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急促的门铃声响起,将哭累的夏宝蒂吵醒。她睁开红肿又­干­涩的双眼,迷迷糊糊的坐起身,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整个人有些呆愣,回想着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门外的人似乎有急事,门铃声持续不断。

不得已,她只好先下床,穿上拖鞋,走向玄关。

因为没有戴上眼镜,打开门的时候,她眯起眼睛,还来不及看清楚来人是谁,双肩便被用力一推,脚步不稳的往后退了几步。

「夏宝蒂,你竟然敢设计我?!」俞晓蕾一手拿着早报,表情愤怒。

「你在说什么?」夏宝蒂看着大姊,声音有些沙哑。

「我在说什么?」俞晓蕾似乎忘了自己有孕在身,气呼呼的往前一站。其实她一夜未眠,因为联络不到小妹,整颗心都凉了,她没想到唯一的妹妹竟然将男人推给她。拜托,她又不是资源回收桶,为什么别人不要的男人都要她接收?

于是赶在上班时间之前,她来到图书馆的门口,不过没等到小妹,只遇见了冉幼岚。

她要冉幼岚将小妹的下落告诉她,就算整件事是小妹策划的,她也要亲口听她承认。

冉幼岚觉得她们姊妹似乎有所误会,于是给了她住址,希望她们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一谈。

所以,俞晓蕾才能够顺利的找到夏宝蒂。

「如果你讨厌我,大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和陈凯莉连手演这出烂戏?」她的心好痛,原以为全世界最可以信任的人就是她的小妹,尽管她们是同母异父的姊妹,可是一直以来小妹最挺她,不管她做什么,她都会帮她掩饰,如今她却是这样背叛她!

「我没有。」夏宝蒂咬了咬­唇­,「我没有和陈凯莉做过任何交易,也没有答应她什么……」「没有?」俞晓蕾是个急­性­子的人,立刻将早报丢到她的身上,「那么今天这个头条新闻是什么?」夏宝蒂动作利落的接住报纸,低下头,不用拿近,也能够将新闻标题看得一清二楚。

俞晓蕾与机车少东开房间!

她的心微微抽痛,然后看向俞晓蕾。

「你和凯哥哥去饭店……是不争的事实。」她明明想要和平解决这件事,却管不住自己的嘴巴,酸溜溜的说。

「臭丫头!」俞晓蕾气得双眼发红,胃快要抽筋,「什么叫做我和辛洛凯去饭店是不争的事实?在你的眼里,我是那种会抢妹妹的男人的坏女人吗?」夏宝蒂沉默不语,直盯着她。她多么希望大姊能够大声的说照片中的女人不是她……「对啦!照片中的女人是我没错。」俞晓蕾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大方的承认。

顿时,夏宝蒂觉得头晕目眩。

「还不是你设计我?!」俞晓蕾失控的大叫,「你当我是什么人?你不要的男人,为什么要推给我?而且还串通外人背叛我,想要抓我的小辫子,是不是?」「我没有串通外人!」她第一次对着大姊大吼,「从小到大,你要我替你隐瞒的事,我哪一件没有做到?只要你要求我,我都尽力做到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俞晓蕾不禁愣住。

从小到大,小妹总是害羞内向,脾气温和,有时候她还会故意捉弄她,尽管委屈,小妹却扁着小嘴,不哭,也不告状,事后还会求她不要生气,没想到……「你喜欢凯哥哥,我也不敢跟你争,现在你和他被媒体记者拍到了,你还要来怪我?」夏宝蒂一口气将心中的不满吼了出来,「你都得到他了,还要来我身上抢走什么?」俞晓蕾愈听愈觉得胸口翻腾,不过她向来任­性­妄为,不甘示弱的从皮包里拿出手机。

「你在说什么鬼话?从头到尾,辛洛凯喜欢的人是你,不是我!如果不是你传简讯给我,我不可能单独去赴辛洛凯的约!」夏宝蒂看着塞到自己手上的手机,屏幕上有一则简讯,传送简讯的手机号码很眼熟……那是她的手机号码!

当下,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昨晚她和冉幼岚的猜测全都应验了,果然,她不翼而飞的手机确实是落在陈凯莉的手中。

为了挖出俞晓蕾的八卦,她不惜捏造谎言,让他们三人跌入陷阱里。陈凯莉的目的再简单不过了,她希望她们姊妹闹翻,赌赌看,夏宝蒂会不会再爆料?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的手机在前几天不见了。」夏宝蒂语气轻柔,不疾不徐的说。

俞晓蕾与小妹四目相对,两人都没有因为心虚而移开目光。

相处二十几年的姊妹,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对方的双眼,她们……果然是亲姊妹。

「为什么昨天你不回家?」好一会儿,俞晓蕾忍不住开口,「我和辛洛凯在家里等你等了好久,只为了等你一句话……」「我昨晚见到你和凯哥哥自饭店里走出来,气恼到不知道该去哪里,最后是馆长收留我……」她咬着­唇­,垂下小脸。

「为什么?那是你家,你在外面受了伤,当然应该要回家!」俞晓蕾生气的说,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摇晃,「你为什么要搞得好像我欺负,让你有家归不得?」「我怕啊!」夏宝蒂摆脱大姊的箝制,「我怕听到你亲口说出你喜欢凯哥哥……我连竞争的机会都没有。」「搞什么啊?」俞晓蕾气得蹙起眉头,伸手抚摸肚子上方。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你真是……真是气死我了。」她抱着肚子,双脚瘫软,跪在地毯上,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

「姊,你怎么了?」夏宝蒂大惊,连忙上前搀扶她。

「我……我的肚子……」「我打电话叫救护车。」她慌张的说。

「不……不要……」俞晓蕾抓住她的手,摇了摇头,「打给……辛洛凯……拜托……」「好!」夏宝蒂被她吓得脸­色­苍白,「姊,你千万不要有事……」从有记忆以来,夏宝蒂第一次这么生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俞晓蕾低着头,大快朵颐,根本没有接收到充满怨念的电波。

「你真的是个坏女人!」夏宝蒂双眸圆瞪,气呼呼的说。

「谢谢夸奖。」俞晓蕾正在吃意大利面,嘴角还沾到­肉­酱。

「坏女人一直是我的标签。」「来。」辛洛凯端着一盘热腾腾的意大利面,来到夏宝蒂的面前,「我有帮你多加一点起司粉。」他知道她爱吃起司,因此少放­肉­酱,多放了些起司粉。

夏宝蒂好不哀怨的看着他,欲言又止。

对啦!她又被大姊骗了。

大姊根本不是肚子痛,是因为肚子饿引起血糖太低,之所以坚持打电话给辛洛凯,就是要他过来做早餐。

「没办法,这是你欠我的。」俞晓蕾又吃了一口面条,然后给她一记白眼,「你害我今天上报,现在满街都是记者要捕风捉影,短时间内我恐怕无法出门吃饭。」「明明是你自己素行不良。」夏宝蒂难得顶嘴,不满的咕哝。

「你现在有靠山,说话就大声了。拜托,我肚子里也有一个小靠山,夏家的小外孙耶!」俞晓蕾冷哼一声,挺起肚子,「你欺负我,我就回去告诉我小孩的外公,说小阿姨坏心,想要欺负孕­妇­……」「话都给你说就好了。」夏宝蒂真的拿大姊没辙,实在没想到她可以机车到这种地步。

从小到大老是欺负她,到现在还是逮到机会就要压榨她。

「不要一直欺负我女朋友。」辛洛凯没好气的说,摸了摸夏宝蒂的头,瞪了俞晓蕾一眼。

「对,我就是爱欺负她。」俞晓蕾冷冷的娣着夏宝蒂,「她啊,可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公主,从小到大,所有的幸福都落在她的身上,我这个坏姊姊就是嫉妒她,所以莫名的想要欺负她……」「大姊,」夏宝蒂忍不住喊出声,「我们是一家人,我的幸福不就是你的幸福?」「你傻了啊!难道我现在要你把爱情的幸福分给我,你也愿意?」夏宝蒂愣住,没想到大姊又提到这样的话题。刚刚他们三人总算把话说开了,辛洛凯爱的人是她,并不是她想象中的大姊,而大姊从头到尾都是在她的面前演戏。

为什么?

因为大姊嫉妒她有个很好的亲生父亲,还有从小到大都在保护她的辛洛凯。

大姊欺负她,辛洛凯不会出面阻止,因为他知道这是她们姊妹的相处方式,也许愈吵感情愈好。

只是大姊知道辛洛凯不太喜欢她欺负她,因此她变本加厉,惹得他不得不出面与她私下交易。

所以他会让大姊予取予求,全都是因为大姊的威胁恐吓!如果不帮她,那么她就回去欺负宝蒂!

以至于辛洛凯总是比她快一步,先帮大姊解决困难,却也让她误以为他们关系匪浅。原来她真的是胆小鬼,一直被保护着,却不自知,甚至他对她示好,她还装傻的带过,以为他只是单纯的对女人放电。

「我……」夏宝蒂犹豫的望向辛洛凯。

他挑了挑眉头,似乎也在等她的回答,眸底却有浓浓的警告之意。

最后,她捧起盘子,拿起叉子,将意大利面拨进俞晓蕾的盘中。

「大姊,我什么都可以与你分享,但是……只有爱情,对不起……我办不到!我喜欢凯哥哥,昨晚我以为自己失去他,哭得很惨,心也很痛,让我明白,若是真的失去他,我这辈子都会……痛不欲生。」「够了,够了,你想撑死我啊!」俞晓蕾阻止她的动作,话中有话,「夏家父女一个样,都不问我需不需要,就把自己有的东西都塞给我……」说着,她的声音哽咽。

夏宝蒂发现了,「大姊,你……哭了?」「哪有?!」俞晓蕾的眼睛红红的,「孕­妇­的情绪本来就不稳定……哎呀,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以后不要再把你有的东西都给我了。要给我之前,也要问我肯不肯要。」「那……」夏宝蒂咬了咬­唇­,轻声问道:「大姊,你对凯哥哥……」「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他!」俞晓蕾瞪了她一眼,「我故意和他表现亲密,就是要让你吃醋,谁知道你……一直对他的感情装傻!」「所以,你不要再把我让给你大姊了。」一直被姊妹两人冷落的辛洛凯,终于开口说话,紧紧抓着夏宝蒂的小手,像是怕她再从他的身边溜走。

「不会,这次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了。」她羞涩的笑说。

俞晓蕾看见他们这么甜蜜,胸口彷佛被拳头击中,不过他们能有个完美的结果,也算是皆大欢喜。

她的感情虽然不顺,但……是爸爸的女儿,这样的幸福确实是要给夏宝蒂的。

爸爸和小妹都是好人,总是将她这个外人当作自己人。

她承认自己很爱欺负夏宝蒂,那是出自心里的小小嫉妒,嫉妒夏宝蒂有个这么完美的亲生父亲。而且她很羡慕夏宝蒂,羡慕她找到了一个好男人。俞晓蕾的手掌悄悄的贴着小腹。

没关系,没有男人,死不了,她还有个孩子啊!

「真是的,等我离开之后,你们再甜甜蜜蜜的好吗?」她受不了的翻白眼,「现在弄清楚一切都是陈凯莉自导自演,请问机车少东,你要怎么解决?」「交给我。」辛洛凯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没问题吗?」夏宝蒂有些担心的问。

「当然。」他伸手将她拥入怀里,然后紧紧的抱住她。「只要你留在我的身边,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倚着他的胸膛,夏宝蒂的胸口窜过一阵暖流,身子微微发热。

这时,她终于明白大姊的话中之意。

她不必羡慕大姊那­精­采的人生,因为在不知不觉中,她就被一群人深深的爱着、宠着。那,就是她的幸福了。

高人做事都很神秘。夏宝蒂说过这样的话。她更说过,辛洛凯与俞晓蕾真的是一对机车男、机车女。

她不应该相信辛洛凯,以及总是推她出去牺牲的大姊所说的甜言蜜语。

他们所谓的处理方法就是,夏宝蒂与机车少东近期内订婚? 不管她答不答应,一早,她就被这对男女推出去见媒体记者,还隆重的开了一场记者会。

虽然俞晓蕾避重就轻,没否认也没承认自己未婚怀孕,不过她彻底否认与辛洛凯的关系。

那天会出现在饭店,全都是遭陈凯莉设计。辛洛凯也请出警方调查夏宝蒂失窃的手机,依循手机的发话位置,证明手机确实是在陈凯莉的手上。陈凯莉假借夏宝蒂的名义,将他们两人约到饭店,然后再跟拍制造假新闻,企图抹黑俞晓蕾的人格清白。

最后,陈凯莉被以窃盗罪、散播不实谣言等罪名起诉,日后可能连记者都当不成了。

事情发展到这样,夏宝蒂以为就此落幕,没想到……辛洛凯打蛇随棍上,在记者会结束之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红­色­丝绒盒子,打开盒盖,里头躺着一枚晶灿的钻戒,然后当众跪在她的面前。

「宝蒂,你愿意嫁给我吗?」夏宝蒂整个人傻住。

为什么……她明明要低调,他们总是打乱她的生活目标,将她拱到人们的面前?

她应该很为难的,小脸却莫名的刷红。一旁的众人开始鼓噪,要她点头。还有一些路人停下来看戏,并为辛洛凯加油打气。

她无助的站在原地,看着他谦卑的单脚跪在她的面前,眼底有着殷切的期待。

「为什么是我?」这句话,当初她也问过。

「因为你是我眼底的唯一。」这句话,他放在心底很久,只是没有说出口。「这辈子我等的人就是你,所以是你……夏宝蒂,我爱你。」这般深情的告白,让她热泪盈眶。

唯一……对她而言,是多么特别的一句话。

「就算我以后还是这么不起眼,依然平凡无奇,还是你眼底的唯一吗?」她颤声问道。

「这辈子都是,唯一。」他拿出钻戒,期待为她戴上。

泪水滑落夏宝蒂的脸颊,恰好就落在她伸出去的右手手背上。

「我愿意。」群众大力鼓掌,大声喧哗叫好。今生的唯一,就是属于她的幸福。

番外篇心结夏宝蒂看着镜中的自己,刚化好妆,像是变了一个人,尤其眉眼之间与前方不远处的俞晓蕾更为神似。俞晓蕾正在与设计师商量婚纱的修改,而且还加入她个人的巧思,目的就是要设计出一套独特的婚纱。

虽然她想办一场低调的婚礼,但是俞晓蕾跳出来坚决反对,强势的说服父母,甚至强迫辛洛凯选她当婚礼顾问。

总之,没有人反对。

钦,结婚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就是两个相爱的人从此幸福的在一起过日子,至于结为夫妻的过程,并不是那么重要。

俞晓蕾却不这么认为,忙碌的为她设计婚纱,还要她趁着她肚子大起来之前,赶紧与辛洛凯结婚。为什么?因为这样她才能够穿上美美的伴娘礼服。

此时的夏宝蒂就像一个洋娃娃,任由俞晓蕾­操­控。

当俞晓蕾与设计师商量好之后,设计师走进另一间房间,她则走向夏宝蒂。

「宝蒂,你真的很爱发呆耶!」她们姊妹俩一起站在大镜子前,发现她们其实长得很像,都遗传了母亲的美貌,尤其笑的时候,都有深深的酒窝。

「我觉得……我们姊妹俩真的长得好像。还好,你长得不像爸爸。」爸爸是个好人,可是长相就太……憨厚了。

「姊,」夏宝蒂轻唤一声,「你有一天会原谅爸爸吗?」「咦?」俞晓蕾侧着头,疑惑的看着她。「爸最近又做了什么蠢事吗?又乱借钱给他朋友了吗?」「不……不是啦!」夏宝蒂摇摇头,「是小时候你告诉我的那个故事……」「故事?」「皇后被坏人抢走,害得国王只能抛下小公主和皇后远走他乡的故事。」夏宝蒂小声的说,这就是她心中的结。

大人发生过的事,她无法改变,但是……她一直将俞晓蕾告诉她的真相放在心上。

而她不敢问,因为害怕伤害了故事中的任何一个人。

皇后是她们的妈妈,坏人是夏父,国王……当然就是俞晓蕾的亲生父亲。

俞晓蕾一愣,好不容易才挤出声音,「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这样的故事?」「那年我五岁,你八岁。」夏宝蒂惊诧的望着大姊,没想到她竟然忘了!

俞晓蕾无言以对。小时候她唬弄小妹的故事,小妹竟然还记得,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摇了摇头,拍拍小妹的肩膀,「原来你一直相信我说的故事啊!」「什么?」「小孩都爱编故事,你­干­嘛那么认真?」俞晓蕾还恶劣的大笑两声,「拜托,你怎么那么好骗?」她的话有如当头­棒­喝,夏宝蒂突然之间哑口无言。

意思是,她这二十几年来的忍让,全都是被大姊骗了?

「所以……我爸爸没有抢走妈妈?」「没有。」俞晓蕾扑哧一笑。

「你为什么要骗我?」她温和的脸­色­骤变。

「你真的想知道吗?」俞晓蕾笑问。

夏宝蒂望着大姊,然后点头。

「骗你,是因为我嫉妒你,因为你有一个很好的爸爸,我嫉妒你是爸爸的亲生女儿,而我……不是。」夏宝蒂倒抽一口气,许久说不出话。

「我讨厌你。」俞晓蕾直盯着她,「就算再过二十年,我还是会这样告诉你。」眼泪又不争气的落下,弄花了夏宝蒂的小脸。

俞晓蕾没有安慰她,也没有多加解释,反而转身离开。

夏宝蒂蹲下身,泣不成声。

半晌,俞晓蕾手捧着婚纱,回到她的身边,拉她站起身,笑着将婚纱放进她的怀里。

「爱哭鬼!我讨厌你是因为你是爸爸的亲生女儿,而我不是,所以我嫉妒你。」夏宝蒂抬起头,吃惊的望着她。

「没有告诉你真相,是因为爸爸想要保护我,他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有个很不负责的父亲,当初他狠心的抛弃我和妈妈,将我们赶出来,后来遇上爸爸,他答应妈妈会将我视如己出,也会照顾我们母女一辈子,妈妈才点头答应嫁给他。」夏宝蒂的父亲真的是个老实人,不但让她保留了原本的姓氏,还尽他所能的将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你知道吗?你出生之后,我好怕爸爸不再喜欢我、不再疼我,怕他将我赶出门……但是他没有,甚至拜托我当你的姊姊,有人爱的宝蒂才是最幸福的。从那一刻开始,我知道自己好嫉妒你……可是我没办法讨厌你,因为你是爸爸的心头­肉­,伤害你,也代表伤害了爸爸,所以……」她一点都不讨厌妹妹,只是女生都有小心眼,她只是偶尔嫉妒宝蒂而已。

但,哪对姊妹不吵架?

「夏沐晨是我爸爸,」夏宝蒂伸手抱住俞晓蕾,「也是俞晓蕾的爸爸。你不要嫉妒我,因为我们都是爸爸的女儿……」这时,一名年约五十岁的男子走了进来,见到两个宝贝女儿抱在一起痛哭,连忙上前。

「哎呀呀,我的两个小宝贝来试婚纱,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她们有致一同的抬起眼眸,望向男子,又看着彼此的脸庞,最后忍不住相视一笑。

「是啊!我们都是爸爸的女儿。」俞晓蕾点头,拭去眼角的泪水,笑容灿烂。

姊妹俩的心结,在这一刻终于解开了。

没有分你我,也没有分夏宝蒂或是俞晓蕾,因为她们两个都是夏沐晨用满满的父爱灌溉长大,他这辈子最骄傲的宝贝女儿。

【全书完】

后记 米璐璐

米璐璐又食言而肥了。算了,反正我都肥原在,再吃肥一点,别人也看不出来。(被打)噢,请原谅我所说的单行本,反正我在每本书的后记都当放羊的小孩,久了应该也没有人会鸟我……自暴自弃中。(喂!)好啦!又开了一个新系列。

因为人生的意外,真的很多、很多。

某天,我去嘉义揪人吃饭,和153 小妹以及机车少东一同吃饭时,聊到了未婚生子、有夫之­妇­的话题。

刚好机车少东遭逢两面不是人的窘困状态,跑来委屈靠夭,过没多久,只好又乖乖的回去当别人家的伴郎。于是让我想起这样的架构:机车少东与友人,以及友人的女朋友做为基底,然后开始了未婚有子的女配角纠缠,狗血满天喷……我认真的想写出来,但是写到第五章的稿子,硬生生被我丢回资源回收筒,因为153 小妹跟我了说一句话!

「现实版的机车少东跟正经是扯不上关系的。」也是,机车少东的兴趣是A 片、洪爷、布袋戏。

套用苏小妹说的话,如果是这样的男主角,女主角应该会来托梦,拜托说不要。

可是看看我的稿子,再看看现实版的……算了,幻想无限好。

还好我信奉中庸之道,太过、被动都不好,只好在正经与白斓之间幻想。

这样,对我的稿子比较好啊!

所以谢天谢地,编儿还是让我这本稿子过稿了。

下本见,希望我不要再当放羊的小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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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妻太娇弱》(好聚不好散之三)作者:Milulu

出版日期:2010年3月18日

【内容简介】

我娶你,一辈子不离不弃的待在你身边……

这是个打动人心的山盟海誓,也是他对她的承诺

她知道他不是感情用事,而是发自内心想要保护她

也一直认为他会疼宠她,陪伴她走过风风雨雨

没想到幸福来得突然,却也脆弱得不堪一击

就因为太爱他了,所以她不想也不愿意害他受伤

不得不提出离婚的要求,让彼此都得到解脱……

多年后他们突如其来的重逢,再一次擦枪走火

她卸下了坚强与伪装,做好玉石俱焚的心理准备

为了争取曾经抛弃的幸福,与全世界为敌也无所谓

无奈重重困难挡在前方,他们再也无法回到过去

刻意忽略心底的激荡纠葛,狠心斩断重新连系的情感

她丢出分手的震撼弹,与他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楔子

离婚协议书……

刺眼的,如同一把利剑刺入他的胸口。

很痛,痛得他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甚至喉咙像是被人掐住,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他以为情况再怎么糟,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但是当他回过神时,离婚协议书上已经签上双方的名字,盖上彼此的印章,几分钟后,他们卸去了夫和妻的头衔。

他不是她的夫,她也不是他的妻。

她始终低垂着头,没有说一句话,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只是让厚重的刘海遮住粉雕玉琢的小脸。

这一切的事情都是由她身后的男子处理,护送她来,又拥着她的双肩离开,自他的视线范围消失。

而他,孬得连开口喊叫的力气都使下上来。

就这样,他以为失去仅有的身外之物,就能够空出手掌握住最想要的珍贵幸福,没想到最后还是无能的失去了他的妻。

第一章

八年的时光不长,也不短,总是会带走一些东西,像是青春。

残酷的现实还磨去了她脸上的单纯与无邪,留下了历练与无奈。

不过她天生丽质,像块瑰宝,青春虽然逝去八年,然而并没有带定她太多的娇­嫩­。

这些年来,经过尹家那残忍无人道的严格调教与训练,她学会了自律管理,因此每一次出现在公共场合,总是能够保持最完美的状况。

因此,今年二十八岁,身为尹氏集团接班人的尹祯珠,终于从一群豺狼虎豹的手中挣脱,回到台湾的分公司当执行长。

身为韩国美妆世家的尹氏后代,她非但不引以为傲,还当它是个屁。

十八岁那年她了解自己的身世,终于明白父母让她学会韩语的用意,他们早就预料到有这么一天,尹家人会将她接回去。

果不其然,父母因为一场意外而双亡,韩国尹家老太爷不知怎么得到消息,派人想将她这遗孤接回去。

但是她只想留在台湾,留在父母相识、相爱,最后一起去世的这块土地上,而且那时候的她并不是孤单一人,所以不需要远亲来怜悯她的未来。

她和尹家拔河了两年,在二十岁那年,尹家派出与她同辈,长她几岁的堂哥尹祯熙,来接她回国。

尔后,她单纯的日子变得水深火热。

因为她姓尹,她爸爸尹正合是尹家长孙,老太爷那时可能是哪根筋断掉,竟然将所有的财产都转移到她的名下,引起尹家的内戚和外戚的联合反弹。

所以她回韩国并不只有办一堆手续或是签一堆名字,而是真正成为尹氏集团的接班人。

她曾经天真过了头,打算发挥大爱,全部捐出去好了。

这样的想法,在隔天被一群豺狼虎豹打回票,尤其最大的那匹狼还危言耸听,警告她,若是捐出一毛钱,会在她的身上压榨一百倍,然后让她做到过劳死,等她的尸体变冷,他照样会吸她的血、刮她的­肉­、拆她的骨头、卖她的器官……但是在他的眼里,她还是一文不值,他会挖她母亲的坟……

那一年的每一字、每一句,她记得很清楚。

尹祯熙几乎是一气呵成的在她的耳旁低吠,要她聪明一点。

每一张纸上面都填了她的名字,这名字不是表示她可以坐享其成,因为一张纸的背后攸关了几千人、几万人的生计。

她实在不懂,尹家那个驯兽师为何会将毕生心血全都转移到她的身上,而不是分配给其他优秀的堂兄弟姊妹、表兄弟姊妹呢?

到现在,她还是不懂。

明明她也没有特别聪明,血统嘛……虽然过世的老爸是老太爷最疼爱的儿子,但也是让他最失望的一个。

典型的豪门悲剧,大少爷不好好的继承家业,竟然跑去当外交官,还到台湾娶了一个名下见经传的国小老师,最后甚至与尹家断绝关系,跑到乡下地方种田唱山歌。

这种背景出身的她,确确实实跌破了尹家所有的人的眼镜,差点让那群毒蛇猛兽气得吐血身亡。

然而天方夜谭的故事还是发生了,她也曾经好心的提醒他们,请医生检查看看老太爷是不是有老年痴呆症,将事业交到她这个像只弱­鸡­的小妹妹手上,根本就是想关门大吉。

奇迹……不,这绝对不是奇迹,是她悲惨命运的开始。

尹家的内戚和外戚恨不得把她送给怪医黑杰克开脑,看看能不能更换她单纯的思考系统,然后还要她牺牲所有的悠闲时间,学这、学那,去公司见习,当基层女工。

那时的她以为自己不是在韩国,而是在法国的鹅笼里,他们拿着永远读不完、做不完的功课逼她解决,像是要塞爆她的肝,等她挂掉之后,再来享用她血淋淋的尸体。

八年,她也忘了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只知道在那群毒蛇猛兽的环伺下生存,首先必须学会啄人自保。

当然,刚开始她的伤害力很小,小到几乎没人要鸟她,不过时间把她原本绿豆大的胆子磨大了些。

“时势造英雄”这句话太高估她,就像弱­鸡­不可能变成凤凰,她这种­嫩­咖再修练个一千年,也斗不过这群妖魔鬼怪。

不过龙潭虎|­茓­可以创造出白目,她这个弱小­鸡­变成了小白目。

这几年她学到一个至理名言,要和那群妖魔鬼怪斗,就得学会摆烂,愈烂,他们愈急,因为她一烂,就会做出白目的事情。

像上次姑姑的女儿宋荷恩还唱着万年老梗大戏,说她是什么都不会的黄毛丫头,表姊很诚实,所以她也没动怒,就当表姊更年期提早到,把她的吠叫当作练嗓子,吠完就算了,反正各司其职,谁也不要惹谁……可是,毒蛇猛兽怎么可能放过好欺负的弱­鸡­?

宋荷恩也许还没有领教过她的白目,竟然在自家公司玩弄心机,将原本要给她的原料扣住,迟迟不肯交到她的工厂,就是准备看她束手无策,交不出货。

她知道自己就算跟兄长们求救,得到也是冷哼和白眼,而她若是无法准时交货,表示日后公司的信用大减,隔季订单肯定少了许多,这就代表她要被尹祯熙杀头。

人一旦被逼急了,便会展现潜力,她十分无奈的当起白目,­干­脆冻结要给宋荷恩的应付帐款,冲销之后,拿到这笔原物料货款,多出百分之十的价格收购小工厂的原料,成本也提高一半,虽然后来顺利出货,却损失一亿多元的韩币。

反正她的工作就是按时出货,有没有赚钱……关她屁事啊!最后宋荷恩也因为没有付那笔货款,原料工厂差点倒闭。

这消息传至尹祯熙的耳里,那张像冰块的俊颜更加冷峻,大手一挥,就将宋荷恩降职。

至于她,则是在今年被调职到台湾的分公司,先远离韩国这个大战场。

早知道这招这么好用,她前几年就做了。

尹祯珠一回到台湾,心情十分的好。

不过好心情没有维持十分钟,才刚下飞机,连杯咖啡都还来不及喝,眯眯眼特助便前来提醒行程。

“不会吧?我的行李都还没有拿去饭店放耶!”她哭丧着脸,嗓音低哑。

“执行长,我直接将你的行李送至东方镇上的饭店了,住处也都替你安排好了,请你不用担心。”眯眯眼特助面无表情,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文,“尹先生希望你能够独当一面,省得他再从首尔飞来台湾。”

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所以抱怨也是多余的,特助只会开口说请准时、请上车、请签名。

她忘了离开那群妖魔鬼怪,身旁还有尹祯熙派来的“监视器”,看来她若想要休息,首先得先做到过劳死,就可以双眼一闭,从此长眠。

春末夏初,雨浙浙沥沥的下了一个晚上。

眯眯眼特助还有一丁点人­性­,驱车至东方镇时已经天黑,让她用完餐后直接休息。

她的房间位置极佳,阳台面海,打开落地窗,就能听见浪潮拍打岩石的声音。

晚上,除了零零落落的渔火,和前方那一闪一闪的灯塔外,海面一片漆黑。

她聆听着海浪声,直到接近十二点,天空下起雨来,而且愈下愈大,掩盖了浪潮声。

后来她离开阳台,关上门窗,躺在床上睡觉。

雨声伴她入眠,但也将寂寞打进了她的梦里。

她翻来覆去,睡睡醒醒,梦到了什么也都记不得,只记得自己身处在一大片的苹果树下,粉­嫩­的花瓣和扑鼻的香气围绕在身边。

但,只有她一个人。

然后,她就被眯眯眼特助用内线电话吵醒了。

来不及回想梦的意义,只要天一亮,眼睛一睁开,就有堆得像山一样高的公事等着她一一解决。

她毫不拖泥带水,迅速刷牙洗脸化妆,换上剪裁合宜的黑­色­套装,轻松的将自然鬈的长发梳成一个髻,打扮成专业的模样。

等她打开房门时,眯眯眼特助已经一身笔挺的西装站在门口,面无表情。

“执行长,请准时出发。”一成不变的叮咛是一天的开场白。

尹祯珠没说什么,提着公事包,与他一起离开饭店,早餐就是一个三明治配上一杯咖啡,不管她爱不爱吃、爱不爱喝,能填饱肚子就了事。

习惯真的很恐怖,她的肠胃抗议几次之后,便跟她的人一样很不争气,默默的接受了。

她在车上一边用早餐,一边听着眯眯眼特助用韩语说明今天要做的事。

听到一半,她的脑袋整个放空,只知道这次回台湾的任务就是说服庄园的夫­妇­,希望他们能够答应提供私制的美白­精­油产品技术,与尹氏集团合作,一起客制大量化。

听起来很简单啊!

尹祯珠拥有小兔子般无害的外表,虽然装扮出­干­练的模样,但是她的眼神依然澄澈纯真,不少人以为她柔柔弱弱,不知不觉问便被她欺骗,以为她是弱­鸡­。

像是请君入瓮,跳进她挖好的坑之后,再跳出来就被刮了一层油,谁都没有占到她的便宜。

这是她得天独厚的优点,常把人弄混了,像是身体里住了两个灵魂,可以柔弱,也可以像尹家人那般吃人不吐骨头……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她的功用最多就是杀杀价、谈谈生意罢了。

那些要在商场上争权夺利的事,她也没有那种智商去与野兽们争斗,乖乖的当个傀儡就好。

一大清早,雨停了,远处的风景像是被洗得乾乾净净,翠绿的颜­色­看起来十分清新。

他们开车前往东方镇的南方,一路上弯弯拐拐,然后进入一片林子,车子摇摇晃晃,她刚吃进肚子里的早餐都快要吐出来了,好不容易,终于开上比较平坦的小径。

小径的两旁种着高大的树木,一路直到攀满藤蔓的大门。

大门大得可以容纳三辆游览车同时进出,一旁写着“东方庄园”四个字……

这是一座复合式庄园,有民宿,有餐饮,还结合了时下最流行的种田乐,由一对新婚夫妻经营,贩卖的餐点和饮料都来自庄园的后山,那里种植了洋甘菊、薰衣草、玫瑰等各式各样的有机花草。

经过湿漉漉的石子路,车子在庄园旁的停车场停妥。

眯眯眼特助先打开车门,下车。

穿着黑­色­复古厚底高跟鞋的尹祯珠接着下车,拚命的稳住身子,像只企鹅走过石子路,来到稍稍平坦的小径,朝预约的咖啡厅走去。

刚来到门外,她就闻到浓郁的­奶­油味,以及馨香的茶味,隐隐约约还带着一种甜甜的味道。

她喜欢,揉了揉腹部,肠胃似乎在抗议早上吃得太劣质了。

推开木门,走进屋里,扑鼻而来的不仅仅是食物香气,昨晚的雨让屋子散发出一股木头的香味,她觉得很好闻。

吧台里有一对男女,听到门上的铃铛叮当作响,知道有客人来访,不约而同的抬头。

女子在看到来人时,手上的杯子霎时掉落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尹祯珠不禁好奇,定睛一看,双脚瞬间发软,几乎站下住。

不会吧?

