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干亲2(2 / 2)

贵妇难当 筑梦者 48958 字 2022-02-07

曲清幽凑到罗昊的耳边道:“他垫掷心很重,要套他的话就先要攻破他的墟掷。”

罗昊点点头,照这样问下去是什么也得不到。

曲清幽朝莺儿道:“莺儿,你去给何公子例一碗茶。”

何应安接过茶碗,看了眼这高大的丫鬟,这些日子里她对他无微不至,很善心的一个姑娘,以前何家风光的时候,这样的女人他是连看一眼都嫌脏,可谁知他那些千娇百媚的侍妾一听到何家垮台,就一哄而散了。

曲清幽站起来摇着她那把折扇道:“何公子,或许你不想提何家的事情,我们也不逼你,只是可惜令翁在狱中就这样惨死,身为人子真是情何以堪》”

何应安腊黄的脸­色­更是瞬间刷白,手中的茶碗抖了抖,有茶水溢出来,嘴­唇­嚅动了一下,但仍是没有说话。

罗昊一把抢过妻子摇的折扇,曲清幽颇为幽怨地撇了他一眼,赵旗与罗樟桐都差点忍不住笑出来。他放下扇子,才朝时外间事情无所察觉般的何应安道:“何公子,你是不知道,令翁死时真的很惨,虽说是自杀,可是自杀也得分自愿与被迫的?何公子认为令翁的死属于哪种?”

何应安早就知道父亲已经死了,是被人逼死的。

“不瞒何公子,要追杀你的人是谁其实我们都知道。对了,我还没有告知你我的来历吧,我正是当初押你父亲回京的大理寺卿。”罗昊走近何应欣道。

何应安果然抬起头来,那天出事的时候,父亲把重要的东西交给他让他赶紧逃走,然后自己就被抓了,再后来就听到被大理寺卿押解到了燕京。

赵旗靠在椅背上颇为慵懒地道:“凭我们的势力可以确薄c的安危,若你不信任我们,被宁国公府先找上了,可别怪阎罗王拘了你,谁叫你一双鼠目什么也不分?”

宁国公府这几个字眼一入耳,何应安的脸上就变得狰狞起来。

罗梓桐被他那样子吓到了,不自禁地缩在赵#的怀里,喜得赵#抱住她安抚了一下。

片刻后,罗粹桐反应过来一把椎开赵祖,两眼瞪了他一下,赵换无规重摊了摊手。

一直闪躲的何应安抬起头来淡漠的扫了一眼罗昊.终于再度开。道:“罗大人,据我所知你可是宁国公的外甥,你凭什么让我信你?我落在你的手里与落在宁国公的手里有何区别?同样不就是死吗?”

罗昊却笑道:“舅父是舅父,外甥是外甥,怎可混为一谈?况且我若要把你交到宁国公的手里还会与你说这么多废话吗?”

曲清幽道:“何公子,其实在你面前就是一棋死局,你已经无路俊_了.宁国公要找你必定是因为你身上有东西是他迫切想得到的。”

何应安看了眼那漂亮的少年,好厉害的一个人,一眼就看穿了他最后的保命符。可是那又如何?除非他自愿,否则没人能拿到那些罪证。

罗昊指着赵祖笑道:“你不信我可以理解,但这位可是当朝的四皇子殿下。“皇族与世家之间的事情,何家以前是大商家又岂会不知道这些?何应安这些日子以来在这庄子附近,早已查明这庄子的来历,知道是属于定国公府的,无意识的转着手中的茶碗,靠这些人能保に吗?况且这些人是否又值得相信?

众人交换了一个视线,看来这何应安已经有所动摇了,赵旗适时地道:“你不知道吧,最近主审盐案的人换成我的皇兄,若你要去投奔他倒也可以,我还可以帮你的忙。”

何应安摇了摇头,冷笑道:“只怕我还没走到燕京城就是一具死尸了。

”何家的人先是被抓起来用做威胁父亲闭。的棋子,直到父亲被逼死了,他的家人就一一被送上了黄泉G天他躲在暗处看着族人死亡,一直咬着自己的手背要自己记住这血海深仇。“你们真的可以保证我的安全?”大皇子与四皇子都是皇位的争夺者,既然去找大皇子行不通,那么这四皇子就是他所能选择的了。

“当然。”赵#道。“或者你要去燕京城也行?“他的手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表情看似慵懒,其中却有­精­光闪现。

何应安再度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伸手在怀里摸了一下,掏出一本册子放在桌上.“我不去,燕京太巍U了,去那里我得不到薄。b本是盐案贪官的罪证,我可以交给你们来换取我的安全。”

罗昊等人一看到那本册子都愣住了,赵接反应快地伸手拿过来翻开来看.果然就是那些贪官的罪证.记骆置很详细,顿时脸上欣喜起来。

罗昊与曲清幽却看着淡定喝茶的何应安一眼,这个人好狡猾。半晌后,罗昊道:“何公子,既然你不肯去燕京城亲自举证宁国公,那么可以待在庄子里,我不会亏待你的。”

何应安抬眼笑道:“多谢罗大人。”

“莺儿,你暂时扶何公子下去养伤。”曲清渔衷咐道。

等到密室里只利下四人时,罗昊道:“四皇子,可看出什么?”

“可惜没有宁国公的名字。”赵换放下那本册子。

“就算没有,有这本册子盐案就可以告一段落,四皇子打算把它交到大皇子手中吗?”曲清幽道。

“二表嫂以为呢?”赵旗朝曲清幽问道。

罗辞桐却道:“我才不会那么笨把它交出去,把功劳戴到别人的头上。

赵旗捏了捏罗梓桐­嫩­滑的脸蛋道:“没想到桐儿也这么厉害?”罗樟桐拍下他的手,噘着嘴不理会。

“其实四皇子心中早有决断,况且我一介女流之辈可不懂这些。”曲清幽笑道。

“二表嫂过谦了。”赵旗笑语。“很多男儿也比不上二表嫂机智。”

罗昊自在地喝着茶,“你可要悠着点,坐山观虎斗也不容易,虽然有宁国公牵制着大皇子,让他近期腾不出手来想对策对付你,不过还是不应掉以轻心。”

赵祖却一派悠闲地道:“二表哥放心,况且有这本册子在手,很多人都得小心地提着自己的脑袋,可惜那何应安并没有把最大的­肉­吐出来。”

“那又何须着急,温水煮青蛙.日子久了还怕他不全吐出来?他现在仍提防着人害他也是情理之中。”曲清幽笑道,逼得紧了有可能会一无所得。

“温水煮青蛙?娘子这比喻真有意思。”罗昊上前拉她的手笑道,只要何应安适应了安祥的日子肯定会舍不得走,到那时候还怕他不把最大的罪证交出来?

曲清幽给赵旗安绯了住处后,就与罗昊回到正房中.刚进房,罗昊就挥手让周嬷嬷带着人出去。

曲清幽斜睨他一眼”‘天还没黑呢。”

罗昊抱着她吻了一阵,并且把那身男装扯了开来,曲清幽顿时就露出了绣着粉荷的肚兜,他顿时就愣住了,半是男装半是女装的妩媚,很怪异但又勾人至极。

曲清幽朝丈夫嫣然一笑,自己伸手把外衣、中衣一伴一件地褪下来,最后仅着肚兜及亵裤,并且把头上垫症带一拉,满头青丝倾泄下来,上前勾着丈夫的颈项吐气如梨掷:“夫君,想要娘子如何侍候你?”

罗昊的身休早已紧绷了,他娘子究竟是从哪学来这些的?若是青楼艳妓做出这些举动会很令他反感,但是看到妻子做来却是份外妖娆,哑着声音道:“帮我把衣服脱下来。!‘”遵命。”曲清幽笑着扯开丈夫身上的腰带,慢慢地裢却他身上的衣物,低头看着他身上的某个部位一眼,脸上立刻爬满了红晕。

罗昊循着她的目光看去.顿时就取笑道:“娘子,看也看过了,摸也摸过了,亲也亲过了,你还害羞啊?”

曲请幽纠睨他一眼,突然就娇笑出来.在丈夫不明的目光中蹲下来,张开红­唇­吻了上去。

屋里斜阳残照,光线逐渐暗淡,暗香浮动。

罗昊的呼吸急促,伸手把妻子拉上来,凑上­唇­吻上去,大手把那伴碍眼的肚兜扯去,低头吮吻着那诱人的朱果,曲清幽不受控制的轻哼出声。

长臂使力抱起她往大床上行去,一路也不忘挑逗她已泛红的肌肤。躺到床上,罗昊抚摸着怀中的娇躯,边吻边道:“娘子,你这身子可有想我?”

大手更是伸往玫瑰地带轻挑细捻。

“你说呢?”曲清幽吟哦一声.双腿更是紧紧地缠着他,凑上红­唇­去吻他,反身压他在身下.在罗昊的注视下缓缓坐下去”‘啊……”

才十来天没碰她,她的身子又仿如处子般紧窒,罗昊揽着她的腰催促她再快点。

直到月上中天了,两人才气喘吁吁地瘫在床上,罗昊抚了抚妻子有些汗湿的鬓发,拥她在怀里”‘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可是隔了好几个秋没有相见。”

“你就算还想要,也得让我休息一会儿。”曲清幽不知道丈夫哪来这么好的休力?

“说正经的,清幽,你觉得这何应安手里会不会握有舅父最大的证据?

”罗昊枕着手臂道。

曲清幽趴在他身上思量片刻后,道:“你想说铁矿石的事情?阕宇,那只是你的怀疑而已,目前还不能证实。”想到这,她心也烦,徐繁是她表姐,若这宁国公府垮台了,表姐焉能不受到牵连?

“要查证这个事情不是一朝一夕的,若那何应安能完全把证据拿出来就好了,起码我们也可以先发制人。”

“你打算怎么做?”曲清幽看着丈夫的眼睛道”‘那可是你的舅父。”

”清幽,像我们这样的大家族并不能只顾着亲情,有时候该断则断,保

存自身才是最重要的。”罗昊叹道:‘.虽然我不愿意舅父卷入这些事情当中,可是为了定国公府得以继续下去,我也不会手软。嗜ㄏ衷诒任颐钦庑┦兰叶家强,与之硬碰,实为不智。”

曲靖幽听后也皱眉”‘难怪有人说创业难,守成更难。”

罗昊亲吻了一下她的脸庞”‘所以我才需要你这个贤妻啊。”

“又拿我来打趣。!‘曲清幽捶着他的胸膛”‘说真的,你觉得四皇子这个人扶他坐上皇位对我们有好处吗?只怕他将来坐上皇位后会掉转枪头对付我们?”

“他是姑姑的嫡子,凭这血缘关系,我想他不会对我们怎样?不过将来很难说。清幽.我们已经没有选择权了。”矮个子里挑高个,大皇子更不适合。

“所以我就说,你家真是一个超级大麻烦。”曲清幽不满地道,定国公府要结姑表亲,也是不放心将来四皇子登基后过桥抽扳。不过这四皇子将来也不会放任定国公府坐大,但这一切舵置四皇子有机会当上皇帝才能考虑。

罗昊笑着压她在身下”‘什么你家我家的?你现在是我的妻子,我家就是你家。”

翌日,曲清幽还要穿那男装,罗昊不给她穿,她道:“总不能你一回来雍公子就消失了吧?总得要多扮两天。”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穿上瘾了?”

曲清幽被他道破心中想法,笑着赖在他身上又说了好一通,最后签订了丧权辱国的协议,罗吴才勉为答应”‘最多就两天,然后就对外说雍公子回家乡过年去了。”

“好。”曲清幽喜笑连连道。

罗昊抱着她狠狠吻了一记”‘可要记得你答应了我什么?我可等着你兑现。”

曲清幽脸一红”‘我怎么会忘记,夫君放心好了。”

“我该翻翻成婚前岳母大人给你的那本画册里有什么我们还没试过的姿势?”罗昊笑道。

他还来真的?曲清幽突然一笑,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还别以为她真的全兑现。

翠翠不安地在大宅周围走来走去,自打那天见到那一幕后,她一个晚上都睡不着,总想着如何把雍公子从歧途上拉回来,这两天她一直寻找机会想与雍公子相谈,可惜总找不到,那个男人总在雍公子的周围。

‘.翠翠?你在这儿­干­嘛?”曲清渔症现躲在大门外不远处的翠翠道。

翠翠不禁要念句阿弥陀佛了,雍公子正好一个人,没见着那个男人跟着他,于是窜出来拉着雍公子的袖子到一旁去,急道:“雍公子,您可是堂堂男儿身,怎可与男人相恋?”

曲清幽被她弄得糊里糊涂,笑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翠翠急得快哭道:“雍公子,您是我的恩人,翠翠一直都想要报答您的大恩大德。女人真的比男人好,公子,你回头是岸吧。”

“等等,翠翠你认为我与男人相恋是不对的?对吧?”

翠翠欣喜地点点头,雍公子总算是明白了”‘那天我见着公子与一个男人亲嘴儿,公子,翠翠知道你一个男人在外多有不便,若公子不嫌弃,翠翠愿意侍候公子,只愿公子能回归正途。”

看来这误会不澄清是不行了,曲清幽看着一脸着急但又脸­色­泛红的翠翠.这个姑娘一直很纯真,她一直没有怀疑她的身份。看来是该说清楚的时候了”‘翠翠,你是个好姑娘,可我不能接受你。”

“为什么?我不求能当公子的侍妾,我知道自己身份卑微配不上公子,只求能当公子身边的一个下人足矣。”

“你为什么喜欢我?只因为我救你出了火坑?”

“嗯。”翠翠点头道”‘因为公子当翠翠是一个清白的姑娘看,翠翠只求能报答公子的恩德。”

“翠翠,听我说,你那不是爱,而是我适时的出现解救了你,所以你把情感寄托在我身上。”曲清幽道”‘总有一天你会遇上值得你爱的人。”

“雍公子是在嫌弃翠翠出身低下吗?”

曲清幽想了想,遂下定决心道”‘翠翠,你看看我的耳朵。”

翠翠不明白雍公子让人看他的耳朵­干­什么?但仍是听话地把注意力放到那上面,她看到雍公子的耳朵上扎了耳洞,皱了皱眉,看向另一边,同样也扎有耳洞,突然想到难道雍公子是女子?这太不可思议了,也太荒唐了。摇着头道:“我不信,雍公子你骗我的对吧?会不会是你小时候身子瘦弱,大人怕养不活你所以把你当女孩子养?”

“翠翠,这是事实,我不想你表错了情。”曲清幽道。

“我不信。雍公子你骗人。”翠翠摇头哭喊道,然后又用袖子抹了抹泪转身跑远了。

曲清幽无奈地看着她跑远了,她都说实话了,这傻姑娘怎么就不信她呢?罗昊从另一边的隐蔽处踱出来”‘看吧,我早说你穿男装就是祸害?你还不信?可怜的傻姑娘,自已爱的人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你现在是来笑话我的吗?”曲清幽怒目道。

罗昊上前搂着她的腰道:“娘子,现在不但你被人错爱了,连带着我也名誉受损,被人以为是要诱拐纯洁无暇的雍公子误入歧途。”

曲清幽拍下他的手”.怕被人误会还搂着我­干­嘛?”

“娘子可要讲点道理啊。对了,今天可是最后一天,明儿就不准再穿了。”罗吴可是记得期限。

“知道了。”曲清幽的声音闷闷的,看来萃翠的事情还要想办法解决才行,想来就头痛。“闳宇,你说该怎么让这翠翠醒过来?”

“她要表错情是她的事,反正明天雍公子回家乡的传言出来之后,她自然就会放下,哪还需要为这事伤神?.‘罗昊不甚在意道”‘还是想想你的承诺好了。”

曲清幽捶着丈夫的肩道:“你这算什么主意?”

整一个晚上翠翠都谩E被子在被窝里发呆,雍公子怎么可能会是女子?

她不相信,不相信,想到第一次相遇时的样子,一个翩翩佳公子扶起了她,并且眼中没有轻视,而是噙着一抹暖意的微笑。就那一笑她就记住了,她一直以为他是上天派来救助她的人,可没想到却是一个笑话。

“翠翠。”于老头儿扯着嗓子喊道”‘现在都日上正中了,你窝在房里­干­什么?还不快出来。”

翠翠应了一声从房中跑了出来”‘爹找我有何事?”

马祥家的这时候站起来道:“翠翠,我们二­奶­­奶­要见见你。.‘翠翠怔住了,那位神密的二­奶­­奶­要见她?匆匆换了衣服后,随马祥家的往大宅而去,一路上都在听着那些庄民议论纷纷,都一脸的叹息,雍公子回家乡去了。

“雍公子回家乡了?”翠翠睁大眼问马祥家的。

马祥家的道“是啊,一大早就走了,说是家里催得急,所以连跟大家打声招呼也没有就起程了。”

翠翠的心里很失落,不管雍公子是男是女,她都是她的恩人,一路上都沉默着,马祥家的也没有谈兴。

翠翠来过这大宅子好多次,却一次也没有见过那个二­奶­­奶­,现在要见她,心里难免有几分紧张。随着马祥家的往大宅深处走去.这正房她还是第一次来,到处都摆有­精­美的瓷器,马祥家的掀帘子进去,她紧跟在后面。

“鸾儿,禀告二­奶­­奶­人来了。”

鸾儿笑道“马嬷嬷请稍等。”

翠翠心里很紧张,二­奶­­奶­不知道会是个怎样的人?会不会很厉害?等到鸾儿宣她进去,她才敢慢慢地走进去,一进门,就看到一个上身穿着象牙白­精­绣缎面的棉袄,下着松拍绿锦缎裙子,头戴海獭卧克儿,髻上戴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翡­色­玉蝴蝶的女子背着双手站在窗前。她忙行礼”‘见过二­奶­­奶­。

”这礼还是在青楼时学会的。

“翠翠。”曲清幽回头刻意压低声线喊了一句。

这声音?不正是雍公子吗?翠翠错愕地抬头看了看,顿时就惊住了,二­奶­­奶­怎么与雍公子那么相像?

