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番谷沉默着，眉头越蹙越紧。

音树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下意识地伸出了手。然而在快要碰到他的额头的时候停了下来，随后缓缓收回了手。

日番谷一愣，看向她。

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音树用手支着下巴，说道：“你注意下吧，我觉得雏森现在算是在一个很危险的处境当中。”

“……啊……”顿了顿，日番谷蹙眉转移了话题，“你还是去找涅茧利了吗？”

音树挑了挑眉。“啊。”

“你……”有些迟疑地开口，却在下一秒就被音树打断了。

“小白，你还记得生前的亲人吗？”

日番谷愣了愣，随后回过头望着夜幕，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灵魂在尸魂界呆那么久，不可能会再记得那种事情的。”

“对于我来说，­奶­­奶­和雏森就是我的亲人。”

“这样想想还真是冷漠啊……不管是谁，”音树轻喃着，忽然想到了什么，拧起了眉头，“我不是你的亲人吗？虽然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你别告诉我你也忘记我的样子了？我现在可是就在你身边啊！”

日番谷回过头无奈地看着她。

音树的嘴角抽搐了下：“你这算什么表情……好像在嘲笑我一样……”

“啊，你的话，也算吧。”眼底带着笑意，日番谷最后还是说道。

“为什么会说的这么勉强……”音树吐槽。

回过头，她沉默了许久，开口道：“被亲人不告而别，那种感觉会是怎么样呢……”

日番谷微微一怔，诧异地转过头看向她。然而惊讶的神­色­被那片湖绿­色­缓缓沉淀，转而变得复杂。

“突然发现我总是做这种事情啊，”挠了挠脸颊，音树闭上眼说道，“什么时候死了的话，我源内音树在别人的印象中是不是会变成一个特别差劲的人呢？”

“像是‘明明是一个女人却总是喜欢耍帅不告而别的混蛋’之类的……”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就可以了。”吐出一口气，日番谷闭上眼皱着眉说道。

“这可不是简单的事情，至少对于我而言，”音树伸了个懒腰说道，“呐，小白，为了让我不成为一个差劲的人，我们现在就来做个简单的告别吧，像是说句‘再见’什么的。”

日番谷沉着脸­色­看了她许久，最后回避了她这个问题，直接说道：“涅茧利对你说了什么？”

“他啊，”顿了顿，音树灿烂地笑道，“他说他从蛆虫之|­茓­出来了那么久之后直到今天才发现我怎么会这么厉害呢！”

日番谷却没有笑。

无奈地瞥了他一眼，音树起身，拍了拍衣摆，挥了挥手。“嘛嘛，过了一百多年结果你还是一样无趣啊小白，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是明天见吧。”

然而才迈出去一步，身后沙哑的声音就响起了。

“‘这次有时间跟你做个道别’，真正强大的人会说的只会是这句话。不告而别就去赴死之类的事情，”顿了顿，“不觉得更像是胆小鬼做的吗？”

音树站在那儿，怔怔的。

许久，身后传来一声轻叹，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过了一百多年，结果你还是不喜欢将痛苦和别人一起分担。”

战争序幕

036

“去现世的任务就是这些，具体是怎样，也要等到破面出现之后再说。”

站在最前面，日番谷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小队的会议算是彻底结束。

“这些、这些全是护庭十三队的队长和副队长……”润林安激动地身体都颤抖了起来，“小队的队长竟然是十番队的队长，那个人听说是天才，跳级毕业真央灵术学院的呀！”

音树无奈地瞥了她一眼。

“嘛嘛，有一点你说错了呦，润林安，”松本一手搭在润林安的肩上，比着一根手指，眨了眨眼睛，“有两个人可不是队长级别的呢。”

“喂！松本！你在说什么啊！”

听到松本的窃语，站在一边的光头猛的转过头来凶神恶煞地说道。

“什么，”松本直起身，撩了撩头发，“我说的是事实而已嘛。”

“一角，不要计较这种事情。”靠在墙上，绫濑川躬亲淡定地说道。

“喂！躬亲你这么淡定的样子算是怎么回事啊？！”一角看着对方莫名地火大。

“那个……松本小姐，”露琪亚有些尴尬地说道，“如果说是队长级别的话，我也不是……”

“啊啊，不要在意这种事情了，露琪亚。”松本笑着挥了挥手。

“喂！！”一角瞪大了眼睛。

“另外，关于润林安。”闭着眼顶着青筋硬是忍过了自己的副队长与别人的互动，日番谷忽然将话题转到了站在音树身边的女生身上。

“是！”润林安立刻站直了身体。

日番谷愣愣地看着她，郁闷地瞥了音树一眼，最终还是吐出一口气严肃道：“这次任务，请做好准备，虽然你在划定的区域之外，但是意外随时都可能发生。”

“是，知道了！”

“负责那边的死神原本是我的队员，如果你想要学习一点白打鬼道的基本知识的话，可以找他去。”音树毫不犹豫地将重担放到了毫不知情的木下二郎身上。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不知道是因为马上就能见到亲人，还是可以学习到作为一个死神必须掌握的知识的缘故，润林安整个人显得很兴奋，脸也红通通的。

这样一来……她算是真的永远不能和知树他们见面了吧……

音树看着她，笑着想到，神­色­怔怔。

日番谷走到她身侧，皱着眉看了她一眼。

感觉到他的目光，音树一震，看向他。

然而就在要和他目光交汇的一瞬间，他闭上眼，别开头，擦肩而过。

音树转过身，诧异地看着他的背影。

“啊咧，你和队长怎么了吗？”走到音树身后，松本看着日番谷的背影，若有所思地问道。

音树挑了挑眉。

“不……没什么……”

吐出一口气，她回过身揉了揉额头。

用过午餐之后，一行人就前往了现世。

跟着一只地狱蝶走出了那扇敞开的门，站定，门就在身后缓缓合上，消失。

他们到达的地点是一条小路。音树转过头，就看见了小路左边站在一片空空的地面上的浦原商店。

小雨正拿着扫帚在店门前扫着落叶，听到动静，看向他们。

“啊，源内小姐！”

“小——”音树笑着正想打招呼，一个嚣张的声音Сhā了进来：

“啊——阿姨。”甚太坐在屋顶上看着她凉凉道。

音树闭上了嘴，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随后伸出手指向他坐着的那个地方。

“破道之四——白雷！”

一束白­色­的光直直袭向他！

“喂喂啊啊啊啊！！”

甚太大叫着跳了起来！而那束白光在他身侧的屋顶击出了一个洞，洞口冒着白烟。

甚太的脸一白，趔趄一下，就从屋顶上掉了下来，四仰八叉地掉到了地上！

“喂！！怎么突然就用白雷了啊！”

“我只是在教你怎么对长辈礼貌而已。”音树双手环胸凉凉道。

狠狠地瞪着音树，甚太半天说不出话，最终只能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从地上跳了起来。

“店长和夜一都在里面！”说完就跑进了店内。

小雨看了看他，有些无措地看向音树。“源内小姐……”

“你和他们很熟吗？”恋次看着甚太消失的方向纳闷道。

“那不是废话吗恋次，”音树摇了摇头，带头走了进去，“原来你到现在还没弄清楚我曾经的身份。”

“哈？什么意思……喂！把话说清楚啊！”

“真是笨蛋呐，恋次。”松本笑着说道，跟在音树身后走了进去。

“那个女人很厉害吗？”一角将斩魄刀搭在肩上兴致勃勃地说道。

“对女人出手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角。”躬亲和一角在松本之后走了进去。

露琪亚无奈地看了恋次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走了进去。

润林安有些弄不清楚，只好跟着露琪亚一起走了进去。

“快点跟进去，不要傻站在那里。”日番谷皱着眉说完，也跟了进去。

最后只剩恋次一人站在秋风中，呆滞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浦原喜助和夜一早就等在了那里。

他们刚进去坐下，铁斋就端着茶上来了。

小小的和室里突然多了那么多人显得有些拥挤。

音树和变成黑猫的夜一坐在墙角。

“你，去找涅茧利了吧？”夜一瞥了她一眼，开口说道。

“啊啊，果然还是瞒不住队长啊。”音树懒懒地靠在墙上，抱着斩魄刀笑道。

皱着眉看了音树一眼，黑猫最终还是移开了目光，低声道：“我不会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万事小心。不可能会有第二次的复活的。”

“啊……我知道的。”音树轻声道。

“猫……会说话？”

听到两人声音回过头来的润林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

音树挑眉，将手放到黑猫头上，用一种很欠扁的声音说道：“猫猫乖，叫一声听听。”

下一秒，黑猫张嘴咬住了音树的手指。

音树的神情僵住了。

“那个，队长，我一直以为你挺喜欢这样耍别人的。”她咬牙切齿说道。

“队长？队长？！”润林安很敏锐的捕捉到了音树的用词，“你是原二番队副队长……难道他是原二番队队长？！”

“队长，如果再不松嘴的话真的会被别人误以为是‘他’的。”音树抽搐了下嘴角，将手指从猫嘴里拔了出来。

“那只小猫咪是母的呦。”松本笑眯眯地说道。

“诶？诶？！”润林安大惊。

“说起来，”音树甩了甩手指，看似若有其事地对浦原喜助说道，“我让你帮忙的那件事怎么样了？”

“啊类，源内说的是照顾小妹妹的事情吗？”浦原喜助压了压帽子勾起­唇­角说道。

音树挑眉看着他。

“嘛嘛，”看到音树这样的神情，浦原喜助“哈哈”­干­笑了两声，说道，“因为两个部员莫名昏厥的事情，那群少年全部都被留在空座町，到现在还没有回去呢。”

音树愣住了。

“还在……这里？”

“破面来到现世的那天，在现场受到袭击的那两个人被他们的同伴救回去了，”夜一甩了甩尾巴说道，“但是似乎误认为两人是在比赛之外发生了什么争执……毕竟导致了两人昏迷，所以那所学校请他们在这里留下来一段时间，调查一下这件事情。”

“他们到现在还没醒吗？”

“已经醒了，只不过没能从他们嘴里调查处什么东西而已，那个红头发的根本已经忘记那天的事情了。”

“那个……请问，你们在说的‘小妹妹’，”润林安迟疑地开口，“是指……”

“知树。”音树给了她答案。

下一秒，润林安的脸­色­有些发白。

“那么那个身体你怎么处理了？”音树皱眉问道。

“当然是放了一个义魂进去了，源内。”浦原喜助理所当然道。

音树的嘴角抽搐了下。

“那个义魂的­性­格应该不会很离谱吧……”

“嘛嘛，这请放心。”浦原喜助扇着小扇子笑道。

“好吧……”有些黑线地看着他，音树叹气道，“你借我一具义骸，润林安，我今天带你去他们住的地方。”

“恩，好……”润林安有些不安地说道。

在浦原商店坐了会儿之后，其他人表示要去和一护打一声招呼，而音树和润林安则是前往网球部的人住着的那个地方。

因为怕穿着义骸去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音树和润林安两人都是保持死神化的状态过去的。

听到音树他们之前和网球部的人住在一起时，润林安显得很惊讶。

“这个……你和他们很熟吗？”润林安好奇地问道。

音树笑着摇了摇头。

“知树喜欢网球和幸村­精­市，想要跟过来，你妈妈不放心让我也跟着来了。”

润林安一愣。

“知树喜欢网球？”

音树惊讶地看着她：“你……不知道？”

润林安震了震，迅速地低下了头，沉默了下来。

过来半天，她有些难过地说道：“我是她的亲姐姐，比你还不了解她呢……她喜欢什么，我完全不知道……”

音树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保持了沉默。

通过二楼的窗户进入了房子，两人沿着走廊缓缓走着。

楼下有丸井文太大叫大嚷的声音。

“真是太神奇了……”润林安感叹道，“我以前从来没有和网球部的人这么近距离过。”

打开她和知树一起住的房间，房间内一片静谧。

知树躺在床上，似乎在睡觉，然而“源内音树”却不在房间里面。

两人交换了下眼神。音树刚想说什么，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噗哩，门怎么开着。”

音树一震，回过身，只看到仁王雅治和“源内音树”站在他们身后。

仁王原本看着房间内，却忽然把目光转到了音树站着的地方。

音树蹙起了眉。

然而下一秒，他的目光就移开了。

“源内音树”看到了他们，惊讶地出声：“……主人！”刚叫出口就捂住了嘴巴，有些心虚地看向仁王雅治。

“主人？”听到了这两个字，仁王雅治意味深长地笑道，“源内……原来有这种癖好吗？”

音树黑线，推了推润林安。

润林安跌跌撞撞的走了过去，一脸别扭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源内音树”。

音树不耐地点了点头。

咽了咽唾沫，润林安深呼吸一口气，一只手伸进了她身边的那个身体内。

下一秒，她整个人被吸了进去，一颗绿­色­的药丸被吐了出来，掉到了地面上。

感觉到站在身后的女生的怪异，仁王回过头，挑眉道：“怎么了，源内？”

“没、没事……”润林安立刻站直，结巴的说道。

仁王愣了愣，微微眯起了眼睛，若有所思。

音树递给她一个眼神，润林安有些紧张地点了点头。

“仁王，还没好吗？”一个声音自他们身后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润林安猛的僵直了背。

音树淡淡地看向站在走廊尽头的真田。

“啊，很快就会下来了。”仁王懒洋洋地说道。

“还有源内，”看向润林安，真田顿了顿，随后拉了拉帽檐，“请将你的妹妹也带上。”

润林安低着头，沉默着。

真田有些疑惑地看向她。

仁王不作声，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过了很长时间，润林安深呼吸了一口气，习惯­性­地抬手放在腰间，却发现自己腰间没有斩魄刀，愣了愣。

微怔片刻，她抬起头，抿了抿­唇­，随后回过了身，缓缓看向真田。

接触到她的目光，真田微微一愣。

过了很长时间，她非常自然地弯了弯­唇­角，笑道：“我知道了，请再等一下，知树还没有醒过来。”

“啊……”

音树笑了笑，随后走到润林安身后，弯下腰，捡起了那颗义魂丸。

然而就在直起身的瞬间，一只手猛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音树猛的僵住，诧异地看向身边。

然而仁王雅治看着的却是那颗药丸。

过了半晌，音树皱着眉试着挣脱开来。

感觉到音树的动作，仁王怔了怔。

许久，他习惯­性­地勾起了嘴角，松开了手，随后双手□了口袋里，直起身，转身走了。

起名字的人（上）

037

网球部一行人似乎去了理花中，八成又是为了丸井文太和上杉天助的事情。

音树回到浦原商店，穿上了浦原喜助借给她的义骸，然后去了一护的学校。

因为是社团活动时间了，整个学校闹闹嚷嚷的。

音树穿着他们学校的校服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管门的大叔连瞧都没瞧她一眼。

走到教学楼前，她停下，双手环胸眯起眼抬起了头，只看到站在楼上某扇窗台上的露琪亚的背影。

过了一会儿，露琪亚似乎跳进了教室，音树看了看周围没人，就放下双手后退了几步，下一秒，脚一踩地，直直跃上了那扇窗台！

“啊，来了。”站在教室门口两手抓着一护的恋次面无表情地指了指她。

音树一手撑着窗台，随后落到了地面上，拍了拍裙摆。

“源、源内！”

一护惊讶地看着她。

“喂……又进来一个人诶……”

“又是从窗户那儿进来的诶……”

“我们这里的确不是一楼没错吧……”

站在教室后面的一排人面目僵硬地说着。

音树瞥了他们一眼，走到了恋次身边，转过身拍了拍一护的头，随后递给露琪亚一个眼神。

露琪亚点了点头，随后拿出一个红­色­的手套戴在手上，伸手一把就将一护的灵魂拉了出来。

“你跟我过来！！”

“喂！！”

露琪亚抓着一护就这样跳出了窗户，而一护的身体彻底瘫软下来。

“撒撒，接下来我们该去做什么呢，真是无聊啊队长。”松本懒洋洋地说道。

“我们不是来玩的，松本。”日番谷闭上眼顶着青筋说道。

“先去找住的地方比较好吧。”恋次说着就松开了手，一护的身体就这样落到了地上。

“喂！！”一直站在一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的启悟突然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指着恋次，“一、一、一护，你们把一护怎么了？！”

“哈？”恋次皱着眉不耐地看了一护的身体一眼，用脚踢了踢，随后若无其事地说道，“啊，没事的。”

“没事？！这怎么看都不像没事吧喂！！”启悟崩溃地抱头大叫，随后张望了下，一下子就看到音树，吃惊地指着她，“源、源、源——”

“源内音树。”音树叹了口气帮他说完了。

“你、你怎么会站在他们那边！一护到底怎么了？”

“啊？”音树也不耐地看了一护的身体一眼，“没事的。”

“……”

因为一护和露琪亚走了，他们一行人就带上了一护的身体打算先去找可以住的地方。

于是一大群穿着同样校服却明显是不同年龄层次的人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在了街上，恋次肩上还扛着毫无意识的一护的身体。

“我的话可以去浦原喜助那里住，”恋次挠了挠脸颊，有些别扭的说，“不过要工作……”

“我和一角没有地方也没关系。”躬亲即使穿上了义骸也不肯放弃眉毛上那根诡异的羽毛。

“说起来，音树没有可以住的地方吗？”松本绕到了音树身边，期待地凑了过来。

音树在周围许多喷鼻血的男人的目光下无奈地用手指点着她的额头把她推开。“润林安代替了我，我现在只是从尸魂界来的源内音树而已，怎么可能会有住的地方。”

“诶？这样么……”状似失望地叹气，下一秒，松本兴致勃勃地说道，“那么我们一起去找织姬帮忙吧！队长也一起。”说着就揽过了日番谷的肩膀。

“别开玩笑了。”日番谷皱眉说着将她的手拿了下来。

“什么嘛，队长还在害羞吗？”

“没有！”

音树看着他们一群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们是十三番队中前几位的人物，自然不可能有过来现世驻守的任务，也就没怎么来过现世。

现在逛街的时候看到什么新奇的东西都会大呼小叫，像是小孩子一样。

且不说这点——小白在别人眼中就是个小学生；恋次脸上有着纹身，一头红­色­的头发很嚣张，肩上还很可疑地扛着一个“昏迷”的人；一角头上光溜溜的，因为不习惯还带着一把浅打；松本是个成熟的美女，穿着校服却故意解开了上面两个扣子露出了□；说起来……她和躬亲算是最正常了的吧……

这样一群人走在街上想要不引人注意也难。

“啊？这是什么东西？这个可以放出音乐吗？”

一转眼一角就钻进了一家音像店。

“你什么时候对音乐这种细腻的东西感兴趣的？”躬亲看起来也有点不可思议，“你和这不是一个风格的，一角。”

“哈？不是我的风格？”一角摸了摸他的光头，不满地大声道，“难道还是你的风格吗？”

“啊，”躬亲绕了绕自己的一绺头发，别过了头，“这点倒是没有说错。”

“……莫名地让人火大啊喂……”

“不过这种东西真的能放出音乐吗？真是太神奇了……”松本惊讶地看着手中的CD说道。

“请不要质疑我们店商品的质量！”站在一边瞪了他们许久不敢Сhā嘴的店主忍不住吼道。

“不不，不是啦，”松本笑着挥了挥手，“只是为什么这种东西上面会有音乐呢？如果把它砍成碎片了还能放出音乐吗？下次用灰猫试试看……”她喃喃道。

“砍成碎片了还怎么放音乐啊！！”店主无语泪流，“说起来为什么是砍啊！一个女人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音树嘴角抽搐了下，已经不忍心去看那个店主了。

“那个……源内？”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音树愣了愣，皱着眉回过身，只看到站在她身后的柳生。

看清了音树的样子，柳生更确定自己没看错人了，扶了扶眼镜，惊讶道：“你不是和真田他们去理花中了吗？”

一行人突然安静了下来。

松本手中拿着CD片，若有所思地瞥着这里。

一角和躬亲也停下了争执看向了他们这里。

恋次站在日番谷身边，两人皱着眉沉默地看着他们。

感觉到诡异的气氛，柳生放下手中的CD，再次提了提眼镜。

“抱歉，这些……是你的朋友吗？”

音树挑了挑眉。

过了半晌，她伸手拉过了站在她身后的日番谷。

日番谷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拉到了她身前。

音树微微弯下腰，一手环住他的脖子，拧着眉指着柳生说道：“弟弟，你认识他吗？”

“……”

柳生习惯­性­地伸手想要推眼镜，却突然想起已经推过两次了，只好僵硬地放下手。

诡异地沉默了半晌，日番谷咬牙切齿地抬起头，狠狠瞪了音树一眼。

音树保持淡定地看向前方。

“……不认识。”日番谷有些憋屈地说道。

“是吗，不认识啊，”直起身，音树有些苦恼地说道，“但是我也不认识呢……请问，你认识我吗？”

柳生沉默了半天。

“你的名字……”他张了张嘴，却像是不知道怎么问了一般。

音树无辜地看着他，一脸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的表情。

“啊……抱歉，”看到音树这个样子，柳生微微有些尴尬地说道，“只是有个朋友和你长得很像，所以认错了。”

“是吗？”音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有像到这种地步吗？你就算看见我的脸还以为我是你的朋友吧？”

“啊……”顿了顿，柳生说道，“连声音也很像。”

“那还真是神奇啊哈哈。”

尴尬地笑了笑，柳生说道：“那么抱歉打扰了，我先告辞。”语罢就转身向店门口走去。

然而就在快要踏出音像店时，他突然停下了脚步，随后缓缓转过头，看向了恋次。

恋次疑惑地看了看音树。

音树皱着眉示意他去看一护。

恋次明白了，提了提一护的身体，把他的头部彻底藏在他的背后。

没有多说什么，再次瞥了音树一眼，柳生回过头，走出了店门。

音树轻哼一声，不耐道：“麻烦死了。”

“啊，音树的演技真好呢。”松本双手环胸感叹道。

“骗人的功夫真是一流啊，前二番队副队长。”躬亲站在一边凉凉道。

“以后不准再做这种事情！”日番谷努力压制着自己恼火的声音。

“说起来刚才音树弯腰了呢。”松本想起了什么一般，瞅了瞅日番谷的脸­色­说道。

“啊……好像真的有弯腰啊。”恋次嘟哝着望天想了想。

“啊，真的弯腰了。”音树点了点头，淡定道。

“……啰嗦！”

下一秒，拿着扫帚的店主再次出现，把他们一行人都赶了出去！

因为天­色­不早了，想着过了那么长时间露琪亚和一护也该办完事了，于是他们就先去了黑崎家。

这时候去理花中的网球部的人似乎都还没回来，于是音树也就很方便地进入了黑崎家，没有遇上任何认识她的人。

一护进入了自己的身体之后开始抱怨他们把他的房间弄得乱七八糟的。

大家在一起讨论了下关于瀞灵庭和虚圈的局势，终于转入了工作该有的严肃气氛。

“说起来，上次那个破面来到现世的目的，是为了一护和源内的吗？”露琪亚皱眉说道。

“对了，”一护皱着眉问道，“‘彻底跨越了虚与死神的界限’是什么意思？如果要说虚化的话，我和你不是一样的吗？但是那个叫乌尔奇奥拉的好像只指你？”

音树坐在墙边，挑了挑眉。

虽然这里除了一角，躬亲和一护，另外的人应该都知道她虚化的事，但真正知道实际意思的也只有问过涅茧利的她这么一个人。

“只不过是虚化后的面具不是完整的罢了，大概是怀疑我是不是从虚圈掉落到人间遗失了的他们的伙伴吧。”音树悠悠道。

“这种童话般的解释是怎么回事……这怎么看都是在敷衍我们吧……”一护忍不住吐槽。

日番谷皱着眉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地别开了目光。

“撒撒，再次见到那些破面的时候活捉一个问问不就知道了？”音树笑道，“说不定今天晚上就出现了呢？现在不是追究这种事情的时候吧？”

一护愣了愣。“啊……”

当时所有人都没将她这句话放在心上，虽说为了工作都将警戒心放在了胸前。

然而当天晚上，那种熟悉的扭曲灵压真的出现在了空座町的夜空——

那时——

露琪亚和一护瞪着眼前这张“露琪亚专用床”，无言。

恋次坐在和室中，小雨放下一杯茶。

坐在屋顶上，一角瞪着手中的饭团，躬亲望着夜空。

启悟走在夜路上，打了个哆嗦。

走在小路边，看了看身边似乎没什么­精­神的知树，润林安有些郁闷，仁王偷偷看了看她，随后将目光放到了夜幕上。

井上和松本坐在房间里，刚吃完晚饭，满足地叹息。

日番谷坐在屋顶上，仰着头看着天空。

音树踏上屋顶，站在他身后。

刚想走过去，突然猛地顿住身形，缓缓睁大了眼睛，转过了身，看向远处。

“全部捕捉完了吧，有灵压的家伙，一个都不要放过——”

“——全部都给我­干­掉！”

起名字的人（中）

038

“这个灵压——”日番谷皱起了眉头，忽然警觉。

音树蹙眉，低声道：“是破面……”

听到她的声音，日番谷惊讶地转过头。

音树拿出一颗义魂丸，吞了进去。

“虽说和破面交过手，”死神化之后脱离了义骸，音树扶了扶腰间的斩魄刀，背对着日番谷，对他说道，“但是我还没有见过破面斩魄刀的始解，所以请万事小心。”

微怔片刻，闭了闭眼，吞下一颗义魂丸，同样完成了死神化，日番谷从背后的刀鞘中缓缓拔出了斩魄刀，一阵寒意渐渐弥漫开来。

“啊。”

话音刚落，两股灵压就出现在了他们周围！

——好快！

音树转过身，看着站在空中的两个破面，咬了咬下­唇­。

挡住月光的云朵渐渐散开。

其中一个破面眯起了眼睛，缓缓说道：“初次见面。”

下一秒，他消失在了原地。

日番谷立刻后退一步，挥过斩魄刀挡在了身前，一把刀刃出现在他面前！

“队长！”松本的声音出现在他们身后。

“松本，井上织姬怎么样了？”日番谷紧紧盯着眼前的破面，沉声问道。

“已经让义魂看住她了。”

“啊。”

汇报完毕，松本皱着眉将目光转到了剩下的一个破面身上。

破面一半的脸被挡在面具之下。

唯一一只露出的眼睛冷冷地看了看松本，停顿片刻，将目光放到了音树身上。

只在一瞬间，他从原处消失，出现在了音树面前。

手一点地，翻了个身后退了一段距离，躲过了破面的刀，音树跃起身，上身向后仰去，左腿直直踢去！

破面后退几步！

脚落地的一瞬间，音树瞬步到了他身后，从腰间抽出弯刀迅速地向他喉间挥去！

破面睁大了眼睛，抬手挡住了她的刀刃！

刀刃碰到破面身体表面的钢皮就停住了。

音树冷笑了一声，握住刀的那只手微微抬起，使接触到破面的手的部分只剩下刀尖，随后狠狠向前刺去！

破面一惊，收回了手，却还是被音树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流了出来。

看了看自己的手，他冷哼一声。

“真是凌厉的作战方式啊。”

“只是不想耗时间而已，”音树勾起­唇­角悠悠道，“不喜欢的话可以把你身上的钢皮扒­干­净了再跟我打。”

第一次看到音树的战斗，松本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好快……”

眯起了眼睛，破面说道：“虽然战前问对手的名字不是我的风格，不过你的灵压很有趣。”

音树沉下了脸­色­。

“很有趣？”她冷冷道，尾音微微上扬。

注意到音树周围灵压的变化，松本微微一震，皱起了眉。

音树直起身，一甩刀刃，将刀身上的鲜血甩到了地面上。

扯掉了扎在刀柄上的布条，随手扔掉，音树周围的灵压猛增，一圈圈向外扩散。

“说起来，你刚才的话的意思是不是想知道我的名字？”处在气流的中心，音树将刀缓缓归入鞘中，手却顿在了刀身全部进入刀鞘的动作上。

破面戒备地望着她。

“我的名字叫做源内音树，”顿了顿，音树眯起眼，一字一字说道，“前二番队副队长！”

下一秒，她猛地拔刀向破面冲去！

“前——”破面还没有反应过来，刚想要后退，腹部就被深深划了一刀！

音树抬起头，冷冷瞥了他一眼，随后将手放到了脸上。

冰冷的感觉攀上脸颊，同时周围的灵压变得扭曲，怪异。

感觉到这股灵压，松本震惊地望着她。日番谷挥刀的动作一顿，回头瞥了她一眼。

“我说——”音树看着破面震惊的表情，笑道，“你说的有趣，是不是指这个？”

“我原本以为那个叫乌尔奇奥拉的人回去了之后，你们应该都知道我这件事情了。”