“珠珠……”

“绿绯大姊?!”尹祯珠以为自己在作梦,没想到世界这么小,竟然在这里巧遇熟人。

安绿绯连忙走出吧台,不可置信的望着她,“你什么时候回台湾的?你这几年过得好不好?”

尽管心事重重,尹祯珠依然展开笑颜,“嗯,不错啊!尹家的人都很照顾我。”“特别”的照顾真的不少。

安绿绯拉着她坐下,始终没有放开她的柔荑,“算算时间,也八年了,我曾经想找你,可是……我不知道韩国尹家的电话号码,打去韩国的公司,都被挡了下来,就算想去韩国找你,也不知道地址……”

摸了摸鼻子,面对泫然欲泣的安绿绯,尹祯珠有些尴尬,再瞧了瞧一脸不解的站在门边的眯眯眼特助,犹豫着要不要出声,最后也只能乾笑两声。

“大姊,都过去了,那些陈年往事就别再提了,八年的时间,好长呢!”她笑弯了美眸,不经意的打量四周。

除了他们这些人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的身影了。

确定这个事实后,她仿佛松了一口气,不再忐忑不安。

“我一直在等这一天,如果还有机会,我一直想对你说对……”

听出她似乎想要叙旧,尹祯珠温柔的打断,“大姊,别这样,这些都是我的选择,不管时间过多久,我不曾后悔。不过,我还是希望大姊看在我们是旧识的份上,关于我们要合作的事情……考虑一下好不好?”

这时,余雅人端着两杯花茶走出吧台,一杯给特助,一杯放在她的面前。

“请用。”

“这位是姊夫吧!”尹祯珠露出甜甜的笑容,企图攀交情,“关于我们的合作,我今天有带来详细且具体的合作企划,我希望你们可以看过一遍,若有问题,尽量提出来。”

余雅人原本想开口,但是安绿排用力捏了下他的大腿,他马上闭上嘴巴。

安绿绯重新整理心情,认真的问:“珠珠,你觉得这个合作企划可行吗?”

尹祯珠想了一下,“大致上是可行的,因为尹氏集团打算在台湾设厂,虽然尹家的美妆产品单价高了点,但就贵在原料都是出自天然、有机的草本植物,所以才会希望贵庄园跟我们合作,一起生产好的东西,分享给全亚洲人。”

“现在有一个问题……”安绿绯顿了下,“虽然这座庄园由我们夫妻俩挂名,但是我们的背后还有一名股东。”

“股东?”尹祯珠愣了一下。

“你也知道,我向来只会种种花、煮煮菜,对于钱的事情,根本没有什么概念。”安绿绯勉强挤出微笑,“我老公也跟我一样,根本没有金钱观念,所以有关庄园的经营方针,都是那名股东替我们出王意和规划。”

“是这样啊……”尹祯珠有些失望,原以为见到旧识,可以攀交情,然后顺顺利利的签约,马上便能跟头头交差,她就可以在台湾混吃等死……下,是好好的经营台湾的分公司。

看着眼前的旧识,她表面上平静无碍,事实上,胃部正隐隐抽痛,连心跳也乱了节奏。

“珠珠。”安绿绯呼唤她的小名,握住她的小手。“我真的很想跟你合作,只要你说服我们的股东,不管日后的利润有多少,我二话不说,立刻跟你签约。”

尹祯珠又燃起了希望,“真的吗?你的股东现在在哪里?我可以和他谈一谈企划内容吗?”

“来。”安绿绯带着她来到门口,指着左方的林子。“你走进林子,就会看见一栋红­色­的屋子,那就是他住的地方。”

“现在可以去拜访吗?”尹祯珠双眼发亮,只想尽快将事情办好。

“可以。”安绿绯轻轻推了她一下。“现在就去。”

尹祯珠单纯的点头,随即定出咖啡厅,又像只企鹅,往前方走去。

至于眯眯眼特助,则被安绿绯缠住,要他留下来喝茶看报纸。

高跟鞋走在石子路上,实在不是很顺畅,好几次她都差点跌得四脚朝天,­奸­不容易进到林子里,这才发现昨晚下过雨,地上湿漉漉的,高跟鞋一踩,几乎陷了下去。

“厚!”她皱起好看的眉头,努力与泥泞拔河。

直到再次踏上石子路,她才稍微轻松。

不一会儿,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她抬起小脸,发现自己已经来到红­色­屋子的附近。

那是一栋砖造的房屋,四周种满了苹果树,此时树上还未结果,开满了小小的花朵。

尹祯珠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昨晚作的梦,竟然出现在眼前,她瞠目结舌,无法动弹。

几分钟之后,一抹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

那是一名高大的男人,站在离她不远的苹果树下,抬头凝视着枝枒上的小花。

她一瞬也不瞬的瞅着他,然后胃部痉挛得更厉害,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他像是听到抽气声,慢慢的转头,眼光移到她的身上。

同一时间,风吹,花落,相思似乎在这一刻开始舞动。

第二章

两人初见的年纪,还很青涩,就像刚长出来的­嫩­芽,甚至不知道他们未来会结为连理枝。

长大之后,她开始记得很多事情,最刻骨铭心的,莫过于想见的人再也见不到了。

她还记得,那天下着雨,雨水和她脸上的泪水混在一块,她的面前放了一束白玫瑰。

最后,她陷在雨阵中,大雨快要将她吞没。

直到一把雨伞出现在她的头上,一名高瘦的男孩站在她的背后,伸出手将她拥入怀里,为她遮蔽风雨,陪她一起掉泪,聆听她的哭声。

“爸爸妈妈都走了,剩我一个人了,以后还有谁会爱我?”她一脸茫然,呆呆的问。

她最爱的两个人因为一场意外,同时离开了人世,她以后想见也见不到了。

“我爱你,我用我的全部来爱你,祯珠,不要怕一个人,你还有我。”还有他,不要怕。

她又哭了。

如果有一天他又离开她身边,那怎么办呢?

“我娶你,我们一辈子在一起。”

这时,他才刚大学毕业,她也才十八岁。

在她的父母百日之内,身分证上的配偶栏多了一个名字——安克维。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几年了?

不长不短,刚好八年。

梦中的苹果花似真似幻的出现在她的面前,连梦中都没有出现的男子也站在她的眼前。

相逢不一定全是感动的,惊讶与难堪却是满满的。

当尹祯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见到安克维时,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逃。

就算她最爱的复古厚底高跟鞋因为匆促而陷在烂泥里,也不管了,狼狈的踩着泥土,一跛一跛的离去。

她也顾不得他有没有追上来,直接跳上司机开来的车子,一路驶回饭店,把自己关在房里,直到夜幕低垂。

她躲在被子里,没有哭泣,也没有任何难过的心情,彷佛她的世界和思考能力都沉进了海里,什么声音都没有。

明明知道特助敲了门,她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后来勉强接了电话,告诉他,她没事,只是需要安静的处理情绪。

直到她的手机铃声又响起,逼得她不得不接。

“打开视讯。”尹祯熙的声音自电话线的彼端响起。

尹祯珠被迫离开被窝,认命的打开笔记型电脑,连上网路后,一个视窗弹了出来。

“闵特助今天都向我报告了,他……”

“你怎么可以这样坏心,没有事先告诉我会遇见安……绿绯大姊他们一家?”害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更没有想到会在匆促又狼狈的情况下见到……安克维。

“庄园登记的名字是余雅人,这一点是我没有查清楚。”尹祯熙听得懂中文,但还是用韩语与她交谈,“如果这个工作对你来说太难了,我会请闵特助买机票让你先回首尔……”

“我……”尹祯珠坐在床上,犹豫了一下,“你不是要我接下台湾执行长的职位吗?”

“这种小事,你都会因为个人因素而耽搁,我还能放心的将台湾的分公司交到你的手上吗?”尹祯熙说出来的话又狠又毒,“这是商场,不是情场,商场上最不需要的就是感情用事。”

她无言以对,长睫毛垂落下来。

“明天就回首尔。”他流露出轻视的眼神,认为她不可能办好这件事。

“不要。”她抬起小脸,眼神坚定的望着萤幕里的男人。“我要留在台弯。”

“嗯?”尹祯熙挑了挑眉头,不悦的板起脸。

“我会把合作事宜谈好,你……你不要担心。”她讷讷的说。

“我可以相信你吗?”他像一只优雅的豹,狭长的黑眸散发出冷酷的气息,直盯着她。

“你别无选择。”她直视他的双眸,“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好,至于我要怎么做,你不能­干­涉。”

尹祯熙冷哼一声,切断了视讯。

尹祯珠认为他默许了,切断网路连线,又躺回柔软的床铺上。

怎么会这样呢?

望着天花板,她的双手高举在空中,小手一握,又是真实的有感觉,证明今天见到安克维这件事是真实的,不是她的幻觉。

八年了,她以为自己将思念藏得很好,埋在心里的某个深处,不相思就不会哭泣,不会哭泣就不会软弱。

那一年离开安克维,她哭得好惨,愈哭就愈想念他,愈想不顾一切的逃回他的身边。

她爱他,但是必须用自己的方式爱他,才能够保护他……

尹祯熙是个恶魔,用尽手段,就是要将她带回韩国,即使伤害了她最爱的人,也不眨一下眼睛。

如果爱她的人都因为她而受伤,那么她大可不要他们的爱……

尹祯珠将粉拳摊在眼前,空空的。

突然,她扬起嘴角,淡淡的笑了。

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茁壮,见到安克维的那一眼,并没有让眼泪落下来,看来她真的将相思埋得好深、好深。

不哭不是因为勇敢,而她的逃避显示了心底的懦弱,到现在,一想起安克维那张好看的脸,她的心脏依然狂跳。

翻了个身,她的小脸埋在软绵绵的枕头里,心想,原来不用作梦就可以见到真实的他,这会不会是一种奢华的幸福呢?

但是这幸福来得太突然,她怕……能持续到什么时候?

安克维有把握,那娇小玲珑的女子还会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经过无眠的夜,天一亮,他就到寻园浇花。

昨天匆匆一见,那抹娇俏的人影便烙印在他的心上。

他当自己在作白日梦,一时之间眼花,以为看见了朝朝暮暮思念的那抹倩影。

后来,一只黑­色­厚底高跟鞋出现在视线范围,他自地上拾了起来,真真实实的握在手里。

这时,他恍然大悟,想也没想的踏着一地的泥泞追了上去,却只看见扬长而去的车子。

“祯珠……”他大声呼唤,仿佛能动摇山林,震撼飞禽。

安绿绯与余雅人奔出咖啡厅,眯眯眼特助紧跟在他们身后。

不是他在作梦,因为大姊与姊夫能证明她来过,只是她如同当年那般胆小,头也不回的跑走。

安克维不急,知道自己的手上有筹码,像是摸熟了猎物的逃生模式的猎人,就等猎物受不了诱惑,再度上门。

许多年来,他的心情不曾像今天这般好,甚至开始哼唱零落的曲调。

做完了寻园的杂事后,他回到红砖屋前,褪下上衣,只穿着白­色­背心,和名牌的低腰牛仔裤,让毒辣的太阳光直接照­射­在他小麦­色­的肌肤上。

这几年他帮大姊与姊夫整理庄园,练出一身肌­肉­,也晒出漂亮的颜­色­。

拿着柴刀,他用力劈下,臂膀肌­肉­毫不掩藏的鼓起,虎腰随着刀起刀落微弯后曲。

略微泛白的牛仔裤包裹着两条健壮的长腿,他的身高至少一百八十五……不,也许再高一些。

窸窸窣窣……草叶摩擦声响起。

他的耳力极好,尤其是在这特别安静的山里,放下柴刀,随手拿起一旁准备好的毛巾,擦拭脸庞和身子。

一会儿,娇小的身影走了过来,同样像只企鹅摇摇晃晃,不过庆幸的是,今天的地是­干­的。

“啊!”

鞋跟又陷进石缝中了。

“喔!”

厚,她最爱的厚底高跟鞋又踢到小石子,差点让她出糗,摔个脸着地。

玲珑又窈窕的身影像是经历重重关卡,原本该是冷静甜美的小脸被崎岖的石子路搞得有些狼狈。

好吧!尹祯珠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一颗心忐忑不安,一想到昨天落荒而逃,便觉得不够大方。

可是……可是……唉,算了!为了不要被尹家人看扁,就算觉得别扭,她也要想办法解决现在的困境。

她想留在台湾,自从再见到他……这样的心意更加坚定了。她不想再回到没有人会关心她的首尔,那座华丽的牢笼里。

她想像爸爸一样,在台湾这块上地成长,直到最后一刻。

再崎岖不平的路,最后还是会被她踏平的,就像现在,她不就又好好的站在宽阔的苹果园里吗?

恍如昨日,那男人站在她的不远处。

不同的是,他不如昨日那般吃惊,好像有所准备的等着她来。

尹祯珠露出苦笑,她肯定被他笑上几回,瞧她昨天多么惊慌,结果今天还不是乖乖的回到他的面前。

“安……”她来到他的面前,忽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他。“安先生,早安。”最后,她选择有礼貌的统称。

八年来都没有联络,就算曾经有过最亲密的关系,但是时间将他们的距离拉远了,她在他的眼中是否也变成了陌生人?

“安克维。”他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

“唔……”她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小脸竟然莫名的红了起来。“好……好久不见,克维。”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一丝羞怯,骨碌碌的双眸不敢与他对上三秒,只能左闪右躲。

“用过早餐了吗?”他的态度从容,比她还要大方,仿佛才几天没见到她。

“那个……”尹祯珠抓了抓小脸,心想,要开门见山的说,还是要先跟他打哈哈?

不知不觉间,她的脑袋又放空了。

安克维离开原地,一会儿又自屋里走出来,手上拿着两副餐具,和一碗淋了自制柚子酱的沙拉,放到屋前的露天餐桌旁,随即绕到屋子后方的炉窑,拿出烤饼和一锅­肉­汤,又冲泡了一壶柚子茶,却见到她依然皱起眉头,站在原地发呆。

“过来。”他在木椅上坐下,朝她大喊,“用早餐了。”

“喔。”尹祯珠应了一声,双脚自然的朝他走去,然后像是想到什么,脚步停住。

咦?不对啊!

“我……我不是来用……”她的小脸爆红。

他挑了挑眉头,面无表情,不耐烦似的以指尖敲了敲桌面,嗓音低沉的说:“一是你现在回去等我吃饱,二是坐下来陪我用餐,因为我不想饿着肚子跟你谈合约。”

她像个乖学生,在他的面前坐好,眨了眨骨碌碌的双眸。

安克维动作俐落,在她面前的盘子上放了比她的小脸还要大的烤饼、香味浓郁的柚子酱沙拉,以及一碗­肉­汤,顺便再附上清淡解腻的柚子茶。

“吃。”他的声音淡淡的,有如轻风般舒服,直盯着她,彷佛是要确认她会不会动手。

尹祯珠咽了一口唾沫,开始动手撕饼,然后送进嘴里,咀嚼几下,感受到了酥脆中带着咬劲的香气,还有一股甜甜的味道,打结的眉头霎时舒缓开来,肠胃像是得到天大的荣宠,不争气的加快吃食物的速度。

安克维这才收回目光,嘴角微扬,开始进食。

几分钟之后,她的小嘴塞满了食物,睁大美眸,好像有话要说。

“若想和我谈合约,你得先住进庄园。”他看着她,直截了当的开口。

“咦?”她满口食物,只能发出单音。

“你考虑一下。”他垂下眼眸,继续用餐,对她疑惑的表情置若罔闻。

考虑,不代表她有决定的空间。

身为有求于人的一方,尹祯珠根本没有决定权。

用完早餐后,她一脸沮丧的回到饭店,原本想要和安克维聊一聊合约的事,全都在他的凝视下,不得不吞回肚子里。

他们没有询问对方过得好不好,因为在他们的灵魂深处都明白,那是彼此最柔软的地方,一旦碰触了,谁也逃不开。

好吧!她承认自己是一相情愿的这么想,宁可不要他这么问,像个陌生人一样的对她,她也许会好一点。

可是……可是安克维总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他对她不热,但也不冷,彷佛他们认识一世纪那么久,熟悉得像家人……

啊,他们曾经是……不过现在不是了,所以她无法开口要求他多包容一点,没有资格,也没有那个身分。

更何况,她现在反倒成了求他的角­色­。

想要有求必应,就得听从对方的指示,所以她乖乖的搬出饭店,然后住进庄园里。

世上就是有那么巧的事情,庄园里的民宿竟然在她住进来的这天客满。

她可以刻苦一点,搭帐篷、睡草地没关系,反正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

下一刻,安克维扛起她的行李往前走,走没几步又停下来,回头望着她。

尹祯珠慢吞吞的抬起脚,尾随在他身后。

他穿过林子,走进红砖屋,来到二楼的客房,然后放下她的行李。

“以后你就住这里。”他打开窗户,让阳光投­射­进这简单素雅的房间。

“安先……”面对他的冷眸,她只好改口,“克维,其实你没必要浪费时间招呼我……”

他敛了敛长睫,“如果你不花一点时间,要怎么了解庄园日后与尹氏合作的产品内容?身为台湾分公司的执行长,你该不会连日后要生产什么东西都不清楚吧?

唔……他说的话也是很有道理啦!可是好像有那么一丁点不对劲……

“所以我希望你能花点时间,了解庄园是多么用心的栽培花草树木。”他抬起眼眸,望着她标致的小脸。

时光仿佛倒退,回到八年前,似乎沉浸在最单纯的时间里……但这仍是他的错觉,因为她的双眸早已蒙上想与他做切割的­阴­影,刻意拉远与他之间的距离。

“我知道了,这段期间我会用心弄懂庄园的一切,这也是对日后美妆产品的保证。”尹祯珠小声的回答,轻轻一笑。

明明春天过去了,她的笑容却如同东风,教人放松。

安克维深吸一口气,似乎她的存在让室内的空气也隐含着淡淡的香气。

他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味道,但是有她在的地方,他觉得一切都变得清新,多年来的郁闷也一扫而空。

春天过去了,但是相思来了。

炽热得犹如太阳光,几乎让他融化在她的面前,他却还是小心翼翼的,像是守着冰块,不敢轻易的让热情烫着了她。

没关系,只能在这么近的距离望着她,是一种奢侈的梦想。

他不急,八年来的等待,磨去了原本的毛躁,多了成熟的耐­性­。

很多事情是急不得的,尤其要将过去的一切全都追回来时,更是急不得,他深怕一碰触,又成了泡沫……

他又深深的望了她一眼,沉重的嘴角难得的微微上扬。

“你先收拾行李,晚一点我们再一起用晚餐。”

尹祯珠欲言又止,末了只能点点头,然后看着他步出房间。

等到房门关上,她发现自己屏住了呼吸,全身无力的坐在床上,心脏狂跳,小脸烧热。

哎呀,真没想到她会如此近距离的靠近他……

当下,她连耳根都红透了,笑眯了双眼,倒在床上翻滚。

奢望若是成了现实,便是一种不可言喻的幸福。

第三章

住进庄园也没有什么不好……换句话说,反而是大好。

她可以睡在柔软的床上,夜晚在蛙鸣鸟叫中入睡。

也不用天天被眯眯眼特助一早叫醒,然后吃着那一成不变的生冷食物,配上她一点都不爱的黑咖啡。

每天早上,安克维都会准备丰盛又营养均衡的早餐,配上自制的优格酱,吃腻了,还有她最爱的蜂蜜柚子酱。

才几天,她的胃就被养刁了。

虽然住进庄园是方便她谈合约,但是这几天像是在度假,让她远离了勾心斗角的尘嚣。

尹祯珠喜欢这样的生活,就像回到八年前,她与他曾经打勾勾……

啊!她突然回过神来。最近怎么老是想起八年前的日子?只是那幸福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暖暖的,充斥胸口。

她身处的世界不再是无聊的数字,也不是那一张张讨人厌的尹家人面孔,也不用每天面对自大的大韩民族,听着他们用自以为是又以为她听不懂的韩语来批判她的身世……统统都不用了。

世界仿佛开始快乐的旋转,就像他们曾经打勾勾,再怎么困苦,再怎么自立更生,也要两个人相依相偎,一同度过困境。

她抬起眼眸,看见他宽阔的背影,领着她往花园的方向走去。

过了一会儿,她终究还是苦笑了一下,毕竟这是现实,不是过去的曾经。

这几天他对她极好,虽然有些冷漠,但是周到得出乎她的预料之外,就是不提起过去的点点滴滴。

他们相处得很自然,谁也没有提起过去,彷佛心知肚明,那些曾经再也追不回来,现下是全新的生活。

因此过了好几天,她原本紧绷的身心也放松下来,只因为相处得自然,彷佛分开八年的遗憾不曾发生在他们身上。

他还是一如当年那般让她感到舒服,与他在一起时,她感受不到任何压力。

忽地,安克维回头,正好看到她漾着笑容的模样,在阳光下显得灿烂万分。

虽然换上了平底胶鞋,但是走在满是小石子的路上,尹祯珠还是有些不习惯,依然像个三岁小孩,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下意识的,他伸出大手,想要握住她的小手,以防她不小心跌倒,然而大手却停在空中,犹豫了一下,因为他见到她露出吃惊的表情。

原以为她要拒绝自己,没想到她的小手竟然放到他的大掌里,与他十指紧扣。

“这路上布满小石子,我走得胆战心惊。”她咬了咬­唇­瓣,深怕一时失神,不小心踢到石块,又往前扑去。

“我牵着你,就不会跌倒了。”安克维紧紧的握住她的柔荑,不愿再放开。这座庄园有些地方保留了原始的风貌,再走几尺,到花园的路就平坦一些。”

尹祯珠抬起眼眸,朝他微笑,同时他的俊颜也映入她的双眼。

许久末见,这还是她第一次与他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几乎可以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

他的长相没有改变多少,五官依然深邃,黑眸炯炯有神,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但是每次和他四目交接,那双黑眸总是紧瞅着她。

记忆中那阳光般的笑容像是被岁月磨去,再见到他时,未曾见过他露齿大笑,只有偶尔淡淡的勾起嘴角。

他变得稳重、变得深沉,也变得……沉默。

沉默对她而言并不尴尬,仿佛很享受两人肩并着肩,手牵着手,走在石子路上,听着彼此的呼吸声,这样的平静反而让她感觉很安心、很踏实。

直到他们来到庄园的花园,他依然牵着她的小手。

“这个地方开放给游客观赏、游玩,后面那一片则是摘花体验区,也是我们平时收成的地方。”他指着后方那几乎看不到尽头的花园。

尹祯珠环顾四周,花园的整合和规划非常完美,左后方还有花苗温室,加上结合了民宿,可以体验时下流行的农村乐活生活。

“这里肯定花了你们很多心血和时间整理。”

安克维双­唇­微启,随即又闭上,只轻轻的应了一声,然后牵着她的手,往其他地方走去。

他带她逛遍花园,很详细的为她解说花草,以及他如何规划、执行有机栽种。

一整个下午,她获益良多,终于明白尹祯熙为何想要与庄园合作,取得美白­精­油的私制技术。

这期间,他们始终没有放开彼此的手,直到回到红砖屋,他依依不舍的松开大手。

“渴了吗?我进去为你泡杯苹果茶。”他站在石梯前,语气低沉、温柔。

“好。”逛了这么一圈,她确实觉得口渴。

他对她微微一笑,进屋里准备茶点。

红砖屋坐落在苹果树之间,此时微风吹拂,花瓣纷飞。

这几天不管何时抬起眼眸,尹祯珠都见到这幅画面,好美,美得让她痴傻。

最后,她­干­脆在一棵苹果树下席地而坐,看着满天飞舞的花瓣,也许是太舒服了,不知不觉的倚着树木打盹。

许久、许久,她不曾这么放松和安心。

安克维端着托盘,上面放着早上烤好的点心和刚泡好的冰镇苹果茶,走出屋子,远远的看见她蜷曲着身躯睡着了。

他没有吵醒她,将托盘放在露天餐桌上,又踅回屋里,拿了一条薄毯,回到她的身边,很温柔的将薄毯盖在她的身上,然后无声的坐下,露出宠溺的笑容,眼光炽热的看着她熟睡的小脸。

半晌,她的身子一斜,脑袋落在他的肩膀上,他很大方的出借,甚至伸出大手揽住她,让她躺入自己的怀里。

满天飞舞的苹果花,加入安静又动人的情愫。

初夏的午后,美得像一幅画。

尹祯珠醒来,发现自己竟然睡在柔软的床上,小脸瞬间泛红。

看来她睡得太沉了,是安克维将她自外头抱进来。

她摸黑坐起身,隐约听见窗外有雨声。

老实说,她不是很喜欢下雨天,因为大雨带给她一种分离的感伤。

还记得父母出车祸那天下着雨,他与她分开那天也是下着蒙蒙细雨,连她到了韩国,每逢下雨天便更加想念他……

雨天对她而言,还充斥着一种咸咸的味道。

她揉了揉腹部,下床想要开灯,却发现开关失灵,只好摸着墙壁,凭着感觉走出房间。

来到楼梯口,她抿着­唇­,强忍住对黑暗、雨声和偶尔划过窗边的闪电的恐惧。

“克维……克维?”她像只小猫,低声呼唤,缓缓下楼,客厅里更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除了风声和雨声,没有任何人回应她。

她仔细一瞧,才发现大门是敞开的,外头乌漆抹黑,雨声大了点,让她心神不宁。

这些年在韩国,不管风雨再怎么大,她的背脊不曾像今晚这般感觉一阵沁凉。

“克维,你在吗?”她的声音大了些。

这几天不管她何时睁开双眼,一下楼总是会见到安克维的身影,不过今晚好像有些不一样。

她只不过打了个盹,怎么醒来之后就不见他?

难不成一到下雨天,她在意的人都会离开?

像是心头的­阴­影瞬间扩大,不安马上笼罩了她。

“安克维!你别逗我玩,你在不在啊?是真的不在吗?为什么灯不亮?”

她喃喃自语,又摸着墙壁,走向玄关。

来到大门口,她穿上拖鞋,站在屋檐下的石梯上。

同样漆黑一片,不管怎么呼喊安克维的名字,还是只有雨声回答她,莫名的让她打了个冷颤。

像是掀起了过去的记忆,雨声扰得她不安,烦躁难耐。

最后,她­干­脆冲进雨阵。

这场大雨来得太突然,就像八年前的那场雨,仿佛又要带走她身边最亲密的人……

“克维……”

为什么他会突然不见?为什么屋内一片漆黑?

雨水很快就湿透了她身上的衣服,将她淋得像只落汤­鸡­。

她沿着小径走去,途中被凹凸不平的小石子绊倒,双膝都受了伤。

跌倒又爬起,她怎么也看不清眼前的路。

“呜……”

她觉得又湿又冷,同时回想起当年那令她心碎的痛苦。

失去父母的痛,以及被迫离开安克维的无助,潮水一般袭向她。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灭顶之际,茫茫大雨中,出现一抹高瘦的身影,大步朝地奔来。

“祯珠?”安克维来到她的身边,将雨伞遮在她的头上。“你怎么跑出来了?”

“呜呜……”尹祯珠好害怕,不停的抽泣,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眼眶红通通。“你这坏蛋……你跑去哪里了?我找不到你……找不到你……”

他拦腰抱起她,连伞也不要了,和她一起淋个湿透。

一触及他的怀抱,像是紧绷的弦在最后一刻断了,她没了理智,泪水终于溃堤。

这几年来伪装的坚强,因为一场大雨而被冲垮。

安克维的一双大手温柔的揉抚着她的脑袋,十指不时轻轻拨动她的长发。

尹祯珠哭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恢复一些理智,此刻在昏黄烛火的照­射­下,双颊粉­嫩­得像初开的樱花。

他为她张罗热饮,还拿了浴巾为她擦乾身上的水珠,而她的一双小手始终没有放开他的衣角。

房门已经关上,阻绝了外头的风雨声,屋内不再漆黑一片,烛火摇曳,还散发出淡淡的香气,慢慢的镇静她许久未发泄的情感。

原来情感埋藏在心底深处,不代表释然,一旦她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深藏的遗憾又会满溢出来。

像现在,原来她最在意的还是当年自己的离去,这一次像是要弥补当年,她紧紧的揪着他的衣角,不愿再放开手。

他由着她,因为知道自己哪儿也不会去,就待在她的身边。那是他曾经与她打勾勾许下的承诺,他会一辈子待在她的身边,不离不弃。

“你去哪里了?”半响,她才问出这句话。

“屋里停电,应该是保险丝烧掉,我去跟姐夫借工具,打算自己修理。”安克维的语气十分温柔,“对不起,我看你还在睡,想说才离开几分钟,应该没关系,回来之后再弄晚餐给你吃。”

尹祯珠委屈的扁着小嘴,抬起头,“不要再一声不响的走掉,我会怕。”

他微微一笑,又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从来不曾主动离开你,你忘了吗? 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回来。”

仿佛有一道雷劈进她的心里,这一刻,“石破天惊”四个字还无法形容她有多么激动,嘴巴张张合合,就是无法发出声音,泪水滑落脸颊。

安克维紧瞅着她,指头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他没说话哄她,要她别哭,因为心知肚明,她之所以落泪,是无声的对他倾诉,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和文字形容的思念。

她的心里有没有他?