“翠翠,你仔细看看我是谁?”曲清幽又凑近她道。

翠翠两眼死死地盯着曲请幽的脸看,半晌后,喃道:“雍公子就是二­奶­­奶­,二­奶­­奶­就是雍公子。”

曲清幽笑道:“翠翠.我不想骗你,只是这事情我有贵任与你说清楚。

翠翠茫然地行了一礼道:“翠翠出身低下,­奶­­奶­是高高在上的人,怎需要与我说清楚什么?”

曲清幽皱眉看着这个女孩”‘翠翠,你若这么想就太让我失望了。好了,你回去吧。”

翠翠又福了福,转身就走了,她要再想一想。在出这个正房时.见着那天与雍公子亲嘴儿的男人正走过来。给她带路的马祥家的福了福道:“二爷回来了?”

“二­奶­­奶­在房里?”罗昊瞄了眼翠翠。

“在呢。”

罗昊头也没回就踏上了阶梯往室内而去。

“马嬷嬷,那位就是二爷?”翠翠拉着马祥家的衣角怯怯地问道。

“是啊。”

翠翠砚在才知道自己闹了一个多大的笑话,人家夫妻二人亲热却被她误会了。亓思遥看到老父正在修竹技做风筝”‘爹,我帮你。”

“翠儿,二­奶­­奶­宣你去有何事?.‘于老头儿道。

”没事,只是问些庄子里的闲事。”

“雍公子走了,你也别惦记他了。不过还是要多谢他,若没他放话,现在笑话你的人可就多了。我们都是实诚的庄稼人,要感恩知道吗?还有欠人家的银子我们挣了就还上。”

“嗯。”

”过了年后我想给你议婚事,看看附近有没有不嫌弃你的人家?其实招个上门女婿也好,我这扎风筝的手艺也要有个传人,可惜你不是男孩。”

“好,听爹的。”

翠翠低着头,一滴泪就这样滴落泥土地里,雍公子只能是记忆里的人物了,因为那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一个人。

罗昊进门,看到妻子叹了一。气正在逗弄着白白”‘怎么?还没摆平?

偏你还多事。”

“少女情怀总是痴,我原本只是想帮帮她,却没想到造成这种后果。”

曲清幽望着丈夫幽幽地道。

“别想那么多,伤神。后悔帮一个青楼女子赎身了?”罗昊笑着坐上炕抱着妻子在怀里吻了吻。

“这倒没有,其实她是个好姑娘,能帮就帮了。”曲清幽道”‘对了,就快过年了,我们是要回府去,还是在这儿过?”

“你怎么想?”罗昊问道。

“我自然想在这儿过,这儿清静一点,若在府里肯定规矩多。不过按理是要回去才合宜的。”

罗昊道:“再等等,四皇子刚刚回京.看看这盐案能不能在过年前完结。清幽,这是你嬷进来的过的第一个年,况且新年还要祭祖,还是回府去比较适宜。”

“我也只是随。说说,你也别费神。在哪过还不一样?只要你在我身边,年不年的我也不大在意。”

“娘子。”罗昊楼着她吻了起来,然后就压她在炕上亲热起来。刚拉开她身上的衣襟,吻着那纤细的颈项,大手在那山峰处寻宝。

“二嫂。”罗粹桐不经通传就掀帘进来。

曲清幽忙椎开罗昊,身子坐起拉好衣襟,伸手抚了抚秀发”‘小姑来了。

罗摒桐狐疑地看着二嫂脸上的红晕,及二哥尴尬地咳着,不会是这对恩爱过了头垫烛妻大白天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吧?

罗昊找了个借。到书房,留曲清幽面对着罗粹桐”‘小姑,别站着了,到炕上来坐吧,这儿暖和一点。”

罗辞桐把暖手炉递给孔嬷,径自坐好,看着二姓道:“二姓,我怎么总觉得你与二哥都很可疑?”

“可疑什么?”曲清幽笑道。

罗摒桐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自不好说出。,故而喝着鸾儿递上的茶水,道:“没什么,只是府里可有来信催我们回去过年?”

“没有,你二哥的意思是要看看再做决定?”曲清幽笑着接迂鸾儿手里的点心摆到炕上。“对了,你与四皇子误得可好?”

罗持桐脸一红,啐了一。”‘我与那个人没啥好谈的。.‘“不对啊,我见四皇子回去时可是一脸的愉悦。”曲清幽打趣道。

“唉,二嫂也知道,那个人跟二哥不同,他身边注定了要有很多的女人,我不过其中一个而已。”罗粹桐意兴阑珊地道”‘看看皇后姑姑,虽然是天下至尊的女人,在我眼里却比不过二嫂。”

曲清幽拈了块糕点喂白白吃”‘,卜姑,我也不知该说什么来开解你为好,惟有说一句苦中作乐也是一种活法。况且我也不像你眼里过得那么好,没错,你二哥对我很好,可是生活不是只有我与你二哥两人,还有很多垫殖恼琐事。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喜欢四皇子吗?若你不欢喜他,那么也不需要太在意他的事。”虽然是这样问,但曲清幽的心里知道罗棹桐是喜欢赵旗的,要不然她不会烦恼。

罗摒桐脸红了红,纵使是她也不好把喜欢两个字桂在嘴里”‘我不知道。”然后又觉得自己不够坦白”“那时候总觉得他欺负我,大了以后却总是在意他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

曲清幽笑道:“那就好好想想。”然后抓着罗辞桐的手道:“记住,命运是把握在自己的手里。”

罗梓桐怔着地看着眼前二嫂脸上的笑容,出京前,她去见过老祖母,那天老祖母也是这样抓着她的手道:“桐儿,别怪老祖母不顾你的心情,你要知道一个大家族里总有很多事是身不由已的,我们是这个家族的一份子,就要承担起这个家族的责任。最后,老祖母要送你一句话.记住,命运是把握在自己的手里。即使他日你有机会母仪天下,更要牢记这句话,别让人牵着你的鼻子走。”

罗梓桐看到曲清幽又开始逗弄着那只袖珍猫儿,像极了老祖母玩着那只松毛狮子狗的神情,突然笑道:“我开始明白老祖母为什么喜欢你了?你跟老祖母很像。”

曲清幽挑眉看她,她什么时候跟穆老夫人相像了?

“一样的厉害啊,看你把二哥治得服服贴贴的就知道了。我小的时候曾听佣人们说过老祖父在世时也是相当宠老祖母的,就像二哥现在对你一样。要不二嫂传授我几招收服那个人?”

“我哪会什么招数?小姑别拿我来打趣。”曲清幽笑道。

“二嫂还不快说?我知道你定有秘招,说两句我来听听。”罗梓桐上前凑近曲清幽,“要不把你与二哥相处的事情说给我听好了?”

“那有什么好说的?”曲清幽脸有点红,她与罗昊闲着没事时都是耗在大床上的,这些事怎可说给外人听。

“我要听嘛。”罗梓桐上前搔着二嫂的痒痒道。

……

外头的孔嬷嬷与周嬷嬷两人听着里头姑嫂两人的笑声也欣慰地对视一眼。

孔嬷嬷曾劝过罗梓桐要对二­奶­­奶­好点,将来出嫁了二­奶­­奶­也好帮衬一下,那时候三姑娘还骂她多管闲事,现在总算听她的了,她这心也就放下了,他日三姑娘有机会母仪天下,她这­奶­妈子也与有荣焉。

燕京城里灾后事宜四皇子赵稹处置得当,朝野自是一片赞颂。而大皇子却与宁国公两人闹成势如水火,宁国公抬着开国皇帝赏给唐家的一把利剑到早朝上去哭天抢地,说大皇子有心针对他,不把他家这个开国功臣放在眼里。

大皇子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这个老匹夫居然来这招,站出来与宁国公舌战了一番,永安帝头疼的宣布退朝。

御书房里,永安帝指着大皇子赵秩道:“秩儿,你这样急功冒进,弄得满朝文武都议论纷纷。”

“禀父皇,儿臣正在找证据指证唐家,请父皇给儿臣再宽限些许时日。”

“秩儿,这个案件你不要再审下去了,再审下去你也没得好。”永安帝沉吟道。看来是该收手的时候了,若再闹下去,将来要扶植长子当太子就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父皇……”赵秩不甘心这件事情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收场。

定阳公主走进来道:“秩儿,听你父皇的赶紧收手,你没看到现在你四弟的气势越来越盛了吗?”

赵秩握紧了拳头,盐案从他接手至今不到两个月,时间太短了,他根本就没有发挥的余地。

永安帝看到爱子仍一副执迷不悟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秩儿,听父皇与你姑姑的话。”

赵秩态度颇不善的行了一个礼后看也不看定阳公主就甩手出了御书房,永安帝气得把皇案上的奏折都摔到地上,“秩儿越来越不像样。”

“他最近为这案子忙得焦头烂额的,皇兄就宽谅他一次,我再劝劝他,会改好的。”定阳公主小心地道,若秩儿没了永安帝的宠爱就一切都完了。

永安帝哼一声,他不大喜欢赵稹,那个孩子看起来不像他,倒更像年轻时的睿亲王,若不是他肯定罗皇后与睿亲王没有往来,不然他肯定怀疑这个孩子的来历。“现在稹儿倒是赢得满堂喝彩,你要多劝劝秩儿要学得谦逊一点。”

“皇兄放心,秩儿那我会劝的。”定阳公主见事情过去了才心安一点。

冬天的太阳照得人暖洋洋的,曲清幽亲自端了一叠子自己做的小点心进到书房,看到丈夫正看着燕京传来的信件,“有什么大事?”

罗昊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点心放在案几上,“没什么事,对了,盐案之事皇帝已经做主不再追查了,一­干­犯事的官员过了年后估计就要问斩。”

曲清幽坐在丈夫的膝上,拿自己做的点心喂到丈夫的嘴里,“尝尝,我亲自做的。”然后又霸道地说了一句,“不好吃也得说好吃。”

“怎么会不好吃呢?那可是我亲亲娘子做的。”罗昊笑道。

“这么说,我们要准备回京了?”

罗昊道:“嗯,还有几天就过年了,明儿就走,待会你吩咐周嬷嬷等人收拾一下东西。”

“我知道了。”曲清幽颇有点不舍,又要回去了,她来住好像还没多久。

罗昊吻了吻妻子的红­唇­,“下回我再带你来住,嗯,笑一个。”

曲清幽笑了笑,跳下他的膝盖,“好了,我这就去吩咐大家收拾妥当。还有些琐事也要处理一下。”从丈夫的书房里出来,她忙找马祥来,要他无论如何要按她吩咐把事情做好,尤其是那些来此避祸的灾民。马祥自是点头说好。

曲清幽让周嬷嬷去传莺儿过来。

莺儿急忙奔进上房,看到二­奶­­奶­正端坐着等她,忙福了福,“二­奶­­奶­找婢子?”她这段时日都按曲清幽的吩咐照顾那何应安。

“何公子好些了吗?”

“好了不少,不过不大爱说话。”莺儿颇有些遗憾,不过何公子面对她是都很和气,脸上总带笑。

“那就好。”曲清幽道,“莺儿,我待你如何?”

莺儿没想到二­奶­­奶­会问这个,忙跪下道:“二­奶­­奶­,可是婢子做错了什么?若没有二­奶­­奶­,也就没有了婢子的今天。”

“起来,你不用紧张。只走过些天我与二爷就要起程回京了,我打算让你留下来继续照顾何公子,你可愿意?”

莺儿没想到是这事,对于留下来,她一则以喜一则又有些悲意,“婢子谨遵二­奶­­奶­的吩咐。”

曲清幽沉下眼眸道:“莺儿,我让你留下来是有用意的,你能做好我给你的任务吗?”

莺儿心里一紧,一直以来她这个大丫鬟都当得有名无实,论刺绣她不如鹃儿,论机灵她不如鸾儿,论诸好主子的能力她更不如后来的银红与茜红,但二­奶­­奶­一直对她很好,她也知道别人常笑她缺心眼五大三粗的,就是一股好运道让二­奶­­奶­宠着,“婢子会努力把事情做好的。”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要你尽心照顾何公子,他对你防心不重,我要让他彻底地信任我们,所以这事情惟有你能办好。”曲清幽又接着说,“当然,莺儿,若你们彼此看对眼,我也可以做主将你许给他。”

莺儿脸一红,“婢子没想过。”

曲清幽笑道:“没想过就好好想想,记着我说的话,若哪天何公子愿意合作,你让马管事传消息回府里,记住了吗?”最后语气重了重。

莺儿忙道:“记住了,二­奶­­奶­放心。”

忙完了莺儿的事情,曲清幽又转往罗梓桐住的东厢房,告知她要回京去的消息。

罗梓桐听后皱着小脸道:“我才来没几天又要回去了?”

“小姑舍不得走?”曲清幽笑道。

“刚来时觉得这庄子太简陋了,可住久了才觉得这里比京里要舒心得多,不像在府里整天都要挂着个面具做人。”罗梓桐叹了口气吩咐孔嬷嬷赶紧收拾收拾,免得到时候落了东西。

庄子里都传遍了定国公府的人要回去的消息,在外面打水的翠翠听闻后,心里一震,二­奶­­奶­要走了?

翌日,天气睛朗,与来时飘着细雪的天气相比差之甚远,罗昊把那厚重的大氅给妻子系好,免得路上冻着了,然后又吩咐培烟提前到来时的那家客栈去打点一下,路过时好准备就餐。

罗梓桐带着­奶­妈子坐上了另一辆马车,手里抱着暖手炉,心里却在想着心事。

坐上马车,曲清幽撩开纱帘子看了看那大宅,竟觉得有几分舍不得,虽然这宅子地震后被毁了不少,要重复原来的样貌尚需些时日。

“别想那么多,况且老祖母还挂念着你。”罗昊揽着她吻了吻她的头发。

曲清幽笑着回身半躺在丈夫的身上,还是这样舒服一点,抱着暖手炉倒是颇为惬意。罗昊笑着抚摸她的脸颊,时不时地吻一吻,说着些亲密的话。

“二­奶­­奶­,翠翠姑娘想要与­奶­­奶­说说话。”外头传来培安的禀报声。

翠翠?

曲清幽赶忙撩开纱帘子,看到翠翠提着个食盒站在马车外,“翠翠,有事吗?”

翠翠鼓起了勇气上前把食盒递过去,“二­奶­­奶­,我做了点吃食,­奶­­奶­路上吃吧,那是我的一点心意。”

曲清幽这回没有拒绝,伸手接过,“我会尝尝的,翠翠,往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可以让马管事来找我。”

“谢谢二­奶­­奶­。”翠翠道,“我爹说过了年就给我议婚事,欠二­奶­­奶­的银子我们挣了就会还上。”

曲清幽不会刺痛她的自尊叫她不用还,而是说:“我不急,你有闲钱时再还吧。”

翠翠说好,然后转身就走了,突然又回头挥手笑道:“二­奶­­奶­保重,我会永远记得雍公子的。”

“娘子,我要吃醋了。”罗昊在一旁道。

曲清幽看着翠翠跑远了,回头看着丈夫道:“你吃哪门子的醋?”打开食盒,里面是一些本地庄户们常做的点心,她拈起一块来吃,甜甜的,还不错。

“娘子扮男装可是男女通吃啊,当着我的面就来讨好你,我能不吃醋吗?”罗昊笑道。

曲清幽凑上去吻着他的­唇­道:“再怎么样不还是你一个人的?”

“那是当然,我可不许别人打你的主意。”罗昊圈住她的腰道,“只有我能抱着你,嗯。”

曲清幽笑了笑,又半歪在他身上闭目养神。

罗昊倾身吻了吻她的红­唇­,然后才一手伸进她的衣内揉捏那柔软处,另一只手拿着文件看起来,曲清幽舒服地哼了一声,慢慢就睡着了。白白绻缩在女主人的脚边打盹。

回程颇快,到达定国公府时仅仅是日落西山而已,罗昊与曲清幽回到爱莲院时,里面也坐满了等她的人,济济一堂。

穆老夫人站起招手道:“昊哥儿媳­妇­,到老祖母这儿来,让老祖母好好看看身上可长些­肉­没?”

罗昊帮曲清幽脱下大氅,曲清幽就上前给穆老夫人行了一礼道:“老祖母,孙儿媳­妇­回来了。”

穆老夫人拉过她细细的端详,满意道:“气­色­不错,看来真好多了,那臭小子可没蒙我老人家。”

“看老祖母说的,给个天做胆孙儿也不敢蒙老祖母。”罗昊笑道。

“老祖母,你都不记得桐儿了?”罗梓桐笑着上前抱住穆老夫人的手撒娇。

廖夫人在一旁笑道:“婆母心疼孙儿媳­妇­多过孙女。”

“别在那挑拨离间,两个我都疼。”穆老夫人笑道。众人听闻后都笑了出来。

曲清幽打量了一下,没见着唐夫人,遂问:“婆母的身子可好?”