“还没了解清楚状况就来挑战别人，会不会太蠢了点？”

没有人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有知道音树对那个破面说了什么。

只知道音树的身影出现在那个破面身前之后，一个巨大的蓝­色­光球就在他们之间生成，渐渐变大，最后爆炸！！

“是虚闪——”排名为十一的破面，萧龙微微眯起眼睛说道，“没想到虚化后的姿态竟然真的和破面那么像……”

“和我对战的时候，还有时间分心吗？！”沙哑的声音响起，下一秒，一把刀挥了过来！

日番谷瞥了音树一眼，蹙起了眉。

烟雾散开，一个巨大的身影直直掉落下去！

音树踩在空中，冷哼一声，随后俯身冲了下去！

“音树！”松本在后面叫着她的名字。

解除了虚化，音树伸手对准了那个破面。

“破道之三十一——”

张了张嘴，刚要继续说下去，她却忽然愣住了。

一股强大的灵压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爆发开来！

停住了身形，音树站在空中，愣愣地看着那股灵压爆发的方向。

那个灵压十分强大，几乎到达了队长的级别……甚至比队长级的人物还要强！

松本赶到了音树身边，停了下来，也看向那个方向。

“那个……是一护和润林安的灵压？”她皱眉道。

“润林安？”音树脸­色­变了。她昨天才和润林安认识的，所以根本辨别不出她的灵压。

“啊，”松本点了点头，顿了顿，她严肃道，“而且……刚才露琪亚的灵压消失了。”

音树咬紧了下­唇­，死死盯着那个方向。

润林安在那里的话，知树呢？

今天出现的破面好像很多，感觉根本不像是来特地对付某个人的……简直就像是要把有灵压的人全部­干­掉一样！

而且那个强大的灵压……她记得的。

虽然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但她在虚圈的时候，几乎天天感受着那股灵压，这种感觉想忘也忘记不了……

这股灵压的拥有者……

“如果不放心的话，”松本瞥了瞥她，拔出了斩魄刀，握在身前，“这里交给我，你赶过去吧。”

音树愣了愣，看向松本。

“你发生过什么事情我并不清楚，说起来我和你也才认识那么几天呢，”松本笑着说道，“但是我知道你是个很强的死神，那里，就交给你了。”

过了几秒，音树深呼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虽说一护在那里，但是一护的虚化毕竟还不成熟。

现在的他，是打不过那个人的。

而如果知树真的就在润林安身边的话……咬了咬牙，音树瞬步向那里赶了过去！

跌坐在地上，知树颤抖着，眼泪流了出来，随后抬起头不知所措地望了望躺在小路的另一边，身穿黑­色­浴衣，手中拿着一把武士刀，半侧身子却沾着血的女生。

“姐、姐姐……”

仁王抿紧了­唇­，吃惊地看着小路中央的大坑。

望了望周围，除了他和知树，还有突然间变得很奇怪的“源内音树”，别无他人。

然而知树却望着小路对面空空的地方。

“知树，你看得见那些东西吗？”差不多能猜到出现了什么，仁王皱眉说道。

“主人让我把你带走的说！”

“源内音树”一跳一跳地走了过来，一把抱住了知树就要向后逃去！

“等等！不要！不要！”知树哭叫着，向躺在街边没有了意识的润林安伸出了手，“姐姐！带着姐姐一起走啊你这冒牌货！”

“我不是冒牌货的说！”义魂带着哭音说道，“那个蓝头发的好厉害的说，再不走会被杀了的说！”

“不知道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知树哭了出来，抽泣道，“姐姐在那边呢！姐姐受伤了！”

“别人都逃走了的说！我也要逃走的说！”义骸大吼大叫着向小路尽头跑过去！

知树哭着张开嘴咬住了她的手！

“啊啊啊啊！！”义魂尖叫一声，松开了手！知树摔倒在地面上！

“知树？”仁王一惊，跑过去将她扶了起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姐姐、姐姐在那边！”知树哭着指了指润林安躺着的地方，“这个人不是姐姐！快点从我姐姐的身体里滚出去！”

“是主人让我呆在里面的说！”义魂崩溃地抱头大叫。

“……你是说，现在在源内身体里的不是她本人？”仁王不敢置信地说道。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哥哥，怎么了？！”

仁王雅纪跑的气喘吁吁，刚喊出口就停了下来，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

“雅纪？”听到自家弟弟的声音，仁王转过头，皱起了眉。

“那、那是什么啊……”仁王雅纪看着前方正在战斗着的两个人，后退了一步。颤抖了下，他看向昏迷了的润林安，随后看向躺在对面腹部一片血迹的露琪亚，“到、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看着越来越糟糕的事态，一护擦了擦嘴边的血，喘着气，再次将斩月挡在身前。

眼前的破面有着一双带着杀意的天蓝­色­眼睛，嘴角挂着疯狂的笑容。

“喂！！只有这么一点实力吗！！死神！！”

“说过了，我的名字叫做黑崎一护！”下一秒，一护冲了上去！

“那个破面很厉害的说，再不走大家都会完蛋的说！”义魂抱住了头，蹲下了身体，将头埋在膝盖间哭着说。

仁王雅纪听到她的话，愣了愣，随后抿了抿苍白的嘴­唇­，跑到了仁王身边，将知树拉了起来。

“哥哥，我们快走！”

“雅纪？”仁王一愣，随后皱着眉抓住了他的手，“但是……源内？”

“我不知道什么源内！”仁王雅纪吼道，随后看向润林安躺着的地方，低声道，“虽然长得很像，不过那个女人才不是源内音树。”

“你胡说！那个是我的姐姐！！”

“你自己没弄清楚情况吧？！虽然长得像，但是的确不是啊！”仁王雅纪有些恼火地吼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是你在乱说！”甩开了仁王雅治的手，知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抽噎着说，“那个是我的姐姐……是我的亲姐姐……”

仁王雅纪无可救药地看着她。

“不管怎么说，你看清楚现在的情况了吗！？”他指了指一护，“那个人是死神，你所谓的那个姐姐，还有另外两个穿黑衣服的都是死神！和橘­色­头发打的那个家伙我不知道是什么生物，但是一看就是很强的样子吧？再下去我们也会遭殃的！”

“但是我不能放着姐姐不管！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再次见面的……本来以为……”知树哭着，“本来以为永远都不能见面的……”

仁王雅纪愣住。“……什么啊……”

然而仁王雅治却明白了知树的意思，愣住了，忽然间明白了这几天的熟悉感和怪异感。

就在这个时候，一护的身影飞了过来！

“小心！”

仁王雅纪拉着知树和仁王雅治向后退了退，只看到一护直直落到了地面上，向后飞出好几十米，直直撞到了墙上！

站在小路尽头的破面扬起下巴冷哼一声，冷着脸­色­，双手Сhā在口袋中一步一步向他走了过去。

仁王雅纪瞪大了眼睛。

知树缩了缩脖子，惊恐地望着他。

仁王雅治一阵无力感，只能保护在他们两人身前。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色­的身影自他们眼前闪过！

一护单手撑在地上坐起身，惊讶地看着那个忽然出现在这里的人。

“姐姐！”

“源内音树！”

仁王雅治一怔。

天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下一秒，葛利姆乔伸手挡住了一把刀刃！

飞扬的发缓缓垂落到肩上。

音树看着眼前这个人，喘了口气。

下一秒，她勾起嘴角，说道：

“呦，你好啊，不知名的父亲大人。”

起名字的人（下）（修）

039起名字的人（下）

被她持在手上的，闪着寒光的依旧是那把刀。

一百年前完全虚化来到了虚圈之后，她失去了在尸魂界的一切记忆，然而即使如此，魇鬼依旧陪在她身边，她却彻底否定了他的存在和她的过去。

那时她因为眼前这个破面的一句话差点扔了她的斩魄刀，她因为迷惘而否认了自己死神的身份。

她有时甚至怀疑，一百年间魇鬼的沉睡是因她而起的，因为她不停抗拒着死神的身份。

眼前的破面用那双天蓝­色­的眼睛看着她，过了许久，杀意渐渐升起。

“哈，这把刀和这个灵压，你果然还是死神啊，沙卡莉斯！”然而从他的表情上丝毫看不出当初没有杀了她的悔意。

不过据音树曾经和他短暂的相处经验来看，眼前这个破面根本不会拥有懊悔的情绪，他现在想的恐怕只是杀了她。

音树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沙卡莉斯？你在说谁啊喂，这种奇奇怪怪的名字算什么啊？”

眼前的破面冷笑一声，周身的灵压再度上升到了初出场的程度。

站在一边呆住了的知树和仁王雅纪都睁大了眼睛，跪到了地上，流下了冷汗。

音树收回刀，后退一大段距离，偏过头看了看周围。

露琪亚的腹部被贯穿了，润林安的右胸有一道很大的伤口，两人都已经失去了意识。

仁王雅治，仁王雅纪和知树还有那个义魂站在路边，看起来情况也不怎么样，倒不是受了什么伤，而是因为那个破面强大的灵压。

一护……

音树愣了愣。

一护坐在墙边，一手捂着脸，喘着气，似乎很辛苦的样子。

是……在抑制虚化吗？

音树皱起了眉。

“姐、姐姐……”知树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

音树愣了愣。

知树跪在地上，向她这里缓缓爬过来，有点喘不过气来。

“不要动了，”音树皱起眉说道，“仁王雅纪，把她拉回去。”

“为什么是我啊？！”仁王雅纪的情况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却依旧不满地吼道，“说起来这是你妹妹吧？为什么会让她对着一个长的像你的人叫‘姐姐’啊？”

“因为那是她的亲姐姐！”音树说道。

仁王雅纪一愣。“什……么……”

知树的动作顿在了那里，低着头不作声。

“看好了，知树，那是你的姐姐，”音树转过身，背对着她，闭上眼冷静地说道，“她死后去了尸魂界，成为了死神，现在的她不再是以前的她。”

知树颤了颤，抬起了头，泪眼朦胧地看着音树。

“现在的她也和别的死神一样，是了不起的人。她害怕见到你们，因为她怕自己让你们失望，她也害怕见到你，因为她以前不了解，甚至不喜欢你，但是她为了你受了重伤。”

“她期待见到你，还有爸爸妈妈，”顿了顿，音树缓缓说道，“那个人才是你的姐姐。”

“她已经回到你身边了。”

仁王雅纪震惊地看着她。

知树抽了抽鼻子，再次低下了头，沉默了半晌，小声道：“我知道啊……”

音树一愣。

“姐姐你总是认为自己很了解别人，”知树轻声说着，带着一点点的埋怨，“我知道那是姐姐，但是……你也是啊……”

“你们两个……难道不都是我的姐姐吗？”

“难道这样……很贪心吗？”

音树怔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过了半晌，一个无奈的声音响起。

“虽然不知道她对你说了什么……”

仁王雅治的手压了压知树的头。知树一愣，抬起头看着他。

他微微一笑。“但是我想才两个姐姐不算贪心吧，呐，雅纪？”他慵懒地问道，“雅纪有好几个美女自愿当他的姐姐呢。”

“喂！哥哥！！”仁王雅纪羞恼地吼道。

音树被仁王雅治的话说的一愣，随后挑了挑眉，张开嘴刚想说话，就被打断了。

“说完了没有？！蚂蚁真是一个一个出场啊，我说，你会卍解吗？！”站在远处，破面不耐烦地说道。

音树将心神收了回来，回过头看向他，挑了挑眉。

“卍解？”音树轻笑一声，“那可是队长级的人物才会的东西啊。”

“队长？”他轻嗤一声，讽刺地说道，“过了一百多年你一点都没变强过？”随后不耐地别过了头，“乌尔奇奥拉这点倒是没报告错，你真是没有被杀的价值，就和那边那个垃圾一样！”

“话还是不要说得那么早比较好。”音树握住刀，垂在身侧，淡淡道，释放出了自己的灵压，“就算是一百年前你也没和我打过。”

“源……源内？”一护流着冷汗，睁着眼睛惊讶地看着她，“你认识……他？”

“认识？”音树摇了摇头，随后勾起嘴角对站在远处的破面说道，“说起来，作为相处过一段时间的人，在对战结果出现之前，还是报下自己的名字比较好吧？”

葛利姆乔勾起了嘴角。

“哈？就要被我杀死的人没有必要知道我的名字！”

音树看着他，笑了笑，随后将刀缓缓举起。

“原二番队副队长，源内音树，”顿了顿，她说道，“这只是为了不让你在死的时候还把‘沙卡莉斯’那种奇怪的名字贯在我头上。”

下一秒，她的身影自原地消失。

葛利姆乔嘴边依旧挂着临战的兴奋笑意，随后瞥向了右边，一把握住了刀刃，另一只手向音树直直打了过去！

音树俯下身躲过他的拳头，抬起腿向他的腹部踢去，却被他一只手挡了下来！

他的力量出乎她意料地大，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脚踝，将她摔到了一边！

音树咬了咬牙，收起双腿，一个翻转，稳稳落在了空中。

刚才短暂的虚化似乎没给她带来任何疲惫感，然而她不确定如果她现在虚化，会不会很快就耗尽力气。

然而她却很清楚地知道一点，如果不虚化，以她的力量是无法胜过破面化了的他的。

无奈地吐出一口气，她抬起手，放在脸边。

看到她的动作，一护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面具在一瞬间覆盖上她的半边脸，葛利姆乔看见她的这种姿态，愣了愣之后，嘴角挂上了嘲讽的笑意。

“这种样子，你还想说你是死神吗？！简直就和一百年前一样愚蠢到无可救药！”

音树冷冷看了他一眼，下一秒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葛利姆乔的笑容消失了，微微睁大了眼睛。

音树将刀收进了鞘中，伸出手一拳打在了他的腹部！

这一拳打得很沉，葛利姆乔被她打出了一段距离！

实际上作为二番队的队员，音树对于用刀，用拳脚会来的更熟练。

对方也是如此，因此当他抬起头，两人的目光交汇之后，音树笑了笑，就迎上去和他打了起来！

一百年前虽然只相处了很短暂的一段时间，但是音树对于他的作战风格基本上比较清楚，因此在力量能够相当的情况下，葛利姆乔算是处于劣势。

然而音树实际上并不打算等他始解斩魄刀，即使现在尸魂界很需要这方面的资料。

因为在他转身的一瞬间，音树瞥见了他后背处的那个数字。

虽然还不是很清楚那个数字是怎么回事，不过音树觉得可能是和排名有关，因为前几天在公园里和那个叫牙密的破面打时，她也在他的肩上发现了一个数字。

单从力量判断，眼前这个破面绝对要比牙密强，那么这个排名应该是数字越小越强大。

她现在的状况并不算好，因此逼得他解放斩魄刀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最好的做法是，趁着他还没有解放斩魄刀与她打的意识前，解决了他。

眸光一黯，音树接住了葛利姆乔打过来的一拳，握住，随后拔刀刺向他！

就如她预料的，他根本没有躲闪，而是直接抓住了她的斩魄刀。

音树勾了勾嘴角，说道：“你不是问我会不会卍解吗？”

葛利姆乔眯起了眼睛。

“忘了告诉你，”音树悠悠道，“会了卍解但是躲过了总队长眼睛的死神也是有的！”

“卍解——大地狱魇魔怪！”

黑­色­的巨大空间在一瞬间关住了他！

音树后退一大段距离，看着眼前这个黑­色­的空间，皱起了眉，流下了冷汗。

她喘着气，缓缓抬起手，对准了那个黑­色­空间。

眼前的视野有些晃动。

眯了眯眼，音树几次张开嘴，却都没有发出声音。

过了半晌，她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右手。

右手一松，斩魄刀就这样直直地掉落了下去！

“源内！！”

“姐姐？！”

下一秒，天空出现一条裂缝。

音树一惊，抬起了头，只看到穿着白­色­衣服的东仙要走了出来。

走到葛利姆乔身后，他微微转过头，面向音树站着的方向。过了半晌，他微微低头。音树瞥了自己的右手一眼，随后冷冷地看向他，将手直接藏到了背后。

仿佛是注意到了音树的动作，过了几秒，他就别开了头。

下一秒，他抽出斩魄刀，随手一挥，黑­色­的空间就被他撕裂开！

葛利姆乔刚要冲向音树，就被东仙要一把抓住了。

他的动作猛的停了下来，错愕地睁大了眼睛。

“够了，葛利姆乔，蓝染大人让你回去。”

葛利姆乔皱起了眉，不悦地冷哼一声，甩开他的手转过了身。

“葛利姆乔？”见他要走，音树挑了挑眉，冷冷地叫着他的名字。

葛利姆乔的脚步停了下来。

“我跟你说清楚一点，我不是虚，就算当初我再怎么蠢笨接受了‘沙卡莉斯’这个名字，这个名字现在已经和我毫无关系了。”

将目光放到了东仙要身上，她冷笑一声，讽刺道：“我会去虚圈完全是拜蓝染所赐，你们当他的属下，他可不是会怜惜属下的人。”

葛利姆乔嗤笑一声，偏了偏头，说道：“你跟我打了半天就是想说这个吧？”

音树挑了挑眉，不语。

“你说你没有变过，但是我变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嚣张，“我的力量会越来越强大，只是这样而已！”

——然后，成为虚圈的王。

一百年前，他就这样说过。

东仙要沉默着偏了偏头，不语。

看着两人在天空的缝隙间消失，音树终于有些支撑不住，脚下一踩空，跌了下去！

下一秒，一阵风拂过，她被两只手扶住！

沙哑中带着震惊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

“你的右手……是怎么回事？”

约定

040

下意识地抓住了扶住她的那人的手臂，音树稳住了身体，随后抬起头愣愣地看向了银发少年，然而对方眼中的惊愕却并不少于她的，甚至带了点似乎明白了什么的慌乱。

“你的右手……是怎么回事？！”

音树微微一震，条件反­射­地将右手藏到身后，却被日番谷一把抓住。

“藏不了了，已经看到了。”他趁着脸­色­缓缓说着，语气中带有一些恼怒。

音树看着他，手在身侧握紧又松开。最终，她还是放弃般地叹了口气，耸了耸肩，尴尬地笑了笑。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日番谷松开了她的手，语调微微上扬。

音树站稳了身体。

他皱着眉说道：“只是下意识地就做出了这种动作吗？这个是秘密，或者说是和你现在的处境有关？”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音树微微挑眉，带着些无奈。

“嘛……怎么回事……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啊。”

右手在月光下显得有些透明，手掌周围有少许灵子向外扩散，飘散到空中，消失不见。

收紧了五指，音树淡淡地看着自己的右手，随后再缓缓松开。

灵子的扩散很缓慢，现在似乎是彻底停止了下来，手掌也不再像刚才那样透明，恢复了点血­色­。

这……是灵魂消散的征兆吗？

涅茧利当初对她说的是灵魂或许会在任何时候不受任何外力而自我消散，由他那番话，音树自然而然地将其理解成“要是消失就是整个人消失”，现在看来……难道还是一部分一部分地消失？先是手，然后腿，再然后是身体……这样？

心中没有任何沉闷或是恐慌，在音树的脑子冒进这种想法之后，她甚至觉得好笑起来，嘴角微抿。

看到音树的反应，日番谷的脸­色­缓了过来。

“这个……没有关系吗？”他看着音树的手迟疑道。

音树笑了笑，将手伸到了他面前。

“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他愣了愣，随后伸出了手。

或许是刚刚解放了冰雪系斩魄刀的缘故，现在他的四指依旧有些冰凉。

当他的指尖轻轻触到她掌心的时候，无法忽视的凉意在掌心弥漫开来，音树忍不住颤了颤。

感觉到音树的颤抖，日番谷微微一怔，绿眸闪过一丝慌乱，立即收回了手，脸颊上腾起红晕，有些尴尬。

“咳咳……但、但是，”不自在地将目光移到了别的地方，他微微有些狼狈地低着头说道，“这个的确是和你虚化的事情有关的吧？”双手垂到身侧握紧成拳，他沉默了会儿，声音再次沉了下来，“真的……不能和我说吗？”

音树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十分自然地收回了手，仿佛刚才一瞬间的尴尬从来没有存在过。

“你真的想知道？”她看着日番谷，顿了顿，“一直没有对别人说是因为即使告诉了别人也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告诉别人这种事情，只会给别人添麻烦而已。”

日番谷微微一愣，抬起头皱起眉刚想说什么，他们下面就传来了熟悉的喊声。

“源、源内！”

听到一护的声音，音树微微一愣，瞥了日番谷一眼，就缓缓向地面落了过去。

一护手中拿着斩魄刀，身上的衣服被划得破破烂烂，浑身上下都是血迹。

他有些踉跄地走了过来，皱眉问道：“你的右手没事吧？”

音树落到地面上，将Сhā入地中的斩魄刀拔出，收进了刀鞘，随后挑眉看向他。

“我没有关系，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比较好。”

一护微愣地看着音树的右手，虽然已经亲眼见到了，但他还是十分谨慎的皱眉说道：“是因为你的虚化吗……别以为我刚才没看到，你的右手好像就要消失了一样，在用卍解困住那个破面的时候。”

“啊咧啊咧，看来你还很­精­神嘛，”音树扬着语调笑道，“我还以为那时候你快死了，没想到还能注意到这种事情。”

听到她的话，一护愣住了，并没有像平时那样吐槽她，而是沉默着低下了头。

过了半晌，他有些无力地开口道：“啊……现在的我……太弱了。”

音树转过身，双手环胸，皱眉看着他。

日番谷在她身后缓缓落到地面，远远地站在那儿看着他们两人。松本也赶了过来，在他的命令下开始为露琪亚还有润林安处理伤口。

知树，仁王雅纪，仁王雅治和那个义魂站在远处，除了看不见灵魂的仁王雅治之外，另外三人都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们这里，却又犹豫着没有靠近。

音树闭了闭眼，吐出一口气，随后伸出手拍了拍一护的头。

感觉到音树的动作，一护微微一愣，诧异地抬起了头。

“你这种样子算是怎么回事？”音树挑眉道，“只不过是在受到别人­干­扰的时候被敌人打败罢了，这不是你的真实实力吧？”

一护当然知道音树说的“别人”是指谁，但是紧皱的眉头没有任何松开的迹象。

“但是这样下去根本不行……”他伸出手捂着额头，有些疲惫地说道，“这样下去的话——”

“——这样下去的话，是不是该去找平子了呢。”音树接着他的话，微微有些苦恼地说道。

“诶？！”一护瞪着眼睛看着她。

音树转过身，望了望天，随后有些烦恼地摇了摇头。

“嘛嘛，也的确差不多了吧，虽然一点都不想看到那个人，”随后转过头瞥了一护一眼，“我说，你的确差不多该去找他了吧？难道还想耗下去？”

“一次失败倒是没关系，可是以后呢？听到那天那个叫乌尔奇奥拉的破面说的话了吗？蓝染的计划之中有你的存在，所以虚化这道障碍是一定要打破的，”顿了顿，音树微微眯起了眼睛，声音沉了下来，“否则或许你就真的要死了。”

一护震了震。

“我……”他张了张嘴，显然还有些游移不定。

“快点让自己做个决定吧，”看着他这副犹犹豫豫的样子，音树不耐地说道，“你看到我的虚化了，我没什么是能够教你的，所以能够帮助你的只有他。”

“至于他说的什么只有加入了假面军团才能教你如何虚化，”音树顿了顿，随后微微勾起了­唇­角，理所当然地说道，“那种秃子的话不要当回事儿，等你学会了虚化再打残了他出来就没问题了。”

一护的嘴角难得在这种原本应该严肃的气氛下抽搐了起来。

不远处，松本已经将露琪亚和润林安的伤口包扎了起来。

音树拍了拍一护的背，说了句“去看看露琪亚他们吧”就向他们那边走了过去。

一护站在她身后，微微拧起了眉毛，最后还是将斩月背到了背后，向露琪亚那儿跑了过去。

音树走在他之后，一步步踏在月光之上，心神却并不在她走的这条路上。

她需要找平子。

想当初，他对她说如果有问题就去找他，她一直很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知道她的事情了。

而如果是真的，那么他知道多少？

在她的右手出现了这种情况之后，她到底还有多少时间会真正的面临死亡？亦或者等她的力量发挥到了什么程度，她的灵魂才会不堪重负彻底消散？

这个上限到底是多少——

这个问题要去问涅茧利是不可能了，依他的个­性­，他是不可能再三地对同一个人不带任何利益地透露信息。浦原喜助或许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只有平子——

“姐姐……”

知树跪坐在润林安身边，转过头轻声叫着她，大大的双眼中带着担忧。

音树将心神收了回来，看向她。

听到她的声音，仁王雅治转过头，顺着知树望着的方向看了过来，目光却停在了音树左侧的地面上。

音树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微微一震，回过头，一双眼睛刚好看向音树，却在下一秒又移开了。

“噗哩”一声，仿佛觉得很好笑似的，他揉了揉额头，说道：“啊咧啊咧，还真是奇怪呢，源内就不能让人这么辛苦吗？”随后指了指站在他们身边的义魂，“不能进去里面吗？”

“不想进去。”即使知道没有一丁点灵力的对方根本听不见她的声音，她还是­干­脆地说道，随后与他擦肩而过，走到了松本身边。

仁王雅纪拉了拉自家哥哥的袖子，指了指墙角，无语道：“她走过去了，哥哥。”

仁王雅治怔怔地顺着自家弟弟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望着那一片空白，他渐渐出神。

看着他，仁王雅纪赌气地双手环胸，最后瞥了他一眼，有些难受地转过了身。

“怎么样了？”音树皱着眉看着昏迷不醒的两人，低声问道。

“伤口已经完全处理完毕了，”松本看着两人，语气郑重，“但是伤很严重，要完全愈合恐怕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你自己的伤也好好处理一下，这里交给我吧。”站在松本身边，日番谷皱眉低声道。

松本愣了愣，随后有些勉强地笑了笑。“阿拉，队长这是在关心我吗？”

“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日番谷闭上眼说道。

“是是……”

第一次出现数量如此多的破面，即使是一队的队长与副队长，松本和日番谷两人也变得很狼狈。

音树将目光从两人身上收回，看向露琪亚和润林安。

站在他们身后，沉默了半晌，仁王雅治忽然闭上了眼睛，转过了身。

看到他的动作，知树一愣，擦了擦泪痕还没有­干­的脸，问道：“仁王哥哥……你要走了吗？”

听到知树的声音，原本背对着他们的仁王雅纪一愣，转过身，看着仁王雅治。

仁王雅治拍了拍自家弟弟的头，像以往那样懒洋洋地笑道：“啊，今天出来得也太迟了，想必源内一定能把自己妹妹照顾好的吧？作为一个正在长身体的青少年，雅纪需要充足的睡眠！”

“哥哥！！”仁王雅纪再次羞红了脸。

“噗哩，知道你害羞了，可是喜欢睡觉不是应该羞涩的事情呦，请不要自行联想到某些身材肥硕的动物身上去。”

“喂！！哥哥你今天很罗嗦诶！还有是你在想吧？你就是想说我是猪吧？！”

仁王雅治轻笑一声，拍了拍自家弟弟的头，随后将手放到了他的肩上，迈出了步。

仁王雅纪一愣，踉跄一步，跟了上去。

周围恢复了一片静谧。

过了半晌，音树听到身后一个沙哑的声音问道：“……没有关系吗？”

“请不要用这种勉强的语气问出自己不想问的问题。”音树淡淡道。

于是身后那人沉默。

“……可是仁王哥哥喜欢姐姐。”知树看了看日番谷，又看了看音树，最终还是拧起了两条眉毛出声道。或许是因为第一次谈及这种事情，即使话中的主语并不是她自己，她还是微微羞红了脸颊。

音树看向知树，说道：“但是他是一个人类，并且是一个不带任何灵力的人类……”看到知树又是一脸想反驳的样子，音树抢在她之前说道，“更何况，仁王雅治对我的感觉并不是喜欢。”

知树微愣，疑惑地看向她。

“就和上杉天助一样，”音树将目光放到了他方才站着的位置，忽然间想起了曾经她和幸村的对话，“人类对于未知的事物，或是好奇，或是恐惧，”上杉天助是后者，物部千鸟也是后者，然而幸村是前者，仁王——“他也属于前者。”

“他不该把时间­精­力浪费在我这里，我也并没有空余的时间去应对那种事情。”

