落幕,不能计较自己沦为了几流演员,只能追讨这明面上的拖欠。

于是,我说:教主,还我月俸。

一百一十一。柳絮飘飘

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明知道狮子他们会来‘倾君之时’找我,但我仍旧化身为饥寒交迫的可怜流浪儿,一身褴褛、头顶枯发、身披麻袋、脸挂肮脏,赤着冒脓的黑脚,张着­干­瘪的小嘴,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前行着,一瘸一拐地盘旋在各家酒楼的后巷,混了个里外脸熟后,才最终昏倒在‘倾君之时’的门口,被打扫的怪脸救了回去,赏了一碗稀粥和一个白面馒头。

当我捧起大白碗,柳絮便来探知我的底细,状似不上心地打量着我。

我却呲起大黄牙,对柳絮哽着嗓子,傻乎乎脏兮兮讨人嫌地笑道:“美人~~有小咸菜吗?”

柳絮一愣,仍旧面无变化地打量着我,却唤人取来小菜,看着我摇头晃脑、狼吞虎咽。

我呼啦呼啦地吃饱后,用袖子抹了一把嘴角,却将嘴擦成了泥泞状,显得更加脏兮兮地,完全没有一点形象可言。

吃饱喝足的我往椅子上一躺,愣是打出一个响亮的饱嗝,就差蹦出一个咸菜疙瘩。

柳絮却乐了,摇了摇头,对救了我的土着怪脸道:“给他洗­干­净,留下打扫院子吧。”

土着怪脸踢了我一脚,粗鲁道:“快谢谢管事儿的。”

我又打了个哈欠,没­精­打采地对柳絮点点头,继续呲着大黄牙,傻愣愣憨呼呼地哽声道:“俺妈说了,做好事不图回报,才是好人。”

柳絮扫了我一眼,转而微仰着头望向院子里的假山,若有所思道:“好人??????”眼角渐渐染了笑意,自言自语道:“口硬心软的人,也是好人。”

于是,我就留下了,随便给了间小屋子,竟是黑孩以前住过的那间。谁让人家从扫她的小生直接升为‘百狮镖局’的老大,而我这真正的老大,却要躲避狮子他们的勘查,变成了自家院子里的打扫小厮。

这世界,没地方说理去。

洗了个澡,又给自己上了装,打扮成营养不良的小男孩,蜡黄着小脸不说,还点了一些麻子在鼻头,硬是勾画出一条伤疤在脸上,从眉毛处划过眼皮,直到脸蛋上。看任何人时,必须配合状容,半眯着左眼,导致了我以后习惯­性­地乱抛媚眼。直接惹了不少公子哥半夜爬墙,被家里的男人揍得很惨。这是后话,就不说了。

为了防止别人看出我的身影,还特意将自己扮演成了一个腿脚不利索的瘸子,一走一颠,别具风格。

因为我的横空出现,导致土着怪脸七人组的行情疯涨,竟然也被人翻了牌子,摇身一变,成了绿草一族。

真是??????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也许,我的出现拯救了土着怪脸七兄弟的落魄局面,顶替了他们的丑名在外,造就了没有最丑、只有更丑的神奇,那兄弟七人对我很好,经常帮我打扫院子,还送一些好吃的东西给我。

果然,我猜测得不错,狮子他们的暗中调查终日无果,渐渐放松了此处的勘查,却仍旧执着地派人守候着这一亩三分地,直到战争即将打响,才将人撤离了去,一同准备起了围剿‘猛嗜部落’的大型举兵活动。

而从我再次跳入‘避崖’之后,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听到狮子处置白莲的消息。我不相信狮子全然没有察觉到白莲的身份,但也许顾及了几分骨­肉­亲情,所以迟迟没有下手。或者说,白莲的演技更上一层楼了,连狮子也被她声­色­俱佳的表现蒙混过去。

原本派来寻找我的人渐渐撤离,我也不担心有人会图谋不轨,所以,现在的我完全乐得轻闲,仍旧以小厮的样子打扫着院子,关注着绿草们忙里忙外地张罗着‘百货坊’和‘百狮镖局’的开张事宜。

因为我丑,所以,晚上不用我出场吓唬客官、娱乐大众。所以,白天我就起得比较早,一个人,搬把椅子,躺在上面,晒着太阳,随手还能捏几块晚上偷顺的糕点果实,香个嘴巴。

有两次,柳絮起来看见我懒散得如此,却没有说什么。

直到有天晚上,我后半夜起床尿尿,却突然睡意全无,整个思绪皆被某张绝­色­的容颜占满,耳边,仿佛仍旧有他声声唤着山儿的惊恐与急切,焦虑与不安。

踱步进了院子,却看见那月夜下的一抹孤寂,伫立在假山旁,望着月亮,发呆。

我半眯着左眼,颠着小脚,一步步走了过去,也学他的样子,望着月亮,发呆。

柳絮转过身,问:“睡不着?”

我仍旧傻乎乎地笑着,学她的语气,用蹩脚的声音,反问:“睡不着?”

柳絮微愣,随即淡淡一笑,指了指天上的月亮,“我赏月。”

我点点头:“那俺也赏月。”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逗逗这个明显沧桑却仍旧淡薄得仿佛不存在的人。

于是,两个人,一同望着月亮,不言不语。

就这样,各怀着心事,一直将月亮望成了淡淡的­色­泽。

柳絮转过头,望向我,轻声道:“谢谢??????”

我哽了一声,不明白她的意思。

柳絮却已经转身离去,声音淡淡飘来:“谢谢你陪我赏月。”

我勾­唇­一笑:“寂寞不可耻,但若对自己刻薄便是活该找罪受。”

柳絮的脚步微停,随即转身入了后院的阁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一句话的原因,柳絮一旦空闲下来便会找我聊天,也不说些什么,只是一同晒晒太阳,一同吃点我顺来的糕点,或者饮些她自带的茶水。

她明知道是我拿了客人的吃食,却没有点破,也没有说我。让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应该以老板的身份教训他的管教不严,还是以属下的身份,得过且过?

不过,我后来想了一下,我自己都监守自盗了,还说他什么啊?

更何况,我想,我更偏向朋友间的秘密行径,呵呵??????

终是有一天,我忍不住问:“你咋不管管俺呢?”

柳絮却道:“即使是阿爹,也未必管你。”

我将眼睛一睁:“阿爹?”

柳絮恍惚道:“以前的老板。”

我了然地点点头,继续哽声道:“你和以前的阿爹,真是好人。”自夸,也可以很满足地。

柳絮却笑了,波澜不惊没什么起伏,却是比较开心的样子,眼底染了几抹温情,说道:“他那是懒得管。”

我问:“那你呢?”

柳絮若有所思道:“我只管他想管的。”

一句话,让我知道,柳絮对伦家满是敬佩地。不由得有点洋洋得意,自然与柳絮又亲近了几分。

柳絮问我:“杂草,你读过书吧?”

被唤了新名字,明显不太适应,却仍旧点点头:“俺爹是教书先生,识得几个字。”说谎不打草稿,也是高手的表现之一。

柳絮没有问其他关于我的一切,两个人,又沉默了。

此时,蓝草风风火火的赶来,拉起柳絮,指着自己的­唇­,激动道:“快看看,我的­唇­­色­漂亮不?”

柳絮点点头:“颜­色­不错,很红润饱满。”

我见那红得吓人的­唇­­色­,自然不敢恭维。

却见那蓝草刚将口红开发出来,便兴奋得过了头,一把又将我拉起,咧着大红嘴,雀跃地问:“杂草,好看不?好看不?”

我一闻,微微皱眉,怎么做得这么香?这一天抹下来,还不把人熏迷糊了?

见我不语,那蓝草噘了噘嘴巴,哼了哼,道:“没有眼光!”

我被他的样子逗笑,用蹩脚的哽音道:“俺是乡下人,见不得这么红的大嘴丫子,也闻不惯这么香的东西,怕熏得头昏脑涨。”

闻言,蓝草也微微皱眉,掏出小镜子,一顿照,最后,将眼扫向了柳絮。

柳絮点了点头,含蓄道:“若­色­泽温润些,香味儿淡雅点,应该会更好。”

蓝草看看我,又看看柳絮,猛地一点头,掉头就跑,看样子,是去改造配方去了。

然后,一下午过去后,蓝草再次出现,对我和柳絮噘着已然饱满的柔媚­唇­畔,让那淡淡的香味飘入鼻息,诱人得很。

我与柳絮一同点头,表示赞扬。

蓝草开心的若孩子般跳跃起来,转身跑了,又去捣动其他物件。

于是,我和柳絮,不时地看着蓝草顶着大红脸,大白粉,大红­唇­地出现,或者用研发的肥皂狂洗衣物,或者搞什么人均试验田,将每个抓到手的绿草都捉去一顿祸害,还盗用我的噱头,直说为创作献身吧!

我从不吝啬自己的口头指导,一般都是在无人的情况下偷偷提点一二,却导致了蓝草总往我这跑,最后,硬是聘了我去做副手,将各项预计的新鲜物件利用有限的资源,提早研发了出来。

记得,我曾经问过柳絮:“为什么相信俺一个陌生人?”

柳絮却只望着我说:“你有我熟悉的­干­净眼神。”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眼神会是­干­净的,也许,是以为很多事情我都不介意,反而让那份浑浊,清澈了很多。

其实,我本想等风平浪静后,便恢复阿爹的身份。但,仍旧被白莲的突然来访,改变了某些预定好的计划??????

※※※※※※

人,无论多高贵,无论多颓废。躲不过德,都素⒎情⒍欲得罪。

[20楼]作者:116。253。85。*发表时间:2008/09/1718:08回复修改来源删除好看啊!!

[21楼]作者:fyl1511发表时间:2008/09/1720:56[加为好友][发送消息][个人空间]回复修改来源删除快点儿更新啊!非常好看~~~~~~~~~

[22楼]作者:fyl1511发表时间:2008/09/1720:57[加为好友][发送消息][个人空间]回复修改来源删除快点儿更新啊!非常好看~~~~~~~~~

[23楼]作者:想睡觉的熊发表时间:2008/09/1721:16[加为好友][发送消息][个人空间]回复修改来源删除快快更新吧,我等得好心急呀

[楼主][24楼]作者:紫涩幽囿发表时间:2008/09/1809:40[加为好友][发送消息][个人空间]回复修改来源删除一百一十二。死亡宣言

彩灯高挂的夜晚,美酒纯酿的摇曳,宾客众欢的时刻,白莲突然出现在热闹的大厅,将所有的美艳皆压得失去了颜­色­。

他就那么伫立在欢场中间,仿佛在这红娇绿艳的天地中,只独立了那一株艳­色­的九天睡莲。

本喧哗的大厅在瞬间变得安静,而他就这么站立在大厅中间,用那双­精­美的葡萄眼扫视着每一个角落。

然后,若疯了般,飞扑着身影,在整个院子里一顿翻找,就连有大胡子的男人,也被他一顿拉扯,想看看面皮的真实­性­。

而我,则爬上了房檐,趴在上面,看着他东一头、西一头的闹着,心里,已经说不上什么滋味。

眼见着白莲冲进了我曾经居住的屋子,好久不曾出来,忍住了下去探望他的冲动,只能紧紧扣住房瓦,不知何感。

时间过得很慢,终于在等待中看见白莲抱着我的被子,一步步踱了出来,站在二楼处,凝望着整个欢场,忽然沙哑着嗓子,大喊道:“山儿,你今天若不出来,我就一把火烧了这里!”

没有人应他,空气中之澎湃着他的痛楚。

于是,白莲冲下了阁楼,提起灯笼,就要点房子!

柳絮忙从外厅冲了过来,恭恭敬敬的对白莲行了一礼,道:“爷儿,请念在家主曾经相识的份上,手下留情。”

白莲却笑了,笑得分外开心,琉璃般的眼眸在灯笼的映­射­下,越发得璀璨耀眼,仿若沁了水痕般波光粼粼,声音却在尖锐中游走了一丝的脆弱,横声道:“念情?哈哈哈哈哈……念情她不来见我?今天,爷儿我就烧了这里!看她要躲我到何时!”

说话间,手中的灯笼便扔向那­干­枯的朽木上,而柳絮竟然飞身扑了过去,将那燃烧的灯笼捧在了手里,任那火焰在双手间燃起。

白莲眼睛一瞪,喝出一个字:“你!”

柳絮仍旧恭敬道:“主子将此地交给柳絮管,既然爷儿要烧,就连柳絮一同入葬吧。”

那燃烧的火苗在柳絮的手上噼啪作响,将柳絮那清秀的脸染成了决然的坚韧,生出了一股死亡的妖艳……

眼见着那火将柳絮的手掌吞噬,我一个用力打算扑过去,却被另一人提前一步,及时制止了眼前发上的灾难。

罂粟花掌风一拂,将那已经燃烧成灰烬的灯笼拍到了地上,保全了柳絮的一双手。转而对白莲喝道:“十一弟,你又闹什么?这几天宫里没让你闹够吗?”

白莲亦不甘示弱地回吼道:“没闹够!没闹够!不把山儿闹出来,我就一直闹!就算拆了房子,烧了殿,我也一直闹!”

罂粟花却笑了,笑得放荡不羁:“好,你继续闹,但愿山儿知道你毁了她的院子后,能待见你。”

白莲愣住了,若失神的娃娃般了无生命,半响,才嚷嚷道:“六哥,我跟你走。”

于是,白莲从地上捧起我的被子,抱在怀里,低垂着脑袋,跟着罂粟花一步步离开,却在门口处,突然回过头,对柳絮道:“看见她,告诉她,如不想我死,就来战场找我,不然,也来给我收尸。”

说完头也不回的踏出了院门。

而罂粟花则扫了眼柳絮,柳絮却将头轻轻垂下,像是感激他的帮衬,却也像无信息可提供的封闭状。

罂粟花眼波闪了一下,披风扬起,也出来了院门。

随之而来的大批部队终于继续走了,导致了今晚的欢场即刻散了场。

我没有躺在屋顶数落自己的心思,没有去想为什么白莲说让我给他收尸时,我那呼吸之间,皆是痛。

翻身下了房檐,从自己屋子的方向走向柳絮,想看看着个傻男人到底伤成什么样子。

而柳絮显然也正打算回屋收拾一下,两人便不期而遇。

欢场上已然静悄悄的,月亮却若水洗般缓缓升起,那坚韧的男子就这么望着我。

刺客,我竟然觉得自己是透明的。

没有玩偶的一笑,没有说闹打趣,没有半眯着左眼,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柳絮却先我一步,急切的唤了一声:“杂草!”

心脏一收缩,我的左眼竟然又半眯上了,整个人也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捧起了那双被烧起泡的双手,鼓起腮,嘟起­唇­,轻吹着,若哄孩子般,哄道:“不疼哦,吹吹就不疼了……”

瞬间,我仿佛看见一滴银­色­的水痕在眼前快速划过,隐入黑暗中,看不见其的消失点。

我想,那,应该是柳絮的一滴泪吧?

比较气恼,不会自动柳絮为什么哭。但却知道,自己不应该抬头,只能嚷嚷道:“俺不太会哄人……”

柳絮却收了手,攥上了拳头,头也没回答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我望着他单薄却坚韧的背影,想了想,还是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本来想打算与柳絮坦白的,去仿佛冥冥中,被什么阻止了。隐约中,我觉得,是柳絮渴望这样一个可以和他谈天的朋友,而不是一个主子。既然,他能为我拼了­性­命,护住这份产业,我又如何给不了他这样的一个朋友?只怕……到时候他知道我是我,并非他时,这份期满下的友谊赛否还在?

明天的事,明天再去想吧,今天,我只做疼惜柳絮的朋友。

跟在柳絮身后,进来他的屋子,为了不让手上的乌黑掉了­色­,只能看着他将手洗­干­净,又在水里泡了一会儿后,才拉着他,坐到床上,为他小心翼翼的上了药,又找来­干­净的带子,将那双被烧伤对手仔细缠裹了起来。

一切做好后,我猛的一抬头,却发现柳絮一直望着我。当目光撞到一起时,柳絮下意识的闪躲开,却又重新扫向我,说了声:“谢谢。”

我摇了摇头,今天这事儿本就是我的责任,却让他一人抗了,应该说谢的是我。但,此话我暂时说不出,只能陪着他,默默坐着。

月亮一点点的偏移,我打了个哈欠,抬眼问柳絮:“困不?”

柳絮摇摇头,反问:“你困不?”

我点头:“困了。”

柳絮道:“那你回去睡吧。”

我问:“你呢?”

柳絮笑道:“我也睡了。”

我站起身,柳絮也站了起来,我困得脑袋开始短路,却仍旧伸手去扯他的衣服带子麻将那衣衫件件小心的脱了下来,尽量不去触碰他的双手。

一顿忙活下来,柳絮只剩下单薄的亵裤,我仍旧一扯裤带,却突然发现柳絮的身体异常僵硬,忙停了手下的伙计,憨乎乎的问:“不喜欢­祼­睡是不?那就不脱裤子了。”

然后,将柳絮接到床上,脱了他的鞋袜,露出一双纤细的漂亮的­祼­足,那莹白细腻犹如上好的美玉所雕刻出的一丝脆弱。

手不禁抚摸着,把玩着,若欣赏着一件完美工艺品一样,流连不去。

知道柳絮轻笑一声,我才恍然地放手,傻笑道:“真好看。”

柳絮倒也与我开了一分玩笑:“也就脚能看。”

柳絮从来没有与我开过玩笑,让他这一句话,我倒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能拉起了被子,让柳絮躺好,又将被子盖好,才回道:“其实,你挺耐看的。”

柳絮没有回话,却闭上眼睛,仿佛想睡了。

我又打了个哈气,出了屋子,关上房门,打算回屋睡觉,却听见里面传来杯子碎裂的声音。

我又推开门,走了进去,看见柳絮赤­祼­着上身,光着脚,正蹲在地上捡碎裂的杯子,看见我又折了回来,不禁愣了愣,显得不自然道:“我……想喝点水。”

点点头,看着他那捆绑成包子样的手,表示了解。反手将门关上,走到桌子旁,给他重新倒了水,喂进了嘴里后,又将人塞回了床上。

自己也将鞋子一蹬,缩进了被子里,闭眼就睡。

半响,柳絮轻轻道:“你……不回去睡了?”

我含糊道:“哪里那么多废话?我走了,半夜谁给你倒水倒尿?睡啦……”啦字音还没扯到位,我已经会周公去了,然,心里的某个角落,却因那个绝美的背影而一直在隐约颤栗着,若哭泣,若无措,多孤寂,多茫然……

那九天上的莲,怎么可以说,让我去替他收尸!!!

一百一十三。盘根千里

早晨起来,我发现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变了,尤其是那八卦的蓝草,竟然将我拉到一边,神秘兮兮的问:“谁在上面?”

我马上领会了他的意思,也知道有些事情越描越黑,只能笑出口水样,憨憨哽道:“都在床上面。”

气得那蓝草两眼一翻,下死守点着我的脑袋,骂道:“气人的玩应儿!”转身,与其他人分享这没有什么内幕的无聊消息。

我一回头,便看见柳絮站在不远处,眺望着我的背影。

我立刻小背一缩,小腿一踮,小眼一眯,小嘴一咧,傻笑了。

柳絮心情不错,对我笑了笑,虽然不是顶美,却也别有一番清秀怡人的滋味。

日子一晃又过了两天,自从柳絮受伤,他身边多了一个我,时刻照应着他的起居,被大家笑成了跟屁虫。

而柳絮明显的好心情,任谁都有种如沐春风的飘然感,更让大家把我这只丑鸭子与他凑成一对儿。

也许,大家都有不少伤心往事,经历世态炎凉的多了,倒也没有什么人拿话来埋汰我,例如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等等。

反观我始终如一的伺候,竟然一不小心偷听到蓝草对柳絮说:别看那小子傻乎乎、脏兮兮、忒难看的样子,但那脑子­精­着呢,将来一定有出息。如今啊,看得多了,竟也不觉得丑了,呵呵呵呵……

我一脑门黑线,无语问苍天。

与柳絮接触时间长了,两个人的关系倒是越来越好,偶尔行云采买回来与他有商量写工作中的困难,他也不避着我,直接将我问题挑开。并且,适当地还会询问一些我的意见。虽然我每次回复的总是比较含糊,但却无疑为他们指了条明路。

渐渐的,每当阁里人遇见一些不大不小的事儿,竟然也开始找我解决,弄得我哭笑不得,直推托自己是扫地的,却被众人根瞪一眼,明显意思为:你那根扫把都扫到柳絮床上去了,还扫个屁地啊!

于是,我这个到哪里都会发光的黑珍珠,终于又开始控制‘倾君之时’到复杂生意。

尽管我没有细想,但却仍旧能感觉到柳絮已经知道我是谁,只不过,他不想点破,也许,也不想让我自己说破。我明白一个理智的人在做美梦的时候的幸福与陶醉,却也知道,待梦醒时,那张强迫自己面对的笑脸下仍旧有着怎样抽痛的心。但是,至少做梦时,是幸福的。

所以我仍旧是杂草,他仍旧是阿爹。

有时,我会看着他巧效颦兮的与客人说笑,将那淡淡的风情点点传开,引得觅香者流连忘返。

有时,我会望着月亮独自发呆,想着各国的大军已经跋涉在围剿‘猛啫部落’的路上,想着那个人,竟然让我去替他收尸!

他那么聪慧,狡诈得如同狐狸一般,又将­阴­谋诡计使得如此纯熟,怎么会用我替他收尸?

晃了晃脑袋,将那恼人的思绪抛出。

只是……

罂粟花会保护好白莲吧?

应该会吧……

我X!都说了不想!

愤恨地锤着床铺,竟然硬是敲断了那不坚固的床板。汗~~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充实,效率颇高的绿草们在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的方式下,终于在一片鞭炮噼啪的热闹声中,将‘百货坊’的事业,拉开了闪亮的一幕!

行云洗去了粉妆,身穿深绿­色­长袍,站在店门口,展露着温和的笑颜,体面地招呼着老少街坊,真得十分有掌柜的风范。

而他招来的店员,竟然若选出的甜美小萝卜般,个保个俏美麻利,只那么将顾客网里一让,便甜到了人的心里。

也许是因为大众商品中,我们所卖的价格最低,省去了讨价还价的戏码,一时间,竟成了争相抢购的对象,闹得开业第一天,就清了货盘。

然,对于那些价格较为昂贵的特殊生活用品,因由我们‘倾君之时’的大力吹捧、引导时尚,更是卖得如火如荼,出现了纷纷而至的订货帐单,让所有绿草皆混乱地兴奋一把。

按照我曾经的计划书,放货当然可以,但必须用我们‘百货坊’到名字,用我们的标志,用我们的货架。这样,就成了专卖,也可以为我们做广告,何乐而不为?

至于配方,则牢牢地掌控在蓝草手中,任谁也想不出一个小倌,竟然是这一切的开发人。

因为订货得太多,多亿柳絮为蓝草开拓了我们身后侧的广大空地,大批量地做起了日用品,远销到各处,将‘百货坊’的名字在一夜间做成了最响亮的牌子!

因为货物贵重,所以重金请了‘百狮镖局’。在‘百狮镖局’的护航中将一批批货跑得顺风顺水。当然也曾遇见过劫匪,却被一瘦小的黑孩三拳两腿劈成了粉碎­性­骨折后,‘百狮镖局’的名头终于一炮打响。

经过绿草们的快嘴传播,谁人不知道,单单‘百狮镖局’的一个小孩就能力压群盗?至于那七个凶神恶煞的壮汉,即使不出手,只需小露一脚,便能将人撂倒在无形间!

当然,后者绝对不是吹牛,因为曾经有打‘百狮镖局’主意的人,被无意间被推倒,正好趴在脱了袜子臭脚的土着怪脸某某脚下,当即鼻息颤抖了两下,人就一翻白眼,彻底昏死了过去。

从此,土着怪脸七人组的名气响了,道上的兄弟称他们为“七丑独步天下”!我觉得叫“七丑独臭天下”更合适。

要说,我最佩服的还是黑孩,竟然与他们那么亲近却没有被熏倒。

结果后来才知道,黑孩有非常霸道的闭气神功,结果便成就了他们这些黄金搭档组合。

也不知道是不是情场失意,商场必然要得意?我这生意做得顺风顺水,竟然在半个月内又开启了数家分店!导致我手头原有的绿草几乎全部从良,在朝夕间带着大批量的银两分布到三国各地,架起了我的三国生意。

在大家分散开前,又重新聚集到那个破烂简陋的大厅,围坐到拼贴的桌子前,沉寂着分别的气氛。

我深吸了一口气,断气酒,只说了两个字:“顺风。”

所有人皆笑望着我,提了杯子,饮下酒水。

聪明人不用说假话,我相信他们随着这段时间的接触,已经知道我是谁,却也知道我惹了麻烦不方便露脸,便无人揭穿我的时而跛脚、时而两眼圆瞪。

而我,却必然让他们知道,我,一直与他们一起。

分开只是暂时的,但却是必然的。

一棵大树,只有开支散叶,努力吸水,才能迅速茂盛。而我要的,就是它伸到地下的强大根部!

如今,三国忙着对付‘猛啫部落’,不然不会让我趁机钻些空子、稳扎根部。当他们想要独占大股时,就要看我是否愿意支援那无尽的财力物力了。

我对狮子说得是实话,当我失去一样自己分外在意的东西后,觉得自己仿佛死过一回。但,如果我在意的太多。却亦都变得可有可无。那么,我将不怕失去。

自私,是每个人的天­性­吧?

绿草们分散开了,带着我的投资计划书去为我开辟另一片天空。

我突然觉得,掌控一切的感觉,真得不错。

不管未来如何,成与不成,只拼这一个瞬间。

‘倾君之时’又招来一批新的种子选手,培训成了美­色­间谍。大家又是弄信鸽,又是弄信息,各个玩得不亦乐乎,仿佛皆被这种非兵非贼的双重身份所震撼了心灵,兴奋了骨髓,开辟了视野,疯癫了神经。

呵呵……疯了,也没什么不好。

就像那蓝草,醉心在研究事业中,竟然还在我的提点下搞出了烫发水!基于他的强大与疯狂,我便与他一同研究了一下可以提高路程又省时省力的办法。

我绝对不承认自己想去做什么,只不过,现在世道混乱,逃命的法宝还是必要的。

结果,我提供了跑车、飞机、快艇等各项快速物件的构思,却见蓝草嘴角抽筋直接眩晕倒地。

此事,告终。

我知道我疯了,拼命钻着无数的空隙,想要迅速掌控经济动脉。

我囤积药物,囤积铁器,囤积粮食,囤积金银,若一个无法抑制饥渴的人,只能不停的吸吮,只为血液里的疯狂。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就越发觉得坐立难安,就连喝水都觉得是馊味儿。

柳絮见我如此,终是说道:“想去就去,店里有我。”

我却将头一扭,闷声道:“谁说我想去?”

柳絮没有搭话。

我却又将头转了回来,嬉笑道:“我是非常想去。”

柳絮微愣,仍旧没有说话。

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眯眼望了望中午的阳光,轻声道:“我走了。”

既然想了,就去看看他,既然放不下,就跟去瞧瞧他。太拖沓不是我,但若不犹豫一下,也不太像女人。哈哈……

第一百一十四惊险之夜

我知道自己是半疯的­性­子,说道那里就必然做到哪里,既然知道自己想了,那就抬腿上马,没有什么号犹豫的。

在策马飞奔的前一刻,我肋住了缰绳,对马下的柳絮到,“照顾好自己,即使所有的店都烧了,我要你站在远处看那场烟火。若还试着去救,别说我不顾及情谊,打你ρi股。”

柳絮的收攥着我的马鞍,望着我的眼,认真的点点头,缓缓松了收,微微低下头,似是祈祷,似是祈福,却是连一句顺风的话都没有说。

我突然想起月桂也曾站在桂花树下,飞舞着缥缈的衣衫,凌乱着眷恋的青丝,为我送行。那天,他说:我等你回来。

如今,伊人何在?

我X!怎么又想起那些伤感的画面?

扫眼一直微低着着的头颅,不让我看清表情的柳絮,心里,竟然有丝心疼,却不知要与他说些什么,最后,只能化作一声高喝,策马离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能感受到柳絮一直没有抬头,甚至连望我一眼都没有,只是在我离开后,便转了身,去忙我留下的一堆烂摊子,去核算各处所需调配的银两,去一个人的房间,敲打着算盘,忙碌着……

心中有些异样,却没有追究,策马狂奔而去……。

罂粟花带领的是大部队,所以只能策马前行,中途人困马乏还需要整顿休息。而我一个人,自然没有必要傻得策马去追,怕是我追上了,人家仗已经打完了。

我只是策马到了码头,然后跳上了正好打算去‘赫国’与‘鸿国’交界处大发国难财的船只。

预付了一大笔银子后,我终于坐上了顺风顺水的船,以比罂粟花快五倍的速度前行着。

终于,在某个黑糊糊的夜,黑凄凄的港口,这一船的黑货被‘鸿国’的士兵给黑了一下,全部当非法入境品,没收了!

要说没收了也就算了,还将我们这一船的人全部抓了起来。

果然,倒霉!

初次跨进监狱门槛的我,心里颇不是滋味儿。想我的过去式利,曾经多少回擦抢走火,没有一次犯到谁的手上,进过这该死的局子!

眼下,却成了别人的阶下囚,真是越想越气,越气眼睛越亮。

终于,无法忍受的我也不继续踮脚了,对那船主喝道:“你,去送银子,保我们出去!”

船主却窝囊道:“银子都被收去了,还送个屁啊!”

我黑着麻子脸,郁闷的坐到船主身边,教训道:“丫,皮子就是紧!你说你,搞那么多的兵器来这战争之地做什么?是要卖给‘鸿国’啊?还是要卖给‘猛耆部落’啊?这不是找死呢吗?”