“显哥儿前些日子不舒服,她过去照看着。”穆老夫人笑道,心里对这孙儿媳­妇­又更加满意几分,唐夫人这婆母对她多有疏忽,她仍能面面俱到的问起她,毕竟一个是长辈一个是晚辈,礼数不能缺。

罗昊与曲清幽循例问了下罗显的身子状况,不过对于金巧惠,大家都有心回避没有提及。

086接风

众人聊了一会儿后,穆老夫人起身拉着罗梓桐道:“桐丫头到我那院子去住,我们祖孙俩要好好聊聊。好吧,大家都回去吧,让昊哥儿媳­妇­好好休息休息。”

曲清幽忙笑者说不碍事,但穆老夫人发话了,众人也照做的起身告辞离开,离开时,罗梓杉拉着曲清幽的手小声道:“改明儿我在来探望二嫂。”

曲清幽拍拍她的肩,笑着送她及众人出了院门口,这才与丈夫返回院子,“没想到老祖母倒来我们院子里。”

罗昊笑道:“清幽,那是老祖母疼爱你。”

曲清幽笑笑没有言语,穆老夫人会亲自过来而不是宣她过去,把支持她的态度表露无疑,而且还带着廖、牛两位嫂母意思就很明显。至于婆母不来倒不重要了。

梳洗过后,罗昊就到罗阙的院子中去商议这段时间发生的政事,曲清幽这才在厅上接受一众丫头及婆子的迎贺,钟嬷嬷倒是一脸笑意地给她行礼。

“我不在这段时日,你们都辛苦了,我会给大家多一个月的月例银子当奖赏。”

“谢过二­奶­­奶­赏赐。”众人喜滋滋地道谢。

等众人出去,曲清幽才问银红、茜红道:“我嘱你们办的事办得如何了?”

银红端着茶壶给曲清幽续了碗茶水,“婢子们把原先显大少­奶­­奶­安Сhā在院子里的人找了个理由遣出去,国公夫人见院子中人有点少,就说要派人过来,被老夫人制止了,说是等二­奶­­奶­回来自己挑几个合心意的来用。”

茜红把下人册子递给曲清幽过目。

果然不出曲清幽所料,她那个大嫂还真在他院中安Сhā了眼线,她接过册子看了看,然后赞赏了两人几句,让周嬷嬷打了赏。

鸾儿进来道:“二­奶­­奶­,钟嬷嬷说有事求见。”

曲清幽没出声,两眼盯着银红、茜红两人看了看,只见二女一派安然,倒不显慌乱,遂笑道:“让她进来。”

钟嬷嬷涎着笑脸进来行了个礼道:“老奴倒是毛遂自荐来了,还望二­奶­­奶­赏脸给老奴个机会戴罪立功。”

“哦?”曲清幽笑道,“我这有何事需要钟嬷嬷毛遂自荐来着?”

钟嬷嬷一双鱼目醒了醒,讨好地笑道:“看二­奶­­奶­说笑了是吧?”然后坐在脚踏上,看着坐在炕上笑看她的曲清幽道:“老奴看前些时候银红、茜红两个丫头动作有点大。”看到曲清幽并未发怒,遂又接着说:“老奴知道二­奶­­奶­是不想在院子里有别人的耳目,所以才会趁着地龙翻身这事洗清了院子里那些个不中用的下人。老奴毕竟在府里有些日子了,若国公夫人再派人来,老奴倒可以把她的身价八世都查清楚,给二­奶­­奶­当个参考。”

曲清幽听后大笑出来,这老太婆真不愧是在府里混了几十年的人,一下就找着了个迅速上位的机会。

钟嬷嬷尴尬地站了起来,弯着腰不敢说话,她可有说错了什么?回头细思了一遍也没觉得哪儿错了?她知道二­奶­­奶­为什么要这么做,依二­奶­­奶­与二爷恩爱的程度,怀上下一胎的机会可能很快就到了,正是未雨绸缪的时候。

就在钟嬷嬷惴惴不安的时候,曲清幽收起笑容,道:“钟嬷嬷,再给你机会是可以的,不过丑话我也说在前头,若你还重犯以前的错误,那我也不会给你好果子吃。”说完脸­色­已极为凝重。

钟嬷嬷喜得跪在地上,“老奴晓得,定会不着痕迹地查清楚,不会有流言传出来,二­奶­­奶­放心。”

“出去吧,若你差办得好,我自会赏你。”曲清幽道。

钟嬷嬷自是笑着道谢,方才倒退着恭敬地出了门,出了门后揩了揩额头上的汗水,这二­奶­­奶­现在是越发厉害了,那双眼睛就像穆老夫人似的,太利了。

“二­奶­­奶­倒是好心。”鸾儿道,想当初二­奶­­奶­刚嫁进来那会儿,这钟嬷嬷没少整治她们这几个陪嫁丫鬟。

“此一时彼一时也,鸾儿丫头这回倒不­精­明了?”周嬷嬷刚整理完卧室,从里头出来笑道。

“嬷嬷倒知道我的心思。”曲清幽笑道。

“­奶­­奶­的心思重,老奴没敢说全猜着,只是看了这么些时候也会看出些许端倪来。”周嬷嬷笑道。“既然那钟老婆子是能用得上的人,­奶­­奶­再用用她又有何妨?况且她的利牙都被­奶­­奶­拔光了,有何惧她耍什么心眼?”

曲清幽颇为赞赏地看了眼周嬷嬷,她这个­奶­妈子最大的优点就是忠心。

罗昊回来时,抱着坐在炕上的妻子一个劲的吻,曲清幽忙推拒道:“还有人在呢,不正经。”

“你看看那还有人呢?”罗昊道。

曲清幽这才发现周嬷嬷等人都消失了,锤了锤丈夫的肩道:“都是你,看我被人笑话了?”

“谁敢笑话你?我不饶她。”罗昊冷哼道,然后又笑着说:“刚才在席间,父亲一个劲的在二叔父、三叔父及一众幕僚面前夸你能­干­,让他长了脸面。”

“值得这么高兴吗?”曲清幽笑道。

罗昊搂着她,在她颈脖间吻了吻,“清幽你不知道现在父亲与老祖母都这样夸你,将来你接手母亲当家时,别人才不会欺你年纪小糊弄你。”

“婆母年纪还不大,当家还可以当还几年呢。”

罗昊看着她认真道:“老祖母有可能会在这一两年内让你接手母亲当家的事,毕竟自你嫁进来后那一连串的事情,老祖母对母亲是颇有微词,只是想着你才嫁过来半年,太早让你接手会有流言,母亲也会有怒气,所以才一直拖着。”在他还没娶妻之前,穆老夫人就多次跟他说要娶个能主事的女人回来,不能再找一个像他母亲那样的人来当主母了。

曲清幽虽然对于当不当家并不在意,不过她也不会让贤,尤其是金巧惠。

翌日,曲清幽早早就从床上爬起来,罗昊还拦着她硬是亲热了好一会儿,她才推拒道:“我刚回来,按理要到婆母的院子去请安,要不然别人又要说闲话了。”

罗昊这才放开他w,叹道:“还是在庄子里好,我们爱赖到什么时候都成,没有人跳出来说是有碍礼教。”

曲清幽吻了吻丈夫的­唇­以示安慰,然后准备梳妆,罗昊也懒得在床上躺着,自己一个人没意思。

周嬷嬷就敲了敲门道:“二­奶­­奶­,国公夫人刚刚让丫鬟过来传话,说是­奶­­奶­刚回来还是多休息休息,过年前这些日子都不用去请安了。”

罗昊与曲清幽对视一眼,唐夫人转­性­了?罗昊自是笑着一把又抱着曲清幽倒回大床上,继续造子大业。

金巧惠心里转了几个心思,想着唐夫人的话,看来这婆母还不是太喜欢曲清幽,原本她就担心万一连唐夫人也倒向二弟妹的阵营,她一个人就孤掌难鸣。遂小心加以挑拨道:“婆母,我听闻昨儿个老祖母可是带了不少人到二弟妹的院子迎接呢,却独独没有找婆母一块儿去,您说这是什么意思?”

这话正中唐夫人的软肋,她昨儿听闻后没少怒气暗生,冷着脸道:“一大早的说这些个事来­干­什么?你想让我早膳也吃不下去?”

金巧惠忙道歉,不过却心安不少,看来唐夫人是介意得很,心里盘算着如何做才对自己有利。

“别人的事你就别瞎­操­心了,现在显儿还对你有戒心得很,把心思放在丈夫身上才是道理。你滑胎也过了这些个日子,倒是想办法让丈夫回你房才行,要不然如何生个嫡长孙出来?”

金巧惠脸­色­一黯,道:“我也­操­心来着,只是夫君他仍然生我的气。”

“所以说你没用。”

金巧惠趁机道:“这不还得婆母多帮衬一点。”

罗昊有事出去了,曲清幽朝周嬷嬷吩咐了些过年要办的事,闲下来正喂着那只八哥,鸾儿禀道:“二­奶­­奶­,二夫人请您过去赴宴呢,说是要给­奶­­奶­接风洗尘。”

曲清幽收拾了一下,坐上骡车前往廖夫人住的院子,这廖夫人住在府里的西边有个转角过去,这院子里还临街开了个门,出去府外倒也不用经过国公府的大门,也自由的很。毕竟耳熟父罗阙可是官拜正一品的大学士。

曲清幽是来过几次,那时候还朝廖夫人玩笑道:“春天来时,定要到二嫂母的院子赏梨花。”

曲清幽刚下骡车,廖夫人与罗梓檬迎了出来,廖夫人拉着她的手道:“可冷不?来,快进屋暖和暖和。”

“不冷,有暖手炉呢。倒是麻烦嫂母为我置酒席。”曲清幽笑道。

“艾,那有何麻烦的?大家聚聚正好,况且我还要介绍一下我那新媳­妇­给侄媳­妇­认识呢。”廖夫人边走边笑道,她从昨天穆老夫人的动作就看出了将来这国公府的中馈(?)可是要交到眼前眼前这侄媳­妇­手中,还是趁机拉拢拉拢为好。

曲清幽笑道:“二嫂母娶新媳­妇­,我也没来得及恭贺,倒是失礼了。”

廖夫人不甚在意地挥手道:“你那时候不正是身子不好在庄子里休养吗况且自家人还行什么礼不礼的?”

罗梓檬也笑着拉她的手进去道:“我娘这话就说对了,昊二嫂子养好身子好怀上个胖娃娃,我都等着有人叫声姑呢。”

曲清幽掐了掐罗梓檬的脸道:“这么甜美会说话的小姑娘可要许个好人家。只不知道嫂母心中刻有人选了?”罗梓檬与罗梓杉同年,过了年刚及竿。

廖夫人盗:“这倒没有,她年纪还不大,过些时候再议婚事才稳妥一点。”最近听闻忠勇侯汤栉白要续弦,媒婆都快要踏平忠勇侯府的大门了,人人都想着把闺女送进去,虽说是当续室,再者者汤栉白年纪大了点,可嫁进去后就是堂堂侯夫人,她听了自然也心动,只是现在是还没成不能提。

“那倒是,嫁得早了倒也受累。”曲清幽笑道。入了室内的暖阁,暖阁里香气扑鼻,里面已经坐了不少妙龄少女,罗梓桐起身拥着曲清幽道:“二嫂坐这儿。”

“桐姐儿现在许了亲事倒是懂事了不少。”廖夫人打趣道。

“看二嫂母说的话,我听了后可要不高兴了。”罗梓桐鼓着腮帮子说道。

“好好好,是二嫂母说错话了。”廖夫人笑道,“桐丫头可要大度一点。”

罗梓杉与几个堂姐妹也起来与曲清幽打招呼,曲清幽笑着一一应了,正说着话,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年青少­妇­就挑帘子进来,“幽姐姐可还记得我?”一张瓜子脸,灵动的大眼睛转了转,与徐繁颇为相似。

曲清幽起身笑道:“瑜妹妹,我又怎会记不得?”以前她在安国公府小住时,与徐瑜也是颇有些来往的,但不如与徐繁来的亲密。

“你们认识?”廖夫人奇道。不但廖夫人,众人也没想到这两人居然是老相识了。

徐瑜向婆母廖夫人请了安后道:“以往幽姐姐未出阁前,我嫂母接来时,曾在一块儿玩过。酒席都摆好了,还请婆母及各位姐妹们摆驾呢。”

原来是这缘故,认识就更好了,“还姐姐妹妹呢?没大没小。”廖夫人笑骂了一句,指着曲清幽道:“还不快叫声昊二嫂子。”

徐瑜亲热的拉着叫道:“昊二嫂子。”

“堂弟妹。”曲清幽也改口唤了一声。

众人正要起身去花厅,突然席子一掀,金巧惠就进了来,道:“二嫂母摆酒席也不请我来坐坐?”

廖夫人脸上的笑容一收,皱着眉看着这突然杀出来的大侄儿媳­妇­,她特意没请她,毕竟她与曲清幽有过节,再说现在婆母有颇为冷落厌恶她。

“怎么?二嫂母不欢迎?”金巧惠笑道、然后又看向曲清幽,状似亲和地道:“昨儿个二弟妹回府,我这个当嫂子的本应该要迎接弟妹一番,可是夫君突然又发病了,所以还没来得及去,二弟妹不会怪我吧?”

曲清幽冷冷地看着这大嫂,这个女人真是诡计多端,明知她不喜欢看到她,却故意找着机会前来,当着众人的面,她若不搭理她,她自会防话说她不懂礼数,长嫂也不问候,让她名声受损。想了想,她倒是嘴角勾了勾,“哪会呢?大嫂想得太多了吧,我虽在庄子里休养,可燕京城里的事也听闻了不少,不知大伯的病可好了?”突然有似如梦惊醒道:“哎呀,看我都说了什么话,大伯与大嫂不是正在闹矛盾吗?我问这话真是刺伤了大嫂,大嫂可别怪我,一时口快说错了话。”

金巧惠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住,全府的人都知道她现在与丈夫正不和,但却没人当面点明,这儿弟妹真的与以前不同了,以前她是不会说这样的话让人难堪,吞了口口水,“二弟妹听谁说的?我与你大伯好着呢,可没有二弟妹口中的矛盾。”

“是吗?”曲清幽皱眉一脸真挚道:“听说前段时日威信侯爷都上门来调停你与大伯,大嫂,我这做弟妹的也是关心你才说的,夫妻间闹矛盾还是趁早解决为好,你以往都跟我说夫妻间最重要的是和睦。虽然这么说可能让大嫂的面子挂不住?可我也是实话实说。”

金巧惠被曲清幽说了这一通,脸上的神­色­变了变,她不请自来本是想着若曲清幽大骂她一通,那这不尊重长嫂的事情肯定会传出去,就算穆老夫人有多么看重她,德行有亏也是不能成为当家主母的。

廖夫人看着这金巧惠哑口无言的样子,心里顿时就有了笑意,接口道:“显哥儿媳­妇­,我之所以没有请你来给昊哥儿媳­妇­接风洗尘,无非是想着你现在正忙着与显哥儿解决矛盾,我实不好打扰你。你也莫要否认,若我这当嫂母的不提点你,就是我这嫂母的不对。”

罗梓桐笑着上前加入战局道:“大嫂,挽回大哥的心才是正事。”

金巧惠没想到自己会难看至此,这罗家的女人从上到下都一致的排斥她,并非单单是她与曲清幽上次滑胎的事有嫌疑,实因为她们已经认定了她无法执行国公府中馈,将来就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寡­妇­,越想到这她的心就纠得越紧,这就是人情冷暖。她放下袖中紧握的拳头,帕子一挥略带哭意道:“我是拉不下那个面子承认,嫂母、二弟妹、小姑、各位妹妹们,实是夫君他对我有误会,还望你们帮我劝劝夫君回心转意。”

曲清幽没想到金巧惠的心思转得这么快,这个女人的头脑太灵活了,居然想让她出面为她调停夫妻关系,确实,她说一句顶得金巧惠自己说一大串,脸上状似颇为难道:“大嫂,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可你也听说过清官难断家务事,再说那是大嫂与大伯之间的事,我这个弟妹就更不好说话了。”

廖夫人心里颇不痛快,本来想着办桌酒席联络联络与二侄儿媳­妇­的感情,可这金巧惠来说的是什么话,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遂耐着­性­子道:“显哥儿媳­妇­,我们帮你也不若你婆母说的话顶用,二嫂母也不好越俎代庖,到时候你婆母又要说闲话了。”

金巧惠还在那儿抽帕子嘤嘤啼哭,一副我见犹伶的样子,况且她身材娇小,就更见可怜。

徐瑜初来罗家当媳­妇­,倒不好说什么,站在婆母廖夫人的身后道:“婆母,再不过去酒席就要凉了。”

廖夫人看着曲清幽没有搭理金巧惠的意思,遂上前拉着金巧惠道:“显哥儿媳­妇­莫要再此哭了,赶明儿我去给显哥儿说说,你看可好?”再不解决了这个金巧惠,酒席就办不下去了。

金巧惠心中暗骂,我要你帮我调停什么,重要的是曲清幽的态度,现在唯有这弟妹说的话才管用,两眼瞟向曲清幽,但人家不看她,心中暂时又想不出什么好计策,遂破涕为笑道:“多谢二嫂母了。”

众人这才移步到花厅用酒席,酒席的菜­色­颇为丰厚,而且大多是曲清幽爱吃的,她看了看,遂笑着朝徐瑜道:“堂弟妹倒好,记得我的口味。”

徐瑜笑着按曲清幽坐下,“婆母昨儿琢磨着用什么菜­色­待客好?我就自告奋勇说让我来办,没想到婆母恩准了。以往昊二嫂子到安国公府小住的时候,我常见繁姐姐下菜单子都是这些个菜。”

廖夫人倒是颇为满意这儿媳­妇­,行事颇稳重有知书识礼,赞道:“我这儿媳­妇­可是没话说的,办事尚算利落。”

金巧惠冷眼旁观曲清幽如那众星拱月般的人人争着与她说话,反观她只是默默的在一旁吃着菜,都没有人与她搭话,就连那个新进门的堂弟妹也只是礼貌地问候了几句,并不熟络,可对这二弟妹时却一口一个昊二嫂子的。她实在没有脸面撑下去了,放下筷子道:“我院中还有事,二嫂母,先告辞了。”

廖夫人正要舒一口气,但仍假意的挽留几句,无奈金巧惠硬是要告辞,唯有起身送她出去。

罗梓桐是越来越俄不喜欢这大嫂,以前还会遮掩一下,可现在是越发的讨人嫌,遂道了一句:“脸皮还真厚。”

罗梓檬笑道:“桐姐姐说谁呢?”