话虽是如此说，然而音树却突然间想起了方才知树对她说的话，不禁对自己产生了一丝怀疑。

总是自以为很了解别人吗……她摇了摇头，或许以前她的确这样做过，然而这次却并不一样。

她是如此告诉自己的。仁王雅治是因为好奇而接近她，而路过她的生命。

然而这条切线该消失了。

人类和死神不可能会拥有过深的联系，即使是露琪亚和一护，后者的身份说不定也并不是人类那么简单。

即使奇迹会存在，然而也不可能会发生在她身上。

即使仁王伸出了手，她也无法做出回应。

她对自己的感觉拥有足够的判断力。

想必仁王他自己也应该已经明白了。

那样的维系对他来说应该十分辛苦。

“姐姐的意思……”知树难过地看着她，小声问道，“姐姐要走吗？”

音树微微一怔，看向她。

“姐姐……你们，”向她靠近了点，知树的眼泪好像又涌了下来，这次她却似乎在拼命忍着，“你们都是死神吗？死神是什么？死神永远不会死吗？那么你们可以一直呆在知树身边吗？”

音树沉默，伸手拍了拍她的头，斟酌了下词句，才轻声开口：“死神，是保护着现世的灵魂……人类在死去之后接受魂葬，然后到达尸魂界，也就是灵魂的故乡，等待转生。”

“但是成为了死神的灵魂不一样。对于人类来说，或许死神的生命真的长到可以说是永生，”顿了顿，音树说道，“但其实死神比任何人更接近彻底的死亡。”

看着知树一脸迷茫的样子，音树笑了笑。

“所以，死神不可能一直呆在别人身边，他们有着各式各样的任务。”她最终还是无奈地如此说道，希望知树能够明白。

知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微微垂下了头，吸了下鼻子，旋即猛的抬头迫切道：“那么知树死后也能去尸魂界吗？去了尸魂界之后能见到姐姐吗？”

音树看着她，轻声道：“尸魂界太大……”

明白了音树的意思，知树失望地低下了头，沉默许久。

“那、那么知树也成为了死神的话呢……能够见到姐姐吗？”

音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日番谷，松本和一护也是一脸诧异的样子。

许久没有回应。

一直靠在墙边的两人中，其中一人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听到声响，他们转过头去，看向润林安。

她的脸上沾满了血迹，发丝粘在脸上，有些凌乱。

睁开了一只眼睛，她有些困难地呼吸着，勉强勾起了一丝笑容。

“知树……”她的声音微弱，然而所有人都能够听到，“姐姐会在尸——咳咳，尸魂界等着你的……”

知树睁大了眼睛，一直强忍着的眼泪在此时没预兆的流了下来。

“因为知树的灵力、咳咳，很强大啊，”润林安笑着，抿了抿­唇­，“所以一定能够成为死神的，我和源内副队长会在瀞灵庭等着你的。”

一片寂静。

音树将目光从润林安身上收回来，闭上眼笑了笑。

“啊，润林安说得对，以知树的灵力，要成为死神，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嘛……似乎的确很厉害的样子。”松本打量了下知树，随后弯起眉眼笑道。

知树的脸上终于挂上了笑容，惊喜地看着他们。

“而要做死神呢，”音树笑着伸出一根手指，说道，“必须做到一件事情。”

知树点了点头，坐直了身体，认真地听音树讲着，就像在学校里听老师上课一样。

“人类在死后被分到的流魂街依他身前的品质而定。生前是好人的灵魂，会出现在离瀞灵庭很近，也相对很和平的流魂街；生前做过很多坏事的人，会被送到离瀞灵庭很远，环境很恶劣的流魂街。”

知树点了点头，表情异常严肃。

“而知树，你还小，”看她这副样子，音树忍不住轻笑一声，“你要好好活着，做个好人，然后才有可能见到我和润林安。”

知树大声说道：“我会的，姐姐！”

音树笑出了声。

松本也咧着嘴角勾住了日番谷的肩膀，后者微微抿­唇­，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一护也笑看着音树。

润林安坐在墙角，睁着眼睛看着知树，一脸疲惫，一脸满足。

失控（上）

041

“诶诶？？跟我回去？！”一护嘴角抽搐地指了指自己。

“那是当然的啊，”音树看着他，嘴角挂着狡猾的笑容说道，“明天就要去找平子，加上今天晚上露琪亚需要照顾，我当然要和你一起回去了。”

“但、但是……”一护吞了吞口水，过了半晌，面部扭曲地说道，“果然还是太奇怪了……还有你就这样进去肯定会让老爸——”

“从窗户里进去不就行了吗？”音树面无表情地接下他的话。

“……”

“好了好了，”挥了挥手，音树就将已经恢复了点神智的露琪亚扶了起来，“还是快点回去吧，少年需要充足的睡眠才行。”

“我已经不是少年了！！”

“哈？你说你是大叔吗？像浦原喜助那样？会遭人唾弃的呦。”

“说起来为什么不是少年就是大叔！你的世界里只有这两种男人吗？！”

一护一边吐槽一边看着音树扶着露琪亚渐渐走远。

过了会儿，他回过头看了看沉默着站在原地的日番谷。

注意到他的目光，少年习惯­性­地闭上双眼，皱起眉头说道：“你也快点回去吧，这里交给我们就可以了。”

“啊，”顿了顿，一护说道，“源内她应该很快就能回来的，冬狮郎你……”之后却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连他也不清楚音树发生了什么事情。

日番谷睁开了眼睛，湖绿­色­的双眸看着铺满月光的地面。

少顷，他缓缓说道：“……叫我日番谷队长。”

回到家，帮音树一起将露琪亚放到床上，一护松了口气，随后皱眉道：“真的没事了吗，伤成这样？”

“请相信卯之花队长出产的药物的质量。”音树坐到墙边，一手支着下巴懒懒道。

“卯之花……”一护愣了下，随后拧起了眉头，“啊，就是那个……队长啊。”

“中间的停顿还真是意味深长啊一护。”

“……烦死人了！”

看了音树一眼，一护拉开书桌边的椅子坐了下去，皱眉问道：“说起来，你还是不打算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冬狮郎吗？别的人也就算了……我一直以为他对于你来说是特别的。”

音树一愣，看向一护。

过了半晌，她换了个姿势，双手环胸抬头看着窗外说道：“这个问题得不到解决的，告诉别人也只能让人担心，起不到任何作用，我是这样觉得的……就像你知道自己身体里的虚，自己在那边辛苦支撑着却没有告诉其他人一样。”看着一护一脸想反驳的样子，音树挑眉将矛头指向了他。

一护立刻噎住了，说不出话来。

“而且就算要告诉他，”顿了顿，音树无奈说道，“也必须让我理清了思路才行。”

“所以……你去找平子是为了这个事情？”一护看起来有些惊讶，“他知道吗？”

“我不确定，如果他不知道，当初还那么信心十足地跟我说什么有问题就去找他，”顿了顿，音树的神情顿时变得有些凶狠，“杀了他。”

一护的嘴角抽搐了下。

“不过既然你说‘这个问题得不到解决的’，为什么还要去找平子真子？”一护有些疑惑地说道。

“因为要了解下事情已经严重到了什么程度啊，”音树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一护，随后一脸若有其事地样子说道，“就像得了绝症的病人知道自己绝对会死，但是在死之前还是会经常问医生自己的情况一样，必须了解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可以活着。”

“有用这种比喻的么……”一护黑线地说着，下一秒却愣了一下，顿时变了脸­色­，“你的意思是说……你会死？”

房间里一片静谧。

音树回过头，闭上眼笑了声。

“死神啊……活着的时候总是伴随着死亡，不论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第二天天一亮，音树就和一护一起溜出了他家。

“说起来要怎么找他啊？”一护站在大马路中央，皱眉说道。

“去找他的灵压吧，”音树站在他身后说道，“我对灵力的感知并不怎么在行，这件事还是你去做吧。”

“还真是一脸平静地就把麻烦交给了别人啊。”抱怨了下，一护就闭上了眼睛。

周围一下子变得静谧。

音树皱着眉等待着。

没过多久，一护就忽然伸出了一只手，指向一个方向。

睁开了眼睛，他笑着说道：“就是在那个方向。”随后抬腿跑了起来。

音树瞬步跟上。

找到平子他们的聚集点并没有让音树和一护花多少功夫。

站在一个大仓库前，音树看了看周围，说道：“这里周围布了一个很大的结界。”

“结界？”一护皱眉。

音树伸出一只手，在空气中缓缓伸向前去。忽然间，手的周围出现了一层黄|­色­的光膜，但是手能顺利地通过它伸向前去。

挑了挑眉，音树收回了手，抬腿穿过结界走了进去。

一护一愣，随后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

“砰”的一声，推开了仓库的大门，眼睛因为适应不了一下子暗下来的环境而微微眯起。

过了半晌，看清了仓库里的人，音树笑了笑，走了进去。

“呦，你们终于来了啊。”

平子的声音响起，下一秒，他肩上架着一把细长的刀从仓库的角落里走了出来。

一护一下子警戒起来。

“啊，说起来还真会找地方啊你们，睡得好么。”音树毫不客气的边走边讽刺他们。

“啊啊，是小音！”穿着一身白­色­紧身衣的久南白指着音树大呼小叫着，站了起来像是要扑了过来！

忽然，她的头被一只大手压住，一个穿着背心的男人出现在她身后，皱眉道：“笨蛋，真子不是早就说过已经见过她了吗。”

“诶？！我怎么不知道啊拳西。”

“那时候你在睡觉吧？”

“音树？好久不见，”正在看着一本漫画的穿着一身水手服的矢朣丸莉莎看见音树，收起了书本，站了起来，随后一脸淡定地将手中的书递了出去，“一百多年没见，你应该也很想念我的漫画了吧。”

“从一百多年前就没感兴趣过。”音树也淡定地说道。

“喂，莉莎，”原本背对着她的一身绿衣的爱川罗武转过头指了指莉莎手中的漫画，“这本先借我看下吧？”

“啊，也没问题。”莉莎摊了摊手，就将漫画扔给了他。

看了看他们两人，一头金发的罗兹无奈地笑了笑，看向音树，说道：“还好吗？”

“没有任何问题。”音树笑道。

“没有任何问题还找来这里吗？”一个­操­着和平子一样口音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音树淡淡看过去。

日世里坐在楼梯上，皱着眉看着她。

“相比较直接死掉，的确好了不少。”音树笑着耸了耸肩。

“不要说这种欠扁的话，”平子靠在墙上，耷拉着嘴角说道，“你本来就是直接死了会比较好。”

“真子……”有昭田钵玄看了看平子，流下了冷汗，随后看向音树，笑道，“欢迎回来，源内。”

“好久不见了，鬼道众副队长。”音树笑道。

“你和这些人都很熟啊……”一护站在音树身后，皱眉道。

“因为一百年前都是同伴啊，”音树耸了耸肩，随后一把抓住他将他拉到了身前，伸手按在他背上一推，“喂，平子，交给你了。”

“怎么，已经打算加入假面军团了吗？”平子抬起头。

音树双手环胸，挑了挑眉，不语。

一护听到平子的话，只是收起了惊讶的神­色­，紧抿了双­唇­。

过了半晌，他说道：“我不会加入什么假面军团，我来这里是为了让你们教我虚化的。”

耍帅是没问题的，音树在一开始也差不多能猜到一护这种直白的回答，不过接下来的苦头也是不能少吃的。

在和日世里打了一架之后，平子制止了他们两人，然后答应了一护帮助他学会虚化。

音树走到一护面前，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

“喂，死了没？”

因为体内的虚差点又失控的一护喘着气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随后抿了抿双­唇­。

“……我没事……”

平子走到音树身后，皱着眉说道：“先不要管这家伙了，你的事情先处理。”

音树愣了愣，随后点了点头站了起来，感叹道：“你的效率真是突然间提高了很多啊平子。”

“我的效率一直很高，白痴。”

丢下这句话，平子就转过身走了，音树跟在他身后走了过去。

她没有想到这个仓库底下也有那么大的一个练习室，几乎和浦原商店下面那个一模一样。

“话说这难道是你和日世里挖出来的？”她嘴角抽搐地说道。

“你的脑子都在想什么啊。”平子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连吐槽都省略了。

其他人在他们之后也跟着下来了，包括一护。

“不要再啰啰嗦嗦了，接下来说正事。”平子手中握着一把刀，抵在地上，用一双下垂眼看着音树，脸上是难有的认真的神­色­。

“你知道我想来问你什么吧？”音树说道。

“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没有答案。”平子皱眉道。

音树一愣。

“涅茧利那家伙一定和你说了什么吧？”

音树挑了挑眉。

“他说我因为跨越了死神和虚的界限，作为打破平衡的存在，灵魂随时会在不受任何外力的情况下自行消失。就算你说没有答案，但是想必这点还是知道的吧？”

“这是当然的。”平子面不改­色­地说道。

“你还真是一如继让地欠扁啊平子。”

“彼此了。”

听到他们的对话，其他人都没有任何反应，而一护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打破了死神和虚的界限……就算是破坏了那个什么平衡，但是源内现在不正站在这里吗？”他皱眉问道，“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吗？”

“如果平衡被打破也没有关系，世界上就不可能会存在平衡了。”日世里皱眉说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双手环胸站在那里，顿了顿，莉莎缓缓说道，“应该可以这样说，音树能够活过一百多年到现在，已经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了。”

“所以接下来可以做的，就是了解这件值得庆幸的事情还能延续多久，或者是延续到什么程度。”罗兹接下来莉莎的话，担忧地望着音树说道。

“什么……意思？”一护愣住了。

音树也有些不明白地看向平子。

“当初我们以为自己是跨越了这条平衡的存在，但是在调查过之后才知道这种想法实在是太可笑了，”平子看着音树，皱眉道，“涅茧利就算是再怎么­精­通于研究，在没有研究过任何一个假面或是破面的情况下得到的情报也不可能十分­精­确。”

“听到你这话他会抓狂的。”音树笑道。

“你还有心情笑啊……”平子挑了挑眉毛，“……算了，和你这家伙想紧张也紧张不起来。”

“看到你那张脸我才紧张不起来的。”

“怎么，要先打一场吗？”

“啊，还真是个好主意。”

下一秒，两人同时拔刀而出！

一护诧异地看着他们两人。其他人却是一脸淡定。

“我说，源内音树。”平子耷拉着嘴角说道。

“什么？”音树挑眉。

“灵魂消散这只是结局，而以什么过程消失，绝对不是涅茧利说的那么简单，就算是灵魂消散之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也是没有人知道的。”

“说不定再重新活过来一次？”音树懒散地说道。

“真是个令人讨厌的猜想啊你，”平子拧起了眉头，“为了不让这种讨厌的事情再发生，通过将自己的力量无限量地释放出来，你可以了解到自己能够发挥到什么程度。”

“你的力量拥有一个界限，一旦到达了那个界限之上，你差不多就可以去死了。”

“啊咧啊咧，还真是恶趣味的游戏啊。”音树无奈地笑道。

平子“啧”了声：“为了你这家伙还要浪费灵压啊，给我速战速决。”

“我不会手下留情的。”音树挑眉道。

“再说这种话之前考虑下自己的实力比较好，”用一双下垂眼望着音树，平子淡淡道，“不要有顾虑地把灵压释放出来，还有面具也拿出来。”

“真失控了，我们会把你重新打趴下的。”

失控（下）

042

平子的最后一个音刚落地，音树的脸上就出现了残缺的骨质面具！

一护的嘴角抽搐了下：“好­干­脆……”

平子挑了挑眉，瞥了她一眼，“啧”了声，也将假面拿了出来。

顿时，两人周围的灵压迅速上涨！强大的灵压仿佛让地面都为之微微震动起来，一圈圈气流以他们两人为中心不断回旋着向外扩散开来！

一阵强风迎面打来，所有人都后退了一大段距离，有昭田钵玄迎着风向前一步，双手合十，动了动­唇­。

下一秒，音树和平子周围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结界，结界边缘带着黄|­色­的光晕。

一护愣了愣：“这个结界……”

“啊，”有昭田钵玄转过身，笑得眯起了眼睛，温和道，“仓库外面的那个结界也是我布置的，”回过身，他看向正在结界内对峙的两人，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担忧的神情，“他们将在这个结界中得出结果。”

“——源内最多能使用到多少的力量才不至于灰飞烟灭……”

一护震了震，突然想到了什么，皱眉问道：“……但是如果在战斗中一不小心就使用了超过那条界限的力量呢？”

“任何事都是存在一定的风险的，”站在他们身边的莉莎突然开口，双眼望着那个结界，声音听似平淡无波，“音树自己也清楚，但是她选择了去了解这个限度。”

一护愣了愣，随后忍不住反驳道：“但是为了了解这个限度不就是为了避免无谓的死亡吗？如果在这种时候死了，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什么意义？”一直沉默不语的日世里突然开口，她皱着眉转过头看着一护冷冷道，“不管是什么意义都是源内音树自己选择的，而你又能理解什么？”

“我们都是差点死掉的人，而音树和我们的经历完全不一样，她可以算是真的‘死’过了，”顿了顿，爱川罗武说道，“嘛，以她的­性­格，最讨厌的就是像一百年前那样到了最后关头，遇到了想杀的人，却已经杀不了。”

“如果会造成这种局面的话，还不如早点死了不要看见那个她讨厌的人。”

一护错愕。

“反正如果是她的话，一定会说‘死什么的也没什么可怕的，重生之后还那么威风’吧……”说道最后，他笑了笑，推了推鼻梁上那副黑­色­墨镜。

“在和平子测试限度的时候使用超过了限度的力量而死掉，在杀死蓝染的时候用了超过限度的力量和他同归于尽，这两个都是让她满意的结局。”拳西说道。

“不能这样说呦拳西，”久南白睁大了眼睛反驳道，“如果音树在向蓝染砍过去的一瞬间灰飞烟灭了，说不定还会因为愤怒恼火再活过来一次呢！”

“你以为她是打不死的怪兽吗？！”

“嘛但是这种设想……”罗兹忧郁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拳西你对音树的定义也不是那么……不准确。”爱川罗武淡定说道。

几人的谈话正在向诡异的方向发展过去，结界中的两人却已经激烈地打了起来！

“你的面具能撑多少时间？”平子俯冲下来，一把刀握在手上直直向她刺来，“三十秒吗？！”

用一把弯刀挡住了平子的刀刃，音树一脚抬起从侧面向他踢去！

平子向后仰去，收回了刀，音树的脚风堪堪擦过。

下一秒，音树反手握住刀向他划去！

平子一个翻身落在了几米远处。

右侧的袖子被她划开了，手臂上的一条伤痕渐渐流出了血，平子拧起眉毛看向音树。

虽然半边脸被面具挡住了，但是露出的另外半边脸却毫不掩饰她愉悦的心情。

“一秒三十秒一分钟，平子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勾着嘴角，音树抬手将刀刃上的一丝血迹抹去，消失在远处，出现在了平子身后，“如果你数学真那么差的话让我来告诉你，从我拿出面具到现在，已经过了三分钟了。”

平子眯起眼睛，回过身挡住她的刀。

“好快啊……眼睛要花了，唔……”久南白将手放在额头，嘟着­唇­不满地瞪着结界。

“音树的灵压还在不停上涨啊，”感叹似的说完这句话，爱川罗武笑道，“她应该很久没打的那么快活了。”

“不过能发挥到这个程度已经超出我的预想了，”罗兹说道，“只是……”

“只是她的身份所该有的优势一点也看不见，和我们根本没什么差别。”日世里把他的话接了下去。

一护紧紧盯着结界，皱着眉头。

过了半晌，他忽然睁大了眼睛。

“——那个！”

结界中，音树的蓝­色­虚闪向平子直直砸了过去，爆炸开来！

“那种虚闪我们也可以。”莉莎说道。

然而她刚说完，就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蓝­色­的光芒一闪而过，与紧接着被放出来的赤火炮融合在一起直直向地面砸去！

爆炸声比刚才更为响亮，整个地面都震动起来！

“平子！”

“平子！”

“音树！”

“……我没事……”一片沙尘之中，一个轻微的声音传来。

音树站在空中。

强风吹过，沙尘散去。

发丝在被拂起之后垂落到脸庞，她喘着气，眯起了眼睛，将晃动着的视野固定在了自己的手上。

体内有两种灵压相互冲撞着，简直像是要暴走了一样……

平子勉强站了起来，喘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流下来的血。

“还真是不赖啊，刚才那种东西。”

听到声音，音树咽了咽口水，向平子看去，皱眉道：“你没事吧？”

“这么点伤没什么，”直起身，将嘴里的一口血吐了出去，他抬眼瞥了瞥音树，说道，“到这种程度看起来还很正常啊，不如趁现在找到蓝染老窝杀了他算了，和你打成这样真是莫名其妙。”

音树一愣，随后挑了挑眉。“怕了？”

“啊？就算是比人体的前胸部分我都不怕你！”

见平子再次消失在原地，音树皱了皱眉，迟钝地握紧刀，冲过去和他打了起来！

“如果是我们的话，即使把赤火炮和虚闪融合在了一起，也不会有这种威力吧？”莉莎皱眉问道。

“重点不是这个，而是刚才的灵压。”

“不止是刚才，你们感觉到了吗，”有昭田钵玄担忧地望着结界，“源内现在的灵压。”

“是破面的灵压！”一护睁大了眼睛，“一会儿是破面的灵压，一会儿又恢复正常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结界中，平子眯起眼睛看着音树，皱眉道：“差不多结束它吧。”

音树从他的上方直直冲下来！

体内灵压冲撞地越来越厉害，音树咬紧了牙，竟然有种承受不住的感觉！

但是现在叫停似乎已经来不及了，看着向她袭来的虚闪，她猛地顿住了身形。

伸出手刚想开口，却见自己的双手周围已经有灵子在迅速扩散出去，惊诧之下，音树下意识地收回手张嘴放出了蓝­色­的虚闪！

蓝­色­的光芒在眼前无限放大，然而下一秒，音树睁大了眼睛。

另外一半脸上也出现了冰冷的触感。

扑通。

心脏跳动一声，然后就没有了声响。

蓝­色­的光芒淡去，平子不见了，结界不见了，日世里不见了，一护不见了，莉莎不见了，所有一切都消失了。

一切回归了黑暗，和她一百年前死了的那晚一模一样。

两个虚闪撞在了一起！！

在所有人都还不明白到底怎么了的时候，有昭田钵玄睁大了眼睛，大声道：“快点后退！”

黄|­色­的沙尘在结界中飞扬，随后，泛着黄|­色­光晕的结界出现了裂痕，在一瞬间破碎！

强风扫了过来！

一个黑­色­的身影冲了出来，掠过他们的头顶直直冲出了这个地下空间！

“快拦住她！！！”平子的大吼声传来！

所有人惊愕地回过头！

一护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一个，立刻瞬步跟上去追音树！

日世里愣了愣，随后一咬牙，拔出了刀也跟了上去！

“事情再一次超出预想了啊。”皱眉感叹完，爱川罗武也跟了上去。

“只希望不要出现更严重的情况就好。”

所有人都拔刀冲了出去！

冲到了仓库地面上，一护抬起头，只看到屋顶已经出现了一个洞口。

音树的身影在不断变小，最后化为一个小黑点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

“源内！！！”

一护握拳，皱紧了眉头，却在下一秒愣住了。

音树回过了头。

看到在黑暗中向她走来的人微微一愣。

穿着一身死霸装，手上端了一叠文件。

随着来人向她渐渐走近，周围的黑­色­也渐渐消失，换上了各种颜­色­。

这是在一条走廊上。

应该是在护庭十三队队舍里，而至于是哪一个队舍，应该就是“五”。

时间应该是下午，夏日特有的惨白烈阳高高地挂在空中，照的让人觉得灵魂也要被蒸发了。

惊讶过后，音树仗着她无比强大的接受能力向着对方微微一笑，随后就转过身向他走去，一边将手放在了腰间的斩魄刀上，缓缓抽了出来。

“真是好巧啊蓝染，没想到在我最后死之前还能杀一杀你。”

听到她的话，棕发男子——蓝染惣右介微微一愣，随后疑惑道：“抱歉……源内的话，是什么意思？”

音树的脚步一顿，随后挑眉打量着他。

“怎么？在最后还跟我装？”

“抱歉……这个，我没有明白……”

“没明白？”音树笑了笑，“你的理解能力没那么差吧，就是表面意思啊，‘杀’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就是把你给卡擦掉。”

蓝染错愕，后退一步。“源内的意思是要和我比试吗？虽然很快就要到争夺席位的比试了，但是总队长不允许队员私斗的，更何况源内不是二番队的人吗？”

“那就转队好了罗里啰嗦什么！”音树冷冷地说道，不再废话直接向他砍去！

然而手腕却忽然被人抓住了。

“啧，你在发什么疯啊源内音树。”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音树微微一震，不敢置信地回过头，却看见了平子。

他的头发依旧是长长的，身上也穿着队长羽织。

“打不过我就找惣右介的麻烦吗，说起来你要转到五番队？我可没同意过这种事情！”抓了抓头发，松开手，平子走到蓝染身边随手翻了翻他手上的文件，打了个哈欠，懒散道，“真麻烦。”

“队长，这些都是工作。”蓝染无奈地说道。

“明白了明白了，你还真是罗里啰嗦的。”

蓝染继续是一副无奈的神情。

“说起来，”将双手拢在袖中，平子转头对音树说道，“你刚才到底在­干­什么？”

音树回过了神，再次看了看蓝染，随后迟疑着将刀缓缓收回。

“没什么，二番队在举办活动，我只是在练习。”

“练习？”对于音树的解释丝毫不相信，平子却只是挑了挑眉毛说道，“我怎么不知道二番队最近出来个需要练习杀人的活动。”

“因为你总是关注着十二番队。”音树闭上眼淡定道。

“……这真是你说过的最冷的笑话。”

“那么感觉到凉爽了吗？”

“一点都没有啊白痴！”

音树笑了笑，看向蓝染，将杀意全部敛回。

“嘛，不是在练习杀人，而是在练习怎么骗人，蓝染副队长刚才的反应真不错。”

蓝染一愣，随后温和地笑道：“谢谢……夸奖。”

“说起来，几天后的席位挑战赛，你又打算去？”

沉默了会儿，音树说道：“啊。”

“这次又是浦原喜助？我记得你已经挑战过他一次了吧？”平子的声音里有些幸灾乐祸。

“是吗，不记得了，”吐出一口气，音树缓缓说道，“我只知道几天后我要挑战的人就是他。”

“还真是热血呐你。”平子用一双下垂眼无奈地看着她。

“是你老了而已。”

“那个……”看两人聊得正欢，蓝染出声道，“我先将这些文件放好。”

“啊，你去吧惣右介。”平子嫌恶地看着那堆文件挥了挥手。

蓝染微微躬身，随后就离开了。

阳光照得音树睁不开眼睛。

闭上眼，她说了句“我也有事先走了”就向着平子走了过去，却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被叫住了。

停下脚步，音树疑惑地看向他，接触到他的目光时微微一震。

“别以为把刀收回去了别人就感觉不到你的杀气，”平子微微皱眉，低声道，“你怎么突然间像被人附体了一样。”

音树怔怔地看着他。

平子微微一愣。“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只是觉得……”音树缓缓开口，随后轻笑一声，“你还是长头发好看。”

“……这是赞扬？”

没有蓝染的话，一切是多么美好。

她曾经想过，如果能让她穿越时空回到过去的话，她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杀了蓝染，就算是把事情告诉总队长也一定要­干­掉他。

她现在就在一百年前。

此时的她甚至还没有当上二番队的副队长。

多么好的机会啊。

可惜，她知道她只是在过去的记忆里。

蛆虫（上）

043

“那个，露琪亚……你最近有看到黑崎同学吗？”

走在学校走廊上，听到井上的话，露琪亚微微一愣。

沉默了会儿，她垂着眼帘摇了摇头。

“黑崎同学不会出了什么事了吧，已经两天了……”井上有些担心地说道。

“没、没事的井上！”看到井上那副样子，露琪亚立刻抬起头扬起了笑容说道，“一护那家伙八成又是去哪里打架挂了彩在家里躺着吧哈哈哈！”

“但是……露琪亚不是住在黑崎同学家的吗？”

“……”

此时是傍晚，大多数学生的社团活动已经进行得差不多，准备回家了。

将垃圾桶里的垃圾倒进大垃圾箱，露琪亚看了眼天空，缓缓吐出一口气，回过身。

然而就在回过身的一瞬间，她感觉到了几股不同寻常的灵压，顿时惊诧地睁大了眼睛转过身！

站在她身边的井上也感觉到了这些灵压，顿时惊讶地转过身，看着天空，惊喜道：“是黑崎同学的灵压！”

“喂！！源内！！！”看着前方那个不知道要去哪里的身影，一护大喊一声，但是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没用的，这个时候她根本听不见！”瞬步到一护身边，平子皱着眉头说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护有些焦躁地大声问道，“不是说一旦出了差错就是直接灵魂消散吗？现在源内那种样子算是怎么回事？”