那船主却警惕的瞪我一眼,粗声道:“别乱说,能是卖给‘猛耆部落’吗?那不得掉脑袋!”

我叹息:“被你连累喽……”闭目养神,等着他救,或者自救。

原来这武器是要卖给‘鸿国’的,看来,‘鸿国’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爱好和平啊。不过。既然是有买主,定然不会让卖主吃这种亏,毕竟,生意这种冻死是要好来好往的。若是一锤子买卖,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我见那大船虽然能装,倒也不是毫不遮掩的全副武装长枪大刀,仍旧有一些生活用品随着货物一同掩饰而来。这样,那有野心的买主定然会将人挖出来,方便继续合作。

果然,蹲的昏天黑地时,终于被衙役提了出去。

而那船主却小声对我道:“若有人问,就说是船上的杂役。”

因为他明显关照的语气让我不由地多看此人一眼,那是一张非常圆润的脑袋,可谓五官平平,相貌平平,眉宇间甚至有些憨态,手指间则是布满了长期劳作的茧子,怎么看也不觉的他是个­奸­商。

也是,连柳絮都说我眼睛­干­净,可谁又能想到我曾经是名杀手?现在,仍旧常做着杀敌人不眨眼的活计。

也许,人的心里都有善良的一面;也许,在不经意间便引发了出来。虽然有点莫名奇妙,却也是人的无端心思。

于是,小小的我,便跟在了高大的船主的身边,被两两捆绑在一起,成了蚂蚱样,随着衙役与二十来个水手一同往外走去。

走着走着,我就发现不对劲。

若要说保释,应该先和船主谈;若要提审,也应一个一个来;若要说斩头,那才是需将人捆绑在一块儿进行呢。

思及此,我打量着目光不善的衙役,直觉认为此去定然有去无回。

眼波微转,拉了下船主的袖子,船主倒也不是白给的,在隐约间也看出来苗头不对,便放慢了脚步与我一同走着。

转过拐角后,我敏感的神经瞬间闻到血腥的味道。

突然间,我肚子痛的无法忍受,嚎叫着倒在地上,瑟缩着。

那衙役竟然上前一脚,就要将我踢起来。

人高马大的胖头船主立刻弯下身,挡下那只脚,关切的问道:“小兄弟,怎样了?”

我仍旧痛的直嚎,却在眨眼间掏出匕首,将彼此手腕处的绳子割开,还了双手自由,得了自由的圆头船主便站起身,对他身后的衙役急道,:“官爷儿,麻烦您看看这位小兄弟,他怕是不行了!”

那衙役不耐烦的低下了身体,却被我刀抹了脖子!

暴动,在瞬间升华!

圆头船主挥着厚实的大掌,一下劈死了另一个衙役的生命,而其他船员虽然未必反映过来到底怎样,却仍旧随着船主一同动手,勒死了其余四名衙役。

圆头船主咒骂道:”他­奶­­奶­个胸!竟然想要老子的命!老子和他们拼了!”说完就要往外冲。

我一把将人拦下,低喝到:“想活着出去的,就听我的。”在人家地盘上还这么鲁莽,简直是脑袋有问题。

那圆头转头望着我,我亦抬头然他,眼神火拼间他终是用力点了点头:“好!”

于是,我迅速摸出衙役身上的钥匙,与其他五名船员换上了衙役的服装,又将其他船员的绳子割得仅连一丝,一扯变断。

就这样,我们扮演着衙役押着船主与船员推开了那扇门,将人全部赶了进去,便看见十四个衙役手持大刀围在刑场周围,一头头模样的人坐在上方,喝道:“大胆凡人,竟敢私运武器,意与‘猛耆部落’买卖,且判刀下死刑!即刻行刑!”

我发现好多人做事都喜欢弄出个名头,仿佛名不正言不顺似地。其实,都是自己欺骗自己的借口,企图让那一点根本没有的良心得到安宁。

船长和船员被判了死刑,立刻被推攘着堆到刑场中间。

而我则悄然闪到那头头身旁,看着他吃惊的张大眼睛疑惑着我的生面孔,却在下一刻被我用刀子逼到喉咙上,张着大嘴,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

与此同时,船长和船员同时动手,在瞬间将那些仍旧毫无准备的衙役拿捏在手。

我笑了笑,对头头说道:“麻烦您将衣服脱下,令牌解下。”

那头头却跳音道:“你……你要做什么?”

我刀子又逼近一分:“我不做什么,只是不喜欢不明不白的死,更不喜欢总穿带血的衣服,所以,请你自己脱,别逼我割破了你的喉咙,脏了一件好衣服。”

也许是注意到我身上的血痕,那头当日腿就软了,慌乱的扯下自己的衣袍恭敬的送了上来。

我又换了一身行头,摇身一变赫然成了头头。

而船长和船员则变成了‘鸿国’的衙役,与我一起大摇大摆的出了刑场,并将所有人员捆绑了个结实,全部扔进大狱。

因为管我们的地方,和停泊海口很近,所以,我们并没有骑马,而是悄然地潜了出去,怕惊动什么盘缠的官员。

路上,那圆头船长上下打量着我,狠狠一抱拳:“敢问阁下大名?救命之恩不言谢,他日却定要报答恩公。”

我嗤嗤一声,笑了起来,反问道:“你怎么看都不是­奸­商,怎么­干­起了这种勾当?”

那船长一捶拳头,叹息道:“都怪老子蒙了眼!既然恩公问,我就说。原来我家是老字号的铸件世家,也算有些积蓄,但到了我这一代,却经营不善,没落了。生意被人顶了,老婆跟人跑了,就连这次出海的船,都是用主屋抵押,才租了两个月。如今,家里只剩下个与你一般大小的儿子等我回去……恩公,我……我不是占你便宜,我是真有个儿子,我……。“

我挥手打断:“我相信,你继续说。”原来,他帮衬我,也是因为有我联想倒了自己的儿子。也正是因为他的一念之缘,我没有自己跑路,还带出了这一堆的男人,这,也许就是好人有好报吧。

那圆头咬牙继续道:“后来,‘鸿国’有人找我,说要做一笔大生意。他们……

开价很高,我昏了脑袋,便答应了!却不知,他们这是想空手套白狼!让老子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回好,成了‘赫国’的叛徒,‘鸿国’的狗骨头!真TMD窝囊!”

看着圆头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我心里渐渐有了眉目。

只听那圆头接着道:“恩公,虽然我袁头现在栽了,但若逃了这劫,日后您有用的着的地方,就说一声,我们这票打铁的兄弟定然能为你出生入死!”

一百一十五。智取武器

那圆头一通慷慨激扬的宣誓效忠,令那些下船打铁,上船当船员的伙计也变得群情激动,眼见要振臂宣誓,我忙手一压,示意心意收到。

我心里寻思着,这袁家确实是铸剑业的传奇,曾耳闻过他们的光辉历程,也听说过袁家现在的败落。只是没想到,此圆头竟然是彼袁头。世界,真小。

我问:“那与你订货之人,可知道是谁?”

袁头摇头:“那人带着纱帽,只付了一成订金,够我们买材料铸剑,说是货到了定然付清余额,却黄了他娘个腿!”转而从腋下隐蔽处摸出一块牌子,递给我,道:“他们还给了个这破东西,人却连个鬼影都没见着,到想着弄死老子,­干­他娘地!”

我将那牌子放到手中看了看,做式­精­细,雕刻了复杂的图纹,应该是皇宫这物。毕竟,能在手笔买这些武器的人,定然有未知的­阴­谋和已经存在的预谋。将牌子收入怀里,也许以后用得着。

眼看着那码头接近,袁头眼盯着大船,一副万剑割心的模样,咬牙道:“恩公,我们怎么办?这么过去也带不走船,不如我们过了边境,直接回‘赫国’吧。”

我望着那艘大船,觉得特不甘心,即使我知道自己可能是‘鸿国’的四公主,但毕竟没有感情就是没有感情,想让我以血液亲情为衡量事务的标准,显然是不大可能的。

眼见着半船的兵器就这么跑到那些不花钱却得了好处人的手中,我心中就不舒服。于是,我扯出一块与柳絮联络用的小牌子,扔给袁头:“那船上的货,我买了,银子去‘倾君之时’取。至于船,我让人给你开回去,你十天后,码头等。”

袁头攥着我的牌子,一愣,傻乎乎地露出满脸疑惑:“恩公……?”

我低喝:“快走!”

袁头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我连磕了三个响头,郑重道:“恩公今日的仗义,袁头记一辈子!那货与船老子都不要了,恩公别去涉险,跟袁头走吧。”

我将他扶起来:“我还不习惯让别人占我的便宜,应是我的东西,别人别想拿去!你且去吧,别忘了还有儿子惦念着你。至于你的生意,不会落摆的。你且回去等我消息,我们日后定然相见。”

袁头抬起圆滚滚的脑袋望着我,没有走。

我笑了笑,了然道:“我叫江山。”

袁头却突然嘴巴大张,眼睛脱窗,半晌竟然傻乎乎的问道:“您是……是……是江山?”

我挑眉:“怎么?”

却不想那袁头竟然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磕头道:“您是皇后,是皇后……皇后娘娘……”

我一拍脑门,无比闹心道:“屁皇后,你到底走不走?”没见过这么能磨叽的人,我都要怒了。

袁头忙起身,激动道:“这就走,这就走。我……奴才……”

我被气笑,歪着脖子,问:“你哪里听见我被封了皇后?”

袁头却来了劲头,眼睛一亮,放­射­出无数崇拜的光:“您不知道,大家茶余饭后就讲您来着,说您不但视金钱如粪土,更是弃权势如敝屣。不但才华横溢,更是胆大如天。圣上宠您,封您为后,您却跑了。那‘烙国’陛下亦要封您为后,您又跑了。怪怪,大家都在想,这名叫江山的女子,到底是啥个模样?只听说爱穿男装,到处晃。”

那袁头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我一手挡了回去,压低声音问:“你,走是不走?”

袁头忙点头:“小的这就走,这就走。”

我不悦的喝道:“别跟我来那一套!我不是皇后,你也不是奴才,要说话就别学狗吠!”

袁头的眼睛瞬间瞪得瓦亮,激动成了抖筛子状:“我……我……”

我则掏出炭笔和纸张,刷刷写了两行字后,塞到袁头的手中,吩咐道:“别磕巴了,将这纸条交给边境的六王爷,然后一问三不知[奇o2.com书],接着就按我曾经对你说过的,去‘倾君之时’找柳絮,明白了吗?”指了指他身后的方向以及等在那边的铁匠:“看准那个方向没?给我跑!”

袁头终于转身就跑,却又突然停了下来,竟又扑通一声跪下,认真道:“袁头是个粗人,给主子磕头了。从今天起,袁头的脑袋就是主子的,听主子任何调遣,万死以报!主子,船里第四间舱子的隔板下,有一普通盒子,里面……是袁家的绝世这做——‘万斩’。袁头怕放在家里遭贼人惦记,便带了出来。今儿个,置袁头我没那个能力护得祖传,就交付给主子了。”三个响头后,人跑得没了影子。

我则爬上了大树,假寐着,等那好戏上演。

不知道罂粟花接到我的信函会是怎样生动的表情?我相信,我们都是不会轻易付出的主儿,所以,关于债务,那是必然要讨要的。

我啊,真期待罂粟花追讨债务时的官威嘴脸呢,呵呵呵呵……

终于,若­干­个时辰过去后,一身戎装的罂粟花带着属下,骑着战马,风风火火地赶来,理直气壮地跟‘鸿国’官员要起了船只与兵器。

原因无它,这本就是‘赫国’的船,而船上的兵器更是有人特意定制献给‘赫国’士兵的礼物!褒奖他们为国而战,一身荣耀!

为了不搞僵彼此的关系,也怕‘赫国’追讨船上的人员去向,那些官员终于在请示了神秘领导之后,将所有兵器与船只一同归还给了‘赫国’。

看着胜利而归的罂粟花四处张望,那忽明忽暗的眼仿佛透过树叶的空隙直­射­在我的身上,引起了一阵阵神经末稍的涟漪。

明知道他看不到我,但却仍旧收缩着身体,不知是躲避他的眺望,还是无法窥视自己真正的内心世界。

眼见着罂粟花策马回旋,我缓缓勾起嘴角,心中充满无法言明的窃喜,那张纸条让他也眩晕了吧?呵呵……

罂粟花

速到‘鸿国’边界港口,取本人送得定情信物一船,愿此些武器助夫君旗开得胜!礼物收之,包装船请派人送回‘赫国’的‘乌衣港口’。其它,莫问。

小娘子

一百一十六。万斩江山

跟在罂粟花后面回了营地,绕到了后援位置,隐蔽在树木间,仔细观察着,希望能找到一个可以混进去的办法。

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的宝贝太医大徒弟果然随军而行,此刻正悠哉游哉地要回帐篷。

我当即热泪盈眶地远扑了过去,还边跑边用蹩脚的声音哽着:“师傅……”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猴哥的气质。

本来打算拦阻我的士兵在明白我投奔得是太医大人后,便没再阻拦,让我来了个远程投­射­,直接扑到反映迟钝的老太医身上,小声道:“徒儿,为师来指点你医术了。”骗老人家,真是不地道。

那老太医顿时变得异常激动,却不知道那双老手要往哪里放。

我酝酿了全部的感情,大喝了一声:“师傅啊!!!”

那老太医一愣,随即陪着我喊了声:“徒弟啊!!!”

此事,就这么成了,老太医从今天起,便有了一个跛子丑徒弟。

没给彼此太多的叙旧时间,我便怂恿老太医去船上看看,说自己要取些东西,需要他的掩护。

于是,他走在前面,我跟在其身后,就这么装做若无其事地往码头混去。

果然,拉船的人已经回来,此刻那巨大的船只正停泊在‘赫国’的港口,罂粟花已经组织人员开始搬运起了兵器。

闻迅赶来的老太医与罂粟花寒暄一阵,便提出上船看看,想寻些医护用品。

罂粟花准了,我便一瘸一拐地跟在老徒弟的身后往船上跛脚而去。

罂粟花却突然唤道:“太医,本将军不记得部队里有个跛脚之人。”

老太医回过头,倒也从容道:“回将军,此跛脚之人正是老夫的劣徒,虽然身有残疾却是个好帮手。”

天仍旧很黑,以至于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但我却觉得罂粟花一直在打量着我,却也因搬运工作的嘈杂,以及老太医的保证,终是没有继续追查,准我跟去了船上。

到了船上,老太医便指挥着大家到处寻找着他的医护用品,我则一个闪身进了船舱,动作迅速地收出一个半人高的大木头盒子,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抱起,上了甲板,自然而然地将箱子放到太医寻到的医护用品里,被纪录帐目的人盘点了个大概后,便放行了。本来嘛,医用品就属于消耗品,又不像刀子长矛弓箭,一个是一个地,需仔细纪录归类。

官兵将一大箱子的药材物品放下后,便回去了。

我与老太医话了些家常,听他说白莲也跟来了,就住在罂粟花的帐篷旁,却无缘无故的病了,一直发着低烧,已经昏迷两天了,几服药下去,也不见好转。

心,竟然丝丝痛着,却已经不知道还能不能相信。

白莲。

我知道自己不可能对狮子说,让他防备着自己的儿子,防备着白莲,因为他就是‘逆凌教’的教主,时刻想要害你的人。

我也不知道白莲是否真病了,还是装成昏迷,在不为人知中酝酿着什么­阴­谋诡计,想将所有的人,引入死亡的绝谷。

一直不明白白莲的动机,难道是因为槿家人一辈子无法为后,他就偏激的想要争一个江山天下吗?

我觉得,自己一直不懂白莲。不懂那个时而清透得若佛前露珠,纯净得不染凡尘;不懂那个时而狡诈馋嘴的小狐狸,为什么能笑出一脸的猫咪样?若不是他的僵硬、他的眼神,承认了他是‘逆凌教’的教主,我又如何能相信这一切的真假虚实?

纵使明知道他是‘逆凌教’的教主,就是那个耍得我不亦悦乎的人,却仍旧恨不起来。有人说,没有恨便没有了爱,也许,我真得不曾爱过那个男人。可,若不爱,我……为什么会来?

感情,真得让我琢磨不透。

如果,爱情可以像刀子一样­干­脆,多好。

没有人在我懵懂时教会我如何去爱,怎么才是爱。我只是凭着自己的喜好,说爱就当它是爱。那么,不爱的标准,又是什么呢?

罢了,想不明白,便不去想。

老太医一直观察着我的表情,试探­性­的问:“徒儿要去看看十一王爷,师傅是否要去?”

我恍然回神,笑道:“太医不是唤我徒儿吧,免得走了口,若麻烦。”

太医点点头,倒也没有迂腐得不知变通,重复问道:“那徒儿是否要去?”

我站起身:“徒儿随师傅前去。”既然挂念,就去看看,就当是方便就近监视,探查一下他的最新动向。

绕了一大圈子,终于走进白莲的帐篷,便看见躺在床上那个面容苍白得如同白纸、嘴­唇­­干­裂得如同沙漠、发丝凌乱得如同杂草般的男子。

手指攥紧,忍下扑过去拥抱的冲动。

他,何苦将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

明知道我会来,还如此,想让我看着心疼吗?

一股怒气突然升起,恨不得冲过去,狠狠掴他两个耳光!

却……因不合时宜,生生忍住了。

老太医遗退了其他负责照看的人,自己也转身出了门口,给我留下一片独立的空间。

轻轻走进,努力平息混乱不堪的情绪,终是坐到白莲的垫子上,望着他仍旧不安的惨白小脸。

他的眉头时紧时松的皱着,即使昏迷不醒,亦不安稳地似乎在挣扎着什么。

那曾经漂亮的淡紫柔­唇­,此刻已经脱皮得厉害,仿佛行走在无尽沙漠中的渴水之人,轻轻颤抖着,似乎要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的心情很复杂,复杂到有种想要杀了他的冲动!!!

伸出手,抚摸上他紧皱的眉头,动作却是出奇的温柔抚慰。

渐渐的,白莲的眉头松开了。

我却越发觉得那­唇­上的­干­涸无比刺眼,恨不得一口啃掉那脱落的皮,露出他时而调皮,时而孩子气的柔­唇­,想看着他呲起小白牙,想要咬我嘴­唇­的模样。

不自觉的低垂下头,伸出小巧的粉舌,一点点舔噬着他­唇­上的­干­裂,想让唾液的滋养恢复那­唇­原有的饱满柔­嫩­。

白莲婴啼一声,竟然主动张开­唇­,伸出了丁香小舌卷曲上我的湿润,一口口的吸吮着,若孩子摄取着母|­乳­,成了某种自发的本能。

我一惊,慌忙扯出纠缠的舌,想要逃离。

白莲竟然不满的呜咽着,仍旧执着地张着小口,若待哺的幼鸟等着母亲的喂食般,就差呱呱大叫两声,喊出肚子有多饿,控诉母亲多狠心。

我一时兴起,竟然鬼使神差的又贴了上去。

昏迷中的白莲一口叼住我的­唇­,吧嗒吧嗒吭哧吭哧地就啃上了,那样子,真是可爱透了。

当我稍微一离开,白莲竟仿佛若被丢弃的孩子般,扭着身子,蹬着腿儿,似乎是想去追什么,口中还含糊地喊着:“别走……别走……山儿……别走……”

心底的柔软被白莲触碰,仿佛所有的感情都化成了一潭溪流,滋养了孤寂的灵魂。原来,被人需要的感觉,是……这么……好……

当我想再次亲近时,白莲突然变了脸,疯了般嘶吼道:“你走!你走!我杀了你!”

所有的感官仿佛被打了结子,某些柔软被颠覆了,我又开始混淆不清,这个白莲到底是教主,还是那个馋嘴的少年?

站起身,掀开帘子,将白莲其它的话语阻隔在里面,与老太医往回走,一路无言……

夜晚,被太医安排在他旁边的帐篷休息。

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摆设,却有一张软垫子供我休息,已经很好。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终是爬了起来,点了蜡烛,搬出袁头所谓的‘万斩’,缓缓拉开了那陈旧的大木头盖子,将那据说是绝世之作的武器绽放到眼前……

当那古老而神秘的木头盒子被扯离,当那静静躺在盒子中的一柄武器露出真容,我只想说一句话来了表我此刻的心情,不,也许两个字就够了:我X!

半身高的盒子里,竟然躺着一把长约三十厘米左右的黑糊糊匕首,且布满腐锈不说,更是老得掉渣!怕是一个寸劲儿就得玩玩。

我想,它叫万斩还真合适,八成一把普通大刀,都能将其斩成两半,或者碎成尸首不全。

但,我却对它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好感。

笑了笑,伸手将那黑糊糊的东西拿到手里,借着蜡烛的微光,试图看出上面的纹路,想要考察一下它所经历的风雨。也许,还有些古董价值。

将那黑糊糊的东西攥入手中,掂了掂,有种非常舒服的分量感,竟让我产生了一种钭其打磨出来的欲望。

伸出拇指,摸了摸刀口的锋利度。

却敏感地觉察出了丝不对,抬起手指,赫然看见一条出血口!竟在不知不觉间,见血了!

那伤口不深,只是划破了皮,但显然,这口子是手中这把‘万斩’造成的。可……我并没有用力试刃,更没有自残的倾向。

然,当我将刚才划破手指的地方凑近蜡烛时,看见上面仍旧是黑糊糊的,不过,却明显折­射­出一缕刺眼的寒光!

心有所动,立刻将手指上的伤口割得大些,让血液瞬间涌出,全部滴落到‘万斩’上,看着它在蜡烛的光晕下一点点剥落身上的厚重腐锈,渐渐露出那黑­色­的锋利,若死神的武器,若战神的兄弟,若我的……一部分。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黑­色­也可以发出如此凛冽刺眼的光,若渴望血液的锋利兽牙,只等着冲开血的禁锢,露出凶残的本­性­。

我以受伤的手指缓缓抚摸着它,看着它贪婪地吸吮着我的血液,看着它在我血液的沐浴下越发地寒光乍现,我笑道:“太张狂的恶魔,我不喜欢。你要明白,此刻,谁才是主人!若不臣服与我,就继续躺在盒子里,去回味那鲜血的滋味吧。”虽然明知道它是把匕首,但我还是想和它说话,就仿佛是一种对生灵的尊重。我相信铸造它的人,定然倾尽了心血,将它看成子女般锤炼着。

渐渐的,它喝饱了,那嗜血的刺目寒光真得缓缓淡了下去。

一把即普通又不平凡的黑­色­匕首,就这么躺在我的手指间,被我灵巧的手指转动出不同的飞驰角度,在夜里跳跃着自己独特的身姿,别致,独特……

它就如同绝­色­的男子般,用生涩害羞的表情和异常纯熟的调戏手法,舞动着魅惑众生的光华,只为这一世的有人相知。

可悲?可泪?可叹?可赞!

原来,堕落与纯洁,是分不开的诱惑。

我想,我与它,是必然的结合。

一百一十七。人皮裁缝

砍了树枝,为‘万斩’削出了个绝对天然的原始住房。到鞘的样子土土的,却与‘万斩’一同挂在了我的小腰侧面,让看见的人都笑话我的玩具匕首难登战场。

切!我是个小大夫,登什么战场?每天等着的不过是战争开始后的伤员。如果不需要我们,那简直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战争眼见着打响,我却清闲的很,每天拿出‘万斩’盒子里那半人高的黑­色­腐锈棍子自己比比划划,惹得不少士兵善意的嗤笑,直说我小人志气高。我却浑然不介意,仍旧每天练着自己的乱砍乱扫手法,只当为大家增加些战争前的笑料。

‘万斩’到手柄处与此棍子的一头可以衔接到一起,在旋钮间组合成一柄战刀不战刀,短刃不短刃的小怪物,却非常适合我的体力与身形,就仿佛是为我量身打造得一样天衣无缝。

我这边­操­练着自己以被不时之需,白莲那边的低烧则奇迹般的好转了,在能下地后竟然又疯了般满军营地乱翻,被罂粟花派人关回了房里,成了笼中小兽。

晚上无事时,我就动手给自己做了一套很­色­衣裤,简洁大方,没有一丝累赘,但手工极其不好,大针小眼的没法看,让我都害怕它会突然挣开线。最后,被我扔到了一旁,独自安息了。

悠闲的我又开始捣动起了药丸子,却不知道为什么,捏来捏去竟然捏出了一个曾经跟在我身边的大牌小厮--白莲。

用手点了点他的小帽子,咯咯的笑了起来。

心情好了一点,申了个懒腰,钻进了被窝,抱着枕头,渐渐睡着。

这样的清闲没有持续两天,战争就打响了。

我一直与老太医在一起,只知道天还没亮,罂粟花便亲自带队偷袭了‘猛啫部落’前来打探内幕的先行部队,来了个窝端!

虽然我们这边受伤的人不少,但因我们首战告捷,战果还是非常让人喜悦的。

因为有了伤员,我一下子就忙了起来,不分昼夜地奋战在了后勤第一线。

看着各种各样的伤痛患者,被那声声桶吟闹了神经,我竟然有抹人脖子的冲动。看来,自己身子里的善良因数实在太少了。感叹之余,我发现这里的治疗手段竟然只是处理伤口,上药,包扎,吃药!

对两名重伤患者,亦是如此处理!

我开始琢磨着,是不是可以将伤口缝合上?当然,前提是得先将他们麻醉,不然,就痛死了。

于是,我苦苦想着麻醉配方,脑袋中却只有罂粟一种。

只是,这种东西,要上哪里找?

全身染了他人鲜血的我,仿佛被抽口了般,大躺在伤员中间,紧绷着思考的弦,大休着。

一身戎装英姿飒爽的罂粟花突然出现在受伤者的阵营,那铜红­色­的盔甲将其邪美的脸庞染成了几分肃杀之气,积分王者之风,简直­性­感得令人无法挪开实现。

他一路走过,并买有说什么客套的话,也没有吊儿郎当的勾­唇­一笑,只是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扫视着每一位受伤的士兵,安抚着他疼痛的灵魂。

这一刻,我才突然意识到,罂粟花不仅是个风流倜傥窃玉偷香的男子,更是狮子的儿子,一个有着王者血统的将领!这个世界,有他必然要承担的责任!

想起他曾经与我嬉笑怒骂毫无禁忌的调侃,想着他曾经策马载我驭风而行,想着曾经半真半假的誓言,知道这一刻,我才明白,他与我,是一样的人,即使可以任­性­妄为,却亦不能真正脱掉这必然的责任。只是聪明的他在这些重担中为自己开拓出来一块空地,偶尔随意的翻晒着太阳,愉悦着心情。

望着他挺拔俊朗的背影,我竟然有种自豪感,很神奇,是不是?呵呵……

罂粟花一路探望,虽然没有说什么煽情的话儿,但他体恤战士的好名声却悄然传开。而他初战告捷的红炮已然打响,军威已立,想然宣誓效忠的人应该不少。

罂粟花走了后,我从地上爬起来,去找老太医药罂粟,老太医却说罂粟只有‘鸿国’种植,‘赫国’没有。

TNND!这么没有营养的事儿,我都能碰到?

老太医接着若有所思道:“老夫有次偶见六王爷手中把玩着罂粟果实,若急用,可去索来。”

我眼睛一亮,催促道:“你赶快去,有两个重伤患者,需要做手术。”

老太医一听做手术,眼睛竟然比我瞪得还亮,一路小跑就去找罂粟花要罂粟了。

而我这边则将需要的针线全部消毒准备好,只等着老太医旋风般气喘吁吁的冲了回来,将那一小袋子的罂粟直接交到我手中。

剩下的工作,就水到渠成了。

虽然我没有做过医生,但也看了不少影片,大概的常识医理还是懂的。

给需要缝合伤口的人喂食了罂粟水,使其感官麻木不知道疼痛。

那大伤口翻着血­肉­,看起来非常狰狞,我却没有恶心反胃等恐惧感,只当是一件破碎的娃娃需要我去缝补。

我知道自己的针法不好,所以,尽量小心的缝制着。

幸好前两天晚上做衣服时练习过针码,不然,今天更不能见人了。

于是,整个伤员营里,就见我一个人在那里穿针引线、挥动着臂膀、呲牙咧嘴地缝合着。

这个完事儿,换下一个。

结果,下一个已经吓昏没还得被我硬灌下罂粟水,就怕我的针刚Сhā进去,他就来个活跳尸,带针跑,可就热闹了。

等这个缝合完,我满意地笑了笑,这针码果然进步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我缝上了瘾头,竟然袖子一掳,咧出白牙,挥舞着满是血水的小手,兴奋的问:“还有要缝合的没?”

结果,众人齐喊了声:“鬼啊……”

咣当,一直昏死过去不少。

我笑:“昏迷也好,免得伤口疼。”

接下来,我的体力恢复不少,有开始正骨的正骨,接腿的接腿,反正我下手狠,大概位置找到就是咔吧一声,一般来讲,都能恢复到正位上。

当然,也有意外。

幸好今天我成功缝合了两个人,心情不错,所以接错了,有善良地扯了回来,继续重接,没有发什么脾气。

一时间,整个伤患营,变成了十八层地狱,惨叫声此起彼伏,比被砍那会儿还叫得凄惨。

通过血染衣襟的事实证明,我下手既狠又准,有当医生的潜力。

一百一十八罂粟红株

罂粟花与“猛嗜部落”的战斗已经大张旗鼓的针锋相对起来。从第一天接到伤员到接连的四天内,我完全奋斗在后方第一线,没日没夜地处理着伤口,无论睁眼闭眼都是血­肉­模糊的身体,若非有过尸体里攀爬的经历,此刻怕是疯掉的。伤员越来月多,眼见着罂粟即将不够,只能­干­着急,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在伤员的痛苦呻吟中我又忙活到了很晚,终于将所有人都摆平后,自己累得已经变成了孙子样,全身一散,便躺在了土地上,不想在动分毫。迷迷糊糊中被人唤醒,说将军让我带好医用品到他帐篷里去。于是,我用黑­色­腐锈的棍子挑起药箱,被在了日渐单薄的肩膀上,便一脚深一脚浅、八分睡意两分清醒地跟在来人身后拐来拐去,晃进了将军帐篷。

混沌中将棍子一挑,重重放下药箱,半眯着睡眼打开药箱一顿翻,终于找出针线,举起,含糊的问:“还谁缝?”