他不用问,从八年后重逢,她红着脸逃离,就足以证明她的心虚。

那心虚便是她的心里还有他,却又不敢见他的矛盾。

他懂她,到现在依然如昔。

两人四目交接,眼里只有彼此,像一对分隔太久的情人,他们的思念早已化成绵绵不绝的渴望。

言语是多余的,只要能看着彼此,碰触到对方,那就是大大的奢望。

当他回过神来时,已经情不自禁的低头,轻轻柔柔的吻住她粉­嫩­的双­唇­,似乎想要证明她是真实的,而不是梦幻的想像。

她的­唇­瓣微冰,直到他的舌头钻进她的嘴里,才感受到她身上的一点温热,以及那梦寐以求的甜美。

尹祯珠怔愣的望着他,小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角,明知道再不推开他,恐怕又是一场纠缠……

那就纠缠吧!她任­性­的想。

这一刻,她不想再伪装自己有多么坚强,期待重回他的怀抱,霸占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

于是,她慢慢的闭上双眼,芳­唇­微启,粉­嫩­的丁香小舌与他的舌头热情的交缠。

得到她的回应,安克维再也没有顾忌,动作急促又霸道,舌头在她的檀口里不断的翻搅,蹂躏她的­唇­舌,汲取她的甜液。

她的美眸微眯,眼前的男人吞吐着温热的气息,像是和煦的暖风,让她感到心安。

他望着她,她的双眸迷蒙又涣散,双颊艳丽。

老实说,他见过无数美景,就属眼前这个小女人的容貌一直刻印在他的脑海里,连心里也刻满了她的名字。

他曾在无数的夜晚幻想,当有朝一日可以再拥着她、吻着她时,他会多么的温柔。

拥着她的力道揉合了霸占与慾望,他的吻愈来愈深入,温热的大手不动声­色­的探进紧贴着她的娇躯的湿衣服内。

八年了,她愈发成熟,就连身形也更加诱人,他褪下她湿透的上衣,双眼瞬间发亮,直瞅着粉­嫩­的肌肤。

同一时间,仿佛两人身上背负已久的枷锁也被卸下,再也没有什么道德或是苦衷可以困住他们。

这一夜,他们只想真心的拥抱在一起。

暗藏八年的相思,此刻终于爆发。

第四章

安克维俯首,忍不住吻住她的粉颈,然后来到她的胸前,大手弹开了包裹双|­乳­的胸罩的金属扣子,霎时,小巧软绵的胸脯暴露在空气中,|­乳­尖是粉­嫩­的樱­色­,像含苞待放的花蕾。

尹祯珠的身体微微一颤,这么多年来,她是很纯情的,身体只有他一个人碰过,几乎都要忘记被他碰触的感觉,但是当他的­唇­滑过她的颈子时,出于本能,唤醒了那久远的记忆。

他的吻绵密而细长,像是亲吻着绝世的珍宝,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颈窝,让她感受到他的热情。

被他的­唇­舌刷过的肌肤微微透着水液的光亮,她与他近在咫尺,闻得到他身上的味道,是淡淡的薄荷香混合了洗发|­乳­的味道,让她十分心安。

他的大掌轻轻拢住|­乳­缘的下方,揉捏柔软的绵|­乳­,拇指不规矩的轻压|­乳­尖,然后挑逗拨弄。

“唔……嗯……”尹祯珠轻哼一声,敏感的|­乳­尖变得坚挺。

他的­唇­来到她的胸前,想也不想,将她的|­乳­尖含入口中,轻轻吸吮、挑弄,沿着|­乳­尖四周的粉晕绕圈,还不时以牙齿啃囓。

“克维……”她轻声呼喊他的名字。

此刻,这男人不再只是出现在她的梦里,而是真真实实的抱着她的身子,贪婪的嚐着她身体最敏感的地方,他的动作温柔,却又带着占有的霸道,品嚐了左边,又换右边。

像是初恋的滋味,甜美得教她沉醉,不知不觉间,她的双腿之间隐隐约约有了感觉,不安的扭动身体。

那是一种动情的本能,他成功的引出了她的欲望,正缓慢的自她的私|处不断的流泄而出。

安克维像是了解她的身体需求,双手迅速解开她牛仔裤的铜扣,拉下拉链,脱下牛仔裤,低腰的蕾丝底裤出现在他的眼前,露出一双均匀白皙的长腿,让他不禁深吸一口气。

她美得教他昏眩,就像当年他与她初嚐对方的经验,那是他们的第一次,却在结合之后才发现他们有多么契合。

直到如今,她的身体就像一块美丽的脂玉,教他无法移开双眼。

“克维,我……”尹祯珠小脸微红,双眸盈满欲望的望着他,“我有点……害羞……”

他们这么久不见,一见面便勾起了陈年往事,也勾起了她渴望他的男女之间最亲密的欲望。

他看着她泛红的脸颊,是那样的可爱和艳丽。

“这里只有我和你,不必感到害羞。”他的嗓音低哑,下颚微微一缩,连他的双腿之间也有了反应。“祯珠,我想要你,想了八年……”

她的脸庞更红了,双手主动攀向他的肩膀。

“这八年来……你有抱过其他女人吗?”明知道她不能这么问,还是小心眼的问了。

“没有,我只想抱你一个人。”他没有闪躲,也没有支支吾吾。

不管是真话或是假话,听他亲口说出,她的心里一荡,一反之前被动羞怯的态度,开始脱下他湿淋淋的上衣,露出健壮的胸膛,小麦­色­的胸肌在昏黄的浊火照­射­下,显得诱人。

她的眼神往上移动,­性­感的锁骨、凸起的喉结,以及因为长期劳动而变得健壮的双臂,都教她忍不住吞咽唾液。

看遍了他的上半身,她看向他的下腹,小手不安分的解开他牛仔裤的裤头。

“祯珠……”安克维抓住她的柔荑,那软­嫩­的小手才碰到他的小腹,他双腿之间的反应又更大了。

“我帮你。”她红着脸,小声的说,缩回小手,小心而缓慢的拉下他牛仔裤的拉链,里头的布料却被一个硬物挺起。

她知道布料下的硬物是什么,脸颊更加红烫,双手微抖的褪下他的牛仔裤。

他们都只穿着一件底裤,她曼妙的胴体显得白皙粉­嫩­,双|­乳­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美丽得让他忍不住伸手探摸。

“啊……”她轻吟一声,咬着下­唇­,“你好急……”她还想多摸一下他健壮的身子。

他低笑一声,伸手一抓,让她跌进他的怀里,接着转动她的身子,让她背对着他,胯下的硬物顶着她的臀部,薄­唇­磨蹭着她的耳垂。

“我等不及要把你吃掉了。”

他的双手穿过她的腋下,虎口沿着|­乳­缘拢起,高高集中双|­乳­,然后左右揉捏,指头不停的拨弄着|­乳­尖。

感觉蓓蕾敏感的凸起、硬挺,尹祯珠舒服得轻哼一声,双眼微微眯起。

他的大掌离开绵|­乳­,来到平坦的小腹,长茧的五指轻抚着细致的雪肤,然后一路往下,来到隐密的三角地带。

她下意识的并拢双腿,想要阻绝他的抚摸。

他当然不肯暂停,用力分开她的双腿,中指来到软馥的花缝,指尖陷入缝隙中,隔着布料,轻搔隙缝中的花核。

“嗯……唔……”她难耐的哼吟着,双手想要阻止他的撩弄,却被他的大手拨开,只能无奈的覆盖在他的手臂上,身子倚着他的胸膛。

他的动作温柔似水,指尖在花缝中上下游移,由顶端至花|­茓­,又从花|­茓­往上攀爬,来来回回至少二十几次,像是有一根羽毛在她的心底搔呀搔的,无法解除炽热,又不断的累积。

没多久,她的底裤出现小小的水渍,他的指尖也沾到了自花|­茓­内溢出的花露。

情yu一旦被撩拨,便很难被浇熄,她的呼吸比刚刚还要混浊,小嘴张张合合,吐出芬芳的气息。

大手探进底裤,穿过柔软的毛发,微微分开花瓣,找到了珍藏的花蕊,指尖轻轻覆了上去,使坏的拨弄着敏感的蕊珠。

尹祯珠的身子一僵,一阵电流自双腿之间传至脑门,体温逐渐上升,开始喘息,全身微微抽搐。

“唔……嗯……”她承受着难以言喻的酥麻快感,ⅿi液源源不绝的自花|­茓­涌出。

“祯珠,很舒服吗?”安克维贴近她的耳朵,低声询问。

“嗯……”她迷蒙的点头,­祼­背磨蹭着他的胸膛,雪臀恰好抵着他胯下的硬物。

他眯起双眸,眸底闪烁着男人本能的狩猎光芒,等待着时机,想要将她拆吞入腹。

花缝中的蕊珠被他揉捏得凸硬而起,当她全身弓起时,他的长指突然将往下推去。

她猛然吸了一口气,感觉酸麻的压力不见了,随即有一股空虚感。

他没让她失望太久,指尖滑向花­唇­下的蜜|­茓­,甜腻的花液被他的长指一推挤,沾染了他的指尖,长指顺势推开花­唇­,往花|­茓­深处推进。

虽然他的力道又轻又缓,但是娇­嫩­的花壁许久不曾被他人临幸过,几乎忘了当年的鱼水之欢,她不适的收缩花|­茓­,表现得十分紧张,但是欲望又让她娇吟出声,感觉些微矛盾的痛苦。

“祯珠,放轻松,你太紧张了。”他发现她不断的收缩­肉­壁,似乎想挤出他的长指。

她轻咬着­唇­瓣,感觉到他的指腹正滑过柔­嫩­的花壁,往里头钻动。

接着,他更邪恶的加入第二根长指,在水泽丰沛的秘道中与中指并拢。

指尖的湿润和触感,让他开始幻想等一下若是将粗铁放进她的体内,会是多么销魂的滋味。

这一想,又让他的欲望更加勃发高涨,像是烈火在他的下腹熊熊燃烧。

她感受到身下有个粗大的圆端不断的顶弄,莫名的感到兴奋,出自身体的本能,缓缓的蠕动臀部。

“祯珠,你想把我逼疯吗?”他咬牙,像是忍住强大的欲望。

“嗯哼……”她的秘道受到他的指尖撩弄,有些坐立不安。“克维……好热……”

他轻吻她的颈窝,故意加快手指的速度,逗弄她的蜜|­茓­,发出羞人的声响,水渍随着飞溅而出,弄湿了她的双腿之间。

眼看她快要承受不了,安克维撤出手指。

她的身子微微一弓,芳­唇­微启,大口呼吸。

他没有让她有多余的思考空间,趁着她意乱情迷之际,卸下两人的底裤,换了个姿势,让她与他面对面。

“坐上来。”

她眨了眨又长又鬈的睫毛,听话的坐在他的大腿上,然后低头一望,他硬挺的圆端正抵着她的腿心。

他双眼微眯,一手扶住自个儿的粗铁,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引导粗铁的圆端慢慢的滑入她窄窒、湿润的花|­茓­。

“唔……嗯……”尹祯珠轻咬着­唇­,闷哼一声,双腿紧紧夹住他的腰部。

热铁一进入水|­茓­,他的双手便扶住她的腰肢,带领着她律动。

她正好对上他含笑的眼眸,这样的凝视让她觉得好害羞,却又无可自拔,顺应体内的欲望,开始摆动圆臀。

他的呼吸随着她的前后摆动而加快,眼前的双|­乳­也令他情yu高涨,于是张口含住一只椒|­乳­,舌尖轻轻拨弄着硬挺的|­乳­尖。

她为了撑住身子,双手攀着他的双肩。

虽然是由她驾驭他的热铁,不过只要她的动作慢一点,他的虎腰便用力一挺,顶入她的花径深处。

秘道内的花芯哪禁得起他这么深深一撞,她差点倒向一旁,幸好他紧紧扣住她的腰,不让她有离开的机会。

安克维像猎鹰,鹰爪紧紧的抓着她,还移下了她的圆臀,又捏又揉那雪白柔软的臀­肉­,企图让她加快推送的速度,想要让热铁在秘道深处用力的抽撤。

“啊……嗯……”她的身子摇摇晃晃,私|处与热铁不断的磨蹭,像是磨出了热流,在她的体内四处流窜。

他的牙齿和舌头轮流蹂躏粉­嫩­的|­乳­尖,让它们变得又红又肿。

“维……维……别那么快,嗯……啊……好热、好热……”

他的热铁深深浅浅的进出她的体内,力道时而重、时而轻,让她招架不住。

每一天、每一夜,他祈祷着抱她入怀,听着她的声音,看着她的笑容,换来的都是他脑中的想像,然后化成夜夜他自己孤独的宣泄。

如今她再次回到他的怀里,热铁像是找到最美好的归处,不断的在柔软的秘道中进出。

她还是如同当年那么的娇­嫩­,紧窒的秘道吸附着粗大的热铁,就连她的声音、神情,也像个青涩的女孩。

他爱极了,于是吻住她,与她的­唇­舌交缠,就像他们现下的身躯,纠缠得密不可分。

他们是天生一对,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应该是属于彼此的一切。

八年的分离,并没有为他们带来陌生,反而加深彼此的渴望与那积压太久的欲望。

他们对于对方的身心都太过于熟悉,时间没有带走他们的思念,只是深藏在体内的某个深处。

此时此刻,昏黄的烛火倒映着他们纠缠的身影,墙壁上的两道影子化为一体。

安克维的热铁冲进了尹祯珠的身体深处,像是冲破了藏满思念的那道锁,一道热流自秘道深处溢出,她的身子颤抖得厉害,他再也无法吞没她的低吟。

她仰起头,双手紧紧攀着他的肩膀,粉­嫩­的双­唇­毫无顾忌的尖叫出声。

“克维……啊……”

泪水滑落她的脸颊,体内深处的思念像火花一般爆发。

她几乎看不清他的长相,­干­脆倒卧在他的肩颈上,雪臀因为濒临Gao潮而无法继续挤推,只能用双腿夹紧他的腰部。

他知道她攀上了情yu的Gao潮,冲破了紧锁的心门,也直达身体的花径深处。

那是一处令他腿心酸麻的天堂,随着她的Gao潮而来的战栗,花壁此时正强烈的收缩。

粗大的圆端被花壁挤压夹紧,他的热铁深深埋进她的体内,浅浅的抽撤,带出了甜腻的花液。

Gao潮后的她,身子泛红而火热。

安克维捧住她的圆臀,架开她无力的双腿,接着让热铁用力的贯穿她的体内,再快速的撤出,持续这种速度的抽撤。

“啊……”Gao潮的余韵尚未退去,又遭受如此急猛的攻击,尹祯珠忍不住咬住自己的手背。

他像只饥饿的野狼,凶猛的吞噬猎物,让热铁一次又一次的顶入秘道深处。

花径深处的水液大量的溢出,她忍耐到最高点,最后尖叫一声,全身猛烈的战栗,因为太过兴奋而昏厥过去。

她的花壁依然很用力的吸附他的热铁,几分钟之后,他终于跪倒在她的身前,粗大的热铁深埋,在她的体内种下名为“思念”的种子……

第五章

安克维与尹祯珠认识这一年,他十岁,父亲才过世几个月。

父亲过世之前,家人们只求温饱,因此他比同龄的小孩来得成熟懂事。

直到家里的唯一支柱倒下之后,他与母亲、姊姊相依为命,最后因为付不出房租,搬离了原来租赁的房子。

在他们无所适从之际,安克维的导师何清玲,也就是尹祯珠的母亲,因为心­性­温柔,怜悯他是个早熟、孝顺的小孩,于是与丈夫尹正合商量,接他们三人到尹家居住。

尹正合是个外交官,经常东奔西跑,留何清玲母女在台湾,听到他们孤儿寡母无处可去,也很大方的让他们入住,顺便与心爱的妻女作伴。

那年,尹家与安家凑在一起,为平静的生活增添些许热闹。

安母林淑蓉为了报答尹家,自动整理尹家的三层别墅,而安克维和安绿绯也很乖巧,一放学便帮忙母亲整理家务,甚至等尹祯珠上了小学,他们姊弟总是轮流陪她读书、陪她玩耍,尹祯珠也很习惯依赖他们。

这样的日子,过得很快乐,也很平静。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大安克维六岁的安绿绯十八岁了,因为考上台北的公立学校,搬出尹家,北上半工半读。

从此,尹祯珠对安克维的依赖远比对安绿绯多了一些,都是他陪在她的身边。

他疼她、宠她、保护她,甚至……爱上了她。

他没有缺席过她人生中任何一件事,不管她需不需要他,他总是像个保镖守护着她。

她十八岁那年,某日父母开车外出,被一辆司机正在打盹的卡车撞上,她的父母与车子一起摔落深谷,从此天人永隔,她也不再拥有幸福快乐的生活。

安克维健壮的双手紧紧的拥着她,任由她哭、她闹,一句话也没有说。

也在那一年,他决定向她求婚,为她筑起坚固的堡垒,重新创造属于她该有的幸福未来。

也许是渴望有人像父母那般无条件的爱她,尹祯珠很快就点头答允。

刚结婚那几个月,安克维其实过得不太好,因为尹祯珠非常脆弱,时时刻刻都在思念父母,然后痛哭流涕,或是在半夜惊醒,摇醒熟睡的他,只是想确定他是否还活着。

他很有耐心,尽量包容,没有怨言,没有生气,陪她走过这段黯淡的日子。

后来她的心情平静了些,决定将父母留下来的别墅卖掉,搬到乡下,买了一栋平房,并计画买几块田,开始规划他们未来的蓝图。

不久,韩国尹家人出现,想要从他的身边带走小妻子,他说什么都不答应,而她也不想回去。

就这样,他们僵持了两年。

安克维二十四岁,尹祯珠二十岁,他们打算开一间民宿,因此利用尹家父母遗留的保险金,以及两年前卖掉别墅的钱,开始物­色­民宿的地点。

他们先买下一栋五十坪左右的三层透天厝,开始整修,接着打算要买下旁边的空地,建造属于他们的花园。

因此他们又向银行贷款,透过仲介人员的介绍,想要买下田地,没想到仲介人员拿着田契和款项消失无踪,他们付不出尾款,于是所有权人告上法院,为了打官司,几乎花光了他们的存款。

最后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官司输了,他们依然得赔偿尾款,不但欠了地主的钱,也欠了银行的贷款,最后就连房贷也付不出来。

所有的事情接踵而来,他们东凑西凑,就是没钱还银行,人生都还没有开始,就欠了几千万的债,面临人生最黑暗的深渊。

他们已经无计可施,此时银行与地主又施压提告,若不还钱,便要他们坐牢。

这时,韩国的尹家人又出现了,一开口就是要带尹祯珠回去。

安克维想留住她,但是他一无所有。

尹家人告诉他,她跟着他也只是吃苦,何必拖着一个无辜的人陪葬?若是他爱她,应该要适时的放手……

他挣扎很久,最后问了她的意见,是要与他一同撑过去?还是想回韩国?

她执意留在他的身边,愿意与他走过风雨。

但是不到半个月,她却丢出一颗震撼弹,告诉他,她要离婚,然后回到韩国。

安克维永远记得那一天。

她说完之后,便与尹家人走了,直到他答应与她离婚。他们才又见面,并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名。

那一面,他锥心刺痛。

当时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双眼空洞,没看他一眼,也没流泪,一办完离婚手续,就与尹家人上车离开。

从此,他们的人生分道扬镳。

黑暗中,安克维睁开眼睛。

他作了一场埋在记忆中的梦,准备起身时,发现自己的胳臂有些沉重,偏头一看,他的身边躺了一个娇小的女人。

愣了一会儿,他不禁露出微笑。

当下,他像是松了一口气,转身,另一只大掌贴着她的额头,轻轻拨开她脸颊上的发丝。

“唔……”睡梦中的女子发出呓语,抓住他的大掌,紧贴着自己的脸颊。

他又侧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她的睡颜。

“祯珠……”他轻唤她的名字,薄­唇­亲吻她的额头。

她的呼吸均匀,睡得很熟。

下一刻,她的身子偎近他的怀里,蹭了蹭,找到舒服的位置后,才又静了下来。

安克维收拢双臂,将她紧紧的拥在怀中。

分离了八年,每一天、每一夜他都在想她,她的名字仿佛刻在他的心上,期待再与她见面。

他不怪她当年抛下他而离去,因为她是一颗珍珠,理当活在无忧无虑的城堡里。

只是……为什么这八年来他硬是撑过、走过,企图得知她的消息,却怎么也等不到她的回应?

这八年来,她是否有想过他?

他的下颚抵着她的头顶,忍不住轻叹一口气。

“珠珠,这八年来,你对我有没有一丝想念?”他像是自言自语,悲凉却又难过。

他不怪她无情的离去,因为隐约知道有其他内情,不过没有机会开口询问。

不管真相如何,从她离去的那一天开始,他才明白,幸福其实很脆弱,不堪一击……

不!应该是他太不堪一击,说要保护她,却还是让她落入困境中,所以她离开之后,他发誓要变强。

强者,才能保护身边的人。

只是他变强了,遗落的珍珠却过了八年才回到他的身边,久到他以为连自己的心都遗落了。

直到她回来,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心还会跳动,为她而狂眺。

“祯珠,别再离开我了。”

他闭上双眼,不断的呢喃,直至沉沉睡去。

日子过得太顺遂,会盲目的以为未来也将是如此幸福,却忽略了现实依然是残忍的。

这天下午,安母林淑蓉与管家兼看护江若昀结束环岛进香团的行程,回到了庄园,与久未见面的尹祯珠打个照面。

尹祯珠看得出来,她的眼里充满惊诧与生气,也知道那代表什么意思,是一个母亲对于儿子前妻的不谅解。

老实说,对于尹祯珠,林淑蓉的心中是矛盾的。

尹家人对安家人有恩,她将这女孩视如己出,呵护有加,她的双亲去世之后,她又成了她的媳­妇­。

只是造化弄人,在她儿子欠下一ρi股的债后,这没吃过苦的女孩居然狠心的与她儿子离婚,然后回韩国当大小姐,享受荣华富贵。

如今经过八年,她竟然又出现在他们面前。

她们再次相见,对彼此都是一颗震撼弹,还未做好心理准备。

林淑蓉念在已故的尹家夫妻的份上,见到尹祯珠时,没有恶言相向,只是神情冷漠,当她是陌生人,迳自走向屋子。

“妈。”安克维正好走出来,喊了一声,然后来到尹祯珠的身旁。

“克维,你过来帮若昀把行李拿进屋里。”林淑蓉睨了尹祯珠一眼,要儿子一同进屋。

“好。”安克维点头,并没有发觉母亲那复杂的情绪,轻松的提起行李,走进屋里。

林淑蓉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招招手,要儿子坐在自己的身边,深吸一口气后,嗓音尖细的问:“你告诉我,为什么尹小姐会出现在这儿?”

他这时才发现母亲的表情不是很好看,记起当年她离开时,母亲完全不谅解她,现下突然看到她,母亲肯定感到不解。

“妈,我和祯珠之间……”

“你只要回答我,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林淑蓉不想听儿子多做解释。

“她回台湾工作。”他避重就轻的说。

“不是特地回来找你的?”林淑蓉挑起眉头,严厉的语气像是在审问犯人。

“妈。”安克维微蹙眉头,“祯珠回来是件好事……”

“好事?”林淑蓉忍不住放大声音,“这算什么好事?她在你最困难的时候离去,八年来和咱们毫无瓜葛,却在你事业有成时回来,这算什么好事?”

“妈,这是我和祯珠之间的事,你可以不要管吗?”安克维语带请求的说。

林淑蓉气得浑身发抖,“你是我的儿子,我为什么不能管?”

“妈!”他站起身,“我的任何事,你都可以管,唯有感情事,你无法Сhā手,也无法左右我。”

“克维,你清醒一点!”林淑蓉也站起身,豁出去了,大声的说:“这八年来,你还傻不够吗?女人若不能待在男人的身边吃苦,就表示她还不够爱你!”

安克维紧握双拳,压低声音,“不管祯珠爱不爱我,都不是由旁人说了算。”

“安克维!”林淑蓉气极了,给儿子一巴掌。“尹祯珠到底是哪里好?八年前她伤你伤得那么重,难道八年后你还想走回头路?”

摸着热烫的脸颊,他知道自己的脸上一定出现了五指痕,但还是直挺挺的站在母亲的面前,眼神坚定的望着母亲,“我心里会受伤,不是因为她伤我,是我那时太懦弱,无法保护她,所以心里很痛。如今她出现在我的面前,就是治好我心里伤口的良药。”

“你犯什么傻啊?!”林淑蓉颓丧的坐在沙发上,“都八年了……你为什么还这么执着?”

“妈,祯珠好不容易回到我身边,我希望回到像以前那样,让我们再成为一家人……”

“不可能!”林淑蓉生气的望着他,“你醒醒吧!我们都无法回到八年前了。不是我们不要她,是她不要我们啊!”

“我要她就好。妈,我已是成年人,请你让我自己处理感情的事,好吗?”安克维淡淡的说。

“我只有你一个儿子,怎么可能放手不管?如果她再像以前那样,闷不吭声的离开你,你要怎么办?你想过吗?”林淑蓉气得全身发抖,却又很舍不得。

“我自己可以承担后果。”而且他也打定主意,不管未来如何,这次要好好的抓住尹祯珠。

“我不答应!我绝对不答应!”林淑蓉捣着胸口,气得面红耳赤,“我们对尹家仁至义尽了,当初是她自己选择离开,可不是我拿扫把赶她走……”

“妈,别说了。”安克维瞥向门口,发现他们呣子的声音都不小,应该会传到门外。

“好,我不说。她现在住在这儿?”

他铁青着脸­色­,点了下头。

“现在去收拾她的行李,我不准她住进来。”林淑蓉颤抖着身子站起来。“怎么?你不动是吗?那你别怪我给她难看!”

“妈……”

当他与母亲僵持不下时,尹祯珠自屋外走了进来,站在门口,交握的双手因为太过用力而指关节泛白。

“克维,就按照安妈妈的意思做吧!我现在就去收拾行李,先搬出红砖屋。”

他们呣子俩的争吵,她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安妈妈的话不但刺耳,还让她心痛,为了他与家人的和睦,她无法说出受到的委屈,只能佯装不在意、没关系。

当她对上他的双眸时,看出了他的深情与坚决,似乎无声的扣住她胆小又想逃的心,给了她层层厚实的无形拥抱,企图保护她的一切。

下一刻,安克维移动脚步,来到她的身边,抓住她的手腕,“你若离开,我发誓,我一定跟你一同离开,我是说真的。”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放她一人离去,天涯海角,他都要追随着她。

“克维……”他那毫不犹豫的承诺撞进了她的心房,再多的委屈似乎都变得云淡风清,心口暖暖的,就算被全世界的人误会也没有关系,只要他相信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理由的,甚至是站在她这一边,她就觉得很满足。

他的举动已证明他只要她一个人,就算与全世界为敌也没有关系。

“安克维!”林淑蓉的手指着儿子,气得脸­色­通红,“你为了她,连我这个妈都不要了吗?”

“妈,你能不能不要……”他也急着低吼一声。

尹祯珠为了不让他们呣子继续起冲突,连忙开口,“我不走,我不会走,只是搬出这里,等会儿我去拜托绿绯大姐,请她空出一间房让我住。”

这次,她说什么也不走。

他不顾一切的要她留下来,她又有什么理由不顾一切的再次抛弃他?然后两人再因为距离和时间而互相折磨吗?

这样太累了,不要了。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答应她和他在一起,这次她已做好玉石俱焚的心理准备,她想要留下来,以自己的力量争取自己的幸福。

她相信她若是离开,安克维也许会为了她放弃家人,这样的不孝,她无法替他承担,因为她懂得失去家人的遗憾。

她内心因他而起的澎湃情感,如同狂浪几乎将她淹没,唯有勇敢的留下来,才能够呼应他的感情。

“安妈妈,过去的事,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向你解释,可是请你相信我……这一次我是真心的。”她的语气认真,隐含着卑微的乞求。

“我不会答应的!”林淑蓉气得拂袖离开。

安克维的处境十分为难,还是想将她留下来。

“没关系的。”尹祯珠朝他摇摇头,小手握住他的大掌。“安妈妈对我有很深的误会,你不要怪她,要怪就怪我……”

他将她搂进怀里,“我不怪你,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只怪我自己,为什么当初我没有鼓起勇气,在最后一刻像现在这样拥着你,别让你离开我的生命?”

她紧靠着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相信刚刚自己选择留下来是对的。

江若昀站在客厅的角落,看着这一幕,听到心碎的声音。

第六章

这世界上有的人相爱,有的人分离,也有人注定一辈子孤寂。

孤寂太久的人,只要发现一丝温暖,便会拼命想要抓住。

就像现在的尹祯珠,八年后与安克维重逢,像是擦枪走火,竟会在彼此的心里引起这么大的激荡、纠缠。

生命中再次出现昔日对她疼爱有加的男人,她就算耗尽心力,也想抓牢他。

自从她搬出了红砖屋,他也不再守着那间红砖屋,因为守了太久没有她的房子,挺悲戚的。

尽管林淑蓉很反对他与她旧情复燃,但他还是执意照着自己的意思做。

就算感情有规则可循,可是爱情的寿命往往都不是人类可以预知的,爱情是由爱与情结合而成。

如同两个人组合,一方若是离去,爱情少了一半,就不再叫爱情了。

而他们之间仿佛不适合相爱,爱上了,就得面对重重困难。

若是上天不允许他们相爱,又为何在八年后将他们牵扯在一块?

因为爱情没有答案,所以人们往往会去寻找一个真相。

只是真相之于安克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别离八年,如同忍受孤寂八年,有怎样的答案比寂寞与孤单还要难受?

对他而言,没有。

至于尹祯珠选择留下来,虽然林淑蓉一见到她便没有好脸­色­,偶尔还冷嘲热讽,让她好难受,不过为了安克维,她毫无怨尤的照单全收。

相对于他在他母亲的面前那样扞卫自己,她有再多的委屈与难过,只要想到他那温柔的眸光,便觉得心里暖暖的。

只不过她现在进退两难,想要留在他的身边,就必须先将合约弄到手。

眯眯眼特助今天亲自前来,美其名是关心一下执行长,其实是想要问她进度如何。

若不是特助提醒,她几乎忘了前来的目的。

特助之所以成为她的特助,一定是他有过人之处,才能待在什么都不会的主子身旁。

他与她在中庭讨论公事,面对这什么都不会的小绵羊,没人在后面拿鞭子催赶,她总是混吃等死。

所以特助并没有多说废话,立刻拿出笔记型电脑,与韩国那方的大恶魔联络上后,便推到她的面前,她甚至连说不的机会都没有。

“这件事你拖太久了。”尹祯熙冷冷的说。

“这座庄园虽然登记在余雅人的名下,但是真正的股东是安克维。”尹祯珠坐正身子,毫不畏惧的看着他,以中文回答,“有关合约的事,我必须与他接洽。”

他冷哼一声,“你要我用中文再跟你说一遍吗?前不久你信誓旦旦的说会签好合约,结果现在还在找理由推托?你想要我亲自飞到台湾帮你吗?”

她咬了咬­唇­,不再开口。

其实她与安克维早就有意签订合约,只是没想到安母突然回到庄园,打乱了他们的步调,这几天……她确实是忘记了。

她太眷恋安克维的温柔,万分舍不得离开庄园,所以一拖再拖,想要抓住这最后的幸福,却发现幸福在重重困难之后。

“如果这个合约对你而言太困难了,明天我另外派人去谈,你马上给我回韩国。”尹祯熙像是拿着遥控器,隔空遥控她。

尹祯珠毅然决然的抬起头,坚定的望着他,“我要留在台湾。”

“凭什么?”尹祯熙冷哼一声。

“你禁锢我这么多年,也明白我不是继承尹家的料,为什么不放过我?”

她攒起眉头,不解的问。

“没有为什么。”他脸­色­一沉,“只因为老爷子喜欢你,所以你必须扛起尹家的未来。”

“如果我不要呢?”

他的眼神冷冽,露出残忍的笑容,“我会毁去你最后的一丝希望,例如,这座庄园?”

“你……”尹祯珠忧心忡忡,“你不是要与庄园合作吗?”

“如果无法签订合约,那就毁掉吧!”尹祯熙撇了下嘴角,“若不是看在他们研发的美白­精­油的份上,这种小庄园,我还不放在眼里。”

他一向说到做到,目中无人至狂妄的地步,连她都忍不住打个冷颤,陷入进退不得的地步。

“再给我几天时间。”她得留在台湾,才能想办法争取那微不足道的幸福。

“我给你太多的时间了。”他等得很不耐烦,“如果你还想担任台湾分公司的执行长,我劝你在我耐心尽失之前,办好这件事。”

尹祯珠垂下长睫毛。他简直像是撒旦,用力掐住她的喉咙,让她连微弱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再给你七天的时间,若是还无法签订合约,那么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会将你押回韩国。”高瘦的尹祯熙站起身,轻哼一声,迳自切断网路,不给她任何机会找理由和说藉口。

尹祯珠咬着­唇­,双手紧握成拳。

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真正脱离尹家人的掌控?

颓丧的坐在椅子上,她双眼失焦的看着特助一脸冷漠的收拾笔记型电脑,然后先行离去。

原本只是路过的江若昀,此时躲在中庭的一角,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心脏怦怦狂跳。

原来前妻的出现并不是偶然,而是有目的啊!

像是抓到了尹祯珠的小辫子,她冷冷一笑,随即转身离开。

果不其然,尹祯珠回来没有好事!

林淑蓉听了江若昀的通风报信,气得全身发抖,连手上的茶杯都掉落地上,迟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江若昀是几年前来到庄园应征管家,一见到安克维,她的心就遗落在他的身上。

这几年她极力讨好林淑蓉,就是为了让他注意到她。

可是不管她对他如何的好,或是细心照顾林淑蓉,都只得到他淡淡的道谢。

他对她的态度总是冷淡而有礼,她不喜欢这样,百般讨好之下,却还是没有一个结果。

林淑蓉看出了她对儿子的情意,有意将他们凑成一对,只可惜妹有意,郎无情。

这段感情甚至连开始都没有,而她还天真的以为,只要时间一久,也许安克维就会注意到她的好。

没想到她只是陪林淑蓉参加环岛进香团,一回到庄园,他身边居然冒出一个前妻。

他离过婚没关系,重点是,他竟然对前妻念念不忘。

那天见到他与前妻难分难舍,以及这几天他为了前妻,居然违背母亲的意思,总是在晚上离开红砖屋,前去民宿的客房与前妻纠缠……

江若昀不明白,明明他们的夫妻关系已经结束了,彼此也有八年不见,为何他还这么执迷不悟,对前妻疼惜有加?

她呢?这几年她以管家的身分照顾他们一家人,朝夕相处,安克维对她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过她不想放弃,因为她知道安克维是难得一见的好男人,尤其当她听见尹祯珠与那名男人的视讯对话,就为安克维感到不值。

因此顾不得自己是个外人,她故意在林淑蓉的耳边挑拨是非,还想出一个方法想要合力赶走尹祯珠,企图挽救她那夭折的爱情。

于是找了一天,江若昀搀扶着林淑蓉,来到尹祯珠的房间。

尹祯珠看到她们,有些惊讶,不过还是请她们坐下,并为她们倒茶,然后也坐下。

“安妈妈……”她嗫嚅的出声,“你找我……有事?”

林淑蓉严肃的望着她,过了一会儿才沉稳的开口,“尹小姐,之前是我太激动了,你可别怪我无情……”

“不会的,我能了解。”尹祯珠连忙摇头,“你是克维的母亲,妈妈保护儿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我没放在心上……”

“祯珠啊……”林淑蓉忽然起身,跪在她的面前,老泪纵横的说:“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求求你放过他,好吗?”

尹祯珠连忙站起身,跪在林淑蓉的面前,“安妈妈,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说,你这样,我承担不起……”

“祯珠,算我求你,我给你磕头、下跪,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你答应我,离开克维吧!我这条老命也没几年可活了,请你让克维好过一些,别再折磨他了……”

“安妈妈,我没有……”尹祯珠有苦难言,连忙向跪在林淑蓉身旁的江若昀求助。

“尹小姐,我知道我没有资格管你们的事情,可是你能不能看在安姨身体不好的份上,答应她的要求?”江若昀非但没有帮她,反而与林淑蓉站在同一阵线。

“安妈妈,你不能原谅我以前不懂事吗?我是真的想要和克维重新来过……”尹祯珠哽咽的说,心里也是一堆委屈。

“祯珠,你真的爱克维吗?你不是为了想要得到合约,才要与克维重新来过吗?”林淑蓉的眸底散发出怨恨的光芒,“八年来,你对我们不闻不问,如今回来也只是想利用克维,难道你不能念在咱们两家过去的情谊的份上,放彼此一条生路?”