“原来你小子也挺希望那家伙直接死掉的啊……”平子不合时宜地来了句感叹……

“我不是这个意思！！”一护有些火大的吼道。

“嘛，”有些不耐地“啧”了声，平子用那双下垂眼看着前方的那个身影，沉下声音说道，“我说过的，灵魂消散只是她最后的结局，但是是以什么方式，是在什么时候，我们都是不知道的。”

“或许……”

一护错愕地睁大了眼睛。

“……难道灵魂消散，也包括被虚吞噬掉吗？”

“变成虚的话，源内音树这个人也就相当于已经消失了吧。”

脚尖一点屋顶，一护咬了咬牙回过头刚想冲过去，看见出现在前方的身影顿时吓了一跳，停住了脚步。看清了对方的样子，他愣了愣。

“露琪亚……”

露琪亚皱着眉看了他一眼，随后侧过身看向前方，沉声道：“我不管你去了什么地方­干­了什么事情，只是……那个人是谁？还有那种灵压实在太奇怪了，但又不是破面……”

身后有几个人陆续停下脚步，所有人都看着前面那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的身影，面­色­凝重。

拍了拍一护的肩膀，平子握住腰间的刀向音树走了过去。

越过一个屋顶，他走到她身后停住，懒散道：“源内音树，还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一种粗重的呼吸声缓缓响起，就像是溺水的人在艰难地呼吸一般。平子一怔。

下一秒，一把刀向他砍了过来！

刀挥了空，音树撇了撇嘴，瞥了站在她面前悠闲无比的浦原喜助一眼。

周围是黑压压的人群，坐在这个大台最前方的是总队长。夜一队长坐在朽木白哉的爷爷，也就是一百年前六番队队长，朽木银领身边，盘着腿，勾着嘴角，十分兴致勃勃的样子。

“我说浦原喜助，你就不能用一下始解吗？”音树的口气十分地不友善。

“但是……这个，只是比试而已，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吧……”浦原喜助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有些为难地说道。

“你这是在以不认真的态度对待对手，是对我的不尊重。”音树面无表情地给他下着罪状。

“诶诶？但是……”浦原喜助无辜而又迷惘地看着她。

这个时候的浦原喜助对人方面相比较一百年以后的他，太过老实，然而不论是哪个他，要让他使出全部本事都是一件辛苦的工作。

然而也正是因为这次比试输给了他，她才有机会当上二番队的副队长。

吐出一口气，收回了刀，音树挑着眉看着他。

不过，现在她陷在自己过去的回忆里，出不去，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要做点什么事情突破一下这种僵局吗……反正她总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吧？出去之后是死是活也无所谓了。

这样想着，音树毫不客气地将刀Сhā入了地面。

所有人看到她的举动都微微一愣。

音树笑了笑，伸出手，对着浦原喜助，缓缓说道：“破道之四——白雷！”

浦原喜助无奈地笑了笑，伸出手正打算阻挡这招鬼道，却没想到音树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他！那束白光越过了他的头顶，直直向站在台边的死神们打去！

一声轰炸！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

趁着混乱，音树轻声开口：“卍解二式——”

以刀所在的那点为中心，地面开始像是被墨水染过一样变成黑­色­，并且这个黑­色­的范围不断向外蔓延。

平子见过音树的卍解招数，顿时暗骂一声“白痴”，瞬步后退着！

“快点退开！”

“这是什么？！”露琪亚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和一护一同转过身瞬步逃离那个区域！

“这是音树的卍解二式，我也只是听她说起过……”莉莎在他们身边，皱着眉说道。

“好奇的话可以去试试看。”平子赶到他们身边，有些不爽地说道。

“你试过吗？”一护一愣。

“想忘都忘不掉，那种恶心的像是在看自己演的恐怖电影的感觉！”咬了咬牙，平子沉着脸说道。

“平子！！”日世里的声音提醒了他，瞥了瞥左边已经快要追上他的黑­色­，他皱了皱眉，加快了速度！

露琪亚回过头，看了看正在离他们越来越远的孤单身影，咬了咬下­唇­，在下一秒猛的回身，抽出腰间的斩魄刀在屋顶上划了一刀，随后将刀Сhā入裂痕间。

轻轻一跃立在刀柄上，她的周围荡开一圈气流，随后她沉声道：“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一个不大不小的火球向那个身影直直飞去，爆炸！！

黑­色­的蔓延停滞了几秒，然而很快又动了起来，竟有种要攀上露琪亚斩魄刀的趋势。

露琪亚一惊，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下一秒，一个沙哑的声音低低响起：

“——端坐于霜天吧，冰轮丸！”

音树听到了什么声音，愣神之间，夜一黑­色­的身影就已经跃到了她和浦原喜助之间。

音树一惊，正要叫她快点离开不要接触这块区域，夜一就已经仿佛知道了什么似的抽出她难得使用的斩魄刀，在空中灵巧地倒翻过身体，将斩魄刀Сhā入了木质地板里！

趁着一会儿功夫，音树收回了卍解，将魇鬼收入鞘中。

倾下身体，稳稳地落到了地上，抽出斩魄刀收回鞘，夜一站在中央，向她眨了眨眼睛，随后笑着用那种永远不变的爽朗声音高声道：“比试到此结束！”

比试到此结束，而结果？

一百年前当她站在这个比试台与浦原喜助对峙的时候，她刚学会卍解，还没有把握好好使用它，所以当然没有让别人注意到她的机会。

现在的她处在自己的记忆之中，已然完全学会了卍解，也已经使用了卍解，但却想尽办法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用出来。这种谨慎的态度只要蓝染存在一天，即使是幻影，她也改变不了。

“虽然不知道你到底在戒备什么东西，”夜一没规矩地坐在塌上，挑了挑眉说道，“但是总队长觉得你在两次比试里的表现都很好，所以就直接来当我的副队长吧。”

出了门之后，就看到尚且年幼，还不是一百年后那个二番队队长的碎蜂穿着一身黑衣，期待地看着她。

“听说你今天赢了浦原喜助？！”

音树无奈地笑了笑。“你从哪里听来的？”

“大家都这样说的，”碎蜂愣了愣，放下了激动的语气，疑惑道，“难道你没赢吗？”

“嘛，正快要赢的时候被队长阻止了，”音树摇了摇头，用一种十分失望的语气说道，“果然队长和浦原喜助那家伙有一腿。”

“不要乱说！！”碎蜂涨红了脸大声道。

看到碎蜂这种样子，音树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碎蜂脸红红的，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随后嘀咕道，“怎么总觉得你怪怪的……”

“怪吗？但是我觉得你也变得很奇怪啊，”音树挑着眉看着她一副疑惑的样子，却并没有多加解释，只是拍了拍她的头，悠悠道，“从今天开始我是二番队的副队长，以后见到我都记得叫声，让我好好爽一下。”

“副、副队长？！”碎蜂惊呼，“你不是没有赢浦原喜助吗？”

的确不算赢。

不过这种胜负一直不是她最关注的。

碎蜂不喜欢浦原喜助，希望他能离夜一远点，觉得他不可能做出什么大事。

然而她却没有想那么多。

她挑战他是因为他离夜一更近，她不喜欢他是因为他和夜一很熟。

她唯一的愿望就是离那个帅气的厉害的爽朗的队长近一点，更近一点。

只有这个想法，从来没有变过。

几天后，她被浦原喜助找上了门。

作为隐秘机动一支分队的队长，她这次需要和浦原喜助出一次任务。

在彻底进入任务状态之前，她回了趟和日番谷一直住着的那间屋子。

“小白，你知道吗，我终于当上副队长了。”

身边只有啃西瓜的声音。

“这次被夜一队长派了一个任务，是队长第一次亲自派下来的啊……听起来是不是特别帅气？”

“扑扑扑”几声，身边的人理也没理她一下，从嘴里吐出一颗颗黑­色­的瓜子。

瓜子在空中呈抛物线掉下，像是在讽刺她一般。

注视了他一会儿，对方终于被她沉默的视线弄得有些脸红红的，转过头奇怪地看着说道：“­干­什么这样看着我？”

音树笑了笑，回过头，向后躺下了身体，将手挡在眼前，看着透过树叶间隙­射­下来的刺目阳光，感叹似的说道：“不……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终于成功了，我以后一定要更加努力！把浦原喜助比下去，让队长知道还是我更厉害！”

“真让人怀疑你是不是小孩子……”

“……你在说什么啊小白……”

“这种事有这么高兴吗？当死神什么的……”

“有着你无法理解的热血感！”

“……”一声轻叹。

“喂，小孩子叹什么气，会变老的哦，一下子就变老的哦。”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顿了顿，那声音若无其事般地说道，“那么之后呢？副队长一直是你的目标吧？目标达到之后你还能做什么？”

“小白，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看了坐在她身边突然停止了吃西瓜的银发少年一眼，音树停止了回忆挑眉道。

对方转过头，看了看她，似乎在犹豫。过了半晌，他用那种别扭的语气说道：“当上副队长之后你打算做什么？”

一模一样的问题，即使在这之前他们根本没进行过一百年前那样的对话。

不愧是记忆啊，怎么着都能把事情掰会原途。

音树轻笑一声，看向蓝的没有丝毫杂质的天空。

对了，当时她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一阵尘雾飘过，黑­色­表面覆盖了一层冒着森森冷气的冰层。

踏着冰层，提着斩魄刀，一步步走过去。

站在远处的那个身影一动不动，就像在等待着他走过去一般。

走到她面前停下，日番谷皱着眉头，湖绿­色­的双眸目光复杂，百转千回，最终还是用低沉的声音缓缓开口。

“不是说当上副队长之后要像四枫院夜一一样努力当个真真正正的死神吗？你所谓的真正的死神，并不应该是这副摸样吧？”

缓缓抬手，他伸向她脸上的面具，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不让它颤抖：

“让我看你的脸。”

蛆虫（下）

044

“你没有去过蛆虫之|­茓­吧，源内？”

“这是废话，”音树翻了页手中的资料，瞥了眼坐在她对面的浦原喜助，说道，“那地方不是你管的吗？别人根本进不去的吧？”

“完全进不去倒也不是，只不过必须拥有没有刀而敌挡那么多厉害的死神的能力而已。”

音树将目光从资料上收回，怀疑地看向浦原喜助那张笑脸。他真的没有被一百年后的浦原喜助附身么？

“怎么了……”见音树这样看着他，浦原喜助一愣。

“没什么。”吐出一口气，音树再次低头看向资料，喝了口茶。

他们现在在一条十分靠近瀞灵庭的流魂街上。

他们要抓的那个死神据几个前去侦察的二番队队员说，已经在几条街外的森林里固定了位置，到现在也没有移动过。

现在要做的，就是在摸清他的底子之后在他无法察觉的情况下靠近他，抓住他。

虽说是一百年前已经做过的工作，但毕竟过了那么长时间，那个死神的一些资料也早已经被音树忘了。

茶水已经见底。

将资料翻到最后一页，也就是被那个死神杀死的人的名单，音树怔忪。

浦原喜助瞥了她一眼。

“这两个人是在第一次抓捕这个死神的任务中被他吃掉的。”

音树微微蹙眉。“我知道。”

一百年前听到浦原喜助这句话时，她恶心了半天，也悲哀了半天。

她没想过哪个恶到极点的死神会把一整个人吃进去，简直就像是虚一样。她也没想过曾经的两个挚友最后的下场竟然会是这样。

不过所幸那个死神最后还是被抓住了，没有任何伤亡……等等！

想到这里，音树愣住了。

最后那个死神被抓住是肯定的，不过是怎么被抓住的……她似乎完全记不得了？

难道真的是过了太长时间的缘故么……

心下狐疑着，她将资料递给了浦原喜助，随后拿起斩魄刀挂在腰间，和他起身一同走出了店铺。

几个二番队队员等在门外，看见他们出来之后微微躬身，木下二郎也在其中。

“我们今天必须在天黑前抓住他，请各位务必小心行事。”

“是！”

“最近碎蜂一直在跟踪你啊。”瞥了眼他们身后，音树调侃地说道。

“我知道。”浦原喜助无奈地笑了笑。

“到时候你当了十二番队队长还不知道她要怎么跳脚。”

“呃……源内？你在说什么？什么十二番队队长？”浦原喜助惊讶地看着她。

“没什么。”音树笑了笑，加快了步伐越过了他，向前跑去。

用瞬步到达了那片森林，远远地就看到几个二番队队员，他们正盯着不远处一块空地上的一间草屋。

音树从刚才就可以感觉到这部分事情她似乎都不太记得清楚了，所有事情就像是重新经历了一遍一样。

走到他们身边，她皱眉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没有任何动静……”有些迟疑地说完这句话，过了几秒，眼前这个死神又肯定道，“不过的确还在里面。”

“队长？”木下二郎走到她身边小声询问。在以小队为单位行动的时候，他都是叫她“队长”，这点习惯似乎从未改变过。

音树看向浦原喜助。

他笑着挡开了他们，走到最前面，随后握紧了腰间的刀。

“我先进去看看。”

“看着看着就把功劳一个人揽下来了吧？”音树挑眉笑道，“我是不是可以跟着一起进去呢，浦原队长？”

浦原喜助无奈地看着她。“这当然也是没有问题的，源内队长。”

随后两人就向那间草屋走去。

踏上有些腐朽破旧的木质台阶时，木板被踩踏发出“吱”的声响，在这静谧的氛围下十分突兀。

她和浦原喜助对视了一眼，随后看向草屋。

没有任何动静。

蹙了蹙眉，音树和他继续走了上去。

一扇木门破的差不多了，木板与木板间有着大大的空隙，一眼就能望见里面的场景。

不过外面此时太阳高照，草屋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楚。

“……谁？”里面一个声音响起。

声线粗粝而颤抖，就像是在惶恐着他们一样，完全不应该是杀了几十个死神的人所该有的声音。

不过知道自己要被关进那种永远也出不来的地方，是谁都会害怕的吧？音树想到。

“是要来杀我的么？是二番队的人吗？！”他开始怒吼。

“在把那些死神残忍地吃进肚子之后，你还会对死亡有所恐惧，这真是让我有点惊讶呢。”说完这句话，浦原喜助推开了木门。

阳光一下子­射­进去，草屋亮堂起来。

音树眯起眼，只看到那个死神站在角落处，拼命用手挡着脸，也不知道是不想让他们看清他的样子，还是觉得阳光太刺眼。

“我、我没有杀人！那些人不是我杀的！！！”

音树一愣，看向浦原喜助。他也微微皱起了眉。

“但是我们的资料上写着你是犯人呢，”像是觉得自己这样说很难让人信服似的，他补充道，“而且有人亲眼看见你始解了斩魄刀杀了人。”

“始解？”那个死神慌了神，“我、我没有，你说的那个人不是我，你说的那个人不是我，你说的那个人不是我……”他抱着头喃喃自语着，眼神涣散，显然已经失去理智了。

音树抽出斩魄刀，向他走去。

浦原喜助知道她要做什么，所以并没有阻止。

然而就在音树将刀挥向他的一瞬间，他忽然大吼一声，推开音树，瞬步逃出了木屋。

音树一皱眉，正要和浦原喜助一起追出去，外面一直静观的队员突然大声喊道：“源内队长，浦原队长，这里又发现了一些死神的衣服！！”

音树和浦原喜助都一惊。

前些天有一支小队被派出去抓捕这个犯人，但是一直没有音讯，因此夜一队长才直接派她和浦原喜助来出这个任务。

现在看来那支小队恐怕也是全军覆没了。

“我去追那个人，你去处理那边的事情。”音树皱着眉说道。

“但是……”浦原喜助有些迟疑。

“没多少时间了，你处理完了就来找我。”扔下这句话，音树就向那个死神逃跑的方向追去！

那个死神逃的不算快。

可能是这种逃跑的日子过了好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没有好好饱腹过，再加上­精­神上的错乱，他的体力已经不行了。

跃上前方的一棵树，脚尖一点树枝，音树在空中一个翻身直接落到了那个死神身前。

那个死神看见她，惊恐地后退着。

音树瞥了他身上残破的死霸装一眼，侧身拔出了斩魄刀。

“你的死霸装上那么多破损的地方，都是那些被你吃了的死神弄的吧？”她沉声说着，“为什么说不是你­干­的？为什么说那个人不是你？在做了那些事后否认自己的罪行是不是太懦弱了点？在知道自己错了之后还继续杀人，”顿了顿，她说道，“你能去的地方只有蛆虫之|­茓­了。”

“我、我不要去……”那个死神恐惧地后退着，“你直接杀了我吧，你直接杀了我吧！”

音树愣神之间，他已经拔出了斩魄刀，指着她，大声喊道：“绞碎吧，蛇藤助！！”

那个死神的始解发动了之后，他的刀会变成一条条长长的白­色­触角。

一旦碰上有灵力的人，那些触手就会缠上去，一圈圈缩紧缩进，直到把猎物绞成碎块。

就算被脱手了，那些触角也会识别那个人的灵力，在众多人之间找到他。

就像是虚身上的一部分一样，邪恶而又残忍。

这就是资料上说的这个死神的始解。

看着眼前向她袭来的一把把刀刃和正在不断分裂成小刺的刀刃尖端，音树皱眉连连后退，这和资料上说的完全不符。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为什么她对这件事情的记忆一点都没有？！

忽然，空气中传来一声轻笑。

音树的动作一僵，耳边滑过稚­嫩­的声音：“刺杀他，神枪。”

向她冲来的死神身上开始出现许多白­色­的触角，脸上渐渐有白­色­的骨质面具覆盖上去，原本的喊声也变成了虚一般的低嚎声。

然而就在他完全变成了虚的一瞬间，一把长长的刀从侧面刺穿了他的身体！

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刀刃带着大量鲜血被抽出他的身体。

下一秒，他直直倒到了地面上。

音树震惊地看着这个情景，完全没注意到后面的气息。

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源内副队长，真是好巧。”

音树咬紧了下­唇­，在一瞬间明白了所有的事情，猛的回身将刀砍向了站在她身后的蓝染！

日番谷向后退出一大段距离，咬紧了牙看着忽然向他挥刀的身影。

“怎么回事？刚才不是已经平静下来了吗？！”一护紧皱着眉头。

平子看了看周围，蹙了蹙眉，沉声道：“她的灵压又加大了。”

露琪亚流着冷汗，看着站在远处的身影。这种程度的灵压，她已经开始有些承受不住了。

“你的意思，是要与我战斗吗？”日番谷沉声道。

然而对方没有任何回应。

她粗重地呼吸着，缓缓转过身。

他们所在的的黑­色­在一瞬间就消失了。

就在所有人都愣住的时候，低哑的声音缓缓响起：“卍解——大地狱魇魔怪。”

下一秒，巨大的黑­色­空间将日番谷完完全全的包围住！

“蓝染！是你拿那个死神做实验了是不是？！”音树咬牙切齿道。

“哦呀，源内副队长在说什么呢？”蓝染温和地笑道，轻松地用一根手指挡住了音树的刀刃。

“我和我的队员刚好到这里，看见源内副队长有困难出手相救而已。”

“你的队员？”音树冷笑一声，看向了站在一边的市丸银，“也对，你们这种叛徒根本不能算是平子的队员。”

“源内的话真是越来越让人费解了，”­唇­边带着笑容，蓝染扬了扬头，镜片反­射­一阵白光，“还是源内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吗？”

“流言蜚语？”音树冷笑道，“是啊，听说蓝染副队长和市丸同学互相对上眼了，脑补之后以为全死神都要拆散他们，所以手拉手打算杀光了全死神私奔去虚圈过小日子！”

蓝染嘴边的笑容凝滞了一下。

“还真是有趣的听闻，”顿了顿，他缓缓开口，“那么，源内听说了吗？”

音树一愣，随后抿紧双­唇­紧紧盯着他。

“听说源内的两位同窗在追杀这个可怜的死神时，偶然间看见了真相。”

“他们说一定要活一个回去，告诉源内副队长真相，让她不要再接近五番队，或是直接将这件事报告给总队长。”

音树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结果留下来的那个人在逃走的那个人转身的一瞬间就被吞进了别人腹中，逃跑的那个边逃边被追杀，就在握着斩魄刀的右手被咬断时还在不停地往瀞灵庭的方向逃。”

音树的脸­色­惨白。

“听说那个人在真央学习时是和源内走的最近的一个男生？想必一定很喜欢源内副队长吧？”蓝染脸上带着歉意，却依旧一字一字吐着残忍的话语，“不过他的牺牲并不是白费，因为拥有强大灵力的死神使这个实验的成功度超过了我的想象。”

“所以，即使是源内副队长的死亡，也将不会白费的。”

音树一脸霜­色­地将斩魄刀挥向身后挡住了背后的刀刃，随后一回身，一脚踢向市丸银！

他一个跃身后退到几米远，笑吟吟地看着她。

“蓝染，你做过噩梦吗？”音树冷冷道。

对方笑而不语。

一松手，刀从手中脱落，直直Сhā入泥土中。

“卍解二式——”

泥土像是被墨水染过一般逐渐变为黑­色­，而黑­色­以极快的速度向蓝染袭去！

蓝染没有任何惊慌的神­色­。

面对着快要侵染到他脚下的那片黑­色­，他启­唇­：

“缚道之八十一——断空。”

黑­色­直直爬上了无形了墙，随后停止不动！

“看来源内副队长的卍解，也只有八十九番台的程度，真是可惜。”

音树却愣愣地看着眼前这堵墙，无法言语。

她的卍解二式，被反弹之后的副作用，就是她将失去那段记忆。

她在跟着浦原喜助来的时候以为自己只是忘记了这件事情。

在双极上被告知自己早已见过蓝染的始解而她只是失去了这段记忆的时候，她以为那是她当上副队长九年后发生的事情。

她错了。

她从一开始就被蓝染骗了。

她所见到的一切都是假象，从始至终。

手握紧了斩魄刀，她喘着气，一步步走近堵墙，挥起了斩魄刀。

周围的灵压不断上升，一圈圈气流回旋荡开，最终直冲天际！

高高跃起，她瞪着这堵墙，怒吼道：“蓝染惣右介！！！”

“破碎吧，镜花水月。”

眼前的一切全部消失，只剩下一片黑暗。

她的刀狠狠挥下！连这片漆黑都被她的刀刃划破！

阳光刺进来，脸上冰冷的感觉渐渐消失！

她看着眼前的那条冰龙，和那双震惊的绿­色­眼眸，微微一愣，随后惊慌地收回了刀，整个人却直直地向他冲了过去！

冰龙破碎，一点点冰粒自空中缓缓飘下。

音树撞上了日番谷，两人直直落到了地面上！

坦白

045

冰粒自空中缓缓落下，伴随着一股冷气渐渐沉淀下来。

躺在地上的两人一动不动。他们周围是一个大坑，所幸周围现世的建筑没有丝毫损伤。

“冬狮郎，源内——”一护出声，刚想过去，就被平子伸出一只手拦住了。一护一愣，转过头看着他。

平子蹙着眉看着两人，说道：“让他们两人自己冷静下吧。”

“但是——”

“别忘了，”平子打断了他，转过头，用一双下垂眼看着他，懒散道，“你还有什么事是要做的。”

“我……”一护愣住，随后捏紧了拳头低下了头。

“诶，那么事情算是结束了吧，真子？”久南白嘟着­唇­，双手交叉放在脑后，瞪大了眼睛说道。

“笨蛋，不要用这种失望的语气！”拳西忍不住出声道。

“但是我还什么忙都没帮上呢拳西！”

“你到底想帮上什么忙啊！”

“这样的事态已经算是最好的吧……”爱川罗武推了推墨镜，说道。

罗兹望着两人，过了半晌，他微微低头叹息：“真没想到一切会变成这种样子……”

“不仅是源内，还有我们……”

爱川罗武沉默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转过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不要这种样子了，罗兹。时间快到了，那时候把所有旧账一起找那个人算清楚吧。”

“真子，回去吧。”

“啊，差不多该收拾这小子了。”平子将刀架到了肩上，说道。

“等等——”见一行人要走，露琪亚出声，狐疑地看着他们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假面军团一行人看向她，一护沉默了下来。

过了半晌，只听到平子淡淡的声音响起：“和你们死神不是同伴的人。”

“你们不是死神吗？但是你们拿着斩魄刀。”露琪亚蹙着眉看向假面军团每人一把的刀，下一秒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震惊地睁大了眼睛，看向一护。

平子瞥了一护一眼，说了句“走了”，就转身离开。

其余人跟在他身后离去。

一护看了眼露琪亚，最终还是转过身离去。

音树一动不动地压在日番谷身上，目光没有焦距。

日番谷望了眼假面军团的背影，推了推音树，试着站起来，尝试了半天无果之后，他蹙着眉轻声问道：“还能站起来吗？”

然而没有应答。

他迟疑道：“……音树？”

音树动了动。

他刚松了口气，就听到音树轻咳一声，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好像还是第一次听到你叫我的名字。”

日番谷怔了怔，顿时烧红了脸，整个人僵住。

音树轻咳了几声，一手撑地，艰难地坐了起来。

她脸上的面具虽然已经破裂了，但是还没有完全从她脸上掉下来，留下一半挂在她脸上。

日番谷坐起身，看着她的脸，随后蹙着眉伸出手将她剩下的面具摘下，缓缓拿到眼前。

“啊，终于摘下来了啊。”音树坐在地上，看了眼日番谷手中的面具，笑道。

“……你没有掌握虚化吗？”

“我自以为已经掌握了的，”抓了抓头发，音树淡淡道，“大概是因为我比较特殊吧。”

日番谷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中的面具，微微松手。

一阵风吹过，面具就在他手中化为尘粒随风飘散。

“以后不要再用虚化了。”他沉声说道。

音树看向他。

“这次能让你恢复正常完全是侥幸，我清楚并不是我让你停止下来的。如果下次还发生这种事情……”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是两人都知道他未完的话是什么。

音树不在意的笑了笑，只是开口问道：“小白，你想杀了蓝染吗？”

日番谷愣了愣，像是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起这件事情。

“你想杀了蓝染吗？”

他沉默半晌，还是低声承认。“想。”非常­干­脆。“在发现他背叛了瀞灵庭的时候，就已经想杀了他了。”

但是最后的结果是他差点被蓝染杀死。

“小白，你知道吗，当我发现我们一群人都被蓝染害了的时候，我也想杀了蓝染，但是我比你惨，那个时候我已经连动都动不了了。”

日番谷一怔，看向她。

“他甚至没对我们拔刀，就已经用他的­阴­谋打败了我们所有人，”音树说着，目光不知停留在什么地方，“而现在……你知道他的力量有多强大，即使是虚化后的平子他们也不一定打得过他，但是如果是我的话……”

“是指失控后的你吗？”日番谷显然有些急促地打断了她的话，“这样的你也是没有办法打败他的。蓝染的事情应该交给瀞灵庭处理。”

“你让我什么事都不要做？”音树笑问道，“小白，首先得说明的一点是，虽然没有明确说起过，而且我也回去过瀞灵庭和你们死神一起执行任务，但是我现在是假面军团的人，瀞灵庭的一切决定­干­涉不了我。”

日番谷错愕地看着她，像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

“我们有自己的仇要报，这和瀞灵庭的一切决定将不相冲突。”

音树摇摇晃晃地起身，将Сhā在地上的斩魄刀拔出，收回了鞘中，转身就要走。

日番谷起身抓住了她的手，沉声道：“是因为当初我没有和你一起去当死神吗……如果我和你一起在一百年前被蓝染做了那种事情，你是不是可以好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

“我也想杀了蓝染，我也要向他报仇，但是你现在的做法是不明智的。一旦你坚持下去，剩下的结果就只有死。”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音树淡淡说道。

日番谷一震，随后皱紧了眉头，加重了声音坚决的说道：“既然如此，不是更应该好好珍惜这次生命吗？”这种语气不知是在劝她还是劝他自己。

“珍惜？”音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随后转过身从他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说道，“小白，你不明白吗，这次生命就像是老天为了让我完成遗愿勉为其难给我的一样，等蓝染死了，不管是谁杀的，我最后都会死。”

“我不是假面，我想你应该也知道我身上出了什么问题。只要我一天保持着这种身份，就一定会死。”

日番谷呆住了，湖绿­色­的眼眸中尽是震惊。

“这就是，你之前一直想知道的事情。”

整个瀞灵庭中，除了涅茧利和总队长，或许还有资深的卯之花队长，春水大叔和浮竹，没有人明白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略知皮毛的人以为她和平子他们一样，虚化之后成了假面，拥有了超越死神的力量。