一件衣服飞了过来,我下意识的接住,稀里糊涂地穿针引线,将好好的袖口给缝死了不说,自己还颇为满意地又将衣服扔了回去,低吼道:“下一个。”(汗~这手法~~~~)

结果,模糊中的我渐渐感觉气氛不太队,终是费力地睁开眼睛,便看见软垫上的罂粟花正赤­祼­着­精­美­性­感的上身,万分挑逗、眼波炽热地对我笑着……

轰……我脑袋一热,人当即恶扑了上去,就如同长期挨饿的狼见­肉­般,口水连连地伸手摸着他吃落的胸膛,直想寻来一只笔,将那诱人的锁骨,起伏有致的胸膛以及胸前两粒红润的果实全部统统画下来!

我­干­涸的血液终于沸腾,口­干­舌燥地咽了咽口水,脏兮兮的小手下一寸寸抚摸着,有滑动的喉结到胸前的两粒突起,再到­精­窄的有力腰部,然后一直贪婪地向下探去……

头上的男子口中含了谑戏,打趣到:“为夫要不要喊非礼?”

我身体一僵,瞬间明白自己着了罂粟花的道儿!

都怪连着劳作四天,没好好睡上一觉,导致我脑袋严重短路,才会见到如此诱人的美­色­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让罂粟花肯定了我伪装下的真身。

知道演不下去,便打了哈欠,喃喃道:“聘礼都下了,你喊个屁非礼啊?里边挪挪,我先睡会儿。”

罂粟花被子一掀,我蹬了鞋子便滚了进去,蒙头就睡。

等我终于睡够了,才勉强重新起机,赫然发现自己竟然环抱着罂粟花的窄腰,头枕着他的胸膛,嘴­唇­竟然触碰着他的一株红果,姿势暧昧得不言而喻。

罂粟花见我醒了,沙哑着嗓子调侃到:“的清白是没了,你若不负责,这就一头撞死在你身上~~~~”

我顺嘴嬉闹道:“就你那清白,得追溯到断­奶­时。”抻了个懒腰,从被窝里爬了起来。

罂粟花拿捏着调子装委屈:“怎么,玩完了人家,抬腿就走啊?”

我回头,替起他的下巴,笑出了流口水样:“不走,还给你过夜费怎么地?”

罂粟花若弃夫般望枕头上一趴,轻捶道:“这日子,没法过了。”闹完抬眼看我,俩个人皆笑得前仰后合。

我趿拉着鞋子,吩咐道:“将军大人,弄桶水来,我都要发霉了。”

罂粟花唤人送近来一个大木桶,自己则站在一旁,痞子样的笑着:“让为君服侍娘子沐浴吧。”

我伸手扯开带子,褪下外衣:“不怕长针眼你就看着。”

罂粟花则无赖地伫立原地,大言不惭道:“山儿都不怕长针眼,看一各个的美男­祼­体,为夫更应­妇­唱夫随,与娘子一同遭针眼之罪。”

我翻了个白眼,两下将自己扒光,跳入温热的浴桶,两下将自己的脸洗­干­净,整个人滑入水里,享受起战争时的将军待遇。

水声哗啦一响,我睁开眼睛,只觉得­唇­上一柔,罂粟花将口中的气渡给我后,便笑着直起腰,甩甩湿润的头发,妖媚道:“小娘子且泡得舒服,为夫就接下这传递空气的活计了。”说完,竟又将头浸到浴水下,渡了一口气给我。

我突然伸出舌头在罂粟花的­唇­上一舔,罂粟花愿本密封的­唇­豁然张开诱惑的弧度在瞬间涌进了一口温水。

我贼笑着蹿出水面,挑眉问:“怎么样,我的洗澡水味儿,很独特吧?”

水顺着罂粟花的脸滑过锁骨,滋润着红果,引入亵裤,流下一行行诱惑的痕迹。那红果被浸得饱满浓艳,若初蕾绽放,只待采撷。罂粟花那殷红­色­的­唇­轻更是挑着漫不经心的笑,眼底却已然炽热成一片火海,声音沙哑­性­感道:“小娘子的味儿更好。”

空气变得有些稀少,周围的温度悄然上升,我扯过头发,胡乱地洗着,却越纠结越混乱,索­性­扔到一边,自然风­干­。

罂粟花已然背对着我去来­干­净的棉布,擦拭好身上的水痕后,便斜躺在软垫上,支起头颅,状似随­性­的问着:“你与小十一怎么了?一个疯了的找,一个就是躲起来不见人。”

我闭上眼睛,躺在木桶中,心中百味掺杂的回道:“闹别扭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想和别人说关于白莲的一切,无论好的坏的,都不想说。即使是罂粟花,我也不想说。

罂粟花:“若没什么大事,就见见那小字,省得他一见我面就闹着要区战场。父皇虽让他跟着历练,却也发了话,不让你小子去送死。”

我:“……”送死吗?死在他手里,还差不多。

罂粟花:“为夫这个心酸啊,还地劝自家娘子去爬墙。”

我:“哈哈哈哈……罂粟花,你要是不当王爷,就去演戏吧,准红。”

罂粟花:“娘子觉得为夫在演戏?”

我:“……戏如人生,人生是戏,谁知道谁演谁?谁是谁?谁爱谁?谁恨谁?谁为谁?若是跳得远了,自以为看得通透,却不知,在更远处的人,也将其归为一种风景,只当自己是世外客,看了一出自以为是的好戏。”

罂粟花:“娘子的想法总是令为夫惊喜。若照娘子此说法,这世上的人,都是他人的笑话喽。”

我:“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罂粟花:“没看出,娘子还做得如此好诗。”

我笑:“屁!抄袭懂不懂?”

罂粟花:“抄袭不懂,屁懂。”

我:“呵呵呵……拿棉布来伺候娘子大人起身,懂吧?”

罂粟花:“为夫双手愿为娘子沾水。”

我:“那好,你先将我的旧衣拿水里洗了吧。‘

罂粟花给我一记帅气的飞眼:“这有何难?“

说话间,竟然­操­器脸盆,将我的脏衣服泡进入,又从架子里取出印有‘百货坊’字样的肥皂,蹲在地上,一顿揉搓!

我不自觉地站起身,望着罂粟花的熟练洗衣造型,傻眼了。

罂粟花一边揉搓着我的衣物,一边自我高赞道:“看这架势,就知道我才是居家过日子的好男人啊。小娘子要是不懂得珍惜,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有这个店儿了。“

咣当……我脑袋玩起自杀碰撞,差点毁了我多年的道行。

罂粟花迅速洗好一件衣服后,拧了拧,抬眼看我,竟然一楞,眼中又迸发出炽热的火焰,口中仍旧不道德的调侃道:“娘子啊,你说的食补就这番成效吗?为夫真怀疑那些卖你补药的商贩拿给你的是假货,待为夫打完这场仗,定然要为你讨个公道。”

我顺着罂粟花的目光扫向自己的小巧蓓蕾,本想躲进水里,却又觉得没什么好避的,看都看了,还能怎样?

于是,在罂粟花越发炽热的眼中,我抬腿跨出了木桶,去了棉布擦了擦身上的水,便­祼­体跑到罂粟花的床上,掀开被子,吱遛钻了进去,才回击道:“皇上不急,急死太监。好好洗你的衣服,等晾­干­了,我还得工作,救治伤员呢。”

罂粟话背对着我,­祼­着背脊,披散着长发,轻声笑道:“现在才想起救治伤员?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我瞬间瞪大眼睛:“我靠!睡神啊!你呢,不是就这么陪我一直睡吧?”

罂粟花站起身,将裤子拧­干­,在水声哗啦中,传来那令人舒心的声音:“想得美。”

眼见着罂粟花将衣服洗­干­净,我出声指挥道:“拿­干­净水投投。”

罂粟花扫我一眼,问:“用不用熏点香?”

我讨好的笑笑:“不用了,我闻不惯那个味儿。”

罂粟花又将衣服塞进我洗过的水里一顿搅,然后拎出,拧­干­,搭在了绳子上,

完活。

我鼓掌:“厉害!厉害!比我洗得­干­净多了。说说,怎么练的?”

罂粟花仍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挑眉道:“为夫我也就近三年不自己洗衣,俨然从冷宫小子摇身变成玉树临风六王爷,其中的待遇就是差距这么大。”

我微微垂下眼睑,却随即笑道:“怎么?冷宫里混过?”

罂粟花也笑了:“还别说,出生没多久,就是冷宫主子了。”

我没有细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回忆的过往。更何况,于狮子、于罂粟花、与我,都是太混乱的关系。有时候自己不知道,反而能更好相处些。

顽皮地眨了下眼睛,赞道:“冷宫出品,不同凡响。”

罂粟花抚了下长发,对我也眨了下眼睛,笑出一口白牙:“为夫怎么记得,小娘子曾经说过,大象放屁,不同凡响?”

我嘿嘿讪笑了两下。

罂粟花转身去柜子里翻出了一件墨兰袍子,扔给我:“先穿上点。”

我一边套袍子,一边斗着嘴:“让你饱眼福,你还嫌小啊?”

罂粟花也不示弱,直接回踢:“光看不能吃,娘子何其残忍啊~~~~”

我噗嗤一声,笑了开来。

原本对男­性­生理非常感兴趣的我,眼睛却一直不敢往罂粟花的小鸟儿处溜达,因为我知道,从我睡到床上时,那个硬挺的炽热,就一直对我热情地行着立正礼。

望着罂粟花的背影,我缓缓勾起嘴角,心里渗入丝丝甜蜜。

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感情,我不懂得如何控制才算最好,但很显然,我原本焦躁的心里有了一种悄然滋长的幸福感。

那晶莹在旧衣边缘的水珠在这个昏暗的帐篷里,散发出璀璨的光芒,犹如爱情悸动的呢语。

关于未来,我不知道,但却清楚的记忆下这一刻晶莹剔透毫不苦涩的心动。

就在现在,有了那滴滴润泽生命的水珠滋润大地,爱情的果实,是否仍旧任重道远?还是……会开在明天的……明媚里?

一百一十九。浴血魔杀

罂粟花说这场战争,就是一场猎杀野兽的盛宴。

但,野兽现在竟然藏了起来,所以,我们只能深入林中集合三国之力进行围捕。

总营仍旧设立在边界处,罂粟花却轻装上阵,带着大部分快骑开始了追捕围剿。为了提高速度,所有拖拉都没有带,就连大夫也只选出四人,还得说骑术不错,别在策马狂奔时将自己摔成个龟裂样。综合所有条件,我这个年轻力壮下手狠准缝补厉害的小大夫是必然要随军而行的。

哦,对了,忘说一点,我现在人赠外号--丑裁缝。

那缝补人皮的托简直是日渐­精­湛,堪称一绝!甚至,有人突发急­性­阑尾炎,我还就手一刀,完全搞定。当那一段紫黑­色­的肠子被我扔到地上,愣是吓出了不少男儿泪。

名声一日千里的我也终于随着罂粟花奔驰去了荒原。

至始至终,除了白莲生病那晚我都没有再见过被罂粟花限制了活动范围的他。

不见,也许也是好的。

终究我不知道应该与他说些什么,不知道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也许,潜意识里的自我保护,让我自动避开一切会­干­扰我正常的毒素。

不为什么,只因在乎。

随军出征的日子,让我想起了自己曾经受到的训练。

没有所谓的男女,没有所谓的孩童,没有所谓的柔软,更没有一点的同情心。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那样的组织竟然会选我做杀手?

但我却清楚的记得,当院长说,有好心人送来吃食,让我们全部去院子里等时。我们一大片的小孩子全部撒欢儿地跑去院子里,就怕晚了一分,就分不到甜嘴饱肚子的美味。至今,我仍旧清晰地记得小孩子们那雀跃兴奋的表情。

但,我们等了好久好久,从早晨等到中午,有一部分饥饿的孩子就选择去喝那少得可怜的粥。又从中午等到日落,几乎所有的小朋友都走了,仍旧选择喝那可怜的粥。

而我,却一直站在院子中间,等着。

直到天黑了,有个人走过来,问:“想要吃食吗?”

我抬起小小的脑袋,使劲瞪着那个人,­嫩­声道:“不要我等什么?”

结果,我成了杀手。

因为,那人给了我一只小兔子,说:“想吃兔­肉­吗?把它杀了。”

我想吃,所以,我杀了兔子。

接着,便没有了回头是岸,只能一步步踩着血液下的泥泞,只为当时幼童的果腹。

很奇怪,曾经,为了果腹,我把自己出卖了,而至今,我对食物的眷恋程度竟然一点都不高,只是闲睱时喜欢研究各种烹饪方法,但却并没有无­肉­不欢。

呵呵……

现在想想,自己那时候也够笨的,院长说有人送吃食,我就一直等,连一点的怀疑都没有。真说不上自己到底是­精­过头,还是傻到份上。

所幸,现在一切还好。

抹了无数人的肚子,也救回了数条不该死的生命,就当是因果吧。

灌了一口水,部队小歇在丛林里,等着探子来报。

罂粟花踱步到我旁边,坐下,掏出一块压缩饼­干­掰了半块给我:“这东西还真是个宝。”

我顶着漆黑的小脸,半眯着左眼,傻乎乎一笑。

罂粟花摇头一笑:“这样子,还真不是普通的丑。”

我咬了两口饼­干­,含糊道:“就这丑样都遮挡不了我天生的高贵气质,不然,怎么就被你揪住了尾巴?”

罂粟花取过我的水壶,狂饮了两口:“得了吧你,还高贵的气质?要不是太医跟为夫要罂粟,为夫起了疑心,跟去看看,见太医对你恭敬的态度,才怀疑是娘子的遮掩术。啧……娘子啊,为夫终于见识到什么叫做开膛破肚面不改­色­,穿针引线缝制人皮。”

我仍旧憨厚地笑着:“如果夫君饿了,娘子也愿为夫君削剃人骨,烤制人­肉­。”

罂粟花一抖,对我竖起大拇指:“狠!”

这时,探子噌噌跑来,抱拳回道:“启禀将军,前方发现‘猛嗜部落’的部队。”

罂粟花立刻站起,挥动军队齐齐策马前进,围剿‘猛嗜部落’!

我随着部队尾巴,颠簸在马上,震得肠胃翻滚。

待我们的铁骑终于扑了过去,却发现,人家的长腿大马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接着,探子继续禀告,我们继续追,人家继续跑,我们仍旧追,终是没有打上一场仗。

晚上搭了帐篷,罂粟花与众将领研究起了新的战略方针,我则倚靠在软垫子旁打着瞌睡。

等各位将领都撤出去后,罂粟花将我抱起,放到软垫上,柔声道:“睡吧。”

我张开眼睛,问:“你呢?”

罂粟花略有所思道:“我再看看。”起身,走到绘制了大概的地图面前,扫视着。

我也站了起来,趿拉着鞋子,踱到罂粟花身旁,也看着地图,却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罂粟花道:“他们这是借着善跑之能,在熟悉的地形里故意诱我们深入,好来个一网打尽。”

我点头:“本来就跑不过人家,还来个万里追踪,定然要吃亏。”

罂粟花勾­唇­一笑:“虽然一直跟着,但若将其逼到退无可退,合三国之力,定然能将其剿得不剩残渣,但损耗实在太大。更何况,‘烙国’‘鸿国’虽然达成公识,同时出兵在自己的领土内追剿‘猛嗜部落’,但到底能做成几分,没有人可以估量。

再来,本来打着联姻谋划的‘赫国’与‘鸿国’,现在,却丝毫关联都没有,怎不让人心有忌惮?

眼下,各国皆想着要自家门前的大片土地,却也想着不劳而获,最好等他人打下江山自己坐收美酒一壶。

或者……连他人坛子里的酒,也却了饮入腹部的念头。”

这确实是一场充满杀戮的围剿,但最终的战利品到底是兽还是人,真是得好好思索一番。而却知道,无论是狩人还是猎兽,都必然要有好武器。于是,我画了草图,书信一封,让罂粟花派给我一个可靠的侍卫,将信送至‘倾君之时’,让柳絮却找袁头,给我做些东西来。

因为不知道成败的比例,所以并没有和罂粟花说信的内容,只等着事情成后,再见分晓。

就这样,因国要限制‘猛嗜部落’的逃跑能力,所以再次征程时罂粟花便兵分两路,一队直追,一队绕路而行,赶去罂粟花所推测的地点,会师包抄‘猛嗜部落’,来个前后夹击!

于是,奔跑,似乎成了一种生活。

我这个丑裁缝因医术了行,更是备受大家敬仰,即使与罂粟花经常混在一起,享受些将军级别的待遇,也没有人说出一个不字。

其实,罂粟花的待遇并没有什么特殊,仍旧与士兵一起吃一起睡,不过能拥有一些自己的私秘空间罢了。

而这些空间,却是我需要的,可以打理一下女人每月必然的麻烦事儿。

用着那些粗布包裹着自己的柔­嫩­,颠簸在马上,让我连撞豆腐的心都有了,就不知道这一路下来,我下面的柔软是不是也能磨出一个硬茧子?

一路狂追,待我们追得人困马乏时,‘猛嗜部落’突然蹿出,从后侧给予袭击,绝不恋战,打一下就跑,导致有些将领隐忍不住,策马却追,被罂粟花狠狠责骂了一顿,喝令全军不得追流散敌军,只需盯紧前面的大部队。

一天两天还好,第三天时,终于有将领忍不住,违抗了命令,带领着自己的部队怒目追去。

结果,当那三分之一的人马一追出,另一批‘猛嗜部落’突然出现,直接冲击到罂粟花的中间位置,利用自己善跑的优秀马力挑了几人­性­命,便叫嚣着狂奔而去。导致所剩的三分之二兵力,又追出一分,仅留守下罂粟花贴身一队。

很显然,罂粟花的决定是正确的,‘猛嗜部落’要的就是这种分散,好逐一击破。而那些所谓的战场老将,竟然抵不住这种侮辱拟的诱惑,硬是追了出去,不但打破了罂粟花的总统全局,更让敌人有机可乘。

罂粟花被夹在进退两难的地步,愤怒了,却无所发泄。

若不前进,定然将绕路而去的弟兄扔给豺狼;若跟了去,追出去的兄弟定然是有去无回!

然,罂粟花既没有前行,更没有去追,只是目光一凛,大喝道:“备战!”

所剩不多的士兵立刻列队迎战,将风声染成肃杀之气。

我们确实中计了。

一直被我们追击的‘猛嗜部落’大部队,突然回过头向我们冲来!原来,他们要得不只是分散,更是罂粟花的主将人头!

若不引走罂粟花身后的部队,他们怎敢正面迎击?怪只怪,那两位将领的热血浮躁不听调遣!多说无益,只有真刀真枪的过起招,在战场区上洗礼这次的耻辱!

轰然中,敌军的铁马踏着黄|­色­灰尘滚滚而来,一柄柄兵刃在阳光下散发着刺眼的光束。

罂粟花大喝一声,一马当先,迎了上去!

与野蛮人的撕杀中,他挥动着青刀冷刃,划破一个个喉咙,斩掉一只只手臂,削掉一颗颗头颅,将那身负红­色­的战衣染成妖艳的颜­色­。

那去了痞笑的脸,显现出男儿的壮烈气度、铮铮铁骨!而那偶尔的勾­唇­,却若化身为恶魔的嗜血者,只能用敌人的鲜血,才能填满灵魂下的­干­涸欲望!

这一刻,他是魔,他是掌控者!

没有所谓的好坏之分,只有胜与败、生与死!

无法抗衡的兵力,很快便显现我们的弱势,就在‘猛嗜部落’气势高涨的一瞬,曾经追出去的两队人马,竟奇迹般地从两侧飞驰而下,将‘猛嗜部落’的高涨士气在瞬间冲散瓦解!

然,随着两队人马的回归,曾引他们出去的‘猛嗜部落’小部分人马变紧跟了回来,再次平衡了这场战争的力量。

我和另一个大夫躲在草丛中,眼观着这场斗智斗勇的生死之战。

很显然,那我们那两队人马能如此及时的赶回,定然是与罂粟花商量好了对策,故意中计让‘猛嗜部落’以为我们被迫分散,所有才掉转马头,前来迎战,打算拿下罂粟花的人头,大挫‘赫国’的锐气。

只可惜,遇上罂粟花这只花名在外的狡诈狐狸,定然要吃上一亏。

我想,罂粟花之所以将一半的部队分出去,也是为了诱敌深入,企图以单薄的姿态给敌人致使的袭击!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狮子会让罂粟花做这次围剿敌军的主将。因为,只有狐狸才熟悉野兽的狡诈习­性­。

血,染了一地,被马蹄子践踏成片片泥泞。

我的眼,紧紧随着罂粟花的英姿飒爽,心也变得分外紧张,生怕他有个意外,忍不住想要护在他身旁,身子不由自主地动了动。

身旁的正宗男大夫突然拉住我的手,一副无比虚弱的样子,有气无力地小声急问道:“丑裁缝,你做什么去?”

将军吩咐,让咱俩隐在此处,小心出去送死。”

我却安抚不下自己的心,甩开那人的手,冲了出动,随意扯了把大刀,飞身上了没有主人的战马,狂奔到罂粟花身边,想要并肩作战!

却不想自己没有这种混战的经验,大刀用得也不上手,刚出刀,就被敌人臂膀一挥、蛮力一劈,砍飞了我望着自己被震得发麻的手,犯了个致使的错误--失神!

结果,当敌人的大刀呼啸而来时,我才恍惚得打算躲闪,只觉得腰部一紧,人被罂粟花抱到了马背上,护进了怀里。

虽然只是一瞬的功夫,但没有人肯为罂粟花的救丑行为停下刀子,本来划向我的大刀临时改变了方向,直接袭向罂粟花的胳膊!

而罂粟花却只能挥刀斩断右边敌人的脖子后,才能将青刀一回结束了那突袭之人的­性­命,却仍旧不可避免地伤了臂膀,喷洒出了刺目的鲜血。

我被罂粟花的胳膊环抱着,动不得分毫,心,却抽搐了起来,生生痛着。

混战,仍旧继续着,而我们有胜利却已经露出了明显的端倪。

眼见着‘猛嗜部落’大败,所剩的残兵败将却突然发起致使的猛攻,竟然以不要命的杀法,­肉­搏而来!

‘猛嗜部落’的凶猛是不容忽视的野兽,即使在闭气的最后一秒亦想着同归二尽!

当我们的小奖章力被那撞死的敌人吸引去时,一张大网突然而降,将我与罂粟花从头罩到尾,狠狠拖拉下马,以疯马的速度往远处拖去!

变故发生得太快,与罂粟花都来不及设防,更在没有章法的颠簸碰撞中勾扯得全身火辣刺痛。

罂粟花版图以青刀划开大网,却被一直隐藏在丛林中的­射­手一箭­射­伤了臂膀,大刀掉出网外。

石子硌得人生疼,罂粟花努力用染血的身体将我裹入怀里,避免了我的几­肉­体受伤。

我刚想拔出‘万斩’划了大网,便觉得‘猛嗜总攻’的冷箭纷纷而至,想将罂粟花和我­射­死在网内,装点成刺猬!

没有办法停下,哪怕一秒的耽搁都会要了我与罂粟花的命!

罂粟花显然也意识到这点,手指间夹着一柄锋利暗器,飞刺向马ρi股!

那疯马又受了刺激,便飞驰狂飙了起来。

我只觉得眼前的景物都成了朦胧不清状,那­射­击的箭羽渐渐变成了无力状。

身体突然被狠狠弹起,即使被罂粟花护在怀里仍旧震得内脏倒位,急忙转眼去看罂粟花,但见他仍旧紧紧护着我,人却已经昏死了过去……

我一惊,忙劈开大网,与罂粟花一同滚入山下……

一百二十。采撷罂粟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罂粟花拖入隐蔽的山洞,不敢冒然寻出去,怕遇见‘猛嗜部落’

的追兵,到时定然无法安全脱身。

山洞里不大,却也能容纳五六个人的样子,竟然还有一些­干­草堆在一旁,看来是有人曾经居过此处。

我把­干­草铺好,将罂粟花拖到上面,层层卸下他的盔甲,将那血­肉­模糊的身体扒落了出来。

即使是缝补人皮不眨眼的我,此刻却只觉得呼吸一紧,一种无法言语的痛深深刺入骨血,那种感觉我清楚的知道,叫做----心疼。

那为我挡了一刀的胳膊,赫然翻滚着血­肉­,露出­阴­森的白骨!

那身子尽管穿了盔甲,却因尖锐石子的碰撞而血­肉­模糊,无一完皮。

那头部因保护的比较好,没有重伤,但右脸却被划开一道血口子,看起来触目惊心。

那唯一算得上完整的右肩,深深刺入一根被我削掉半根的箭羽!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气不打一处涌!内心被无法压制的怒气纠结得异常激烈!仿佛不做些什么,就要疯了般!

幸好,我没有疯,仍旧知道要为罂粟花处理伤口。

药箱没有带,腰包里只有一些简单的针线和金疮药。

臂膀需要缝合,脸上需要止血,身上需要消炎,却没有可止痛的药物!

深吸一口气,打算先将罂粟花的左胳膊处理好,缝合上,不许颤抖,不许心疼,不许辜负我丑裁缝的名号!

扯下白­色­的里衣,用来擦拭血液;拉出裹胸的布条,用来捆绑伤口。爬在罂粟花身旁,伸出舌头舔噬着伤患处,用唾液为伤口消炎,希望不要感染,不然就麻烦大了。

舔好后,深吸一口气,开始穿针引线。

一针下去,罂粟花闷哼一声,转醒。

“我X!”忍不住咒骂一声,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不争气的颤抖着。

罂粟花睁开眸子,望向我,又扫了眼山洞,明白了个大概后,沙哑着嗓子,对我眨了眨眼睛,暧昧沙哑地笑道:“温柔点。”

心跳加快,却抑制不住,只能粗着嗓音,恶声回道:“没有麻药,你是选择­性­昏迷,还是我给你脑袋来一下?”

罂粟花眼波一闪,气力不足道:“就这么来吧,让为君真正体验一下丑裁缝的手艺。”

我点了点头,将衣服布塞进他的口中,又缝了一针。

罂粟花身体瞬间僵硬,险些将针滞断。

我抬头嘲笑道:“怕针的小子,你可否放松点?”这么大的人,不怕刀伤,竟然怕针,呵呵……

罂粟花取下口中的布,喘息道:“小娘子,让为夫摸摸小手,可好?”

“­色­痞!”我的手实在不方便,但也知道转移注意力会好一些,便腿一抬,跨在罂粟花腰侧,掀了衣服,露出小腰,大方道:“摸腰吧,别耽搁我急救工作。”

罂粟花倒也不客气,染血的手指直接覆上我的小腰,轻轻一颤,停顿了数秒后,一寸寸的抚摸着。

我则轻趴在他的身上,一针一线地缝制了起来。

起先罂粟花仍旧控制不好身体的敏感度而僵硬着,手指更是紧紧扣着我的腰侧无法放松,我则回过头,在他脸上的伤口处舔了一口,提前进行了消炎处理。

罂粟花呼吸一紧,手突然上爬,貌似要覆盖在的柔软上,却突然一顿,改变了方向,沿着我的背脊一寸寸抚摸着……

我身体一酥,却忙转头,手起针飞地忙乎着。

感觉罂粟花的呼吸越发炽热,感觉他所有的力道似乎都转到抚摸我身体的炽热手掌,而左臂倒是放松了不少力道,方便了我的针线穿梭。

终于缝好后,我距出一口气,感觉比四天四夜不睡觉那会还累人。

抬起头,转向罂粟花,却被他手掌一压,贴在了身上,听着他粗重的呼吸,感受那勃然有力的心跳。

我怕压到他的身体,忙挣扎着起身。

罂粟花却固执地将我狠狠压向自己,仿佛与自己赌气般,沙哑低吼:“山儿,我想要你!”

身体瞬间僵硬,但这回,是我,不是罂粟花。

罂粟花却呵呵笑了起来,松了钳制我的手,挑眉道:“这种玩笑,竟能吓到娘子,真是为夫的不是……”

我也笑了,淡淡一笑:“玩笑就好。”说完这句话,心里竟是说不出的滋味。轻俯下身子,伸出粉­嫩­的小舌,沿着罂粟花脸颊的伤口方向,小心而柔软的舔噬着。

罂粟花呼吸一紧,手臂一揽,手指抚上我的后脖:“忘了告诉娘子,为夫的玩笑一向最认真。”随着最后一个落音,他将我的­唇­畔压向自己的殷红,窜出炽热的柔软,疯狂地吸吮搅动着……

也许,罂粟花的伤口发炎了,高烧了,导致我也受到感染,滚入到这场没有挣扎的­唇­舌碰撞中。

是谁说世上最丑恶的便是人类的欲望?如果没有欲望,人类还将如何生活?人们喜欢崇拜一切高贵不可侵犯的纯洁,但在我看来,纯洁却有着消毒药水的味道,沾不得一点灰尘,难闻得让人做呕。

也许,我的灵魂,注定要游荡在黑暗的边缘,偶尔翻晒着阳光,享受着沉沦的欲望。

当吻得彼此必须呼吸时,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望着罂粟花的眼,喘息道:“是做永远的朋友,还是做没有明天的情人?”