罗梓桐捏了捏罗梓檬粉红­色­的脸,“在说我们檬妹妹呢?”

“好啊,看我不掐你?”堂姐妹二人就在席间玩闹起来。这场酒席直闹到星星爬上天幕,众人都颇有些微醺。

罗昊与罗星两人相携而至,看到屋里几个姑嫂姐妹们闹成一团。罗昊失笑道:“看来待会我家那个又要闹酒疯了。”

罗星笑道:“昊二嫂子看来没喝多少,倒是我娘子醉意颇深。”徐瑜正歪在罗梓桐的身上,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一会儿笑的一会儿又喝了起来。

曲清幽倒是颇为清醒地与廖夫人聊着话,转头看到夫婿进来,起身相迎道:“怎么来了?”

罗昊指了指天­色­道:“都天黑了,你还在二嫂母这儿闹着。”

廖夫人忙过来道:“有什么,他们姑嫂几个正说着笑,大伙儿高兴起来倒忘了时辰。”

“夫君说得对,在这儿叨扰了二嫂母好些时辰,我都要过意不去了,多谢二嫂母给我接风洗尘。”曲清幽笑道。

“说那儿的话呢。”廖夫人道。

罗梓桐与罗梓杉等人听到宴席要散了,忙告辞着出去各自坐上骡车回去。罗星把他那有些醉意的妻子安置回了卧室,然后才出来送罗昊及曲清幽回去,“大伯父场常赞昊二嫂子聪慧,他日嫂子可要多多提点提点我娘子。”

“星堂弟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堂弟妹聪慧着呢,星堂弟还是娶了个好妻子。”曲清幽笑道。

“好了,星堂弟可别夸你二嫂子了,要不然她一准又要尾巴翘起来了。”罗昊打趣道。

曲清幽不依地锤了他一记,“我什么时候翘尾巴了?净瞎说。”

罗昊凑近罗星小声道:“你看,现在不就是了,所以说女人可别太夸她。”

罗星也小声地道:“我看昊二哥也乐呵着呢。”

罗昊大笑着把不满的曲清幽抱上骡车告辞而去。行了有一小半路程,曲清幽探头看到外面月­色­很好。“我们走着回去好不好?”

罗昊笑着让人停车,与妻子手牵着手漫步在国公府的巷子里,鸾儿等下人都跟在后面。

“在想什么呢?”罗昊问。

“我在想繁表姐,我看星堂弟对堂弟妹很好,若繁表姐也能遇上一个好夫婿就好了。”

“清幽,各人有各人的命。”

曲清幽觉得那点酒意已经消散在风里,笑着要罗昊背她回院子,罗昊把她背在背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很快曲清幽就在他背上睡着了。

等到她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的清晨了,罗昊仍在睡,她抚摸着丈夫的脸,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罗昊就突然睁开眼,“偷袭我?”

“哪有?”曲清幽不承认。

“睁眼说瞎话。”罗昊倾身上前吻着她,夫妻俩闹了好长一段时间。

曲清然一大早就坐着暖轿来了定国公府,想到她那嫡姐就住在这种地方,心里自是有些羡慕和嫉妒,更别提那些门房拿了她的拜帖,让她等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放她进去,派头真大。

大着肚子的六儿扶着曲清然下了暖轿,曲清然看了看院门口那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爱莲院’,这姐夫还真不害臊,居然还题这样的匾额,全燕京的人都知道她那嫡姐极其喜爱莲花。

一跨进爱莲院,她顿时就懵了,六儿惊道:“少­奶­­奶­,这不是侍莲院吗?”

曲清然狠瞪了六儿一眼,六儿忙垂下头来,现在少爷不在家,老爷原本对孙­奶­­奶­也不甚在意,但一切都在她生了个儿子后全改变了现在的少­奶­­奶­已经在司徒府站稳了脚跟。

曲清然原本以为抢了曲清幽的未婚夫,她就可以过得比她好,现在才知道人家过得比她好一千倍一万倍,更何况她现在还要有求于她。

下人通报后,曲清然才跨进了正厅,又是和侍莲院的屋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两眼看到周嬷嬷,“周嬷嬷,我大姐呢?”

周嬷嬷冷着脸让下人上茶,“二­奶­­奶­待会再出来。”

“好大的架子。”曲清然小声嘀咕着。

周嬷嬷描了瞄六儿那肚子,笑道:“六儿丫头这肚子都好几个月吧?快生了?”

六儿瞄到曲清然不悦的神情,啜嚅着道:“还有些日子呢。”

“看来二姑爷还真是好命。”周嬷嬷这话刺痛了曲清然的心,除了她生了嫡子之外,其他未生的通房包括六儿在内就有四五人之多,一想到这她就觉得自己的脸面无光。转而想到初听嫡姐滑胎时,那时候饿时候她别别提有多高兴,再后来听到大姐夫疼爱大姐的传闻,她又气了好几天吃不下饭。

罗昊与曲清幽两人笑着掀帘子出来,罗昊道:“我到父亲的院子去,你待会儿不用等我用膳,自己先吃,别饿着肚子。”

"别这么啰嗦,像个­奶­妈子似的。”曲清幽笑道。

“大姐,大姐夫。”曲清然赶紧上前行礼。

罗昊看着曲清然这庶妹,顿时就想起了她夫婿司徒鸿­干­的好事,顿时板着脸“嗯”了一声,然后抬脚就走了。

曲清然没想到这大姐夫长的真俊,偷眼瞄了瞄,心里不免又泛酸,这嫡姐的运道也未免太好了?

“二妹来有何事?”曲清幽问道。

曲清然这才清醒过来,收起心里的嫉妒,语气哽咽地道:“大姐,清然自知没有脸面在来求大姐,可是都快过年了,我更坐不住,唯有来求大姐帮帮我。”

曲清幽坐到首位去,皱眉道:“二妹有何事要求我?”

曲清然忙跑过去,急切地道:“大姐,我们岸儿他爹都被打发到边疆历练已经好几个月了,你看都快过年了,求大姐让大姐夫帮帮忙,让岸儿他爹能回京过年吃个团圆饭。”她前些时候曾借着生了司徒岸,求公爹司徒将军让丈夫回来,那时候公爹公爹第一次和蔼地与她说:“儿媳­妇­,你想让鸿儿回来,唯有去求你嫡姐,只有她才能办得到。”

她当时听到公爹的话后就顿住了,还有去求曲清幽?再三思量后,她等到嫡姐回京的消息后就立刻来了,希望丈夫可以早点归家。

曲清幽接过鸾儿递上的茶碗,茗了一口茶水,然后看着曲清然那张欲哭有无泪的眼睛,“二妹可是来错地方了,我又不是朝廷的官员,管不了这些个事。”

“大姐,只要你与大姐夫提一提,就能成。”曲清然赶紧道,“大姐滑胎,大姐夫立刻就带大姐去休养,全燕京都知道大姐夫疼爱大姐,又岂会拂了大姐的意愿?”

“二妹。”曲清幽冷喝了一声。

曲清然脸上那沾沾自喜的表情就一愣,她大姐不愿帮忙?

曲清幽道:“二妹,虽说我们是姐妹,帮你开这个口也是可行的。”她看了看曲清然听后那一脸的笑意,又道:“可是,二妹可有站在大姐的立场想过?我与二妹夫曾订过鸳盟,我若为二妹夫的事与你大姐夫去提,你大姐夫如何看我?我们夫妻难道要为二妹及二妹夫反目吗?大姐没有那么博爱,也没有本事帮你。”

曲清然错愣在那里,她来时以为一定能成的,毕竟当初她求大姐成全时,大姐就主动退婚成全了她,摇头道:“大姐真那么自私不肯帮我?大姐过得幸福,就看不到我与岸儿过得那么凄惨?”

周嬷嬷等下人听到这曲清然颠倒是非黑白都一肚子的怒火,现在是谁自私了?

曲清幽道:“二妹说这话可有失偏颇,这不是我自私不肯帮你,而是二妹你强人所难,我也有我的家庭要顾,我也要顾及到我的夫婿听后会有很感想?况且是谁在自私,二妹心里清楚。”

曲清然看着嫡姐那没得商量的表情,怒泣道:“大姐真狠的心肠,明明只是一句话而已却不肯相帮。”

“你要这么认为我也没有办法,我爱惜我的夫婿就犹如你爱惜妹夫一般。”曲清幽站起道:“若二妹没有其他事了就回去吧。”

曲清然很想转身就走,可是她思念司徒鸿,从成婚至今虽然这个男人对她颇为无情,但是她真的是情根深种,双膝跪下道:“大姐,二妹是真心求你了也不成吗?我只想一家团聚。”

曲清幽深吸一口气道:“二妹,我已经说过了,这话我不会说也不能说。你还是回去吧,周嬷嬷,送客。”说完,转身就掀帘进了内室。

曲清然忙站起追上去,“大姐,大姐……”

周嬷嬷拦着她道:“二姑­奶­­奶­,还是回去吧,我们­奶­­奶­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曲清然怒瞪了一眼这拦路的老太婆,周嬷嬷也不惧地狠瞪她,终于还是曲清然败下阵来,拂袖子离去了。临出门前还道:“曲清幽,你狠。”

“不要脸。”鸾儿在背后怒骂了一句。

周嬷嬷挑帘子进去朝曲清幽道:“这二姑­奶­­奶­真的得不像话,黑白颠倒的话亏她说的出口,也不害臊。”

曲清幽只是在抚着白白的毛,“她也只是担心思念司徒鸿而已,不过她不应该找我来求情。”这必是司徒将军教她的,其实这老将军真的应该亲自与罗昊谈,那样兴许她那颇为小气的丈夫就会点头同意让司徒鸿回京。

吃过午膳后,鸾儿看到曲清幽靠在炕上睡着了,遂就掀帘出去,刚走到外面就见鹃儿守在一旁,似乎在等她。“鹃儿?”

“鸾儿,我有事相求。”

鸾儿皱眉看着她,她与鹃儿的感情也称不上很好,但毕竟也曾是一同成为姑娘的陪嫁丫鬟,看着她落魄的样子,她也实在不忍心,点点头与她到一旁说话。

罗昊刚踏进院子,就感觉到静悄悄,那些个下人一看到他都默默行了礼,看来他娘子正在午睡。她滑胎后身子不好的那段时间,他曾吩咐过二­奶­­奶­休息时谁也不许喧哗。

掀帘子进去,果然见到曲清幽睡在炕上,而周嬷嬷正在一旁拨着熏香。周嬷嬷看到罗昊,忙想开口低喊一声。

但罗昊竖了根手指在口边“嘘”了一声,脱鞋躺倒炕上拥着妻子也闭目养神,曲清幽翻了个身子,感觉到很温暖,缩在里面继续睡过去了。

曲清幽睁开眼时,看到自己窝在罗昊的怀里,而他正靠在炕枕上看手中的文件,伸手揽着丈夫的腰舒服道:“你回来了?”

罗昊这才知道她醒了,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睡醒了。”

“嗯”

沉默半晌后,罗昊道:“清幽,你没有什么要与我说吗?”

“我有什么事要与你说?”曲清幽瞪大眼道,“还是说明儿个你不想陪我回娘家看我娘?”

罗昊笑道,“不是这事,我们回来确实是要拜会一下岳父大人以及岳母大人。”思忖片刻后,“你真的没什么要和我说吗?”

曲清幽秀眉蹙了蹙,把今天发生的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这才恍然大悟道:“你以为我会为司徒鸿求情?”

“你二妹来找你不就是为了这事?”

“闳(hong)宇,我已经说过司徒鸿与我们无关,况且我不会为这事开口,我是你的妻子,自然要顾及到你的面子。”为前未婚夫求情这种事情,她曲清幽是不会做的,若真做了,丈夫必定会有想法。

“清幽。”罗昊欣喜地拥着她,吻着她的朱­唇­,自从看到曲清然来了之后,他就在想,若妻子开口要为那可恶的司徒鸿求情的话,他该怎么回答?不过在回答之前他会对妻子失望,这是毋庸置疑的。现在听闻了她说会顾及到他的话,心里前所未有的涨得满满的。他的清幽啊,真可爱。

曲清幽好笑的看着他喜悦的笑容,抚着他的脸吻了又吻道:“你要怎么处置司徒鸿那是你的事,我不会开口也不会Сhā手。”

粟夫人命王之利家的把屋子都洒扫­干­净,待会儿女儿女婿就要回来,自是不能掉以轻心。

曲文翰看不过去,拉着她的手坐下来道:“夫人,喝口茶水,再说幽儿与女婿还有些时辰才到。”这段时日朝政变化很大,没想到一场地龙翻身,四皇子的声望直冲天际,甚至有大臣联名上书要求册立其为皇太子,皇上虽然压下留中不发,但四皇子仁爱下民的声音不绝于耳。他在这官场侵­淫­已久,自然知道如何趋吉避凶。况且这四皇子就要娶罗家的嫡姑娘为正妃。

粟夫人瞥了丈夫一眼,坐下喝了口茶水,“我可告诉你,林姨娘向你说的事你可不许提,我可不希望女儿女婿因那司徒鸿情感有变,这是多敏感的话题,那林姨娘爱女儿我就不爱女儿了?”为这事,她把林姨娘狠狠地痛骂了一通。

曲文翰自是笑道:“好好好,全凭太座大人做主。”他当然不会提,罗昊与司徒家的地位差天共地,况且他这大女儿明显比二女儿聪明。

等母女俩团聚的时候,粟夫人望着女儿那变得好起来的气­色­双眼湿润地道:“让娘好好看看,果然好很多了,女婿没蒙我。”

罗昊顿时就觉得尴尬了,怎么着岳母大人与他老祖母一般都以为他喜欢蒙人?“岳母大人放心,我一直盯着娘子多吃一点,不会让她再瘦了的。”

087提点

经过滑胎事件之后,对于女婿的表现粟夫人还是颇为满意,她对着女婿又开始恢复了往日的喜爱,笑道:“放心,我又怎么会不放心?好了,你们爷俩聊聊吧,我要与我闺女说说话。”说完,拉着曲清幽就进去内院单独聊天了。

曲文翰自是笑着单独招待女婿。

坐在暖阁里,粟夫人满脸笑意的看着曲清幽道:“幽儿气­色­好多了,娘看了这心才舒了一些。”

“天天好吃好喝的,怎么会好不起来?娘就别­操­心了。”曲清幽笑道,“地龙翻身时,爹和娘没什么损伤吧?”

粟夫人笑道:“有你写回来的信,还能有什么事?只是有几座房子不结实被震塌了,倒也没什么损失的。现在你爹整日夸我生了个好女儿。”突然想到什么,凑近女儿小声的道:“幽儿,可有怀上下一胎?”她盼着抱外孙都不知盼了多久。

曲清幽想到夫婿的努力就脸一红,摇摇头道:“月事刚走,还没呢。现在夫君也每月叫人来请平安脉,就怕上次的憾事再发生。”

粟夫人颇为惋惜,但又宽慰女儿道:“别­操­心,早晚的事。对了,我让人配了几幅补药,说是夫妻吃了也容易怀上孩子,待会你就拿回去,让周嬷嬷或鸾儿去煎,别人Сhā手我不放心。”

“娘,不用了吧。”曲清幽忙推拒,她一听是有助怀孕的药,就猜到肯定有壮阳的功效,天哪,她那个夫婿这方面已经够神勇了,她都快要应接不暇了。若再喝了娘给的补药,那还得了?

粟夫人以为她不好意思,“傻孩子,叫你吃你就吃,还有女婿可别落下了。娘还指望着你给我生个大胖孙子。”见女儿答应的勉强,她又不放心地把与儿子孙子正在团聚的周嬷嬷找来。

周嬷嬷进来道:“夫人找老奴?”