就连小白，就算他是被卯之花队长亲口告知她的事情的，但显然他也并不清楚完全的真相。

以前她想瞒着他，因为她知道这件事情告诉谁都没办法改变，就算是浦原喜助，能做的或许也是和涅茧利一样在她死后好好研究她的尸体。小白是她在死后唯一的亲人，就算之后她离开了尸魂界一百多年，回来之后她成了旅祸他成了队长，两人的关系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清楚，但是她清楚他依旧是她最重要的人。她不想让他担心，在做完想做的事情之后悄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更好。

但是显然，过了一百多年，小白在某些事情上固执的­性­格没有丝毫改变。

而且在经历方才的事情之后，她已经不想再顾及什么了。

她决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他。

“过了一百年之后，我回到这里，等杀了蓝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再次消失。这不会对周围人的生活产生任何影响，小白，现在的尸魂界已经是你们的时代了。”

她在一百年前去了瀞灵庭，他在她死后去了瀞灵庭。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这不是别的什么问题，而是生与死，而这两样东西正是这个世界上永远无法改变的东西。

缓缓吐出一口气，音树闭上眼，转过身就要走。

“等等……”

音树不停地向前走着，将被风垂到额前的发捋到耳后。

下一秒，她停住了脚步，微微睁大了眼睛。

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了她身前。

银发少年侧身挡在她面前，随后缓缓抬起头看着她，那双湖绿­色­的眼眸在一瞬间竟然让音树觉得有些不敢去正视。

“不会对周围人产生什么影响，你就是如此主观地对一切事情下定论的吗。”

“黑崎一护，四枫院夜一，浦原喜助，碎蜂，你的那些一百年前的队员，还有刚才那群人……还有我，你是真的觉得不会对我们产生影响，还是根本没有想过？”

日番谷缓缓说着，沙哑的声音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音树错愕地看着他。

“如果真的想那么­干­净地退身，”顿了顿，他低声道，“那为什么不能做到一开始就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不知道你去当了死神——”音树下意识地辩驳道。

“那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去当死神吗？”

“你说过了，”音树冷冷道，“因为雏森副队长和我一样去当了死神，所以最终还是决定来瀞灵庭看看吧？”

“看看？你以为我想看什么？”日番谷有些愤怒地说道，“去看看自己第二个亲人在瀞灵庭生活得怎么样吗？去看看瀞灵庭到底为何如此吸引人吗？重要的人消失了那么长时间不见踪影，甚至是像是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掉了一样，你以为我到底为什么去瀞灵庭？！”

音树呆呆地看着他。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小白这个样子。

“雏森说她没有听过瀞灵庭有哪个副队长叫源内音树，也说瀞灵庭根本没有四枫院夜一这个队长……你之前都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吗？其实你还是瀞灵庭里的一个小队员，根本不是副队长，只是想来跟我开开玩笑而已……”

“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是因为对死神彻底失望了吗，还是单纯地很忙，忙到没有时间回来而已。”

“如果……我去瀞灵庭，努力地向上爬，当上队员，当上副队长，甚至是队长，会不会把你这个一直很努力的人吸引出来？”

“但是……如果，你已经死了呢？”

“你明白我踏进瀞灵庭时的感受吗？”

“小白……”音树下意识地出声。

银发少年站在她面前，垂着眼帘。

“我找了你很长时间，从真央毕业，进入护庭十三队，然后做到席官，甚至是队长，结果你一直没出现。”

“我没有向任何一个队长问起你的事情，因为我不知道你和他们可能会认识。如果在你重新出现在这里之前，我就已经问过京乐队长的话……”如果早已经得知她的死讯的话，他会怎么样呢。

不当死神？不可能，斩魄刀一旦拿起就永远无法放下，直到死去。

不当队长？不可能，保护瀞灵庭已然成了他的责任，他是队长，就应该做好队长该做的事情。

那他到底会怎么样呢？实际上在那个漫长的寻找过程当中，他对于她还活着的设想早已经放弃了，然而直到现在他依旧无法想象如果当时他得知她早就已经死了的话他会怎么样。

“那么长时间之后你终于出现了，却来告诉我你很快就会离开……吗？”

“一百年前我是个普通的整，什么也无法做到，一百年后的我是队长，但是依旧没办法留住你吗？”

“我……”音树怔怔，她并没有想到小白会说出这番话。

她在瀞灵庭看到小白和雏森的时候，虽然觉得不舒服，但小白能有新的亲人总归是好事，这样当她死了的时候也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影响。她的确是这么想的……

现在看来……事情出乎了她的意料？

音树苦笑。不论是小白还是她……

“但是我也没有办法的，小白，”音树叹了口气，“涅茧利说我本身已经跨越了死神和虚的界限，这种存在是不被允许存在的，所以灵魂会在任何时候不受外力地消失。不过我和平子他们做了次试验，测试我把力量发挥到了什么程度会消失。”

“测试出来的结果和当时和葛利姆乔打的时候有些不相符，”她记得她和葛利姆乔打的时候，在虚化的情况下只用了卍解右手就出现异样了，“所以我想可能和真正的虚或是破面战斗的时候我消失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但是，小白，死神的敌人只会是虚。我作为一个……曾经是死神的灵魂，难道你要让我在虚圈攻过来的时候乖乖躲到你身后不出手？”

日番谷一怔，抿紧了双­唇­，蹙着眉头沉默着。

过了半晌，他低声道：“……不会让你死的……”

音树一怔，看向他。

他的双手垂在身侧，握紧成拳。音树无奈地笑了笑。

“啊……”

王族

046

“日番谷队长……源内，你们没事吧？”远处，露琪亚落到了地上向他们跑了过来。

跑到近处，她担心地看着音树，同时还有震惊：“源内……刚才那个是怎么回事？一护，一护他也会……”

“不会的，请放心吧，”音树笑道，“我和他不一样，你不用担心，那小子一定会好好回来的。”

露琪亚愣了愣，随后笑着点了点头。

因为显然平子他们已经决定把她丢在这儿了，于是音树只好先和露琪亚还有小白回去。

“刚才那群人……都是假面吗？”走在音树身边，露琪亚有些迟疑地问道。

“啊，”音树笑了笑，“是不是对于这个世界上存在那么多假面感到很惊讶？”

“啊……”露琪亚的脸上划过一次尴尬，“感觉那群人都很强。”

“那是肯定的，”顿了顿，音树说道，“那群人在一百年前可都是队长级的人物啊。”

日番谷和露琪亚听到她这句话脸上都出现了震惊的神­色­。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日番谷皱眉说道。

虽然假面会让一个死神变得很强，但显然有这么多队长级的人物变成假面是非常不正常的。任何一个队长在仔细的考虑之下，都不会选择变成假面。那么剩下的一个解释，就是他们所有人都是被蓝染害了的。

“一共……近十个人吗……”日番谷低声道。

“源内……也是那次？”露琪亚问道。

音树点了点头。

“源内一百年前也是二番队的副队长吧？”露琪亚不敢置信道，“蓝染到底……”

“你觉得他们无法打败蓝染吗？”日番谷蹙眉问道。

音树沉默。

不说力量方面，光是蓝染对待他们的态度……想必平子他们在一百年前那次事情之后就没有再见过蓝染，但是她不一样。在瀞灵庭的时候，蓝染对于她的出现没有丝毫惊讶，只能说他早就预料到了他们甚至是她的回归，那么他如此从容淡定的态度只能说他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就像是……他们依旧是他的实验品一样……

音树摇了摇头。

“或许还是不行，并不是说我对平子他们没有信心，而是……”顿了顿，她蹙眉说道，“而且还有一个问题。”

“你们记得蓝染的斩魄刀吧？”

露琪亚和日番谷愣了愣，随后两人都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那把刀在蓝染手中会变得特别危险。我曾经一直以为我没有被蓝染催眠，因为我看到了他放在平子身边冒充他的人的真面目……结果连这个也是他骗我的。”

“他知道我失去了和他战斗，并且看到了他的始解的记忆，他让我过了一百多年一直误以为我是当时瀞灵庭那番人中唯一没有看到他始解的人。”

“连这个……也能做到吗？”露琪亚睁大了眼睛，声音里有一丝颤抖，“这简直就是……”

简直就是，玩弄人于鼓掌之间吧。

其实她一直在想，对于蓝染来说，战胜他的关键，除了力量之外，或许还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从未看过他的始解。两者缺一不可。

那么她的存在，或许也没有过多的意义。虽然会有些不甘心，但是现在必须考虑的应该并不仅仅是个人仇恨。

她和平子他们一样，心中怀着仇恨，但是最后能做的，或许就是帮助那个最终能战胜蓝染的人，为他把周围的障碍全部清除掉。除了破面，包括市丸银和东仙要。

而那个人……

音树一下子就想到了一护。

她对他的看法始终没有改变。

黑崎一护是个很奇怪的人类，又或者他根本不是人类。因为人类不会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在没有进入过真央学习过的情况下。

她记得双极那次应该是一护第一次见到蓝染吧？

那个时候蓝染似乎一直没有用过始解，所以一护应该没有被催眠。

一路思考着，一行人很快就达到了井上织姬的家。

松本和井上都在家里，看到他们三人进来都立刻跑了过来。

“队长，音树，没事吧？”松本皱眉问道。

“露琪亚，刚才那个的确是黑崎同学的灵压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井上有些紧张地问道。

“已经没事了。”音树笑道。

日番谷和露琪亚看了她一眼，都没有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们。

三人走到客厅里。

客厅里有一个巨大的屏幕，似乎是在她不在的时候搭建起来的。

“还真是夸张啊你们，”音树惊叹道，“几乎整个客厅都被占了。”

日番谷脸上划过一丝尴尬，皱眉道：“这是工作。”

“嘛，总队长的要求，这也是没办法的嘛。”松本摊了摊手。

这时候，屏幕里发出一丝杂乱的声音。

五人将目光转到屏幕上。

一些雪花点闪过，片刻之后，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小小的脸。

“浮竹队长，好了哦！”

“啊，谢谢。”

过了会儿，浮竹的脸就出现在了屏幕上。

浮竹看到音树愣了下，随后笑道：“源内也在啊。”

“如果要说瀞灵庭机密消息的话我可以回避下。”音树挑眉笑道。

“不要再开我的玩笑了，”浮竹笑道，“你来了正好，有一件事情要和你们说下。”

“我……我还是先……”井上尴尬地笑着指了指自己的房间。

“不用，井上，请你也留下来。”

“这件事请你们一定要好好听清楚，是有关蓝染的最终目的。”

音树愣了下。

“在蓝染去了虚圈之后，我负责调查蓝染曾经去过的地方，做过的事情。这件事开始有点难以下手，所以我只能从书籍方面开始。”浮竹的神情渐渐变得严肃。

死神，特别是拥有强大灵力的死神，在触碰过周围的事物后，或多或少会在上面留下点灵力痕迹。

这方面工作以前音树也做过，所以比较清楚。

蓝染在大灵书回廊里的一些书籍上留下了他灵力的痕迹，而那些书籍则全是关于王族，王键的。

“王族……”音树震惊地喃喃道。她记得一百年前，原来的十二番队队长就是因为去了王族身边的零番队而退去了队长的职务，由后来的浦原喜助上任。

王族……就是整个瀞灵庭最顶端的人吧。

“而王键，就是打开王族之门的钥匙。”

“蓝染看过制作王键的书籍，而关于制作王键……”顿了顿，浮竹沉声道，“需要很强大的灵力。”

“而空座町，就是蓝染看中的重灵地。”

一时沉默。

“意思是……”过了半晌，井上颤抖着说，“空座町会有危险吗？所有人吗？”

“不是有没有危险的问题，而是整个空座町都会消失。”

所有人倒吸一口气。

“那、那龙贵他们……”井上无措的喃喃道。

“所有人都会消失。”

“蓝染想杀了灵王？”音树皱眉问道，“为什么？只是想彻底摧毁尸魂界？还是杀了灵王之后他坐上虚圈尸魂界两方的王？”

浮竹摇了摇头。

低头沉吟间，屏幕另一头已经换了一个人，

苍老的声音突兀响起。

“井上织姬。”

“啊，是！”井上条件反­射­的抬头道。

“关于这件事，请你告知黑崎一护。”

所有人愣了下，看向井上织姬。

井上愣了愣，随后点头说道：“我、我会的。”就转身跑了出去。

“还有那些不在场的人，也请一一告知他们。”

“是！”

“是！”

露琪亚和松本转身也走了出去。

山本总队长睁开了眼睛，锐利的目光看向音树。

音树挑着眉看着他。

几秒后，他转开了目光，看向日番谷。

“有一个人要见你。”

日番谷愣了下，看向屏幕。

总队长退到了一边，出现在屏幕前的，是脸­色­苍白，目光尚且有些浑浊的女子。

“雏森……”日番谷睁大了眼睛。

“小白，”雏森有些虚弱地笑了笑，“那天我竟然对你拔刀……对不起……”

日番谷愣了愣，随后低下头垂下了眼帘，过了半晌，他勉强笑道：“你的身体已经没事了吗？”

音树挑了挑眉，转身走出了房间。

松本还留在门外，靠着墙。

音树愣了愣，笑道：“没有去执行总队长的任务吗，真是大失职啊松本副队长。”

“这样说的话你不也应该和我们一起去吗？”松本撩了撩长发，眨了眨眼睛说道。

“我可不是瀞灵庭的人。”音树笑道。

松本怔了怔。沉默了半晌，她轻声道：“音树你……还是会和我们一起战斗的吧？”

“呐，其实我啊，总觉得，”双手环胸靠到了墙上，松本低着头说道，“音树你是个很冷静也很厉害的人。或许是因为你是一百年前的二番队副队长的缘故，经验啊什么的都要比我们多，有时候总觉得看不透你们。”

“你们？”音树若有所指的重复道。

“啊，你们，”松本笑着看向音树，“都是很冷静的人，有时候甚至让人觉得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你们动摇。”

“你说的不是我，”音树摇了摇头，“我一看见蓝染满脑子就是‘杀了他’。”

“呐，在说这种话的时候你想到了他了吧？但是你还是这么冷静地说出这种话。”松本无辜地看着她。

音树愣了愣，随后无奈地笑道：“所以呢？”

“越是冷静的人，总是越会做出些疯狂的事情，我啊，从以前开始就在这种不安的氛围中生活着。”

“每个人对于‘疯狂’的定义不同，甚至于你说的疯狂的事情，对于那些头脑冷静的人来说，都是计划已久的，有十成把握的事。所以做出了这种事情又怎么样呢？”

“有时候，也请考虑下计划之外的事情吧……你和蓝染他们是不同的。”松本轻声道。

音树愣了愣。“抱歉……”

“呀嘞呀嘞，对我不用道歉呦，音树。”松本挤了挤眼睛，随后从她身边走过，在她身侧停住，伸出手将一个东西塞到了她手里，“虽然不知道这个是什么，不过十二番队的东西总是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啊，”松本叹气道，“所以这种东西我没拿去烦恼队长，记得千万不要让队长看到这种东西呦，小孩子的成长道路不能扭曲的。”

随后就拍了拍音树的肩膀，转身走了。

音树看了看手中的芯片，沉默。

身后的门被打开，音树的呼吸停了停，随手就将芯片藏好了。

“怎么了？”日番谷看到她这副紧张的样子，疑惑地问道。

“没事，”音树瞥了瞥房间里，“已经结束了吗？”

日番谷愣了愣，随后低下了头低声道：“啊……”

“她还相信蓝染是好人吧？”

“……”

“请好好保护你的第二个亲人吧，雏森现在的处境可是很危险的。”音树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要离开，手却被一把抓住。

音树一愣，回过头，只看到他一脸疲惫。

随后几天，虚圈一直没什么动静。

音树呆在井上家好好休息了几天，中间去过浦原商店，但是不论是浦原喜助还是夜一都不在。

这期间，井上和露琪亚去了尸魂界，说是要为接下来的战争好好做准备。

然而他们离开后没几天，破面就再次降临了空座町。

战争（上）

047

“呦，源内同学。”

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音树愣了愣，随后直起身转过了头。

银发少年站在人群外笑眯眯地向她招了招手。

音树挑了挑眉，从柜台上拿了瓶牛­奶­，随后挤出人群，向他走去。

“认得出我和润林安吗？”

“噗哩，因为你们两个完全不像啊，”仁王笑了声，转过身和她并行，“源内给人的感觉更冷漠点。”

“我当夸奖收下了。”音树毫不在意地说道。

“说起来，为什么她要叫‘润林安’这种名字，有种奇奇怪怪的感觉。”他嘟哝道。

“因为那并不是给人起的名字啊。”不过说起来现在的十一番队队长和副队长好像都是直接把流魂街的名字当做自己名字的。

“恩？”意义不明地拉长了语调，仁王笑道，“你们还真是一群奇奇怪怪的人啊，不过有时候总会让人觉得很好奇。”

“还没有收起你的好奇心吗，仁王同学。”音树淡淡道。

“好奇心这种东西谁都会有的，一旦有了也很难收回来，不过我不喜欢血腥的东西。”他耸了耸肩。

走到收银处，付了款之后，两人走出了小超市。

现在外面夜幕降临，街边一盏盏路灯都亮了起来。

“我们明天就要回去神奈川了。”

音树愣了愣，随后微微垂下眼帘。过了半晌，轻声道：“是吗。”

“不去见见你妹妹最后一面吗？”仁王看了看她，笑道。

“见了面之后能说什么呢，”音树抓了抓头发，吐出一口气，说道，“我也不习惯做这种事情。”

“既然已经约定好了，那就等她回来的那天好了。”

“嘛，不知道源内有没有这种感觉。”仁王突然说道。

音树愣了愣。“什么？”

“我觉得知树似乎也能感觉到，所以她总是那么不安的样子，”仁王将手Сhā在口袋里，懒洋洋道，“以前雅纪看到我接近你之后也会露出那种神­色­，好像我会遇到什么不测一样。”

“说起来，你那个弟弟为什么会知道死神？”音树皱眉道。

世界上拥有灵力的人类不多，但也不算少，但是少数人会知道死神的存在。就算是黑崎一护，如果不是遇到了露琪亚，想必也不会知道世界上还存在着“死神”。难道他的弟弟曾经也碰到过死神？

“唔，我和雅纪小时候住的那个地方有一个邻居，”仁王用手指挠了挠脸颊，“那个邻居家的小女生曾经一直和雅纪玩在一起，不过在我们搬家前一年生病去世了。”

音树愣了下，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不该说“抱歉”。

“雅纪从小就能看见灵魂之类的东西，但是那时候不论是我还是老爸老妈都不信。那天晚上看见了‘死神’的也只有他一个人。”

“他吓得都快哭出来了，一个男生怕成那副样子，”像是想到了当时的情景似的，他闭上眼轻笑一声，说道，“然后死死抓住我的手，一边还对那个‘死神’说‘放开她，不要带她走’之类的，喊着喊着忽然就停了下来。”

“那时候我才知道那个小女孩的灵魂应该是已经消失了。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是我和雅纪都以为是‘死神’彻底杀死了她。”

“‘死神’这个名字可不是用在这种地方的，”音树有点无奈地笑道，“那个灵魂只是去了灵魂应该去的地方而已，”顿了顿，她挑眉道，“所以你弟弟才会对我这么抵触？”

“嘛，代他说一声抱歉了。”仁王无奈地说道。

“我收下了，”音树叹了口气说道，“反正对这些事情毫无所知的人类在第一次见到我们的时候都会怕的要死。”

“说到底死都已经死了，到底还在怕什么。”

“呐，源内是死神的话，是不是也是早就死了的人呢？”仁王问道。

音树愣了愣。

“啊，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只是觉得实在很有趣啊，”仁王笑眯眯地说道，“那个地方会有一百年前，甚至几百年前的灵魂吗？那么像是织田信长啊德川家康那种人也会当死神吗？”

“嘛……”音树黑线了下，她在立海大的图书馆里看到过讲这些历史名人的书，“虽说理论上是存在这种可能­性­的，不过我到现在还没有碰到过一个死神是叫这种名字的。”说起来，就算是他们，在尸魂界呆久了，说不定也忘记了他们生前的名字。“源内音树”这个名字似乎就是遇到小白之后她才用的。

在那之前，名字什么的对于她来说几乎真的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在尸魂界真正有意义的生活，果然还是要从和小白住在一起开始算起吧。

“那么源内是几百年前的人呢？”

“不要问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我已经不记得了。”

“那么活了那么长时间，源内会觉得活着很无聊吗？”

“我似乎从来没有过这种消极的想法。”

“那么就请源内好好活下去吧。”

音树一愣，停下脚步看向他。

“我想知树也能感觉到。源内出现得那么突然，离开得那么突然，说不定……”顿了顿，他沉默了会儿，轻声道，“死神的话，做的工作也会很危险吧？像是那天一样。”

“就算源内不怕死，在冲锋上阵的时候也请千万记得你可爱的妹妹呦。”

音树怔了怔。

“而且啊，虽然说不喜欢那种血腥的东西，但是作为一个还活着的行走在现世的灵魂，我总有一天还是会被送到那个地方去的吧？”仁王笑的十分灿烂地说道，“那个时候能不能请源内收留我呢？”

过了半晌，音树笑道：“……如果你有灵力的话，不然我是不会去管一个普通的整的。”

看着银发少年的背影渐渐远去，音树转过了身。

在和知树做约定的时候，她几乎是理所当然地没有去想这种问题。

她不是知树的姐姐，她和她相处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她有时候甚至觉得那个约定是她帮润林安还有知树做的。

如果她真的死了的话，知树会怎么样呢？

弯了弯­唇­角，她有些苦恼地笑了笑。

啊类啊类，还真是越来越麻烦了呢，如果能好好活下来就好了。

睁开眼睛，刚想迈步，她忽然定在了原地。

缓缓抬起头，只见天空处出现了好多条裂缝。

破面的灵压骤然降临。

音树眯起了双眼。

站在中央有着嚣张蓝发的破面，冷冷盯着她，浑身散发着一种戾气。

“呦，你还没有死啊？”他向前踏出了一步，大声说道。

音树笑道：“毕竟是跟在你后面过了几天的人，你还杀不了我。”

“你认识她吗，葛利姆乔？”站在他身边的破面低声问道。

冷哼一声，葛利姆乔冷冷说道：“不过是养了几天的怪物而已。”

“哎呀，这样说是不是太不客气了点呢，”音树晃了晃手中的塑料袋，从口袋中拿出了义魂丸，瞥了眼葛利姆乔断掉的手臂，笑道，“单手情况下和我作战，看来今天的胜负很快就能出来了。”

“是吗，”站在葛利姆乔身边的破面眯眼看向音树，顿了顿，侧身拔出刀，“我明白了，这就是乌尔奇奥拉说的跨越了界限的死神吧。”

“我们的任务可不是她。”他身后的破面冷冷提醒道。

葛利姆乔皱眉瞥了他们一眼，一脸厌恶。

音树挑了挑眉。

身后一护的灵压渐渐接近。

站在空中的几个破面小声说了几句话，随后其他几人消失了身影，只留下了葛利姆乔一人站在这里。

音树吐出一口气，失望地将义魂丸重新放回了口袋里。

“喂，不要露出这种失望的表情啊源内！”一护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把他交给我吧。”

“你这家伙虚化学得可真快。”音树转过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叹道。

“喂……你以为我要学多久啊！”一护头冒青筋地看着她。

“啊啊说不定是天荒地老呢，”音树摇了摇头，随后懒洋洋道，“那么就加油吧，打输了架不会安慰你的。”

一护愣了愣，随后笑道：“把你的安慰好好藏着吧。”

音树笑了笑，转过身领着一袋子食物就要回去，长长的街道尽头突然出现了一扇门。

音树停下脚步，皱起了眉。

门被缓缓打开，一只地狱蝶飞了出来，随后露琪亚奔了出来。

她看见一护一惊，正要跑过去，音树一把拎住了她的领子，问道：“井上呢？”

“井上？”露琪亚愣了愣，看向音树，“啊，她不能通过这扇门出来，所以现在浮竹队长正在为她准备通道。”

“现在？”音树皱眉问道，“她也要回来现世？”

“是的，”露琪亚疑惑地问道，“……请问怎么了吗？”

“不，只是……”音树瞥了已经打起来的两人一眼，皱眉道，“你们瀞灵庭已经接到破面来到现世的消息的话，有分析过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吗？”

要说上次葛利姆乔来现世，最后是被东仙要抓回去的。

葛利姆乔失去的那只手臂说不定也是作为惩罚被谁砍掉的，看他的样子也不是那种会再次惹火蓝染来到现世的人。

所以他们来到现世应该就是有一定的目的了。

他们方才说到的“任务”到底是……

露琪亚迟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

音树也迷茫地看了她一会儿，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记得不要打扰他们。”指了指正在激战中的两人，音树就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空座町到处都有熟悉的灵压爆发开来。

音树死神化之后用瞬步奔跑在屋顶上，几个跳跃落到一棵树上，随后脚尖一点树枝，在空中一个翻身，躲过了一个虚闪！

“源内！”恋次吃惊的声音在地上响起。

“我去找浦原喜助，你继续！”说完，音树就稳稳落到了浦原商店屋顶。

跑了几步到了屋顶边缘，她俯下身抓住屋檐，随后钻进了敞开的窗户里。

商店里黑魆魆的，一个巨大的身影笼罩在她身前。

音树面无表情地抬起了头。

“如果源内想要找店长的话，他和夜一小姐刚回来。”

“啊……谢谢你了，铁斋大人。”音树抓了抓后脑勺，转过身，走下楼梯到达了地下室。

战争（下）

048

偌大的地下室内，一块空地上放着一个巨大的模型。

音树眯起眼，还没待看清楚，肩上就出现了一个重量。偏头一看，黑猫稳稳地站在她的肩头。

“终于回来了吗？”没有回头，黑猫看着远处的那个模型淡淡说道。

“这话应该我对你说才对，队长，”音树无奈道，“你和浦原喜助一起消失了那么长时间，还真是让人怀疑啊。”

黑猫金­色­的双眸扫了她一眼，下一秒，黑­色­的猫尾重重一甩，抽上了她的后脑勺。

音树面无表情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哦呀哦呀，源内能完好无损地回来真是太好了呢。”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

浦原喜助踏着一双木屐，一手扶着自己头顶的帽子，一手扇着把小扇子，缓缓走上前来，与她并肩。

“那是什么东西？”音树皱眉问道。

仔细一看，那像是个城市的模型，里面有住宅，有街道，也有公园，只不过周围有一根根长长的怪异的石柱。

音树迟疑道：“……这是……”

“这是空座町。”一把合上扇子，浦原喜助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音树一愣：“……空座町？你做这个­干­什么？”

“源内这个问题问的还真是快呢！”浦原喜助拉了拉帽檐，竖起一根手指，咧开了嘴角夸张地说道。

音树嘴角抽搐了下，听出了他的话中之话。不就是想说她说话不经过大脑么……

“你已经听过浮竹的报告了吧？”夜一突然开口道。

音树一愣，点了点头。转念一想，她依旧有些疑惑：“蓝染是想用空座町来制造王键，你现在做这个模型要怎么阻止他？”

“空座町会被送去尸魂界，而这个仿造的空座町会出现在现世，这只是一个临时的调换罢了，”夜一说道，“这样做的话，那些想要放开手打的家伙也就不用担心战后的修理问题了，现世的灵魂也不会受到丝毫影响。”

“蓝染不可能不知道你们的行动。”音树皱眉，不赞同道。

“但是不论怎么说，蓝染想要创生王键必须先要面对瀞灵庭。护庭十三队的队长和副队长会在现世迎战虚圈，”夜一轻轻一跃落到了地面上，随后向前走了两步，转过身，“说起来，你怎么样了？”

音树挑了挑眉，耸了耸肩：“没什么不一样的。”

“话虽是这样说，但是源内当时的灵压真是变得让人认不出来了呢。”浦原喜助瞥了她一眼笑着说道。

“那就请好好适应我现在的灵压吧。”音树挑眉。

突然，上方传来闷闷的响声，地面有些微的震动。

“恋次和一个破面在上面战斗。”瞥了眼屋顶，音树说道。

“回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说着，夜一走到了一个小山丘旁，趴下，打了一个哈欠，就将下巴搁在了地上微微瞌起了眼睛，似乎很是疲惫。

想来制造一个假的空座町一定费了他们不少功夫。

音树转过身，小声对浦原喜助说道：“我听到那些破面有说什么‘任务’，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浦原喜助微微一愣，迟缓道：“哦呀，那还真是让人惊讶呢……”

“你也不清楚吗……”音树叹了口气，沉吟。

“嘛，但是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一点是必须转告你的，”浦原喜助拉了拉帽子，低声道，“尸魂界与虚圈的正面交战恐怕很快就会开始，在那之前请务必做好战斗的准备。”