罂粟花熟褐­色­的眼染成了迷人的酒红­色­,那殷红的­唇­更是润泽了诱惑,突然将我抱紧,望着我的眼,恨声道:“早就没了明天。”

“呜……”混合了血液味道的吻,沁着点点的腥,勾引出人类隐藏在灵魂深处的野兽,只想着撕毁一切伪装的面具,露出本­性­的欲望。

当两个人最炽热的地方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彼此皆发出满足的低吟……

没有人率动,只是静静地攀附着彼此,感受着支撑与包裹的存在,感受着这一份颤栗的真实。

我望向罂粟花的眼底,他凝视向我的眼眸,深深地纠结着,一种一直被刻意隐藏着的情愫悄然滋长,无法忽视。

缓缓贴近,将彼此­唇­边的笑意吞入腹部,让这份愉悦存活在血脉中,开放出朵朵娇艳粉­嫩­,绽放出一世的芳华,­性­感的呻吟没有抑制地飘出喉咙,引得神坠落凡尘。

从一点开始,一触即发无可收势,只能随着感觉,摇曳在红尘中,醉了漫山的荒凉。

在痛与欢愉中,在血与汗水的交融里,快感来得是如此强烈。

我一手抚着罂粟花的肩膀,一手紧紧攥着那支断箭,在彼此猛烈的撞击中,瞬间拔出罂粟花右肩上的断箭。

罂粟花低吼一声,随着我的收缩,一同释放了滚烫在彼此的身体里。然后……昏了……

望着这个一身血痕的男人,我勾起半是苦笑半是幸福的­唇­角,感慨自己竟然也能把一个男人活生生做昏过去!真是……彻底……无语……了……

看着Gao潮后就昏死过去的罂粟花,我只能挂着幸福的笑颜,黑着满头的无厘线,低下头,弯下腰,将自己的衣服又一件件套了回去。

开始对罂粟花所谓的‘床上功夫厉害’,深表怀疑。

摇了摇头,将罂粟花的右肩包扎好,便坐在他旁边,发呆。

不知道神游到哪里,突然回神时天­色­已经大黑,伸手摸了摸罂粟花的脑袋,发现热得烫人!

咒骂了一声,有些不知所措。

山洞外面却隐约传来阵阵呼唤,我眼睛一亮,迅速站起身,悄然潜了出去,打算勘察一下真实情况。

待看清楚是自己人后,便振臂高呼,让人引了过来。

自己则迅速钻回山洞,给罂粟花套上亵裤,免得他春光外露。

罂粟花被火速抬了回去,我亦策马跟随,直接回了帐篷,让其他正宗大夫去煮可以消炎止血的药物,自己则重新处理着伤口。

一顿忙活下来,罂粟花的烧终是退了。

我身子虽然匮管,却睡意全无,站起身,走到外面,望着月夜下的星空,数着星星。

数来数去,丢了这个,遗了那个,总之混乱一片,终是不能全部归揽,就如同人的感情一样,贪心太多,必然丢弃得更多。最后,只能低头一笑,终是放弃了执着的完全拥有。

咧嘴笑了笑,回了帐篷,打了水,洗把脸,却被水中的景象骇到。

一头乱糟糟的发上顶着草屑,一张黑漆漆的刀疤小脸上布满了血痕,唯一­干­净的只有嘴­唇­的周围,呈现不正常的白皙粉­嫩­。

看着自己邋遢的形象,不禁呵呵笑了起来,望了眼仍旧沉睡的罂粟花,不知道他对着我这张脸,是怎么Ъo起的?

一百二十一。意外之外

将脸洗­干­净后,又重新画了个完整的丑装,转身躺在了罂粟花的身侧,望着他的睡容,想着一路的风雨拐弯,从始至终护着我的人竟然是这只罂粟花。

­唇­边染了抹幸福的笑,渐渐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待醒来时,整个人已经独占了软垫,罂粟花却不知所踪。

伸了个懒腰,坐起,便看见帘子被掀开,阳光随着罂杰花一同照耀进来。

罂粟花褐­色­的眼眸散发出波光粼粼的温柔光束,口中却仍旧没正经地调侃:“照顾病人的大夫竟然睡得不醒人事,病人却得起来巡视军情,真是没有道理啊。”

我刚想嘲笑他被我做昏的事儿,便有军情来报,说‘猛嗜部落’突然对原驻军边境处发动挑衅,十一殿下带领兵马,准备应战!

此话音刚落,我便从床上蹿到地上,掀开帘子,向外冲了去。

奔跑的脚步瞬间来个急刹车,缓缓回过头,去看一同出了帐篷的罂粟花。

罂粟花仿佛没有看见我般,下令立刻返回原驻军处,支援那薄弱的军事力量,却在转身上马前,对我眨了下眼睛,笑道:“还不上马?难道想用腿跑回去,英雄救美?”

我点点头,因为罂粟花面上的不在乎,心里不甚开心,却也因他眼底隐匿的黯然而心痛着,但很快便被白莲曾经说过的‘收尸’占满,恨不得马上飞回去,将一切照看在眼里。

大军火速拔营,一路狂奔而回,中间只是简单休息一下便整装齐发。

虽然有发信号弹给另一队人马,让其也撤回原驻地,但他们此刻怕已奔出非常远,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罂粟花即使单手策马,伤口仍旧被再次颠簸开,血在盔甲下弥漫出,被我敏感的鼻子闻到,不禁皱眉心疼。

不顾任何人的眼光,我顶着大夫的帽子,强行上了罂粟花的马,让他抱着我的腰,两人共乘一骑,并出言大声恐吓道:“将军若想要留下这双臂膀,最好如此。”

罂粟花将右臂环在我的腰身,将下巴趴在我的颈窝,暧昧道:“娘子果然体恤为夫。”

高喝一声驾,继续策马奔驰,心中有一点失落,罂粟花竟然没有提我们曾经欢好之事,怕是当了一场高烧下来的春梦,遗忘掉了?

也许,忘了更好。

对!忘了最好!哼!

不知道自己赌着怎样的气,就这么拼命地抽打着马ρi股,风风火火不分昼夜地赶了回去。

四天后,终于在两军对垒中直到现场,看着那一身白­色­盔甲的白莲手持银枪,英姿飒爽地坐在白马上,正欲迎战。

我们的大部队呼啸着从‘猛嗜部落’后方赶到,虽然连续四天的赶路让从将士身子困乏无力硬战,但仍旧一鼓作气地装着下山老虎,挥刀猛冲归来。

这一假象让以为遭遇夹击的‘猛嗜部落’鸣鼓收兵,策马收拢队伍,往山谷逃去。

我们将人吓走后,便没了力气,也收了兵马,冲回了营地,打算好好大睡一觉。

有时候,打仗就像人掐架,全殴的架势还是满能吓唬人的。

我低垂着头颅策马混在大夫堆里,自从知道白莲无事后,便放了心,没了力气。修正中,突然敏感地觉察到有股异常炽热的视线落在了身上,烧得神经做响。

没敢抬头,就这么乌龟地装做不知,怕白莲怀疑的目光映入眼里,忘记了掩饰闪躲。

终于如坐针毡地返回到营地,疲惫的众人纷纷下了马休息去了。

白莲被罂粟花唤入帐篷一顿训斥。

连我都记得罂粟花走前特意吩咐,无论‘猛嗜部落’如何挑衅,不许任何人出兵迎战。可白莲没有听,不被骂才怪。

最终,因为是军队就得有军纪,白莲被拍了二十板子,又关回了帐篷,反省去了。

我终是没心没肺地松了一口气,在白莲的呻吟声中,倒头睡去。

这一睡绝对不是自然醒,硬是被人给请了起来,说是给某某看病。

我脾气暴躁得直想砍人,大骂一通将人赶了出去,倒头继续睡。

直到被人再次唤醒,我才红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狰狞地坐被窝里爬起,愤恨地抓过医药箱子,吼道:“人没死,就带路吧!”

来人一阵瑟缩,终是低着头颅领着我东绕西拐地到了某人帐篷前,掀开帘子请我进去。

我满身怨气地大步跨进,仍不忘拐着腿脚、半眯着左晴,却在看清楚趴在软垫上的白莲后,身体一僵,忘了所以。

白莲见我来了,也没什么特殊的表情,只是对我呶呶嘴,微微沙哑着嗓子,说道:“我听说丑裁缝的医术了得,便唤你来帮我诊治一下。”

我开始怀疑,阵前的炽热光束不是白莲眼眸所发出的高压光。

微微失神过后,便对白莲点了点头,上前三步,慢慢吸了一口气,拉开他盖在ρi股上的薄毯,看见那血­肉­模糊的臀部正惨兮兮地冲击着视线。

没用的我,闭上了眼睛。

重新张开眸子后,打开药箱,取出能消毒的药水,在白莲的抽搐中小心的清洗着,仔细上了药。

白莲的小ρi股在我指尖下一抖一抖地,喉咙里还不时的呜咽两声,表示自己有多疼,样子可怜巴巴惹人心疼。抱着枕头,哑着嗓子问:“丑裁缝,我的ρi股用缝吗?”

一句话,差点让我破功,强忍着笑,哽着嗓子,粗声道:“不用。”

白莲却感慨起来:“可我觉得ρi股已经裂开了,火烧着疼。”

我一边涂抹着药膏,一边回道:“若十一殿下觉得有必要,也可以缝补一下。”让你耍着我玩,看不把你两半ρi股缝合一起!

白莲的小ρi股无意识的抖了抖,却喃喃道:“你要是想缝,就缝吧。”

这叫什么话?我若想缝就缝?涂抹药膏的手指一用劲,白莲的惨叫便冲破了帐篷,传出去老远。不但引来了巡逻士兵,更将旁边帐篷的罂粟花招来,挑开了帘子走进。看见我时也没表现出什么异样,倒是自然而然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对白莲说道:“知道疼了?这次罚得是轻的,若你下次再犯,仔细着你的骨头。”

我这边收好药箱,站起身,低头,哽音道:“告退了。”

白莲却急急唤道:“别走,我……我的伤没好,你得留下照顾我。”

罂粟花挥挥手,让我退下,对白莲说:“丑裁缝随军出征,也困乏了。”

白莲忙道:“你……你好好休息,我没事了。”

我闪身出了帐篷,深吸了一口薄凉的空气,便返回了帐篷,一睡到底,不去想那只狡诈的小狐狸。

醒来后,我依旧是白莲的专署看护,不管是他想换药还是想吃药,都必然要经过我手,几乎是一时辰一趟,恨不得让我长期守候在软垫边就近照顾。

要说唯一的好处,就是他会将部队里难得的新鲜瓜果偷偷塞进我的药箱里,虽然每天只有一个,但我却知道,这已经是对他这个王爷身份受伤病号的特殊照顾了,而一向馋嘴的他却没有吃,通通留给了我。

记得第一次我将水果还给了他:“你吃吧,对伤口恢复好。”

白莲摇摇头,又推给了我:“你吃,对身体好。等我身体恢复了,就去给你当助手,我不会添乱的,只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行吗?”

我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我知道此身份没有隐瞒下去的必要,但两个人谁也不想点破,就这么拖着。

每次给他上药,他都没有挽留过我,却能感受到他炽热的视线追随在身后,久久的凝视着,导致我的跛脚都不自然了。

随着战争的加剧,那些受伤的士兵越来越多,却没有了罂粟,无法让那些伤员在无痛的情况下放松,而我也不能用对罂粟花的方式为他们做放松运动。

经过考虑,我决定去‘鸿国’边界一趟,希望能找到些罂粟回来做药。

于是,跟老太医说了声后,便策马离开,快马加鞭地用了一天的时间,终于收购回一袋子的罂粟。

刚回到营地,就看见守候在门口的白莲眼巴巴地眺望着。

那一刻,我有些心痛的茫然,却也不知道要和白莲说些什么,只能继续装傻,擦身而过。

人啊,果然总是变着法儿地欺骗自己,压抑自己,奴役自己。

依旧跛着脚,仍旧半眯着左眼,从白莲身边走过,却听白莲小声乖乖道:“还以为你跑了呢。”

我装做没有听见,一路拐回了自己的帐篷,却看见罂粟花躺在我的垫子上闭目养神。听见我回来了,他也没张开眼,却启­唇­调侃道:“娘子这一夜未归,去爬了哪家墙头?”

我将袋子往地上一扔,蹬了鞋子,颠簸累的身体往罂粟花身边一躺,闭上眼:“采花无数。”

休息了一会儿后,噌地从床上弹起来,掳起袖子,抗起麻袋,又冲到伤员营地,打算以拼杀的力气做最残忍的缝缝补补。

刚拉开架势,便被人下令捆绑了起来!

满是戏剧­性­地,某将领将一只信鸽送至罂粟花面前,指控我出卖军情,是­奸­细!

众目睽睽下,罂粟花扫我一眼,便取出信鸽腿上的捆绑,打开看了看。合上后,目光沉思。

那揭发我的将领竟高喝着,要将我这个­奸­细处死!

然,让我想像不到的事,发生了……

122

几乎所有受伤的士兵,全部激动地站起来,护在我身边,齐齐为我保航,一致认定我不是­奸­细,若是,断不可能救治他们众多的­性­命!我微低着头,隐藏自己诧异的脸,任那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感动,点点村村的爬满感官,通向末梢。群情激烈中,罂粟花将手中的信条在我眼前展开,上面写着:“信已收到,定小心行之。”那将领说,此信鸽是在我的帐篷处停留,即是我的罪证。

我抬起头,不冷不热:“你曾去过‘猛嗜部落’的领土?”

那将领微愣,却点头,粗声道:“是!”我直视那将领:“那么,你就是叛徒!你是去通风报信!”那将领瞬间愤怒,暴躁道:“老子怎么可能是叛徒?老子是去打仗的!即使去过‘猛嗜部落’的领土,怎么就能证明老子是通风报信?”我缓缓勾起­唇­,对罂粟花笑道:“解开我的绳子吧。”罂粟花眼中含了赞赏,让士兵解开捆我的绳子。

我看向那仍旧傻愣的将领,笑道:“护国家,凭的是忠肝义胆;保国家,却需足智多谋。像这种打草惊蛇的事,将军还是少做。”那将军身体一僵,仿佛恍然明白了什么,一锤拳,瞪向那鸽子,问:“这……这可怎么办?”我摸了摸鸽子的脑袋:“既然已经暴露了信鸽,与其放它回去被人半空­射­死,不如现在烤着吃了。”扫眼呆若木­鸡­的众人,我呵呵一笑,便又扯起针线,忙乎起了缝补工作……

挥汗如雨,额头上的汗水被温柔地擦掉,待我缝好最后一针后,抬头看去,便看见一张饱满心疼的温润笑颜。眼睛瞬间睁大:“月桂!”月桂柔弱春风般笑着调侃道:“还认得我?”

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比较蠢,却也学着他的语气,反问出口:“你还认得我?”月桂眼含宠溺的赞道:“除了山儿,谁还有如此辩才?”转而眼扫向一旁,我随着他的眼光望去,但见白莲站在角落里,就如同被遗弃的小狗般,睁着圆滚滚的葡萄眼望着我,仿佛想要靠近,却又怕被赶走的模样。

而不远处,慰问伤员的罂粟花也对我勾­唇­一笑,颇为无辜。这一家人,果然各个猴­精­,揣摩一下便东西了我的本尊。回过头来,望向月桂,不再掩饰:“月桂怎么来了?”

月桂上挑起眉梢,竟如同多年不见的老友般与我开起玩笑:“听山儿此言,就知道没有想我。”我立刻否决:“怎么会?”月桂眸子一亮,若缀了繁星,其你地点了点我的鼻子:“去洗洗吧,我在说给你听。”点了点头,与月桂一同回了帐篷。

月桂伸手取下棉布,放到水中浸湿,轻轻扭掉部分水分,提起我的小下巴,轻柔地擦拭着。

我有些不自然,闪躲开脸:“我自己来就好。”

月桂的手微顿,却仍旧笑着转过我的小脸,继续擦拭着,语气痛惜道:“山儿都把自己照顾成黑炭头了。”继而话锋一转,温柔斥责道:“山儿与十一闹脾气,怎么还多起不见人了?让人挂念你可认错?”

我想要解释,可张了张嘴却又什么也没说出来。

月桂打理完我的脸,又开始给我梳理头发:“我这次是押送部分粮草过来,能在此地耽搁一段时间。”

我抬头问:“我家四大爷怎么样了?”

月桂似无奈笑着,弹了我脑门一记:“就不见你记挂我?”

我揉了揉脑门:“你好不好自己会说,我家四大爷可是说着我听不懂的方言,当然得问问你。”

月桂却道:“山儿挂念,也不见你去看看。”

我嘟囔着:“我不是怕你家斗­鸡­叼我吗?”

月桂噗哧一声笑开了,嗔了声:“你啊。”

我抬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月桂的笑根本就没达眼底,因为那严重被某种痛楚霸占了位置,变容不得一丝笑意的生存痕迹。

一时间,两人变得沉默。也许,我们彼此相了很多,但既然已经分手,就没有必要拖拉难受。

我试着笑笑挪开视线,却被月桂提住了下巴,不再允许这种逃避,让我看清楚他内心的痛楚,听见他最想说的语言:“山儿,你为什么终究不信我?等我?”

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复他所谓的信他等他,正如我从来都逃避危险的秉­性­一样,那么令人无法突破。

等不到答案的月桂牵强地扯出一丝苦笑,若自嘲自恼般战栗着手指,缓缓弯下笔直的腰身,将那枯萎的气息落在我的­唇­瓣。沙哑的如同哭泣过的声音,瑟瑟哀求地传入我的心底:“山儿,许我一年……”

话音没有结束,帘子却被挑开,罂粟花放荡不羁地跨步进来,当看见离我近在咫尺的月桂时,步伐微微一顿,随即揶揄道:“貌似我打扰了人家好事?”

我的脸瞬间冻结,冷声道:“是,所以请你出去。”我承认,因为罂粟花的不在乎,我动气了。

罂粟花的笑容出现龟裂,任意僵硬在当场。

我反省到自己出口太重,缓缓回转道:“出去后提两坛子酒再回来,赞歌几个一醉方休。”既然罂粟花忘了那度缠绵,我又为什么给自己找不痛快?做个朋友,也很好!很好!非常好!

罂粟花微微地垂下眼睑,躲避开我的视线,点了下头,转身出了帐篷。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月桂,显得几分尴尬。

我轻咳一声,站起身:“我换一下衣服。”

月桂恍惚一下,点点头,轻吐出三个字:“我……出去。”

眼见着帘子遮挡住月桂的背影,我恍惚想起,曾经,我换衣服时,月桂是不需要出去的。

我的感情路线还真是一波三折,不,应该说是一波五折,但愿,最后不要减价处理才好。

气恼地脱下衣衫,扔到地上,赤身­祼­体地扎头到简单的包裹里一顿翻找,终于找出一件还算能见人的粗布绿­色­小厮装,套在身上后,简单的将头发编成个麻花辫子,后,便出了帐篷。

看见一只等待在旁边的月桂,以及不远处隐了半个身子,露出半张小脸的白莲。

对月桂莞尔一笑,刚打算去喝个酩酊大醉,便见一士兵冒烟般地直奔而来,扯开沙哑的声门,大声急唤道:“丑裁缝,丑裁缝,快救救我弟弟!快救救我弟弟!”

我一听转身进帐篷,背起药箱就迎了出去,对那瞪大眼睛的士兵喝道:“还不带路!”

那士兵木然地点了下头,看见我背起的药箱后,掉头就跑。我撒腿跟了上去,直接奔入伤员营地,引入搭帐篷,被引到一士兵床前,但见其后背划有一刀,深可见骨,双腿更是被蔡成烂泥的腐烂状。

轻闭上眼睛,水煎睁开,沉声道:“准备锋利的大刀,这腿,必须砍了,不然会危及生命。”所有人都傻愣在当场,没有动。

我打开药箱,将罂粟制成了的药丸强行喂入那已经昏迷的士兵口中,待药效上来后,回手抽出身旁那士兵的大刀,用药物消毒。

那士兵颤抖地伸出手,对我哑声瑟缩道:“我……我来……”

将大刀递给他,只见其狠狠地挥起大刀,却猛地停在半空中,始终落不下去。我一把夺过大刀,在紧急集合的鼓声中,照着那已经完全碎裂的腿砍了下去!鲜血,迸溅了一身……

弯下腰,迅速给伤口消毒、止血、包裹、处理稳妥。

又­操­起针线,将后背缝补好。一切处理完后,放掉一口气,直起腰,才发现所有伤员皆望着我,雕塑化了。

外面的集合战鼓仍旧声声催人上马,我沐浴在鲜血中缓缓勾­唇­冷笑:“兄弟的血不会白流。”转身,抹了把脸上的血水,赶去集合处,打算随军出征。

紧急集合的原因,令人身心俱痛。原本准备赶回来的一半军队被‘猛嗜部落’引入‘割谷’,遭到血腥屠杀,已经……全军覆没!那被踩烂腿的士兵,竟是拼命爬上了马背,赶回来报信……

无法抑制的愤怒,迅速席卷了我所有的感官!眼见着‘猛嗜部落’在阵前叫嚣,可待我们追出去后,竟然掉头就跑,毫不恋战!

我知道,他们倚仗的不但是善跑,更是万分熟悉的地形,而我们,就如此短腿短视的矮人,即使拼尽全力,亦无法追赶长腿的猛兽。这种无力感,让人抓狂!而,最为愤恨的,却是‘鸿国’的态度!

他们眼见着我们应战,受愚弄,却收兵不发,美其名曰:为了不产生误会,不带并踏入‘赫国’领土!而那‘猛嗜部落’更是狡诈得打起游击战,不但时常蹦出十余畜生不停地­骚­扰着‘赫国’边境小村庄,更是少杀掠夺、玷污女子,牛饮童血,令人发指!燃,左边‘鸿国’无动于衷,右边‘烙国’更是坐观虎斗!

这场战役,仿佛是‘赫国’与‘猛嗜部落’的单打独斗,那两个同盟国只是等着,等着坐收渔人之利,或者永享‘猛嗜部落’剩下的草原牛羊,或者分噬彼此中间的‘赫国’,填报自己的欲望。

当我们屡次追捕无果,试试剿灭了小部分‘猛嗜部落’的野兽后,一种无力感,悄然爬满疲惫的身心,独守着原驻军处,忍受着敌军快吗的挑衅。

我突然不想做大夫了,即使我不停的救治,却仍旧会有生命从我手中流逝,让我暴躁苦恼。

夜­色­中,站在阵前,望着若小丑般不停叫嚣的‘猛嗜部落’,听着他们大声地嘲弄,我开始敬佩起狮子的胆量与气度。是他挑起了针对‘猛嗜部落’的大梁!是她想着同意这篇难以控制的局面!是他第一个要比呼吁一下的臣民。无论他竟来的目的是否单纯,在这一刻,他的确是冒着被‘鸿国’、‘烙国’夹击的危险,仍想着剿灭‘猛嗜部落’,让边界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

身后有人接近,与我并排而立,与我一同眺望着对面的叫嚣,半响,开口道:“写等跳梁小丑,亦敢狂妄叫嚣,必诛之不留血脉!”

我瞬间转过头,望向那声音低沉有力的男人,凝视着那闪烁着掌控一切的黑金眸子,看着他一身普通士兵盔甲,涂抹了黑灰的脸孔,竟平复了多日的暴躁,觉得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心情豁然开朗,笑容爬上眼睑,打趣道:“狮子,你钻地洞来的?”

狮子勾­唇­一笑:“一直劳作在厨房,自然如此。”我惊讶地张开嘴巴:“你……一直在军队中?”狮子请点头:“随军而行。”我努力合上嘴巴,却又扫了狮子两眼后,忍不住再次张开:“你是伙夫?”狮子低低笑着,声音异常­性­感:“山儿可是吃过我做的饭菜。”完了,我傻了。

半天,才吧嗒吧嗒嘴,感叹道:“怪不得菜不是淡就是咸,害我都想冲到厨房揍人了。”

狮子眼波悸动地望着我,不言不语,却闪烁着丝丝魅惑人的情愫。

我转开头,闷声问:“今天怎么现身了?”狮子的大手牵上我的小手,攥入手心,包裹着:“陪某个食欲不振的小丫头说说话。”

“狮子……”口中囔囔唤着他的名,心里原本失重的天平,偏了。知道狮子既然隐身做伙夫,定然由他长远的战略打算,今天,缺位我的郁闷低沉站了出来,牵上我的手,为我支撑起乏力的身子,给我一种信念——不会输!

狮子陪我鸟瞰着对面的跳梁小丑,平静了我烦躁暴乱的心跳,虽然只是片刻的温暖,狮子边闪身回了他的厨房,继续做起了大头伙夫,但却给了我足够的信心,能打赢这场仗!

临行前,狮子回过头,在我耳边亲昵地问:“我养的鸽子­肉­,好不好吃?”

我瞪他一眼,真是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吃他养的鸽子­肉­了?

轰隆……

貌似并非莫名其妙,这次,乌龙大了。原来那被怀疑属于叛徒的信鸽,竟是狮子的御用鸟!真实的,是你的鸟,你不照看好,跑我这里溜达什么?虽说……我以前有用你的御用鸟窝,但现在仑家可是招租状态中!

如今,管你是鸽子还是鸟儿,都已经被我吃了,还能怎么样?也许,按照皇家的一贯作风,最好为鸽子追加个封号,例如:为国捐躯死得其所鸽子王!

深吸一口气,再次望向对面叫嚣谩骂时,却突然觉得很好笑,真的如跳梁小丑般,没有格调。

狮子说,既然‘鸿国’守礼不越分毫,那就将‘猛嗜部落’赶入他们的领土,请他们品尝下国家被劫的滋味。此计虽然损了点,但绝对是牵制‘鸿国’一同对付‘猛嗜部落’的最好办法。

冲入罂粟花的帐篷,将此招一出,果然得到大家的深度认可。

我一高兴,喝了一碗酒,吃了一碗饭,扒了一盘菜,一想到这些可能是狮子做的,心情就格外的好,更是吃得眉开眼笑。

罂粟花见我如此高兴,身子往垫子上一倚,调笑道:“怎么出去溜达一圈,就忽然开朗了?”月桂给我夹着菜,也挂着柔和的笑意:“多吃点,好几天不见你吃什么,这身体怕要糟了。”白莲的葡萄眼瞄着我,伸出筷子也给我加了一根芹菜,我却将碗一挪,继续对白莲进行孩子气的漠视处理。白莲的手僵硬在半空,脸上开始出现不正常的红晕。也许是多天来的惶恐压抑,终于让他的少爷脾气爆发,筷子一扔,在桌子上摔除啪地两声,站起身,跺着步子,甩着袖子,走了。

我仍旧吃着饭,却发现心情也不是那么好。这时,有人来报,说有人来寻我。

一百二十三隐晦秘密

我眼睛一亮,火速冲了出去,果然在火把通明的关口,看见柳絮单薄的身子背着个不大的包袱,正对着我的方向眺望着。

我一路小跑迎了出去:“你怎么自己来了?路上没遇见劫匪吧?”

柳絮见了我,盈盈一笑,恭敬有礼的微低下头:“一路还好。”

我伸手将人扯进了营地门口,就往自己帐篷的方向拉。

转身后,看见罂粟花和月桂站在不远处,齐齐望向我和柳絮。

柳絮不着痕迹地抽出自己的衣袖,对罂粟花和月桂鞠了一躬,礼数周全,然后随着我进了帐篷。

我给柳絮倒了一杯水,看着他风尘仆仆地打开包裹,将我要的打磨水晶取出,又将配套的空木交给我。

我眼睛一亮,动手将东西组好,对着柳絮一望,发现此望远镜的度数还挺高,自己兴奋得笑了起来,直嚷着:“不错,不错,柳絮你真­棒­!”

柳絮见我高兴,脸上也染了几分笑意,又翻着包裹,将我要得锋利三角刺,以及带刺困马锁都递给了我。

我掂量在手中,笑得一脸狡猾:“我这回到要看看,你们那腿快的马儿,又能跑到哪里去!”

柳絮道:“袁头找到我时,说了主子救他的来龙去脉,我……”

我手一抬,正视柳絮:“从一张脸换成了另一张脸,又恢复成原来的脸,难道在柳絮心里,只认得脸,不知人情吗?”

柳絮身体僵硬,亦望向我的眼底,终是缓缓点了点头:“阿爹……”

我天哦偶同得喊了声:“咔!拜托,这又不是阁里,我也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儿子,你就叫我山儿吧。”

柳絮清秀的脸微红,终是唤了声:“山儿。”

我笑了,眨眼调侃道:“怎么感觉我像逼良为娼?”

柳絮的脸又红了一分,低垂下容颜,待恢复面­色­后,才又抬起头,对我接着说道:“那袁头不肯收银子,只说这命是主子……是山儿给的,来与我通声气儿,也是为日后有个照应。

我见那袁家铸剑术确实了得,只是经营不善,便替山儿做了主,将其收入营生下,让其先为‘白狮镖局’做武器。

接着便收到山儿的信件,忙活起了此单活计。

现今,货船已经停泊在港口,黑孩正组织弟兄们卸货,明日即可赶来。

本来袁头想要跟来,但如今时局不稳,便让其继续为‘白狮镖局’多做些武器,以备不时之需。

山儿走的这段时日,家里的绿草们皆回了信件,说是将各项生意搭置起来,亦因新奇特别、管理有序,而日进斗金,大揽了钱财。

如今,我们迅速垄断控制了三国六成的百货及物品流通,就连海上运输的船只,亦印有百货访的标志,归山儿所有。

且潜入‘鸿国’的绿草来报,‘鸿国’正悄然整装这军队,筹备了大批粮草,看样子,不单是要对付‘猛嗜部落’。

至于‘烙国’,这次围剿‘猛嗜部落’,则是派出了燕王。但所出兵马,若非病残,即是老大年迈,看样子,是不打算真正投入战争,更像是派燕王去送死。

而那燕王也不是善类,一直稳兵不发,伺机而动。

不过……也有不确定消息说,‘猛嗜部落’派遣使者分别觐见了‘鸿国’、‘烙国’国主。”

看着柳絮的­唇­一噘一俏一颦一调地将眼前的情况报告给我听,我竟然也心潮澎湃地兴奋起来,直到他话音结束,我才将杯子往前一推,笑道:“喝口,润润嗓子。”

柳絮提起杯子,咕噜咕噜喝了个底朝天。我又给他倒上一杯,他又喝了进去。我再倒,他再喝!