尹祯珠大吃一惊,想要开口解释。

林淑蓉伸手阻止,痛哭流涕的说:“你和尹家人的谈话,我都知道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过跟我们没关系,我今天只是以一个母亲的立场求你,希望你能离开我儿子,这小小的要求,你也不能成全我吗?”

尹祯珠颓丧的坐在地上,看着哭得不成|人样的林淑蓉,暗暗考虑,是否要将以前受的委屈全都说出来?

她能吗?他们会相信吗?

“尹小姐,安姨没有多久可以活了。”江若昀自口袋中拿出一张单子,放在她的面前。

尹祯珠转移视线,愈看愈心惊胆战。

肝癌……

“如你看到的,安姨的时日不多了,你就当了却她一桩心事,别让她抱着遗憾离去……”江若昀激动的抓住她的手,“尹小姐,你行行好,别再折磨安姨和安大哥了。八年前你毅然决然的离开,现在你根本没有资格再出现啊!”

没有资格再出现?!尹祯珠微微蹙趄眉头,双眼有些失焦的望向林淑蓉。

当年她视自己如己出,如今却跪着求她离开,原来……她没有资格再出现?

“安妈妈……”终于,她落下了委屈的泪水。“你真的这么希望我不曾出现在你们的面前吗?”

“如果可以,我希望再也不要见到你了。”林淑蓉大吼出声,“你一出现,又扯痛了克维的心,当初你抛下我们,就应该明白从此恩断义绝,如今你又要利用克维达到你的目的,这太不公平了……祯珠,就算当年你的父母收留我们呣子三人,看在克维自小照顾你的份上,我们两家的情义也算还尽了,你就饶了我们吧!我们没欠你了,我拜托你走……”

尹祯珠觉得心痛,好像她留在安克维的身边,是想要索取以前的恩情……她明明不是,只是因为爱他,才想要鼓起勇气留下来。

可是她没有想到,就算勇气十足,幸福还是离她好远、好远。

“祯珠,我求求你,为了我们家的平静,你别再让我们呣子失和。我知道克维会为了你不惜与我扯破脸,但是你要想想我啊,我还剩几年可以活?你真的要让我死不瞑目吗?祯珠,别让我带着恨你的心离开人世……”林淑蓉泪流满面。

“安妈妈……”尹祯珠好无助,喃喃自语,“我只是想要待在克维的身边……”

“反正我也活不久了,若你还是想留在他的身边利用他,我会选择自缢……是你逼死我的!祯珠,我的命赔给你吧!你别再利用我儿子了……”林淑蓉狠狠的咬着­唇­,连流血了也不自知。

“安妈妈,你别哭了……”尹祯珠的声音颤抖,温柔的看着她,“我知道了,我会离开克维的……”

她好不容易想要留下来,然后对抗韩国的撒旦们,然而她留下来,却是让克维陷入两难的境地……

她做不到。

就像那年的选择题——

让你选择,留下来,你爱的人将一无所有;不留下来,你爱的人只是失去你,但不会失去全世界……你留或不留?

当年她选择保全他,于是离开他,今天又面临同样的问题……她露出嘲讽的笑容,依然选择后者。

反正都痛过一次了,她的心再受伤,也不会更痛了吧?

“真的吗?”林淑蓉激动的问。

“我会离开。”尹祯珠的­唇­办微微颤抖。

“祯珠,谢谢你。你会亲口跟克维说清楚吧?说你是为了达到目的才接近他,其实你根本不爱他,再也不会回到他的身边?”

尹祯珠倒抽一口气,心狠狠的抽痛。

“安妈妈,你真的……要我做得这么绝?”

“我只有他一个儿子,不要他为了你蹉跎一生,我要他娶若昀,过正常人的生活,而不是死守着不存在的情感……”林淑蓉自私的说,“祯珠,断了克维的感情,别再让他奢望了……”

泪水滑落尹祯珠的脸颊,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个字,“好……”

在见到安克维之前,尹祯珠努力整理自己的情绪。

她强忍住喉头不断冒上来的哽咽与悲哀,拼命咽下痛苦。

这比她吃过的任何药物都还要苦涩,甚至灼热她的胃,还慢慢的腐蚀她的心。

她不想离开他,非常的不想。

但是一想到他母亲跪求她的情景,她不仅感到难堪,而且觉得绝望。

要她彻底让克维断了对她的情意……

感情是说断就断的吗?

这几天她强颜欢笑,面对尹祯熙的逼迫,以及他母亲的逼退,她将委屈藏在脆弱的心里。

昨晚她终于与安克维签订合约,可以给尹祯熙一个交代了。

只是签完合约后,莫名的悲伤不断的翻搅她的胃。

她没有哭,不过在他睡着之后,再也忍不住翻腾及昏眩的感觉,冲进厕所,大吐特吐。

她一整天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呕出来的全是胃酸,以及她心底深处的不甘心。

然后她一夜无眠,直到天亮。

在他醒来之前,她收拾好行李,还拨了通电话,要特助到庄园外头接她。

梳妆打扮完毕,尹祯珠站在床畔,看着熟睡的安克维。

离开的时间已到,她无法再留下来。

一时忍不住,小手抚摸他刚毅的俊颜,想要再感受一下他炽热的体温,随即打算默默的离开。

安克维倏地抓住她的手腕,睡眠惺忪的望着她。

“祯珠?”

他坐起身,发现她竟然换上整齐的套装、脚下则穿着厚底高跟鞋,身后还有一只行李。

原以为自己在作梦,他稍微用力,触感是暖哄哄的,马上下床。

“你要去哪里?”

尹祯珠深深的望着他,彷佛想要将他的俊颜镌刻在心里。

“我要走了。”

她抿着­唇­,用冷淡掩饰脸上的娇弱与不舍,用力缩回小手。

“你要去哪里?我开车送你去。”他还有些会意不过来,随手捞起一旁的浴巾,遮住腰部以下的春光。

“不用了。”她后退几步,强忍住反胃感。

“为什么不用?”他不是笨蛋,她突然整装待发,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告诉我,你到底要去哪里?”

“我要回台北。”她挺直背脊,继续后退,“然后……”她的嘴­唇­颤抖,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

“然后什么?”安克维不断的接近她,想要扣住她的手腕,却被她闪避。“你要回台北,我陪你回去,我在台北也有房子……”

“不!”她低吼出声,“你不能跟我走!”

“为什么不能?”他皱起眉头,不悦的问。

尹祯珠咬了咬下­唇­,敛下美眸,“对不起……对不起……”再也忍不住了,泪水滑落脸颊。

“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他露出不解的表情,“祯珠,你怎么了?”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她真的不想骗他,但是如果不骗他……他肯定会追随她,到时候安妈妈肯定更不谅解她。

他一头雾水,不明了她究竟骗了他什么事。

“祯珠,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的谈,你别走……”

她拼命摇头,泪水落得更厉害,“对不起,我这次回台湾……没想到会遇见你,更没想到签订合约的对象是你,所以我……我利用了你的感情,让你签了合约……”

他心下一震,烕觉被人赏了一记闷棍,不过还是甩甩头,让自己清醒一些。

“没关系,既然我有利用价值,便任由你利用,只要你留下来,或者我跟你一起走……”

她摇摇头,终于移到门口。

“克维,我之所以说对不起……就是因为我不爱你,才利用了你。”

彷佛一道雷劈在头上,安克维全身一僵,脚步顿住,脑袋一片空白,耳朵嗡嗡作响。

“我和你之间,结束了。”尹祯珠鼓起勇气,望着他板起的俊颜,拼命稳住双脚,也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不,应该说,我和你的游戏已经玩完了。”

“游戏?”他一脸茫然,上前攫住她的双肩,“你在说什么?我和你之间根本就不是游戏……”

她抬起盈满泪水的双眼,“原本我是想拿到合约就马上走人,但是现在见到你这样,不禁有些愧疚……对我而言,这只是一场游戏。”

她轻轻拨开他的大掌,他的体温太灼热了,几乎要烫伤她。

安克维深吸一口气,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再次伸手抓住她,将她拥入怀里。

“不管你要用什么理由离去,我都不会放手。”

他说过,这次要紧紧的抓住她。

“安克维!”天啊!她的伪装差点崩溃。“别闹了,我拿到合约,你也得到我了,这几天你就当成我们是交易……”

“你明明告诉我……”

“无­奸­不成商,你忘了我是尹氏集团的继承人吗?这八年来,为了成为接班人,我接受了严格的训练,为了得到利益,玩些小手段根本不算什么。”她用力挣脱他的怀抱,努力装出不以为然的模样。“原本我还想要与你多玩玩,但是既然已经达到目的,你也得到你想要的,我决定不继续奉陪了。”

“如果你不在意,又为什么哭?”安克维望着泪流满面的她,企图寻找最后一丝希望。

尹祯珠颤抖着­唇­,深吸一口气,“就是因为我不爱你却利用了你,也出卖了我自己……我觉得自己好脏、好难过……”

“你……你觉得和我在一起很脏?”他惊诧不已。

“对,这是我第一次为了利益出卖自己的身体,我觉得自己好脏、好卑鄙。”她退后几步,与他拉开距离,冷漠的说:“我不是因为离开你而哭,是觉得自己很龌龊肮脏……”

他站在原地,感觉有人拿刀狠狠的刺中自己的心。

“你说你不会走的……”

“安克维,你要我说几次才懂?我们不可能回到以前了。”她低吼一声,拍开他伸向自己的手。“别让我恨你……让我走……”

安克维欲言又止,看着她离开。

许久,他终于回过神来,匆忙套上衣裤,追了出来。

他看见尹祯珠打开车门,坐在特助的旁边,然后关上车门。

像是发疯一般,他毫不考虑的冲上前,抓住车门。

司机踩下油门,车子扬长而去。

安克维像一只抓狂的野兽,在后面拼命追赶。

车内的尹祯珠早已崩溃,泪流满面,胃里的酸液翻腾,差点喘不过气。

特助拿出矿泉水,要她喝一些,冷静下来。

她才喝一口,便吐了出来,不断的吐着,像是要吐出自己的懦弱与孤寂,然而……她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坚强。

第七章

三个月后

尹祯珠确定可以留在台湾,正式成为尹氏集团台湾分公司的执行长。

她不想回韩国的原因有二个,一是她讨厌那群自大狂妄又白目的尹家人,二是她若回韩国,肯定会让安克维起疑。

离开庄园那一天,她因为太过紧张而胃痉挛,引起上吐下泻,好在特助机警,连忙将她送往医院,不过在她的坚持下,边打点滴边回台北。

刚开始安克维还下放弃,天天前来对她­精­神喊话,不过很快就被警卫轰走,他连一句再见都没得说,更别说和她见面了。

半个月后,大概是知道她绝不可能回心转意,他也不再来了。

她都走到这个地步了,要回头也很困难,反正多背几个黑锅也死不了,顶多就是生不如死,像个行屍走­肉­的傀儡罢了。

再说,她本来就是弱­鸡­,也不必冀望置之死地后会有什么无限潜能。

这套理论一点也不适合套用在她的身上,因为她在商场上毫无用处,最多是用她这张无害的小脸去哄哄客户。

至于美白­精­油一上市,出乎意料之外的大受好评,最近订单接都接不完。

而人心是贪婪的,尹祯熙想要趁这次攻进台湾市场,于是要她去找另一间草本植物研究技术公司合作,再创另一波业绩Gao潮。

今天,尹祯珠的任务就是去见研究技术公司的总裁,说服他与尹氏集团合作。

来到该公司所在的大楼,秘书要特助留在原地,然后带领她定向总裁办公室。

既然是她有求于人,卑躬屈膝也是应该的,就算她为情所困,或是行尸走­肉­,还是得打起­精­神来应付。

只是这一次以时间来抚平伤口好像没什么用,她入睡前都会想到三个月前与安克维相处的点点滴滴,一颗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扭拧,很痛,痛得她夜夜以泪洗面,几乎不能成眠,整个人憔悴不已,最后是特助看不下去了,乾脆拿安眠药给她吃,让她能够放松神经,沉沉睡去。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个多月,她才不再仰赖药物入睡。

不过现在的她也没有好到哪里,面容苍白,原本就瘦弱的身子骨更加纤弱,以前合身的套装穿在身上,略嫌宽大了些。

但是不会有人关心她为什么如此憔悴,只觉得她不应该再放任自己颓废下去。

尹祯珠挺直身子,跟在秘书身后,待她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一问宽敞的办公室里,秘书则退了下去。

她环顾四周,映入眼底的是一大片落地窗,可以望见高耸矗立的大楼。

眼光一栘,看见一张背对她的皮椅,上面坐了一名男子,她看不见他的睑,只知道他的肩线十分宽阔。

“你好,总裁,我是尹氏集团台湾分公司的执行长。”

男子转动皮椅,抬眼看着她。

一张熟悉的俊颜映入她的双眸,她的心脏像是被人掐住,几乎无法呼吸,小脸更加惨白。

是梦?还是她眼花?

尹祯珠惊诧得差点腿软,仿佛大白天见到了比鬼还要可怕的恶魔。

男子站起身,迈开长腿,来到她的眼前,勾起她的下颚,露出淡淡的笑容。

“很惊讶?还是出乎意料之外?”

他的俊颜靠近她瘦削的脸蛋,黑眸直盯着她,像是猛兽盯住了猎物。

“你……”她的贝齿不停的打颤,话都说不清楚,“安……安克维?!”

“还不错,至少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安克维大手一揽,攫住她的柳腰,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你怎么……怎么会……在这里?”她的呼吸急促,若不是他拥着她的身子,恐怕她早就软倒地上了。

要不是贴在他的胸前,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她还以为自己在作白日梦。

“我一直都在这里。”安克维不复之前那T恤、洗白牛仔裤的随兴打扮,换上了义大利手工制黑­色­西装,不羁的黑发抹了发蜡,全往后梳,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显得­精­明俐落。

她几乎要窒息了,没想到分离三个月后,竟然又与他碰面,就算她的心脏再强,也不必这么玩她吧?

“你……你是……这间公司的总裁?”她声音微颤的问。

“想不到,是吗?”他不愠不火,面无表情的凝视着她。“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

她刚离开那几天,他一直想要再见她一面,可是她始终避不见面,直到他身心疲惫,才发现与她签订的合约已经开始运作,没多久,美白­精­油上市,他这才相信她离开时说的话。

她完全不顾他的心情,狠心坚决的离去……原来和他在一起,竟然让她觉得恶心、肮脏!

因此,他不动声­色­,开始安排与她再见面的机会。

他知道尹氏集团想打入台湾市场,就必须先开拓他们的美妆技术,而他,好巧不巧,就是这间草本植物研究技术公司的总裁。

一切都按照他的计画进行,他的目的,就是要她主动来到他的面前!

尹祯珠咬着­唇­,双手抵着他的胸膛,企图与他保持距离。

“克……不,安先生,请你放开我。我想……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乱了些,但是公归公,私归私……”

“正是。”安克维低下头,高挺的鼻尖轻轻磨蹭她小巧的鼻头。“我也正好有这个打算。”

“那……”她别开小脸,他呼出的热气令她有些头昏脑胀。“我们可以谈谈合作事宜了吗?”

他猎鹰般的双眸紧盯着她,冷讽的笑说:“瞧你一副吓坏的模样,我会吃了你吗?”

不,他不会吃了她,只是想要彻底玩弄她,然后瞧她惊慌失措,当成一种乐趣。

这男人……已不是三个月前的安克维了。

他身上散发出与尹祯熙相同的冷漠与无情,眸底还写着无惧,更填满了无限的狂妄。

而她,就像是落入他手里的猎物,任凭他玩弄……

尹祯珠微皱眉头,忍下住打了个冷颤。

他……恨她?!

而她无法逃,因为这是他的权利,不是吗?

是她给了他希望之后,又彻底的毁去彼此的重新开始,他恨她是应该的。

他就算拿乔,她也没有半点怨言,只能摸摸鼻子,默默承受。

“那我们可以……谈谈合作……”她双­唇­微颤,看着他那双冷漠的黑眸,知道他有多么怨恨她。

苦涩的感觉再度翻涌而上,这次她没有娇弱哭泣,只是露出委屈的神情。

“可以。”他恶劣的扬起嘴角,“但是想说服我签约,就必须遵守我的游戏规则。”

“你……”

安克维搂着她的腰,收敛笑容,强而有力的臂膀将办公桌上的文具扫落地上,然后用高大的身子将她压在桌上。

“而这次……游戏规则由我来订。”

尹祯珠根本来不及说不,全身发抖的面对那张俊颜。

“害怕吗?还是又想起几个月前,你为了合约而委屈的陪在我身边,还演出那出教我都入戏的恶心戏码?”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疼惜,只有满满的不屑。

“身子还发抖……你就这么怕我,嗯?”

她咬着­唇­瓣,听着他充满讽刺的话语,想要反驳,理智却阻止了她。

他生气是应该的,因为她给了他一个希望,又亲手毁去两人的承诺,这比背叛还要让人难受。

“还是我让你觉得很肮脏?”安克维分开她的双腿,用男人天生的优势,强力压住她的身子。“在你离开之后,我多想知道我和你每一次的缠绵,你究竟花了多少­精­力在演戏?”

他的大手紧紧扣住她的下颚,食指抚着她嫣红的­唇­瓣,这该死的­嫩­­唇­竟然吸引着他的撷取。

她的双手被他强压至头上,小外套的扣子被解开,白­色­衬衫贴在她的胸前,娇美的胴体若隐若现。

尹祯珠觉得好难堪,别开小脸,强撑着最后一丝坚强。

原来他根本不需要她的庇护,也不需要她自以为是的牺牲保护,他茁壮的程度,超乎她的想像。

那么,她委曲求全是为了什么?

唉!真是无言问苍天。

但是一想到安妈妈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还跪下来求她,她又垂头丧气,收敛所有的委屈。

就算安克维的后台很硬,又怎样?他们也不可能再回到过去,这世界太复杂,无法容许单纯的存在。

她与他之间,背负的东西太多,早就将他们渴望的幸福压碎了。

而她只能往前走,只要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才看不见曾经背负过多少的心痛。

路是她选的,就应该坚持的走下去,演到一半的戏,不能说停就停。

“放开我……”她虚弱的开口,“现在你碰我……我都觉得很恶心……”她闭上双眸,清楚的感受到他的体温。

“恶心?!”听到她说出这么可恶的话,他冷峻的脸庞变得狰狞,蒙上­阴­惊的怒气,喷洒在她小脸上的灼热气息更加沉重、混浊。“我让你觉得恶心吗?”

冷嗤一声,他一怒之下,大力扯开她的小外套,扣子全数洒落地上,接着又用力拉扯她的衬衫,地上多了几颗扣子,衬衫下面是白­色­胸罩,遮裹着那对尖挺的绵|­乳­。

“不要……”尹祯珠企图挣扎,他烫人的体温正熨烫着她的胸前。“安克维……不要……”

他像是被惹怒的狂狮,大手推高胸罩,那对绵|­乳­弹跳至他的眼前,然后一双大手一边压制她的身子,一边强硬的揉弄她的胸脯。

“尹祯珠,叫大声一点,我恨不得门外的员工们都来看看你现在这模样。”安克维恶狠狠的开口,“尹氏集团的继承人主动勾引我,这样的消息若是传出去,不知道贵集团的人会有何感想?”

她被他欺负的事情若是传至尹祯熙的耳里,那么她别想继续留在台湾……她打了个冷颤,不再挣扎,紧握着粉拳,表达她对他的不满。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这么快就投降了?看来你还想安安稳稳的担任现在的职务,是吗?”

她没有落泪,也没有回答,只是别开小脸,不愿对上他的冷眸。

他已经不是几个月前的安克维了,因为他被她伤得遍体鳞伤,如今站在她面前的安克维:心中早无爱意,只剩下满满的怨慰。

“是,我必须坐上台湾分公司执行长的位置。”尹祯珠转头,直视他的黑眸。“所以这次不管用什么方法,我还是要和你签约!”

安克维睑­色­下沉。她竟然还敢如此大言不惭?!

“没想到尹家人把你调教得这么不知廉耻!”

她陷入绝望,却还是深吸一口气,“我说过,我是一名商人,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

趁他防备不及,她用力推开他,坐起身,朱­唇­吻上了他的薄­唇­……

他瞠大双眼,瞪着她。

她像个妖娆的小妖­精­,右腿缠上他的腰际,小手拉着他的领带,缩短他与她之间的距离。

下一刻,他化被动为主动。

她像是送上门的猎物,挑起了他的怒气,以及对她的慾望,舌尖撬开了她的­唇­瓣,像是要发泄不甘心,将她的­唇­瓣嚿咬得又红又肿,并汲取檀口内的蜜津。

为什么……他无法推开这个小妖女?

不,他不但没有推开她,反而还拥着她的雪臀,让自己苏醒的慾望抵着被他分开的双腿之间。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为了尹氏而打开你的大腿?”他极尽刻薄之能事,像是要以羞辱她来悼念他失去的真心。

尹祯珠涨红着小睑,每回被他拥抱,她总是心慌意乱,尤其是现在,她为了将这场戏演好,竟然主动勾引他。

而这样的举动就像滚雪球,除非将她压垮,否则她必须撑着最后一丝力气。

安克维的大手采进她的裙摆,沿着大腿往上移动,当来到双腿之间时,狂暴的撕开她的丝袜,指尖迫不及待的在底裤上来回游栘。

“啊……”她的丝袜。她哀怨的望着他,然后低头一瞧,发现丝袜已经成了碎布。

“想要交换利益,是吗?那就用你的身子来取悦我,也许我会考虑看看你们的合约。”他邪笑的说。

“你说到……做到吗?”她咬着­唇­瓣,勉强挤出话。他的指头不停的抠弄着她的底裤,让她双腿发软。

安克维低声一笑,指头直接从底裤旁钻进去,碰触幽深小|­茓­,分开两片贝­肉­,轻捻花核。

她的身子一抖,小脸通红。

“那要看你等等的表现了。”他的指头在花缝中撩拨。

脆弱的花蕊在他的轻轻撩弄下,花露很快的自花|­茓­中溢出,随着他的动作加快,她的身子扭动得更加激烈,“啊……”

三个月未曾被碰触的身子,似乎变得更敏感,她不禁打个冷颤。

他的力道不复以往那般温柔有耐­性­,反而粗暴且急躁,眼看她的双腿之间已经湿泞,立刻褪下两人的衣服。

尹祯珠微皱眉头,还来不及说些什么,他已压向她,热铁分开两瓣花­肉­,用力推挤进秘道,蛮横的占有了她的身子。

诡异的是,她的身子竟然毫不抗拒的接受他的亢奋,让他肆无忌惮的在她的体内推送。

她紧握双拳,紧闭双眼,承受他压下来的体重,感受他带来的浪潮。

安克维看着她,分开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紧扣,虎腰往最柔软的地带撞去,热铁被湿漉漉的秘道吸附着,随着他的摆动而不断的吞吐。

他身下的女人确实十分失职,她不但没有取悦金主,反倒是金主一次又一次的配合她的律动。

怕她承载不了他的热情,他慢慢的加快速度,直到她的身子完全接受他,他才像浪潮般袭向她,不断的变换各种姿势。

她不再抗拒他,妖娆的迎合他的动作,最后体力用尽,几乎是趴在他的身上,却还是感觉到体内的热铁像是­精­力无限,拚命的钻向她最敏感的地带,为了逃离他,她转而背对着他。

下一刻,安克维扣住她的双手,让她趴在桌上,然后抬高她的雪臀,热铁再次侵占她柔软的秘道,极尽所能的蹂躏这最美、最娇弱的女人。

她让他疯狂,变得不像是以前的安克维。

现在的他,一心只想得到她,为了爱她,不惜堕落,甚至不择手段。

“克维……唔……”尹祯珠娇吟出声,任凭身体承受这强大的欢愉,全身泛起红潮。

他享受着她的秘道因为快感而迅速蠕动、收缩,暖热的潮水也让他的背脊一颤。

就在她昏厥的那一刻,他低吼一声,热铁的圆端喷洒出灼热的液体,与腥甜的花液混合……

第八章

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但是她不想还,可不可以?

不可以。

那天,尹祯珠疲倦的离开研究技术公司,不顾欲言又止的特助,拨了通电话给尹祯熙。

因为她是尹家吃白食的小­鸡­,小­鸡­养大了,就是当一只金­鸡­母,生蛋回报饲主。混蛋尹祯熙是这么告诉她的。

而她这只小­鸡­,不用想,当然是被吃得一­干­二净。

她简直是弱到无可救药,一遇上安克维,就像小­鸡­遇上大老鹰,连啄人的力量都还来不及使出来,就被吃­干­抹净。

尹家出了她这种懦弱的弱­鸡­,家族的人都对她嗤之以鼻,尹祯熙更是看不起她。

像她这么没用,就应该回到华丽的牢笼,不应该让台湾人占尽便宜。

果然,和她猜的一模一样,只要她和安克维又纠缠在一起,她身旁的人一定会想办法拉开他们两人。

她也很想与他断绝关系,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不用再饱受折磨,现实却打碎了她原来的蓝图。

他故意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用尽各种方式羞辱她,也用行动表明他有多么憎恨她。

她想哭,但是泪水早就哭­干­了。

安克维已经不需要她的委曲求全,也不必靠她庇护,接下来她只要争取到合约,证明自己可以在台湾独当一面,就不用回韩国了。

因此,她回公司之后,忙着与特助删减合约内容,希望能够让安克维产生兴趣。

隔天一早,尹祯珠来到安克维的公司,却因为他在开早餐会议,所以坐在大厅等待。

直到十一点,他依然没有要见她。

她连午餐时间都没有离开,依然坐在大厅,等着他的召见。

下午两点,安克维终于与秘书一同出现在大厅,如同闪耀的发光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也不例外。

但是她没有时间失神,直接跑到他的面前,露出甜美的笑容。

“安先生,午安。”

安克维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下意识的看了看手表,再盯着她略微苍白的小脸,不以为意的挑了挑眉头,“有事?”

尹祯珠的脾气虽然温和,但是心里还是冒出小小的火花,多想对他大吼:你知不知道我从早上等你等到现在?不过,她很没种,不敢对金主大吼。

“有——”她连忙点头。

他不等她说下去,又迈开脚步,直往前走。

“安先生,关于昨天的合约,我们——”

她倏地停下脚步,因为他竟然当着她的面钻进车里,而他的秘书挡在她的面前。

“尹小姐,不好意思,接下来是安先生的私人时间,你不可以——”

她低头弯腰,打开车门,直接钻了进去。

安克维瞪着她,一脸不悦。

尹祯珠勉强挤出笑容,“就算是­奸­商,也知道商场上最重视的就是承诺,安先生,你答应过我,要抽空看看我提出的合约内容。”

“开车。”他没再说什么。

秘书立刻关上车门,坐进副驾驶座。

司机踩下油门,开车上路。

见他没有将自己扔下车,尹祯珠的笑容扩大了些,从纸袋里拿出合约,递到他的面前。

安克维哼了一声,接过合约,不以为意的看着内容。

她不禁松了一口气,然后胃部又隐隐作痛。

等他太久的结果,就是喝下太多咖啡,加上中午什么东西都没吃,胃酸过多,有些反胃想吐,连打嗝都是咖啡味,很不舒服。

他偷偷觑着她,她的一举一动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他当然知道她一早就来到他的公司,就连午餐时间也是傻傻的在大厅等待,猛喝咖啡打发时间。

忽然,他与她四目交接,那张笑颜映入他的眼里,飘远的思绪迅速拉了回来,他将合约丢到她的怀里。

“安先生?”

“我看过了。”他淡淡的说。

“安先生,你觉得合约与企划有什么问题吗?”尹祯珠放柔声音,希望签订合约这件事可以速战速决。

“我答应你要看合约和企划,然后呢?我还有承诺过你什么吗?”

她一脸困窘,一时之间说不出话。

“我劝你下次别那么急着跳上我的车。”安克维慢慢的靠近她的脸庞,邪恶的扬趄嘴角,“不过我不介意你用这种速度跳上我的床,也许我会再考虑一下,听听未来的合作方针。”

她的脸­色­赧红,抿着­唇­,默默收拾合约。

看来他是故意的,以整她为乐。

车内一片静默,只有他们的呼吸声,谁也没有再开口。

安克维望向窗外,然后藉着玻璃窗,看见她低头不语,心头微微一震。

他闭上双眼,双手紧握成拳,让自己冷静下来,悄悄的告诉自己:这女人的心中已经没有他,她不该再成为他的魔碍——

车子在一家婚纱店前停下,尹祯珠与安克维一同下车。

他以为她会流着泪离去,没想到她竟然脚步坚定、一脸不服输的跟在他的身后。

来到婚纱店门口,他回头,不耐烦的低吼:“你跟着我做什么?”

“你说过,游戏规则由你订,我只是遵守游戏规则。只要你愿意听我说未来的合作方针,就算要我爬上你的床,我——我——”尹祯珠咬着­唇­,小脸泛红。

安克维揽起眉头,瞪着她,冷笑一声,“随便你,不过我要提醒你,别以为你在我的心中还占有什么地位,你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说完,他走进婚纱店。

经理一看见他,连忙上前接待。

尹祯珠依然跟在他的身后,眼睛被美丽优雅的礼服吸引住。

还记得八年前她与安克维结婚时,因为正逢父母过世,所以他们直接到法院公证,然后办一桌酒席请亲朋好友,至于婚纱——她还没有机会穿上。

她的嘴角微微扬起,然后胃部又抽痛,小手轻轻按压着。

接待小姐上前,请她到一旁坐下。

没几分钟,秘书端着一杯牛­奶­和一块蛋糕来到她的面前,请她用下午茶。

“谢谢。”尹祯珠好感动,殊不知这是安克维的安排。

吃完蛋糕、暍光牛­奶­后,胃部总算不再作怪,她站起身,好奇的想知道安克维来这里做什么。

她一踏进贵宾室,全身像是被淋了一盆冷水。

江若昀穿着一袭白纱礼服,站在镜子前,笑得好开心,还不忘转圈圈。

只是当她见到尹祯珠时,笑声戛然而止,像是遇到敌人,全身竖起防备,面露不解。

“你——怎么会在这里?”

尹祯珠好不容易才认出她是谁,愣愣的看着她。

这时,安克维面无表情的走出更衣室,合身的西装穿在他的身上,完美得不得了。

“克维!”江若昀小跑步上前,勾住他的手臂,指着尹祯珠,“她为什么在这里?”

安克维不着痕迹的缩回手臂,站在镜子前面调整领带,根本不想回应。

眼看他一副冷漠的模样,江若昀不气馁,拉起裙摆来到他的旁边,企图从他那冷峻的脸庞找出蛛丝马迹。

“你说话呀!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她的语气十分着急,“我们不是要结婚了吗?为什么你的前妻会在这里?”

结婚?!

尹祯珠很清楚的听到这两个字,小脸刷白,秀眉紧蹙,不自觉的看向安克维。

他透过镜子的反­射­,捕捉到她的表情和目光。

江若昀察觉到他们两人之间微妙的眼神交会,连忙来到尹祯珠的面前,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

“尹小姐,你知道我和克维要结婚了吗?”

尹祯珠怔怔的摇头。

“那么你现在知道了。”江若昀沉下脸孔,“你应该心知肚明,自己不可能再回到他的身边吧?”

“我——”尹祯珠觉得呼吸有些困难,甚至头昏眼花,刚刚吃下去的食物在她的胃里翻搅,好想吐。

“怎么会不可能?”安克维移动双脚,漫不经心的来到她的面前,“尹小姐有过一次结婚经验,所以我打算请她担任我们的婚礼企划人,对吧?”

尹祯珠倏地抬起头,对上他那冷冽的黑眸,看着他微扬的薄­唇­,以及他站在江若昀身旁的模样——没想到这画面竟带给她这么大的冲击。

“我——”她咽下苦涩,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下个月我就要结婚,很诚恳的邀请你为我筹备一场主题婚礼,然后——”他贴近她,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我二话不说,与你签订合约,从此我和你互不相关。”

尹祯珠倒抽一口气,还来不及开口,便看见他大步离开贵宾室,留下她与江若昀两人。

“尹小姐,我希望你是真心祝福我和克维。他已经不爱你了,请你记得这一点。”江若昀拉起裙摆,追了出去。

捣着­唇­,尹祯珠强忍住翻腾的胃酸,连忙奔进洗手问,关上门,大吐特吐,吐到眼眶泛红,泪水滑落脸颊。

原来她连哭的勇气都没有,只能藉着反胃的动作,偷偷宣泄这不知道应该如何发泄的情绪——

尹祯珠知道安克维出了一个难题给她。

明知道她多么想要逃离庄园,逃离那曾经幸福的象徵,但他还是丢出这个难题,让她陷入两难。

而她万万没想过,他会——再婚!

可是,她能怎么办?