音树皱眉，缓缓点了点头。

不知道店外的战斗持续了多久。呆在这个地下室时不时能感觉到外界的灵压冲撞。

音树走到了地面上，跃上了墙外的一棵树，坐在了树­干­上。

恋次和那个破面的战斗将见分晓，但是很显然两人都已经没多少力气挥刀了。如果是她的话，在这种时候是最容易发生像上次那样的失控的，因此如果不能保证可以杀掉对方的话，她根本没有机会像恋次那样极限奋战。那种必须憋着的感觉想想就难受。

蹙了蹙眉，她突然开口道：“喂，魇鬼，我在和破面打的时候你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吗？”

她的身边出现了一个黑发男子。

他蹲在半空中，一手托着下巴，恹恹的望着恋次和那个破面，懒洋洋道：“没有感觉算不算感觉？”

音树挑眉：“你真是越来越喜欢说废话了。”

“你才是说话越来越不经过大脑了。”

“……”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永远不要用那个所谓的‘虚化’了，”他疲惫道，“每次你一用虚化，我的行动就完全不受意识的控制，你是想谋杀我吗，恩？”

“什么意思？”音树惊讶地问道。

“那些队长啊或者假面都告诉你说你的灵魂会突然消失吧？”他回过头，皱眉问道。

“是又怎么了？”

“在这种以死亡为最终结果的变异之间，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一个问题，或者说他们认为这种变化不会那么快，所以并没有告诉你，”他沉下声，缓缓说道，“实际上即使没有人告诉你，你也该想到的。”他抬起右手，手指前端均变为了白­色­的尖锐如针一样的形状。

乍看下去就像人的手被腐蚀只剩下了骨头一般，不同的只是手指侧端有着所有死神都熟悉的红­色­条纹。

音树突然间想到她一开始消失的就是右手，顿时一股凉意自背部升起。

“这个……是……”她死死盯着他的手，却就是没有说出那个字。

“虚。”轻叹一声，魇鬼替她说了出来。

音树错愕地睁大了眼睛，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为什么会这样？！”

“所以我说啊，”抽回了手，魇鬼拍了拍她的头顶，说道，“斩魄刀和死神的变异是同时进行的，就像死神被虚彻底吞噬的同时刀魂也会消失一样，你失去控制我也会失去控制，而我发生了这种变化……”

音树呆呆地看着他。

如果她今天没有跟魇鬼说起这个问题，她是不是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她不是已经能虚化了吗？为什么还会发生这种事情？她在变成虚？

“不跟你说，”魇鬼看了她一眼，有些无奈地说道，“只是因为这种变化是没有办法阻止的。当初从你在尸魂界消失开始，这种变化就在缓慢进行了。我选择了沉睡，你以为是为什么？”

“如果沉睡着的话，这种变化就可以慢下来，近乎停止。”

“但是，因为我回到了这里，并且把你唤醒了，”抿了抿­唇­，音树机械地向下思考着，“所以这种变化重新开始，并且因为我开始使用死神甚至是虚的力量而不断加快？”

“应该，就是这样没错了。”

“但是……”音树无法理解这个事实，并不是因为这种变化和自己所了解的再次发生了分歧，而是无法接受自己在变成虚，“我不是已经虚化成功了吗？那个东西不是已经消失了吗？！”

“有一点你弄错了，”魇鬼摇了摇头，“因为你的情况和那些假面不同，所以你的那个根本不能算是‘虚化’。”

音树怔住。

看了音树一眼，魇鬼轻笑一声，伸手压了压她的头，闲闲道：“怎么？原本放出话说什么自己不怕死，就算死也要和蓝染同归于尽，现在害怕了？”

抿了抿­唇­，音树冷冷看了他一眼。

“要我说的话，”他吐出一口气，走到了树边，坐到了一根树枝上，仰起头看着夜空，“你应该对我负责啊喂，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辛苦了好长时间，好不容易能跟着一个副队长混混日子，结果现在又要和你一起去赴死，最亏的那个人不是我吗？”

“有本事就从这把刀里跳出去找新主人去。”音树皱着眉，别开头，冷淡道。

“哦呀哦呀，还真是不留情面呐你，”魇鬼笑说着，忽然停顿下来，沉默了许久，他轻声道，“嘛，作为一个刀魂，只要能跟着主人灿烂地活过也就不错了。”

“说到底永生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即使一个死神永远不遇到危及生命的战斗也总有一天会死去，刀魂更是只有在遇到死神之后才能算是活着。”

“死什么的无所谓，我也已经活了一百多年了，问题就在于你有没有做好准备。”

音树缓缓转过头，看着他。过了许久，她轻声道：“做好准备？在发现自己重生了之后就已经做好准备了。就算经历了那么多别的世界，我都没有放弃过回到这里的想法。”

“一百多年啊……”她看向夜空，冷笑一声，“的确也没什么需要顾忌的了。”

“如果我真的变成了虚，你就杀了我吧。”

身后有什么声音响起。

魇鬼瞥了她身后一眼，渐渐消失了身影。

音树回过头，只看到银发少年一手扶着树­干­，湖绿­色­的双眸惊异地望着她。

他的银发有些凌乱，显得有些狼狈，显然刚经历了一场战斗。

音树微微一怔。

抿了抿­唇­，她深呼吸一口气，笑道：“遇到破面了吗？”

日番谷怔了怔，点了点头。

他张了张嘴，像是想要说什么，却最终将话咽了回去。

看了看音树周围，他缓缓皱眉道：“你……”

音树疑惑地看着他。

他抿了抿­唇­，开口道：“……没什么，你没事就好。”

此时，周围的灵压已经渐渐减弱了。

浦原商店门前，恋次也已经躺在了地上喘着气。

“有一件事情……”他皱着眉说道，“井上织姬被抓走了。”

音树一愣，顿时变了脸­色­。

——这就是那些破面的任务？！

井上织姬是因为现世发生了战斗才要从尸魂界回来的，而那些破面的任务就是把井上织姬从尸魂界那个庇护所引出来？

但是为什么要抓井上织姬？

蓝染要对付的人，不论怎么想也想不到她呀？

难道……是因为井上织姬的力量？！

她当初有注意过，井上的力量是“拒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几乎是一种万能的强大的力量，但是因为她本身力量很弱，而且这种力量主要体现在治疗方面，所以她也没再去注意过。

蓝染想要井上织姬的理由，除了这个想不到别的了。

“瀞灵庭有什么行动？”她问道。

“我和松本要回去瀞灵庭，而你——”

“——音树，你需要回去瀞灵庭帮我拿回一样东西。”夜一的声音忽然在他们身后响起。

音树惊讶地回身，黑猫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

“什么东西？”

“是四枫院家的一件器具，在浮竹那里，你去他那儿他就会交给你的，我要和喜助一起处理那个仿造的空座町，而这个模型的呈现需要那个东西。”

音树皱着眉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你和我明天一起回去。”日番谷皱眉道。

“关于井上织姬没有别的指令了吗？”音树惊讶道。

日番谷微微一愣，随后缓缓道：“关于她的话……”

“不论怎么说，”音树无奈道，“一护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想要去虚圈救她的，而他决定去的话，不要说是茶渡和石田，甚至是露琪亚和恋次都可能会跟着去吧？难道瀞灵庭就放着六番队队长的妹妹和副队长不管了？”

“这件事情总队长会有决定，”顿了顿，日番谷说道，“而且正因为会发生这种局面，最后才能在现世和虚圈两块区域——”

“——彻底地打败虚圈。”

活下去的方法

049

“最新的报告的确是这样说的，”快步走在瀞灵庭的路上，日番谷皱眉说道，“井上织姬在昨天晚上的时候回去了现世，他们在黑崎一护身上检测到了她的灵力。这证明她是有活动能力的，并不是被抓走，所以，井上织姬的行为将被视为背叛。”

“背叛？”音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说道，“还真是敢做啊总队长那个老头子，以井上的­性­格，八成只是想在去虚圈前再去见见一护吧？这个条件说不定还是蓝染的手下诱使她提出来的，为的就是这个结果。”

“嘛，但是不论怎么说，如果是总队长的话，不可能想不到这种方面吧，”松本皱着眉说道，显然也有些担心此时井上的处境。

“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做好准备迎战虚圈，至于井上织姬那里，总队长总会有安排的。”说着，日番谷在一个岔路口停了下来。

“那么我先去浮竹那里，拿好东西就先回去现世了。”音树说道。

“啊……一切小心。”日番谷皱眉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接下来会有一场大战的缘故，瀞灵庭中所有的死神都行­色­匆匆。

音树不知道此时涅茧利是不是也在忙着做准备，不过即使他现在很闲，她也已经没心情去找他了。

从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开始到现在，没有一个人能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或许真正知道答案的，只有她自己。

昨晚魇鬼给她看的他的手的变化，她现在差不多也能理解是为什么。

只不过事实再一次证明，即使她了解了，也没有任何去改变的能力，索­性­不再去想这些事情。时间总会给她一个结果。

很快就达到了十三番队队舍，音树在门口就看到了浮竹的两个副队，他们像往常一样吵吵闹闹带着她走了进去。

十三番队里有些冷清，不过战前准备什么向来不是十三番队的主要工作。

两个副队带着她到了一间和室外，移开门，只见浮竹已经坐在了里面，他的身边是拿掉了斗笠，显然已经坐的有些时间了的京乐春水。

音树的动作顿了顿，下一秒就走进去合上了门。

“呦，小音树，好久不见。”放下手中的茶杯，京乐春水懒洋洋地笑着，抬起一只手打了声招呼。

“似乎前段时间刚见过面。”音树说着，坐到了他们对面。

浮竹的身边放着一块像是盾牌一样的东西，上面有着四枫院家族的徽记，想必就是夜一要用的那个东西。

“嘛，这段时间破面不断袭击现世，这种要一直警戒的感觉让一分一秒都变得很漫长啊。”浮竹笑着说道。

“而且我和小音树上次只见了一次面呦，”京乐笑着说道，“事情平息下来之后就被小七绪拉着去处理各种各样的事情了。”

“做一个负责的队长不是很好么。”音树吐出一口气说道。

“啊类，又被后辈教训了呢。”京乐有些无辜地抬起手，做出想要拉斗笠的动作，却突然间想起斗笠已经被他放到了一边，顿时无奈地笑了笑。

“嘛，不说这个了，”浮竹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对音树说道，“这次战斗源内也会参加吗？”

“肯定会，但是……”她顿了顿，“即使浦原喜助跟我说做好战斗的准备，但是这是不是总队长的意思我不清楚。我并不算是瀞灵庭的人，如果他要禁止的话，我要进入战斗场地想必还要花些功夫。”

假面军团虽然说着不是死神的伙伴，但是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假面军团和瀞灵庭必定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但是以总队长的­性­格，只要平子不开口说是他们的同伴，他就不会允许他们进入战斗场地。

但是以平子的嘴皮子，他也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更何况，除了言语上的较劲，他们和瀞灵庭对战虚圈的缘由和考虑也是不同的。

如果可以的话，说不定他们每个人都会让死神去对付那些破面，而他们全都去杀蓝染。不过就像她之前想的那样，如果真的是以杀死蓝染为目的，这种做法显然是不明智的。

浮竹和京乐对视一眼。

“但是你们……”浮竹轻声开口，并没有点明口中的“你们”是谁，“还是会回来的吧？”

“看来这次能一下子见到不少老朋友呢，”微微垂下眼帘，京乐说道，“还真是让人怀念的感觉啊。”

“你们两个这次也要上吗？”音树有些惊讶。

“没错。”浮竹笑道。

“……这样么，”音树皱起了眉，“看来总队长是打算在这一场战斗中彻底击垮虚圈了。”

“时间可是很紧迫的哟，”京乐拿起茶杯，晃了晃，看着里面的茶水，“一旦错过这个机会，说不定整个尸魂界都完蛋了。”

“那么……瀞灵庭呢？你们都走了谁留下来把守？”音树疑惑道。以往的战斗，一旦是牵扯到瀞灵庭之外的，总队长很少会让浮竹和京乐出动，毕竟这两个人都是老队长了，力量强大，经验丰富，也不像卯之花队长一样是战斗必须的医务人员。很少有战争是需要如此强大的战斗力的。

“所有的队长都会出动。”浮竹说道。

音树愣住了。

“不用说是过两天，说不定明天就有孩子会忍不住出手了呦，”京乐笑着低声道，“不过即使蓝染会带着所有的手下到现世，虚圈的击破也不能小视。”

“只让那些少年去虚圈是不现实的，”浮竹笑着说道，“所以一些队长会被派去虚圈，而剩下的就全部前往现世，只有这样才可能在不伤害任何现世灵魂的情况下彻底击败蓝染。”

“什么啊，”音树忍不住笑了出来，“先是说井上是背叛者，表示对她不会采取任何措施，现在又做出这种决定，总队长也太不老实点了吧。”

京乐一愣，随后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嘘”了声，小声道：“这个任务可是直接下给队长的呦，小音树。”

音树挑了挑眉，表示明白了。

“不过原本还是有些担心的，”浮竹喝了口茶，说道，“因为蓝染手下有几个由瓦史托德进化而来的破面我们并不清楚，只让一半的队长来对战风险还是太大了的啊，不过有别的力量能加入进来的话，可能­性­又大了一点。”

“嘛，虽然很好奇那种几乎是被禁止的力量是怎么一副模样，不过危险的东西还是不要接触为好吧，”玩着手中的茶杯，京乐缓缓说道，“所谓跨越了死神和虚的力量，一定让人很苦恼吧。”他笑着看向音树。

“如果不去想的话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音树喝了口茶说道，“不过有一点没错，这种强大的力量如果可以的话还真是一丁点都不想碰，偏偏有人愚蠢地想要去找死。”

三人突然间沉默了下来。

此时还是午后，炎炎烈日投下惨白的日光。门外还有清脆的鸟叫声。这种祥和的情景不论怎么看也不像是在大战之前。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怎么样了，”顿了顿，京乐说道，“不过如果是照十二番队长的说法——”

“虚与死神之间隔了一条界限，死神一旦跨越了这条界线，之后就会向另一边的虚不断进化，力量也会渐渐减弱，所以中间点的力量是最为强大的，因为处在一个平衡点上。”

音树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动。

她低着头，沉默不语。

“源内……你……”浮竹显然有些犹豫。

放下茶杯，音树紧紧闭着嘴。

没错，京乐方才说的那一点，也是她在看到魇鬼的手之后才想到的。

她本身开始并没有想到这点，因为她对于死神和虚的界限到底是怎么回事并没有理清楚。

涅茧利和平子也没有和她说到这个，他们或许和魇鬼说的一样，并没有想到这种变化会如此快。

死神跨越这条界线之后就会继续不停地向虚进化去，不是在进化过程中因为灵魂的不稳定而死掉，就是最终成为一只真正的虚。

但是京乐和浮竹却来提醒她了。

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她缓缓说道：“你们……知道什么方法可以阻止这种变化吗？”

京乐无奈地笑了笑：“只是按照常理如此推测了而已……没想到真的发生了吗……”

音树一怔，难免有些失望。

虽说已经做好准备了，但是在以为有得到解决的方法时还会忍不住吊高了心，说到底还是她的觉悟不够吧……

“但是这种变化是最近才开始的吧？”浮竹出声道，“上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的灵压还是很正常的，似乎和一百年前没有什么变化，所以这种变异是最近才开始的吧？”

“是的，或许是因为之后我用到了虚的力量的缘故。”音树皱眉道。

浮竹和京乐都沉吟着。

“虽然说不知道这种推测对不对，但是我觉得或许这件事不是完全不能改变的。”浮竹皱着眉说道。

京乐喝了口茶，笑着。

音树一愣，惊讶地看着他。

“如果说源内是跨越了死神与虚的界限的人的话，那么你和平子真子他们的不同处到底在哪里呢？”

音树一愣，下意识地说道：“……因为我当时被另外一个自己杀死了。”

浮竹和京乐有些惊讶地对望一眼，随后浮竹说道：“另一个自己吗……”

“但是你现在还活着呦，小音树。”

“这个……虽然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浮竹说道，“但是虚化的必要条件就是打败心中的那个虚，源内却是被她杀死了。”

音树有些郁闷地瞥了他一眼。

“这个……哈哈，但是现在源内还活着，并且以唯一跨越界限的人的身份出现，那么只说明了一件事情。”

“那个虚当时并没有完全将你杀死，而且她也没有死。”

音树一愣，下意识反驳道：“但是魇鬼说她已经消失了。”

“如果是隐藏了呢？如果说当时你被那个虚打败了的话，刀魂自然也是输了吧？”浮竹说道，“那么她就有足够的力量继续藏在你的灵魂内，并且不让你们发现。”

音树愣愣地看着他。

“如果你这次能杀死那个虚，是不是就可以退回那条界限了呢？”

假面军团的归来

050

走出十三番队队舍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黄昏了。

身后的门缓缓合上，音树背着那个四枫院家的器具，呆呆地看着地面。

垂在身侧的双手下意识地握了握紧，她缓缓低下头，伸开四指，望着自己的手心。

恍然间，当时那种冰凉感仿佛又从手心缓缓腾起，她微微一怔，顿时清醒了过来。

收紧四指，她勾起了­唇­角，有些兴奋地说道：“喂，魇鬼，听到了没？”

“听到了，”魇鬼的声音里带有些迟疑，“话虽是这样说，浮竹那家伙的话我也觉得很有道理，但也正如他所说，我和你都发现不了那个虚的存在，又要怎么杀了它？”

“这个问题，”音树笑了笑，从头开始理清头绪，“还记得我失控的那次吗？我记得你说过当时你也是失去了意识的吧？”

“啊……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他有些疑惑。

“我经历了过去的一段回忆。”音树笑了笑，随后迈步沿着瀞灵庭空无一人的小道缓缓走着，边走边轻声说道。

“记得在双极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发现我其实已经中了蓝染的始解，但是我并不记得我是什么时候看到过他的始解的，答案就在那段回忆中。”

“那是一百年前，我刚刚当上副队长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因为被你的卍解二式反噬，所以我已经丢失那段记忆了。”

“那次失控后，我进入了那段记忆中。”

魇鬼没有答话，但是音树能想象到他此时讶异的表情。

“你的卍解二式，就是让对方陷入到过去的回忆里，并且作适当的改动，使其成为一场出­色­的噩梦——它很聪明，特地选了这一段我已经失去了的记忆，控制了你之后对我使用了你的卍解二式，而我却以为我只是在临死前偶然间得到了失去的记忆罢了。”

“但那其实是它对我的攻击，如果当时我没有表现出一点反抗的意思，那么那段记忆中的‘蓝染’或是‘要被抓进蛆虫之|­茓­中的男人’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我。”

顿了顿，音树眯起了双眼，缓缓说道：“也就是说，要找到它，并且杀死它，只要再‘失控’一次就可以了。”

魇鬼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并没有做声。

过了好半晌，他低声道：“……对不起。”

音树微微一愣，笑道：“你道歉做什么？这可是我们两个人的战斗，别以为你可以坐在一边看好戏。”

“呵……啊，知道了。”

回到现世之后，音树回了趟浦原商店，果然，浦原喜助和夜一都不在，连铁斋都消失了踪影。整家店里只剩下了甚太和小雨两个人。

空旷的地下室里，空座町的模型已经不见了，突兀地立在地上的是一个类似于当初浦原喜助用来打开通往尸魂界大门的巨大架子，上面还有着熟悉的灵力的残留痕迹。

“黑崎一护和茶渡他们都已经去虚圈了。”甚太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音树笑道：“差不多能猜到，不过他们的动作还真快。”

“……你不去吗？”

音树一愣，转过头去看他。

甚太手中拿着一把大扫帚，一脸怀疑地看着她，却又别扭地拼命掩饰着好奇的神情，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音树挑了挑眉：“为什么我要去？为了救井上织姬？”

“你不是她的朋友吗？”

“我和她只是认识而已。”

“那你和黑崎一护是朋友！”这次用的是肯定句。

“嘛……勉强算是，”音树说道，见甚太一脸想说什么的样子，她抢在他之前开口道，“所以呢？”

甚太一愣。

“或许一护身边有那种朋友，他们为了一护，就算是要豁出­性­命去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事也会认真去做，只要那个人对于一护来说是重要的，但是我不是那种人，”顿了顿，她说道，“要我去虚圈嘛……除非是为了去杀蓝染，但是这个时候去虚圈显然是不明智的。”总队长和蓝染根本就是在互相算计，只有跟在他身后行动才有和蓝染交战的机会。

甚太惊讶道：“……你还想杀蓝染？你的身体……”

音树笑了笑，悠悠道：“对，为了恢复健康，我更要去找蓝染了啊。”

“……完全不明白！”翻了一个大白眼，甚太放弃和她交流，转过身挠了挠后脑勺，说道，“夜一先生说让你去找她。”

音树的嘴角抽搐了下，队长还真了解她……她忘了她探查灵压的能力根本就是差到了极点的么……

“对了。”甚太再次开口。

音树无言地瞥了他一眼。

“……不要死了。”

说完，他抱着一把大扫帚一声不吭地跑了出去。

音树微微一愣，随后抿了抿­唇­。

“……啊。”

空座町的夜晚十分宁静，然而在这和平的表面下，一场激荡的恶战很快就会开始。

感觉到那几个熟悉的来自瀞灵庭的灵压终于消失了之后，音树伸出了手，抓住了无形中的一条绸带，睁开了眼睛，随后缓缓吐出一口气，握住了腰间的斩魄刀，消失了身影。

花了些许时间在空座町边缘找到了夜一和浦原喜助还有铁斋三人，音树将那个四枫院家的器具交给夜一之后，就退到了一边休息。

要将整块地区都替换掉，面对这种工作即使是浦原喜助压力也会很大。

接下来的一天，音树就在他们身边帮着忙。几人终于在虚圈与尸魂界的人达到这个城市之前完成了工作。

音树兴奋地看着眼前这个城市，说道：“那我们是不是也差不多可以进去了，队长？”

“你在说什么？”

音树迷惘地转过头去看她。

从一堆衣服中走了出来，黑猫说道：“我可还有别的工作，至于那些破面，”她瞥了一眼远处，不屑道，“那些东西交给那些人去解决就差不多了。”

音树迷惘地看向浦原喜助。

浦原喜助拉了拉帽子，咧开了嘴角笑着说道：“我可是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的呦，源内。”

音树面无表情地看向铁斋。

铁斋轻咳一声，看向了堆在一边的许多工具。

“……”

冷哼一声，音树转过身，顾自迈步走向了前方。

下一秒，她停下了脚步，狐疑地打量着眼前的虚空处。

手放在腰间握住了斩魄刀，音树挥向前方，结果刀刃被一面无形的墙挡住了。

“……浦、原、喜、助！你竟然把我关在了外面？！”

安静到异常的城市上空出现了一条裂缝。

随着一条巨大的裂缝出现，周围又有其他细长的裂缝出现，一行人纷纷出现在裂缝后。

缓缓走到了半空中，蓝染俯视着脚下的城市，嘴角的笑容不变。

跟在他身后走了出来，东仙要转了转头，市丸银保持着一脸诡异的笑容，说道：“啊咧，做的还真是像呢。”

“蓝染队长。”东仙要开口道。

看着周围纷纷落下的人影，蓝染微微眯起了双眼，笑着说道：“无妨，要。”

拐杖重重落下，黑­色­的袖口被风拂过。

灵压以双脚为中心化作气旋挡开，山本元柳斋重国睁开了眼睛，锐利的目光扫向蓝染。

“如果空座町不在这里的话，只要打败他们，再去尸魂界，就可以了。”

毫无惧意地正视着那道目光，蓝染笑着缓缓说道。

抬起脚狠狠踹了那个结界一脚，音树­阴­沉着脸站在原地。

刀就被她握在手上，她甚至看到了蓝染他们！

这个结界已经被她砍了无数遍了，竟然纹丝不动，连一条裂缝都没。

……就算她死了她也会永远记住浦原喜助的……

气得连脸都涨红了，音树转过身面无表情地沿着结界走过去。

“喂，谁做的结界啊这个！”

“卍解！我要卍解！”

“真子，对一个结界用卍解是不明智的。”

“你也没有办法吗，小钵？”

“这个……实在无能为力，浦原队长做的结界非常牢固，除非把那几根石柱毁掉了，不然很难进去。”

“浦原喜助吗？没问题，我记住了。”

“……莉莎……”

渐渐地，一些熟悉的吐槽声传来。

音树停下了脚步，面无表情地看向前方的一行人。

某人双手Сhā在口袋中死命踹着结界，某人蹲在地上一脸不耐地瞪着结界里面，某人已经拔出了刀不知道要对向谁。

仿佛感觉到了她的存在，前方一行人停下了七嘴八舌，齐齐向她看来。

几双死鱼眼沉默地对视着。

在感觉到灵压的一瞬间，日番谷一愣神，瞬步躲过了刀刃！

眼前的破面微微眯起了双眼，低声道：“在为什么分神吗？”

皱起了眉头，日番谷握紧了斩魄刀，沉声道：“和你无关。”

“是吗，”闭了闭双眼，名为赫利贝尔的破面挥了挥刀，沉静的双眼毫不掩饰地透露出杀气，“年轻的队长，以这种状态与我对战，是很不明智的。”

“不明智还是明智，”对方无比冷静的态度让他难免有些心烦气躁，“都要等到结果出来了才知道！”说完，他握住斩魄刀刺了过去！

转过身的一瞬间，他再次瞥了远处的一个人影一眼。

“源内音树，你在这里­干­什么？！”平子真子臭着一张脸，垂着双死鱼眼用吐槽的语气对她说道。

“哈，当然是要去杀了浦原喜助了。”音树的眼角抽了一下，笑着说道。

“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很幸灾乐祸啊白痴！”

“因为终于看到和我一样被关在外面的人了秃子！”

“你是跟着浦原喜助一起做这个结界的吧？到底是白痴到了什么地步才会把自己关在外面啊喂！”

“我哪知道啊秃子！你这种语气很让人火大知不知道！我源内音树从小起就没学过结界之类的东西！”

“这种事到底有什么值得你骄傲的啊喂？！”

“那个……两位。”

“闭嘴！”

“闭嘴！”

音树和平子同时转过头，对突然间出现的人冷冷丢出两个相同的词。

周围几人抱着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下一秒，音树和平子愤怒的脸终于平静了下来，两人淡定地再次垂下了死鱼眼。

雀步长次郎后退了一步，僵着脸望着他们两人。

“啊啊，”音树转过身面对着他，掏了掏耳朵说道，“对了对了，我记起来了，你是山本老头子的那谁谁吧？”

“啊，就是那谁谁吧。”平子也转过身，抓了抓一头金发，随后若无其事地抽出了腰间的斩魄刀。

“那个，抱歉，这个结界里面你们不能进去。”雀步长次郎一边后退着，一边说道，看着周围几把渗着寒光的刀刃压力有些大。

“一番队副队长呦。”

下一秒，几把刀齐齐抵在了他脖子前。

“请带着我们假面军团闪亮登场吧。”

死神的虚化

051

立在这个仿造的城市周围的高大石柱已经有一根被摧毁了，现在必须做的就是在其他破面毁掉其他的石柱之前击溃他们。

然而话虽如此，站在这里的也都是瀞灵庭里强大的队长和副队长们，面对这些十刃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不要以为这就结束了。”平子站在音树身边，皱着眉看着结界里面说道。

碎蜂用卍解轰向了那个原本的虚圈之王，熊熊火焰燃烧在那个破面周围，怎么看也不像是还会活着的样子。

另一边，日番谷也用冰轮丸漂亮地将NO.3的破面冰封了起来。

乍看之下，两个强大的十刃已经被打败了，剩下的就是还在与京乐春水和浮竹十四郎周旋的最强破面。

音树挠了挠脸颊，嘟哝道：“其实只要在那些破面没有行动能力的时候去杀了蓝染就行了。”

“杀了蓝染啊……”平子仿佛是感叹般地说道，手移到了腰间的斩魄刀上，双眼紧紧盯着站在高处的蓝染，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

蓝染周身被总队长的火焰包围住了，在火焰与浓烟间模模糊糊的视野中，只见他似乎缓缓转过头，看向了他们，随后勾起了­唇­角。

所有人同时将手放到了斩魄刀上。

音树皱着眉，转过头问有昭田钵玄：“怎么样了？”

有昭田钵玄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密密的汗，转过头笑着说道：“没有问题。”

“说起来……”平子忽然开口，随后扫向了一边，“你的斩魄刀的能力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讨厌。”

雀步长次郎整个人像是一只猴子一样抱住了他们身旁一棵大树的树­干­，乖乖地一动不动。他的双眼没有焦距。

音树笑道：“谢谢夸奖。”