我停了手,问:“你……这么渴吗?”

柳絮诚实的点点头:“从船上下来后,就急着赶过来,忘带水壶了。”

我点了点头,又问:“饿没?”

这一问,柳絮还没来得及回答,肚子倒是满诚恳地叫了一声,使其窘促起来。

我呵呵一笑:“你且等着,我去给你寻点好吃的来。”

结果,转了一圈,发现过了饭口,根本没什么东西可以下咽。于是去了罂粟花的帐篷,在其探索的目光中,将自己吃剩下的饭菜全部打包带走。

回了帐篷,将碗筷递了过去:“没什么吃的东西,这里……我刚吃了一点,还剩一些,你要是不嫌弃,就先垫垫肚子。”

柳絮伸手接过我的菜饭混合物,低头,吃了起来。

饭后,我着手安排柳絮的就寝问题。

因周围的帐篷皆住满了人,而我又想和柳絮讨论一下接下来的发展大计,便在自己旁边铺了张软垫当床铺,然后蹬了鞋子,啦他一同坐下。

看柳絮不太自然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调侃道:“又不是没在一起睡过,你拘谨什么?”

话音还没有落,帘子被猛地掀起,白莲那严重喷­射­着熊熊烈火,将那琉璃般的葡萄眼染成了暴怒的­色­泽,若随时会爆裂的玻璃,若不伤人,便是碎裂得无法拼贴。那淡紫­色­的­唇­,细微地颤栗着,似乎是伫立在极寒之地薄衫之人,仿佛要呵气取暖,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移动不了一下步伐。那白得还人的脸,若坟墓上的花儿,即使绝美,亦摇曳着死亡的气息。

闪电的瞬间,白莲拔出随身佩带的宝剑,载着波涛汹涌的刺目的恨意,直直刺向柳絮的喉咙!

也许,在白莲进来的瞬间,我就隐约洞悉了他的行为;也许,在瞧见他眼中的恨意时,我更明白他所欲何为。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拔出‘万斩’,在蜡烛微弱的跳动间,劈向白莲手中的宝剑,想要划开那要人­性­命的一击。

只是……任谁也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白莲那削铁如泥的宝剑,竟然被我的‘万斩’削断了剑锋,砍成了两截!而那飞出的断剑,竟然以绝对的意外划向了白莲的颈项,擦­肉­而过……

鲜艳的血液突然间涌动出来,滑过白莲­精­美的锁骨,流入青­色­的衣领,染成大片刺目红花,与白莲渐渐染笑的脸重合,若低于里的曼珠沙华,绽放着绝美,却宣示着死亡。

一种无法言语的痛,袭击了我的感官;一种无法掌控的流逝,悄然逆行。

白莲的笑一点点美艳,颤抖的­唇­终于能发出沙哑的声音,却若九天外的飘逐,仿佛随时会悄然消散,此世便寻觅不得。那声音,很轻很轻,若鹅毛,却更似雪花。

白莲说:“山儿,你真想我死啊。”

我,如遭电击。

耳边,只剩下白莲无法抑制的狂笑,以及那混淆不清的错乱。眼前,只余下白莲跑出去的背影,以及那被撕裂的帘子。

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抱着自己的腿,脑中、眼前、心里,仿佛都是白莲离去前的绝然。

一种被酸痛情绪塞满的心,有种无法言语的感情,只能躲避在黑暗角落里,狠狠扭结这自己的神经,痛得死去活来才是最好。

我觉得自己似乎一直没有用心的去了解个噢白莲,从没有听过他所谓的解释,没有给他一种真诚的态度,没有把他当个男人去平等的爱。

如今,他愤然离去的背影,却如同重锤砸在我的心上,没有所谓的完整,已经是血­肉­模糊。

难道说,一定要等到失去,才会惊觉曾经懵懂的可贵?

难道说,我注定给不了别人一颗完整的心?

难道说,人类的欲望总是随着得到的多少来逐一递加?

难道说,我对他,亦不是单纯的……情谊?

没有穿鞋子,整个人若弦上的箭,疯了般冲了出去,一路找,一直找,终于在隐蔽的林子处看见白莲抽搭的背影,以及……罂粟花的拥抱。

不知道为什么,脚突然迈不动了。

作为半吊子艺术家的我,竟然觉得那画面无比和谐,和谐到没有我Сhā进去的空隙。

只能听着白莲若受伤小兽般的声声嚎叫,听着罂粟花心疼的唤着:“钥儿……钥儿……我的钥儿……”

白莲撕裂般的沙哑疯吼:“她不要我!她伤我!她丢我!我痛,我痛,六哥,我痛!”

在那茂密的丛林里,在一轮残月下,灰­色­的罂粟花紧紧抱着脆弱的白莲:“六哥要你,六哥疼你,六哥永远不丢你,六哥一辈子都会守候着你……钥儿,不痛……”

罂粟花的疼惜怜爱一遍遍回荡在林子里,为之伴奏的没有细雨,只有我无知不觉的泪水。

原来,有时候,伤与被伤,都是如此可笑。

我想,我终于明白罂粟花的闪躲,明白他的无动于衷,明白他的若即若离,明白他的复杂情愫,明白他的……瑃情一梦。

明白为什么事事皆出风头的罂粟花,总会被白莲抢去了戏份,甘愿他在旁边唱起低调的配角。

呵呵……

原来,感情这东西啊,真是如此的奇妙呢。

在你以为的情愫下,却涌动着他们的脉搏。

此刻,我只是希望江米告诉我,眼前的一切,不是她曾经一遍遍兴奋地给我讲述的兄弟之恋。而是我一个人不甚敏感的愚钝与偏激。

如果,这是一场戏,那么,我注定是那个自以为是的丑角。

作为一个丑角,我应该做什么?

是杀了他们,然后自杀?还是先自杀,然后让他们悔恨一辈子?

哈哈哈哈哈……

也许有人会这么选择,但那不是我,不是那个即使用伪装,也不会承认自己脆弱的我。

索­性­,我转了身,举起自己的左手,在哪纤细的臂膀上狠狠咬下一口,让那充斥了血腥的液体涌入牙齿缝隙,堵塞我欲尖声嘶吼的毁灭冲动。然后离开,继续坚强。

我,可以没有人爱,但,不能不爱自己。

※※※※※※

人,无论多高贵,无论多颓废。躲不过德,都素⒎情⒍欲得罪。

[25楼]作者:125。81。5。*发表时间:2008/09/1815:05回复修改来源删除唉……看到这儿……我只能说没有最强悍只有更强悍

[26楼]作者:ninhning发表时间:2008/09/1822:43[加为好友][发送消息][个人空间]回复修改来源删除努力!我们永远顶你!!!!!!!!等你!!!!!!!楼主!加油

[楼主][27楼]作者:紫涩幽囿发表时间:2008/09/1918:01[加为好友][发送消息][个人空间]回复修改来源删除一百二十四霸业初定

除了心思,没有行李,与柳絮一起连夜离开了营地,在路上遇见了押镖而来的黑孩与土着怪脸七组合。

我跳上马车,躺在大箱子上,以为自己睡了过去。

天­色­放亮后,我已经站在了船上,变得茫然若失,不知道应该去哪里。

直到船起航,我才恍然觉得,原来,不是他们总搅和在我的身边,是我离不开他们的空间,那是一种在泥潭里挣扎着要靠岸的感觉,在希望与死亡间游走着,靠得不过是一种奢望温暖的勇气。

如今,我失去了最后的守望,生命,已如断线的风筝,也许高飞,也许沉入海底,也许去找阎王画­祼­体,最终将是不错的选择。

但,我已然学会珍惜生命,已经感触了爱情,懂得什么是心疼、伤害,便没有了决然了结自己生命的气力。

就如同望夫崖的守望,即使明知道盼望不到,却仍旧执着。这,其实是一种让自己活下去的信念。

那么……除了爱情,还有什么是我应该坚持的信念?

手中攥着尖锐的三角刺,一不小心被那锋利刺到,眼见着鲜血划下纤细和手指,­唇­边终是绽放了残忍的笑颜。

是啊……我说过,兄弟的血不会白流!

挥手,让船直接驶向最近的港口。

利用现在‘百狮镖局’的保航和‘百货坊’的名号。直接安全登上了岸,将上面生活日用品下面装兵器的箱子搬下船,捆绑在马车上,奇--書∧網往邻近边境赶去。

离战争的地方越近,房屋的价格越便宜,随便置办了一处较为隐蔽的房产,将箱子放下,大家聚到一间屋子里。

我沉思过后,缓声道:“我现在很不爽,要抹了‘猛嗜部落’的脖子来消气。”

黑孩咧开白白的牙齿:“那就去呗。”

土着怪脸七人组变兴奋的嚷嚷道:“格老子的,早就看那些没人­性­狗日的不顺眼了!”

“对!以俺们现在在道上的名气,定然吓哭他­奶­­奶­地裤衩!”

敢强Jian俺们的女人!砍死!俺到现在都没找到媳­妇­呢!”

“跟着阿爹,抹了那些强盗的脖子!”

“好!”

“好!”

“好!”

柳絮轻声道:“我来调遣经费,准备武器,打理善后。”

我挺直腰板,站起身,勾­唇­一笑:“从现在起,叫我……‘刃’。”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名号竟然让这些老爷们兴奋得痛哭流涕,还好我躲得快,不然,真要遭遇泪水鼻涕袭击了。

既然定了目标,便去做,这是我一贯的作风。

于是,用了半天的时间,我与大家说了简单的行为规则,眼下我们不求应战大部队,但求刺杀一些小头目,让他们人心慌慌,不得消停!

看了看土着怪脸七人被黑孩调教的成果,一各个的大刀铁锤挥得叫个生猛!没有华丽的招式,却绝对实际好用,应战效果极佳。

长其跑镖果然将他们历练了出来。

修整了一天后,我打算去买些骏马,好做突出。

然,‘猛嗜部落’好像比较照顾我的情绪,况然在天­色­大黑时,突然出兵来袭,十多匹长腿战马活生生地矗立在眼前,兴奋了我渴望鲜血的残忍因子。

将脸涂黑,与其他兄弟打个手势,在‘猛嗜部落’意想不到的扫荡中,悄然爬上房檐,看准时机,拔出‘万斩’,迅速扑了上去!

鲜血顺着颈项喷血,用敌人的温热重新粉刷了整条街道的鲜亮……

除了马儿,没有留下一张活口。

初战,告捷。

看着土着怪脸紧张下的兴奋,我缓缓笑了起来,直到无法抑制猖狂大笑。是的,我不想压抑自己的情感,就放纵在敌人的血液里狂,又有谁能奈我何?

将马儿牵回了院子,用柳絮打来的温水洗了身子。

闭上眼睛,浸泡在温热中,感觉那水似乎与人血是一种温度:“柳絮,会按摩吗?”

半晌,赤­祼­的肩背上搭上一双充满韧­性­的手指,轻轻的颤粟一下后,慢慢收拢了力道貌岸然,用力适度的按摩着,缓解着我紧绷的­肉­筋。

身子慢慢放松,享受起柳絮的按摩安抚。

渐渐意识昏沉,舒服得睡了一小觉,醒来后,第一眼,便看见柳絮望着我失神的眼。

我缓缓张开­唇­,若自语般问:“没见过我这种嗜血的女人吧?”

柳絮收起一丝慌乱,站起身,取来大块的­干­爽棉布交到我手中,然后转身出了屋子,在门关合的一刹那,我听见他的声音如此说:“很特别。”

我微愣,却也明白了柳絮的赞美,站起身,跨出木桶,将身上的水擦­干­,钻进被子里躺好,打算休息了。

门被轻敲,我应了声后,柳絮缓步进来,双手捧着一套黑­色­衣衫放在我床边。

我裹着大被,伸出胳膊,癣那质地柔软舒适的黑­色­衣裤打开,当即心喜的一笑,赞道:“好漂亮!”

柳絮仍旧不温不火的回道:“在帐篷里看见山儿也做了一件,便沿用原来的样式修改了些尺寸,重新做了一套。”

我上扬嘴角:“谢谢,我很喜欢。”暗叹柳絮的手真巧,比我可厉害多了,这小针码拿捏得真细致,就如同机器缝制。

柳絮展颜个天天读,又递给我一张雕刻了符咒的半面铜­色­面具。

我接到手里,看了看,又戴到脸上,让柳絮取来镜子,照了又照,感觉非常不错,真够酷地。问:“柳絮,这上面刻得是什么?”

柳絮回道:“是祈福避祸的符咒。”

我带着面具,后仰,躺到了床上,扬起没受包裹的­唇­,笑道:“又变脸了。”

柳絮没有搭话,只是走了出去,将门关上,留我一个人感受脸上的冰凉。

接下来的日子,便在一次次的突袭中度过。

我总是策马狂奔,站到至高点上,用望远镜眺望着打算意欲偷袭‘赫国’边界小村庄的‘猛嗜部落’小部队。

然后,悄然无声地潜去,占好有利地形,只等着他们来到时,一举将其歼灭!

我的这种预知能力,让‘猛嗜部落’惶恐,让所有‘赫国’人民兴奋异常,导致‘刃’的名字若狂风般,在朝夕间再次席卷了战争中的纷乱。

我也曾策马游荡在广阔的草原,竟在无意间撞见‘猛嗜部落’烧杀抢劫某个游牧家族,看样子是想要囤积粮草,为战争做储备。

­唇­角勾起嗜血的笑颜,手中攥着黑光凛冽的‘万斩’,在悄然无声无息中,抹了那群禽兽的脖子,救下了这二十多人的游牧大家。

结果,闻迅赶来救人的队伍中,竟然是由阿达力带队的主要部落。

我这才知道,原来,我到了他的领土上。

阿达力还是老样子,仍旧­精­着嗓门,挥舞着铁臂,在异常兴奋中直嚷着要跟我拜把子!做兄弟!

我被请进了他的领土,坐在兽皮上,感受着草原人的热情,看着游牧民族宰羊献酒高歌。被这种热情感染,我变喜悦在老朋友相见的兴奋中,不禁豪饮了起来。

阿达力大赞:“真汉子!”

接来的事情,又有点出乎意料,阿达力意然为我安排了一出歌舞,而且主唱主舞竟然是那个敢爱敢恨的大眼姑娘!

我哑然了……

阿达力却万般骄傲地对我说:“我的这个丫头,自从听了你的英勇事迹就上心了。我们‘大鹰族’最崇拜勇士!那‘猛嗜部落’是群疯狗。见谁咬谁,‘大鹰族’的领土也是屡次遭遇他们的侵犯。虽然打过两次仗,却讨到什么好处。现在,‘刃’是草原的英雄,是整治他们的法宝!”

我哭笑不得……

而那大眼睛姑娘却在我面前载歌载舞,跳得小脸红扑扑,整个人不亦乐乎,那眼神,就跟当初看狮子那会儿,有得一拼。

我问阿达力:“如今‘赫国’带兵与‘猛嗜部落’作茧自缚战,你何不一同参战,杀了这条疯狗?”

阿达力道:“世道这个乱,那‘烙国’与‘鸿国’都是蒙面的猛兽!谁知道我们是去参战,还是喂入虎口?三国的事,不好参乎。”随即眼睛一亮,兴奋道:“依我看,不说三国,单谙‘赫国’、‘烙国’,早晚被人收拴得稳稳当当!”

我:“哦?此话怎讲?”

阿达力一拍大腿:“你不知道吧?我­干­娘是江山!那女子,是这个!”竖起大拇指,一脸敬佩,接着道:“先不说‘赫国’‘烙国’的皇上都想娶她,就说那丑裁缝的名号,更是赚足了爷们心。丙在,这天下,谁人不知江山的厉害?更何况,听说‘赫国’军用的压缩饼­干­和油茶面都是她想出的点子。就凭这脑瓜,若想成大事,也不是没有可能。先不讲其它,就说我‘大鹰族’,只要­干­娘一句话,定然随其身后!‘刃’,你没见过那女人吧?有机会,我给你引荐,不服不行啊。中原都是男子的天下,可我们‘大鹰族’不兴这个!崇拜强者,无论男女!

嘿嘿……若是你见了­干­娘,说不定……嘿嘿……成了我­干­爹呢。”

我一口酒就这么毫无遮掩地直接喷了出去……脑袋……充血了……

没有办法继续沟通,我起身走回帐篷,阿达力忙跟了过来。

我回身,示意那大眼姑娘一同过来,不打算让那姑娘美好的恋情因我一次次地破灭,还是坦白从宽的好。

进入帐篷后,我什么也没有说,直接取下面具,看着两人呈现不同程度的惊傻。阿达力的黑脸红了,大眼姑娘的红脸黑了。

我对阿达力说:“你的话,我记下了。”

阿达力用力点头,右手握拳,锤在自己的左胸上,给予‘大鹰族’最高的­精­神崇拜与宣誓效忠。

转而对大眼睛姑娘真诚道:“对不起,我是女扮男装。”

大眼姑娘的眼泪若成串地珍珠,劈啪有力地掉落到地上,沁出一片痕迹。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我,不闪躲不逃避地宣泄着自己的愤恨,最后,竟敢瞬间扑了过来,紧紧抱住我的腰,将脸藏在我的怀里,放声痛哭……泣不成调……

我任她的泪花儿打湿我黑­色­的衣衫,双手环抱着她的颤抖,安抚着她的芳心,听着她嘶哑地哭道:“你是个骗子!骗子!你娶我!你必须娶我!”

我无语……

阿达力也无语……

事情总是这样,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结出不经照料的花果,不一定有收获果实的惊喜,却能唤来一声生活真奇妙的感叹。

我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竟然在女装男装两种面容下,被她想嫁了两次,不可不说的乌龙缘分。

兴许,我本来就应该穿越到男儿身上,来谱写这一篇草原上的儿女情长。

或者说,这就是宿命,冥冥中安排了前世的牵伴,今世的相望不相守。

离开‘大鹰族’时,大眼睛姑娘却躲了起来,没有相送。

阿达力派出了五十个自愿跟随我的壮汉,尾随在我身边,随我调遣,方便与他联络。

此一得,为我的军队又添加了一笔隐匿在草原的力量,也为我渐渐成型有传奇霸业添加了神秘的后援军。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尽折腰,这句话,终于有了新的定义。

一百二十五六位男­色­

随着我救得人越来越多,尾随在我笛后的人马越来越强大,逐渐形成了有力的队伍。在那片野兽猖獗的草原上,我们纵横山野之外,决胜朝夕之间。

我的部队,就如同狂怒的风,叱诧的云,锋利有剑,狡诈的狐,但凡出击,定然大获全胜!

没有所谓的不忍,没有所谓的怜悯,因为在我看见他们挥刀棱辱­妇­女时,就已经在心底将他们归类为角逐的猎物。因此,每猎杀一敌人,便成了那微薄的战利品。即使无法果腹,却已然大快人心。

凶残,不是人类的本­性­;但庇护,却是生存下去的守则。

在一次次的战争胜利中,我知道,自己总是在有意无意间将望远镜投向‘赫国’大军,看着他们企图将‘猛嗜部落’追赶到‘鸿国’境内,而‘猛嗜部落’却因我的围剿而再次隐身起来。

看来,他们是打算在摸清楚我的行军路线后,给我致命的一击。

好笑的事,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步会出现在哪里,去袭击谁,去保护谁,他们,又怎么能窥视我无所依的心?

虽然心遗落在了不知名的地方,在仍旧能纵马奔驰在草原上,享受着身体的翱翔。

除了贴几的人,没有人知道我是女子。

而我的面具,仿佛面了我身体的一部分,无法摒去,也不能摘掉,就如同亲密的爱人般陪着我纵横在天地间。

柳絮一直陪在我身边,成了我的使唤小子,除了打仗之外,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手包办,够细心,也够周到。

飞驰进‘鸿国’草原时,收到信鸽带来的最近消息,说‘鸿国’有神秘有出万金买江山的消息,以及现今所在。

哦,忘了说,现在江山与‘刃’的名气一样火,不但因与两皇三王的感情纠缠被传得如火如荼,更因那独步天下的缝补技术,而被人们神话,从‘丑裁缝’有名号,直接提升为‘鬼裁缝’!

要是他们知道,我杀得人绝对比我救得多,不知作何感想?

既然有人寻我,我就到‘鸿国’看看,也给自家场子一个赚取万金的机会。

留下土着怪脸七人组料理大部队事宜,仅带上武功最好的黑孩和熟悉‘鸿国’生意的柳絮,一同策马进入了‘鸿国’城镇。

同时传信让贩卖消息的绿草,放消息给那买我消息的人,说我此刻正在‘如归客栈’打尖住店。

等我到时,自家绿草立刻扑入屋子,来了一顿姐妹式的热情拥抱,外加磅礴的泪眼攻势。直拱在我单薄的怀里,诉说着分别后的思念。

我抱着这个将客栈打理得井然有序的大男人,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安慰才好。

只能等他平静后,才被美食美男的招呼了一通。

咳……

没有说错,确实是美食美男,而且,此中美男绝对是难得的绝­色­。上至粗犷野­性­,下至纤细柔弱,各个是风怀念迥异,简直媲美狮子的后宫!

我,傻了眼……

老毛病犯了,眼冒绿光地往那三围处缠绕而去,暗自庆幸自己的宝刀未老,仍旧尺寸在心啊。当然,顺便猜测一下六只小­鸡­­鸡­与身体的比例,还是必修功课。

在我赤­祼­­淫­荡的目光下,那六人也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而那绿草竟然笑得一脸贼样,耳语道:“知道主子要来,这些可都是‘鸿国’各家场子孝敬的极品。大家都说了,主子没必要跟那些什么二皇三王地纠缠不清,既然他们不愿随了主子,那我们就给主子办个后宫。不就是美男吗?我们淘弄来便是。”

很很……咽了一口唾液,指了指对面的六位极品,问:“怎么淘弄来的?”

那个绿草笑得叫个芳草乱颤,手指一抬,得意道:“这个卖身葬父,被‘百货坊’快一步买去;那个被卖到阁里,直接被封存了起,只等主子来;这个碰了大官司,银庄出银子救了出来。那个被人劫­色­,镖局救了后,扔来我这里;这个跳海,被船队捞起,孝敬主子。那个饿倒在我门前,便被我留下了。如今,都调教好了,只评估主子享用,吼吼吼吼……”

我越听脸上黑线越多,反向表情各异笑得一脸别扭的六人,只能抑制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搞得一群人莫名其妙。

看清了有人恼火有人茫然,有人窘促有人失落,有人感恩有人等待,我敲了敲桌子,说:“是男人应该都不愿意躺在床上,暖人被窝,任我采撷吧?这段日子你们吃苦了,就当是一种历练吧,需知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说什么咱也得当攻!

虽然我对美男极其感兴趣,但也不喜强迫什么人,那种僵硬的身体,我看着就不爽,更何谈欲望?(做画的欲望)

我也不相信第一次见面,你们就能对我产生好感,甘愿宽衣解带。(呃……宽衣解带,然后画­祼­体。)

且我现在比较忙,也没有时间欣赏你们的­祼­体。吃完饭,大家就散了吧,各忙各地去。若无所依,想寻份差事,便与掌柜说说自己的强项,或者想要发展的方向,然后让掌柜安排你们的工作。若有机会,我们下次再见,但愿能从你们的眼里看到活着的希望。人总会遇见挫折,若没有死,就不要轻易放弃自己。”举杯,独饮。

打发掉绿草美男,略显疲惫地倚靠在椅子上,望着自己脚上的男鞋发呆。柳絮默默陪在身边,守候着。

黑孩突然从窗户处跃进,机警道:“主子,来人了。”

我点点头,站起,推开房门,踱步到楼下,一个人自斟自饮地等着那寻我之人上门。不消片刻,一队人马急步进来,在看见男装份相的我时微愣,随即上上下下完全扫视后,终是眼中大放异彩。

其中一位大娘更是激动成了神经状,直接扑向我,抱着我的大腿就哭得稀里哗啦,大有水漫金山的气势,身子更是抖成了筛沙子状。

我想,我明白了个大概。

于是,暗中示意绿草们无碍,便跟着语无伦次的大娘,和那一队明显训练有素的护卫去见那出了金子想要寻我的人。

一百二十六神秘极夜

坐进轿子,看着那大娘继续由瓢泼大雨转为淅沥小雨。再由淅沥小雨变成偶尔抽涕,导致我衣服大面积遭遇水灾,终是在­阴­雨天气里听明白了她的大概故事情节。

大娘说她是我娘的­奶­娘,而我娘则是皇上的美人,所以,我是皇上的四公主!

大娘说皇上英明,终于识破晓娘的歹毒,已将那假公主与晓娘一起囚禁起来了。

大娘说皇上从老家寻来她,让她来认我。

大娘说我与我娘几乎长得一模一样,都是百年难遇的绝世美人,只是娘柔美了些,我英气了点。

大娘说皇上微服出巡,就是想认回我这个女儿。

大娘说我要孝敬皇上。

大娘说我受苦了。

在大娘哭哭说说中,轿子左拐右拐地进入一处周围把守着大批士兵的隐蔽院落。

下了轿子,便被人请进了屋子,又在那大娘饱含丰厚热泪的期盼眼神下,我换了套淡藕­色­的女装,害我这个不自然。

而那大娘却激动得险些抽筋过去,半疯半癫地将我引入正厅,对着座位上的男子磕头跪拜,哽咽道:“皇上,老奴将四公主引来了。”

我站立在灯火明亮的大厅,看着那一身华衣锦服的‘鸿国’皇帝直视向我,缓缓站起身子,眼中渐渐染了两分蒙胧,对我伸出手,沙哑道:“孩儿……过来,让父皇看看。”

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冷血,竟没有因那自称为我父皇的人而感到一丝温情。迈出脚,上前几步,踱到皇上面前,静静而立。

那男人半斑白的发在灯火明亮处显得隐约刺眼;那眼角的皱纹却似述说了峥嵘的痕迹;那隐了两分水光的激动眸子,则散发出三分慈爱,三分心疼,四分君主自持的深邃不透;那胡子下的­唇­,勾画了岁月的褶皱,已然不再饱满。

这个看似毫无关联的一国之君,竟是我的父亲这是一件多么诡异而神奇的事情。

那宽厚手掌轻覆上我的小脸蛋,那­干­涸的嗓子启音道:“真的很像……”老男人见我一直不语,终是收了手,显现出一分尴尬,又坐回到椅子上。

大娘忙再次跪拜道:“皇上,老奴已对四公主说了事情中末,四公主应是太激动了,所以……所以忘记了反应。”

那老男人点点头,抬手示意大娘退下,若有抽思的叹道:“父皇知道你突然知晓自己的身世,定然有些接受不了。父皇也不曾想到,那晓娘竟然有胆子偷换公主!哎……都是父皇不察,让你受苦了。这十多年,你……过得可好?

父皇知道,你忘记了过去的种种。这也好,既然没什么好的回忆,忘记了没有什么不可……”

我微策低垂的脸孔缓缓中起,望向那座位上的老男人,直接问道:“你打算怎么安排我这个突然出现的四公主呢?”

‘鸿国’皇上微愣,随即叹息一声,无限心痛道:“父皇也想让你即承欢膝下,好弥补这么多年来的亏欠,但……现在三国说是与‘猛嗜部落’开战,实际上却是三国间的隐蔽战争。一个不小心,便会被他国吞食,体无完肤,国将不国!作为一名‘鸿国’子民,皆有责任为国分担。你是四公主,更有着无法推卸的责任。而且……父皇已然年迈,掌管‘鸿国’的责任终究在落到你们身上。父皇知道那三个不争气的丫头,论文论才论谋论胆皆不如你。这臣民土地,终是需要一代明君继承为父的锦绣山河。父皇……很看好你。”

我直直望进那老男人的眼底,若有若无的问:“接下来呢?”

‘鸿国’皇上略微失神,变用那双隐含了­精­锐的眸子重新打量起我,缓声反问道:“你认为,接下来应该如何?”

我上扬起嘴角,眼冒贪婪­精­光地笑道:“接下来,我这个与两皇三王纠缠不清的女人,就应该使出浑身解数努力挑拨‘赫国’与‘烙国’的紧张关系,让他们兵戎相向、血染山河!好处我‘鸿国’坐收渔人之利,掌控大好河山!”

‘鸿国‘皇上随着我的话音而满意地轻点着头颅,脸上的表情更是柔和了一分,绽放出满意的态度。

我望着那个自称为我父皇的人,忽然无可抑制的大笑了起来,在肩膀颤抖中上前一步,瞬间收了笑,直逼视他的眼,喝道:“你也配为人父!”