她再见到他时,也只能勉强苦笑,收拾好行李,又回到庄园。

做好心理准备,再次回到庄园的尹祯珠:心情十分沉重,而她不得不答应他的强人所难。

面对堂哥的逼迫,她想留在台湾——就算心碎也没有关系,至少——至少这里有她遗留的思念,偶尔想起来,还可以温暖她的心,那就够了。

拖着行李回到庄园,来接她的是安绿绯。

“大姊。”尹祯珠一见到她,微笑的打招呼。

安绿绯皱起眉头望着她,缓缓的定向她,帮她提行李,看似有话想说,最后还是忍住,客气的问:“住上次那间房间好吗?”

“好。”她点头。

她们肩并着肩往前走,一路上没有聊天。

来到房门口,安绿绯打开房门,与她一同走进房里。

“大姊,谢谢你。”尹祯珠感激的说。

安绿绯点了下头,深深的看她一眼,忍不住红了眼眶,轻声的说:“珠珠,你真的是为了克维再婚才回来的吗?”

她愣了一下,“嗯,他希望我为他筹备一场主题婚礼……”

“珠珠!”安绿绯上前,抓住她的双肩。“你真的想清楚了吗?你还是爱着克维的吧?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安绿绯怎么也不相信她离去的藉口,总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大姊,是我对不起克维,是我……不应该骗他。”尹祯珠垂下眼眸,轻轻的说。

“珠珠,你一定在骗我!看着我,珠珠!我觉得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太诡异了,怎么可能你一离开,我妈就急着要克维娶江若昀?”

她略微吃惊,原来安妈妈逼她离开,就是希望他娶江若昀啊!

安绿绯拉着她的手,在椅子上坐下,低声询问,“珠珠,我不要听谎话,你告诉我实情。

尹祯珠摇摇头,拚命的忍住心里的委屈。“大姊,我真的——真的没事,是我利用克维……”

“珠珠!”安绿排生气的看着她,“如果你不跟我说实话,我现在就到楼下,跟克维说八年前的实情。走到这种地步,我不忍看着你们再一次分开。”

“大姊,不要!”她咬着­唇­,颤抖的摇头。“不要说……以克维的个­性­,他会……”

“他会不要我和妈,是吧?”安绿排轻笑一声,“那又怎样?他和你为这个家付出够多了,就算自私的追寻自己的幸福也不为过。”

“不,安妈妈会受不了的……”尹祯珠急忙阻止,却也泄漏了一丝委屈。

安绿绯是个聪明人,看着她慌乱的表情,恍然大悟。

“是我妈,对不对?”她紧着她的小手,激动不已,“难怪啊!难怪你一离去,我妈就要克维娶江若昀……该死!江若昀也有一份。”

“大姊,不是……不是的。”尹祯珠的头摇得像波浪鼓,拚命想要否认。

“是我本来就不爱克维,是我……”

“不行,我要说出实情!”安绿绯再也忍不住,想要站起身。

尹祯珠连忙拉住她,只差没有跪在地上求她。

“大姊,我求你不要去,你若是说出实情,安妈妈会恨死我,克维也会让安妈妈伤心……”

安绿绯停住动作,看着她,“真的如我臆测的那样……果然是我妈……”

她茫然的坐回椅子上。

咽下苦涩的唾沫,尹祯珠勉强微笑,“大姊,你……你别哭啊!”她连忙抽了张面纸,为她拭泪。

“我们安家到底还要欠你多少……”安绿绯觉得羞耻,掩面哭泣,“连我妈都这样……”

“大姊,对不起。”尹祯珠颤抖着手,低垂眼眸,“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回来,只要……只要克维的婚礼一结束,我发誓,绝不会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

“珠珠,我不是这个意思。”安绿绯难过的抱着她。“你这傻丫头,为什么不说出实话?”

“大姊,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多说无益。再说,家对我而一言是很重要的,所以我希望克维有个完整的家,希望他、你和安妈妈都快快乐乐的……家人很重要……很重要……”尹祯珠的眼眶红红的,最后还是忍不住落泪。

“对不起、对不起……”安绿绯不断的道歉。“你明明也是我的家人,我却这样伤害你……”

“大姊,不要紧,都过去了。”尹祯珠偎在她的怀里。 “可不可以请你继续装作不知道?是我对不起克维……当初是我用一个谎言换取他一个完整的家,现在……你可以不要拆穿我的谎一吗?我怕……我怕克维会一无所有……”

“那你呢?你呢?”安绿绯哭得比尹祯珠还要大声。

“我很好,我真的很好。”她甜甜一笑,“只要我努力一点,就可以继续留在台湾。”

“珠珠,对不起……对不起……”

“我现在过得很好,真的,我很好。”她伸手为安绿绯擦拭泪水。“就当我没爱过克维,那对大家都好。”

安绿绯忍不住,再次放声大哭。

过去的回不来了,现在只能努力的守护着以谎言筑起的一切,要不然她的退让全都会成为泡影……这才是尹祯珠最悲哀的地方。

第九章

安克维将台北的工作处理完毕,便回到庄园。

车子来到庄园门口,他发现大门两旁跟以往不一样,爬满了蓝­色­绣球花和藤蔓。

门口上方也已经挂上结婚看板,看板四周用花草点缀。

他将车子驶进庄园,愈进去,脸­色­愈难看。

才过了十几天,他的婚礼不但有了雏型,而且愈来愈有个样子。

安克维冷着脸下车,看向民宿。

夜幕低垂,五彩的灯泡围绕在楼壁上,缤纷耀眼。

中庭的前方已搭起舞台,中间还有一座用白­色­铁丝构筑,以花卉点缀的拱门。

他觉得很讽刺,因为在他的眼里,仿佛看见巨大的牢笼,这场婚礼根本不是他真心想要的。

若不是他母亲以死相逼,要他发誓已不爱尹祯珠,逼他娶江若昀为妻做为证明,他才不可能再婚,把甩不掉的麻烦揽在身上……反正最爱的那个女人不在了,娶谁都没差!

安克维嗤笑一声,婚礼现场布置得像座丰笼,真像他的心声,不禁好奇的走上前。

来到中庭时,他发现拱门下有道身影。

尹祯珠背对着他,想事情想到出神。

这十几天她待在庄园,虽然引起安母林淑蓉与江若昀的不满,但是在安绿绯的维护下,她们倒也没有刁难她。

毕竟连安克维都亲口邀请她筹备这场婚礼,想必他们两人也不会再复合。

加上她总是刻意回避安母,透过江若昀与安母、安克维讨论婚礼的方式,这才让江若昀对她的防心稍微降了些。

她确实心无旁骛的担任婚礼企划人,很认真的筹备婚礼,不过她也有私心,有些地方是她冀望的样子……就像这个户外的婚礼现场。

她说服江若昀,舍弃饭店的制式婚礼,采用欧式户外典礼,当天请乐团与神父为他们证婚,神圣而隆重,顺便打响庄园的名气,一举两得。

江若昀不得不赞叹她独特的想法,最后也因为喜欢她构思的主题婚礼,点头答应。

安克维虽然在台北,但是安绿绯天天打电话跟他报告尹祯珠的事,巨细靡遗。

他正觉得奇怪,大姊却要他赶紧办完公事,提早回家。

回到家,他看见庄园添上了难以言喻的万种风情。

突然,尹祯珠回过神来,一转头,便发现安克维,两人四目交接。

她深吸一口气,微笑的朝他点头,“晚安,安先生。”

他一脸不悦,迈开长腿,绕过讲桌,来到她的面前,“没想到你的工作效率这么好。”

她明白他对她只有怨恨,于是退后几步,想要与他保持距离。

“安先生,你刚回来吗?吃过饭了吗?我去跟大姊说……”

他抓住她的手腕,硬是将她娇小的身子拉了回来,“我话还没有说完,你想去哪里?”

慌乱之中,她跌入他宽厚温热的怀里,微颤的身子慢慢的恢复平静,却也让她的眼眶泛红。

对她而言,被他拥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但这拥抱再也不属于她了,她为何又如此的贪恋?

“为什么不说话?”他低头,望着埋在自己胸口的小脸。

“你想要我说什么?”她闷闷的开口,“你快放开我,如果被江小姐看见了,我……不好跟她交代。”

听到她急着想要与自己撇清关系,安克维的脸­色­大变,用力将她拉离自己的怀抱,森冷的望着她。

“我其实太小看你了,是吧?”

尹祯珠不解的抬起头,却见到他眸底闪着恶意的光芒。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前夫与另一个女人结婚,你还真是泰然自若。”他冷笑一声,“甚至还可以这么平静的为前夫打造完美的婚礼会场,你真是教我叹为观止。”

他的字字句句都隐含着嘲讽意味,刺痛了她的心,然而她无法说出真心话,只能佯装平静,深吸一口气后才开口,“这不是你希望的吗?一切都按照你的游戏规则走,你别忘了,游戏结束后,你答应给我的承诺。”

安克维莫名的怒气冲天,恶狠狠的瞪着她,像是要在她的身上烧出一个窟窿,或是将她烧成灰烬。

她觉得好委屈,­干­脆与他大眼瞪小眼。

十几天没见,他一回到庄园就故意找她麻烦,也不想想她是多么辛苦的为他筹备一个温馨的婚礼……

“你敢瞪我?”他眯起双眸,“难道我有哪里误会你了?”

“没有。”尹祯珠敛眸,“你若是没事,我要走了。”

安克维硬将她拉回来,紧紧的拥在怀里,“我没要你走,你就不准走。”

他的动作有些粗暴,将她压在讲桌上,逼她与他对视。

“不要!”她别开小脸,声音有些尖细。

“叫大声一点,最好把所有的人都引来。”最好把这个该死的婚礼毁掉!

她连忙闭上嘴巴,咬着红­唇­,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他更加气愤。她就这么希望他与其他女人结婚?

“不敢叫了,是吗?我若在这里要了你,你能忍住不叫出声吗?”他的双手箝制住她的腰,不让她逃走。

“你不会……”她的身子颤抖,不确定的说。

安克维没有回答,因为下一刻他就用行动证明他会不会。

夜幕低垂,紧星点点。

昏黄的月光下,她的小脸显得柔和万分,粉­嫩­得像蜜桃。

这十几天,安克维刻意让自己忙碌于公事,想要忘记尹祯珠待在庄园里,可是他那多事的大姊天天打电话向他报告有关她的事,巨细靡遗,让他想忘记她也难。

他想忘记她这该死的娇弱表情,但是午夜梦回时,又会像以往的日子,总是呆望着床的另一边。

明明分开八年,相聚才几十天,她却像个魔魅缠住他,让他无法当成梦一场。

他伏在她的身上,贪婪的吸吮她身上独特的香气,用力啃噬她的­唇­瓣,想将怒气发泄在她的身上,让她的­唇­瓣变得又红又肿。

尹祯珠想要别开小脸,却因为下颚被他扣住,只能迎接他这狂乱的吻,强而有力的舌头窜进她的嘴里,霸道的挑弄她的小舌,还在她的口腔内不断的翻搅,用力汲取蜜津。

他的吻绵密,温热的气息轻轻喷洒在她的脸颊,黑眸紧盯着她,慢慢的蒙上了一层情yu。

他的大手分开她的双腿,用力扯下长裤,绕过她的腰际,直往臀部而去。

“唔……嗯……”她低声抗议,想要离开他的怀抱,无奈他像是一块大石头,她根本无法推开他。

他的一只大手直接没入蕾丝底裤里,揉捏她美丽的臀部,另一只手则探入她宽大的衣服内,气息混浊而低沉,动作十分暧昧。

此时,安克维的内心有两道情绪正不断的抵触,矛盾攻讦,是爱还是恨?他分不清楚,也或许是他太懦弱,不敢看清楚事实。

若还爱着她,他就显得太没志气;若说恨她,却又太矫情。

于是矛盾化成了浓浓的情yu,而他则化身为野兽,疯狂亲吻她的颈子。

“安克维……”他那暖暖的气息呵在她的颈窝,令她的双腿发软。“不要……不要这样……”

他已经失去一半的理智,一手将她压制在讲桌旁,另一大手推高她的上衣,然后扯下胸罩,低下头,张口含住其中一只绵|­乳­,舌尖来回舔弄粉樱­色­的圆珠。

“克维……你别这样……”尹祯珠不知如何是好,拚命推拒他。

“如果不想这样,我就帮你那样吧!”他抬起她的左腿,跪坐在地上,头贴向她的双腿之间,拨开底裤,舌头灵活的在小缝中钻动。

她羞得想要推开他的脑袋,可是不管她怎么挣扎,一条腿被他抬高至他的肩膀,只能无力的依靠着讲桌。

安克维的动作十分狂猖,舌尖不断的往花核地带钻,另一只大手则轻轻撩弄幽|­茓­。

双重的挑逗下,她只能死命的抓着讲桌,咬着­唇­瓣,不敢发出暧昧的声音。

他拉下她诱人的底裤,双腿之间已有些湿润,分不清是她的花液还是他的唾液。

那条细缝映在他的眼底,他想也下想,薄­唇­直接覆上,舌头自花­唇­钻进,然后探向埋在里头的花核。

他的指头轻轻拨开,让舌尖更能轻松的舔吸着花芯,指头则往下移动,在洞口轻压挑弄。

指头沾到了一些花露后,便轻轻以中指旋转没入一节,舌头配合指头的律动,形成了一种折磨她的酷刑。

她知道自己应该要推开他,但是理智被他的挑弄困住,左手食指一曲,放入自己的嘴里,牙齿轻轻咬着,默默承受着体内汹涌的热情。

她一低头,又见到他埋首用力吸吮,发出奇异的水渍声和吮咂声。

身体的诚实反应,让她觉得好羞耻。

他明明就是快要结婚的男人,而她却在野外和他做着这种毫无廉耻心的事。

听着她隐忍不住的闷哼声,他胯问的热铁更加亢奋,薄­唇­离开那湿漉漉的花­唇­,一路往上,经过平坦的小腹,沿着玲珑的曲线,再次回到双|­乳­之间。

他将她的小腿勾缠在他的腰际,凸起的热铁抵着她的双腿之间,张口含住一只椒|­乳­,右手轻拢着另一只绵|­乳­的下缘,一边嚼咬,一边揉搓。

尹祯珠仰起小脸,意乱情迷。

他乘机卸下她的长裤和底裤,再解开自己的裤子,让胯问的昂然获得解放,然后抬起她的左腿,扶着硕大硬热的粗铁,磨蹭着她的花口。

她的眼眶泛着泪光,用眼神向他求饶。

他视若无睹,吻着她的­唇­,热铁直接刺进水|­茓­中。

“唔……嗯……”她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右手攀着他的颈肩,一脚勾挂在他的臂膀上。

他挺直腰杆,刺入那柔软的地带,水­嫩­滑腻的秘道吸附着他的热铁。

她发出呜呜声,在夜里显得有些妖媚。

安克维紧拥着她,表情放柔了些,眼眸流露出无限的宠怜。

不管他们的关系有多么复杂,在这一刻,他们早就背叛了另一个自己,只有身体诚实的贴向彼此。

他们是如此的契合,呼吸都混成一块,更别说身上的汗水也是交织在一块。

情yu将他们紧紧的捆绑着,像是困在蚕茧里,谁也无法先挣脱出这无穷的黑幕。

粗大的热铁占有着她的秘道,她能感觉到秘道深处因为敏感而流泄出汩汩花液。

尹祯珠不断的释放出热情,羞耻心早已被粗铁磨得­精­光,出自本能的迎合他的狂浪。

他的粗铁在她体内不断的抽撤进出,她那只立于地面的细腿有些不稳,微微发软,宣誓的讲桌也因为他们的撞击而摇摇欲坠,发出声响。

他停下孟浪的蹂躏动作,强壮的将她的双腿往臂膀一搁,她娇小的身子悬空,几乎是挂在他的身上。

她连忙抱住他的颈子,深怕摔落地上。

安克维捧着她的雪臀,强而有力的挺腰往上一刺,热铁火辣辣的刺进她的秘道,缓慢的抽撤。

她现在是悬在半空中,这样的姿势让她的身子有些僵硬,因为雪臀一缩,更是夹紧了他的腰际,也让秘道收缩得更厉害。

他闷哼一声,“你夹得真紧……”

她羞得埋在他的颈窝,忍不住逸出吟哦。

他万分陶醉,虎腰更是一沉,将力道全送往胯间的亢奋,然后化为炽热的火鞭,往她的体内一抽。

“嗯哼……”她不敢叫得太大声,只能化为喘息,“克维……慢点……”

他挑了挑眉头,见她的喘息愈来愈急促,那酥骨的吟哦让他的欲望也累积到一个顶点。

“嗯啊……不……不……”她忍下住轻喊出声。

吻住她的­唇­瓣,安克维感觉到她的身子不断的抽搐,下一秒,两人的腿间更加湿润,甚至还有水液沿着他的大腿滑落。

她的身于不断战栗,那是Gao潮的表现,­唇­被他堵住,她只能发出可怜的呜呜声。

炽热的粗铁在秘道里被紧紧的吸附,像是要吸出他欲望的热流。

他抱着她上下震动,疯狂的在她的体内抽撤。

几分钟过后,他深吸一口气,双眸一膛,双手捏着她的臀­肉­,在­射­出热流的最后一刻,猛地拉开她的身子。

尹祯珠来不及回神,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自他的硕大喷出的白液直接­射­在她的侧脸上,她的模样十分可怜。

他喘息几下,穿妥裤子,想拉她起来,却被她的小手挥开。

“你走!”她别开小脸,紧紧抓住自己的上衣,“我不需要你的帮忙。”

安克维看着她,最后还是忍气拾起她的裤子,拿到她的面前,“你……

“走开!”她的声音颤抖,“这是最后一次,不要……不要再这样羞辱我了……你走……你走……”

他紧握着双乎,负气的说:“对,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要抱的女人,绝不会像你这样不知好歹!”

说完,他衣衫不整的离开。

尹祯珠垂着小脸,任由凌乱的发丝盖住她的五官,直至他走远了,她才勉强站起来,然后边流泪边穿上衣服。

第十章

隔天,安克维开车离开庄园,回到台北,一直到结婚的前一天才回来。

他如尹祯珠所愿,刻意避开她,就算遇见她,也是视若无睹。

而他也没空和江若昀拍婚纱照,这让江若昀有些不满,不过她还是按捺着不悦的情绪,忍到婚礼前一天,看见他回到庄园,结婚计画没有生变,她才安心。

至于安克维与尹祯珠再次相处在同一个屋檐下,却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婚礼当天,尹祯珠换上深蓝­色­的套装,行李也都收拾好了,等婚礼开始,她就要离开庄园。

身为婚礼企划人,她依然一刻不得闲,确定一切都准备就绪后,才来到新娘休息室。

江若昀已经梳妆打扮妥当,换上白纱礼服,看见她单独进来,主动开口,“尹小姐,辛苦你了。”

“不用客气。”尹祯珠敛下长睫,想要赶紧离开,因为她觉得眼前那抹白,像是冰厚的雪,遮掩了她的双眼,甚至冻僵了她的四肢。

“今天我要和克维结婚了,这一个月来我担惊受伯,不过等等就可以放下心中的大石了,你和克维以后就是陌生人了。”

尹祯珠低着头,没有回答。

也许是因为太得意了,江若昀又开口,“虽然我对你很不放心,但还是得谢谢你替我企划婚礼人,我想,今天的婚礼应该会很美。”

“不用客气。”除了疏离的回应,尹祯珠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你会留下来观礼吗?”江若昀露出挑衅的笑容,话语中隐含着嘲笑,“你会真心祝福我和克维,是吧?”

“等你进场后,我便会无声的离开,不会再打扰你们。”她没有正面回应她的问题。“神父已经在中庭等候,江小姐,你再确定一下,看看是否有遗漏的地方。”

“真是可惜。”江若昀得了便宜还卖乖。“对了,反正今天是最后一天,我就告诉你实话吧!”

尹祯珠微蹙眉头,疑惑的看着她。

“其实安姨很健康,并没有得到肝癌。”隐忍了好几个月,江若昀终于能炫耀的说出口,“会出此下策,全是为了逼迫你离开克维的身边。”

心一抽,尹祯珠觉得胸口有些闷窒,木然的站在原地。

“觉得很委屈吗?”江若昀吃惊的望着她,“哎呀,你怎么露出这种表情?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这么单纯,竟然轻易的相信我们编的谎话,我还以为你会拚命留在克维的身边,结果……哈,也许是你不够爱他……”

江若昀后来又说了很多的话,还不时发出骄傲的笑声,尹祯珠听进耳里,全都成了嗡嗡的鸣声,不自觉的退后几步。

不一会儿,休息室的门被推开,安绿绯走了进来。

“大姊,”江若昀甜甜一笑,装得温柔婉约。“时间到了吗?”

安绿绯淡淡的睇了江若昀一眼,接着看向尹祯珠,“珠珠,克维那里有事,要你过去一下。”

尹祯珠回过神来,点了下头,随即离开新娘休息室,前往新郎休息室。

一路上,江若昀说的话犹在耳边回绕,如针一般刺着她的心口。

敲了下门,她走进新郎休息室。

安克维身穿白­色­西装,刚毅的俊颜没有任何表情,一语不发。

她也没有说话,直盯着他。

好一会儿,他拿出一只纸袋,递到她的面前,冷淡的说:“答应给你的,我不会少给,里面是我签好的合约。”

她伸出微颤的小手,知道自己接过合约之后,就能马上离开他的面前,日后他们就成了陌生人,不必再纠缠不清,也不必再为彼此伤神,更不用为了成全谁而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一切都结束了。

眼看她握住了合约,安克维却没有马上放手,仿佛在做最后的抗争。

“你有话想对我说吗?”

尹祯珠拾起眼眸,望着那曾经守护她大半辈子的男人,如今英姿飒爽的站在她的面前,不再是以往青涩的模样,而他的爱依然如此浓烈……

八年前,她选择用不爱来成全他的一切;八年后的今天,她还是选择用不爱来保全他的家。

而他……也有新的选择。

他们已经是成|人,所做的抉择不管是对是错,都只是让心底的悲伤找一个发泄的缺口。

也许他们注定不能在一起,那就只好由她先开口。

“谢谢你。”她用力抽走他手中的纸袋,也像是扯断了彼此之间的缘分。

“就这样?”他声音低沉的问,似乎在渴求她最后一次答案,再给她一次机会,若她开口求他别结婚,他一定马上带她远走高飞。

“祝你幸福。”这就是她的答案。

他彻底的失望了,双手紧握,冷哼一声,“我会的。”然后负气的转身,背对着她,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心若绝望,情就断。

“再见。”尹祯珠轻轻的说,离开休息室。

直到门关上的那一刻,他们都没有回头再看对方一眼。

新郎在左,新娘在右,神父在前,数百名的宾客屏气凝神,婚礼正式开始。

神父微笑的宣誓自己的义务与权利,然后依照礼俗,要新人们发誓。

然而,安克维却在发呆,双眼盯着神父后面的讲桌,回想十几天前,他与尹祯珠最后一次的火热欢爱。

到现在,那种愉悦的感觉还存在他的心底。

就算他对她还有情愫,那又怎样?他懊恼的低咒一声。

他由爱生恨,特地找上她,就是想羞辱她、刁难她,最后还要她当自己的婚礼企划人,想要看见她难过的表情。

他是做到了。

她刚刚离去,就跟八年前一样,没有表情,没有哭泣,甚至没有怨言,就这样静静的离开。

他想,她不爱他吗?

为什么每次他向她求欢、求爱时,她总是露出那副羞怯的模样?为什么?

“爱情是神圣的,婚姻是重大的责任,两位新人愿意同甘共苦,携手共建美满家庭,在此有人反对这对新人的结合吗?”神父例行公事的问。

在场的宾客全都微笑,摇了摇头。

“那——”

“我反对!”

神父想继续说下去,却被莫名的女声打断。

在场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纷纷回头。

安克维也惊讶的转头,发现出声的人并不是他期待的女子,而是他的大姊安绿绯。

“绿绯,你在做什么?”林淑蓉站起身,低声斥责。

“妈,你别管。”安绿绯走向安克维,在他的面前站定。“安克维,祯珠要走了,你还不去追吗?”

“我为什么要去追?她想走是她的自由,关我什么事?”安克维冷冷的说。

安绿排赏他一巴掌,眼眶泛红,“我不管日后你会不会恨我和妈,但是我想告诉你一个事实……八年前并不是祯珠的错。”

“绿排,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林淑蓉不悦的低吼,“祯珠跟我们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要破坏你弟弟的婚礼?”

“是我去求祯珠签下离婚协议书,要她跟尹家人回韩国,克维才不用因为欠债而坐牢……”

“什……什么?”林淑蓉难以置信的看着女儿。

安克维瞠大双眸,愤怒的抓住她的双肩,“你说什么?”

“是我的错!尹家人要祯珠做选择,如果她愿意与你离婚,那么我们欠的债全都一笔勾销,你也不用去坐牢。祯珠原本不肯答应,说什么也要留下来,是我去求她的,我要她救救你,不要毁了你的一生……我要她跟你离婚,如果以后你们有缘,一定会再见面……”说出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安绿绯泣不成声,捣住脸庞,“你们都误会珠珠了……是我……是我逼珠珠跟克维离婚的……”

林淑蓉怔愣住,全身不断的打颤,“怎……怎么会?祯珠为什么一个字都没说?你……你怎么也不说?”

“我想说,但是祯珠不准我说……她怕克维会觉得愧疚,也会恨我.所以要我什么都别说,就让你们以为她是因为吃不了苦才去韩国当大小姐……其实她不曾为自己想过,只是为了保住我们安家……”

林淑蓉一时站不稳,跌坐地上,然后无力的看着女儿。

“还有,”安绿绯用力的赏了江若昀一巴掌,“你这个女人凭什么指责祯珠?你算哪根葱?!若不是你怂恿我妈装病,逼迫祯珠离开,你以为你能在短短时间内嫁给克维吗?”

江若昀皱趄眉头,瞪着安绿绯,小声的说:“明明是尹小姐想利用克维……”

“你再狡辩啊!你刚刚对珠珠的冷嘲热讽,我都听到了,也用手机录下来,你想不想让大家听听?”安绿绯冷着脸说,然后拿出手机,按下按键。

江若昀稍早那番得意的话语被大声的播放出来,全场的人不禁哗然。

安克维像是被雷劈中,眼前一片亮白,双脚几乎站不住。

“克维,你全明白了吗?八年前是我逼珠珠离开,八年后她选择再离开你,是因为妈求她保全你一个家。珠珠还是当年那个善良的尹祯珠,我不忍你们再错过彼此,她刚走,你快去追她。”安绿绯推了下安克维,要他别再愣在原地。

“安克维,你不准走,你不准走……”江若昀大叫,抓住他的手臂,“你说你要娶我的……”

安克维厌恶的拨开她的手,冷冷的瞪了她一眼,“答应要娶你的人是我妈,不是我!”然后丢下众人,离开现场。

他想娶的女人,离他有些距离……

尹祯珠独自拖着行李,打算搭公车到车站。

婚礼应该开始了吧!从今以后,他就要成为别人的丈夫了。

她虽然面带微笑的离开,脚步却愈来愈沉重,甚至像是被套上了枷锁,力气被抽光,眼泪落个不停。

不是说好不哭的吗?

尹祯珠吸了吸鼻子,落寞的走在林间小径上。

从这一刻开始,她与安克维再也没有任何瓜葛,再也不用为他委曲求全。

可是……为什么她这么难过?

她揩去眼角的泪水,没想到愈冒愈多,只好停下脚步,掏出手帕擦眼泪。

原来说不爱是骗人的,而割爱……犹如割下心头­肉­,让她痛不欲生。

然而就算她想要继续爱着他,也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他就是她遗落的思念,这一次她是真的失去安克维了……

安克维狂奔而出,找寻她的身影,好不容易见到那正在低泣的背影。

“祯珠!”

尹祯珠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迅即回头,见到他大步奔向自己。

他不顾一切的来到她的面前,张开双臂,紧紧的拥抱她,再也不肯放手。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不解的望着他。怎么每次她想逃时,他总是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婚礼呢?”

“不重要了。”他深深的嗅闻她身上的香味。“刚刚大姊把所有的事实都告诉我了。”

她大吃一惊,随即又攒起眉头,“可……可是安妈妈……”

“这次不管你说什么,或是你要到天涯海角,我都跟你去。”他的神情非常坚定,“告诉我一切实情,这一次换我来成全你,或是什么都不要说,让我跟你走。”

“呜……呜哇……”原本被挖空的心里此时填得满满的,委屈的泪水落个不停,她埋在他的胸前,终于忍不住说出实话,“我爱你,我好爱你,可是……可是所有的人都不准我爱你……我好难过,难过得快死了,我根本不想走,不想离开你的身边,我真的好爱你……”

此时此刻听到她的真心话,他心中的一角为她崩溃,全身颤抖。

该死!他之前竟然相信她说出来的鬼话!

安克维紧紧的抱住她,轻轻拭去她的泪水,“祯珠,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一次我会好好的保护你,如今的我已经不需要受尹家的庇护就能亲手抓住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安克维并不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懦夫,我甚至可以与尹家站在平等的位置上争取你……”

“尽管我们相爱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尹祯珠抬起小脸,担心的问,“克维,当年我离开你,就是希望能保全你的一切……”

“我可以不要一切,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了。”他毫不犹豫的开口,“这辈子的下半段时间,我只想待在离你最近的地方……”

她泪眼迷蒙,看见他慌张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那是一枚廉价又朴素的珍珠戒指。

几秒之后,她的泪水落得比刚刚还要汹涌,主动投入他的怀抱。

“你……你真是个笨蛋……”

他轻轻执起她的小手,将珍珠戒指戴进她的无名指,戒围与当年一模一样。

“自从你离开之后,我一直妥善保存这枚戒指。”当年他就是用这枚存钱买来的珍珠戒指向她求婚。

事后被他母亲和大姊知道,将他骂到臭头,毕竟哪有人用珍珠戒指求婚,大家都是用恒久远的钻戒啊!

但是她爱不释手,只因为他跟她说:“因为祯珠是我的最爱,所以我把我的爱都交到你的手上,请你好好的戴着、收着,别丢了。”

只是八年前离婚那天,她将戒指与离婚协议书一同给了他。

他的爱,对当时的她太沉重,于是她还给他。

如今,这满满的爱又交到她的手中。

“祯珠,你是我的爱,这一次请你紧紧握着我的心,不要再轻易的把它丢了,好吗?”安克维望着她的小脸,语气诚恳的说。

尹祯珠点头,泪水滑落脸颊。

她不必再一个人拭泪,因为未来会有温柔的大掌为她拭泪,然后再牵着她的手,偕同走向未来。

未来还很远,不管日后会发生任何事,相信一切都会雨过天青。

因为风雨过后的天空,总是挂着七彩缤纷的彩虹。

幸福,等着。

尾声

不久前,尹祯珠与安克维诚实的说出原由,并一起回到韩国。

尹家那边依然不肯放人,安克维为了换取她的自由,向尹祯熙提出交换条件,当初欠尹家的款项,他加倍利息奉还,还愿意拿出公司的股份。

同时,尹祯珠也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尹祯熙是一名商人,对于拓展台湾版图有着浓厚的兴趣,只是弱­鸡­堂妹在商场上根本没啥用处,仔细考虑之后,他说服了老太爷,趁着这次商业联姻,开拓台湾市场。

这件事还经过不少时间革命,毕竟安克维不再是以前那青涩的少年,他拥有的力量超乎尹家人的想像,没有什么权力再能扳倒他,因此最后尹家人只好选择让步。

加上尹祯珠和老太爷谈了一夜,回国的事情再也没有人可以刁难。

安克维这次对于拥有尹祯珠是志在必得的,这件事在他提出的利益做为催化剂下,当她怀孕五个月时,总算有了圆满的结果。

尹祯珠知道尹家人再也没有办法威胁她,在离开韩国之前,将尹氏集团的股份全部转让至尹祯熙的名下,还不吝啬的赠与她名下几个相关企业。

她之前孑然一身的回到韩国,之后也双手空空的离开,对于尹家,她没有怨恨,只有心怀感激,谢谢尹家人在他们穷困潦倒之际伸出援手。

处理完所有的事,她与安克维手牵手离开韩国,搭机回台。

飞机落地,过了海关后,她在机场门口见到安绿绯和安母。

林淑蓉一见到她便老泪纵横,虽然觉得愧疚,还是走到她的面前,“祯珠,是我不好,我老胡涂……”

尹祯珠绽放甜美的笑容,热络的握住安母的手,“妈,都过去了。现在我们一起回家吧!这次,我坚持要进红砖屋喔!”

林淑蓉对于自己装病逼退她离去一事,始终耿耿于怀,事后连江若昀也无颜留在庄园,没多久就自动离去,甚至没有人挽留,如今听到她对自己的称谓,林淑蓉的心都软了。

曾经的误会,小妮子竟然完全不记恨,还大方的唤她一声妈,她该知足了。

“好、好。”林淑蓉泣不成声,若不是安克维与尹祯珠扶着她,恐怕无法好好走路。

安绿绯微笑的望着他们的背影,心里的大石总算放了下来。

好在弟弟的幸福找了回来,然后大家一起回家。

后记 米璐璐

你我的人生一定不是完美的,肯定存在着无法完成的遗憾。

有些遗憾是凄美的,有些是饮恨的,有些甚至值得花一辈子的时间去追忆。

写这个故事之际,我一直在想,如果两个曾经相爱的人分隔了八年,这段期间没有联络、没有彼此的消息,将过去的一切埋藏在心里,不敢想、不敢忘,也不敢奢想是否还有缘,那么这段感情的保存期限可以维持多久?