就在这时，天空中再次出现了一条裂缝。

所有人都被这一情况惊住了。

裂缝扩张地无限大，沉重的脚步声缓缓响起。

音树看向那条裂缝，有些不敢置信：“难道还有十刃要来吗？”

“不，这个……”莉莎皱着眉。

一个个子很矮小的破面出现在了裂缝中，跟在他身后缓缓移动出来的，是一个巨大的虚形生物。

音树从来没见过这种样子的虚，要说是大虚，它看起来不是基里安，也不像是亚丘卡斯或是瓦史托德。要说只是一般的虚，似乎并不会如此巨大……更何况在这种时候出现，恐怕也不会是什么简单的来头。

现在，小白，碎蜂，浮竹十四郎和京乐春水几乎已经很难战斗了，剩下的那些副队长们，就如音树当初回到瀞灵庭时所想的那样，他们和队长的差距很大，也不太可能是剩下那些敌人的对手。剩下的总队长……

站在那个虚身前的破面忽然张大了嘴，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后尖叫起来！

随着他的叫声，缠绕在原本的虚圈之王周围的火焰被吹走了，直冲天际的冰柱出现了裂缝，破碎了，而蓝染他们周围的火焰也被吹走了。

这时，站在那个破面身后的虚张开了嘴。

音树眯起了双眼，突然震了震。

她想起来了，她看到过这个家伙！

就在蓝染他们三人被虚迎去虚圈的时候，这个虚的那只独眼出现在那些自天空裂缝中的基里安身后！

难道他现在要做的是……

所有人震惊地看着无数的基里安自那只虚口中出现，密密麻麻。

“怎么会……”

“这么多的基里安，怎么可能……”

眼前的结界出现了一个缺口，有昭田钵玄站起身说道：“已经可以了，真子。”

平子蹙着眉，走上前。

“走了。”

音树将斩魄刀归鞘，原本吊在树上的雀步长次郎的眼中顿时出现了焦距。他愣了愣，手一松，就掉到了地上。

音树刚要走，雀步长次郎就瞬步到了她身前，皱着眉说道：“请等一下。”

音树停下脚步，讽刺地笑了笑：“要不要回头看一下瀞灵庭现在的情况？你以为只要总队长在，这场战斗就一定不会输吗？”

“别小看蓝染了，等到他脸上那种欠扁的笑容出现了裂缝再去拦住可以给你们增加战斗力的人吧。”

说完，她推开他，走进了结界内，瞬步到了假面军团一行人站着的地方。

他们的前方是蓝染三人，身后是瀞灵庭的死神和剩下的破面。

平子和莉莎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

“你们打招呼打得真快。”音树笑道。

“呦，来得迟了可不会给你机会去打招呼的。”平子垂着双死鱼眼说道。

音树回过头，看了站在远处有些狼狈，无奈地看着她的银发少年一眼，笑了笑，耸了耸肩：“我可和你们不一样，我早就把这里的人打招呼打遍了。”

“这种事没什么可以拿来炫耀的，源内音树。”平子不屑道。

“总比你只能和总队长那种老头子打招呼好啊。”音树笑道，随后俯身躲过了从身旁挥来的斩魄刀！

就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她已经瞬步到了假面军团一行人前方，高高跃起，挥刀砍向了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的基里安。

基里安嘴中的虚闪还没成型，就已经化为灵子消散了。

假面军团其他几人脸­色­变都没变，想来刚才就已经感觉到这个生物的存在了。

转过身，看向了蓝染，和他们身前一排密密麻麻的基里安，音树吐出一口气，随后将手放到了脸庞。

随着她的手向下微微一动，她的脸上顿时出现了半张面具。

所有人虚化完毕，随后就默契地冲向了那群虚！

音树毫不停顿地向前冲去，一边快速挥着刀，顿时，两排基里安消失了！

然而下一秒，许许多多的基里安又将她包围了起来。

将斩魄刀归鞘，音树将死霸装两边的袖子扯下，站在渐渐聚集起来的基里安中心，轻蔑地笑了笑。

抬腿踢碎了一只虚的面具，她立刻回身，挥出拳头打向了站在她身后的虚的面具！她毫无顾忌地释放着灵压，随着灵压不断涌出，她在这些基里安中间高高跃起，伸出腿从上方打中他们的头部，又在另一只虚的手挥过来的时候向后翻身，放出了一个雷吼炮！

大虚停止了单纯的进攻，一个个都张开了嘴，嘴中有红­色­的光球渐渐成形。

音树飞快地向上冲去，那些大虚随着她的动作抬起了头。

音树张开嘴，嘴中的蓝­色­虚闪以那些大虚好几倍的速度迅速成形，随后直直地轰向他们！

蓝­色­的光芒一闪，一声巨响之后，所有的大虚都消失不见！

原本被破面的复活吓住了的大前田看着音树强悍的战斗方式，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摸了摸肚子上曾经被她踩过的地方，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下。

碎蜂捂住断掉的手臂，流着冷汗不屑地轻哼一声。

日番谷将目光从那些人身上收回，闭上了双眼，随后睁开眼，皱着眉头看向从他的冰柱中重新走出来的破面。

在久南白一脚将那只“大虚”踢翻了的时候，所有的大虚已经被假面军团消灭完毕了。

“喂，你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不改改没关系吗。”平子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音树笑着说道：“放心，不会出问题的。”

平子一愣。“你……”

回过身，音树看向平子，顿了顿，随后目光移向一边，看向正在和破面重新开始战斗的少年。

沉默半晌，她说道：“我一定会活下来的。”

就在这场战斗中。

这场战斗决定的结局不仅是虚圈与瀞灵庭的，还有她自己的。

她要杀的人，除了蓝染，还有那个藏在她身中的虚。

这场战斗只能赢，不能输。

平子一愣，随后挑了挑眉。

“不行就不要逞强了，你这家伙，”将刀架到了肩上，他踏出一步，“蓝染归我了，其他的随你怎么玩去，我不会去救你的。”说着就瞬步消失了身影。

音树看着他出现在远处，和日世里站在了一起，闭上了双眼。

她的身后忽然传来了喊声。

“副队长！”

“源内副队长！”

音树一愣，回过身，只见木下二郎和润林安两人从他们刚才制造的缺口处钻了进来。

她有些惊讶地说道：“你们怎么也来了？”

“副队长的作战方式，”跑到了她面前，木下二郎喘了口气，“不是向来喜欢毫无顾忌地去杀敌吗？”

“虽然可能在战斗方面帮不上忙，”润林安的脸­色­有些苍白，“但是我想在治疗方面我还是能帮上忙的。”

音树突然想起木下二郎曾经去四番队呆过一段时间，所以以前和他一起出任务的时候，治疗工作总是交给他的。

她笑着说道：“那就保护好自己吧，下面有些人似乎受了重伤，”她瞥了眼吊在两幢高楼间的黄|­色­结界，和站在结界前似乎想参加战斗的狛村，说道，“去那边吧，与狛村队长替换下工作。”

“是！”

“是！”

随后她回过身。

一把刀对着她的脖子，只要再前进一分，刀刃就会刺入她的脖子中。

音树笑了笑：“怎么，肯从蓝染队长身边走开了么，杂兵。”

东仙要没有答话。

音树冷笑着说：“以为去虚圈逛了一圈回来就真的变强了吗。”

“这一次，”东仙要开口，“你再无法从我手中摧毁我的剑。”

“哦呀，原来是想要找我来一雪前耻的啊？”音树毫不在意地笑道。

东仙要身后，他原来的副队长拖着几乎已经没办法战斗的身体站在那里。

音树身后，狛村队长沉默地站在那里。

“喂，我说那边的桧佐木少年。”音树突然开口，被她叫到的人微微一愣。

“知道身上刻着和你脸上一样数字的人是怎么被害的吗？”音树笑着缓缓抽出了斩魄刀，“就是被眼前这位他曾经的队员捅了的哦。”

“——早在一百年前。”

“而现在嘛，我要把这只害虫彻底地消灭了。”

嘴边的笑意依旧，只是身上浓浓的杀气让那种笑容显得无比冰冷。

这种谁都在报仇的时刻，只看谁的仇恨更强烈。

究竟是因为一丁点私情就以狭隘的心眼怨恨了全世界的人会赢，还是从死亡边缘拼命爬回来，压抑着心中的仇恨，努力活下去的人会赢。

这并不是一个无解题，至少她会亲手把答案公布出来。

卍解

052

“虽然不知道你已经进化到什么地步了，不过身在虚圈的话，你的力量一定已经更接近虚了吧？怎么样？要用虚化吗？”音树笑着说道。

“源内？！”桧佐木错愕地睁大了眼睛。

“源内音树。” 狛村不赞同的看向她，随后将目光放到了东仙要身上，像是不确定他会不会真的像音树说的那样做一样，“东仙……”

“虚化吗，”东仙要缓缓说着，“以你的口气，你似乎认为你的虚化能够胜过我的。”

音树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至今为止，要说认真地使用虚的力量，她还从没有试过。

这个力量到底能够发挥到什么地步，她想这次应该是可以好好看看了。不过她和平子他们不同，她接触虚的力量才只有很短的一段时间，要说对于力量的本能也不至于让她最好地发挥这种力量，所以她倒是不介意先看看东仙要是怎么做的。

“你的力量虽然是独一无二，但是你本身并没有这种才能去驾驭这种力量，”说着，他握着刀的手缓缓垂到身侧，随后俯下身作出了攻击的姿势，“要打败现在这种状况下的你，简直是轻而易举。”

最后一个音轻轻落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音树头也没转，在一瞬间抽出了刀挡在了身侧，随后用刀身压住东仙要的斩魄刀，旋转身体伸出腿踢了过去！

脚风擦过了他的肩膀，被他一手挡住！

音树轻轻一跃，双脚站在了他的刀面上，将刀横在身前，朝着他的脸直直挥了过去！

东仙要向后仰了仰头，抽开了被音树踩在脚下的刀，就在音树的身体下落的一瞬间朝着她的腹部狠狠踢出一脚！

音树的身体在半空中消失！下一秒，她出现在他身后，屈膝撞向东仙要的后背！

他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被她踢出了一段距离！

音树向着他的方向加速冲了过去，在他还没完全落地的时候再次给了他重重一击！

一声巨响，东仙要重重落到了他们脚下的屋顶上！顿时烟尘四起！

“卍解——大地狱魇魔怪！”

黑­色­的空间笼罩住了那片烟尘，不给里面的人丝毫逃跑的机会。

所有的动作只在分秒之间。

桧佐木和狛村震惊地看着音树。

音树皱着眉看了那片区域半晌，有些烦躁地叹了口气，随后转过身，看向站在远处的东仙要。

“一段时间没见你逃跑的功夫倒是提高了不少。”她冷冷道。

“你的失败将由你对他人的轻视而起。”东仙要说道。东仙要的脸上很少有表情，没有喜，没有怒，或许是因为从未亲眼见过别人悲伤或是快乐的表情。

然而音树听着他的话，还是嘲讽地笑了起来。

“对他人的轻视？你弄错了吧，”用指腹缓缓擦过冰凉的刀身，音树说道，“我只是轻视你而已。”

“要说看不起别人，你自己不也是这样吗？去了虚圈，拥有了虚的力量，是不是就以为自己站在众人之上了？就算是一百年前，你还在拳西手下的时候，这种傲气也存在在你身上，”音树蹙着眉头，“所以我从来就不认为你会有什么出息，因为自以为是的人的心胸视野不够开阔，最后你背叛了瀞灵庭做出了那种事情还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你总是以为自己看人很准确吗？”东仙要不缓不急的说道，但是音树能够感觉到他的怒气。

“不，”她笑道，“当然不准确，就是因为不准确才会被你捅了一刀。”

“无法拥有光明的人的眼界不够开阔，只要你拥有这种想法，你就永远都打败不了我，”东仙要不屑再进行这种对话，再次摆出了进攻的姿势，“你不会是想看我的虚化吗？不论是这种好奇心，还是之前那个问题，很快，一切都会有结果了。”

说着，他的手放到了脸侧。

“那是！”桧佐木惊道。

“东仙！！”狛村怒吼道。

音树皱眉看着东仙要的虚化。

他的灵压是黑­色­的，与死神的灵压完全不同。

就像是一护最开始在失控的情况下虚化产生的灵压一样。

但是东仙要的这种灵压要比一护的还要邪恶，比虚的灵压也还要让人战栗。

她突然间想到了一百年前的那个晚上，看到虚化后失去控制的拳西的一瞬间。

就像是空气都凉了下来一样，那种­阴­冷的感觉让她起了­鸡­皮疙瘩，那种压迫感也让她在一瞬间动弹不得。

她现在也有这种感觉。即使现在的她比那个时候的她更强大了，但是她还是讨厌这种感觉。

黑­色­的灵压像是全部被吸收到了东仙要身上，气旋散开后，他身上被骨质面具所覆盖。

他缓缓曲起身体，握住了刀，随后在一瞬间消失了身影！

音树蓦地睁大了眼睛，刚想回身挡住从身侧刺来的刀，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狛村站在她身前，挡住了东仙要的刀。

音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说不出话来。

“源内音树，请将这场战斗交给老夫吧。”他沉声说道，声音里饱含着怒气和无法理解。

“狛村队长！”桧佐木拖着几乎已经无法战斗的身体跑上前去，坚决道，“请让我也参加这场战斗吧！”

音树看着东仙要，不作声地后退了一步，有些狐疑。

虚化能让一个人的速度变那么快？还是因为刚才她分心了？她竟然完全反应不过来……

握紧了手中的肩，音树有些迷惘。

她在虚化后能够拥有这种速度吗？

即使是平子他们，在练习了虚化那么久之后，能够到达那种速度吗？

抬起头，看向正在战斗中的三人，音树皱起了眉头。

战斗中的东仙要速度一直很快，攻击的力道也很强大。桧佐木几乎是被他一招就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了，而狛村即使用了卍解看起来似乎也敌不过东仙要拿一把小小的斩魄刀。

狛村的卍解虽然体积很大，动作很迟钝，但是力量绝对是不输于任何人的，这样的卍解也能被东仙要如此轻松地对付……

音树瞬步到了桧佐木身边，查看了下他的伤势，说道：“你还是先去进行治疗吧，在把伤口完全处理好之前你是完全没有可能参加战斗的。”

桧佐木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困难道：“我……不能离开战场……”他身上有好几处较深的伤口，这么一动，血全部都涌了出来。

“不离开战场你还能­干­什么？”音树挑眉道，“作为一个副队长，我想你这点判断力还是有的。狛村现在处于弱势，如果你要用这种身体去参加战斗，只会减低他的得胜率，拖累他而已。”

音树扶着他站起身，说道：“要报仇什么的以后有的是机会，先保住你的命再说。”

桧佐木靠着音树的支撑，喘着气，流着冷汗，低着头沉默着。

“我并不是想报仇……”过了半晌，他说道。

音树瞥了他一眼，瞬步到了木下二郎他们在的地方。

“我只是……东仙队长他……”

“他不是一个队长。”音树打断了他。

“不想报仇？别开玩笑了，如果抱着想要拯救他的想法去参加这场战斗，那么你会被打得那么惨似乎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但是，我无法理解东仙队长为什么要背叛瀞灵庭，”他回过头，看着正在战斗中的两人，有些痛苦，“东仙队长曾经教给我很多东西……”

“我问你，你一百年前见过拳西对吗？”

“……拳西？”桧佐木有些疑惑。

“就是在流魂街，从虚的口中救下你一命，腹部有着‘69’两个字的闷­骚­男人。”

桧佐木微微睁大了眼睛。

“你想成为死神是因为他吗？”

“你从他身上学会了作为一个死神，或者说作为一个灵魂，应该有的正义与勇气，对吗？”

“你从东仙要那里听来的东西，之所以能成为对你有用的东西，只因为你有这样一个正确的基础而已，这与东仙要本身怎样无关，”音树淡淡说着，“你的东仙队长从开始就不是好人。”

“而面对这样一个人，我只能说，不论是以狛村的心态，还是他被敌人了解得清清楚楚的情况，他都很快就会败下阵来，”松开了扶住桧佐木的手，音树摩拳擦掌，“现在，我这么辛苦把你送到这里来，就想问你一个问题。”

桧佐木皱起了眉头。

“和他战斗的感觉，与你和破面战斗时的感觉一样吗？”

桧佐木想了想，说道：“虽然周围一直有很浓重的虚的感觉……但是和破面还是不一样。而且虽然东仙队……的速度很快，攻击的力道也很大，但是如果能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想这种状况还是能够适应的。”

音树挑了挑眉。

她一直在猜测东仙要的话的意思。

他说她的力量是独一无二的，但是却没有才能去驾驭它。

那么她缺少的到底是什么？

承受这种强大的能力？还是身体本身的限制？

亦或者只是因为……她一直没有敢放开手去运用这股力量。

东仙要虚化后的姿态和平子他们完全不同，但是依桧佐木的话来说，这还是虚化，并不是破面的死神化。

他比平子他们虚化的程度深，这会不会有什么风险音树并不知道，但是显然东仙要不会害怕，甚至非常愿意运用这股力量。

正因为心里没有顾忌，才能发挥出这种力量。

她是这样猜测的。

至于蓝染，他们或许知道她身上所存在的危险本身是可以通过无限释放自己的力量而去解决的，但是不论是哪种结局——死去，或是打败了内心世界的那个虚，抛弃了那种强大的力量——对他们而言都毫无威胁，所以蓝染开始并没有找破面去消灭她，而是将目光放到了一护身上。

移动到狛村身后，音树看着东仙要的卍解。

黑­色­的灵压笼罩在他周围，将他包裹起来。

一片黑暗中，他的身体渐渐发生着变化，透明的翅膀从他背后伸展出来。

音树忧郁道：“我的眼睛要瞎了。”

黑­色­的灵压散去，东仙要就以那种丑陋的姿态出现在了他们两人面前。

“打苍蝇的事情还是交给我们这种小队员做比较合适呦，狛村队长。”音树走上前，吐出一口气说道。

狛村愣愣地看着她。

远处，东仙要睁开了那对眼睛，疯狂地喊道：“我看见了！我看见了！这就是天空，这就是血，这就是世界啊！还有——这就是你啊，狛村，”他转过头，两只眼睛看向音树他们站着的位置，“还有源内音树……如果你认为失去光明的我的视野如此狭小，那么现在的我就已经进入了完美的境界！你们打败不了我！”

疯狂的声音中，只有一声冷哼响起。

“我有说过你狭小的心胸是因为你的盲眼吗？”

音树看着他，懒懒说道：“没有光明但是看见了世界的人大有人在，而你的目光却只集中在了你的心，这么一块小小的地方。”

“而就凭你现在这双眼睛，你还能看见什么？”

将手放到了脸侧，面具在脸上缓缓形成。

“你自愿成为这么一只小小的丑陋的虫子，那么就该做好最终会被人踩死的准备。”

来自内心世界的攻击

053

她为什么要回来这个世界？

难道不是为了报仇吗？

杀了蓝染，杀了市丸银，杀了东仙要，杀了害了他们一群人的人。

可是她已经没有打败蓝染的可能了，她心里清楚这点。

那么她回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很久以前，在第一次见识到她的斩魄刀的能力之后，平子曾经说过，斩魄刀代表着一个死神的灵魂，而斩魄刀能力的相似­性­说明他们是同一类人。

——他们斩魄刀的属­性­都是幻觉。

有时候她很怀疑她是不是自己也身处在幻觉之中，一觉醒来才发现方才所经历的那些都是假的。而平子会不会有这种感觉？

那么一百年间她在别的世界的那些经历是不是真的？又或者说，她现在所在做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不然为什么在回到这个世界之后，她会觉得那么迷惘而毫无目的？

——这是她在刚知晓自己身体秘密的时候的想法。

说起来，那还是她第二次变得那么迷惘。第一次是在总队长决定将二番队副队长的职务交给她的时候。

不过现在想来，活着的目的什么的，这种复杂的事情不应该是她想的。

她和平子他们是一类人，他们恨蓝染，他们要对他复仇，但是亲手杀死对方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这种从开始就知道自己是在送命的事情他们是不会做的。

要去杀对方那么就必须抱着一定的可能­性­，而她在已经失去了这种可能­性­的情况下，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好好活下去，见证蓝染的最终下场。

这是对她负责，也是对周围关心她的人负责。

放下手，垂到身侧，音树看着东仙要，目光沉静。

“你说你可以打败我？”卍解之后的东仙要显得有些疯狂，失去了控制，“不要再说大话了源内音树！你的虚化是永远不可能打败我的！”

“东仙要，我猜你的那双眼睛看不见你自己的身体。”音树笑着说。

东仙要微微眯起那两只眼睛，不语。

“所以，你看不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也看不到你胸口的空洞。”音树继续说道。

“哈哈哈，你说我不知道？”东仙要抬起那两只形态已经与昆虫的脚极为相像的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当然知道！我当然知道我这里发生了什么变化！”

“那么你应该知道，你刚才进行的事情与其说是死神的卍解，其实更接近于破面的归刃，”音树淡淡说道，“我想死神就算虚化进行得再怎么彻底，这种卍解也不会有多少强大才对……”最后一个音轻轻落地，下一秒，音树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东仙要身后。

“——你敢试试看么。”

东仙要屏住了呼吸猛的回身，左侧的两只手向音树狠狠挥来！

卍解之后的他手上并没有任何兵器，音树很轻松地就能躲过他这种程度的攻击。

“闭嘴！以你的身体，只消随便施加一些压力就会消失不见，竟然如此大言不惭！”东仙要怒吼道，“你现在只是在自寻死路而已！”

弥漫着血腥味的空气中只传来一声轻笑。

“你笑什么？！”东仙要在空中转身，看着周围。

“啊啊，我只是想我猜的果然没错而已。”

声音突然消失，一把刀从东仙要的头顶刺下来！

东仙要猛的抬头，接下来，他的两眼前有绿­色­的光球渐渐形成。

音树微微眯起眼，没有停顿地向他冲了过去！

下一秒，两束绿­色­的光芒向她袭来！

绿­色­的光芒包裹住了她，那一瞬间站在一边的狛村甚至觉得她的身体消失在了那两束绿­色­光芒中。

然而下一秒，一股刀锋割断了那两束光芒！

音树小小的身影出现在空中，随后她猛吸一口气，张开嘴，蓝­色­的虚闪向东仙要投了过去！

一声巨响，顿时烟尘四起！

音树冷哼一声，没有停顿下动作，而是再次瞬移到了那片尘雾之中！

两对残破的翅膀猛的一挥，尘雾被分开，东仙要站在地面上，咬着牙看着她！

“我只是猜——”音树大声说道，随后挥刀砍向他的头顶！

东仙要身后的翅膀扇动，整个人飞了起来，躲过了她的攻击，并且以极快的速度移动到了她身后。音树毫不犹豫地回身挥刀！

东仙要后退，音树伸出手，扔出了一个赤火炮！

“——你的蓝染队长不会相信任何人而已！”

说完，音树喘了口气，垂下了双手。

东仙要躺在地上。

他的身上已经有好几处伤痕，眼睛也已经被她打出了血。

她早猜到的。

这种虚化之后的卍解看起来再怎么厉害，但因为他毕竟还是死神，所以这种类似于归刃的解放不会是最适合一个死神的。

这种卍解的力量，说不定还没有他原来的厉害。

又或者可能只是因为，东仙要并不适合去驾驭这种力量而已。

她在一百年前曾经听拳西提起过东仙要的事情。

但是归根结底，她对他的了解还没有对蓝染的了解那么多。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恨这个世界，又或者恨得有多深。

一个人的本­性­不会改变，即使发展过程中他的路走歪了。

东仙要本身的个­性­，决定了他对这种邪恶的力量能够发挥出的程度。

揉了揉额头，音树皱起了眉头，看着东仙要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说蓝染队长不信任我？”他饱含怒气地说道，“别再说这种可笑的话了！蓝染队长信任我，所以才给予了我如此强大的力量，让我随行在他左右！”

他背后的翅膀微微扇动，整个人又飞了起来。

音树抬起头，看着他，随后将目光放到了远处正在和平子战斗中的蓝染。

他方才已经亲手杀了他的三刃。一刃死掉的时候，他也并没有给予他一个眼神。

小白说，在蓝染亲手刺杀雏森之后，他对他说，憧憬是离理解最遥远的东西。他当时感到很愤怒，因为雏森如此认真的感情，就如此地被蓝染践踏了，雏森在醒来之后甚至还相信着他，想要拯救他。

东仙要对于蓝染又何不是这样，说不定他是被骗得更惨的一个。

蓝染的目光不会停留在任何一个他的手下的身上，或者说是任何一个弱于他的人身上。

定了定神，音树将目光移回到东仙要身上，再次举起了刀。

她和东仙要的战斗并没有非常惨烈，但是在虚化一段时间之后，她还是感觉到了疲惫和胸口腾起的一种熟悉的诡异感。

这种感觉来的比之前更迅速，也更猛烈。

只怕像上次那样失控的情况会随着她虚化次数的增多而来得更快。

喘了口气，音树皱起了眉头——要在处理那个虚之前把东仙要给解决掉！

在蓝染将赫利贝尔斩杀掉之后，日番谷一直愣在那里。

原本因为他的卍解而降到零点的温度缓缓上升着，过了半晌，他身边传来了什么声音。

他转过头，只看到方才还在和他一起并肩战斗的叫做日世里的假面已经躺在了屋顶上，腹部不停流着血，而剩下的假面站在不远处，平子真子一个人和蓝染战斗着。

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微微收紧成拳。

他身上已经有好几处伤口了，卍解的时候也用去了过多的灵力，虽说想要找蓝染报仇，但是他现在过去也只能给那些假面添麻烦而已。

紧皱着眉头，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抬头看向不远处正在和东仙要战斗的人，脑海中突然间想起方才那个叫莉莎的女人的对他说的话。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今天音树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太一样。对于她虚化的问题，我想她已经找到了什么方法也说不定，所以不要因为太担心跑过去给她添麻烦了，□的小男孩。”

他嘴角抽搐了下，随后再次锁紧了眉头。

可能可以……活下来吗……

“九相轮杀！”

音树眯起眼，在气流冲到了她胸前的一瞬间拿起斩魄刀挡在身前！

那股力量太强大，咬了咬牙，音树开口道：“卍解——大地狱魇魔怪！”

黑­色­的物质从刀刃接触到那股气流的点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向周围蔓延，很快就包裹住了东仙要整个人！

音树将刀Сhā入地面，随后将身体的重量分到斩魄刀上，喘着气，闭上眼捂着额头。

心脏重重地跳着，像是要跳出胸口一样。

咽了咽口水，脸­色­惨白地睁开了眼，她皱眉看向眼前这个黑­色­的空间。

这次东仙要是真的被她抓住了。

如果是在他虚化之前，他还能从这个卍解之中逃脱开，现在的他多了双眼睛，防备能力却更差了。

但是这种结局是他自己造成的，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

音树深呼吸一口气，有些颤抖地抬起一只手，指向那个黑­色­的空间。

她脸上的面具出现了裂痕，小小的碎片不断地从她脸上剥落下来。

眼前的视野变得模糊不堪，耳边似乎也只剩下了自己的心跳声。

音树索­性­闭上了眼睛，冷静地缓缓开口道：“破道之四，白——”

突然，前方传来“轰”的响声！

音树猛的一惊，睁开了眼睛，只见眼前只剩下了一滩血迹，什么卍解，什么人，全都消失不见了！

“蓝染！！！”

她听到了身后传来的狛村的怒吼声，随后猛的抬起头！

蓝染站在高处，头也没回，只有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音树咬紧了牙，恨恨地看着他，握紧了刀，想要冲过去！

然而就在双脚离开地面的一瞬间，她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她愣在了原地，目光失去了焦距，而斩魄刀就从她的双手之中滑落到了地面上。

“——音树！！！！”

最后的噩梦（上）

054

“喂，源内音树！你昨天晚上到底­干­了什么啊喂，大白天地站着都能睡觉！”

音树愣了愣，缓缓睁开了眼睛。

视野一片迷蒙，耳边有个聒噪的声音不断响起。

过了半晌，视野渐渐变得清晰。

音树抿了抿­唇­，看着一头长长金发的平子站在她面前，吊高了眉毛，嘴巴一张一合地说着什么。

此时的确是大白天。

烈阳高照在空中，周围人来人往。

这是在瀞灵庭里的一条大道上。

“看来源内昨天真的没睡好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音树向她的右边看去，只见浦原喜助站在那儿，身边跟着日世里和涅茧利。

见音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浦原喜助愣了愣，随后有些尴尬地笑道：“……怎么了吗，源内？”