没给老皇帝狂怒的机会,我接着声声紧逼道“没见你之前,我还在奢望,若见到自己的父亲,我应该怎样?应该如何表现?自以为孤儿的我,不懂什么是亲情,还贪心妄想地以为自己可以在这一世感受到。呵呵呵呵……白日梦!我真得很羡慕那个假的四公主,羡慕她可以有晓娘这样的母亲,可以为自己女儿的幸福而牺牲掉任何事物,甚至包括自己­性­命在内的一切东西!而我面前这个满口歉意的父皇,却只想着利用自己的女儿!偶然­性­之所以知道我是你曾经被掉包的女儿,一定是在公主们去‘赫国’的贴身奴婢里混了重要眼线。然后根据公主们所提供的容貌信息,以及我与晓娘之间的不明对话,导致你开始怀疑四公主的真身。所幸,我的名声一直在外,无论是与二皇三王纠缠不清的浪荡行为,还是救人行医的丑裁缝名号,你收这样一个女儿,如今,稳赚不赔。只是……您却不是实心实意地要我这么个女儿,而是想通过我挑拨他国祸乱,坐收锦绣江山!呵呵……如果我说得没错,您之所要将晓娘和四公主囚禁起来,没有公布出这偷天换日的丑闻,不过是不丰收别人知道我的身世,想要掩盖我的真实存在。若我挑拨的行为它日暴露,那第,我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定然也不可能是尊贵的四公主了。而那宫里的四公方,只需在不知不觉间……病故,即可。哈哈哈哈……您说我长得很像母亲?若真有那么像,在我扮演小太监跟在二皇身边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发现?如今,还得靠一个老­奶­娘来分辨我的容貌是否相似?我想,你已经将母亲的音容笑貌忘得一­干­二净了吧?我说得对吗?我年迈的父皇?”

‘鸿国’皇上在我声­色­俱厉的言辞下,从最初的震怒到渐渐的惊骇,再到最后的失态,绝对是一个很­精­彩的痛苦过程。

尽管我已经猜测到他的目的,却还是仍旧会心痛。这种不好的感觉让我暗暗嘲笑自己的软弱,却也是无计可施。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似乎都向刺入对方的灵魂深处,解剖彼此的内部结构,是不是皆是如此强悍坚硬,冷血无情。

我放了一口气,脸上勾起灿烂的笑颜,抬手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笑道:“我实在很讨厌这种感觉,弄得全世界都仿佛欠了我一样。其实,您除了在我母亲身上得到了欢愉外,还顺便投下了一颗不负责的种子,这样,才长成了我。到是现在,母亲不在了,我无法孝顺、无法补偿她酝酿生我时的痛楚。”

摇头笑笑,看向座位上有所动容的男人:“放过晓娘和她的女儿,若不是母亲也不想我生长在皇家,任那晓娘可何厉害,也换不走真正的公主。”晓娘在回‘鸿国’前曾告诉我,她因女儿病重,急得无所求医,才去求母亲。而难产下虚弱的母亲,也知道自己一死,更无法庇护女儿的安钱,也不乐见女儿生长在这能看见阳光却晒不到温暖的高墙里,便示意晓娘换了孩子。

晓娘的孩子变成了四公主,得救了。而我变成了­奶­娘的孩子,成了奴婢。随着成长,我愈发像母亲,晓娘怕这一切曝光,牵连自己的孩子,终是制造出一个错误,将我赶了出去,任我一人流浪。

掏出袁头给我的金牌,扔到了老皇帝的手中:“这个人,私买武器,若不是想对付其它国家,定然是要起兵反你。”武器在手,历来不是袭击他人,就是捅自己人,真正用来自杀的,却是少之又少。

‘鸿国’皇上将那块金牌拿捏在手中,微不可察地从眼中划出一丝凛冽,一丝伤痛。

我轻巧的转身,挥动衣裙,迎着一轮残月,向外走去。

果然,没有企盼,就没有失望,只是那淡淡的失落,却似生了根,一辈子无法驱除。

我啊,果然还是太寂寞了。寂寞得灵魂无所倚。只能踩着自己的影子,一步步,哼着小调给影子听,给……自己听。

走在空旷的无人街道上,敏感的神经隐约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味儿,不动声­色­地转动双眼,试图将那隐藏的危险纠察出,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直接有效的回击。

若无其事的踱步而行,当我拐入一处林荫小道时,四周突然扑出八条黑­色­矫捷身影,单看身姿就知道武功不弱。他们各个手持明亮大刀,以天罗地网之姿不分前后地齐砍向我的主要命脉。

一百二十七。协美归来

在刀子劈来的刹那,我瞬间将手伸入袖口,扯出捆绑在肩膀上的”万斩”,以豹子的速度毫不犹豫地滑向每一处流动着血脉的颈项!

眨眼间,以刁钻的角度解决了四人。

而其他四人亦相应到地,且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音,安静乖巧得没有吵醒任何沉睡的人们。

黑孩站在我身旁,收起一柄近一人高的大刀于身后,神­色­平静如常。

我望了望黑孩身后的大刀,问:“重不”

黑孩对我咧牙一笑,样子甚是憨厚:“不重”

在黑暗中黑孩嘿嘿傻笑两声,便闪身去寻自己留下的活口,却没问出什么因由,一刀了结了。又弯下身对黑衣人一顿神翻,终是找出一小块金牌,交给了我。

我拿捏在手中,看了看,竟是袁头给我那块大金牌的小翻版。

呵呵……有意思。

看来,我与‘鸿国’君主的会面已然被宫里的人察觉,这是想要我的命呢。就不知道那想要我命的人知道多少内幕,是否在知道我是四公主的同时,也知道我曾经破坏了一船的武器交易。

将那小金牌挂在手上,转圈地晃悠着,口中哼着小调儿,上了柳絮赶来的马车,一路回了‘如归客栈’。

下了车,绿草第一时间迎了出来,随后跟出来的,竟然还有那六位绝­色­大美男。

看见我从马车里下来时,竟然皆是一愣,此后的目光就都颇有些意思,纷纷欲看还想躲闪地玩起了娇羞。呃……确实是娇羞吧?

我咧嘴一笑,对绿草点点头,表示自己无碍;对六美点点头,笑道:“眼睛瞪那么大做什么?我这男扮女装,还看得过去吧?”

喀吧……我仿佛听见无数下巴脱臼的声音。

看着眼前六美的惊慌模样,我畅快的哈哈大笑起来,抬腿往客栈里走去。

众人跟了进来,除了六美大家似乎都习惯了我的疯癫。大家落座后,那六美仍旧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若有若无的瞄着我看,样子倒也绝­色­可爱。

我被他们再次逗笑,挺了挺小胸部,真诚道:“别看我的胸部发育迟缓,但确实不是塞了缩水的馒头,吾乃如假包换女人是也。”

在众人的轰然大笑中,六美得脸红脖子粗里,我伸出手:“大家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江山,很兴奋认识六位美男。”

结果,六人傻了……

我伸出的手一直僵硬,却无一人回复,只能自己收回后,又放在身旁的椅子上,大休。

柳絮的巧手覆上我的胳膊关节处,稳妥地拿捏着,舒服的我半眯起眼睛。

却不想,对面的六人竟然一同红了脸,纷纷望我也不是,不看也不是的窘促模样。

为了不给大家制造别扭,我站起了身,伸了个懒腰,道:“大家休息吧,不用因为我不自然,伦家明天就走。”

抬腿上了楼,绿草忙起身跟了过来,打算更我报告一下经营的帐目。然后确定一下已有的发展路线。

于是,我爸了头上的珠花,披散着头发,蹬了鞋子,抱着被子滚到床上,听着绿草的报告,渐渐闭上了眼睛,浑然进入了梦乡。

半梦半醒间,感觉柳絮接近,请求为我盖上被子。

听见绿草小声问:“你……就打算这么照顾主子一辈子?”

柳絮低声道:“我照顾她的身体,他眷顾我的灵魂,这……也许才是我活着的意义。”

绿草若有所思地感叹着:“是啊,被她信赖,被她需要,被她当个男人看待,此生,还能奢求什么?”

柳絮轻声道:“她看似强悍,却也脆弱得让人心疼,如果……她对我们这些人,不那么真诚,今天,也许,会不一样。”

绿草又睡了些什么,我没有听清楚,隐约间,觉得门开了又合,我终是抵抗不住睡意,沉沉睡去。

既然,生命重不赋予我亲情,那么,拥有这些难能可贵的友情,亦是知足的。

隔天早晨起来,洗漱完毕后下了楼,却意外地看见六美全部背着自己的包裹静候在马车旁边,等着我。

视觉上的享受不言而喻,导致我心脏一顿狂跳,恨不得迅速扒其衣,脱其裤,奋笔泼墨明勾点轮廓,润­色­体态。

六人见我眼光如此赤­祼­,各个都红着脸,对我伪装正常的风雅一笑。

绿草说:“主子,他们六人想要跟着你,为奴为厮鞍前马后的伺候着。”说完,还暧昧地对我眨眨眼。

尽管我喜美­色­,但却知道‘刃’的旁边不能近些柔弱男儿,怕是吃不消野外追踪嗜血杀戮的苦,终是摇摇头:“你们六人还是留下吧,跟着我实在太苦,况且,我现在还能健步如飞,没到七老八十需要人伺候的时候。”

那六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说话。

我上了大马之后,却发现那六美竟然也分别牵出一匹难看的小马,起了上去,跟在我身后。

无奈,停下抹布,问:“为何跟着我?”

六美仿佛商量好了似的,皆信誓旦旦的望着我,却不肯说话。

柳絮策马过来,严厉的训斥道:“你们想跟着主子也无不可,但若做出背叛之事,定然死全尸!”

从来没想到低调的柳絮也会给人下马威,当即转眼过去,而柳絮知道我看他,竟然微微红了脸,脊背却一直挺得水直。

那六美在刹那间松了一口气,齐笑道:“一心追随,定无背叛!”

我点点头,由此美­色­跟着,我也能偶尔做些自己爱做的事,例如……画画美男­祼­体。

一去一返间,竟带回来六个人,着实是个划算的路程,不是吗?

这一路上,大家渐渐熟悉了起来,我听完他们的故事,为六个人种种不幸的遭遇而一声感叹。也明白了,他们之所以跟着我,竟是觉得生无可悲,却能从我身上感受到活着的朝气。

真TMD神奇!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身上除了死气还有朝气?竟然还有能让人产生折服的气度?真是……无法形容了。

而他们也知道我志向画­祼­体美男,从最初的吃惊到暗示我可以配合,几乎没用两天的过渡,不得不赞我自己一句:真是善于沟通的人才啊!

接近战乱边境时,让大家都脱了长袍,换上了­精­悍短小的简洁男装,骑上已经准备好的战马。

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我戴上了铜­色­的面具,对六美严肃道:“‘刃’的生活,你们可能追随?”

六美在震惊过后,竟然气势如虹地大声齐喝道:“誓死追随!”

我的麻花辫没有一点红妆地动荡颠簸在马背上,六美随着我策马扬鞭地驰聘在草原,那如墨的发丝与腰间的带子随风飘扬,在这片广阔的土地上,绝对形成了一道及其美妙的素­色­风景。

我转头看向那个始终如一的陪伴,想不到最后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人,竟然会使他。

柳絮感受到我的目光,亦转过头,望向我。

彼此间的默契不言而喻。

想当初他与我策马奔驰,却在夜深无人时偷偷往大腿里上药,被我无意间撞见,便看见了

那双腿间的脱皮血­肉­,和那处于昏睡状态的小东西。

而他正一手拿着药瓶,以手沾着药膏,坐在床上双腿大开的小心涂抹着。

至今,我仍旧非常清晰地记得,他当时看见我时的表情,以及忙收拢大腿时的无措……

高喝一声驾,让马儿撒欢儿地奔跑起来,在这片草原上,跳跃出独一无二的舞步。能追赶上的,就与我同步;追赶不上的,就只能仰望。

在这片广阔无垠中,我能主宰的不仅是人类脆弱的生命,更是身体内强悍的灵魂!

128、生死绝歌

我原本以为,战争会一直拖拉下去,至少,在我不够强大前,不会突然爆发。

然,一直隐蔽实力的“猛嗜部落”竟然连夜发兵,白天隐藏,终是在我夜不能视的条件下,悄然兵临赫国城下。

说来巧合的是,我昨晚还在游荡,半夜时,忽然想起今天是白莲的生日,记得自己曾经许诺为他庆贺。如今虽然物是人非,但我并不打算为自己安装个食言而肥的名头,便策马赶来赫国边境,想着做些什么。

却不想正看见猛嗜部落挑着一颗血­肉­模糊的头颅,叫嚣着说“刃”已被他们分尸,烤食入腹,味美而酥!他们侮辱赫国男无强将,女子下贱!并不知道从哪里掠来三名女子,全部被捆绑在柱子上,强行……扒光侮辱。

虽然明知道这是他们的诱敌之计,自己没有实力与猛嗜部落的大军抗衡,但面对眼前的这一群跳蚤,仍旧忍不住策马冲了出去,但却在看见城门大开时,喝停了马步。

在那笨重的城门开启后,一白袍少将手提银枪一柄,飞驰在骏马之上,轻踏在无垠之中,英姿飒爽身若游龙般直接刺入敌营,与对方出迎的副领全力拼杀在一起!

白莲的银枪使得出神入化,那一刺一挑间,皆纯熟优美,就如同一副生动的画卷,完全唯美了人类的视觉,在这场硝烟弥漫中,泛起了温柔的光晕。

不过,我却无法放松,因为他那一招一式间,竟都是不要命的杀法——只攻不防!

长年应战的狡诈敌军假意后退,一步步诱着白莲入他们的圈套,企图将白莲所带出的人马全部围剿在中央,蓄意屠杀!

罂粟花带领的军队突然涌出,做着外层围困,而那猛嗜部落的快马又发挥起擅跑的特点,没有丝毫恋战,冒烟似的撤回,口中却仍旧叫嚣谩骂着难以入耳的犬吠。

眼见白莲欲再次追出,罂粟花大喝一声,喝令白莲归队。

然,白莲却眼望着被猛嗜部落挑走的模糊头颅,回头对罂粟花璀璨的一笑,若极美的昙花般绝然。

那一刻,我的呼吸丢了……

他,这是要做什么?!!!

天!只有白莲知道我是“刃”,那么……他认为被挑了头颅的人,是我?!!!

在我的不敢想象下,白莲突然策马狂追了去!

不作他想也知道白莲此追定然中计,怕是有去无回。

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瞬间紧张得刺痛起来,高喝一声驾,便如狂风压境海风呼啸般狂冲了出去,就怕晚了一分而后悔终生!

快马直接穿过赫国中间人马,看见猛嗜部落故意引白莲入沟壑处,待敌军奋力一跃后,突然从沟壑里支出数只长矛,对向白莲的坐骑!

白莲却若无视般,眼中只紧紧盯着那颗被高挑的人头,策马一跃,虽然过了沟壑,战马却被划开肚子,身子前扑,将白莲猛地甩了出去……

心跳停止,那种接近死亡的感觉,是我前世今生第一次感觉到,竟然是如此的骇人恐怖!

眼见着接近白莲,却见他在眼前飞出,就仿佛无法掌控的生命般令人惶恐!只是那一瞬,我便觉得自己仿佛游走在血崩边缘。没有思想,没有呼吸,只能拼尽全身力气,用尽一生的执念,努力探出身子,凭借着唯一的感觉,在白莲飞起的半空中,狠狠抓住他的手!

只乞求,在彼此牵连的一瞬,此生,便永不放开。

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大的力气,竟然可以随着白莲飞出的方向,就力回扯!竟然可以让白莲若纷飞的白­色­蝴蝶般跨坐到我的马背上,在战马的颠簸中与我对视着……

视线碰撞的一瞬,我在白莲眼底窥视出一种属于重生的美丽。

他眼中若死灰复燃的点点火星,忽明忽暗地闪烁着既微弱又炽热、既敏感又渴望的光影。

我知道,我有一千句语言可以让那眸子燃烧到熔化,却也可以一个眼神让那火光扑灭,不再燃起。

而我,却不能做什么,甚至连眼睫毛都不敢颤一下,只怕让白莲误会了这份初醒的情愫。

只此一生,能有人因我生而活,应我死而亡,我还有什么可以逃避躲闪、不予回应?

眼神纠缠间,白莲的眸子隐现出泪水,若浮华的梦,不真实了绝美的定义;若雨打着睡莲,恍惚了谁的怜惜。

我拦缰绳的手终是抚在白莲的小窄腰,想要呵护这份偏激的缠绵。

白莲的眼中忽然绽放异彩,泪水轰然而下,呲着雪白的小牙,终是爱深恨极一口叼在我的金属鼻子上,狠狠咬出两行牙印。

我心里微笑,知道这是他心疼我的一种方式。不然,我今天这嘴­唇­怕是要遭灾了。

眼睛被他的绝­色­容颜贴近堵上,看不清楚道路,却凭直觉知道危险靠近,握着已经被血洗礼的黑棍,凭借直觉,转手上仰,在悄然无声中用“万斩”划过那人的喉咙,喷薄出雾气般的血雾。

猛嗜部落慌乱大喝:“刃!”

我勾起残忍的嘴角,对一直啃咬我鼻子的白莲道:“想看血雾吗?”

白莲收起了利牙,完全悍夫般凶狠横道:“想吃你的血­肉­!”

我哈哈大笑起来,白莲却也在瞬间身形灵活地翻身到了我的身后,紧紧抱住我的小腰,仿佛要将我收入身体里。

有美男在后,我当然不能丢份!

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已经包抄到前面的兄弟立刻洒出三角刺,阻扰了猛嗜部落想要引我们去的陷阱之路,就在我规划的圈子里,接受死神的降临吧。

我手握万斩,对那副将挑了挑了下巴,笑道:“敢诱拐我的男人,你找死啊?”

那副将气红了眼睛,大喝一声驾,便挥起大刀向我冲了过来。

我亦大喝一声,策马迎去,以刁钻的角度。一招挑了那副将的喉咙,让那血雾再次磅礴而出。

眼见着猛嗜部落的其他士兵若猛兽般冲来,我手轻挥,一场箭雨从两侧缤纷而下,

在猛嗜部落的惨叫声中,我踱着马步,悠然地转身离开,剩下的,就交给兄弟们了。

白莲坐在我身后,紧紧抱着我的小腰,将下巴放在我的颈项处,也不说话。

眼见着一身铜红盔甲的罂粟花与一身青­色­盔甲的月桂站在不远处望着我,我变得有点局促,身体僵硬在马背上,不知要做何种反应。

视线交织到一起,我知道他们的震惊,也明白他们认出“刃”即是江山,江山亦是“刃”。我想,即使有他们蒙了面,遮了体,只需一眼,我亦能从他们的眸子辨其真身。这里,混杂了一种直觉,一种朝夕相处的灵犀。只是不知道,这种熟悉,是否真得嘉奖,还是需谨慎小心遮挡着自己的本欲?

然,无论是罂粟花还是月桂,皆没有揭穿我的女子身份,而是眼波烁烁压制激动地请我入城详谈。

我知道,他们在帮衬我。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想带兵打仗,若非男儿身,怎么呼啸于山涧中?

我本不打算进那个属于赫国的阵营,不想再与他们产生任何瓜葛,不想费心地猜测皇家心思,但,身后的白莲突然跃起,跳上一旁无了主人的战马,高喝一声驾,便策马一路飞奔入城门……

那颠簸的绝­色­背影却在大门的空隙处探出调皮地脑袋,只是嗔我一眼,又忙收了回去。那样子完全是一副你别理我,千万别理我,但你若真不理我,我定然要你好看的样子。

可爱的很。

终究是来为他庆贺生辰的,却差点赶上他的忌日,亦叫我在这大起大落的绝大差别间瞬间认清了自己的感情。

原来,这颗心竟然已在不知不觉中,在无度的怀疑里,满满地被他占去了大半,而我竟愚钝得需要用生死来肯定那朦胧的感情。

总以为他是最不稳定的因素,因此总是防备他的突袭,小心他的靠近,防止他的亲昵,但却忽视了他是真正爱我的决心。

我知道自己的爱情太廉价,只要他爱我,我就愿意付出全部。但,这就是我啊,一个不懂得爱,却又无比渴望爱的人。难道,因为被爱而爱就不是幸福吗?我想,我幸福了……

有些不敢想像,今天,若我晚来一步,若我真失去了这只馋嘴的小狐狸,日后,会是怎样痛苦的光景?

原来,在我心里,他即使在明媚绝­色­的外表下隐匿了­阴­险心思,却仍旧无法不让我挂念,无法不让我眷恋。

那一声声喵喵的呼喊,那一声声若受伤小兽般的嚎叫,都是……我的在乎。

只是,心思成熟的我,一直认为自己不会爱上这么一个小东西;只是,一直以为江米说得强悍男人,是属于那种刚韧的外表;幸好,我没有在岁月的蹉跎中,遗失白莲这颗坚韧的心脏。

还好,不晚。

既然认准了自己的心思,那还有什么可以阻挡?

高喝一声驾,随着白莲消失的痕迹策马追随而去。

我的男人,我要自己追回来!

如果他还想使坏,我就陪着他一起坏!

129、莲自渎图

策马在军营里四处寻找白莲,却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和全体士兵的热情欢呼,

“刃”的名字被这群热血男儿唤得心潮澎湃轰隆作响。

我亦感受到这种汹涌的激|情,颇为激动地勒紧缰绳,将手中的“万斩”高举,让此刻的荣耀与自己的伙伴一同分享。

在群情热烈中,我策马离开,继续寻我家馋嘴小狐狸,却所寻无果,真是急刹我也。看来,他是打定主意,也让我尝尝疯般寻人的滋味,

略微思索一下,决定先将白莲的生日礼物准备好,然后再去寻人,这样看起来应该会更有诚意吧?

望向随我策马进来的柳絮、黑孩、土着怪脸七人组、六美,以及陆续跟进的大部队,眼睛瞬间一亮,对六美挥挥手,如此这番那般的耳语着。

回到我曾经的帐篷,发现里面仍然一成不变,倒是那棉被头如遭兽啃,破烂得可见一斑。隐约间,仿佛看见白莲抱着我的被子,呲着锋利的小牙,愤恨地直咬被子出气的可爱模样。

脸上挂着笑意,寻出闲暇时顺来的笔纸,找出一块小巧砚台,打算利用仅有的资源,为白莲绘制一幅画,作为生辰贺礼。

帐篷里的光线不好,便让人将所需物件全部搬到院子中,准备好清水,磨了砚台,打算运笔勾画。

同时责令所有将士用背部围成个大圈,遮挡住外来的窥视视线,

已经换好衣衫的六美则风情迥异地伫立在离我两米远处,各个衣衫缥缈发丝如墨地轻解着衣衫,渐渐露出­性­感的迷人胸膛,打算为我做鲜活的人体模特,共同创作出这幅《六美解衫图》。

我眼冒绿光地望向眼前的六位美男子,脑袋再次有了充血的感觉,兴奋得细胞狂跳,人也瞬间扑了过去……

扯开这个的衣领,露出半面光滑的肩膀;抚开那个的衣襟,露出胸前两点朱红;拉下这个的衣衫,露出­性­感的后背;挑起那个的衣袖,露出半面的紧致……

当我将一定搞定后,赫然发现六位模特皆身体僵硬,以不可置信的眼望向了我的身后……

我隐约间觉得气氛不对,缓缓回过身,呼吸瞬间一紧……

但见在兵戈铁马的盔甲中,一丝不挂的白莲若一朵绝美的洁白睡莲赤足走来,在肃杀之气中晶莹着自己独特的坚韧。那通体无暇的润白,若佛前承法的玉雕,既脆弱得经不起凡人摔打,又顽强地能镇压住一切邪恶。

刺目的阳光强吻着白莲的肢体,将那绝美的人儿染成了半透明的­色­泽,仿佛晶莹剔透了尘世的污浊。

却又在折­射­间,将那光线吸入身体,潋滟出引人堕落的纯净深渊。

若此刻,在白莲身后突然展开一双洁白的翅膀,我亦不会有过多的惊讶。仿佛他一直就是那遗失在人间的极端天使,在承载了纯洁的同时,时刻引诱了萎靡堕落。

在圈圈光晕中,白莲­精­美得葡萄眼里沁了一丝屹然,混了一丝水雾,紧紧锁住我的惊艳与震撼。

他缓缓抬起泛着粉润光泽的指尖,抚摸向自己粉­嫩­的小鸟儿,在我金戈铁马间挑逗起自己的情yu,声音若游走在发丝上的­精­灵那般令人疼惜,眼中却混合了羞涩的情yu和赤­祼­的渴望,张开淡紫­色­的­唇­,沙哑爱语道:“我每每想你,都会如此……”

这样的白莲,绝然得让我疼惜得心都碎了。

是我让他尝到了情yu滋味,却也是我将一丢在一旁,不顾他的执着与守候,任他一人抚慰自己的欲望,想像着我的亲近。

这样的白莲,若堕落情yu中的懵懂天使,只想让人恣意地拥入怀中拼命地蹂躏着,恣意的爱恋着,肆虐的疼惜着,让那罪恶的快感生生逼出那清透无措的泪花儿。

冷风刮起,恶劣地拂起那若丝的长发,在这千军万马中,牵扯出一缕缕的儿女情长。

白莲恍若未感到寒风刺骨,仍旧用迷离渴望的眼眸紧紧锁着我的视线,在胸膛起伏间抚慰着自己的欲望,颤栗道:“画我~~~~”

白莲的声音若水中的涟漪,若山谷间的回音,若冬日的红梅,若残阳下的一株绿意……

我用颤抖的手指铺展开画纸,以最强烈的黑与白、浓与淡,勾画润点出此刻的震撼,将白莲那无所顾忌的沉浮、放纵、紧张、稚­嫩­、羞涩、绝然……完全收入笔下,刻画出此生的眷恋与痴缠……

当我最后一笔收工,白莲亦低吟一声,喷­射­出一片圣洁的白梅。

那混合了脆弱情yu与无尽渴望的处子香,随着凛冽狂傲的风,弥漫在整个军营中,一直沁入我的感动深处,一辈子,无法忘。

也许,就是从这一刻开始,我爱上了白莲的这种味道,这种毫无防备的恣意渲染。

缓步走近,伸出纤细的手指,在白莲的铃口处沾上了一些残余的白­色­浑浊,感受白莲身体一抖,小鸟儿处又有了硬挺的迹象。

我勾­唇­一笑,转过身,回到画旁,将手上的那点浑浊点在了白莲的小鸟上,这样一副活­色­生香的《睡莲自渎图》便真实了所有视觉,震撼了所有感官,共鸣了所有的心灵!

身后贴上来一具男­性­的滚烫身躯,那白玉般的手臂寸寸环上我的腰,却又在忽然间收紧,勒得我险些夭折。

白莲闷闷的声音传来:“山儿,别再丢我,不然,会死的……”

喉咙发紧,眼眶发酸,狠狠点了点头:“不会,不会再丢你,白莲,我……爱你。”

身后没有了动静,我却觉得衣衫渐渐湿润了,贴在身上竟然是潮潮的、热热的、暖暖的。

时间静静而过,我却觉得满心的欣喜,胆小得不敢转过身去看白莲的面孔,怕他看见我此刻脸上的潮红。

原来,爱,往往绽放在不以为意的地方,让粗心大意的人,错过彼此;让好高骛远的人,得不到真迹;让幸运的人,重拾那难得的奇迹。

得之,我幸。

130、惊爆秘语

肩膀被白莲锋利的小牙啃了一口,痛的我轻呼出声:“唉哟……”

白莲却万分开心的拖拉着浓重的鼻音,悍夫样地低吼着:“疼不死你!”

我却笑了笑,没有回话。

白莲见我没有声音,便伸长了脖子想要偷窥我的表情,因被面具挡了看不见,才转而揉了揉我的背,柔声问:“疼不?”

我点头:“不疼你能咬吗?”

白莲来了脾气,哼道:“咬死你个臭女人!”

我耸了下肩膀:“欢迎随时下口。不过,最好等我洗洗澡,不然,只能啃一口死皮。”

白莲瞬间抱住我,紧紧的,半晌,喝道:“说,你为什么又逃跑?”

说什么?说我看见罂粟花与你上演同­性­生死恋?说我自觉左右不是人,所以跑了?屁!打死都不说!

我们这边沉默了,白莲那边却慌了,急道:“你伤了我,我都不怨你了,你还怎好生我气,躲起来不见?害我……害我以为猛嗜部落挑得头颅……是你……”白莲的你字明显带着颤音,听得我颇为受用。

白莲却随即一怒,手又勒紧一分:“这回,我睡觉也捆绑着你!看你还能跑哪里去?竟敢丢下我?竟敢这么狠心!”

貌似……不只白莲一人说我狠心。看来,我确实够冷血。

白莲见我不说话,便趴在我耳边,喵喵道:“山儿,你……还在生我气吗?我……我不是故意想骗你,我只是觉得好玩,才成立了那么一个教。

却不想你竟然会自荐而来,一心要加入本教。

我当时连教的名字都没有想好,却想着六哥的”烟花之地“经营不错,也赚了不少银两,才想着让你到对面开一家相公馆。并且许诺你,如果做好了,便收你入教。

结果,一个月过去了,你除了买到几个其丑无比的小倌后,竟然一无所得。

我觉得没了意思,便准备让人唤你来,说不收你为徒了。

但当晚在六哥的“烟花之地”,我发现你好像变了一个人,特有意思,这才上了心,想逗弄你一下,却让你气的够呛,竟还跟我讨要月俸!

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我不过是气父皇愚弄你,心里……痛了,万般不好受,才……才给了你个借口,让你去接近文贵妃的。

其实,从你在皇宫里消失,我都后悔死了,想着不如当面跟你说清楚。

山儿,别怪我了好不好?

那天,在“避崖”,不知你怎么猜到我的身份,你竟活活又跳了崖,都吓死我了。

你怎么就这么狠的心?怎么就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山儿,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狠?

山儿,你说,你还生气不?”

听着白莲一句句或软或嗔的喵喵小调儿,我突然变得更加疑惑,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记忆中的“逆凌教”似乎一直是教主一人,人力飞车一人,我这个半调子手下一人。难道,真如白莲所说,只是……即兴之为?这……未免乌龙大了!

如果真如白莲所说,那在峦庙被狮子追落悬崖的人,又是谁?为什么打着“逆凌教”的名号?这……貌似又复杂了。

不想再有隔阂,便出声问道:“白莲,有些事,我只问你一遍,你若答便答,不答也休要骗我。”

白莲:“你问。”

我想了想,问:“你在去鸿国求亲的路上,为什么被猛嗜部落绑了去?”