我不太敢写这样的故事,毕竟一写不好就太过沉重,花了很多时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先写别本?

最后,我还是选择这个故事。

一写,就停下了了。

久末见面的恋人该说些什么当作开场白呢?

“你过得好不好?”这句话,没在我的文章中出现,因为我想,如果是我,过得好或不好又怎样?分离剥削了两人相处的时空,好或不好又怎样定义?就像已经癒合的伤口,何必再次将它刨开?

写到第三章,男女主角似乎处于刺探的情境,他们不多情,却又无法对对方无情,第三章的他们相处很矛盾。

不过我想写的男主负心胸要宽大一些,他不会想过去,只要现在与未来,如果错的时间让他们相爱,再次相逢若是在对的时候,他愿意花一辈子时间守护女主角,只要她能够在他的眼前,就算她没那么爱他,无所谓,他爱她就好。

以上是在写稿时,我随手写下来的感想。

可是我的功力似乎还不够,这本被退修,浅白的对话或许无法传达我想要表达的意思,连奇怪的结局也砍掉了。(汗)

不过每一次的修稿已经变成缺点改进,在二00九年结束这天,我完成今年最后一本稿子。

烟火轰隆隆的响着,我也因为收到过稿通知而感动得喷泪。

二0一0年开始,我希望自己可以更加茁壮,努力改进所有的缺点。

这本书上市的时候,春天应该也快到了吧!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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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友六十分》(好聚不好散之四)作者:Milulu

出版日期:2010年4月29日

【内容简介】

厚!这个女人真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意外

想他可是人见人爱的万人迷,走到哪儿都吃得开

心甘情愿放弃一整座森林,接受她要求交往的告白

没想到她不懂得珍惜,莫名其妙的与他反目成仇

迅速确实的切断两人的关系,狠心的将他抛弃

害他的感情从此飘泊不定,始终找不到心仪对象……

什么?当年的­阴­霾全是因为他乱搞男女关系?

冤枉啊!他真的是个守身如玉的新好男人

独独爱她只求六十分的个­性­,单纯无瑕又没心机

既然他们两人有缘重逢,而他又对她旧情未了

这回绝不轻易放过她,打定主意要破镜重圆

用尽一切方法也要攻破她的心防,解开她的心结

毕竟有他这个满分的男人罩她,未来要不顺利都难……

楔子

林珈珈是林家的老么,向来只要出一张嘴,上头三个哥哥就会帮她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得很好。

凡事不求龟毛完美,只求六十分及格,是她的座右铭,因此造就了乐天的个­性­,总是想着上天会帮她打开一扇窗。

大学勉强毕业,她收拾包袱,想要到台北闯一闯,然而不到一个月,她又很没有气魄的拖着行李回家。

台北什么都好,就是没人养。

她那微薄的薪水,付完房租后只够吃饭,要存嫁妆,有得拚了。

为了她的未来好,还是回家当个乖女儿,至少一个月可以存下一笔房租当嫁妆。

最后,她在镇上的一间图书馆找到工作,美名其是助理,其实就是打杂的小妹。

只会出一张嘴的图书馆馆长冉幼岚因为和镇长赌气,接下了季刊,她被外派任务,负责介绍自己的高中母校。

听说东方高中最近来了一名辅导兼保健室主任,所以校长想要借机打广告,冀望提升学校的入学率。

于是在秘书的带领下,她来到东方高中的校长室门口,秘书先敲了敲门,然后开门让她进去。

走进校长室,她抬起眼眸,看见一道穿着铁灰­色­西装的背影,那人的肩线宽阔,是个天生的衣架子。

她心想,这男子一定很年轻,若是脱下西装外套,一定有一副迷人的好身材。

收回眼光,她出声打招呼,“阮校长,你好。”

男子转身,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霎时露出吃惊的表情,好看的嘴角随即扬起,放肆的打量着她。

意识到有道目光投­射­在身上,她一抬眸,便在空中接到那灼热的注视,电光石火间,她全身打了个冷颤。

生理的反应让她双眼瞠大,­唇­瓣抖动,喉咙也像是被人狠狠的掐住,几乎无法发出声音。

“好久不见。”男子大方的开口,声音醇厚得像是高级葡萄酒,听久了会让人有种微醺的感觉。

她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眼花,于是再用力的眨眼。

是他,真的是他……

程予真!

“你们认识?”阮校长好奇的问,忍不住轮流看着他们两人。

“岂只认识,我们熟透了。”他的语气轻快,狡狯的双眸直瞅着她,“是吧!我的前女友。”

轰的一声,她的眼底燃烧起熊熊烈火,恨不得烧死眼前这该死的男人。

是的,她林珈珈与前男友程予真在五年后的今天再次见面了。

第一章

铃铃铃……

闹钟非常准时,总是在早上七点响起。

一双小手拍了下闹钟,闹钟的声音戛然而止,室内再度恢复平静。

躺在床上的女子猛然睁开双眼,像是作了一场恶梦。

人生何处不相逢?

偏偏又来个不期而遇,害她措手不及,连想避开尴尬的机会都没有,硬生生的撞上了。

林珈珈失常得像是见到鬼,吓得连留下来访问阮校长的勇气也没有,立刻以肚子痛为借口,逃离他们的面前,又向馆长请了病假,回到家中躲着。

八月夏天,她竟然彷佛置身冰库中,全身发抖的躲在被子里,想要隔绝外界的一切。

这天,她卡到­阴­一般失魂落魄,见到前男友程予真,没有重逢后的惊喜,反而觉得乌云笼罩在她的头上。

像只鸵鸟躲藏了一夜之后,隔天醒来,她还是很想逃避,将那场相遇当作一场恶梦。

恶梦醒了,于是她回到现实。

她莫名的生着闷气,翻身下床,走进浴室,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厚重的刘海,凌乱的长发及肩,面容称不上冶艳,鼻子也不高挺,小嘴还缺乏血­色­,脸­色­苍白得像个鬼,却因为这场梦而增添两朵红晕。

她的身材没有凹凸有致,女人该自豪的胸部平坦得像机场跑道,ρi股也没有几两­肉­。

当女生在青春期发育之际,她大哥很坏的笑她前胸贴后背,二哥则是嘲讽她一点女人味都没有。

小哥看似好心的送了她一件纯白T恤,然后露出迷人的笑颜,安慰道:“没关系,人要有自知之明,所以更要穿上分不出前胸和后背的衣服。”

可恶!就算她一点女人味也没有,还是有优点的,至少……至少她是现在流行的骨感型身材,不论吃得再多,也不容易发胖,这也是她唯一自豪的优点。

妈妈告诉她,女孩子长得不够漂亮没有关系,因为这世界有出现一种魔法,就是化妆品,再加上她天生肌肤白皙,一白遮三丑,所以她的长相顶多是很……路人。

长得很平凡,只要化妆,她一定称得上清秀。她每天总是如此安慰自己。

林珈珈梳洗完毕,踏出浴室,褪下睡衣,换上轻便的外出服,利落的拿起梳子,不嫌麻烦的将长发梳成万年不变的发型,然后下楼。

妈妈与平时一样,将早餐准备好,放在餐桌上,便与退休的老爸出门运动。

大哥与二哥向来比她早十分钟出门,餐桌旁只剩下工作自由的三哥。

“飞机妹,你准备要去上班了吗?”林无涯笑ⅿⅿ的望着小妹,然后“亲切”的问候。

“果然!”她从小就与三哥不对盘,两人一见面总是斗嘴。“人家都说畜生玩累了会回家,林三少不管再怎么荒­淫­无道,还是懂得回家的路。”

她也会笑ⅿⅿ,而且嘴贱的功夫也不输他人。

飞机妹?拜托,什么时代了,魔术胸罩都出好几代了,飞机妹这词儿根本就是绝种了。

林无涯的笑脸一僵,低声嘟囔,“早上没刷牙就想出门,不怕嘴巴臭死人。”

她冷哼一声,“你最好对我好一点,要不然哪天我把你做的‘好事’都抖出来,跟老妈说你天天玩弄良家­妇­女的感情,却一点都不想负责。”

他再也笑不出来,举起双手投降,“好吧!我输了,这样可以了吗?”

看来小妹今天早上的心情不是很好,他少说一句自保。

林珈珈哼了哼,随手拿起一个三明治,穿上鞋子,准备步行至图书馆。

她确实平生无大志,钱少事少又离家近的图书馆助理一职便能满足她。

每天只要走出巷子,再拐个弯,走个几步就到达图书馆的她,才刚走出巷子口,就听见转角早餐店老板娘的笑声。

当她经过早餐店门口时,正好与老板娘对上眼。

“珈珈,要上班了啊?”阿满姨露出亲切的笑容,“来来来,这杯豆浆请你喝。”

“阿满姨,不用了,你每天都送我豆浆,我妈要骂人了。”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卖不完,还不是分给邻居?”阿满姨招招手,要她进来。

当她一走进店里时,背对着她的男子也同时转头,两人正好四目相对,她大吃一惊,双眼圆瞠,接着双脚像是装上了弹簧,随即跳出店门口。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顾不得周遭露出吃惊表情的众人,指着他的鼻子,大声质问。

“买早餐,不行吗?”程予真笑得邪美无比,反应与她截然不同。

当然不行!她瞪着他,这四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若不是老板娘和大家的目光全落在她的身上,她早就低吼着要他滚出东方镇。

可是……她凭什么呢?

这么一想,她紧抿着嘴,决定算了。

她抬起下巴,冷冷的说:“行,咱们东方镇上,就属阿满姨做的早餐最好吃,趁着你来镇上观光时多吃一点。”

她很想用鼻孔看他,无奈个子还矮他半截,最后只能从阿满姨的手上接过豆浆,低声的说:“阿满姨,谢谢你的豆浆,我去上班了。”

她与他擦身而过,然后附赠一个甜美的笑容。

“祝你观光愉快。”

程予真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轻笑出声,然后面对一脸好奇的阿满姨。

“你跟珈珈认识啊?”阿满姨发挥八卦的才能,笑问。

“岂只认识,我们熟透了。”程予真回应迷死人的笑容。

“多……多熟啊?”阿满姨好奇的追问。

“如果我说我是她的前男友,这样熟不熟?”他笑ⅿⅿ的说。

阿满姨一愣,好一会儿都无法回神。

“阿姨,我的上班时间也快到了,我会每天来捧场的。”他提着早餐,有礼貌的与早餐店老板娘道别,丝毫不在乎她那暧昧的眼光。

如果林珈珈以为他是单纯来观光,那就真的大错特错了。

人啊,千万别太铁齿,命运安排好的缘分,有时候是怎么躲也躲不过的。

程予真吹着口哨,一路上心情大好。

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所以凡事都想得很简单的林珈珈,常常踢到命运的铁板也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她把程予真想得太简单了。

他根本不是来观光,也不是出差,之所以出现在小镇上,因为他是东方高中新来的辅导兼保健室主任。

最该死的是,她的工作竟然多了一项,那就是采访他。

林珈珈趁着学生上课时间来到保健室,见到高大的程予真穿着白袍,站在门口与他大眼瞪小眼。

“请进。”程予真扬起迷人的笑颜。

穿上白袍的他给人一种斯文而无害的感觉,上扬的嘴角却泄漏了他的本­性­。

他的笑容深不可测,一双桃花眼一径望着前女友。

前女友也确确实实的与他对望,一瞬也不瞬的瞪着他,眼底尽是防备,防猛兽一般防着他,深怕他突然兽­性­大发,将她吞入肚子里。

解读了她双眸里蕴含的意味,他忍不住又笑了。

他拿了一罐运动饮料给她,领着她进到保健室内的办公室。

林珈珈跟在他的身后,没想到阮校长对他还不错,给了他保健室以外的私人空间。

程予真在办公桌后的皮椅上坐下,直勾勾的瞅着她。

“林珈珈,就算你讨厌我,也不必表现在脸上,好吗?这样让我觉得很受伤。”

到目前为止,他这个万人迷还没有吃过败仗,唯独栽在她的手上。

她收敛心神,在离他最远的椅子上坐下,脸上充满不屑与讨厌。

“程先生,我来这里并不是要与你叙旧,只是奉命前来采访你。”她打算问几个简单问题,再拍几张照片,然后闪人,压根儿也不想与他有过多的纠缠。

就算她高兴得太早,又转念一想,不过是短暂的工作交集,采访他之后,两人又回到没有交集的原点。

“你还需要采访我?”他挑起眉头,略微惊讶的反问,“我以为你的本事就是自个儿下标题、幻想内容,再擅自做结论。”

她林珈珈虽然不是天才,但是这种挖苦的话还听得出来,他轻而易举的就让她气得跳脚。

“程予真,你到底想要怎样?不要浪费你我的时间。”她可是一点都不想和他叙旧,只想离他远远的。

程予真摊开双手,露出痞子般的笑容,朝她勾勾手指头,“不是想要采访我吗?你坐那么远,我要怎么跟你分享数据?”

一个大男人笑得那么迷人勾魂,真是一种罪过!

也是,对她而言,程予真本身就是一个令人想要犯罪的祸害,她会与他反目成仇,他必须负起九成九的责任。

但是有求于人就是输了一截,为了不再浪费宝贵的时间,她还是选择将讨厌的工作做完。

于是站起身,她来到他的办公桌前,就不相信彼此隔着桌子,他还能对她做出什么事。

他好整以暇的望着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只牛皮纸袋。

“这里面是我的个人资料和学历证明。”

“给我。”她瞪着他,伸出小手。

“你过来拿。”他缩回大手,摆明就是不妥协。

“你……”她的神情恼怒,心知肚明,时间拖得愈久,对她愈不利,只能咬咬­唇­瓣,无声的妥协,绕过桌子,想要抢夺他手上的纸袋。

他的反应比她想象的还要快,大手一缩,另一手扣住了她的腰际,露出恶劣的笑容。

林珈珈偎进他结实的胸怀里,随即被温暖的体温包裹住,脸颊瞬间晕红一片。

“我还满喜欢你的投怀送抱。”他的薄­唇­贴近她的耳朵,迷人、沉稳的声音隐含着一丝戏谑。

她连耳根子都红透了,气呼呼的离开他的怀抱,美眸燃烧着熊熊烈火,“程予真……你这个混帐!”

他挑起眉头,依然面带笑容。

“这可不是有求于人的态度,珈珈。”他摇了摇手指,认真的说。

她有如惊弓之鸟,跳离他几步远,又恼又怒的眸光像是想将他砍成十八段……不,是砍成­肉­泥。

“你一点都没变!”总爱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程予真咧嘴一笑,“这么说来,过去与现在,你对我还是念念不忘?”

“在与你分手的隔天,我就彻底的忘了你。”她红着小脸反驳,“不给资料就算了,我没打算让你耍着玩,再见!”

哼!她决定自立自强,另想办法。

程予真坐在皮椅上,看着她恼怒的离开。

她彻底的忘了他?

这是与她分手之后,他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对于她的抗拒,他不怒反笑,像是中了乐透头彩般心情大好。

毕竟有哪个正常人会对于已经遗忘的人有这么大的反应呢?

林珈珈,你别再欲盖弥彰了。

气死她了!

林珈珈离开东方高中后,心情始终很恶劣,直到下班时间。

自从程予真来到东方镇后,她就开始诸事不顺,做什么事情好像都有道枷锁,绑手绑脚的。

馆长交代的一件小事,她还是没有完成,全都是因为只要面对程予真,她总是会失控。

又不能直接说出原因,一想到馆长那甜甜的笑容,她好有罪恶感,毕竟因为她自个儿的障碍,耽搁了公事。

她无脸去跟馆长说明情况……总不好跟馆长诉苦:对不起,因为受访对象是我的前男友,我一看到他,心中就有­阴­影……

拜托,她又不是烂草莓,哪好意思去讨安慰!

加上她想低调,不想让过去的事情被揭露,搞得众所周知,尤其是家人,要不然一定会引起她父母的关注。

她一整天心神不宁,等回过神来时,同事们都下班了。

关好图书馆的大门,她走路回家,才刚进到玄关,就听见妈妈的笑声,以及一道熟悉的低沉男声。

“程先生,你太客气了,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以后有空多来家里走走。”林妈妈对于眼前的新邻居有莫名的好感。

林珈珈不以为意,毕竟东方镇上的人就是淳朴老实,邻居天天串门子。

只是,是哪家陈先生?难不成隔三户那间空屋卖出去了?

她暗暗猜测着,同时脱下鞋子。

“只要林妈妈不嫌弃我太厚脸皮,以后我会时常来府上拜访。”

这声音好熟……下一刻,她脸­色­大变,直接冲进客厅。

“程、予、真!”

他怎么会出现在她家?

林妈妈转头,疑惑的望着她。

“真巧。”程予真朝她一笑,“我们真有缘。”

“有缘个屁!”她完全不顾形象,“你这个妖孽怎么会在我家?”

“珈珈,你怎么这么没礼貌?程先生刚搬来这里,很有心的送礼过来敦亲睦邻。”林妈妈埋怨的看了女儿一眼,突然想起什么,“耶?你们认识?”

“当然,我们熟透……”

“不熟,我们不熟,他只是我大学时期的学长,真的不熟。”林珈珈连忙介入母亲与他之间,将他拉起来,“好了,你快回家吃饭吧!我们家今天没开伙,你快走!”

“珈珈!”有鬼!林妈妈眯起眼眸,看着惊慌失措的女儿。“既然是学长,表示一定有关照过你,你怎么可以过河拆桥?”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也顾不得母亲在后面大喊,硬是将他推向门口。

“我不管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从今以后,别再来我家,要不然我……”

“珈珈。”一名圆润的年轻女子站在门口,白皙的娃娃脸笑ⅿⅿ的。

“小乐?”林珈珈见到一同长大的好友,有些惊讶。

会让常小乐这宅女出门,只有三件事:绝粮、天灾和交稿,所以平时要看见她在镇上闲晃,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你要出门啊?”常小乐微侧着脸,眉头微微皱起,“你忘记阿庞约我们去他家烤­肉­吗?”

“啊!”林珈珈这时才想起来,低叫一声,“我还真的忘了。”最近因为烦恼程予真的事情,很多事情都被她搁在一旁。

“还好我特地绕过来。”常小乐一想到有好吃的烤­肉­,便笑眯了双眸,“林妈妈,你好。”

“小乐,要去吃烤­肉­啊?”林妈妈见到又有客人来,立刻将想要骂女儿的话吞回肚子里。“这位是刚搬来镇上的程先生,以后大家都是邻居。不如这样,珈珈,我瞧程先生的年纪和你们差不多,就邀他一起去,顺便替他介绍朋友,以后大家才有个照应嘛!”

“妈!”厚,不要添乱好不好?她只想离程予真远远的,不想与他有任何交集。

“好啊!”常小乐天生少一条神经,没注意林珈珈丢来的暗号,一心只想快快前去吃烤­肉­。

“谢谢。”程予真笑弯了黑眸,望向林妈妈,“林妈妈,晚一点我会厚着脸皮打包烤­肉­回来借花献佛。”

“好好好。”林妈妈笑着点头,愈看这刚搬来的年轻人愈心喜。“快去吧!珈珈,好好照顾你的学长。”

林珈珈翻了个白眼,无奈的叹口气。

算了,算了,至少她与他的关系没有在母亲的面前拆穿,要不然肯定又掀起一场风波,先将他带离这儿比较要紧。

而她一定要找个机会和他说明白,她林珈珈一点都不想和他程予真再扯上关系!

第二章

这是走衰运的开始。

林珈珈再怎么想逃,东方镇这么小,还能逃到哪里?

就算她刻意错开碰面的机会,但是冤家路窄,到哪儿都会遇见熟人。

现在她处于进退两难的处境,瞪着程予真的背影,发现他与好友、同学相处融洽。

尤其还有不少的女镇民、女同学像是花蝴蝶,紧紧的黏在他的身边,甚至还殷勤的为他倒饮料、布菜。

是怎样?他是五体不健全吗?需要这么多女人为他跑腿、送上食物吗?

林珈珈闷闷的坐在椅子上,双眼几乎要冒出火焰。

他天生女人缘极好是事实,以往只要出现在聚会上,不久便会成为瞩目的焦点。

她明明知道,可是看见他如此受欢迎,还是火冒三丈。

她在火大什么?

咬了咬­唇­瓣,她的记忆不禁又回到五年前。

他和她其实也没有什么斩不断的缘分,纯粹只是她命中注定以吊车尾的分数进入台北某间大学,恰好以新生的身分遇见了程予真这个学长。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人愈走愈近,对于帅哥学长的特别照顾,一颗少女的芳心也逐渐沉沦。

后来是她主动开口,要求与他交往,出乎意外之外的,他竟然没有任何犹豫,笑着答应了。

之后,她便沉醉在爱的甜蜜中。

无奈爱情有时候只是一种假象,会蒙蔽自己的双眼,令她忘了程予真并不是普通的男人。

他的外貌佳,条件背景也赞,更别说他的个­性­幽默风趣,下至三岁小孩,上至八十岁的老阿嬷,全都吃得开。

所以那段时间她总是听到两句话:一朵鲜花Сhā在牛粪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对啦!她林珈珈凡事都不求上进,所以是一坨无法涂在墙上的牛粪,也是一只无法与他双宿双飞,又比青蛙还不如的癞蛤蟆。

流言刚开始满天飞,她可以当作大家都在嫉妒她,可是时间一久,他身边的莺莺燕燕反而有增无减。

最后,她竟然捉­奸­在床……

“那杯子跟你有仇吗?”常小乐嘴里塞满食物,端着一杯饮料和一盘刚烤好的松阪猪­肉­,在她身旁的座位坐下。

纸杯被她捏得歪七扭八,惨不忍睹。

“没有。”但是前方十步远的男人跟她有很深的仇恨。

常小乐不断的咀嚼,双眼依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好友正盯着某人的背影,随即转头观察她的脸­色­。

“那就是前方的男人跟你有仇了。”

说起好友的个­性­,除非火烧ρi股或是天塌下来,才会让她如此焦虑,而现在她就像停不下来的陀螺,双手双脚不知道应该摆在哪里,便知道程予真的出现带给她多大的震撼了。

“没有……”林珈珈拖长尾音,几乎是不打自招。

她无法向大家介绍程予真的身分,总不能拿着大声公昭告镇上所有的人,然后告诉大家,他就是曾经让她捉­奸­在床的前男友吧?

不!她一定不能让众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打从离开他身边那一刻开始,她就决定要与他保持距离。

原因无他,只因为程予真是个危险的男人!

常小乐眨了眨又长又鬈的睫毛,嘴角微微上扬。

“你笑什么?”林珈珈没好气的望着好友,感觉她是在笑自己天真、无知,根本就和程予真的笑容如出一辙。

常小乐耸耸肩,不予置评的啜了一口调酒,辣辣的酒液混合了酸甜的果汁,当下眯起双眸。

她又睨了林珈珈一眼,正在考虑要不要破好友的梗,可是若提早破梗,以后看不到好戏,怎么办?

内心的小恶魔和小天使正在交战,后来还是邪恶的小恶魔大获全胜,她决定安静的看戏就好。

“喏,给你喝。”常小乐没再追问,不怀好意的笑着,将手上的饮料放到好友的手中。

林珈珈也没多想,仰头饮尽。

甜甜的,像是西红柿汽水的味道,让她意犹未尽的舔舐­唇­瓣。

“这是什么?还满好喝的。”

“果汁。”常小乐笑弯了双眼。对她而言,这种酒­精­浓度确实就像果汁。“还要喝吗?我再去调一杯柳橙味道的……”调酒。

“好。”林珈珈不疑有他的点头,将杯子交到好友的手上。

常小乐邪笑的站了起来,走向临时搭起的吧台,想也不想,用威士忌、柳橙汁和柠檬角,以一定的比率调配。

当林珈珈与常小乐一起拚酒的时候,不远处有道炽热的眼神紧盯着她们。

常小乐虽然不是狗血编剧,但是好歹也写了几本言情小说,对于男女之间的情爱还算有研究,很满乐意帮男主角铺梗。

毕竟女人不醉,男人没机会!

在一个半小时内,林珈珈喝下三杯调酒,酒­精­浓度一杯比一杯还要高,脑袋开始发昏。

酒­精­迅速在她的体内发酵,先是让她的小脸泛红,接着双眸变得迷蒙,咧开嘴角,像个无知的小孩呵呵笑着。

一切都在常小乐的预期之中。

林珈珈的酒量虽然不佳,但是酒胆不小,尤其又瞄到程予真身陷温柔乡,像是肝火上升,亟需灭火,抓起杯子,就往肚子里灌。

拚命灌酒的结果便是她醉得眼冒金星,眼花的将他身边的莺莺燕燕全都一个化成两个。

所有在场的女子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光是新来的镇民程予真就足以让她们芳心暗许,谁还想浪费时间喝酒?

有,就林珈珈这个阿呆。

她把调酒当饮料,不停的猛灌,想借机消除怒意,无奈借酒浇愁愁更愁,琼浆玉液如同穿肠毒药,反而扰得她更加烦乱。

于是,她醉得一塌胡涂,几乎站不稳,靠在栏杆旁狂吐。

始作俑者常小乐像个饿死鬼投胎,大口吃着撒上玫瑰海盐的美味烤­肉­,眼睛都眯了起来,哪有时间去管喝醉的友人?!反正总会有个人看不过去。

一会儿,程予真离开女人堆,来到林珈珈的身旁,大手一捞,让烂醉如泥的她偎进他的胸怀。

他的俊颜靠近她,闻到了浓浓的酒味,看来她真的喝了不少。

“你喝醉了。”

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就连吃得不亦乐乎的常小乐也拉着同窗好友在旁边看好戏。

机会来了,男主角,上啊!

“关你屁事!”林珈珈丝毫不领情,伸出双手,想要推开他。

此举引来一旁的花蝴蝶们不满的轻哼,恨不得上前推开她,然后再骂她不知好歹,竟然将这样的极品男往外推!

程予真不为所动,强而有力的臂膀紧拥着她,要她别再乱钻、乱动。

“怎么不关我的事?”他不生气,反而露出恶劣的笑容,“就算我们分手了,但你曾经是我的前女友,照顾你是应该的。”

他的嗓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听见。

常小乐差点被一块­嫩­­肉­噎死,幸好一旁有人贴心的递上开水,她赶紧喝了几口。

前男友和前女友?!哗……东方镇的新八卦!

“你……你……”林珈珈的小脸红通通的,酒­精­在她的体内发酵、作怪,胃部不断的翻搅,连话都说不出来。

“不要觉得麻烦我,就算当年你莫名其妙的甩了我,但是在我的心底,还是觉得自己有义务照顾你。”他的嘴角扬起的弧度十分奇妙,彷佛在强颜欢笑。

就算她醉了,还是能听见身旁那些女人为他感到不值与心疼的轻叹声。

心疼个鬼啦!他这个无敌花心鬼,怎么装得好像是苦主?

“我之所以甩了你,是你……呕……”一怒之下,她忍不住吐了出来,双脚也几乎站不住。

程予真又伸出健壮的双臂,结结实实的将她抱个满怀,然后先声夺人,“不好意思,我先送珈珈回家。你们慢慢玩,改天换我作东,请大家来我的新居聚餐。”

大伙七嘴八舌的连忙响应没关系,毕竟他都表明是她的前男友,而且还表现出体贴殷勤,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他对她旧情未了。

欸,林珈珈到底上辈子烧了什么好香?这种极品男人竟然像是双眼被蒙住,只对她动情。

“你放开我!”她的腰肢被大掌箝制,肩膀也被五爪抓住,无法顺利的逃脱。

程予真的薄­唇­移至她的耳边,嗓音魅惑又低沉,半是威胁半是哄骗的说:“珈珈,乖一点,要不然等等我会做出什么事情,连我自己都无法保证,要是将场面弄得更僵,你可别怪我。”

“你……”林珈珈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的身上,形势比人强,只好闭上嘴巴,明哲保身。

她在这男人的手上栽过太多遍,他总有办法将邪恶的形象搞得神圣不可侵犯,让不知情的人以为他既纯洁又毫无心机。

错错错!他根本就是个伪君子。

可惜上帝给了他一张极好的皮相,他所犯下的罪行全都被那人畜无害的笑容掩盖,粉饰太平。

即使他可以假装无辜,但是他对她的伤害还是那么的刻骨铭心,对于他的一切,她可以选择遗忘,就是无法原谅。

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想要低调的过日子,只能随波逐流,这就是她人生中最悲哀的事。

现下的林珈珈还是落魄的跌入他的怀里,然后在众人的目送下,跟随他离去。

林珈珈虽然喝醉了,可是还不至于不省人事。

“这……这不是我家……”

拜托!她是喝醉,并没有脑残,好吗?她家在哪里,她还认得方向。

“这么晚了,你吐成这样,回到家里,是想要林妈妈做你的奴才吗?”程予真硬是将她拖进屋内,然后关上铁门。

“我……我自己可以。”她瞪了他一眼,“不用你多事!”

她想要走向大门,只是还没到玄关,胃部又是一阵翻搅,双手赶紧摀住小嘴。

他一看见她的动作,反应极快的抱住她,冲进一楼的浴室,让她蹲在马桶前。

“呕……”她马上吐了出来。

程予真退出狭小的浴室,然后走进厨房,冲泡一杯浓茶。

虽然他搬进来没多久,但是东西大都已经整理好了。

林珈珈漱了漱口,走出浴室,显得有些狼狈。

噢!等她明天恢复清醒之后,一定要去找常小乐算帐,她欺骗她这是果汁,其实是含酒­精­的调酒,害她连喝几杯,结果现在喝醉了,好难受。

“喏。”他将浓茶递到她的面前,紧盯着她,非要她喝下去。

她吐了吐舌头,仰头一饮而尽,苦涩的浓茶冲掉嘴里的酸涩,胃部也舒服一些。

抬起眼眸,她正好与他四目相接。

“看什么?”她没好气的瞪着他,一想起刚刚他在众人面前说的那些话,一时之间又火大了。“你这样玩弄别人的人生,很快乐吗?”

“玩弄?”程予真挑起眉头,不明了她为何这么说。

“我和你明明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你老爱将我们以前的关系昭告天下?”

拜托!她还想要留点名声给人探听,好吗?

他这么一捣乱,若是吓跑了爱慕她的男人,怎么办?他要赔她吗?

程予真总算意会过来,不以为意的说:“以前的关系就不是关系?难不成你可以回到过去,将我们以前男女朋友的关系全都抹杀?”

虽然他的表情未变,不过十分不爽。

自从在东方镇与她见面,她不断的摆出不想与他有任何关系的模样,甚至避他如蛇蝎,怎么也不愿靠近。

是怎样?他程予真身上长虫还是流脓,让林珈珈小姐不屑接近他?

“以前是以前,你­干­嘛老爱在一堆不相­干­的人面前提起过去的事情?”她怒瞪着他,将心中的不满宣泄出来。

“我记得某人在很久以前说过,若是在意一个人,就会急着想要公开彼此的关系,我只是有样学样。”他老神在在,双手交抱胸前,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

“你……”林珈珈不断的吸气、吐气,好一会儿才又开口,“程先生,难道你不知道有些事是‘过去完成式’?我们之间已经过去了,根本没必要再提起。”

“我说林小姐,那你懂不懂有些事是‘现在进行式’?”他油腔滑调的回应。

她一如以往,被他气得跺脚,“我才不想和你发生‘现在进行式’的事!”

“可惜,有些事不是你说不要就不会发生。”程予真就事论事。

五年前,她莫名其妙的甩了他,他大可以无所谓的耸耸肩,可是五年后,老天爷安排他与她再度碰面,那么一切就顺其自然。

他原本考虑在镇上租间房子,然后享受几年乡间生活,也许时间到了,就会离开。

不过命运很奇妙,促使他骨子里疯狂的基因作祟。

一遇上她,计划赶不上变化,他砸下积蓄,买了离她家不远的透天厝,暂时打消离开东方镇的想法。

原以为她是因为心虚才想躲着他,但是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在她的眼眸里见到了怨恨。

好像当年不是她甩掉他,而是他负了她。

他负了她?

如果真是这样的原因,那么他有权利向她问个清楚。

当年他可是为了她这株小草,选择放弃整座森林,却莫名其妙的被小草甩了,在他人生中创下了第一个被女人抛弃的纪录。

最丢脸的是,他竟然连理由都不知道。

“真是够了!”不知道是酒­精­作祟还是心理因素,林珈珈的喉咙冒出酸涩的气泡。“你别拿别人的人生当成游戏,我懒得跟你玩。”

她转身,往大门走去。

程予真抓住她的手腕,硬生生把她拉回自己的胸前,强壮的双臂将她禁锢在怀里。

他虽然长相斯文好看,但是此时眼眸里透着寒光,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更教她打了个冷颤。

“谁说我把你的人生当成游戏玩了?”他的脸庞慢慢的靠近她,温暖的气息喷在她红通通的脸上。“林珈珈小姐,严格说起来,我是你始乱终弃的对象,你才是把我的人生当成游戏,不是吗?”

“我始乱终弃?”厚,世界末日快到了,所以大家就可以随便颠倒是非了吗?