“……不，”已经了解现在自己的状况，音树吐出一口气，勾起了­唇­角，笑眯眯地说道，“你们刚说到哪儿了？”

她已经进入那个虚为她布置的幻境当中了。

真是个令人高兴的发展，只有这样她才有可能杀了那个虚，虽然不能砍了蓝染挺可惜的。

东仙要是她的敌人，他迟早会死，但是看到那种场面时，音树就忍不住想起她自己。

即使东仙要跟在蓝染身边那么长时间，最后还是被蓝染如此果断地杀死了。他们对于蓝染来说是一样的，想利用就利用，想丢弃就丢弃。

一看到东仙要被这样杀死，音树就想起当时被蓝染如此利用的自己，一时愤怒，忍不住就想去砍他。

嘛，但是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再想那种事情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现在要做的就是从这里出去，当然是在­干­掉那个虚的情况下。

“啧，这可不是什么很好笑的事情，源内音树，”平子挑了挑眉，说道，“嘛，不过具体的内容我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反正都是卯之花队长说的，具体什么意思我也不清楚。”

音树挑眉：“哦……你说过什么了吗？抱歉我没听见。”

“……”

平子捋起两边的袖子，瞪着双死鱼眼说道：“你是想和我打架吗源内音树？”

“真是不错的提议啊喂，打败你了就可以把你刚才说的话重新说遍吗？”

“源内……平子队长……”浦原喜助苦笑着想要制止他们在众瀞灵庭队员面前斗殴。

“源内副队长对那件事情似乎很感兴趣呢，”温和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具体的情况可以等九番队回来了之后再去询问，虽然这次的灵魂消失案件十分离奇，牵涉的灵魂数目也很巨大，但是既然九番队和先遣队都出动了，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音树将目光从平子脸上离开，移到了他身后。

蓝染惣右介抱着一叠文件，穿着一身普通的死霸装，臂上戴着副队长章，站在一旁笑着说道。

音树定定看了他几秒之后，意味深长地说道：“哦？先遣队和九番队？既然先遣队去了为什么还要派九番队呢？这不是在浪费资源吗？拳西竟然还肯­干­这种活？”

“笨蛋，”平子皱眉，轻声说道，“先遣队去了那么长时间也没有音信……谁知道到底是发展成什么情况了。如果瀞灵庭不另派队伍去的话，几天之后就会有人说在流魂街哪块区域发现死神的死霸装了吧。”

“是吗？”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气，音树耸了耸肩，“那么看来只能等拳西的消息了呢。”虽然她知道，当这个消息传到瀞灵庭的时候，一切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全部都已经发生了。

这天是她第一天知晓流魂街灵魂消失的案件。

她清楚地记得这一天。

因为这天晚上，她经历了人生中最恐怖的一场噩梦。

而作为已经虚化过好几次又有任务在身的人，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按照记忆中的发展做她做过的事情，然后在各种细节出找到那个虚的存在，杀了它。

在街道上与平子还有浦原喜助分别之后，音树就慢慢地逛回了二番队队舍。

彼时已为黄昏。

队舍里没有几个人，隔间里的灯盏已经亮起，将暖黄|­色­的光撒在纸门上。

拉开队长室的门，音树走了进去，照着记忆坐到了夜一常坐的位置，翻了翻上面的文件，随后抽出了一份文件，细细看了起来。

虽然过了一百年，但是这份文件上的内容她还记得清清楚楚的，于是只是半掺无聊地快速扫视着。

不知道等待了多久，门终于被打开，夜一走了进来。

“你去哪里了音树？”夜一边说边将队长羽织脱了下来，扔到了一边，“我找了你很长时间。”

音树放下文件，笑眯眯道：“队长找我有事吗？”

夜一伸懒腰的动作停住，一双猫瞳若有所思地扫了她一眼，随后别开了视线，像是随意提起一样说道：“不，其实没什么事情。只是你知道那个什么灵魂消失案件吧？因为这个事情这几天十三番队里可是忙得要死，浦原喜助的副官也已经被派去了。对了，叫日世里，你平时和她挺熟的吧？”

音树点了点头。

日世里这个时候已经赶去了事发地点，过不久队长会议就会召开，平子他们会被派去支援，她会因为不安而顾自跑去那片森林，浦原喜助和铁斋也会一起赶去那里。

这之后的发展她完全知道，然而她却无法改变。

历史永远是奔腾着不断向前，却只有她这种倒霉的人会再来体验一遍那种无力的感觉。

一边想着，音树不作声地玩着自己的腰带。

“音树。”夜一的声音响起，带着平日里不太有的严肃。

音树抬起头，看向夜一。

与记忆中一模一样的那双眼睛看着她，目光凌厉。

“这次可能会有很多人受伤，甚至会有人牺牲，而这些人当中会有谁，是谁都说不准的。不论怎样，你一定要听从我的命令，不要莽撞行事。”

音树笑了笑，点了点头。

当时她也这样乖乖地点了点头，然而之后却在夜一开队长会议的时候偷偷溜了出去。

生命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

就像夜一此时如此笃定地说“可能会有人受伤，甚至会有人牺牲”，却不想最后他们几乎所有人都遇害了一样。

待到夜幕彻底降临，队长室也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她缓缓站了起来，走到门边，将门移开。

月光照了进来，屋外一片寂静。

音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一百年前的现在，她从未想过自己脸上会有一天戴上虚的面具。

放下手，她深呼吸一口气，伸了个懒腰，扶了扶腰间的斩魄刀，随后走出屋外，合上了身后的门，转身，向走廊一侧走了过去。

她按着记忆慢慢做着自己做过的事情。

走出二番队队舍，在队舍门口遇到碎蜂。她问她这么晚在做什么，她说月亮好好啊只不过想去散散步而已。

然后她沿着瀞灵庭的小道缓缓走着，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她想那或许只是她的错觉，心脏却不安地跳动着。

她缓缓走着，低着头，思考着到底要不要不顾夜一的警告出去支援。

但是既然开了队长会议，总队长就一定会派人去支援，她到底需要担心什么呢？

她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平子一直说她的直觉很准，准到了有时让人想揍她的地步。

她想平子有时候还会说一两句真话，此时的她也想揍自己几下。

然后她下意识地抬起了头。

五番队的队舍刚好遮住了月亮，她看到一个人抱着一叠文件沉默地走在走廊上，身体隐没在一片­阴­影中。

她怀疑地看着他，看了许久，缓缓睁大了眼睛——因为那人的手臂上戴着副队长章。

然而那人却不是蓝染惣右介，是她最近常在平子身边看到的光头死神。

她心下惊疑不定，那人却在这时转过了头，看向她。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她许久，最终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移到了她身后。

她猛地回身，只见两个巡查的队员对那个人和她微微躬身。

那人点了点头，就回过身，走了。

她的手脚冰凉，虽然沉默着，心中却已经做出了决定。

音树不断回忆着，最终在五番队队舍正对着的那条小道上停住了脚步。

抬起头，只见那个光头刚好从走廊上走过。

她讽刺地笑了笑，抬起手喊道：“晚上好啊，蓝染副队长！”

那人愣了愣，转过头看向她，有些怀疑。

音树笑着说道：“这么晚还在忙吗？以后要督促平子多做点工作哦！”

那人勉强笑了笑，对她点了点头。

音树放下手，看着那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转角处，转过身。

笑了笑，她消失在原地。

“……怎么回事？”

一片废墟中，所有人愣愣地看着突然间浑身僵住的音树。

在远处治疗的木下二郎和润林安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看着不远处僵立着的人。

“……副队长？”

目光失去焦距，斩魄刀掉落到了地面上，周围有一种怪异的灵压像蛇一般缠绕着她。

日番谷微微屏息，在看到她身影消失的一瞬间握紧了斩魄刀，瞬步到了她面前，挥刀挡住了她的刀刃！

“音树！”他沉声吼着她的名字。

然而对方已然听不见他的声音。

平子蹙着眉看着音树，“啧”了声，随后看向毫无所动的蓝染。

“你早就已经料到这种情况了吧？”他冷冷问道，目光停留在他嘴边的一抹笑容上。

“啊，说不定会有更有趣的发展。”蓝染笑着说道，头也不回。

下一秒，所有人都震惊了。

天空中出现了好多处裂缝，从那些裂缝中，有许许多多的虚冒了出来，向音树站着的地方聚集。

“跨过那条界限之后，就是向虚进化……吗。”闭上了眼睛，京乐春水发出轻微的叹息声，抬手想要拉斗笠，却忽然想到斗笠已经在战斗过程中被风吹走，手便顿在了那里。

日番谷震惊地看着周围不断向他们这儿聚集过来的虚，忽然听到了什么声音，回过了头。

残破的面具下，那双­唇­动了动，说了什么。

日番谷错愕地睁大了眼睛。

下一秒，音树手中的斩魄刀便砍向了他！

夜­色­下，月亮被厚重的云渐渐挡住。

音树的斩魄刀死死挡着拳西的拳头。

“音树……”日世里震惊地看着她。

身后，零零落落的脚步声响起。

所有人已经全部到齐，噩梦也即将开始。

最后的噩梦（下）

055

“音树……真子？你们！”日世里惊讶地看着他们。

提着已经出鞘的刀缓缓走上前去，与音树并肩，平子皱着眉头说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因为有种很危险的感觉所以忍不住过来了”这种话她不想再说第二遍，所以她看着前方隐没于­阴­影中的巨大身影，笑了笑，伸出手指着那人对平子说道：“你看。”

平子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目光顿住，顿时错愕地睁大了眼睛。

“拳西……”

“那是拳西！！”

身后几人惊呼出声。

仿佛听到了他们的声音，那个巨大的身影缓缓转过身，发出一种粗重的呼吸声。

红­色­的双眼在夜­色­中让人不寒而栗，脸上那个骨质面具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是……怎么回事？！”

平子震惊地看着拳西，随后缓缓转过头，皱眉道：“……你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知道？”音树笑着摇了摇头，“我怎么可能知道。”

当时的她怎么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死神可以变成虚的形态，原来真的有人为了追求力量不惜让自己变成那副样子，原来有人一直骗着他们。

但就算她现在说出来了又怎么样？这只是她的回忆，她什么改变也无法做到。

魇鬼说过，不要以为只有改变了过去才会影响到自己，这是幻术，目的是攻击敌人。让敌人被他自身的情绪所控制，做出会改变过去的事，他自身也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她现在在被那个不知隐藏在何处的虚攻击着，魇鬼也已经没有了任何意识。在找到那个虚之前，她无法做出任何反抗。

所以说，历史真的是让人感到无力的东西。

“不管怎么说……事情有些不妙啊。”爱川罗武皱着眉头神­色­凝重地说道。

“不用担心，”莉莎抽出了斩魄刀，淡淡地说道，“交给我就够了。不能活捉他的话，就把他的手砍了，还不够的话，就把他的脚给砍了，方法多的是。”

“哎呀，对付拳西的话还真是有些吃力呢。”罗兹苦笑了下，也抽出了刀。

下一秒，两人瞬步到了拳西左右，对他展开了攻击。

月­色­下，拳西怒吼着，以压倒­性­的姿态攻击着他们。

音树怔怔地看着战斗着的几人，握住刀的手紧了紧。

平子瞥了她一眼，低声道：“你没事吧？”

微微抿­唇­，音树笑道：“没事。”说完，她瞥了被平子扛在腰间的日世里一眼，闲闲道：“日世里没事吧？”

“她？”平子笃定道，“她没那么容易死。”

“是吗，”音树笑了笑，释放出了自己的灵压，“那么我先走了。”

瞬步到了莉莎几人之间，她挥起了刀！

就像一百年前的这天一样，在与拳西战斗了不久之后，虚化了的久南白也攻击了他们。

不停地挥着刀，音树却突然间想起了过去的事情。

她忽然想起还在真央做学生的时候，她回流魂街和小白一起住着的地方，小白总会坐在木阶上，晃着双腿状似讽刺地说道：“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她无言地看着这个银发少年，说道：“因为这里很大，给你一个小孩子住太奢侈了。”

其实他们住的地方很简陋。

木头茅草搭起的屋子，里面几乎什么也没有。如果不是因为住着的地方旁边刚好有果树，环境也比较清幽，或许他们连吃什么都是问题。

然而那时的他们却什么也不介意，那种日子很平静，很舒服，很让人怀念。

如果不是后来她当上了副队长，或许他们会一直过着那种日子，没有虚化，没有蓝染，小白也不会去瀞灵庭。

然而她做错了吗？

去瀞灵庭当死神，找一个崇拜的队长跟在他身后，这是她的理想，然而在真正做了副队长之后她才知道这种理想有多天真。

死神的一生中伴随着死亡，不论是别人的，还是他自己的。

所以她对小白说过，以后不管是出什么任务，只要一段时间内不能回去的，她就会在离开之前和他道别。

然而一百年前的那天晚上，她没料到会发生那种事情。

什么也没来得及做，他们就全都倒在了蓝染的刀下。

那个道别竟是在过了整整一百年之后才带给他的。

然而现在呢？她承诺小白说以后不会再像一百年前那样，什么也不说就离开了。然而她现在却又做出了那种事情。

如果她失败了，小白会生气吗？会失望吗？

她到最终还是没有给他一个道别啊。

挥出的刀被拳西轻易挡下，音树猛一怔神，手腕忽然不受控制的转了个方向，泛着血光的刀刺向了她的右边！

刀嵌入血­肉­中的声音响起。

周围寂静了下来，所有人惊愕地瞪着她。

罗兹缓缓转过头，嘴角流出了血。他震惊地看着她，随后缓缓落了下去。

平子瞬步过来接住了他，随后抬起了头，冷冷望着她。

“……音树，你在做什么？！”莉莎有些变调的声音响起，满含着不敢相信。

音树感觉到自己缓缓转过身，看着她，嘴角牵起一个冷漠的笑容。

什么也没说，她抬起刀，毫不犹豫地刺向了莉莎！

“端坐于霜天吧，冰轮丸！”

一条冰龙直直袭向完全失去了自我意识的音树！

音树一落到地上，冰龙就砸了下来，将周围的地面全部覆上一层森森的冰层！

音树猛一挥刀，周围附在她身上的冰就被她挣开！

日番谷看着音树再次升到空中，咬着牙。

周围的虚不断聚集过来，一接近音树就化为了灵子，附到了她身上。她身上渐渐形成一层白­色­的骨质盔甲，过不久就会变成东仙要那种样子……

皱紧了眉头，日番谷湖绿­色­的双眸紧紧盯着空中的那道身影。

“小白，我不想再变成虚了……”

在几乎失去了意识的情况下，她竟然说了这样的话……

他从来没有听到过她用这种语气说话，即使是一百年前还没当上死神时，她也一直是很坚强的。

然而现在她竟然用那种脆弱的样子……

一百年前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他完全不知道。

到底是多恐怖的事情？到底是多令人难忘的事情？

如果不去管她的话，她会变成虚吗？

一切会重蹈覆辙，她最终还是会离开这个世界吗？但是这次离开之后，她还会回来吗？

他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救她？

咬紧了牙，他控制着冰龙再次向那道身影冲去！

“你到底在做什么源内音树！！”

平子怒吼着，向她冲了过来！

音树感觉到自己握紧了斩魄刀，毫不犹豫地与他交战着。

和平时随意的打打闹闹不同，他们激烈地战斗着，刀下落的目标就是将对方杀死。

“你是瀞灵庭的叛徒吗？这些灵魂消失案件全是你做出来的？！”平子一边挥舞着刀一边说道。

音树苦笑。

这也是那个虚做出来的好事？

她的身体完全不受她控制。

难道说它想让她看到朋友全部死在她剑下的情景痛苦而死？

别开玩笑了，这只是幻觉而已，这种无意义的事情它做再多也是没有意义的，杀不了她。

手腕下落，刀刃给平子的身体添上了一道伤痕。

下一秒，她忽然停了下来。

平子见她的动作停了下来，也跟着停了下来，戒备地望着她。

音树感觉到自己笑了笑，随后伸手指了指日世里躺着的地方。

平子狐疑地看过去。

下一秒，日世里痛苦地张开了嘴，吐出了白­色­的物质。

那些白­色­的物质张牙舞爪着附在了她脸上，渐渐形成一张丑陋的面具！

平子惊骇地瞪大了眼睛，大吼了一声：“日世里！”随后愤怒转身，将刀刺进了她的胸中。

那种痛觉十分真实，音树缓缓低下头，却看到自己的胸口出现了一个空洞，就像是所有虚那样。

那一瞬间，音树真的感觉到了恐惧。

这是怎么回事？那个虚到底想­干­什么？！

她的身体落下，重重落到了地面上。

天空中的月亮被云缓缓遮住。

她痉挛着身体，有白­色­的物质不停自空洞中涌出，覆盖到她全身上下。

挣扎之间，音树看到她身边忽然间出现了另一个她。

那人有着白­色­的头发，红­色­的眼睛。

她冷冷笑了笑，随后伸出手，触上她的肩膀。冰凉的手指碰到了她的肩膀，随后竟与她的身体融为了一体！

音树惊骇地睁大了眼睛。

她想把她彻底吞噬掉？！

“她”缓缓俯下了身，将­唇­贴到了她耳边，轻声道：“我在你的身体里呆了整整一百年，是我让你多活了那么久，现在，你该将身体还给我了，源内音树。”

凉意瞬间遍布她全身，周围的温度缓缓下降。

那虚将手伸入她的身体内，渐渐与她融合为一体。

音树放在身边的手下意识地动了动。

手心上熟悉的凉意再次升起。

“死神可以拥有虚的力量？”

“啊，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吧，源内。”

“浦原喜助，你还真是在做危险的研究啊……被中央四十六室发现的话你会被驱逐的。”

“但是，这种研究可能可以给死神带来进化。死神的力量已经被限制了，队长级人物几乎已经到达了死神的顶峰，然而在那之上还可以有更大的突破。”

“哈……如果是我的话，我宁愿不要那种力量。我无法想象自己变成虚的样子。”

“嘛，虽然说这种研究不一定是要将死神变成虚的样子……但如果是照源内这么说的话，我也不想做这个研究了呢，哈哈哈……”

“小白，我不想再变成虚了……“

那种感觉太绝望，几乎让她有些害怕。

变成虚的话就没办法再当死神，变成虚的话就会离开瀞灵庭。

变成虚的话就会离开她的朋友，变成虚的话再也见不到小白。

她不要变成虚……她不想再体会一遍那种感觉了……

音树闭上了眼睛，缓缓抬起了手。

夜幕被撕破，周围的树木，月光，死神全部被扭曲，化为漩涡消失在黑暗之中。

一把泛着冷气的刀从黑暗之中向她刺来，一双手握着刀。

虚的身体几乎已经全部融入到了她身体中，只剩一只白到发青的手留在她身体外。

那把刀带着熟悉的冷气向她袭来。

音树伸出的两只手握住了那双手，用力将刀狠狠刺进了自己身体中！

“再见，小白。”

不说再见

056

没有人不会死亡，只是早和晚的问题。

而会以什么形式去死，这又是另一个问题。

她从来不会去想象自己死时的形态，一百年前是因为天真，一百年后是因为对死已无所畏惧。

与虚融为一体，成为一个真正的怪物。

如果真要变成这样，她宁愿现在就去死，在什么都还没来得及想的情况下。

挺直脊背，果断拔刀。

这才是一个死神该有的样子。

无边的土地变成了一片废墟，天空却蓝的出奇，甚至还有大朵大朵的白云被风撕扯着飘过。

许多人身上到处都伤痕，虽然血都已经止住了，看起来还是有些触目惊心。

他们随意坐在地上，满脸疲态。

可是战争已经结束了。

这之前又是一个血腥的战场。

音树眨了眨眼，有些迷惘地向上看去，然后对上了一双湖绿­色­的眼眸。

“音树……”

音树蓦地睁大了眼睛，猛的起身，转过头去看他。

“……我没死？”

日番谷愣了愣，随后嘴角浮现出淡淡的笑容。“没有死。”

音树不敢相信。

她已经杀了自己了啊。

那把刀是小白的冰轮丸，她和小白一起将刀刺进了她的胸口。

她应该死了才对啊。

“那时候你几乎完全变成虚了，我实在想不到别的方法，”顿了顿，他垂下了眼帘，沙哑的声音轻轻道，“你说你不想再变成虚了，那时候唯一能救你的方法……就是杀了你吧。”

音树怔愣。

“但是在将刀刺进你身体的时候，我突然间看见了奇怪的东西，”说道这里，日番谷像平时一样拧起了眉头，“我看到你躺在一片草地上，胸前有一只手，很像是虚的东西。在刀刺进你身体的时候，那只手突然间就消失不见了，你身体周围还有一些灵子扩散开来。”

“那时候我以为你要死了……但是那些灵子好像并不是你的，灵子扩散完毕之后我就回到了这里，你身上的骨质盔甲也消失不见了。”

“也就是……恢复正常了？”音树惊讶道。

按理说，那时候那只虚已经差不多融进了她的身体里，杀了那只虚也就是杀了她自己。

但是现在她却好端端站在这里，难道是因为那时那只虚还没有完全进入她身体的缘故？

不对……在刀刺进她身体的一瞬间，她分明感觉到了魇鬼的存在。

她一直以为他已经被那只虚控制了，但是显然当时他的意识是清醒的。

难道是他布置了幻境，让那只虚以为它已经成功地占有她的身体了，而冰轮丸所刺到的身体，是那只虚的，而不是她的。

至于为什么她当时没有感觉到，还傻乎乎地以为自己死了，只因为当时她的灵力几乎快耗尽了，所以一同进入了那场幻境。

还真是丢脸啊……

不过能活下来就已经很好了。

仔细感觉了下魇鬼的灵压，很微弱，但是还存在着。

看样子是在休息了。

音树笑了笑。

“在笑什么？”日番谷有些疑惑地问道。

“不，没什么，”音树笑道，“说起来我那时候以为死定了，没想到还能活着回来。”

日番谷微微一愣，随后低声道：“……以后不要在那种时候说‘再见’，”顿了顿，他湖绿­色­的双眼直直地看向她，少年略显稚­嫩­的脸上透露着认真，“我想听到的告别不是这种。”

“不管出去了多久以后都会回来，所以一百年之后你回来瀞灵庭，我不会再生气你当时不告而别，我希望你不管出去了多久，去了哪里，”顿了顿，他说道，“最后都会回到这里。”

音树无奈地笑着。

说起来，她真的差点就永远见不到小白了呢……

一百年前在别的世界醒来时，她心里一片茫然。

当时也会觉得很痛苦，因为身边所有人都消失不见了，她要从头奋斗起，从头振作起，然后试着找到回来这个世界的路。

现在回到这个世界一段时间，面临死亡时，却远比之前要舍不得。

人都是贪婪的东西，总希望美好的事物能永远在自己身边。

周围有四番队的队员不停跑过。

音树笑了笑，随后伸手抱住了眼前的少年，轻声道：“我回来了。”

少年的身体僵硬了下，随后缓缓放松下来。

过了半晌，小白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欢迎回来。”

少年的耳朵红红的。

那天晚上，各个番队的队长，除了日番谷，全部都回去了瀞灵庭。

现世的空座町被调换了回来，废墟消失不见，大街上也人声沸腾。

一护重新出现在了现世，浦原喜助和夜一也回到了浦原商店。

听说蓝染被封印了，市丸银的敌人实际上是蓝染。

这个世界还真是奇妙啊，她当初为什么就不能看到那些好戏呢。

要说蓝染一点也不信任市丸银，音树觉得是不可能的，因为市丸银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好人，一点也不像是卧底。

在最后给蓝染背后一刀，光是想想蓝染当时的表情都觉得有趣。

在现世休养的那些日子里，音树住在浦原商店。

润林安还留在现世，过几天后会和她一起回瀞灵庭。

音树不想在离开现世之前再回去源内音树的家里一趟。

知道她是死神的知树，她在大战之前就已经和她告别过了，实在没有必要再来一次，弄得知树到时候又眼泪汪汪。而源内夫­妇­……他们什么也不知道，现在润林安在他们身边，该做道别的是她而不是她。

小白也暂时留在了现世，处理着剩下的一些问题。

自从那天音树主动抱过小白之后，他一看到她就会脸涨得通红，而周围人看到了又是一阵嘘声。

音树很郁闷，小白有时候太老实了，果然就算看起来再怎么成熟，到底还是小孩子一个。

网球部的人在回去了立海大之后没有一个人回来过。

音树相信，不论是幸村­精­市，还是仁王雅治都察觉到了什么，但是不论他们中的哪一个，不回来都是正确的选择。

因为就算是非常冲动的，之后却被她亲自告知了死神存在的上杉天助也该知道，死神的世界不是他们现在所能触碰的。

她倒是很期待这些拥有灵力的人死后在尸魂界的表现。

网球少年在尸魂界也会大放异彩吗？或者说哪天她真能碰到一个死神，说他的名字叫做“织田信长”或者是“德川家康”呢？

这些都是以后的事，现在她不会再活的那么着急。未来很长，她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五天后，润林安带着双红通通的眼睛来到了浦原商店，和音树还有日番谷一行人回去了瀞灵庭。

瀞灵庭还是老样子，因为大战刚过，每个死神都是行­色­匆匆。

音树被总队长找去，讨论了下关于任职五番队队长的事情。

音树和平子他们不一样，她现在已经不能虚化了，成为了普通的死神，所以她才有可能胜任这种工作。

但是音树还是拒绝了。

她不会再像一百年前那样有着这样那样的雄心壮志。

她只想做一个普通的队员，在瀞灵庭遇到危机的时候冲锋上阵，至于当队长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还是给别人做去吧，她不要。

听到她这番话的时候，日番谷倒是很郁闷地看了她一眼。

音树笑了笑表示她很相信小白的工作能力的。

于是，最后她还是回归到了二番队，碎蜂手下。

一个星期之后。

“源内音树。”

音树面无表情地看着突然从地上的一滩水成形的涅茧利。

他转了转两颗眼珠子，低哑而怪异的声音不悦道：“我的芯片呢？”

“不是说等我死了再吃进去的吗？我现在可好好活着呢十二番队队长。”音树双手环胸挑眉道。

涅茧利眯起了眼睛，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那时候已经快要死了，但是并没有把芯片吃下去，欺骗我那么容易么？”

“哦呀哦呀，原来你知道啊，”音树无辜道，“但是说到底，人都快死了那还有力气咽东西呢，你不知道吗？你还是技术开发局局长呢，怎么在生产产品的时候连这种事情也没想到？说到底还是修行不够啊，要不要考虑再回去浦原喜助身边学习两年？”

“源内音树！”涅茧利咬牙切齿道。

周围有其他死神渐渐围观过来。

两人站在众人中央，一个淡定，一个气疯。

突然，从人群中分开一条小道。

日番谷和松本从小道尽头走了过来，疑惑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涅茧利冷哼一声，没有理会他，只是对音树说道：“技术开发局不会为不守信用的人工作，明天请把芯片送还到十二番队，”顿了顿，涅茧利的眼珠子转了转，幸灾乐祸的笑意爬上嘴角，“二番队三席。”

音树面无表情地看着涅茧利转身离开。

“芯片？”日番谷看着涅茧利的背影疑惑道。

音树轻哼一声。“不用管他，我会送回去我就不姓源内。”

“等等，”日番谷叫住她，随后拧起了眉头想了想，“如果说是芯片……那天战后我看到你身上掉出那么一个东西。”

音树一愣。“……然后？”

“不……”日番谷犹豫了下，说道，“我看到那个芯片的时候，它已经被我踩碎了。”

“……”

——涅茧利，你还是拯救下你的人品吧。

音树默念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这场大战带给整个世界的影响渐渐消退，音树的日子终于恢复了正常。

在瀞灵庭的秩序重新运作起来了之后，音树听说木下二郎从现世回来了，被派去监守神奈川的是润林安。

至此为止，所有事情告一段落。

音树将一叠文件放到碎蜂的办公桌上，身后的移门被打开。

碎蜂站在门外，用剩下的那只手指了指后面，淡淡道：“日番谷冬狮郎来找你了。”

音树拍了拍手，转身走出了二番队，就看到银发少年站在树下。

他穿着队长羽织，她穿着普通的死霸装。

“小白你动作还真是快啊。”

“不能再让松本松懈下去了。”日番谷皱眉道。

两人转身，沿着瀞灵庭安静的小道缓缓走去。

“说起来，你确定我们住的那个地方还在吗？”

“当然。我回去看过，那里很好。”

“真是怀念啊。”

“以后要回去看多少次都可以，只要你能把工作做好。”

“那个，小白，你不是我的队长。”

“……啰嗦。”

就算他们的身份和一百年前已经完全不同，但所幸的是，在经历一切痛苦和磨难之后——

——很多东西一直都没有改变。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