白莲:“都说去寻你,你怎么还问?而且,我一直怀疑是有人通风报信给那猛嗜部落,所以才会暴露出我们的行踪,导致我一脱离大部队,就被猛嗜部落捕住了。”

我:“那狮子眼镜蛇他们去攻猛嗜部落,你……为什么不让我去?”

白莲手指一收,恨声道:“我若不是怕你受伤,能不让你去吗?你个死没有良心的臭女人!”

我哑然……

貌似,我把白莲想复杂了。

轻咳一声,咽口吐沫继续问道:“那……在峦庙时,被逆凌教扔出的紫­色­水晶手链是怎么回事?”

白莲赌气道:“我哪里知道?那手链既然是父皇送母妃的,你做什么不去问他?我”逆凌教“就三个人,那被逼坠崖的人,绝对不是我的弟子!”

我……最后……小声……问道:“那……在避崖,为什么那些刺客单单不攻击你我?却独独对付狮子?”

白莲咬牙切齿地低吼着:“那是因为他们要得是父皇人头,不是我的!知道即使拿了你我,也不过能要挟出安全距离,却不能完成任务!你没见那些都是死士吗?本就打着有来无回同归于尽!

你……你……你是这么怀疑我的?以为是我下了黑手?就是这么想我的?就是这么误会我的?就因这些丢了我?

我原本以为你气我隐瞒教主身份,气我让你去寻‘兵布人脉图’,气我骗你曾服用过毒药,所以一直躲着我,丢着我!我想解释,又怕你一转身就跑。

你既然怀疑,就来问我,却什么都不说,单是直直躲着我?

若……今天,我不追出来,想与那挑了一颗头颅的蛮子同归于尽,你是不是打算躲我一辈子?丢我一辈子?”

耳朵被白莲咆哮得嗡嗡作响,身子却底气不足的软了,连毛都没敢支一下。

突然间翻身农奴的白莲一个怒火冲天,甩开我的腰,跺着脚,就要往圈外冲……

望着白莲飞奔的小ρi股,黑­色­小脚丫,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他……丢……我……?我可不可以认为,他……要……­祼­奔?

呼吸一紧,忙阻截了上去,抱住白莲的赤身­祼­体,踮起脚尖,直接对准那淡紫­色­的­唇­畔,狠狠吻了下去!

管他什么­阴­谋诡计,管他什么复杂关系,此刻,我只要这个男子,这个馋嘴的小狐狸­精­!

结果,可想而知,我没有吻到白莲,白莲也没有吻到我,倒是彼此被金铜面具磕碰得鼻尖生疼!

闷哼间,两人皆若顽皮的小兽般撕扯到一起,嬉闹成一堆。

当然,不可避免的,我又被他啃了数口,痛并快乐着,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我只能说,教主的毒药果然厉害,真得是觉察不出,却已然深入骨髓。而解药,显然就是这只狡诈贪玩的小馋嘴狐狸!

一百三十一绝美蜕变

在六美一字排开的背影中为白莲整理好衣物,驱散一直用铁一般的后背围成安全圈的将领兄弟们,便看见月桂。罂粟花站在不远处直直望着我与白莲紧紧相交的手指发呆。而白莲更是占有­性­地拦我入怀,微仰着小下巴,得意洋洋的就差晃尾巴了。

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即使此刻白莲狂妄地叫嚣着,我也觉得他那是可爱的脾气。

本以为会叙旧一番,战鼓却突然击响。'猛嗜部落'不但因连连败落在我手中,更因使其族长痛失二子,而载着雷霆之怒袭来,此刻已经是大军压境,呼啸扑­射­,打算拼个你死我活!似乎,人都有喜欢凑热闹的习­性­。

前面'猛嗜部落'的大军刚摆开阵势,左侧'鸿国'立刻­操­起武器,对外呲起尖锐的锋利,看不明白他们是打算共同剿灭'猛嗜部落',还是意欲何为?所以不敢肯定那不长眼睛的东西到底会不会有所偏差地攻入'赫国'阵营?

三足鼎立的劈面,唯独少了'烙国'的参与,不但不让人觉得放松,更是有处踏入丛林深处的毛躁感,不晓得会突遇何种野兽,遭遇怎样的袭击。

站在城墙上,眺望对面'猛嗜部落'的疯狂怒吼,叫嚣谩骂。那据说是族长二儿子的将军,正于千军万马中,将那寒光烁烁的大刀指向带着铜­色­面具的我,没有言语,却将那骨子里的恨意喧嚣得令毛骨悚然。

我知道自己不应该,但实在控制不住恶劣的因子,竟然跳上墙头,学着大猩猩一顿拍胸狂啸,,最后竖起中指,严重鄙视一下二王子的暴怒。

话说神奇也就在此,看样子本打算进攻的'猛嗜部落'虽然气恼得要爆炸掉,却毅然停止了进攻的步伐,而是在对面安营扎寨打算观而后动。

我想,我无意间用了招空城计,导致敌军不敢轻易来犯。但实际上,'赫国'战营并不空啊?那……他们等什么?不是等支援吧?

反正最坏的打算就是'鸿国','烙国''猛嗜部落'一起攻来,应该还不至于在顷刻间将'赫国'瓦解,不能也够我混水摸鱼的做些手脚,所以,大家都不急在这一时。

而且,今天,最重要的给白莲庆祝生辰,没时间用敌人的鲜血去洗礼这片土地。

跳下城头,直接被白莲接到怀里,抱住,他仍旧是一脸幸福的小傻瓜模样。这下好了,军营里传出'刃'和十一殿下是断袖,两个人黏糊得那叫个腻歪,不是你抱我,就是我抱你,真是令看者食不知味,听者面红心跳。

我说:老子的喜好关你们屁事!

结果,大家不再明面上传绯闻,竟然都开始私底下拿我和白莲的攻受成分打赌。要不是看在大家一致认为我是攻的份上,我早就砍人了!

当然,也有不少明眼的'赫国'将领明白了大概,但受到罂粟花和月桂的暗示,并没有曝光出我江山的身份。

偷偷吩咐六美准备我雷的物品,与白莲一起回了自己的帐篷,打算休息一下。还没有坐稳,白莲就瞬间扑向我,呲着雪白的小牙,狠狠地吻向我。

一张嘴被白莲啃吮的分外炽热,浑然间陷入了这场情yu里,无法自拔。

小舌纠缠着,仿佛饥渴的旅者,只能从他人的口水中萃取存活下去的营养。

"呜……"­唇­上一痛,竟又是这尖牙的馋嘴小狐狸咬我!毫不客气的反攻,将其压在床上,俯身就是一顿粗暴的啃咬吮吻!

白莲却在我的攻势下,喘息着步入情yu,眼波靡丽地哑声道:"山儿,山儿,狠狠咬我,好不真实。"随即将我抱紧,眼睛镀了层迷雾,异样迷人地嘟起自己的淡­色­紫­唇­,送至我的口中,让我咬他。

我望着他那风华绝代的样子,缓缓张开嘴,瞬间狠咬下去……

看着白莲等痛的小模样,我锋利的牙齿在顷刻间转化为柔柔的缠绵细吻,在那美好的­唇­型上,落下一口口自己的印记。

白莲在我拥吻间满脸满眼的都是笑意,若猫儿般喵喵道:"就知道山儿舍不得我,就知道山儿不会真丢我,就知道山儿心里有我,呵呵……呵呵呵呵……"

转而收起笑颜,极其认真地望入我的眼底,郑重其事道:"山儿,相信列,我不是个小孩子,也不会拿感情来玩家家酒。可能在你的眼中我太娇惯,太闹人,但我不要你等我长大,也不会孩子气的想要证明自己可以做得比父皇,比哥哥们好,但你要看着我,看着我是怎么爱你的,怎么用自己的­性­命爱你的。山儿,你有强悍的骨头,却有脆弱的灵魂;你总看不清自己,但我却是最懂你的人。我可以柔软地依附在你的身上,更可以给你一个绝对坚韧的灵魂。山儿,你知道吗?看着你一次次投入感情,一次次受伤,我比你还要痛!那时,我就想,为什么你始终不肯回头看看我?看看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的我?我没有父亲的掌控,没有二哥的温柔,没有六哥的情趣,但我却是拿着自己的­性­命在爱你。知道槿家人世代不可为后吧?这不单是因为槿家人的绝世头脑可以辅助帝王,更是因为槿家人一旦爱上了,就会奋不顾身的疯狂。母妃没有爱上父皇,我却爱上了你,所以,我疯狂了,也刺痛了。山儿,我爱你,我要你记住,在这个世界里,就算我会算计任何人,却独独不会害你。"

我被白莲的表白震撼了心灵,仿佛看见这个小男孩在我的眼前蜕变,有种傲然的美丽悄然滋长。那……似乎是用上帝之手抚摸过的脸庞,赫然闪烁着坚信的意念。

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但当这样一个风华绝世的大美男用那双饱含深情的眼神凝望着你时,怕是最毒辣的刺也会温柔成幸福的爱语吧?

随着白莲的缓缓贴近,我清楚地感觉到你硬挺部分的变化,但那触摸的手感却更让我心疼:"白莲,你这身子实在是太硌人了,怎么瘦成这样?"

白莲委屈地扫我一眼,哼道:"还不是你个没良心的死女人,竟然不留只字片语就那么走了,害我想去寻人,却被六哥押住不放。"

听白莲一提罂粟花,我心突然翻了个跟头,脸­色­自己不好。白莲察觉到我的异样,小心翼翼的问道:"山儿,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试探道:"你与罂粟花关系很好吧?"

白莲微愣,点点头,回道:"六哥很照顾我,我也喜欢六哥。别看六哥整天一副留恋花丛的游荡公子样儿,其实,他也是受过不少苦的。六哥的娘在怀怀着六哥时,就被父皇打入冷宫。那地方,不是人呆的,奴才更是势利的让人恶心,但六哥却把自己照顾得很好。我也是小时候追着纸鸢跑了进去,看见六哥正在烤红薯,那香味儿别担多诱人了。我不知道他是六哥,但还是眼巴巴的跟他讨要红薯吃,六哥先前不搭理我,我就一直在他身后跟着,终是混上了美味吃食。后来熟悉后,六哥说那红薯是他自己种的,所以才特别好吃。从那以后,我就总寻着法子往六哥那跑,久而久之就和六哥好上了。其实,宫里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即使我和六哥再好却也面上无异,就怕被人钻了空子,捣鼓些有的没的,但私底下我和六哥却是最好的。记得是过中秋时,父皇赏了酒席让家人在一起亲近热闹一番,我就偷偷把六哥带了去。因为六哥貌美,还曾被三哥指着灯谜调戏过,不过却被六哥做了首猜谜诗给堵成了土豆­色­。哈哈哈……这样犀利的六哥却入了父皇的眼,父皇欣赏他喜怒不形于­色­的高深,便提到了身边,用着。自此后,六哥这才算是出了冷宫。"

我想,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罂粟花从来没有为难过白莲,就算白莲做什么,罂粟花都会不动声­色­的帮衬一把。锦上添花未必有用,但雪中送炭却是更暖人心。在罂粟花那幼小心灵渴望温暖的时候,是白莲这个水晶宝宝给了他灿烂的阳光……

显然,在那发霉的冷宫中,无论是烘烤的红薯,还是翻滚红薯的他,都渴望这种璀璨的闪亮,期盼除了影子之外的陪伴。

看来,白莲对罂粟花而言,应该是特殊意义的存在,如今……却被我夺来,不知道他做何感想?

而我……还曾与他发生过那样的关系,真是混乱得没有头尾。

哎……怪不得罂粟花只当那曾经的肢体纠缠是镜花水月的春梦一场。若是我,怕也是迷茫得选择遗忘。

而罂粟花对我,到底又抱了何种不为人知的心思?乱了……

白莲粉­嫩­指间轻角着我的额头:"山儿,你皱眉了。"

我恍然回神,笑了笑,问:"白莲,如果……我是说如果……"

我想说如果你六哥不是你亲哥,你会不会喜欢上他?但话没有问完,帐篷外有人轻扣横木,说篝火已经搭建好了。

我起身将面具戴上,与白莲十指根根缠绕,便不再分开。

132花开好了

天­色­大黑,我与白莲手牵着手步入这场为他准备的盛宴。

在漫天的烟花璀璨下,有一处石木的桌椅,桌子上铺着红艳的百花布匹,放着纯净的白瓷盘子,以及简单的刀叉。桌子中间点燃了三根红­色­蜡烛,看起来分外喜庆。

我为白莲拉开椅子,让其坐下。

自己则站到已经架好的篝火铁板上,用旁边的清水盆洗净了双手,笑容可掬地问:“请问白莲美人,想吃些什么?”

白莲眼底沁满了狂乱的惊喜,眼睛若点缀了繁星般明亮,身子前倾,止不住地往我的铁板上瞄,一副急不可耐的谗嘴样子:“全凭安排。”

我勾­唇­一笑,抽出铁板旁边的刀子,迅速划下一块­鸡­胸脯­肉­,就着温油,抛到铁板上。在一个花式的转刀动作中,刀法纯熟地快速将其切成­肉­片,又动作利索地洒了调料,在香气四溢中,望着白莲偷咽口水的俏模样。

耍酷地卖弄着刀功,在旋转抛起中切着配菜,帅气地布置在盘子上,又以酒为燃料将盘子勾画出一个心型。

待­鸡­­肉­烤好后,便将其放在盘子中心,引火点燃了盘中的心型,在绚丽的燃烧中,将盘子端到白莲面前,低头吻上他险些流口水的­肉­­唇­,欢悦道:“生日快乐,白莲。”

白莲兴奋得如同初见大海的孩童,瞪大了眼睛,望着盘中的燃烧,直扯我的衣杉,惊叫道:“太漂亮了!太漂亮了!”

火势渐小,只剩下­肉­香味儿四处飘散,勾引着人的谗虫。

我饶到白莲身后,握着他的手,将那简单制成的刀叉攥入手中,教他学习一些不太实用,但却比较浪漫的食法。

白莲开心的直咧嘴笑,整张脸,都激动得红通通的。

在尝试了我的手艺后,更是幸福得眯起了眼睛,还新奇地一次次切着­肉­片,不忘喂我一口,以示自己的聪慧、我们的恩爱。

看着白莲高兴,我也分外开心,一种久违的满足感悄然滋生。原来,幸福就是看着爱的人幸福。

用自己都不晓得的温柔声音,问:“渴不渴?”

白莲微愣,随即笑着猛点头,谗猫儿样的吧嗒下小嘴:“有好喝的吗?”

我将水果放入容器里,又塞进入­干­净的石头,一顿挤压,却成效不大。

白莲看着我呲牙咧嘴的样子,笑得更欢实了,直接搭上我的小手,一同用力挤压,终于在彼此的呲牙咧嘴中见了成果,倒出来新鲜果汁,甜了白莲的小嘴巴。

看着白莲满足的样子,我心里,也是暖暖的。

月桂度步过来,站到我身旁,温润的笑道:“这么好的美食,倒是把我肚子里的谗虫引了出来。‘刃’,可要负责。”

我转过头:“想吃什么?”

月桂扫眼琳琅的生食,指了指茄子,问:“茄子也能烤着吃吗?”

我点头挥刀,笑道:“客官,您就请好吧。”

月桂却不去坐等,而是直接站到我身旁,看着我忙活。他的眼波在火光下忽明忽暗,若悠扬的曲调,若低迷的暗流,若悸动的守侯,若悲泣的感伤,虽然他的­唇­边一直保持着温润的笑意,但那紧紧攥着的手指,却给我一种空气稀薄的无法呼吸感。

一个失神,手指不小心碰到铁板,痛的我一呲牙。

还没等我自己做处理,月桂当即一把­操­起我的手指,放入自己­唇­前吹着。

白莲也顺间放下果汁,扯回月桂攥着我的手指,含入了自己沁满果味的嘴里,含糊道:“二哥仔细了,别让你家的老母­鸡­叼到。”

噗嗤……我捧场地笑了起来。

转眼去看月桂,但见其眼底划过无法掩饰的痛楚,却对我强行勾起盈盈笑意:“只有失去了,才知道,什么是不能承受之轻。”

樱粟花悄然无声的出现,对我玩偶一笑,也说不明白什么意思,却指着铁板上的茄子故做焦急道:“茄子,糊了。”

我呀了一声,忙抽出被白莲含着的手指,一顿忙活。

幸好抢救及时,为月桂奉献了香喷喷的烤茄子。

樱粟花自顾自地拎起一条鱼,放到铁板上,嘻哈道:“本将军,今天就吃它了!”

我刷油的手微顿,随即低下头,添加辅料。

樱粟花却没有走开,就这么看着我折腾。可我却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落在我的­唇­上,有着说不出的火辣酥麻。

心神不定,不自然的抿了抿­唇­。

白莲从身后抱住我的腰身,侧头望向樱粟花,笑道:“六哥做什么看的如此认真?”

樱粟花轻啊了一声,反问道:“十一弟觉得六哥很认真吗?”

感觉白莲僵了一下,随即呵呵道:“六哥认不认真,谁能知道?就连父皇都说六哥深藏不路呢。”

父皇?不知道狮子现在在哪里,是不是还在厨房当伙夫?还是已经筹划完自己的计划,返回了’赫国‘,坐镇京城?

樱粟花吊儿郎当的捏起盐巴扔在鱼身上,仿佛自嘲道:”半亦真,半亦假,等你把自己都骗倒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是可悲。”

我发现,我的智商出现了问题,竟然完全听不懂今晚大家的语言,还是我离开的时间太长,与他们脱轨了?

疑惑的扫眼过去,正撞见樱粟花跳跃着莫名火花的电眼,忙又低下头,继续手中的工作。

我们这边是铁板烧,士兵那边也变成了烧烤派队,勘察敌情的士兵轮流过来热闹一番,让着长期抗战的军队也得到短暂的松弛。

看着这么多人吃我的,喝我的,我恍然意识到,我果然是有钱人啊!

也许是我们这边闹的太火,更加让对面的’猛嗜部落‘不敢轻举妄动,眼巴巴看着我们享受美食、热情高歌。

我唤来柳絮、黑孩、土着怪脸七人组,六美,以及老徒弟太医,一起热闹地烘烤着吃食。

老徒弟刚开始没明白怎么回事,后来被我一句话点醒,才豁然与我们热闹起来。

我说:“徒儿,为师要人­性­命和救人­性­命的能力,是成正比地。”

大家玩得开心,纷纷起哄让我秀把刀功,于是,我运足力气,摆足架势,手起刀落,在众人眼前奋力砍掉了半根萝卜,然后自己笑嘻嘻地啃吃起来,逗得众人集体大笑。

我淡笑不语地一直啃着萝卜,一眨眼的工夫,一朵晶莹剔透的萝卜花便绽放在我的利齿之下,震的众人惊叹了感官,报以热情的掌声。

我站起身,对众人行了一个调皮的军礼,逗得大家又笑成一团。

坐下后,白莲便紧紧贴向我,眼巴巴地望着我……手中的萝卜花。

知道白莲喜欢,我自然乐意奉送。

将花交到白莲手中,白莲的眼笑成了弯月牙型,转过身,喀哧喀哧数声传来……

我眼睛渐渐睁大,望着吃得欢实儿的白莲,看着那鼓嚷嚷的小腮帮子,彻底无语了。

白莲吃完后,还满意地打了个饱嗝,将手中的萝卜根转在手指间把玩着。扫我一眼后,竟然手指一抬,又将那萝卜根扔入口重,努力嚼烂后,咽下!

我不自觉地抖了一下,非常怀疑饕餮白莲现在最想吃的就是——我。

幸好,白莲没有无人­肉­不欢的习惯,整个晚上,除了吃萝卜时满吓人地,其它时间就冲着我笑,或顽皮,或深情,或喜悦,或娇嗔,或窃喜,或兴奋,或紧张,就这么对我眨着葡萄眼,荡漾着绝­色­风情,害我手中的羊腿差点烤糊了。

男­色­,果然祸害人啊。

月桂仍旧一副清闲雅致的模样,与我谈天说地,仿佛是没有距离的朋友,更像……曾经依偎在一起时的情人细语。

樱粟花的­唇­角一直勾着神秘的弧度,似自嘲,更似苦涩,也似……在酝酿什么。那双褐­色­的勾魂眼眸总会若有若无的扫过我,虽然没有说什么过格的话,却让我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其实,我一直不知道要用什么的表情面向樱粟花,纵使我现在带着面具,却仍旧不知道应该如何控制会流露出情绪的眼眸,毕竟……貌似……我抢了他一直守侯的白莲。

因为猛兽就蹲在对面,所以,为了清醒提神,今晚没有人喝多,只不错点到即止。其实,这些对于白莲这个小寿星来讲,根本不重要,现在,他已经抱着果汁不放,还不停地自己捣动,企图压榨出更多的美味儿。

眼见白莲的肚子撑成了小锅盖样,我夺走了他的果汁:“别喝了,肚子都要炸开了。”

白莲猫样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摸了摸小肚子,伸手挂在我身上,贴上我的铜脸,笑道:“这个生辰,我过得好高兴……嗝……呵呵……山儿,为我唱首歌,好不好?”

我点头:‘好,不过可是清唱哦。”

白莲抬手指向樱粟花,笑道:“六哥有你的吉他,当宝似的,还不让我玩呢。”

樱粟花站起身,想自己的帐篷走去,过了一会儿,将吉他放在我手中。

我拿起试了一下音,发现根本就不需要调节!看来,樱粟花将它照顾地很好。

信手拨来,指端宣泄出悠扬的音符,在这样的月夜下,若­精­灵般跳跃舞动着……

如果没遇上,那么多转弯,怎能来到你身旁?现在往回看,每一步混乱,原来都暗藏方向。曾经还以为,再不能承担,一滴泪水的重量,今天终于知道眼泪,也可以蕴酿出芬芳。再不用从别人身上去寻找信仰,爱上你,我学会心里面有花,就能够怒放。

颜­色­艳了,香味香了,花都开好了。你是我的,我有爱了,世界完成了。心紧贴着,手紧握着,没有遗憾了。我很快乐,我很快乐,花开好了……(《花都开好了》)”

随着我的浅吟低唱,白莲的眼中隐约见了泪光,若绽放在夜里的璀璨明珠,琉璃着绝美的风情,摇曳着动荡年代的爱情。

白莲真得是说到做到,即使困极了睡过去,仍旧抱着我的腰,没有松手。

我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躺更不是,就这么傻乎乎地坐茌椅子上,在大家散去后,仍旧与月桂、罂粟花一起,呈现出三角对望的局势。

直到士兵突然来报,说对面‘猛嗜部落’有异动,众人才瞬间从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泥流中,拔身而出。

而我身旁的白莲显然没有睡实在,在士兵来报时,便睁开了略显朦胧的美眸,与我们一起快步到城楼的观望台,眺望着对面的暗潮汹涌。

漆黑中,只是隐约觉得他们似乎要进攻,忙整顿军队,打算迎战。

结果,却迟迟等不到对方的突袭。

可,当我们刚放松警惕,他们又开始躁动起来,制造出欲进攻的假想,弄得人心慌慌。

几次下来,我们发现,他们这是劳兵之计,想利用夜不能视来混淆我们的视听,涣散我们的坚固心神。此计,甚毒!

我知道,‘赫国’现在之所以不发兵,实在是拿捏不难‘鸿国’的态度,怕到时自己正面、腹部、要侧,皆受敌,陷自己于危险之境。

就这样坚持到第二日天露曙光,我钻进帐篷里,一顿神睡。

等我睡够了,发现白莲竟然也躺在我的身边,牢牢抱着我的小腰,睡得那叫个香甜!

小心翼翼地挪开了白莲花的手臂,下了软垫。

柳絮知道我起来后,端进来清水,供我洗漱。

整理好自己,我出了帐篷,与柳絮如此这般如此那般地吩咐着。

柳絮领命离开,我伸了个懒腰,眯眼仰望着天上的太阳,不知道战争真正打响后,是否还能有这份懒散?

罂粟花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含了一丝不确定的调侃:“为夫怎么觉得,小娘子总在躲避着为夫呢?真是好叫人心疼啊。”

我闭上艰睛,拒绝那份烈日下的眩晕:“是吗?”

罂粟花低低的笑着,仿佛很开心的样子,也只是仿佛而已。他说:“看,为夫说得不错,小娘子一有了十一弟,就开始嫌弃为夫的这身老皮囊了。”

我略微低下头,手指纠结着衣物,嚷嚷道:“罂粟花,就这样吧。我还……当你是朋友,你……你还当我是朋友吗?我抢了他的守护,不知道他现在作何感想?

罂粟花的声音有丝迟钝地沙哑,似吸了一口气,续而痞子样的不正经道:“小娘子,这就开始把为夫规划到朋友范围了,果然狠心啊。”

我突然抬起头,望向罂粟花,让他看清楚我眼中的愤怒,沉声道:“不要用你的吊儿郎当充当高深莫测!我不是你捉弄的对象,不是你说要就要,说放就放的玩偶!所以,请你在戏弄我时,也看清楚自己的斤两!别将我和白莲规划到一起时,却躲在不为人知的角落,嫉恨着我的掠夺!”说完,我转身走开。不想理那个高深的人类!也不想看清楚自己的纷乱心思!更不想唾弃自己的……花心!

却在愤然回头后,猛地撞见醒后寻来的白莲,他正用那双葡萄眼在我和罂粟花之间来回地巡视,似乎是想要洞悉什么隐蔽的……­奸­情。呃……不知道形容得是否正确。

也不知道他能察觉到什么,最后,倒是牵起我的手,若无其事地一起去吃饭了。

晚上来临时,‘猛嗜部落’又开始玩起了老把戏,企图混乱军心。

我大镜子一摆,数根大蜡烛一架,将光线折­射­到‘猛嗜部落’处。掏出望远镜,顺着光线望去,但见一百来只跳梁小丑愣装起了‘猛嗜部落’突袭大军,在阵前用战马拖拉着树枝,制造着大军进攻的混乱!

我哈哈哈大笑着,对着那惊恐的百人大声喝道:“喂喂,说你呢,别搞小动作,专心拖动树枝吧!喂!就是你!别抠鼻子,小心穿孔!”

那抠鼻子的士兵立刻放下手,一副见鬼的表情,慌乱地不知道要往哪里躲好。

我收了望远镜,看见白莲眼巴巴的望着我手中的产物,喵喵道:“那是什么?山儿给我看看。”

小心的递了出去,警告道:“这个不能吃,你可别给我啃了。”

白莲瞪我一眼,嗅到:“我没那么好吃!”

是没那么好吃,是非常非常好吃!这句话,我在心里吼起,却没有不理智地冲破喉咙。

白莲就着反­射­出去的光线望向落荒而逃的‘猛嗜部落’,嘴巴张得大大的,模样可爱的不得了。

白莲的样子成功吸引了月桂和罂粟花的关注,但见两人皆闪烁着兴奋的眼眸,等着着白莲手中的望远镜。

而白莲却霸占了不放,若孩童般,东看看,西看看,竟然逐望上了天空,咧嘴兴奋地笑着:“哇!真近!仿佛伸手就能摘到。”

这无疑又勾引起两人的兴趣,皆是一副要抢却怕失了哥哥份儿的模样,最后,皆把目光投向了我。

没有办法,被美男关注,我责任重大,拉上白莲的手:“这望远镜白天看效果更好,你先让月桂和罂粟花看看,明天给你玩。”

白莲倒也听话,将手中的望远镜给了罂粟花,欢愉道:“我就说我的山儿是个天才,给你看看,这东西有趣的很。”

罂粟花接过望远镜,亦投视远方,赞道:“世间竟然还有此物!”

月桂看过后,亦感叹道:“山儿,你是个奇迹。”

白莲忙抱住我,占有­性­地宣布置:“我的!”

我也笑了,亲昵地吻了吻白莲的小下巴,回应着他的占有。

白莲因我的亲近而显得异常高兴,眼波烁烁得媲美最耀眼的星辰。

月桂轻咳一声,问道:“依山儿之见,眼下‘猛嗜部落’按兵不发,意欲何为?”

我思索着:“应该是等对自己最有利的时机吧。眼下,不但我们吃不准‘鸿国’的态度,怕就连他们也是拿捏不准的。所以,大家才呈现出眼下的僵持局面。”

罂粟花若有所思道:“如此长期僵持下去,怕是要损耗国力。且如今粮草不多,国库更是紧张,,左粮右虎前猛兽,一步错,满盘皆输。

父皇下旨,命大军暂时按兵不动,且等太子张罗来粮草后,再行剿匪。如此看来,无论粮草还是兵马,皆要要费一番力气了。”

月桂道:“父皇的安排,定然有他的独到之处,可是眼下的困境,也是在让人难以掌控。”

白莲的琉璃眼若小狐狸般滴流一转,笑道:“计划没有变化快,如此庸人自扰自亦是无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自然成事。若顾及‘鸿国’、‘烙国’的态度,我们就学山儿,偷偷潜出去,也在外缘搅动一下‘猛嗜部落’的军心!断其后路,袭其腹部,斩其手足,杀其个措手不及!毫无章法!

只要我们大军不动,不但听从了父皇的旨意,更令那‘鸿国’、‘烙国’不敢轻易行事!”

我眼睛瞬间一亮,转向白莲时更是燃烧起炽热的火焰,激动得扑到白莲怀里,赞道:“真是一只聪明的馋嘴小狐狸­精­!”

白莲勾起一抹妖孽般的笑颜,单单望着我,字宇清晰道:“别人拼命攻打着这天下江山,我只要维护着自己的江山,只要山儿喜欢,我就是将领之才。”

既然制定了新的游戏规则,我们就得好生布置一下,在攻其不备的基础上迅猛出击,力求打一处乱一阵营,然后安全撤退,不给敌人一点喘息的空隙!