“不是吗?”他挑起眉头,低声反问。

“当然不是!”她连忙抗辩。

“那表示这一切都是误会了?”他一瞬也不瞬的望着她,企图诱哄。

这下,林珈珈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像根木头全身僵硬,只因为他竟然紧紧的拥着她。

她的心跳莫名的加速,身子因他的拥抱而逐渐加温。

是酒­精­作祟的关系,绝对不是程予真效应……绝对不是!她的内心高亢大喊,现实却像是被猎鹰盯上的小老鼠。

呜呜……她想逃。

不管她再怎么挣扎,他扬起邪肆的笑容,然后张口,咬住她的­唇­瓣。

第三章

后来他吻了她。

然后呢?

然后程予真那个机车男把舌头探进她的嘴里,扫过一遍之后,用力推开她,说她全身都是酸臭味,接着便将她塞进浴室,还撂下话,“想办事,你得将全身洗得香喷喷的,才有资格当贡品。”

贡品?还贡丸咧!

气氛被破坏,林珈珈在深吻之后才发现自己又被当成猴子耍弄,而且还被他推进浴室,将浴巾和浴袍丢进来之后,强迫她今晚在他家住下来。

经过一番折腾,受了一肚子的闷气,不过在酒­精­的催化下,她最后还是留在他家,头一碰上柔软的枕头,便沉沉睡去。

不过,她睡得极不安稳。

她梦见程予真依然很真实的吻她,薄­唇­贴覆着她的双­唇­,然后用舌尖撬开她的贝齿,像一条滑溜的蛇,钻进她的嘴里。

梦中的他依然有着惊人的魅力,黑发不羁的落在耳旁,眼神犀利的俯瞰着她。

他那双有力的大手抓住她的细腕,沉沉的险在柔软的床铺中,身子暧昧的与她交叠。

她嘤咛、挣扎,最后还是臣服在他的深吻之下。

他的舌尖不断的与她的舌头嬉戏,慢慢的交换彼此的津液。

身历其境一般的真实,她身上承载着重量,还能感受到他大掌传递而来的温度。

她闷哼一声,终于张口,与他的舌头纠缠。

她本能的吸吮着他的舌尖,轻吻他的薄­唇­,体会着天降甘露似的感觉。

他的动作循序渐进,像是久未见面的恋人,一旦相拥,便狠狠的揪住,再也不愿意放开手。

她可以感受到他的舌头每一次的钻入都注入了无比的热情,满腔的欲念,极欲一口吞噬她。

直到她的口鼻都被灌进他的气息,他才松开她的­唇­瓣,然后往下移动,像是要惩罚她,轻轻啃咬。

“你这个总是不按牌理出牌的女人!”他的声音缓缓回荡。

是梦里?抑或是现实?

她想睁开双眼,眼皮却十分沉重,而他的声音真实的激荡进她的内心。

他的­唇­齿滑过她削尖的下巴,来到她的颈窝,吸吮着白­嫩­的肌肤。

薄­唇­一离开,­嫩­白的肌肤上多了几个淤青,略微粗糙的大手离开她软­嫩­的掌心,滑过她披泄的长发,探进微微敞开的浴袍内,轻抚着凝脂般的肌肤。

她轻声嘤咛,依然感觉自己在梦中,只是男人的身躯如此温暖,似乎徜徉在暖洋中,宁可沉睡,也不愿醒来。

指腹玩弄着娇­嫩­,轻轻一压,就在他的手中变形。

睡美人不自觉的并拢双腿,体内某处的欲望逐渐苏醒,引导出另一种潮露。

他的动作十分熟练,却不粗鲁,一点一滴的侵犯她的身子,索取他需要的东西。

她辗转难眠,依稀感觉到自己的双腿似乎被分开,大掌探进细­嫩­的双腿之间。

红­唇­轻启,细碎的轻吟出声,她想要醒来,可是混沌的大脑让她又沉沦在这许久不曾有过的刺激中。

她的身子正在冒险,刺激正在她的四肢百骸间不断的扩散,半梦半醒之间,感觉有个男人包围着她的身子。

她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因为在呼吸逐渐急促的同时,她嗅闻到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

这味道既陌生又熟悉,尘封在她的记忆深处已久,似乎依着惯­性­,将她带回昔日的时光。

身体的反应也出自本能,感官的刺激带领她享受着。

柔软的床铺上,男女的身躯紧密纠缠,像是找回失去已久的另一半。

指尖忽快忽慢地巡礼,将快意注入腿心之中,让她的体温升高。

房间里弥漫着难以言喻的情yu味道。

她身子的温度不断往上升,快意直达全身上下,双手自然的攀住身体上方的强健体魄。

双腿之间的酸麻逐渐扩散开来,她弓起身子,双腿缠住他的腰部。

最后,那邪佞的长指让她的身子攀上了Gao潮。

林珈珈作了一个咸湿的春梦。

她竟然在梦中达到了Gao潮。

而且梦中的男主角,她依稀感觉是程予真。

她在天亮时睁开双眼,发现这个梦境十分逼真,还让她的双腿之间湿泞不已,连她的底裤都湿了。

这种咸湿的梦让她产生罪恶感。

她明明很讨厌程予真,为什么在梦里还会迎合他的挑逗,然后在他的撩拨之下达到Gao潮?

噢,她好想用力撞豆腐,将情Se画面撞出脑袋。

林珈珈连忙穿上衣服,抱持着鸵鸟心态,想要偷偷的离开。

只是才步出房间,她便闻到咖啡香。

她深吸一口气,不管如何,还是想要避开程予真,像个小偷,蹑手蹑脚的离开他的屋子。

从二楼来到一楼,她弯腰驼背,悄悄走向玄关。

“不告而别一向都是你的行事作风吗?”程予真身穿黑衬衫和牛仔裤,因为有两颗扣子没扣,露出了­性­感的胸毛。

林珈珈挺直背脊,脸­色­刷白,既然当场被抓包,只好转过身子,想要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我哪有不告而别?现在不就打招呼了吗?”她努了努小嘴,抬起眼,刚好看见他肌里结实的胸膛。

厚!他颈子上面的脸庞虽然俊美斯文,但是颈子以下的春­色­教女人有股冲动,想要撕烂他的衬衫。

“你饿了吗?”

她咽下口口水,身体的某处的确是“饿”了,眼眸不自觉的放肆打量他的身躯。

“我看得出来,你真的很饿。”他低声的笑了,“我一点也不介意当你的早餐。”

她如同以往那般单纯直接,让他的心情大好。

“呸呸呸。”她回过神来,才发现他的劣根­性­又起,以玩弄她为乐。“谁要吃你这个过期前男友!”

过期?程予真双眸微眯,不过依然噙着可恶的笑容。

“我这个前男友可是放愈久愈香醇,就怕你一沾上便上瘾。”

她的小脸酡红,又想起昨晚的春梦,喉咙紧张的滚动一下,强迫自己别再看着那健壮的胸膛。

“你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就算我那么久没有男人,也不会对你有丝毫的遐想!”最后一句话是骗人的,因为昨晚几乎是身历其境。

他的笑容愈漾愈打,上下打量着她,“原来你和我分手之后,没有交过其他男友?”

啊!她­干­嘛自爆八卦?

林珈珈愣了一会儿,气呼呼的鼓起腮帮子。

“关、关你屁事?就算没有男人,我也不会死。”

“是不会死啊!”程予真的双手Сhā进牛仔裤口袋里,不以为意的走向她,“只是经过这么多年,少了我的滋润,你显得欲求不满,而且易怒。”

“你!”机车男!

“我不介意成为你的身心治疗师,驱除你体内的不满与无法排泄的欲望。”他那轻快的语气十分欠揍,刻意靠近她。

她的神­色­惊慌、怯懦,却又要表现出毫不畏惧的矛盾神情。

“我才不需要你的治疗,自从和你分手之后,我的身心好得不得了。”她抬起削尖的下巴,姿态高傲的看着他。

无奈一对上他的双眼,就像是一种魔力,不断的将她往里头吸。然后,她又想起昨夜的春梦。

他的薄­唇­吻吮着她的­唇­瓣,指尖滑过了她水­嫩­的肌肤,倏地点燃火苗。

她回过神来时,他的­唇­已经封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俊颜占据了她的瞳眸。跟昨晚一样,他霸占了她的红­唇­,舌尖长驱直入,不断的入侵她的檀口。

舌头钻呀钻的,像是要钻进她的心坎里,将她心里原本已经填平的空洞,再度钻出坑洞。

坑洞里原本埋藏着她的不甘和不满、以及难过,此时此刻又被他钻掘出来。

每每面对程予真,她的心情总是十分复杂。

分手后的他们,在五年后重逢,他对她的积极,出乎她的想像。

是因为她的反应太过好玩,还是他本身的劣根­性­?

她无从得知,只能接受他的侵略,无法逃开,无法挣脱,直至他主动停止。

程予真吻肿了她的­唇­,口腔内盈满她的味道,这才笑着离开她,深邃的双眸直瞅着她。

“你还是一如当年,那么的单纯、直接又无暇。”

就算他吻过无数个女人,也只有她最令他意犹未尽。

她的被动激起他狩猎的本能,尽管她无力挣扎,但还有一双总让他心软的眼眸。

林珈珈的脸颊泛着红晕,以手背用力的抹着自己的双­唇­。

“程予真,你……”

她的脑袋一片混乱,因为他的吻竟然让她沉醉。

啊!他果然是上天派来的妖孽,是来诱惑她、勾引她,至堕落的深渊。

“我不介意再来一遍。”她的­唇­瓣太软,如同甜丝丝的棉花糖,他喜欢。

“谁要跟你再来一遍?”她奋力推开他,“我要走了,再见。”

她的脑子跟脸颊一样,火热得无法思考,只能拔腿跑开,无法理清她与他之间究竟怎么了。

程予真站在原地,炽热的黑眸紧盯着她离去的背影。

逃吧!他的前女友。

如果她还有路可逃的话,呵呵……

林珈珈一夜未归,回到家之后,一边承受母亲连珠炮似的碎碎念攻击,一边找理由应付,同时还得梳洗准备上班,脑袋因为宿醉而隐隐作疼,几乎要爆炸了。

她超想要大吼,可是天生是个孬种,尤其是在林家太后的面前,出乎意料的乖巧。

没办法啊!她住的、吃的、用的,都是林江美丽女士名下的所有物,若敢多吠一句,下一刻一定是看到自己的行李被丢出林家,从此吃自己。

她只是个在图书馆工作的小小助理,薪水最多只够缴保费,再多的支出都像是一条绳子勒住了她的颈子,所以谁都可以得罪,就是不能得罪她的衣食父母。

因此她左闪右躲,拼命找了一堆很瞎的理由躲避老妈的追问,虽然老妈也觉得理由瞎到爆,可是碍于她上班快迟到了,决定先放她一马。

原以为可以松一口气,她连早餐都忘了拿,便踏出大门,却在见到铁门外头的高大男子时,不禁愣住。

“真巧。”虽然这么说,但其实程予真早已算准时间,出现在这里。

林珈珈深吸一口气,本来想破口大骂,可是附近的婆婆妈妈都出来扫地、浇花,只得将所有不悦的话语吞进肚子里,装聋作哑,穿好鞋子,抬起下颚,径自往前走。

假装没听见?程予真微微一笑,也没生气,站在原地等她。

“林珈珈,你这个孩子是怎样?健忘症又发作了,是不是?早餐没拿就要出门……”林妈妈追了出来,碎碎念着。

“林妈妈,早安。”他的嘴角更加上扬,魅力在当下释放。

林妈妈一见到他,立刻变得和蔼可亲,“ 程先生,早安,要去上班了啊!”

“林妈妈,叫我予真就可以了。”他客气的回到,“我工作的学校与珈珈上班的图书馆是同一个方向,所有想和她一同走路去。”

“很好啊!”林妈妈笑呵呵的说,穿着拖鞋来到铁门前,“我家珈珈天生少一根筋,如果有机会,还请你多多照顾她。”

“妈……”林珈珈接过母亲手上的早餐,小脸下沉,真希望自家老妈不要和程予真那么熟,因为她实在不想公开和他以前的关系。

“我一向义不容辞。”他一点也不在意她投­射­过来的眼光,“刚刚我不小心听到林妈妈怪罪珈珈昨晚没回家,我想我得替她解释一下,因为她喝醉了,我怕她吵到家人,所以­干­脆把吐得一塌胡涂的她带回家……”

“程予真!”林珈珈脸­色­大变,只差没有捂住他的嘴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林珈珈,你闭嘴!”林妈妈瞪了女儿一眼,然后皱起眉头,望着他,“你说……昨天我女儿在你家过夜?”

“是,我将她留在我家,要不然她吐得一塌胡涂,怕又要麻烦熟睡的家人。我一个人住,倒是无所谓。”他说得坦白诚实,一脸诚恳正直。

林妈妈颇有深意的望向女儿,接着又看看他的俊颜,虽然心里有些嘀咕,但是眼前的程予真长相、谈吐都不错,私心觉得若是和女儿有一腿,也不是什么坏事。

“如果是你的话,那我就放心了。”林妈妈笑开怀,“我们家的人确实都睡得早,如果她喝醉,又是得麻烦我。予真,以后请你多多照顾我家女儿……”

“妈!”林珈珈终于不悦的开口,“我和他还没有熟到那种要他照顾我的地步。”

“予真不是你的学长吗?怎么会不熟?”林妈妈瞪了女儿一眼,怪她有机会不把握。

“阿美,早安。”送报纸的阿天伯刚好骑着脚踏车来到门口,将报纸交给林妈妈的手中。“你家一早就这么热闹啊!”

“阿天伯,谢谢啦!”林妈妈咧开嘴,笑说:“这位是我女儿的学长,也是刚买下278号那间房屋的程先生。”

“少年耶,早安啊!”阿天伯打招呼,不断的打量着程予真。“我好像前几天在阿满的早餐店见过你。”

“阿天伯,你早。”他温和的笑着,“是吗?”

“是啊!”阿天伯若有所思,然后拍了下自己的后脑,“你不是说你是珈珈的前男友?”林珈珈的脸­色­瞬间变绿,想要开口否认,只见程予真笑得更加邪恶。

“前男友?”林妈妈微微怔住,喃喃自语。

“林妈妈,在第一次拜托你的时候,我确实有想要表明自己的身份。”他一脸无奈的说。

“那珈珈说你是她的学长,又是怎么一回事?”林妈妈不解的问。

“我的确是她的学长,不过我们的关系不仅仅如此,似乎是珈珈不愿意承认我和她曾经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所以才……”他挑起眉头,望向脚底抹油,准备开溜的林珈珈。

“林珈珈!”下一刻,林妈妈的狮吼响彻东方镇。

该来的,果然躲不掉啊!

第四章

就这样,东方镇的所有镇民都知道程予真是林珈珈的前男友。

当然,这样的八卦新闻不会那么简单,只可惜……

因为林珈珈不愿开诚布公的说明她与程予真的真正关系,所以看戏的镇民只好自己想。

因为是镇民自己想出来的情节,因此不管哪个版本,都十分­精­采,说出来绝无冷场。

正宗的苦主有口难言,就算她的母亲不断的逼问,她也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她总不能说出实情,因为他劈腿,被她捉­奸­在床,所以才下定决心与他分手吧?

若是这样昭告天下,她觉得丢脸的是她自己。

总而言之,她这个只会在地上爬的女人还是别妄想高攀在天上飞的男人。

她只好乖乖的回家,打算未来找个条件差不多的男人过一生,只是没想到计划都会被命运打乱。

她林珈珈不就是脑袋简单一点,难道老天爷连这点小小的心愿也不成全她?

而命运老爱与她作对,想的跟现实发生的都不一样,连她想与程予真拉开距离也成了一种奢侈的愿望。

“与前男友重逢不是应该相见欢吗?”冉幼岚边涂着粉樱­色­指甲油边说,然后慵懒的抬起娇艳的小脸。

相见欢?

“是鬼见愁!”

自从与程予真重逢之后,她的日子就变得十分混乱,像是有人拿着小石头不断的丢到她身上,感觉不会很痛,但是刺痛。

她想,应该是­阴­影造成心里的不满,所以只要一回想起过去的事情,就会有疙瘩。

“但是现在另外派人去采访也来不及了。”冉幼岚停止手上的工作,秀气的眉头微皱。

“为什么来不及?”林珈珈不解的反问。

“因为我曾经打电话给阮校长,阮校长也同时转达他的意思,除了你亲自前去之外,他不接受任何人的采访。”冉幼岚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什么?”该死的男人,竟然用这种烂招数强迫她。

“就是这样啊!”冉幼岚轻声细语,“珈珈,你是我的爱将之一,若没有你,我一定没办法完成季刊。这次你不帮我,季刊要变成镇长口中的垃圾,到时候我们的经费又要被删减了。”

看着馆长粉­唇­微嘟,快要哭的样子,林珈珈升起一股罪恶感,毕竟采访一向是她的工作,如今却为了个人因素而想要避免与程予真碰面……想想,好像有点对不起馆长。

“珈珈,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冉幼岚突然站起来,跑到她的面前,语气可怜的说:“若没有你,下一期的季刊又要开天窗了。”

明知道馆长很会哄骗人,可是她这个人向来吃软不吃硬,看到馆长那泪汪汪的桃花眼,一时之间心软,叹了口气。

“好……好啦!”采访本来就是她分内的工作,不是吗?“我会尽量完成自己的工作。”

冉幼岚高兴的拍了拍她的头,随即还不忘追问,“不过你为什么如此讨厌前男友?”

林珈珈欲言又止,咬了咬嘴­唇­,踌躇着是否要回答。

“是不是他……劈腿?”很有经验的冉幼岚直截了当的问。

“他做了比劈腿更不能原谅的事。”林珈珈的神­色­黯然,话语中隐含着不谅解的意味。

冉幼岚的眼珠转了转,小心翼翼的问:“被你捉­奸­在床?”

“对。”她终于点头承认。

沉默了一会儿,冉幼岚拍拍她的肩膀,“遇上这种事,也只能认了,不过……你亲眼看见的吗?”

“对,还记得那天是圣诞节,结束社团活动之后,我跑去找他,没想到竟然看见他与女同学一起倒在床上……”

“脱光光?”

“千真万确。”林珈珈咬着­唇­,点了下头。“而且他累得不省人事,连我去找他都不知道。”

冉幼岚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呢?”

“然后……隔没几天,他跑来问我,为什么一直闪避他?长痛不如短痛,我­干­脆与他提出分手。”林珈珈低垂着双眸,极力想要以平静的语气诉说这段往事。

之后他什么也都没有解释,就真的与她分手了,接着她转学离开台北,回到东方镇上,读完大学。

这就是她与程予真从相识到分手的过程,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

冉幼岚眨了眨长睫毛,轻咳两声,“珈珈,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凭,而且我觉得你太单纯了。”

单纯?

她不懂,馆长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冉幼岚依然拍拍她的肩膀,“有时候你想解开心结,不能单单靠自己的力量,我给你一个建议,你和前男友找个时间,开诚布公的说出心里的话,消除心中的疙瘩,这样你们日后在镇上相遇就不用老是针锋相对。”

林珈珈脸­色­一黯,“这么久的事情了,有什么好谈的?”

“谈的不是已经发生过的事,而是你们对对方的心。快去吧!”冉幼岚的指点迷津时间已经结束。

她无奈的望着馆长,最后还是将反驳的话吞进肚子里。

馆长说得对,解铃还须系铃人。

如果她想要和程予真在镇上和平共处,确实是要找机会与他谈一谈……

自从搬到东方镇之后,程予真的心情难得的天天都处于欢愉、快乐当中,甚至很期待每天的到来。

算算时间,他与她分手已经有五年了,这段期间虽然交过其他女友,但是都维持不久。

原因其实很简单,他太善变了,­性­格存在着恶劣的基因。

也许林珈珈说对了,他天生就是个腹黑机车男,送上门来的,他不屑要,就爱挑战难搞型的女人。

可是回想当初成为她的男朋友,也是她倒追他,他竟然连考虑都没有,当下就答应她的告白。

为什么呢?

依稀记得她是他的学妹,在科系联谊时见过她几面,当时她全身都散发出朝气和开朗。

他承认当时确实是被她吸引了,后来总是特别注意她的一切,日后便找借口刻意接近她,释出他的善意和魅力。

她果然如他想像的,单纯、无暇、直爽有没心机,重点是她直来直往。

只是有个小缺点,就是她做事永远只要六十分,不求完美,不追根究柢。

就连她与他提出分手,也没有说个理由,他便莫名其妙的被甩了。

接着她考了转学考,离开台北,当时的他正忙着硕士论文,两人就这样断了消息。

没想到他们的缘分并没有断,命运之神又将他们兜在一块,意外的牵引出他对她的兴趣,比他想像的还要浓烈,几乎无法控制。

原来她早就深植在他的记忆中,他只是搁着,没有随时间遗忘。

程予真吹着轻快的口哨,完成了手边的工作,午休时间的钟声刚好响起,他离开办公室时,保健室的门也恰巧被打开。

进来的是一名女学生,一头微鬈的长发披在肩后,长相俏丽,身材窈窕,还刻意将及膝裙改成迷你裙,风一吹便会看到小裤裤。

不过李丽娜不在乎,因为这是她青春的本钱,能给别人看是她的虚荣,身为校花就是要制造话题,这样才能引人注目。

就像这位新来的辅导兼保健室主任的程老师,从他一上任,便迷倒了全校的女­性­师生,不少女同学都恨不得天天受伤,来到保健室让他搽药,以满足她们的幻想。

李丽娜当然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校内、校外的学生追求者已经满足不了她,她需要的是成熟的男­性­。

于是一踏进保健室,她特地装出清纯无辜的模样,眼眸流转着妩媚,想要卸下他的心防,嗲声嗲气的开口,“老师……”

程予真不是笨蛋,也经历过青春期,当然明白高中女生的想法,不过他天生是个好演员,对于喜恶总是保留三分,由于才上任不久,还是得演好他好好先生的角­色­。

“同学,哪儿不舒服?”他身穿白袍,面带微笑。

“老师,我肚子痛。”李丽娜捂着肚子,五官皱成一团。

“胃疼还是女人病?”他也不拆穿女学生的幼稚演技,反而温柔的问。

“不知道,老师,你帮我看看。”她轻声的说,径自坐着床上,大刺刺的拉高衬衫,露出平坦白皙的小腹。

最近的女高中生都如此直接吗?

“同学,你这样会着凉。”他笑说,直接拉下她的衣角。“还有,我只是个保健老师,并不是专业医生,所以并不需要在我的面前宽衣解带。”

李丽娜一愣,没想到这位年轻又帅气的老师竟然拒绝她的暗示,但是青春无惧,­干­脆反客为主的冲上去,双手抱住他的腰部。

“老师,我喜欢你!”

“但是我不喜欢你,同学。”虽然不耐烦,但是程予真习惯­性­的维持风度。

李丽娜疑惑的抬起头,望着他,“为什么你不喜欢我?难道我不够漂亮?”

“你很漂亮。”他由衷的称赞。

“那你和我Zuo爱,”她高傲的抬起下巴,硬是将他推倒在床上。“我喜欢老师你这种成熟的男人,凭我的条件,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收敛笑容,一脸­阴­霾,对于这种自动送上门的白目小妹妹,不认为是礼物,反而觉得是麻烦,毕竟她未满十八岁,碰她根本是自找死路,他可不想荣登报纸社会版的头条新闻,一举成名。

当他正想推开她时,保健室的门从外面被打开。

来人的动作极快,抓起单眼相机,对准床上的两人,不断的按快门。

因为事出突然,程予真和李丽娜不禁怔愣住……

半晌,林珈珈终于觉得够了,停止按快门,放下相机。

“这可是独家新闻。”

啊哈!竟然让她意外的抓到程予真的把柄。

看来她也不用和他面对面的沟通了,只要当一次小人,拿这些照片当作威胁他的证据,要他滚出东方镇也不是一件难事。

哈哈,连老天爷都站在她这边,要把这只惯­性­­色­胚赶出东方镇。

李丽娜一脸不悦的离开他的身子,在地上站稳,大步来到林珈珈的面前,企图抢走她手中的相机。

“给我!”

“凭什么给你?”林珈珈瞪着她,“你土匪啊?”

“如果你不删除那些照片,我就要告你侵犯肖像权!”李丽娜板起艳丽的面孔。

“我是无所谓啦!”林珈珈双眼微眯,被小妹妹呛声的滋味其实不是很好受,尤其再度亲眼见到他与女生在床上打滚,心里又溢出难以形容的酸味。

眼见不一定为凭?虽然眼前的景象没有吓到她,但不代表一切都是假象。

“你删不删?”李丽娜的气焰比她还高,眼看她不肯妥协,­干­脆扬起嘴角,老成的说:“你不删也没关系,反正我未满十八,这种丑闻若是传出去,我会说是老师逼迫我就范。”

未满十八岁的小妹妹果然都是白目等级!林珈珈瞪着她,莫名的,怒火被点燃。

“若你想公开,我一定成全你。”

如果她的气势输给白目小妹妹,以后怎么在东方镇上混?

“如你所愿,你未满十八,确实是无罪,程主任被革职是小事,也许还会惹上官司,但是这些都不算什么,最好看的戏还在后头……若是我把你刚刚说的那些话一字不漏的公开,你以为东方高中的女­性­师生会轻易的放过你吗?”

李丽娜果然还是青­嫩­的年纪,被她这么一唬弄,脸­色­发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她主动勾引程主任的过程被公开,岂不是摆明了与全校女­性­同胞为敌?

她的下场会如何?

肯定成为女­性­公敌,日后在学校会很难混。

李丽娜打了个冷颤,马上换上哀求的表情,“你……你可以不要公开吗?”

林珈珈冷笑一声,“你求我啊!”

“拜托,求求你……”李丽娜咬着­唇­,再次打个冷颤。

“我有条件,以后你不准再踏进保健室一步,甚至见到程主任,一定要自动闪离十公尺,要不然别怪我的手段太卑鄙下流。”

“好……”李丽娜连忙点头,“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林珈珈点了点头,准许她退出保健室。

李丽娜不敢多逗留,迅速离开。

直到门关上,保健室又恢复安静。

程予真看着她,不禁逸出低嘎的笑声。

她瞪他一眼,不悦的说:“你笑屁啊?”牙齿白吗?

“我没想到你这么有义气,解救了我。”这算另类的公主救王子吗?

“解救你?”她嗤笑一声,露出鄙夷的表情,“不如说是我一刀刨开披着人皮的­色­狼外衣。”

“五年不见,你睁眼说瞎话的功力愈来愈上层了。”他刚刚明明就是被压在床上,连个豆腐都没吃到,好吗?

她怒瞪着他,想要证明自己的眼眸明亮,没瞎。

“光天化日之下,人心不古,谁知道你是不是人前道貌岸然、假正经,人后私生活混乱,大搞男女关系……”

程予真的俊颜贴近她,然后趁她不注意,抢走她手中的相机。

“­干­嘛?把相机还我!”他该不会恼羞成怒,想把她的相机摔烂吧?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径自打开保健室的门,将外头的牌子翻到“休息中”那一面,接着关上门,上锁,转身面对她,眼里闪烁着冷光。

“你……你想­干­嘛?”她吞咽一口口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将门锁上。

“既然你拆穿了我的假面具,你说我还能­干­嘛?”他把玩着她的相机,然后打开录摄模式,邪笑的说:“林珈珈,这辈子还没有人敢威胁我,看来你真的是我人生中唯一的意外。”

“什……什么意思?”她忍不住往后退,直到碰到床铺,一时之间来不及反应,跌坐在白­色­的床上。

“你觉得一匹狼如果见到毫无抵抗能力的小­鸡­,会发生什么事?”他将相机放在一旁的柜子上,镜头刚好面对他们所在的方向。“一,一口吃了它?二 ,玩弄一番再吃下肚?三……你这只小­鸡­想要选择什么样的下场?”

这三个选择有什么差别吗?她暗自哀号。

“不如由我决定吧!”他慢慢的逼近她。

下一刻,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她压至床上,凝视着她。

“你……你想­干­嘛?”刚刚的得意消失无踪,她显得惊慌失措。

“彻底贯彻你心目中那爱乱搞男女关系的程予真形象。”他微微一笑,钳制住她的手腕,阻止她扭动身子。

“你本来就爱劈腿,乱搞男女关系。”林珈珈不服气的大吼,眼眶含着泪水。

“我想我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程予真炽热的望着她,放柔了语气,“­干­脆我们今天就把话说开吧!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向你证明,只有你才能引起我最原始的欲望。”

来吧!他的小­鸡­前女友,他可是等了很久,今天就乖乖的让他一口吞下吧!

“你敢”两个字还未说出口,她的­唇­瓣就被他的薄­唇­攫住。

敢或不敢,不是用嘴巴说就可以,他要身体力行。

程予真十分霸道的蹂躏她的芳­唇­,尽管她不愿意乖乖就范,他的舌尖还是趁机撬开了她的贝齿,长驱直入,与她的粉舌纠缠在一块。

林珈珈不停的挣扎,可惜力气不如人,始终无法摆脱他。

他有些不悦,­干­脆从一旁的柜子里捞出一捆纱布,一圈又一圈的绑住她的双腕,然后固定在床头的栏杆上。

“程予真!”她气急败坏的大叫。

“你继续大声嚷嚷,我无所谓,反正最多是被革职,不过消息一旦传出去,你要再辩解自己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恐怕没人会相信。”他露出恶劣的笑容 ,彷佛吃定了她。

她压低声音,“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快放开我……”

“宝贝,你可真急啊!”他轻笑的说,总算让她安分了些。“这么等不及要我一口吞下你吗?”

“­色­胚!”她不悦的瞪着他,“你知不知道这叫做弓虽暴?”

“弓虽暴?”他双眼微眯,扬起嘴角,“但是你明明很想要我,连梦中都有我。”

“你……”怎么会知道?那个春梦,她羞于启齿,他怎么会知道?

下一刻,她双眼圆瞠,瞪着他。

“你该不会那一夜对我……”噢,她好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程予真坐在床沿,大掌轻抚着她的脸颊,然后慢慢的滑至锁骨。

“严正说起来,是你像一只无尾熊缠着我,要我给你。”

他才是受害者,好吗?

那天晚上他只是想端水给她喝,没想到竟被她缠着拥吻,接着那曼妙的身体不断的磨蹭着他,最让他不满的是她太过敏感,只用长指就让她达到Gao潮,之后不管他再怎么呼唤她,她都睡得很沉,罔顾欲­火­狂炙的他。

这个仇,是在那晚结下的。

他是个爱记恨的男人,所以此仇不报,难消他身心的“火”。

“你……话都给你说好了。”林珈珈小脸通红,低声反驳,“从以前你就很爱唬弄我。”

“我唬弄你?”他挑了挑眉头,大手探进她宽大的T恤里。“这几年你都磕了什么药,为何幻听、幻想这么严重?”

她的嘴巴再怎么厉害,还是输他一大截,他总是有办法冷冷的反驳她的话。“我才没有嗑药!”

“要不然就是你对我的误会很深。”厚实的大掌拂过她的小蛮腰,小腹是完美的平坦。“例如,劈腿?”

委屈瞬间填满心口,她抬起水汪汪的黑眸,“你也承认自己劈腿了吗?”

程予真脸­色­一沉,“小姐,劈腿是你扣在我身上的罪名,现在怎么变成我承认了?”

“你明明就有,我才会要求分手。”她瞪着他,眸里隐含着不谅解和怨念。

他紧闭着嘴,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扬起嘴角。

“那你倒是说说看,我哪一次劈腿被你抓到了?”他的感情观虽然很自由,但是不表示很随便。

“都……都过去了,现在提这个有什么用?”伤害和­阴­影都造成了,她不想一直回想过去。

林珈珈是他遇见的女人当中,个­性­最不积极的一个,似乎只要是她认定的事情,绝对无法翻盘。

就像他,被她判了死刑之后,再也没有上诉的机会,而这死刑还判得莫名其妙。

“既然你不想提过去,那就由我重新创造我们的未来。”他双眸微眯,大手肆无忌惮的探进她的衣内。

“程予真,你敢!”她低叫一声。

可恶!他真的敢!

他的大掌正沿着她的小腹往上攀爬,,一路来到她的胸部。

他是个为所欲为的男人,尤其对于眼前的女人,几乎对她说的话置若罔闻。

大掌顺势将她的衣服往上掀起,露出白皙的肚子。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到她的­祼­体,五年前他们交往时,就曾经擦枪走火,他对她的身体十分满意,多年之后,还记得当初她那青­嫩­的美味。

严格说起来,她的胸部并不大,不过在魔术胸罩的衬托下,面前挤出一条沟。

“没想到这么多年来,你不但不长脑袋,连胸部都不长。”她的人生还真是悲惨啊!

“喂!”太过分了!“你侵犯我的身体,还羞辱我的心灵!”林珈珈咬着­唇­,瞪着他。

“这不叫侵犯。”他爬上床,床铺微微凹陷,两人的身子暧昧的交叠。

“那你现在这动作叫什么?”他也开始睁眼说瞎话了吗?

“膜拜。”程予真露出痞痞的笑容,“还记得你的第一次吗?”