粟夫人笑着把要让女儿女婿吃补药的话又说了一遍,“你可要盯紧点,我还指望着早日抱外孙呢。”

周嬷嬷忙笑道:“夫人放心,我一准煎好,两眼盯着二爷二­奶­­奶­喝下。”

曲清幽顿时就哭笑不得,她这个娘就爱­操­这个心,不过转而一想这是粟夫人爱她才会这样做,心里又觉得暖暖的。

然后粟夫人又问穆老夫人、唐夫人可有亏待她?曲清幽就笑着要她娘放心,她们待她都挺好。母女俩正说着话,外头就传来了林姨娘吵着要见姑­奶­­奶­的话。

粟夫人脸­色­一黑,这姨娘还不死心,放声道:“赶她走,莫要让她扰了我与姑­奶­­奶­说话。”

没一会儿,外头就安静下来,估计这林姨娘是被王之利家的塞了嘴拖走了。粟夫人道:“幽儿,那贱蹄子去找你求情的话,你可不许应了她。”

没头没脑的话,偏曲清幽还是听明白了,“她昨儿就来了,又是哭又是骂的求我,可我没应她。”

“娘就怕你心软,像上回退婚事件一样。”粟夫人撇嘴道。

曲清幽倒没过多解释退婚事件,其实不是她心软,只是她对司徒鸿没情。现在若罗昊敢背着她与别的女人有瓜葛,看她饶不饶他?不过她对丈夫还是放心的。

“对了,娘,我想让周嬷嬷带着信娃儿与我一道回去,总让他们祖孙俩分隔两地了,我觉得过于残忍,再说周嬷嬷与周大哥很帮得我忙。”自曲府的事情了了后,她就让周明帮忙管着她妆奁(lian)里庄子上的事情。

粟夫人皱眉道:“可有禀过你婆家长辈?”

“禀过老祖母了,老祖母说让我看着办。”曲清幽笑道,“况且有个男娃儿在院里,兴许可以带旺院子的阳气,我也早些怀上孩子。”她当时就是找了这个理由来说服穆老人的。

粟夫人拍拍她的手道:“你喜欢就好,娘怕若是你难做,为了周嬷嬷能忠于你,搁在我这儿养着也行。”

母女俩说着话,­奶­妈就在外道:“夫人,可要抱寰(huan)哥儿进来?”

粟夫人笑道:“抱进来吧,你有好些日子没见着寰哥儿了吧?现在大了点脸上的麻子印倒是消了些。”

曲清幽看到母亲似乎很愉悦,看来她对曲寰开始有些感情了,看着­奶­妈抱在怀里的曲寰,确实比上回见时大了不少,她伸手接过来抱着,软软的,像个糯米团子。“真的大了不少,抱着都觉得沉。”

曲寰睁着一双大眼,嘴里流着口水呵呵笑地看着长姐,两只胖嘟嘟的手伸向曲清幽,她一把抓住,逗弄了一下。

粟夫人看着女儿逗弄着孩子,又想到上回女儿若没滑胎该多好,再怀上下一胎也不知是在何时?女人怀胎有时候容易得很,有时候又怎么样也怀不上,一想到这,她心里未免不了又忧心。

在娘家吃了午膳,再逗留到傍晚时分,罗昊方才带着曲清幽回去,临行的还有周嬷嬷的孙子周信。

在马车里,罗昊看着曲清幽逗着周信玩儿,笑道:“真希望你快点怀上下一个。”总逗弄别人家的孩子看着心酸。

曲清幽道:“这是上天赐的,可遇不可求。”

晚上时,罗昊看着周嬷嬷端着一碗乌漆抹黑的药在他面前,皱眉道:“周嬷嬷,这是什么?”

周嬷嬷涎着笑脸道:“这是苏份额特意嘱我要盯着二爷二­奶­­奶­喝的补药。”

曲清幽顿时就尴尬地恨不得钻进地底,尤其是罗昊会意后朝她看去的那抹促狭的笑容。

“既然这是岳母大人的好意,那我也不好推拒了。”端起来就一口喝下去,罗昊转头看到妻子面前的药碗还没动,“娘子?”

曲清幽颇为不甘愿地把这补药小口喝下去,然后又皱了皱鼻子,真难喝。罗昊心疼她忙拿着颗果脯塞到她嘴里去去药味。

周嬷嬷满意地示意鸾儿端着空碗与她一道儿出去,把空间给这对夫妻。

罗昊抱起曲清幽笑道:“娘子,我们莫要辜负了岳母大人的一番好意。”

曲清幽娇媚地斜睨了丈夫一眼,“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你。”忽而觉得脸上热热的,身子也烫烫的,她娘抓的那些补药有这么见效?她有些忍不住地伸手圈住罗昊的脖子凑上去主动吻他。

罗昊自是乐意娘子主动投怀送抱,况且他早就有了反应,一把扯下她身上的衣服,埋头在她那香香的,软软的身子里寻找瑰宝。

连帐幔也没来得及放下,两人就­干­才烈火般烧了起来,曲清幽觉得就像那水中的鱼儿般舒服,嘴里的哼叫声越来越响。

罗昊如那蝴蝶戏花般挑逗她,春日的明媚浪漫或许就是此刻她脸上的娇态,尤其是那一声声的哼叫声就像春天的乐章催人奋进。

天­色­渐渐的泛起了鱼肚白,罗昊伏在曲清幽的背上仍在奏响那千古不变的乐章,而曲清幽止不住的发出吟哦声,心里早就后悔了,不该听她娘的话,不该让她的男人吃什么补药,最后倒霉的还是她。

最后,罗昊终于心满意足地抱她在怀里吻了吻,“累了?”

曲清幽转身睡过去,喃语道:“别吵我,我要睡觉。”

罗昊一手环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在她胸前揉了揉,然后也睡过去了。

等醒来时,都快中午了,曲清幽伏在丈夫的怀里,任他的大手抓住一方丰盈来揉捏把玩,语气抱怨道:“我真后悔听我娘的话,让你吃什么劳什子补药,我现在累得都起不了床了。”

罗昊歉笑地看了看她的黑眼圈,吻了吻她的­唇­,“娘子,是我不好。”自打她滑胎休养好身子后,他确实是放肆了些,行房的次数过多了。

曲清幽看着帐顶道:“闳宇,我们想要个孩子是不是该节制一点,我听人说恩爱过了头,很难怀上的。”转头看到罗昊在深思,她忙提建议,“要不我们就两天一次,好不好?”一双眼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两天一次?罗昊听后瞪大眼看着她,然后摇头道:“这主意不好。”让他只能看着她娇媚的身子在眼前晃,而不能一亲芳泽,说什么他也不­干­,“我只能答应你下次做少点,不会让你累着。”

曲清幽其实倒不觉得失望,夫妻之间身体的沟通交流是必不可少的,他又所要求,她也会尽力的满足,再说她是喜欢的,喜欢他填满她的空虚的那种感觉,只是做多了累,赶紧道:“你说的可要算数。”

“算,当然算。”罗昊笑道。

“闳宇,要是我满足不了你,你会不会去找别人?”曲清幽的手在丈夫的胸膛上画着圈圈,试探地问。

罗昊却一反常态地看着她,难道他表现得还不明显,翻过身子道:“你这话我不爱听。”没娶她之前,他对床第之事并不大热衷。

曲清幽看到他的反应心里就笑了,趴在他的背上,吮吻着他的耳垂道:“闳宇,生气了?”

罗昊并不会真的与她置气,很快就翻身过来搂着她又开始滚棉被。

“闳宇,你说的话不算数了?”曲清幽惊呼道。

“从明天开始算,今天不做数。”

经过地龙翻身的事件,燕京城里的过年气氛并不浓郁,很多人家若没有得到朝廷的救济都没粮下锅,所幸四皇子赵稹(zhen)的灾后处置颇为得当,最近更是春风得意。

还有两天就过年了,曲清幽道:“闳宇,四皇子邀我们到他府里去吃暖锅?”

罗昊把毛皮大氅系在她身上,拥着她的身子往外走去,“既然他邀我们就过去吧。况且桐儿也是要去的,我们正好可以为人家遮掩遮掩。”

曲清幽失笑道:“听你的意思,好像我们是多余的。”

“你别说,还真是。”

罗昊扶着曲清幽坐上马车,自己却骑着马去,罗梓桐已经在座,“怎么那么慢、都等你们好久了。”

曲清幽打趣道;“不会耽误了我们罗姑娘会未婚夫。”

罗梓桐脸上就一红,呸了一口,“谁会想他?”

曲清幽知道她是口不对心,赵稹肯定是给这小姑娘许过什么话,要不然她最近提到这未婚夫都不会脸红不好意思,没有了前一阵子到庄子里去时那种怨气。

罗昊带着妻子与妹妹到赵稹府邸时,赵稹就迎了出来,一眼看到罗梓桐,脸上立刻挂满了笑容,不过仍知礼数地向罗昊夫妻问好,“二表哥二表嫂可来了,我都等你们好久了。”

曲清幽一听睨了一眼罗梓桐,笑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说的话儿都一样。”

罗梓桐顿时脸涨得红通通的,跺了跺脚道:“谁和他是一家人?八字都没一撇的事。”

“有了,有了,怎么么有?”赵稹急忙牵着罗梓桐的手走进堂屋里去。半路上,罗梓桐还不高兴的扭了扭身子,硬是不让他牵,他又硬是抓回来。两人耍着花枪越走越快,倒把罗昊与曲清幽撇在了后面。

罗昊拥着妻子笑着走进去,“看他们两个像小孩子过家家似的?”

曲清幽脸上的笑容一敛,“若四皇子一心一意待小姑,这真当的是一段美满的姻缘。”

罗昊知道他妻子在这方面度量不大,颇为自大得道:“娘子,你以为个个人都像你一样嫁了个好夫郎?”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曲清幽笑骂道,“况且是不是好夫郎?日子还长着呢,你啊,正有待考验。”

罗昊趁机在她耳边吹气道:“那晚上再好好考验吧,我一定努力争取个好成绩。”

曲清幽捶了捶他的肩,“不害臊,大白天也敢说这些话。”

这座皇子府的建筑是典型的北方建筑,与定国公府的格局倒是颇为相似。穿过影壁,也就是正堂,皇子府是新建的,到处都是红墙绿瓦,不过论底蕴大气还是不如定国公府这种已有百多年历史世家大族。

进到正堂,看到有丫鬟在一旁站立,而太监执着个拂尘站在一旁笑着恭候罗氏夫妻的到来,“罗大人与曲夫人请随小的来。”

等罗昊与曲清幽到了摆膳的花厅之时,赵稹已经亲自动手烫­肉­片讨好未婚妻,看到他们现在才进来,“二表哥二表嫂,你们自便啊。”

罗昊也不客气地扶了妻子坐下,拿起筷子夹了快­肉­片放在热气腾腾的锅里,“来表弟这儿还真的得自编便。”

“说的好像我这主人家当的很失败似的?”赵稹笑道,然后吹吹手中的­肉­片,沾了些酱料送到罗梓桐的樱桃小嘴里。

罗梓桐不敢看嫂子取笑的目光,嚼了嚼­肉­片,不大满意道:“有点老。”赵稹又急忙夹了一块又开始吹起来。

罗昊看得有点失笑起来,赵稹这个人其实城府很深,可没想到会做这种有损形象的事,“四皇子,你这样子被人看到,估计那些上折子要册立你为皇太子的人都要考虑考虑了,估计是个昏君。”然后把­肉­片轻放到曲清幽的碗里。

曲清幽刚想夹起来蘸了些酱料来吃,听了这话后放下筷子,道:“四皇子,有人上书要册立你为皇太子吗?”

赵稹心情颇好地笑道:“那都是瞎胡闹的,再说皇太子又岂是几个文官上书就能册立的?”

曲清幽仔细打量了这赵稹的神情,颇有些自得意满,眉头就皱了起来,看来最近的风光得意让眼前这刚及冠的男子迷失了方向。

罗昊看了看妻子的神情,“清幽,怎么了?可是­肉­片不好吃?”

“没有”曲清幽夹起来吃,她该不该提醒一下这四皇子?再看了看罗梓桐,这个小姑自大真心接受她之后变得颇为可爱,若四皇子在这场皇权的较力失败了,不但定国公府会受损,这小姑往后的日子也会过得极为不得志。

“二嫂?”罗梓桐大声喊了一句。

“啊?”曲清幽这才回过神来,“小姑你喊我?”

“是啊,我都喊了好几声。二嫂你都不搭理?”罗梓桐嘟着嘴道。

“清幽,你到底怎么了?”罗昊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可是不舒服?”

“二表嫂?”赵稹也停筷,“若不舒服,我让府里的大夫看看?”

曲清幽看着赵稹道:“我有些话相与四皇子说说,皇子可否把下人都遣了去?”

赵稹狐疑地看了看曲清幽慎重的表情,然后抬手让下人都出去,并且让心腹之人守在花厅那个外面以防有人偷听。“二表嫂可以说了。”

曲清幽看了看夫婿,然后又看向赵稹道:“四皇子认为自己现在可以堪当太子吗?”

赵稹一听提的是这个敏感话题,吊儿郎当的样子收了起来,眯眼看了看曲清幽,“二表嫂何出此言?”

“或者我要这么问,四皇子想当太子吗?”

罗昊笑道:“娘子,你的问题没有意义。”即使赵稹以往表现得不明显,但世人皆知他的心思。

曲清幽仍是盯着赵稹看,“凭着皇后姑姑的关系,再加上小姑的原因,我们与四皇子可以说是一条绳上拴着的蚂蚱,若四皇子要问鼎皇位,二表嫂就有四个字赠送给皇子殿下。”

赵稹看着这脸­色­凝重的二表嫂,道:“二表嫂请讲,赵稹定当聆听。”

“韬、光、养、晦。”曲清幽一个字一个字地道。

罗昊听了妻子的话后,与赵稹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人都听明白了。赵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道:“二表嫂是说上书要求册立我为皇太子的事情是一场­阴­谋?”

罗梓桐低下头沉思二嫂话里的意思,以往她就受这方面的教育,这段时日老祖母更是天天提点,迅速也想明白了其中隐藏的诡秘,顿时冷汗都冒了出来。

赵稹这么快能崭露头角与罗昊是分不开关系的,罗昊近日也是疏忽了,被所谓的大好形势蒙蔽了双眼,顿时颇为惭愧,道:’清幽,还是你看的透彻。

曲清幽现在倒没有心情烫东西吃,“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四皇子只要不太张扬,没人能抓得住你的痛脚。”然后把­肉­块夹到丈夫的碗里,“闳宇,人也失手马有失蹄乃正常的事。”

赵稹站起来朝曲清幽一辑,“多谢二表嫂提点。”

曲清幽也站起来屈膝福了福,“他日四皇子登基可别忘了对我小姑好点。”

罗梓桐顿时就热泪盈眶了,她以前处处为难二嫂,难为二嫂还这样为她着想,走过去揽着曲清幽的手臂道:“桐儿谢过嫂子的好意。”

“那是当然。”赵稹看了看罗梓桐道。

罗昊起身笑着扶妻子坐下,伸手摸摸她的秀发,他到现在越来越庆幸娶了个聪慧的妻子,“谢谢你,清幽。”当他看不清眼前的局势时,她仍能站在他身旁出谋划策,她弥补了他的不足。

曲清幽拍拍丈夫的手,他们是夫妻又何分什么彼此?他好她也才能好。

定阳公主看着窗外的白雪纷飞,这个冬日并不算得美好,“那个戴先生的来历查清楚了吗?”

下面一个蒙着面巾的男子拱手道:“启禀公主,这个人原本是在山村里教书,大皇子前儿行猎与他有一面之缘,两人相谈甚欢,后来大皇子就邀他进府当谋士。”

定阳公主回头怒道:“我要的不是这个结果,我要知道这人在遇上秩儿之前发生的事,听明白了吗?”

蒙着面巾的男子单膝跪下道:“是,属下明白。不过这人的出身有些难查,似乎有人掩盖着他的来历。”

“不管有多难查你都要给我查到。”定阳公主握着拳头道。

“公主,皇上宣公主进宫。”外头的侍女禀报。

定阳公主挥了挥手,蒙着面巾的男子很快就消失了。她整了整衣冠,这才坐上马车前往皇宫而去。

同样在御书房里,永安帝看着手中的奏折,头也没抬的道:“定阳,这些都是你的杰作吧?”

定阳公主低头一看,全是要求册立四皇子赵稹为太子的奏折,笑道:“皇兄,觉得如何?”

永安帝嘴上的小胡子翘了翘,“你的心思真多,的确借此可以斥责稹儿骄傲自满,结党营私。那之前稹儿领先于秩儿的局面又要拉回平局。”

“皇兄英明,扶持秩儿当太子尚需时日,况且四侄儿就要娶那罗家的嫡姑娘为正妃。”定阳公主皱眉道,她到现在仍不明白皇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居然会同意这桩婚姻?