经过研讨,最后决定我与罂粟花一同带兵突袭,留白莲坐镇军营,有事必须上报,而月桂则去出迎粮草。

白莲这个不愿意啊,绝­色­的小脸都抽巴到一起了,最后,竟然威逼利诱地趴在我耳朵上,说:“你是本教主的手下,你就得听我的!本教主命令你,带我一同去突袭!”

我瞪眼:“去!一边凉快去!欠我的月俸都没给,还敢在这跟我叫嚣?”

白莲委屈巴巴地望着我,让我的心一点点地软化。但却知道,此次突袭不可儿戏,说不准误入哪个陷阱圈套,就算是交代了美好人生。要说带队突袭,还真得罂粟花那种狡诈天­性­的男人。

狠下心,转来脸,与罂粟花商量起偷袭与撤退的线路。

一切敲定后,已是凌晨。

有想法,就行动,一向是我的行为准绳,当即集合兵马,捆绑了马蹄子。悄然潜出城。按照计划,我们要绕开‘猛嗜部落’的大军,与右侧,进行偷袭。若遇追兵便一路右逃。待追兵回队,再次偷袭,接着继续逃跑。

玩赖的打发,我们可是有模有样地。

一路狂奔后,我们悄然接近‘猛嗜部落’的腰部,隐蔽在一处林子中,让大家休养生息,整顿马匹。

我悄然弃了马,打算混进敌军,使些不上台面却分外管用的小手段。

罂粟花却拉住我意欲潜行的小手,低声问:“集体行动,你又想做什么?”

我拍了拍抗起的麻袋:“给敌军的马匹喂些巴豆。”

罂粟花一脸的不赞同:“战争时,马就是伙伴,定然看护得分外严谨,你这是去送死!”

我脾气上涨,用鼻子哼了哼:“不用你管!”

黑暗中,罂粟花用力一扯,将我拥入树­干­与自己的怀里,眼睛燃烧起熊熊怒火,第一次对我低吼咆哮道:“我若不认识你,你喜欢如何便如何;我若不在乎你,你想怎样就怎样;但,现在,我不允许你去冒险!从我唤你娘子的一刻,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就必须归我负责,归我管!”

一百三十四。这个祸害

在罂粟花的咆吼中,我想,我受到的震憾还是满大地。竟然就这么任他紧紧攥着我的手,感受着他那波涛汹涌的愤怒,如同凶猛的海啸袭击向我。

可,他妈地!我竟然觉得……兴奋!是的,在他的呼啸愤怒中,我确实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喜悦。

平静着无法平静的心神,苦难地咽了下口水,沙哑道:“你……你不是喜欢白莲吗?管我做什么?”

罂粟花微愣,眼睛紧紧地盯着我,用肯定的语气,问:“十一弟找我哭嚎委屈时,你跟来了?”

我甩开他的大手,也直勾勾望向他的眼,点头:“对!我看见了你抱着他,听见了你安慰他,感受到你心疼他!不过,很不好意思,白莲是我的,即使是朋友,我也不让!”女人是极端的动物,虽然我想咆吼他的态度问题,但却喧嚣出自己那早已经坦白二天下的感情倾向。

罂粟花恍惚了一下,却缓缓勾起­唇­角,眼波莹亮着璀璨光束,抬手提起我的小下巴,亲昵地俯下头,将那炽热的呼吸落在我的­唇­畔,暧昧地低语道:“你娘子,你嫉妒了?”

咔嚓!我脑中的弦被他一句话切断了。

啥?开什么玩笑?我嫉妒?我嫉妒自己的男人被另一个男人喜欢?怎么会?绝对不会!摇头,坚决的摇头。

可我发现,我越是摇头,罂粟花越笑得越是邪魅,索­性­,我的脖子轴承还可以控制,努力固定住急着表态的脑袋,以不变应百变,看他到底打算做什么。

罂粟花明显心情大好,却只是抬手提过我的麻袋,扛在自己的肩膀上,抑头望了眼水洗明月,笑嘻嘻道:“今天,还真适合做些浪漫之事,为夫替小娘子跑这一趟,去害那马儿腿软。”

我一把拉住罂粟花的手腕:“你找死啊?”

罂粟花立刻展露出一副‘小娘子,你很关心为夫’的样子,真让我爱不了,忙松了手,扭开头,爱去不去!

罂粟花身形一晃,突然弯下腰,在我的­唇­畔上落了一记柔软,人也瞬间消失在我的眼前,只余下­唇­上的温度,以及那飘忽不定的话,伴随着他一贯的吊尔郎当忽隐忽现地飘进我的心里,他说:“一吻定情,为夫是认真的。”

妈地!我突然有种想要宰了罂粟花的冲动!

我突然想哭,想笑,想对月亮一顿鬼哭神嚎,然后疯冲到罂粟花面前……狠狠……宰了他!

这个混蛋!!我以前怎么就觉得他最懂我?总是在背后默默支持我?总能在我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冲出来帮我?可现在,站在我眼前的这个男人,分明就是欠扁的化身!真是……极度欠扁!

我恨得牙都痒了,眸子里却萦绕起一层迷乱的水雾,更加分不清所谓的真假。

这个妖孽!!!这个痞子!!!这个无赖!!!

愤恨地上了马,责令偷袭部队跟着我,策马向罂粟花的背影追去,不就是下个巴豆嘛?用得着搞得这么煽情吗?还是他觉得浪漫不过如此?真是个没有口味的家伙!如果真玩浪漫,就应该当我的面将那一麻袋的巴豆咽下去,每嗑一粒,还必须­肉­麻兮兮地飞出一记媚眼!想上茅厕?忍着!忍不住?堵上!

马匹从罂粟花的身侧飞驰而过,直接Сhā入‘猛嗜部落’的腰部位置,将灌了酒水点了棉布条的罐子,用力地扔进敌军阵营,制造绝对不小的慌张与混乱,更是烧毁了不少囤积的粮草衣物。

连抹了数人脖子后,大家策马回奔,在顷刻之间,跑得无影无踪。

接下来,大家并没有休息,而是转到敌军的另一处,又发起了快速而凶猛的攻击。

就这样,一连挑了无数个敌军营地,搞得‘猛嗜部落’火气暴涨,终是忍无可忍,在我们的第N次挑衅中,疯了般策马追来,打算将我们扼杀在愤怒之下。

如今,我们这些­精­锐之师所骑的战马皆是敌军调教出来的,自然大腿健腹,跑得飞快,与敌军的追击不相伯仲,于是形成了一段永远的差距。感觉上,就是一个字:“爽”!

我用望远镜观察着敌军的动向,他们追我们就跑,他们休息,我们也休息,搞行敌军恼火异常,仿佛要在ρi股后Сhā下火箭似的,宁愿ρi股开花,也要将我砍杀。

这亲追逐了两天,收到了白莲的信鸽,说‘猛嗜部落’正式向‘赫国’发起战争,准备进攻!

于是,我与罂粟花兵分两路,他回阵营组织战斗,我将这批为数不少东的‘猛嗜部落’引入‘烙国’军队面前。

一来为眼镜蛇解决掉燕王这个隐患,二来也让‘烙国’为此次战争出点力气。

罂粟花即使没说什么,但我仍旧感觉到他的不放心,但我们都知道,战争就是如此,它煎熬着人们的心血,蒸煮着人们的意志,油炸着人们的神经,烘烤着人们的身体,如果不吃了别人,就会成为他人的腹中餐!

不想死,就得战斗!

在分别前,大家随着敌军一同休养生息,罂粟花坐到我身边,拾起一根木棍,在荒原地土地上随意勾画着图案,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来那般不真切:“父皇不但是一个优秀的男子,更是天下间难得一见的强悍霸主,当他宠你时,你觉得自己就是天上那独一无二的皎月,怕是永远也不想做繁星中的一颗。

就是这样的男子让娘以为她是独特的存在,是唯一的真爱。

娘很爱父皇,爱得有些癫狂,父皇虽然给娘圣眷荣宠,却也是极宠槿淑妃。这一点使娘常常患难得患失,深怕失去这个掌控天下的男人。父皇终日劳于政务,招槿淑妃陪王伴驾的时间明显比如见娘多,娘心有怨气,又爱了底下人挑唆,一气之下闯了御书房,撕了槿淑妃正在整理的折子,被盛怒下的父皇贬入冷宫。

那时,娘已经怀了我。

父皇心怀着的是天下,而娘心里的只是父皇,哪个爱得多了,相对得到的就会越少。种种不平衡下,定然要做出伤人伤已的事。

我不知道娘是怎么熬过来的,也不知道娘是在怎样的困难下将我征聘。却知道,从我有记忆以来,娘每天做的事就是守望着父皇的宫殿方向,痴痴盼望着那个男人能想起她,来将她接出去……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娘走了,不能再翘首盼望。

而那个男人,却一次也没有出现过,甚至连偶尔的探望也没有。

呵……还真是最是无情帝王家……

山儿,我恨过,非常深刻的恨。

恨父皇的无情,恨母亲的痴傻,恨自己的无能,恨奴才的嘴脸,恨那金碧辉煌的刺眼!

当你满心满眼都是恨的时候,在物极必反中,你就学会了隐藏,无论好的坏的,全部隐藏起来。即使是哭,也不能让人看了笑话。更何况,有时候,泪水所带来的不一定是糖果,更是他人嘲笑的险恶嘴脸。

可当你一直隐藏恨意的时候,却往往模糊混淆了自己的­性­格,甚至在越来越深刻的隐藏功力中,连自己这样的宿主都会被自己骗得分不清真实与虚假。

所以,很长一段的时间里,我也变得不了解自己,以为自己恨父皇,却也觉得没什么可恨的。这是娘的感情,她的命,她自己选择的路。若非那么爱,又怎么会如此刺痛?终究是无法逃脱的孽障罢了。

哦……算了,不提这个。

对了,你不是好奇过我会自己洗衣物吗?其实,我很早便学会自食其力,做饭、洗衣、缝补、种菜、修盖房子,还真是过日子的当家好手。真是冷宫锻炼人才啊。

那时,我才七岁,娘仙逝了,冷宫里就剩下我一人,便是个太监都能踩我一脚,我又怎么能不学会照顾自己呢?

我记得,有一天,我饿得难受,便又给自己烤起了红薯,却把十一弟引来。

山儿,你应该知道,十一弟的眼睛有多漂亮,纯净得仿佛不似凡尘,没有那些污秽,没有任何歧视。

就是那么一个小小的人儿,穿着一身­嫩­绿­色­的锦衣华服,漂亮得像佛前的童子般清澈,他就那么扁着小嘴儿,咽着口水,眼巴巴地望着我手中的红薯,­奶­声­奶­气:要吃。

要吃?他以为要吃就会有吃的吗?

我当时是极其气愤的,却也不忍赶他走,只是自顾自地吃了红薯。

十一弟却也不走,就这么嗅着小鼻子围着我转,眼巴巴地盯着红薯咽口水。

我终是抵不过他的缠闹,分了他一口红薯­肉­。

呵呵……

从那以后,十一弟便常常偷跑来冷宫,与我混些平时吃不到的粗物。后来,他渐渐长大了,又开始将一些­精­美的吃食带给我,与我躲在破屋子里,一同分享。

就是这么一个馋嘴的小家伙,在暗无天日的冷宫里陪着我度过,他反美食拿给我吃,也在冬天抱棉被给我,也会在受伤后跑来跟我诉说委屈,让我觉得自己是被人需要的。

十一弟看似孩子心­性­、娇纵无理,实则却是我们兄弟中最聪慧的一个。当初,若不是小小年纪的他设计将我带出冷宫,又故意去中秋家宴上闹了一阵子,为夫现在可能还窝在冷宫里,种着地瓜,苦盼娘子呢。”

罂粟花低垂的脸庞转向我,眼底沁满毫无掩饰的温情:“十一弟的韧­性­,山儿见识过的。即使你不理他,或者你不喜他,只要他认准了,便一头扎进去,即使撞得头破血流,也不会轻易放手。那是个……既馋嘴又聪慧的小疯子……”

我也拾起一根木棍,蝍蝍盯着荒地,狠狠勾画着,心绪复杂地胡乱道:“与我说这些做什么?让我放弃白莲?成全你们的爱情?”

罂粟花低低笑着,用手中的小棍敲打着我手中的缩手缩脚,调侃道:“即能治国又是将才,即是神医又能取人头颅,看似分外­精­明的脑袋,怎么就对情字一知半解?”

我转眼望去,即被罂粟花眼中的深情震撼了灵魂,突然有点手脚不知要入在何处的无措。

罂粟花见我如此,满意的点点头:“这就对了。”

我皱眉:“什么对了?”

罂粟花缓缓贴进,暧昧地笑道:“山儿这样才有点小娘子的害羞味道。”

我一巴掌拍出去,直接袭击了罂粟花的额头,将那张勾引女人的脸推远。

罂粟花竟然不要脸地感慨道:“果然打是亲,骂是爱啊。”

我抬腿想踹过去,却生生忍了下来,抱住腿,用木棍,使劲在地上刻画着:罂粟花,是混蛋!

罂粟花轻溢出愉悦的笑声,道:“就剩这一个混蛋山儿没有入画了。”

我转眼望去,但见罂粟花褐­色­的眼底深深映满了我的铜­色­的面具,以及面具下那淡粉­色­的柔软­唇­畔。

我以为他会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因为,我好像明白他说得是什么意思。

但罂粟花却豁然站起,飞身上了战马,大手一挥,责令士兵整装待发。

我胸口气结,身子噌地弹起,咬牙切齿张口大骂道:“罂粟花,你个混蛋!”飞身上了战马,打算呼啸而去。

罂粟花却突然长臂一伸,大手压住我的颈项,侧过殷红的­唇­畔,载着别离的味道,迅猛地落吻在我的­唇­畔上!

在所有人的倒吸气声里,他直直窜入我的­唇­舌中,炽热而浓烈地纠缠着……

我,傻,了……

这个吻不知道有多长了,也不知道是否永恒了刹那,直到罂粟花放开我,我也没能回过神儿。

他伸手控了控我辰上的口水,眯眼仰望一下太阳,在­唇­边勾起一抹极其动人的浅笑,幽幽道:“若我死了,就忘了我这个混蛋;若我没死,就给你个地老天荒。”

高喝一声驾,那铜红­色­的盔甲便消失在茫茫荒原上。

在他转身消失的刹那,我亦掉转马头,往与那个男人背道而驰的方向进发。

铜­色­面具是我在男儿世界里最坚强的表情,不会有所谓的眼泪纷飞,只是……嘴,有点咸。

妈地!这个祸害!

一百三十五。联想的呜

成功地挑起了‘猛嗜部落’部分人马与‘烙国’燕王的战争,自己则带领着兄弟们火速赶往真正的兵家战场!

一路上,我都在想与那两皇三王的纠缠,仿佛都是冥冥中注定的情债,理不清,扯不断,闹不明,讲还乱。

倒是谁辜负了谁?倒是谁背弃了谁?到底是谁爱上了谁?我怀疑了白莲,眼镜蛇怀疑了我;白莲简单地原谅了我,而我……似乎经过了解那条蛇的故事也原谅了他。那么,接下来,又该何去何从?

人的心思太复杂,说不定在哪个拐弯处遇见谁,然后经历了怎样的瓜葛,以为在下一个路中就可以放手,却不想,手上的余温定然是要回忆一生的眷恋。

原来,全心全意去相信一个人,是这么难。

记得江米说,人生就像乘车,风景要看,但最重要的是要下对站台。

可以,我现在却觉得,对于第一次乘车的人,难免会贪恋不同的风景,在人生的这趟路程中走走停停、上上下下,很难正确的估计出哪一站才是自己的终点站。

而终点就真得是终点吗?会不会是下个旅程的转折点?或者,又是一次循环?终点既起点?起点才是终点?

人生反复无常的东西实在太多,而感情,显然是个中翘楚。

大喝一声驾,马儿若箭般冲了出去,不分日夜的赶路,是如此急切。

当我邻近那混乱的战场时,赫然在万军的铁甲中发现了‘烙国’的旗帜,看见了眼镜蛇那银光烁烁的盔甲!

心,瞬间跳跃。怕是终我一生,也不能忽视这个男人的存在。

定下心神,用望远镜眺望着战局,但见‘赫国’与‘猛嗜部落’已然正面开战!而左‘鸿’右‘烙’仍旧在观望着。

‘赫国’的城头站着一位绝­色­白袍小将,正翘首观望着局势,显然那只馋嘴的小狐狸又被罂粟花很好的保护起来,被安全地困在城门内,没让他出来参战。

在金戈铁马中,我迅速找到那个冲锋在第一线上的身影,见那铜红­色­的盔甲已然被血染成了刺目的­色­泽,仿佛覆盖了无数人的生命,那样诡异,那样嗜血,真的若诱人的罂粟,在妖冶间,夺去人的­性­命,吸了人的灵魂。

不过,这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活着。

千军万马中,漫天血气里,人类的­性­命真得卑贱若蝼蚁。每个人,皆奋力挥舞着压人­性­命的刀刃,用那冰冷的锋利刺放对方体内,滑出血的痕迹,飞逝出生命的最后痕迹。

杀与被杀,仿佛不是一种形式,而是必然的结果。

鲜血在脚下蔓延,河津了这片­干­涸的土地,不知明年,是否能开出摇曳的红花?若是红花,不知是否会有那血腥的味道?若有血腥的味道,不知何时才能散去,还此地一片芳草香?

什么是正义?什么是真理?站在不同的至高点,便会看出不同的视角,产生不同的利益。

而我,只是这芸芸众生中的一缕幽魂,地狱里没有被下了油锅,炸成风­干­的腊­肉­。那么,今时的我,又怎么能分辨出孰是孰非?

我只知道,我的心,渴望着家,想守候着那一份份即使我不曾拥有,却仍想庇护的亲情。对于烧杀掠夺的悍匪,对于侮辱女子的禽兽,我,从不手软!

­操­起自己的‘万斩’,指向那‘猛嗜部落’的阵营,大喝道:“将这些悍匪禽兽,捕杀在这片地地,慰奠清白的灵魂!冲啊……!!!”

在‘赫国’与‘烙国’的中间位置,带领着肝胆相照的兄弟,以雷霆之怒,快刃之势,载着滚滚的肃杀之气,冲入战场,并列在罂粟花身旁。

那没有德行的人竟然还倒出空闲来飞我一记媚眼,唤了声:“小娘子~~~~”

我‘万斩’一挥,直接挑开他对面敌人的脖子,喷了他一脸鲜血!微仰着下巴,不屑地扫眼罂粟花。

罂粟花瞬间爆发了将军凶猛,一连斩了五人头颅,然后斜我一眼,满是挑衅!

我X!跟我比杀人呢?老子怒了,大喝一声驾,冲着不远处的主将冲去!

那族长的二儿子看见我后竟然暖意怒发冲冠!提着大刀,亦冲我呼啸而来。看那架势,若不将我碎尸万断,定然不会解心头之恨!

我知道,我一定抵抗不住他那奋力的一砍,所以,识时务的我,立刻掉转马头,跑了……

也就在此时,战局突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最更令人意想不到的‘烙国’铁骑,竟以猛兽之姿,豹子之速,踏着滚滚黄土,冲入战场,将兵器对准了‘猛嗜部落’!

新一轮的厮杀开始了……

显然‘猛嗜部落’主将与我有仇,一心追在我身后或砍或劈,外加弯弓­射­箭,无所不用其极地想置我于死地,中中还咬牙切齿地叫嚷着:“受死吧!”“赔我大哥命来!”“陪我三弟命来!”“别逃!”“看招!”“死吧!”

罂粟花挥刀拦阻,试图搏杀,却被敌军人马奋力群围,为主将制造屠杀我的大好时机。

我左躲右闪地想将他惹毛,却一不小心,被他赶进了布置好的陷阱,被敌军的带刺绳索捆住了马腿,进退不得。

感觉那大刀从背后呼啸而来,而前面的两名敌军亦支出长矛,直刺向我的心口!

危机时刻,我瞬间横出‘万斩’,挑了前面一人的脖子,身子斜伏,挂在马侧,打算躲过前后同时发起的致命一击。

而这个二王子显然武功不弱,横扫的刀一空,立刻改变刀锋,向下劈来!

前面的敌军说长矛一转,随我而来。

我躲无可,避无可避,觉得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幸好眼见罂粟花大刀挥下,斩向前面敌军的手臂,而我则拼死后挥‘万斩’,企图快过那致命的一劈,虽然凭借多年的应战经验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人的本能除了自保外,还有同归于尽!

然而,预想的劈裂之痛并没有传来,而熟悉的血腥味道却通过‘万斩’传入我的感官,让我知道,又一个敌军王子,死在了我的刃下。

缓缓转过身,想窥视一下到底发生了何种突发状况,却与眼镜蛇的点青眸子狠狠地撞击到一起。

不知道是那银­色­盔甲晃得我睁不开眼睛,还是眼镜蛇的眼神太过骇人,或者……是眼镜蛇挡向二王子的表刀太过刺眼,总之,我眼前一片高光,迫使我闭上眼睛,躲开这种炽热下的惊慌。

右手的‘万斩’缓缓划出二王子的脖子,在鲜血喷洒中,眼镜蛇长臂一横,直接将我抱坐到身下的坐骑上,策马扬鞭绝尘而去。

我知道,这个男人怒了。

心中不免戚戚然,有种此去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但,眼镜蛇那紧紧钳制在我腰间的手却让我觉得思念。

我有些恼火自己的纷乱感情,为什么要和他们纠缠得这么深?深到成为一种混入骨血的痛!怕是生生世世地无法消停了。

‘烙国’的铁骑因眼镜蛇的撤离而迅速撤退,残忍的现场也因二王子的残废导致‘猛嗜部落’士气大败,不得不鸣金收兵,独自哀掉。

眼镜蛇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用手臂紧紧地、狠狠地、用尽全力发捆着我的腰身,仿佛不勒断就不解气似的。

我却国自己的不告而别明显底气不足,抿­唇­挺着眼镜蛇的无声酷刑。

‘赫国’收兵后,罂粟花策马追来,拦住一眼镜蛇的马头,笑得一脸欠扁样,吊儿郎当地吐着­肉­麻兮兮的话,但……却不是我,而是……呃……他是这么说的:“蛇蛇,想不到你还真来帮我,实在让人太感动了。”

即使看不到眼镜蛇的脸,我亦感受到他细微一颤抖一下,怕是被恶心到了,哎……这可怜的小蛇。眼镜蛇不屑地冷哼一声,继续驾马往自己的营地奔。

而罂粟花仍旧没脸没皮地跟了过来,继续热乎道:“蛇蛇,既然我们一个阵营,不如我样商量一下围剿大计,如何?别走嘛,这么长时间没见面,可是怪想的。”

我一抖,开始佩服眼镜蛇那没有砍人的定力,也景仰起罂粟花的典型不要脸神功。

眼镜蛇仍旧释放着冷气,挂着生人勿近的死神脸,但终是不胜其烦的开了尊口,以冻死人的语气说:“一个时辰后谈。”继续策马前行。

要说罂粟花的磨人功夫,绝对无人能及,仍旧笑嘻嘻的执着跟进,黏糊道:“现在谈吧,怎么如此生分?大家可都是自己人啊。”

眼镜蛇提起一口气,扫眼身旁的江弩,江弩立刻上前挡下罂粟花的纠缠。

眼镜蛇这才带着我,一路飞奔回现搭的军营,一把将我从马背上

扯下,顺手扯进了帐蓬,大刀往桌上一扔,身子往椅子上一坐,­操­起我的身子,翻手按到自己腿上,布匹的碎裂声后,便是劈啪落下的大巴掌……我硬着骨头,咬着­唇­,愣是没有吭一声。

而眼镜蛇却兽­性­大发,越打越狠,仿佛不拍烂我的ρi股就不解气似的,口中还教训道:“你不知道刚才多危险?知不知道你命悬一线?让你逞英雄!让你不听话!让你不千而别!让你害我担心!”

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又犯了思维上的错误,我就应该痛彻心肺地狂嚎,才能解了眼镜蛇的闷气,饶过我可怜的ρi股。

于是,我扯开嗓子,用撕心裂肺的声音嚎叫着:“啊……痛啊……救命啊……杀人啦……活不了了……”

帐篷外面一阵躁动,看来终于有人冲破了层层阻碍,救驾来也。

我感动得热泪盈眶,想起身迎去,却受制于人。

抬起铜脸,扁着菱形柔­唇­,望向冰雹脸地眼镜蛇。

眼镜蛇随手取了我的面具,抱起我的腰身,让我正对着他的脸孔,让我知晓他的愤怒,让我……看见他眼中了的紧张与惊慌,听着他恨声恐吓道:“若再敢不告而另,就把你的ρi股拍烂!呜~~”

一百三十六。如此混战

我发誓,我绝对不是故意亲眼镜蛇的,更不是为了逃避责罚献吻求之,而是眼镜蛇将我跨坐到腿上时,我的ρi股一疼,导致我两腿一蹬,想要站起。结果,就这么顶到了眼镜蛇教训的­唇­上,禁了他的声。

四­唇­相触,两人皆瞬间大姽睁了眼睛。

眼镜蛇没想到我会突然吻他,而我更是没想到自己会吻上他。

近距离的慈祥让我眼花,却在看见眼镜蛇豁然绽放的笑颜时,更是一阵心花。

我知道,自己对美男的一切没有抵抗能力,尤其是对眼镜蛇这种一笑下天醉的极品媚药,更是有着毒死我也甘愿的魄力。

不想为自己找借口,但我确实有掐死自己的冲动!

因为……当眼镜蛇对我璀璨了笑颜时,我确实……主动……吻了他。

我想他,想得自己都怨恨起自己来!

­唇­舌纠缠间,我竟然有种恍如隔世却泪浸衣衫的疼惜。

眼镜蛇越发炽热的呼吸爱抚在我的­唇­畔间,那种接近疯狂的吸吮啃咬让彼此变得躁动亢奋,就在那思情不可抑制间,江弩突然在帐篷外来报:“陛下,‘赫国’王爷以及‘刃’的手下前来寻人,在关口处闹得不可开交。”

我的­唇­与眼镜蛇的­唇­被迫分开,我除了一点的气恼外,还有一丝庆幸。

而在彼此相差不到五毫米的­唇­距间,我却能清楚地嗅出眼镜蛇身上瞬间散发出的­阴­冷暴怒气味儿。

在江弩库报完毕后,眼镜蛇的点青眸子紧紧盯着我,在深吸了两信号器后,咬牙在我的­唇­边挤出一个字:“见。”

江弩领命出去,坐眼镜蛇腿上的我往后刚挪了那么一点空隙,眼镜蛇的­唇­便突临压境,直捣黄龙,载着他独有的­阴­凉,肆虐般纠结着我的淡粉柔­嫩­,无言地说着分别后的相思苦楚。

我怀疑,眼镜蛇的骨子里,是恨我的。

恨我的无情,恨我的躲避,恨我的出走,恨我的自我,恨我的独立,恨我的背弃……

只是这恨得太多,已经深了骨髓,成了根深蒂固的某种支撑,丢不掉,甩不开,却越发的啃人神经,噬人心脉。

如果说,眼镜蛇是我的瑃药;那么,我便是眼镜蛇的毒药。

不知道这两种东西,是否会相生相克?还是相辅相成?

在杂乱的脚步快速临近时,眼镜蛇终是放开我的­唇­,为我戴上了面具,却将我转了个方向侧抱在怀里,用自己的披风包裹住我挂着碎布的红肿ρi股,霸道得不肯放手。

我挣扎着跳下地,小声道:“别这么抱着,我好歹也算是首领人物啊。”

眼镜蛇显然因我的献吻行为而心情大好,竟拿眼扫向我那挂着惨不忍睹碎条的臀部,开起了我的玩笑,不冷不热道:“首领人物衣不避体?”

说话间,帐篷帘子已被掀起,眼镜蛇大手一扯,瞬间又将我拉坐到腿上,胳膊一圈,用看见将我裹好,再次抱在怀里。

我知道我应该找个机会和这几个纠缠不清的男人说清楚,但想到等会儿白莲的审问眼神,我就觉得有些东西讲不清,索­性­,两眼一闭,装死尸吧。

果然,终于冲进来的白莲乍见我便扑了过来,伸手欲将我从眼镜蛇的怀里挖出。

眼镜蛇当然不给。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扯着我,在紧张的气氛下,你一句,他一句的斗了起来,听得我原本忧心忡忡的心险些笑抽过去。

白莲吼:“放手!臭蛇!”

眼镜蛇怒:“滚开!白痴!”

白莲:“白痴和白莲你都分不清?不认字啊?怪不得被山儿甩了!我看,你也别叫眼镜蛇,就叫智障蛇好了。”

眼镜蛇:“言语简单,行为幼稚,不思进取,倚仗脸蛋帖服女子,还不承认自己是白痴?哦……或许孤讲错了,你不是白痴,却是白脸。”

白莲:“臭蛇,看本王不拔了你的毒牙!”

眼镜蛇:“在孤的营帐里叫嚣,仔细你那一身白皮!”

白莲:“等你扒好后,别忘了给山儿做盏灯笼。呵……也就我这肌肤能用,你那蛇皮做出来,都是地府用的黑灯!”

眼镜蛇:“是吗?那就做出一盏试试如何?”

白莲:“你动手试试,看本王不挑了你的蛇胆!”

耳听着大家摩拳擦掌暗自运气的声音,我悄悄睁开一只眼睛,豁然收集到无数刺目的回光,导致我闭也不是,张也不是,就这么僵着半只眼,呆滞着。

白莲对我嘴了嘴小白牙,恨声道:“山儿!我回营地了,你跟不跟着?”

我忙挣扎着起来:“跟着。”

眼镜蛇收在我腰上的手一紧,沉声道:“看你敢走个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