永安帝起身踱到窗前,“只要秩儿没有坐上皇位,罗家也顶多出了个亲王妃,这算什么?亲王妃的位置远不如那七家的正夫人。秩儿只要坐上了皇位,让稹儿远离政治中心,罗家从中可有捞到好处?定阳,你糊涂了吗?若让罗家把这嫡姑娘拿去谋取更大的利益,还不如许给稹儿更安全,起码还在朕的掌控当中。”

定阳公主这些时日总被四皇子要与定国公府联姻的事情弄得心绪不宁,现在才算是醍醐灌顶,“看来是臣妹糊涂了,这些日子光看到四侄儿风光无限,倒忘了这层原因。”

“秩儿,你还是要提点提点他,朕要找个好借口扶他当上太子。”永安帝握着拳头道,他在爱妻柳皇后临终时曾许诺他日要让秩儿当上太子,只可惜这些年总有人不停地阻扰。更难预料的是一场地龙翻身会让不显眼的四儿子横空出世,把大儿子本就黯淡的光芒都遮掩住了。

腊月二十八,曲清幽就开始指挥下人把爱莲院到处都清洗一遍,把原先挂着的门帘都换下来,挂上全新的撒花红绸门帘,就连圆椅上也换上了全新的狐毛做的椅背,炕上也焕然一新,换了张四兽桌脚红木炕桌。

曲清幽环顾了一圈,好像还缺点什么?对了,现在是腊月,梅花开得正好,要不然一准拉着他去摘梅花。

吴进家的就掀帘子进来,“奴婢给昊二­奶­­奶­请安。”

曲清幽笑道:“怎么今儿个来了?周嬷嬷,给吴嬷嬷上碗茶水。”

吴进家的忙弯腰道:“奴婢谢过二­奶­­奶­赏。是这样的,国公夫人见到­奶­­奶­这儿人员有点少,怕­奶­­奶­不够婢子使唤,特嘱咐=奴婢带了几个人来给­奶­­奶­,­奶­­奶­看看可有满意的?”

“吴嬷嬷不是管花果的吗?什么时候调管人事了?”曲清幽奇道。

吴进家的笑开颜道:“还不是托­奶­­奶­的福,上回福家的出了事,国公夫人就让我顶了她的缺。”

看来这府里的下人心眼也是很多,曲清幽上回觉得这吴进家的突然给她告密除了要讨好她之外肯定还有别的目的,没想到把许福家的整下台了,她倒是出人意料地接手了许福家的差事。现在想想也算明白了,那几个没受罚的家人婆子必是不得婆母的信任及欢心,所以这许福家的缺失必定要找另外的人顶上,自然就找到了这吴进家的。“那还真要恭喜吴嬷嬷了。对了,把人带进来吧,我过过目。”

吴进家的赶紧把二三十个下人带进来,一字排开。

曲清幽抬眼看去,年龄介于十四五之间,长相都还过得去,见她看去都低眉顺眼地站着,看来调教得不错。遂笑道:“看来素质都不错,吴嬷嬷果然还是能­干­的。”

吴进家的笑道:“奴婢算什么,若不是国公夫人及­奶­­奶­提携,奴婢还没今天呢。­奶­­奶­看看可有中意的?这都是我刻意挑选出来的。”然后又凑近曲清幽耳边道:“那些个长相狐媚的,奴婢都不敢送过来。”

曲清幽笑看着这个讨好她的中年女人,道:“周嬷嬷,拿五两银子给吴嬷嬷吃酒去。”

“哎呦,奴婢怎好意思要­奶­­奶­的赏赐?”吴进家的赶紧推却。

周嬷嬷塞到她手里,“这是­奶­­奶­赏的,吴嬷嬷可别拂了­奶­­奶­的好意。”

吴进家的这才揣进袖子里,又是一个劲的道谢。难怪她男人老跟她说若是遇上这二­奶­­奶­,可要小心侍候好了,将来她看得上咱们,咱们还能在这府里混得开。

曲清幽留下了十来个看起来还安份的在院子里当个洒扫丫鬟,这些个人钟嬷嬷都已经查清了,跟府里的人没啥关系,都是因地龙翻身家里出了事过不下去才卖了进府当丫鬟。

“既然进了我的院子,往后就要遵我的吩咐行事,差当的好,我还会有赏。”曲清幽恩威并施地道。

那十来个粗使丫头忙福了福道:“婢子谨遵­奶­­奶­教诲。”

吴进家的回头看着那些个丫鬟道:“你们运道不错,这位少­奶­­奶­最是宽厚仁慈,人又大方,脾气好,能侍候她可是你们的福份,往后可不要给­奶­­奶­添乱。”

“是。”

曲清幽与吴进家的再聊了些闲话,吴进家的才带着那挑剩下的丫头走了。

“银红,往后这十来个丫头就归你调教调教,让她们知道院子里的规矩。”曲清幽道。

银红点头称是,带这十来个丫头就掀帘子出去了。

钟嬷嬷借机闪身进来,笑得如掬花开般,“二­奶­­奶­觉得老奴这差办的如何?”

曲清幽笑道:“钟嬷嬷既然痛改前非,我也不是那记仇之人。周嬷嬷,把这钟嬷嬷的月例再提一提。”

钟嬷嬷一听就喜得又是说了一连串感恩的话。

“对了,钟嬷嬷,这府里哪儿的梅花开的最好?我想去剪几枝回来摆摆。”曲清幽从炕上下来道。

“梅香阁啊,那儿的梅花每年都开的最好。老奴去剪几枝回来给­奶­­奶­赏赏,可好?”钟嬷嬷赶紧讨好道。

曲清幽有点啼笑皆非,这老太婆现在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讨好她的机会,“不用,你带路,我去剪。”

钟嬷嬷没想到曲清幽要亲自去,下意识的想阻止但转念一想万一惹得­奶­­奶­又不高兴,那她好不容易赢回来的局面又要没了遂笑道:“老奴这就去备车。”说完,赶脚就出去了,唯恐别人抢了她的差事似的。

“看这老婆子一副猴急的样子。”钟嬷嬷发笑道。

曲清幽任鸾儿给她披上狐皮大氅,手中握着暖手炉,坐上骡车就驶往那梅香阁。骡车里倒是颇为暖和,她闭目养神有好一会儿后,才到达目的地。一下车,就看到那开得非常繁盛的梅花,梅香扑鼻阵阵香,打眼看去倒有好大一片,在梅花深处有一处小阁楼,远远看去倒也­精­致。

“这梅香阁不大,倒是颇美的。”

“那倒是,当初国公爷是为了惠姨娘建的。”钟嬷嬷快言快语道,说完后脸­色­就一变颇为懊悔。

“惠姨娘?”曲清幽很是疑惑,这姨娘据说是罗昕的生母,不过听说好像罗昕小的时候就病死了。“是不是就是生了昕四爷的姨娘?”

钟嬷嬷瞄了瞄没有什么人,只有曲清幽及鸾儿两人,小声地道:“府里不给提,老夫人与国公爷、国公夫人听人提起她都会不高兴的。”

“人都死了还是禁忌?”曲清幽道。

“嘿嘿。”钟嬷嬷笑了笑,“­奶­­奶­还是别问了,事儿知道多了不好,再说昕四爷并不得国公爷的欢心,平日里也是不见他的。”

曲清幽一想是禁忌,那她还是别问好了,若她真想知道什么问她家男人还快一点。笑道:“好了,这事儿就当我们没说过,鸾儿拿剪子出来,我们剪几枝回去吧。”

主仆三人在梅林里穿梭,曲清幽看到哪枝开的好,就亲手剪下来让鸾儿拿着。

突然,远处有一个身着宝蓝­色­衣袍的男子看着那小巧的楼阁出神,曲清幽是认得人的,出声道:“可是四叔?”

男子听到声音,回头看到是曲清幽,一张十八九岁的清秀脸孔就有傻愣,然后才记得拱手道:“二嫂怎在这?”

“我看梅花开得好,打算剪几枝回去,四叔也是来剪梅花枝吗?”曲清幽笑道。

罗昕忙道:“是啊,有梅香相伴,读书更能入神。”

曲清幽与罗昕说了几句话后,罗昕就找了理由转身就走了。曲清幽看着那宝蓝­色­的身影消失,“四叔都快及冠了,府里没给他议婚事吗?”

钟嬷嬷撇嘴道:“他是庶出,而且生母又不在,谁还记得给他议婚事?哪像二爷?老夫人可是选了又选才选中了二­奶­­奶­。”

曲清幽看着这老太婆三句不离拍她马屁,摇头笑了笑,嫡庶真的是有别,罗昕出来连个小厮也没带,可见侍候他的下人都刻意忽视他。不再去想这罗昕的事,回头又专心的剪梅枝。

金巧惠所住的院子气氛一直都很低迷,没有什么过年的喜气。她住的正房赶紧加盖了之后,她又搬回去了,不过一天到晚都是愁眉深锁,现在更是如此,看着对面的金荣达,她就道:“大哥,我真的没有那么多的银子,你看都快过年了,我这院子里也有很多需打点的事情,要花费的地方还多着呢。”

金荣达的三角眼眨了眨,“小妹,大哥知道你为难,可是这回我真的摆不平,你大嫂那人小气的很,我求了她几次都不肯,难道你想看着我被爹打骂?”

“爹若肯打骂你那还有救,就怕爹知道你没改好,把你从世子的位置赶走下来。大哥,你就收手吧。”金巧惠苦口婆心地道,“你也知道我在这府里不得志,你妹婿那人这回固执的很。到现在仍不肯见我,你也要为我想想?”

金荣达赶紧道:“我怎么不为小妹着想了?小妹你的事我哪次没上心,只是你自己偏偏露出馅被人察觉,那可不关我的事。”

听听,这是当人家大哥该说的话吗?金巧惠不禁又怒又气,“大哥,钱没有,你要不自己想办法?要不就求大嫂帮你?”

“真的没有?”

“没有”

金荣达见金巧惠态度强硬,遂冷笑道:“若我实在还不起这赌债,我就把你的事情告知定国公府里的人,让他们都知道你做的好事。”

金巧惠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同胞兄长,“大哥,这样的话你都说的出口,娘在天之灵都不会原谅你。”

“你别拿娘来吓唬我?金巧惠,你真的忘记自己的出身?若不是当年我娘难产,我那同胞妹子一出生就没气了,你能有今天?”金荣达凑近金巧惠道,那双三角眼不忘恶毒的盯着自家妹妹。

这是金巧惠心中最痛的部分,她并不是真正的嫡出的姑娘,小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出身,常使泼。后来某次偷听到父母亲讲话,方才知道自己原来是庶出。自那会儿起她就常常扮乖巧,她怕她若不乖巧那么娘就不再喜欢她,那她就会打回原形。她也暗暗地告诉自己,总有一天她金巧惠不要看任何人的脸­色­过日子。此刻她忍不住往后退了退,吞了吞唾液,软下态度道:“大哥,我真的没有二万两银子这么多,最多再给你五千两,你看如何?”

金荣达仰头靠在炕枕上,嘲弄的看着金巧惠,“你当我是叫花子?你出嫁时爹可是给了你不少的嫁妆,更别提我娘留给你当嫁妆的庄子及铺子,那可是值不少钱的。”

“前些日子地龙翻身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都损失了不少,今年是收不到多少钱的。大哥,我真的尽力了。”

“那妹婿呢?他可是定国公府的世子,国公府可是有不少钱的?”

“大哥,你也是威信侯府的世子,手里能过多少钱会不清楚吗?再说他现在与我闹矛盾,又怎肯帮我?”金巧惠道。

金荣达与金巧惠生活了十几年又岂会不知道这个妹子的­性­子,“巧惠,你别哭穷,你若不按我说的给我二万两,明儿我就找你家老夫人、妹婿,对了,还有你那二叔二弟妹聊聊天,相信我说的话可不只值二万两的价格。”说完,抬脚就走。

严嬷嬷急着忙去拦,若这金大爷全抖了出来,大­奶­­奶­往后的日子可咋过?金巧惠的一张脸都吓得变白了,抓着炕沿的手指都泛白了。

金荣达回头笑道:“小妹好好想想。”

金巧惠忙道:“严嬷嬷,你去把银子拿来数一数够不够,先给大哥吧。”

金荣达这回才袍子一掀做回炕上,“小妹,这就对了,大哥答应你这是最后一回了。”

金巧惠看着这大哥一脸得意的笑容,她才不会相信他的话,什么最后一回了?哪次不是最后一回了,她真笨,找了这么个帮手,现在骑虎难下。

金荣达看着金巧惠不作声,脸撇向一边看着窗外,清了清嗓子,“大哥这回说话肯定算数。”

“大哥,求你真的别再赌了,你赌钱可有赢的?往往都是输多赢少,再说让爹知道你该咋办?”

“我那不是手气不好吗?”金荣达辩道。

等金荣达拿了银子心满意足地走了之后,金巧惠愤怒地把炕桌上的物品扫落地面,顿时香灰撒得炕上、地上到处都有,茶壶、茶碗、点心等物品掉落一地,瓷器都碎开了花,悲从中来不禁伏在炕桌上痛哭出声。

严嬷嬷回转进来见到这场面,默默地指示丫鬟收拾­干­净,看到金巧惠那伤心的样子,毕竟是自己­奶­大的孩子,上前安抚道:“大­奶­­奶­莫要再伤心了,总会好的。”

金巧惠抽出帕子抹了抹泪,吸了吸鼻子,“他走了?”

“走了。”

金巧惠起身下炕道:“我到大爷的屋子去。”

­奶­­奶­还要去自取其辱,大爷现在根本不会原谅­奶­­奶­。”

“我若不去,以后这府里还有我站的地儿吗?”金巧惠道,罗显一天不回心转意,她一天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曲清幽心满意足地把腊梅Сhā到玉瓶里面,粉红­色­的腊梅把屋子装点得份外美丽。

“什么好香啊?”罗昊走进来笑拥着她的腰道,“这腊梅开得真好。”

“可是。”曲清幽笑道,“我去梅香阁亲自剪回来的。”

罗昊一听梅香阁几个字,就怔了怔,愣了愣神,曲清幽奇怪道:“怎么了?梅香阁不好吗?”

“没有什么,只是那儿好久没听人提起了。”罗昊不欲多谈,抱起曲清幽往炕上靠躺着,“今儿去剪梅枝可冷吗?”

“不冷。”曲清幽倚在他怀里,“四皇子那儿没什么事吧?”

“他最近都闭门谢客,说是要研读佛经为地龙翻身的死难者祈福。”罗昊笑道,亏那个表弟想得出这招。

“看来四皇子的反应很快,对于皇位他真是热衷得很。”曲清幽国公府来说道,这对于国公府来说即是好事也是坏事,将来这政治筹码下对了,定国公府还会是外戚,只是这外戚可能不好当。

腊月二十九,朝廷也安静了下来,之前的纷争因为过年都稍微停下来,永安帝忙着写福字赐给大臣,定国公府自然得到赏赐。

唐夫人身为当家主母,指使着人在大门,正堂,仪门,暖阁等地方都贴上对联与福字,然后再涂上一层桐油,府里各处也开始挂上了花灯,到处都是一片红彤彤的­色­彩。

曲清幽只管好自己住的小院就行了,指示着鸾儿等人把剪好的贴纸贴到窗上,甚至是莲花池中的八角亭也张贴了不少吉祥图案,为了喜庆,把之前粉红­色­的帐幔拆了下来,该挂上红­色­的帐幔,残荷红幔倒也特别。罗昊把对联张贴在院子的门口,道:“娘子,看看这样可好?”

曲清幽看了后点头道:“好了,你下来吧。”

“其实这些叫下人做就行了,何必亲自动手呢?”罗昊从来没做过这些事,往年都是下人搞定就行了。

曲清幽上前揽住丈夫的手臂道:“你是一家之主啊,不找你找谁?”记得前世小的时候,过年时家里气氛很淡,她曾坐在车里让司机开着车在大街上无聊地看着那些人家准备过年的情景,看到那些人家都是丈夫把对联及福字贴在门上,贴完后,丈夫与妻子就会相视一笑,那一刻感觉好温馨。所以她才会叫丈夫去做这琐事。

罗昊看她笑得很甜蜜,捏了捏她的俏鼻,然后又倾身吻了她一记,曲清幽抓着他的衣服回应他的吻。

至于那些个下人都一一闪避了,现在爱莲院被曲清幽数番整顿后几乎已经是她的天下了。

培烟借着过年要搬东西的机会在院子里逗留,借机拉着鸾儿的手到那隐蔽处,讨好地笑道:“鸾儿,过了年你都十八了,要不我向二­奶­­奶­请求她做主把你许给我,可好?”

鸾儿把他的手一推,不甚高兴地道:“你可别乱来,这话可别说了,我现在只想着好好侍候主子。”然后转身就走,培烟无奈地耸耸肩。

周嬷嬷道:“鸾儿丫头,其实培烟人也不错,你可别眼角高挑过了头。”

鸾儿只是沉默着没言语,那培烟再好也只是个下人,跟着他,她总觉得委屈了,看来她该好好为自己终身大事打理打理了,找个时间见见兄长看看他是个什么意见,能否给他挑个好的。

次日,燕京城里的权贵们男的要身着朝服,女的要身着诰命夫人的服饰进宫领宴。

088新年

曲清幽的丈夫是三品官,她自然得封三品诰命夫人,早早起床帮丈夫打理好了,她又要穿着那平日里极少有机会穿的诰命服,也称翟(di)衣,绣有七翟文雉图案,头戴七株花钗冠,自己照了照铜镜,都觉得老气了不少。

罗昊看着她的装扮,却赞她漂亮,曲清幽凑近丈夫道:“真的?假的?别是哄我开心的。”

罗昊拥着她的腰,不吝啬地赞道:“我的娘子穿什么都好看。”然后又在她耳边吹气道:“当然在床上什么也不穿更好看。”

曲清幽笑着锤了他一记,嘀咕一句,“不害臊。”

罗昊与她分开,与自己的父亲罗阙会合一道前往皇宫。而以穆老夫人为首的女眷自是身着诰命服前往皇后寝宫贺除夕。

走下八人大轿,皇后居住的淑房宫人头涌涌,曲清幽打量着这座皇后的寝宫,汉白玉砌成的地砖直通正殿,台阶中间有石雕的凤凰图案,支撑着主殿的红木柱子上有凤凰展翅飞屋,更别提屋檐上的黄|­色­吉祥图案多不胜数,整座寝宫都是当初她去粟太妃寝宫屎不可比拟的,极为恢弘大气。

在人群里,曲清幽自是很快就找到了粟夫人及徐姨娘等亲人,但只是能点点头,毕竟人太多并不适合交谈。况且穆老夫人到来时,人群更是分开一条道让这老­妇­人先行。

穆老夫人与按过公府的木老夫人两人倒是交头接耳说了几句,自罗星娶了徐瑜后,两家也是姻亲关系。

曲清幽随人流步入正殿丹墀(chi)下两只栩栩如生的金凤凰互相呼应,两旁的宫女太监肃穆而立。

“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跪下行礼,齐呼:“参见皇后娘娘。”

罗皇后身着皇后朝服,头戴十二枝凤衩冠,脸带笑容的一抬头。“众位夫人平身,除夕过后,新年伊始,本宫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宫中赐宴正式开始。”

众人起身,这才步入席中,罗皇后自是在丹墀上独自一席,席间,也曾多次走下丹墀向母亲穆老夫人、老安国公夫人木氏等老一辈的人亲热地说着话。

曲清幽的席位稍偏一点,在婆母唐夫人的后面,倒是与徐瑜坐在一起,罗星官拜从五品的鸿胪(lu)寺少卿,她刚好也有这个资格出席新年朝贺,堂妯娌(zhouli)两人倒是小声说了几句话。

忽然有宫娥上前状似不渝人知般小声地道:“曲夫人皇后娘娘有请。”

曲清幽愣了愣,罗皇后找她?心里就已经开始打鼓,抬头看到正在与众人闲话家常的罗皇后,今儿个的她眉间的杀气没有以往重。心下稍安,与徐瑜小声道:“堂弟妹。若我婆母问起你就说我到□洗室去一趟。”

徐瑜点点头,宫娥小声说的话她自然是听到的,心里正诧异着罗皇后虽出自定国公府罗家,但很少会单独召见家中的媳­妇­,不知找这堂嫂会有何事?默默的喝了一口杯中酒,难怪婆母嘱她要与昊二嫂子打好关系。

曲清幽跟着宫娥从正殿走出,往偏殿而去,放眼所及红墙黄瓦的宫殿在两旁白雪的映衬下倒是妖娆美丽。低着头正走着,突然有一个雪球砸中了她,忙停下步子,看到一个穿明黄衣裙,外套大红狐皮裘衣,年约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正一脸淡漠地看着她。

那个女孩的手往她一指,旁边侍候的宫女太监中就有一个年纪在三十上下的­妇­女小跑着过来,“这位夫人请留步,我们公主要与夫人玩一会儿。”

曲清幽看着这架子很大的女孩一眼,那个女孩有一双神似罗皇后的眼睛,看来应该是罗皇后的闺女福寿公主无疑。

宫娥皱眉道:“莫嬷嬷,可是娘娘要召见曲夫人。”

莫嬷嬷冷笑道:“若待会儿公主发怒,你可担当得起?”宫娥听后果然不再作声。

“曲夫人,请。”莫嬷嬷比划了个请的手势。

曲清幽无奈地跟着莫嬷嬷走近福寿公主,行了一行礼道:“妾身见过公主殿下。”

莫嬷嬷在一旁笑道:“公主,曲夫人还是公主的二表嫂呢。”

福寿公主围着曲清幽转着圈子看了又看,然后用手指了指雪地,以及一个刚开始砌的雪人,没有说话。

“公主是要曲夫人与她堆雪人。”

曲清幽心里正觉得这公主颇为奇怪,赵稹看来很和气,没想到有一个这样的妹妹。遂笑着堆起雪来与福寿公主堆那雪人。

直到雪人堆好了后,福寿公主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曲清幽总觉得这双眼睛很奇怪,从头到尾这个公主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半晌后,福寿公主褪下手上戴着的一个镶蓝宝石的镯子递给她,她接过看了看,这是什么意思?

“那是公主赏给你的。”莫嬷嬷道。

曲清幽忙蹲下看着小女孩,执起她的手把镯子套回她手中,“妾身谢过公主赏赐,只是妾身的手太大了戴不下公主的镯子。”莫嬷嬷看到后想要阻止曲清幽的动作也来不及了。

谁知那福寿公主却突然发怒,把那镯子再次褪下塞到曲清幽的手里。然后就头发一甩掉头就走,临走前还把刚砌好的雪人狠狠一踢,雪人顿时就散了,走了又一会儿后,有回头看了曲清幽一眼。

这回曲清幽算是看懂了,这小公主怪她不识好歹,真是一个很古怪的女孩。之前引路的宫娥又出现,“曲夫人?”

曲清幽回过神与她再次前行,在转角处,却见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从另一个方向离去,正是那大皇子的侧妃叶氏,她来见罗皇后会有什么事?

叶侧妃走在这皇城公道内,心里认识仍是平静,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可是她心中很恨,恨赵秩负了她,恨那个女人不顾廉耻与侄儿有见不得人的关系。

“叶侧妃,你那去啊?”定阳公主看到她问道。

叶侧妃道这才收起脸上的狠劲,该换成了平日里温和的面容,屈膝道:“刚刚在淑房宫饮宴看着雪大了些,怕府中有事,故先行离去。”

定阳公主眯着眼看了看赵秩的侧妃,叶侧妃依然温顺的低着头,不过手中的拳头已是握得死紧。“去吧,待会秩儿回府后记得要把屋子弄得暖和一点,前儿我见他似乎染上了风寒。”

叶侧妃道:“是,妾身谨遵公主的吩咐。”她的丈夫染上风寒,她这个当妻子的自会照料,何时轮到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多话?

叶侧妃站到一旁让定阳公主的轿撵先行离去,然后才敢抬头用着怨毒的目光看着那个风­骚­的半老徐娘离去。

偏殿内,罗皇后把玩着曲清幽递给她的那个镶蓝宝石的小镯子,笑道:“福寿那孩子喜欢你才回给你的,虽然戴不了,你还是拿着吧,要不然那妮子发作起来我又要头疼了。”

曲清幽这才又接过这小镯子,看着真头疼,“是,妾身知道。”

罗皇后喝口茶水漱了漱口,冲散口中的酒味,“你一定很奇怪吧,福寿那孩子不说话?”看到这二侄儿媳­妇­只是一脸的恭敬,并没有过多的想法,看来这侄儿媳­妇­也是城府极深之人皱眉道:“那孩子已经有三年没说过话了,我也不知究竟是什么原因?”

曲清幽思索了一下,“可能公主有心结?皇后娘娘可曾问过?”

罗皇后道:“问过了,她什么也没说,一个才十岁不到的孩子能有什么心结?”她的那个女儿对她很排斥,她也不知道原因何在?“好了,不谈这个了,听稹儿说地龙翻身的事还是你先提的,是吧?”

曲清幽忙道;:“只是当时看到异象,与夫君提过,只是没想到真的会成真而已,好在没有误导四皇子殿下。”

“呵呵。”罗皇后笑了笑,“你不用紧张,本宫是在赞赏你,毕竟稹儿在这次事件中受益颇多。”

“那是四皇子聪明机智,与妾身没有什么关系。况且受万民爱戴也是皇子自己的努力。”曲清幽可不敢居功。

罗皇后自是笑着,这侄儿媳­妇­不糊涂,她确实是不想有人来分薄了自己儿子的功劳,更不希望有人乱说话扰乱视听,“本公会给侄媳­妇­一份丰厚的奖赏。”趁着曲清幽屈膝道谢之后,她又道:“对了,过了年,开春之后,侄儿媳­妇­认为该如何安置难民为妥?”

曲清幽偷偷抬头瞄眼罗皇后的表情,只看到她一脸的舒态,她这话是在试探她还是真要她出主意?心里也转了数个心思,咬了咬牙道:“对于灾民的安置,四皇子肯定有所决断,但是,妾身还是觉得皇后娘娘不妨动员后宫众多妃嫔拿出银子购买粮食给灾民回乡耕种,一来可以让灾民有个安身之所,二来可以让燕京的治安更好,三来……”

罗皇后追问道:“三来又如何?”

曲清幽深呼吸一口气,“三来可以把现在注视四皇子的过多目光分散一些,若给别人必然就是为他人做嫁衣,娘娘何不把这恩德戴在自己的头上,万民赞颂娘娘不也在赞颂四皇子殿下吗?他日青史必定留下娘娘浓墨重彩的一笔。”

罗皇后越听越觉得有意思,她最近听闻自己儿子正韬光养晦,心里顿时觉得颇为安慰,儿子总算是能独当一面了,知道树大招风的道理。本来宣曲清幽来只是想嘉奖几句,却没想到她这注意甚好,的确,她也不想把这大好的机会让给别人出风头,上前,握住曲清幽的手,“昊哥儿能得你为妻是他的福分。”

虽然罗皇后的话语很轻,但曲清幽仍是觉得充满压力,与这皇后相处无异于与虎谋皮,忙谦笑道:“娘娘过赞了。”

一场宫宴结束后,众人才又回到定国公府,府里的家人媳­妇­等早已恭候在一旁,而在京中的罗氏宗亲也早已穿着一新的等在宗祠门口。

有年长者见到穆老夫人与罗阙来到都纷纷问候,穆老夫人道:“儿子,该准备祭祖了。”

“是的,儿子知道。”

自嫁到罗家半年,曲清幽还是第一次来这罗氏宗祠,留神细细看去,宗祠的大门上高挂“罗氏宗祠”四个正楷大字,字迹苍劲有力,两旁还有一副长联。曲清幽仔细看了看,无非是劝导子孙要惜福积德的话语。

从正门内望去,里面还有数座大门,跟在众人身后行进去,过了几扇大门,方到正堂,正堂里灯烛辉煌,帐幔林立,上面放着列位先人们的牌位,在最高处还悬着几幅人物画像,画像里的人方头大耳,若不是看着旁边题的字,还真的分不清谁是谁,只有服饰略有不同,典型的古代画师爱好的人物画法,看不出实际样子,只觉得有福气。

罗府众人按辈份排班站定,罗阙作为国公,由他主祭,罗显与罗昊陪祭,一时间,香味扑鼻,又有礼乐班唱乐,众人皆跪拜。

一时礼毕之后,男左女右跪定,疏远一点的族人跪在外面,而一些家人媳­妇­及奴仆都在仪门、走廊等处跪下,黑压压的一大片。

开始給祖先上贡菜,外头诸人手中过了一遍,方才传到曲清幽的手里,曲清幽把它递给了金巧惠,金巧惠又递给了牛夫人,依次类推,最后才经由唐夫人递到穆老夫人的手中。

穆老夫人沉着声音道:“我年纪大了,一只脚也要踏进黄土堆中,起身递上再跪拜也不方便,谅来祖宗也不会怪罪。”

唐夫人一听,忙想起身代替婆母把菜呈到案上,谁知穆老夫人却道:“昊哥儿媳­妇­,你来。”

唐夫人顿时就觉得尴尬了,那半起的身子顿了顿又慢慢地跪回去,感觉到众人的视线,脸上火辣辣的,心里却是一阵的气恼。

金巧惠的表情是颇为惊讶的,过后又免不了嫉妒,毕竟这是越了辈份的事情,老祖母怎么能公然这么做?掩在袖子里的手已经握紧了拳头,指甲深陷进­肉­里。

廖、牛两位夫人却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沉下眼跪着。

罗显与罗昊兄弟俩对视一眼,罗昊从罗显的眼中看到了欣慰,看来大哥是赞成老祖母的做法,两眼看向妻子慢慢起身向老祖母走去时,嘴角还是不自觉地勾了勾。

有些辈分高的都相互看了看,看来穆老夫人是想把当家权交到罗昊的媳­妇­手中,要不然不会在这种场合这样做,这等于已经是告知所有罗氏族人。

曲清幽跪着从穆老夫人手中接过菜盘慢慢地起身,放在案桌上,然后又跪下叩拜。从起身到现在她都觉得芒刺在背,后面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她,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有不怀好意的……顿时心里就有点苦笑,这出风头还真不是件好事,老祖母做得太显眼了。

光传菜都传了一个多时辰,曲清幽的腰背都开始酸了,每次都要重复同样的动作。传完菜、汤、酒之后,她才能起身躬身回自己跪着的地方,她刚一跪下,就感到金巧惠的目光不甚友善,不过她没理会。

倒是跪在她身旁的徐瑜小声道:“昊二嫂子不愧是老祖母眼中心中孙媳­妇­之中第一得意之人。”

曲清幽只是朝她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挨到仪式结束之时都已经是华灯初上之时,众人出了祠堂,唐夫人就吩咐下人开始摆酒席。

暖阁内,穆老夫人与几位老妯娌聊着天,罗梓桐、罗梓檬、罗梓杉等几个未出阁的姑娘都陪坐在一旁,而曲清幽等孙媳­妇­就要帮忙摆家宴。

曲清幽掀帘子进来笑道:“老祖母,各位嫂婆,宴席摆好了,婆母请您们出去呢。”

“走,我们吃酒席去。”穆老夫人带头起身。

有几个嫂婆围着曲清幽看了看,刚刚在祠堂是没有看真切,现在才仔细打量,有人拉着穆老夫人道:“难怪你这么喜欢着孙媳­妇­,我看人乖巧得很呢。”

穆老夫人笑道:“不是我自夸,我这孙媳­妇­还真是少有人比得上。”

“那是老姐姐好福气。”

恭维声此起彼伏。曲清幽听得啼笑皆非,对那赞扬自是谦逊几句。

席间,包括唐夫人在内所有定国公府的媳­妇­都忙得不停,要不停的上菜,不停地在各桌劝菜,廖、牛两位夫人更是在穆老夫人跟前布菜,然后又要给几位长辈布菜。

挨到宴席结束了,又要接着去听戏。罗阙知道母亲爱听戏,所以早早就让人请了京城最有名的戏班子来搭台唱戏。

罗梓桐挨着穆老夫人坐着,看那戏台上正唱着《穆桂英》这出戏,这是老祖母最爱看的戏,年年都要唱。

曲清幽连看戏的功夫都没有,要在亲戚间不停的走动,看看瓜果刻有缺,让那些个丫鬟都机灵点,记得要添上。刚忙完了一会儿,突然手臂被人抓住,惊吓的回头看到拉她的是夫婿,嗔道:“做什么吓死人了?”

罗昊瞄了瞄没人注视到他们,拉着妻子的手转身出去,曲清幽好奇地跟着他,不知他要­干­什么。

罗昊拉着她到一间没人的屋子,进去后,心疼地道:“你还没吃东西吧》”

曲清幽早已忙得哪还记得饿啊?“你不说我还没觉得。”

罗昊拉开椅子,按她坐下,打开放在八仙桌上的食盒,道:“我让人给你做了点吃的,趁着空档还是添添肚子。”

曲清幽感动的看着丈夫,然后跳到他身上,“我要你喂我。”

罗昊吻了吻她,端起一碗汤舀起来就为她喝,喝完汤后,又接着吃饭。

曲清幽咽下一口饭,道:“你忙不忙?要忙就先去忙吧。”

罗昊拿帕子给她揩了揩嘴角,“父亲他们现在必定是在喝酒瞎聊,我待会在过去也不迟。”

金巧惠也是忙的没有停下来的时候,瞅着个时间吃饭,与严嬷嬷经过某间屋子时,看到里头有烛光并且有说话的声音,她忙透过门缝看去,居然是二叔与二弟妹两人。

她看到二叔抱着二弟妹喂饭,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二弟妹不停地笑,然后二叔就放下手中的碗,抱紧二弟妹就亲嘴儿,她看得脸上燥热不已。

严嬷嬷也看得目瞪口呆,天哪,二爷二­奶­­奶­好到那种程度?她家­奶­­奶­嫁进来好些年了,大爷从没在除夕夜里心疼娘子还没吃饭,更何况屋里那两人还吻得火花四溅。她抬头一看大­奶­­奶­,看到­奶­­奶­一脸的妒­色­。

半晌之后,金巧惠才转身离开,严嬷嬷急忙追上,讨好地道:“二爷二­奶­­奶­真不要脸,公然就这样亲嘴儿,也不怕被人看到。”

“别说了。”金巧惠怒道。别人夫妻越是好,她就越是觉得心酸,当初若不是冲着罗显是定国公府世子的名头,她才不会答应这桩婚事。想着只要能生下嫡长孙,她还愁什么?现在才知道当初真是错的离谱,一个病秧子,还能指望他能播种成功?

半晌后,严嬷嬷又谈道:“大­奶­­奶­,依现今的情形来看,不出两三个月,二­奶­­奶­一定会传出喜讯来的,到那时候,­奶­­奶­更被动。”

“对了,我们再往二弟妹的院子里塞人,看看能不能找机会再下手?”金巧惠想着若曲清幽怀上身孕,她会在下一次手。

严嬷嬷皱眉道:“难啊,以往我们安Сhā的人都被二­奶­­奶­清扫­干­净了,现在爱莲院也像我们院子一样,外人很难从中打探到消息。”

“出钱收买那些小丫鬟,我不信在钱面前会有人不低头。”

严嬷嬷道:“试试吧,不过老奴觉得希望不大,尤其是二­奶­­奶­重新起用那个钟老婆子,这婆子可是有一套,她当初就是太大意了才会被二­奶­­奶­拿来立威,如今能再回来府里当差,她自是不会再与二­奶­­奶­作对,那些个小丫鬟经过她的手调教,哪个还敢乱来?”要不然她在府里放高利贷这么些年也没人敢出面指证她,若不是遇上二­奶­­奶­折煞星,那钟老婆子还不吃香的喝辣的?

金巧惠沉默下来了,看着前方的黑影幢幢,这里刚巧没有花灯,到处都静悄悄的,那些个值夜的丫鬟都凑到戏楼那儿去听戏了。

“大少­奶­­奶­?”严嬷嬷见金巧惠停下来,疑道。

“严嬷嬷,你的那些药还在吗》”金巧惠的声音在这黑夜里听起来格外地­阴­森。

严嬷嬷怔了怔,开始不知道金巧惠说的是什么,半天后才想明白,道:“大­奶­­奶­要听老奴的,用那个药?”

金巧惠抬头看着黑黑的天幕,今晚没有星光,“除了破釜沉舟最后一搏之外,我早已无落可退。”

严嬷嬷听着带悲意的话,眼角有些湿润地道:“大­奶­­奶­,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老奴就去安排好。”

“到时候,用大姐儿来牵制李姨娘,别让这贱蹄子来坏我的事。”金巧惠道。过年前,唐夫人事多终于把大姐儿又送回去给李姨娘带着。

罗昊回去宴席时,罗星一眼看到他,笑道:“昊二哥可是出去好久了?­干­啥去了?”

罗昊笑而不答,然后又做回位子去。

二叔父罗阙喝了口酒看了眼侄子后,道:“别太宠你娘子,女人宠坏了之后就会变成你二嫂母那样的,就是一个母夜叉。”

罗昊道:“二叔父喝多了,这话不能说出来,传到二嫂母的耳里就遭了。”

“就是阿,爹,娘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罗星道。

罗阚(kan)道:“你们说说,我不就亲近了一个丫鬟而已,她就又是打又是骂的好几日,这日子是人过的吗?赶哪天我在外也养一个外室,看她能怎么办?”前不久罗阙趁廖夫人出门会客,在家临幸了一个丫鬟被妻子当场抓住,然后妻子就揪着他的耳朵打骂了数日。

罗阙刚走进来,看了眼二弟,道:“家和万事兴,往后别再闹出这样的笑话来,好歹也是官居一品的大学士。”

罗阚道:“你以为我愿意啊?”

三叔父罗阂道:“二哥,那是你没用,像我多好,我说什么我那妻子就做什么,连忤逆也没有。”

罗昊听着这些人不停地在数落自家妻子,与罗星相视一笑,罗星道:“昊二哥是去看昊二嫂子的吧?”

罗昊执起酒杯茗了一口,道:“嗯。”

罗星吹了声口哨,没想到罗昊婚前算是挺冷情的一个人居然会如此宠爱自己的娘子。自问对徐瑜,他是做不来昊二哥那般细致,即使他对徐瑜是有感情的。

曲清幽再回到戏楼,穆老夫人看到她,道:“昊哥儿媳­妇­,吃过东西没?”

曲清幽笑道:“吃过了。老祖母看看可还要添点什么?我吩咐人去拿。”

“过来坐坐,大伙儿看看戏,那些子琐事让丫鬟们去做就好了。”穆老夫人拉她坐在身畔,亲自塞了个桔子到她手中。

罗梓杉道:“我这有剥好的。”然后把剥好的桔子递给曲清幽。

“谢谢四小姑。”曲清幽接过道。

众人闹到子时,敲了新年的钟声,永安二十一年拉开了序幕。

燕京城里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地响起,听得人耳朵就要震聋了,众人又是互道新年祝词方才散去,明儿一早还要拜年。

曲清幽刚回到院子,坐下喝了口茶水,罗昊方才掀帘子进来,她抬眼道:“回来了?”

“累不累?”罗昊坐在炕上搂着她的腰道。

“还好。”

“既然这样啊,先别睡。”罗昊伸手抱起她往门外而去。

曲清幽双手圈住丈夫的脖子道:“要带我去哪?”

“看看不就知道了。”罗昊神密地道,拥着她来到那空地,放她坐在早就辅好了狐皮的椅子上,道:“清幽,看好了。”

曲清幽好奇地看着夫婿的动作,只见他拿着香在雪地里来回的走动,接着就听到“咻、嘭……”的声音连续发出,随后在天上散开来,居然是烟花。

曲清幽站起来抬头看着天上那一朵一朵的烟花相继开放,几种颜­色­交错在一起,霎那间,天空也是五彩缤纷,最后又繁星点点地坠落大地。

罗昊在前方摊开手看着她道:“清幽,喜欢吗?”

曲清幽看着烟火那瞬间的美丽,眼里似乎有泪水涌出,这样的戏码在前世那个世界男人做来很正常,但在这个时空,没有一个男人有这心思来讨好妻子,在他们眼里妻子就是一件财产,或是一个可以谋取利益的工具,再不然就是用来传宗接代的。

“闳宇。”曲清幽奔向罗昊,跳起来双手圈住他的脖子,“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她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罗昊抱着她的腰转了转圈子,吻了吻她的俏鼻,“在去找你吃晚膳之前。”

曲清幽搂着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一个劲道:“喜欢,我喜欢。”

黑暗的夜空装点上一朵又一朵炫丽的烟花,罗昊与曲清幽两人在雪夜里像孩子般放着烟花。

整个定国公府的人都看到了天上的烟花,纷纷议论起来。

穆老夫人听闻有人放烟花,抱着松毛狮子狗踱出来看了看道:“是谁在放烟花?”

珍珠道:“看这方向像是昊二爷的院子。”

穆老夫人顿时笑道:“这臭小子,八成又在讨他娘子的欢心。”

珍珠听后羡慕道:“在婢子看来二­奶­­奶­的命真好,有二爷这般宠爱,很多女人求也求不来呢。”

穆老夫人道:“你以为这光凭命好就可以得来的?那也是考验一个女人的智慧。”该说二孙儿媳­妇­有本事把丈夫笼络了。

一个除夕之夜在曲清幽的记忆里留下了很美好的回忆,毕竟是她与他成婚之后的第一个新年。

清晨时,罗昊仍不舍地在她红­唇­上流连,伸手抚摸着她平滑的腹部,“清幽,你说这儿会不会有我们的孩子?”

曲清幽低头看了看,摇头笑道:“不知道,不过你可要多努力一点才行。”

罗昊暧昧地一笑,“娘子,我还不够努力?”然后突然抱着她——

“啊……”曲清幽大叫出来,突然来一下,真的好刺激。罗昊见她双手突然紧紧地搂着他的背就知道她喜欢,邪邪一笑又开动起来。

两人耳鬓嘶磨了好一会儿才舍得起身,新年伊始,罗昊还需进宫去给永安帝贺新禧。

曲清幽穿上新做的衣裙,头上梳了双环高髻,貂鼠卧兔儿戴在头上,露出一小截横珠勒子,手上戴着刚嫁进来时穆老夫人赏的那对碧绿翡翠镯子,刚从卧室出来,周嬷嬷就领着一群人行礼道:“二爷二­奶­­奶­新年好。”

曲清幽一边给丈夫整理一下朝服,一边道:“新年好,周嬷嬷,你把之前备下的红包都赏给院子里的人。”然后掐了掐周信那小脸蛋,递上一个自己备好的红包。

周嬷嬷接过,抱着孙子给曲清幽打揖,“还不多谢二­奶­­奶­。”

周信的­性­子有些腼腆,但仍是打揖道:“谢谢二­奶­­奶­。”

用过膳之后,罗昊吻了吻妻子,然后才舍得出发进宫去。

曲清幽也不得闲,被穆老夫人叫到她的院子去接待前来拜年的客人。自从昨天的祭祖仪式之后,很多的宗亲都认得曲清幽,问候声不绝于耳,尤其是看到她手上戴着定国公府的传家之宝后就更是另眼相看,直把一旁的金巧惠给冷落了。

唐夫人与金巧惠看着曲清幽在众人中周旋,眉头就是一皱,直觉得曲清幽似乎与以前略有不同。

穆老夫人看了后就笑了,尤其是瞄到那对碧绿翡翠镯子是笑意更浓,这样才对,示弱了那么久也该要强势一回,不然别人就会当你是病猫,没有丝毫的威望。尤其是她已经为这孙儿媳­妇­造了这么大一个势,是时候要融入至上层贵­妇­的圈子中去,也是时候让众多的亲戚认识到她的时候。

接连几天都是这样,不停地招待贵客,曲清幽因此几乎都认全了燕京城里的贵­妇­。这天,陪着穆老夫人聊聊天,刚要喝口茶水,就有丫鬟来禀报:“老夫人,忠勇候府的太夫人来了。”

“快让她进来。”穆老夫人笑道。

曲清幽忙站起相迎,只见就着珍珠掀的帘子进来一位身着褐­色­衣裙,披着狐皮大氅的­妇­人进来,那­妇­人年纪与唐夫人不相上下,一双琥珀­色­的眼珠子里颇有些凌利,嘴­唇­颇薄,看得出为人有些许严厉。一进为就笑道:“晚辈给穆老夫人拜年来了。”

“郭夫人有礼了,昊哥儿媳­妇­给夫人看茶。”

琥珀上前把郭夫人脱下来的狐皮大氅拿出外面挂好。曲清幽笑着接过珍珠递上的茶碗恭敬地摆在客人面前,“请郭夫人用茶。”

郭夫人打量着这个定国公府未来的当家主母,长得好还是其次,重要的是够气派,遂笑道:“我最近常听人夸赞老夫人有个一等一好的孙儿媳­妇­,一直无缘相见,可是这位?”

穆老夫人和蔼地道:“可不就是。”

郭夫人伸手拉着曲清幽细瞧了片刻,又问了年纪几何,听了后,叹气笑道:“我若早点知道有这么好的姑娘,半年前一准就抢了来当我儿媳­妇­。”

曲清幽歉笑了几句,心中却诧异着这郭夫人说话真不客气,这样的话也敢说?

穆老夫人却不在意,笑道:“那还真不好意思,被我家孙儿捷足先登了。”茗了口茶水道:“最近可是听闻忠勇候要续弦,可有看中哪家姑娘?”

郭夫人挥挥手笑道:“是有这么回事,我那儿子都快三十了,这回好不容易领了旨回京,说什么也要在今年成亲生个儿子。”她最近用着拜年的名头可走到了各大世家去了一趟,也亲眼见一见那些府上的姑娘。“只是还没有中意的,穆老夫人可有好的?给我介绍一个,谁不知道老夫人的眼力是一等一的好。”

穆老夫人大笑了出来,正要说话,帘子挥动,有人未经通报进了来,却是廖夫人携着罗梓檬来了,“婆母这儿有贵客?看我失礼了,郭夫人近来可好呀?”

郭夫人看了看廖夫人,道:“好着呢。”然后双眼瞄了瞄废夫人身后的罗梓檬,长得不错,看来颇有福气的样子。

廖夫人见状识趣地把女儿往前一堆,道:“檬儿,还不给老祖母及郭夫人见礼。”

罗梓檬赶紧福了福,乖巧地问候了一句。

郭夫人就双眼放光地拉着过来又细瞧了一会儿,然后又状似和蔼地询问了几句,听到小姑娘说过了年就十五了,眉头就皱了下,这年纪太小了,但这模样却是甚好,这出身也不错。

穆老夫人不着痕迹地看了儿媳­妇­一眼。廖夫人颇为不自在地笑了笑,她是一听这郭夫人来了就赶紧拉着女儿过来了。

曲清幽也算是看出了名堂,没想到廖夫人是想要攀上忠勇候府,不过看檬丫头却没有这意思,只知老实地回答郭夫人越问越刁钻的问题。

曲清幽看了看天­色­,临近午时了,笑道:“老祖母,要不叫人摆膳,可好?郭夫人可要赏脸吃顿午饭。”

郭夫人这才放下罗梓檬的手,笑道:“自是要叨扰老夫人。”

廖夫人听后脸上的笑容更盛,看来郭夫人对檬儿是相当满意。

穆老夫人欣然点头同意,曲清幽这才联同廖夫人前去花厅备膳。曲清幽笑道:“看来二婶母的心愿可要达成了?”

廖夫人笑着小声道:“承你贵言了,不过这事八字还没一撇,二侄儿媳­妇­可不要说出去。”

“那是当然,二婶母放心,我岂是那口疏之人?再说这事说出去了还有损檬妹妹的闺誉。”曲清幽会意地道。

临近午膳之时,罗梓桐与罗梓杉两人倒是来了穆老夫人处用膳,那郭夫人看到进来两个妙龄女子自是看了又看,知道罗梓桐是嫡姑娘,已许婚给了四皇子,心里颇为惋惜,又看了看罗梓杉,眉头就皱了皱,这长相?后来知道不是嫡出,乃庶出之时,就更是眼角也没再看往罗梓杉。

直到郭夫人离去,仍是拉着罗梓檬问候一番,直说过了元宵,她那场迟了许久的赏梅宴要开席,到时候请大家都要赏脸前去。郭夫人一离去,罗梓桐姐妹仨就相约出去玩了,屋子里只柬下穆老夫人与儿媳、孙儿媳­妇­三人。

把侍候的丫鬟都遣了出去,穆老夫人窝在炕上,曲清幽给她捏了捏肩膀,瞄了一眼儿媳廖夫人道:“你想把檬丫头嫁到忠勇候府去?”

“婆母觉得这桩婚事不好吗?”廖夫人小心地问道。

穆老夫人眉头皱了皱,“不是好不好的问题,而是年龄相差太大了,那汤栉白几乎大了檬丫头一圈,我觉得不大合适。”

“年纪大点兴许更疼媳­妇­?”廖夫人不在意地道,“再说昊哥儿不也大了媳­妇­七岁吗?依我看现在不也过得挺好。”说完,朝曲清幽促狭地一笑。

“昊哥儿媳­妇­,你怎么看?”穆老夫人示意曲清幽停下动作。

曲清幽看了看廖夫人,然后才道:“若是那汤候爷看上了咱家檬妹妹,那什么问题也没有了,那时候还愁他不会对檬妹妹好?”

廖夫人皱眉道:“可要怎样才能让汤候爷与檬儿相相亲?”

穆老夫人看了眼廖夫人,这儿媳也是个没有眼介力的,没好气地道:“昊哥儿媳­妇­给你二婶母打开天窗说亮话。”

廖夫人不敢惹婆母不高兴,赶紧望向曲清幽。

曲清幽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刚刚郭夫人离去时不是说要办酒席吗?这节骨眼办什么酒席啊?莫不是想让自家儿子借机相一相京中的闺阁千金们,到时候再派人上门提亲。”

瘪夫人这才番然醒悟,“看我这真是人头猪脑,还不如侄儿媳­妇­转得快。这忠勇候府有一座极大的梅林,郭夫人每年都要搞个赏梅宴,我还道她只是单纯想办洒席呢,没曾想还有这意思。得了,赶明儿我就让人给檬儿做身新衣裳赴宴去。”

闲话了几句后,廖夫人就告辞了。

“你觉得你这二婶母会达成心愿吗?”穆老夫人问道。

曲清幽一面给穆老夫人续茶,一面道:“我看一半一半吧,郭夫人是很中意檬妹妹,可这算不得数,那汤候爷我见过,长相虽粗犷,可在这大事上可未必会草率,毕竟是他要娶妻,他的意见才是最重要的。”

“哦?”穆老夫人挑眉道,“你什么时候见过这忠勇候爷的?”

曲清幽顿时就觉得有些尴尬,又不好瞒着穆老夫人,遂一五一十地把扮了男装与丈夫去逛集市的事说出来。

穆老夫人听后哈哈一笑,“昊哥儿也由着你?”

曲清幽尴尬地点点头,不敢说她­色­诱夫婿,让他点头答应她扮男装。

穆老夫人笑道:“你那算什么,我年轻那会儿,你那老祖父还不全由我。”遂把年轻的事当故事讲了出来。

曲清幽听得一愣一愣的,她一直都以为这时空的女子都是遵守三从四德的,现在才知道原来也有这样离经叛道的,怪不得能把她家男人教成这样,这穆老夫人真是功不可没啊。

“对了,老祖母,明儿是夫君的生辰,我想明儿向老祖母请个假。”曲清幽笑着请求道,毕竟年节还没过,老祖母这儿拜年的人甚多,婆母忙着四处吃年酒拜年,也没得闲来老祖母这儿侍候。

穆老夫人眯了眯鹰眼,“想单独给他庆祝庆祝?”

曲清幽不好意思地道:“老祖母英明。”她确实有心想给他一个惊喜。

穆老夫人大笑出声,“去吧。”

“谢老祖母。”

次日,因为有人相邀,罗昊一大早就出去了,临出门前,曲清幽挽着夫婿的手掂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唇­道:“今晚早点回来。”

罗昊挑眉看她,只看到她巧笑俏兮的样子,亲了亲她的脸,“好。”

曲清幽摘下手上的贵重物品,戴上围裙使用着小厨房,亲自做出一席菜来。

钟嬷嬷指挥着­精­壮的男仆把一大缸牛­奶­扛进来,笑道:“二­奶­­奶­,牛­奶­找来了。”说实话,她是一点也不明白二­奶­­奶­要那么多牛­奶­来­干­什么?这东西还有人吃?燕京城里从未听过有谁家喝牛­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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