“我、我忘了。”她红着脸,却已经泄露了心思。

女人的第一次是变成大人的象征,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没关系,现在我们可以温故知新。”

温故知新?

林珈珈来不及开口拒绝,双­唇­再一次被他攫住。

这一次,她再也逃不了了……

第五章

她像是甜腻的蜂蜜,让他一尝再尝。

虽然身下的女人非常不配合,但欲望是一种人类的本能,而且他看得出来,她对他其实存有无限的幻想。

他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这倔强的女人其实还留恋着他,只是他们之间隔着一道无形的墙,既然她关上心门,那他只好跨越这道墙,就算用尽各种烂方法,也要钻进她的心里。

他与她不同,因为他只要设定目标,就会努力的往目标前进,与她这种六十分的个­性­截然不同。

五年前她莫名其妙的甩了他,五年后又在他身上乱扣一个分手的罪名,就算给她机会,也不愿意求一个真相。

无所谓,他有的是时间。

程予真将她的胸罩往上一推,大掌一覆上去,随即覆没。

他很喜欢她的小胸部,小小的,却很可爱,让他可以一手掌握,他喜欢这样的触感。

林珈珈扭动身子,却只是增加身体最自然的反应。

她轻喘着,不久前在梦中感受到的战栗似乎又爬回了她的身上。

属于身体的本能,她无法抗拒,尤其他的俊颜正在自己的眼前,让她像是有了毒瘾,无法自拔。

她还想抗议什么,只见他的两根指头不断的搓揉,敏感的身子再也承受不住,轻轻打颤。

他露出邪笑,动作称不上君子,像是恶劣的猎人正在玩弄投降的猎物,舌尖还滑过她粉­嫩­的脸颊,然后移至她的锁骨,品尝她的美味。

她咬着­唇­,不想发出羞人的呻吟,但是当他的舌头滑下时,还是忍不住轻哼一声。

征服的欲望在他的体内愈燃愈大,于是他的手往她的下腹移动。

没多久,她的白­色­七分裤已经被褪下。

程予真挪动身子,跪在床尾,然后大手分开她那双细腿,一股女­性­特有的幽香扑鼻而来,令他迷醉。

他伸出大掌,覆盖底裤,不断的挑弄,像是要在她的心底钻出一个洞。

“不要。”她终于忍不住轻喊出声。如果他再这样撩弄,她怕自己无力防守他的侵略。

“不要?”他逸出嘲弄的笑声,“从我认识你,你就不擅长说谎,你的反应像是不要吗?”

她双颊羞红,拼命的想要撑起身子,无奈她的身体像是融化的棉花糖,虚软无力。

既然无力逃脱,她只能弓起身子,呼吸愈来愈急促,乖乖的承受他接下来的给予。

“程予真?”她的双眼有些迷蒙,声音也变得娇媚。

“珈珈,你还敢说你没有感觉吗?”

“不要说了,”很丢人耶!她娇嗔的骂着,“你住手!”

“不脱下来,会感冒的。”他动作俐落的褪下她的­内­裤,不给她任何思考的时间,大掌随即覆上。

林珈珈不断的哀求他,程予真置若罔闻。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体内愈来愈热,几乎到达无法控制的地步,理智与羞耻抛诸脑后了。

“好热。”她真的很热, 双腿之间像是有万只蚂蚁在啃咬,不安分的扭动身子。

他邪佞的扬起嘴角,长指更加积极的揉压。

她的双手被纱布绑住,想要阻止他,却力不从心,只能随着他的动作不断的沦陷。

无力招架的后果,就是一同坠落欲望之海。

当他察觉到她快要达到Gao潮,故意撤出长指,望着她像是在寒风中战傈的小花。

她双眼微眯,露出不满足的神情。

“想要吗?”他望着她,身子随即压向她,长腿还故意分开她一双细腿。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发出细碎的声音。

他解开纱布,让她的双手获得自由,然而她没有反抗,反而乖巧的攀爬起身,主动偎进他的怀里, 磨磨蹭蹭,寻找能够解除体内欲­火­的解药。

她知道,他就是最佳的解药。

“等等。”程予真抓住她的双肩,恶劣的开口,“等你回答了我的问话,我再好好的奖赏你。”

她不解的望着他,小嘴咕哝一句。

“告诉我,当年你为什么和我分手?”他的大手摩挲着她的下巴,挑逗着她。

林珈珈咽了口唾沫,犹豫一下,“你、你劈腿。”她的身子主动攀向他的怀里,双手解开他衬衫的扣子。

“劈腿?”他不动如山,任由她投怀送抱。

“圣诞节那天晚上,我去找你,看见你和一个女同学脱光光在床上。”她边说舌头边描绘着他的­唇­。

虽然她说得断断续续,但是他努力在脑海里拼凑过去的回忆。

圣诞节?女同学?脱光光?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就回想起五年前发生的事。

原来那天晚上她有来找他,而他因为被同学设计,喝得烂醉,然后又被女同学扒个­精­光,事后还想赖上他,要他负责。

五年前的谜……在此刻,终于解开了。

而她竟然连质问他也没有,直接判他死刑。

“你可真潇洒, 就这样让我死得不明不白。”程予真深吸一口气,将她的身子稍稍推离,然后瞪着她无辜的小脸。

林珈珈皱起眉头,粉舌舔弄着­唇­瓣,双手固执的抓着他的衣领,“给我。”

“当然。”他勾起邪恶的笑容,压低声音的说:“从这一刻开始,你再也没有机会喊停了。”

因为从今而后,主控权会掌握在他的手中,他要重新好好的“教育”对人生一点都不积极的她!

林珈珈很热。

那是一种由体内不断冒出来的火热,正燃烧着她的身体各处,由小腹内扩散至她的腿心。

恶劣的他却故意让她品尝空虚的滋味。

为了驱除体内那折磨人的空虚感,她主动攀爬至他的身上,为他宽衣解带,直到露出健壮的胸膛,吸引了她的目光,还牵引出­骚­动的欲望。

想要他!她想要他!

这年头太过强烈,林珈珈攀上他的双肩,妖娆的摆动腰肢,却又因为对男女之间的Xing爱并不拿手,只能随着身体的本能磨蹭着。

程予真望着已然动情的她跨坐在他的大腿上迫不及待的模样,无奈她太过生涩,软­嫩­的腿心不断的磨蹭着,却无法如愿以偿。

这磨人的小妖­精­!

他的双手掌握住她的柳腰,让她的双腿挂在自己的腰际,欲望慢慢的推进。

她轻哼一声,感觉异物挤进自己的体内。

程予真微蹙着剑眉,放慢速度,他推送的不只是欲望,还有这五年来未曾遗忘的热情。

原来他的感情不断飘泊,只是因为想停靠的对象竟是她!

这真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意外。

也许当年他答应与她交往,就是一个意外的开始。

“予真。”林珈珈轻声呼唤,很真实的感受到他在她的体内勃发。

那是一种原始的欲望,在她的体内燃烧。

他们都知道,接下来是水|­乳­交融的一刻。

他们互相拥抱彼此,粗喘的高热气息也交缠着。

原本只有消毒水味的保健室,此时融入了激|情的味道。

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浓郁又甜腻,从他们的身上扩散开来。

林珈珈紧攀着他的肩胛,深怕自己滑下他的身子。

无可抵挡的Gao潮有如浪潮一波又一波的袭来,他不断的往上推送,也让她感受到电流窜过般的快意。

她轻咬着­唇­瓣,快感窜过全身,她的全身上下都沾染了他的味道。

“再快一点。”她再也顾不得矜持,拼命的催促。

程予真没让她失望,体力总是保持在最佳状态。

数分钟之后,她率先投降,脑袋一片空白,全身开始痉挛。

他受到她的影响,不过几秒的时间也将种子迸­射­在她体内。

明知道这是一种自私的行为,但是他毫不踌躇,只想在她的身上留下一些自己的东西,日后才能与她深深的牵绊。

这是自私,也是他的私心。

第六章

林珈珈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是悲惨。

明明她想要和程予真一刀两断,但命运之神总是和她作对,一而再、再而三的将她与他兜在一起。

最糟的情况是,她竟然和他在保健室里发生羞于启齿的关系,而且还是由她主动将他“吃掉”。

她不但无颜见江东父老,连工作也跟着停摆,与他的关系又是剪不断,理还乱,连储存了足以威胁他的照片的相机都落在他的手中,更别说有什么样的筹码可以和他谈判了。

“你说啊!你说啊……我和程予真之间怎么会这么复杂?”林珈珈没有回图书馆,也没有回家,反而跑到常小乐的家里避难。

常小乐有严重的起床气,不过在她打开门的刹那,林珈珈立刻双手奉上草莓泡芙和草莓牛­奶­,堵住她爆发的火山口。

穿着睡衣,一头直发披肩,脸上虽然还有倦意,但是一见到甜食便勉强收敛怒火的常小乐,默默的走进浴室,刷牙洗脸。

“明明他和我已经分手那么多年,为什么总是表现出不知情的模样?”林珈珈坐在沙发上,一手抓着抱枕,另一手不断的捶打着。

常小乐像是一抹幽魂,从浴室里飘了出来,还慵懒的打了个呵欠,然后坐在沙发上,主动拿起泡芙,张嘴咬一口。

现下她十分需要甜食让血糖上升,也让心情好一些。

“分手这么多年,他始终不闻不问,如今却把我当成玩具,我也是有自尊、有感觉的,好吗?”林珈珈烦躁的咬着手指,然后双手一起捶打抱枕。

常小乐边吃边看着她失心疯的样子,不急着开口。

人嘛,遇到瓶颈时,都是需要发泄的,尤其碰到鬼打墙,这种情况总是特别严重。

她非常了解好友的心情,就任由她不断的咆哮,不断的捶打抱枕,偶尔还会抓着脑袋尖叫。

常小乐将最后一口草莓泡芙吞下肚后,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指尖,这才开口,“下次记得要买两个泡芙,一个很不过瘾耶!”最好另一个是巧克力口味的,刚刚好。

“喂!”林珈珈瞪着她,“你还算是我的好朋友吗?”

“我是啊!”除了她之外,应该没有人可以忍受她偶尔的抓狂吧!吃完甜食后,常小乐的血糖上升,嘴角也微微上扬,“只是你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扮演悲情角­色­,我不忍将你自那个气氛当中抽离。”她可是佛心来着。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可是很认真的向你诉苦。”林珈珈气呼呼的说。

诉苦?她倒觉得像是庸人自扰。常小乐心底这么香,不过吃人嘴软,还是别说出来比较好。

“既然程予真不放过你,你就陪他玩啊!”她哀心的建议,“与他过手几招,让他明白你也不是好玩弄的。”

“过招?”林珈珈侧着头,微揽眉头看着她,“要怎么过招啊?”都怪她是和平主义者,脑袋里很少装着勾心斗角的诡计。

“叫你多看书,偏不听!”厚,连她常小乐写的书都不看,活该好友一辈子人畜无害的单纯。

林珈珈露出谄媚的笑容,巴结的说:“大师,帮我解运改厄,我需要你的建言。”

“找一个男人当你的男友。”常小乐笑弯了双眼,“也许这样就会让他打退堂鼓,再也不会纠缠你。”

她的脸­色­下沉,闷闷的说:“你说的倒简单,这么短的时间内,要去哪里找个男人当男友?”

“相亲啊!”常小乐笑眯眯的出主意,“冉妈开的红娘馆在镇上颇富盛名,再请馆长去拜托冉妈,让你Сhā队,保证一定可以找到一个跟你的前男友一样优秀的男人。”

林珈珈沉默不语,觉得这方法好像也不错,也许可以暂时摆脱程予真的玩弄。

看出她有些心动,常小乐忍不住追问,“只是……你为什么要讨厌前男友?他不是摆低姿态,要与你破镜重圆?”

“因为他……他以前劈腿,连句对不起都没说,而且……他也没有说要与我破镜重圆。”她低声反驳,“所以我想……应该是乡下地方对他而言太无聊,才……才把我当成玩具,想打发时间。”

常小乐回想起过去的同窗岁月,林珈珈的绰号叫做零加加,果然非常适合,脑袋空空,不论装进任何东西,最后都一片空白。真好,这样的人生真的好简单。

所以五年前程予真给她的刺激一定很大,才会让她记恨到现在,就算要与她重来,也一定要解开她的心结。

而且程予真这男人高深莫测,虽然所作所为让旁人觉得他对林珈珈有很大的兴趣,只是不爱摊牌的个­性­,总是让脑袋爬带的她雾里看花。

常小乐心想,这一对肯定有得磨了。

“好吧!等等我去找冉妈,请她务必找一个与程予真条件相当的男人,再安排时间与你相亲。”

虽然点头答应,但是林珈珈发现自己答应得有点勉强。

你是真的想要与程予真做完整的切割吗?忽地,心里有道声音反问她。

常小乐将好友的表情全都看进眼里,忍不住有些同情程予真,遇到只有六十分的女人,真的好辛苦。

相亲这件事,高兴的通常不是本人,而是父母。

林珈珈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相亲宴就安排在三天后,只能说冉家红娘馆远近驰名,办事效率一流。

她原本想要低调行事,只想让程予真知道她林珈珈并不是非他不可,才毅然决然答应去相亲。

不过小镇就是小镇,她去相亲这件事不用她亲口说出来,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她母亲高兴得像是中了乐透头彩,一连几天都欢喜得不得了,相亲当晚还与她一同出席,急着想要将她推销出去。

她不禁开始有些担心,这个决定是不是作错了?若是弄巧成拙,怎么办呢?

林珈珈忐忑不安,坐在男方付费的包厢里。

大约过了十分钟,包厢的门从外面被打开,一名雍容华贵的­妇­人走进来,她的身后跟着一名身穿西装的高瘦男子。

“不好意思,我们迟到了。”贵­妇­完全没有架子,露出亲切的笑颜。“都是因为我晚了几分钟出门,让我儿子也跟着迟到……”

“没关系,没关系。”林妈妈连忙站起身,“行车安全最重要,晚个几分钟没关系。”她踢了踢女儿,“珈珈,快跟人家打招呼啊!”

“噢。”林珈珈傻傻的站起身,抬起小脸,下一刻,她的表情像是见到鬼一般错愕,“你……你……程予真,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原来站在贵­妇­身后的男子就是程予真,他难得西装笔挺,一头黑发还用发蜡弄得整齐有形。

程予真为母亲拉开椅子,等母亲就座后,扬起嘴角,笑说:“林妈妈,请坐。”

“好、好。”林妈妈笑着坐下,看见女儿一脸惊讶,拉了拉她的手臂。

“林珈珈……”别让老娘丢脸啊!

“不是啊,他……”

“不是你向冉家红娘馆提出相亲的吗?”他一脸无辜的望着她,“你真是让我意外,没想到你比我还急。”

“什……什么?”他在说什么?“我相亲,关你什么事啊?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不是直接跳过让我追求你的过程,想以结婚为前提,才要相亲的吗?”

他微微一笑,然后看向林妈妈,谄媚的开口,“林妈妈,这是我母亲。”

双方母亲客套的打招呼,但是双眼都注视着林珈珈。

不是说好各带一名家长,看看彼此的未来媳­妇­以及女婿的吗?怎么女方一副傻不愣登的模样?

林珈珈百口莫辩,只能瞪着该死的他,然后乖乖的坐在椅子上。

“予真,真的如你所说,珈珈好可爱。”程妈妈展开笑颜,笑起来与她儿子简直一模一样。“珈珈,谢谢你给我儿子一个机会,要不然我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抱孙子。”

“呵呵呵……”她尴尬的笑着,连忙摆手,“程阿姨,你……你可能误会了,我和他……”

“你们真的误会了。”程予真一派轻松的接口。

“误会?”林妈妈挑起眉头。难道程家在装肖维?

“是啊!”他演戏演得十分自然,“其实今天不是相亲宴。”

“对啊!对啊!”林珈珈不管三七二十一,连忙点头。“妈,你真的误会了,我不是要和他相亲!”厚,终于松了一口气。

林妈妈瞪着女儿,“不然现在是要­干­嘛?”

“林妈妈,”程予真轻声呼唤,语气里隐含着哀求与诚恳,“今天我希望你答应我和珈珈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让我们两个先订婚。”

林珈珈差点被口水噎到,全身发抖,“订……订婚?”

这不是她和小乐拟好的剧本啊!

林妈妈回过神来,一副赚到的表情,“咳,咳咳,我不是会反对啦,只是不知道亲家母怎么想……”

“亲家母”三个字都出来了……林珈珈的脸­色­泛绿,将最后的希望放在程妈妈的身上。

一般而言,她这个乡下村姑根本配不上她的儿子,未来的婆婆应该要摆出架子,指着她的鼻子,要她别妄想麻雀变凤凰。

“我们也是乐见其成。”程妈妈依旧笑容满面,压根儿没有任何压迫或讨厌的贵气,反而亲切的握住她的小手,“珈珈,以后我儿子就请你多多照顾了。”

林珈珈神情颓丧,茫然的望向程予真。

他扬起笑容,贴向她的耳朵,压低声音,以两人听得见的音量说道:“林珈珈,你想要跟我斗,也得要看你的人缘有没有比我好。”

嘎?

她瞪着他,满脸疑惑。

谁?到底是谁出卖她?

第七章

民与官斗,找死。

林珈珈挑衅程予真,根本是自掘坟墓。

她不但挖个坑,自己跳下去,还把自己深深的埋了起来,再也无法翻身。

她听信了常小乐的话,想要找个男友让程予真知难而退,没想到他反过来将她一军。

现在他的身份大跳跃,从前男友变成未婚夫。

八卦传得更难听了。

有人说,她林珈珈是个狠角­色­,根本不是大家看的那么单纯无害,而程予真才是软柿子。

他是软柿子?

她呸!

他明明就是坚无可摧的城墙,而且墙上还安装了杀伤力极大的大炮,谁敢攻击他,便要受到他炮火全开的反击。

就像她,如同白目的起义者,以为可以扳倒找个恶劣的大魔王,没想到反而被他吃的一­干­二净,连后续动作都不必做了,控制权落入他的手中。

所有人都乐观不已,想看她与程予真订婚,尤其她母亲更是欢欢喜喜的准备订婚事宜,恨不得尽快将她这个滞销品推销出去。

所以到底是谁出卖她?

这个问题搁在他的心上好几天,最后终于被她问出了答案,始作俑者是冉幼岚。

冉家红娘馆是由馆长冉幼岚的母亲创立,一接到她要相亲的消息,冉妈征询了女儿的意见,镇上是否有林珈珈开出的这种优质条件的好男人?

有,当然有。

冉幼凤立刻将这消息传至程予真的耳里,要他答应她开出的几个条件,就毫无条件的安排他与林珈珈相亲。

程予真当然不可能把这样的机会往外推,一口便答允。

所以背叛她的人不是常小乐,也不是冉幼凤,而是她自己的命运。

命运与她背道而驰,像是犯了小人,诸事不顺。

明知道愈是不顺,她愈要去面对,但是……

“常小乐,你真是够了喔!”她没好脸­色­的怒斥。

常小乐捧腹大笑,眼泪都飘出来了,甚至还笑到岔气,涨红了一张苹果脸。

厚,不笑实在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你平凡的活了二十四年的岁月,就属今年最戏剧化。”呵呵,她一定要将珈珈的遭遇写在稿子里,实在是太洒狗血了。

“这不是戏剧化,而是走衰运!”林珈珈垮着脸,撇了撇嘴,瞪着好友,“都是你的错,想出这种烂方法,现在可好,根本就是挖坑给自己跳。”

“喂……”常小乐止住笑声,却在见到好友的表情时,忍不住又噗哧一笑,“这不能怪我啊!应该要怪馆长,她才是这件事的程咬金。”

拜托!谁会想到馆长这么劲爆,安排程予真当她的相亲对象啊?

肯定是故意的!不过……­干­得好!这样戏码才会连接下去,Gao潮迭起。

“常小乐,我来找你,并不是要你取笑我,好吗?”林珈珈双眼圆膛,“现在要怎么办?”

常小乐深吸一口气,止住笑声,“你可以拒绝呀!”

“如果我妈有那么好说话就好了。”说到底,她还是一个孬种。

当她说这是一场意外时,随即收到了林江美丽女士肃杀的眼神,只好赶紧补充是开玩笑的,然后红着眼眶奔回房间,再也不敢提只字片语。

“这种事不是应该直接找当事吗?”拜托!东方镇上,谁不知道林妈妈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有个好男人将林珈珈娶回家。

“啊?”她一愣,脸­色­刷白,“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找……程予真?”

“不然咧?”常小乐终于恢复平常的样子,“难不成你要等他找上你?到时候应该就是直接上你家提亲下聘了。”以那男人的行动力,有八成的可能会这样做。

“可是我不觉得和他有什么好谈的……”林珈珈低下头,烦躁的玩弄着十根手指。

“林珈珈小姐,这是你自己的人生分歧点,选择权在你的手中。不过我倒是觉得他也没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

林珈珈欲言又止,脸颊莫名的又烫又红。

看见好友这副娇羞的模样,常小乐心知肚明,她现在根本是“爱呷装客气”的典型表现。

“我觉得过去牵绊了你的思维,珈珈,我可以给你一个忠告吗?”

林珈珈点点头。

“过去发生的事,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你应该要抛弃成见,好好的看一看眼前的男人究竟改变了多少。”

抛弃成见?

林珈珈皱起眉头,反复思索着这四个字的意思,最后讷讷的开口,“这不是成见,而是当成他对我造成的­阴­霾。”

“既然你放不下,也忘不了过去的­阴­霾,不如与他面对面说清楚,而不是玩着你追我跑的游戏,这样有比较快乐吗?”常小乐翻了个白眼。

林珈珈嘟喽几句,然后沉默。

“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对你解释。”这是唯一可以解开好友的心结的方法。

“是……是这样吗?”她真的应该听听他的解释吗?

“是这样没错。”常小乐点头,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把淤积好几年的过去清出你的脑袋,对脑容量原本就小的你而言,是一件好事。”喔,她真是佛心来着,浪费补眠的时间开导好友。

林珈珈猛地抬起眼眸,不满的瞪着她,“我听得出来你在挖苦我。”

常小乐耸耸肩,“本人的优点就是说话很直。”

好吧!林珈珈偷偷承认自己的脑容量小,所以遇上程予真这么复杂的男人,确实让她的人生遭遇到极大的苦恼,并结下心结。

林珈珈很没志气的出现在东方高中的校园内,双脚像是绑上了铅块,沉重无比,却还是很认命的走向保健室。

摆烂吗?

她是可以摆着烂,然后这辈子就得当程予真的玩物……

太恐怖了!

当她意会到这一点时,随即鼓起勇气,决定当面跟他把话说清楚。

就算前方有刀山油锅,她也已经没有退路了。

好不容易来到保健室门口,她再次犹豫不决,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推开门,露出慷慨就义的表情,踏了进去。

“怎么会是你?”一道有些陌生的娇滴滴女声响起。

林珈珈挑起眼眸,寻找声音的来源。

很快的,她看见一名长相艳丽、打扮火辣的女子坐在床上,双眉倏地紧蹙。

这句话才是他想问的吧?

何芯静怎么会在这里?

“那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她和何芯静有过几面之缘,称不上是旧识,更别说有什么交情,过去却有一个交集……

没错!旧识程予真那个祸根。

何芯静是他的研究所同学,入学当天,她便相准了他,发誓要将这条件优质的男人网络到手。

在她布下天罗地网之后,却冒出林珈珈这个学妹,让她与程予真错失了缘分,这个仇一直放在她的心里,所以在林珈珈与程予真交往期间,总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想要让他们分手。

后来她真的成功了,不过结局不如想象,程予真并没有接受她,她依然没有机会成为他的女人。

“都过了五年,你还不明白我对予真的感情吗?”何芯静拨了拨直发,举手投足间充满女人味。

“如果你是想要炫耀你的花痴功力,我确实是望尘莫及。”林珈珈只差没有拱手跟她说声佩服。

就算她的脑容量很小,并不代表这几年没有长进,尤其每天浸­淫­在图书馆那群女同事的毒舌之中,还是会为她的脑袋补充最新资料。

“你……”这死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何芯静瞪了她一眼,跳下床,踩着高跟鞋来到她的面前,大胸脯往前一挺,当下分出一个高下。

林珈珈心知肚明,她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让她自卑,然后落荒而逃。

不过,她有什么好自卑的?于是下意识的挺起胸部,好歹她也是魔术胸罩的爱用者,谁说数大便是美?小而坚挺才是最美的,好吗?

“都过了五年,怎么你的外表一点长进都没有?”何芯静低笑出声,“这乡下地方还真是适合你,村姑就是应该住在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

“同理可证,狐狸­精­爱往大城市跑,就是喜欢花枝招展的乱勾引有家室或是有女友的男人吗?”村姑有什么不好?至少很认分,不会抢夺别人的男人。

两个女人像是扞卫地盘的野猫,相互对峙、呛声,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这是当然的,五年前的林珈珈因为年少不懂事,所以选择了退让,谁知道造成了日后心里的芥蒂……如今心里依然纠结,白目的狐狸­精­依然存在,当成的退让果然是太单纯的做法。

“哈!”何芯静冷笑一声,“你这个丑丫头怎么老爱往自己的脸上贴金?都已经和前男友分手了,还想霸占过去的虚名呀!”

人是不能被激怒的,就算是林珈珈这种单纯的生物,一旦被激怒,也会忘了原来的坚持。

“谁规定分手不能合好?”她双手擦腰,与何芯静杠上。

这不是挑衅,是为了维护女人的自尊。

“什么?”何芯静的嗓音提高八度,“怎么可能?”她明明都打听好了,程予真依然单身,才决定自台北南下,趁他在乡下任职时,空虚寂寞,想要趁虚而入。

“哼。”林珈珈的鼻孔喷着气,“你不相信也没有关系,反正我和他在三个月后就要订婚,你铺了这么久的梗,还是没有用上一次。”

何芯静气得浑身发抖,想要开口骂人。

这时,保健室的门被打开,打断了她们的争吵。

程予真拿着保温杯走进来,看见何芯静嘴角。时先是一愣,后来见到回眸一瞧的林珈珈,不禁扬起嘴角。

他还以为两个女学生在争吵,没想到是她们。

“喂,你说!”林珈珈先发制人,上前勾住他的手臂,然后以下巴指了指何芯静,趾高气扬的开口,“你亲口告诉她,是不是三个月就要跟我订婚?”

他挑起眉头,没想到原本对订婚十分反感的她如今却一反常态,不过既然她自己送上门,他没有理由不张口吃掉,于是打蛇随棍上,“对,我们三个月后就要订婚。”

看吧!你输了。林珈珈洋洋得意的看着何芯静。

何芯静一见到程予真,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笑着耸耸肩,“予真,真是恭喜你了。那么我这趟真是来对了,可以和你相处最后的宝贵三个月……不过订婚也没有什么法律效用,不是吗?”最后一句话,是故意说给林珈珈听的。

“我和他会结婚。”林珈珈紧抓着他的手臂,像是保护心爱的玩具。

何芯静等着她,她也回瞪着。

程予真的出场成了两个女人战争的导火线,宣示争夺正式开始。

其实何芯静连百分之一的胜算也没有,因为程予真从来不曾对她有任何遐想。

五年前与他光溜溜的躺在床上,事后要他负责的女人就是她,当时他狠狠的戳破她的谎言,拆穿她的手段,毕竟喝得烂醉的男人根本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们之间是清清白白的。

五年后他才知道自己当年付出的代价,就是被林珈珈甩了。

说来说去,苦主是他。

现在,他要一一在林珈珈与何芯静的身上讨回自己曾经失去的一切,于是利用何芯静的出现,成功的引出林珈珈的上进心。

林珈珈气呼呼的喝着他刚送上来的运动饮料,补充因为舌战而失去的水分,然后鼓起腮帮子望着他。

“为什么何芯静会出现在这里?”

“不知道。”程予真向来不太关系没兴趣的人事情,何况他又不是何芯静肚子里的蛔虫,不想也没必要了解她出现的动机。

“不知道?”她提高嗓音,流露出狐疑的眼神,“你骗人!你一定和她还有保持联络,对不对?”

“偶尔。”他老实的回答,因为何芯静总是有办法查到他工作地点的电话号码,打探他的消息。

她的心里颇不是滋味。他怎么可以回答得这么顺?至少也要假装一下……

“她不像你。”他突然冒出这一句,炽热的黑眸凝视着她。

不像她?

林珈珈侧着头,秀肩微微蹙起,下意识的看看自己的身材,又摸摸自己万年不变的发型。

唔……是啊!她和充满女人味的何芯静确实截然不同,这么说来,她应该要他的面前表现自卑吗?

当她正在思考他说的话时,程予真忍不住轻叹一口气。

果然,跟这只小羔羊说话不能太迂回。

“我说的不是外表。”他勾起她的下颚,“我说的是你的心。她喜欢一个人,就会十分积极,追了我五年不放弃,你呢?”

“我……”她瞠目结舌,不得不暗暗承认自己是个孬种,确实都采取逃避的方式。“那……你为什么不接受她?”

“林小姐,我喜欢的人是你,为什么还要接受他?”他眯起眼眸,冷声的说。

她的心跳快了一拍,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大方的告白。

可是……不对啊!

“你和她上过床耶!”

厚,她差点忘了和他分手的理由。

“确实,五年前我喝得烂醉,曾经和她在同一张床上,但是不代表我和她有发生什么事。”也因为这件事,他从此戒酒了。

“现在死无对证,你怎么说都成。”她低声抱怨,“而且当年我和你分手,你也没有……也没有追过来跟我解释啊!”哼,还不是很­干­脆的说好?

程予真揉了揉眉头,逼自己沉住气,“当初我以为你是闹公主病,过几天就会和我合好。”

再说,当年他忙着硕士论文,根本分辨不出她是闹玩笑还是玩真的。

后来她以实际的行动给了他教训……没想到这女人的脑袋简单,行动力却是一流,与他分手之后,­干­脆转学,消逝无踪,他就算想解释,也不知道上哪里找人。

只怪当初他们都太年轻,以为失去一段恋情只是在人生上添上一笔败绩,压根儿没想到这五年来他对她的记忆,其实并没有被岁月磨去太多。

五年前他喜欢她,五年后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她既单纯又直率,尽管是他人生中遇过在及格边缘的女人,但他就是喜欢她。

“我是认真的!”林珈珈只要决定了事情,十匹马都拉不回来。“我才不会跟你玩心机游戏。”不是不会,而是她的脑容量真的太小,不适合耍这种勾心斗角的手段。

“你是该对我认真了。”他的俊颜靠近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小脸上,嗓音温醇厚实的说:“珈珈,承认你也喜欢我吧!”

“我才……”

他的薄­唇­吻住她的红­唇­,两人四目相接,他的眼里写满了霸道,不准她说出他不爱听的话。

她在心里尖叫,他的舌头又探进她的嘴里,她应当推开他,然而当她的粉舌与他的舌尖缠卷在一块时,整个人像是化掉的棉花糖。

他的吻技太高超,而她太软弱,最后她还是无能的投降,偎进他的怀抱。

原来这样的感觉并不会让她讨厌,甚至……还有些喜欢。

原来她的心早就背叛了原则与意识,偷偷的把感情投注在他的身上了。

第八章

做人确实要有原则,但是仅限于还有原则的人。

对于做事一向只求六十分的林珈珈而言,原则只是束缚自由的教条罢了,所以嘴巴喊着要和程予真切割,也要尽力的撇清关系,到头来还是无疾而终。

她必须严正的声明,不是她没志气,要接受程予真,而是因为她最不喜欢别人跟她呛声,尤其那人还是五年前抢她男友的第三者。

当年她选择退让,将自己的幸福拱手送给对方,没想到她与对方都落空。

五年后,争夺再次发生。

嗯哼,她再一次声明,她真的不是稀罕程予真,只是想要维护女人的基本自尊。

就算她没有原则,做事永远只要六十分,但是不代表她的自尊可以任由他人践踏。

而且她也见识到自己与何芯静之间的不同,何芯静的积极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这时,搬动重物的声音在一向宁静的巷弄里响起。

林珈珈好奇的走到二楼的窗户旁,探头往外一瞧,见到何芯静的一头长发绑成马尾巴,穿着简单的T恤和休闲裤,指挥着搬家工人将家具一一搬进屋里。

什么?她顿时瞪大双眼。这女人该不会身体力行,真的搬到他家对面吧?

她紧蹙秀眉,双手抓着窗帘,深怕自己眼花看错。

不!不管她怎么看,映入眼里的女人身影确确实实是何芯静。

何芯静进进出出,忙了一阵子之后,直直走向程予真的家。

林珈珈倒抽一口气,想也没想,立刻转身,奔出房间,冲到楼下。

“林珈珈,你赶着去投胎啊!”林妈妈刚好在客厅,忍不住大声叨念。

厚!敌人已经打到她的堡垒,如果再迟一步,就会瓦砾无存,因此她没时间听妈妈碎碎念,快步奔向程予真的家。

当她接近程家门口时,看见身穿浴袍的程予真前来开门,一头浓密的头发还是湿的。

一开门,他见到时何芯静,面无表情,冷淡的开口,“有事吗?”

“当然。”何芯静抬起下颚,露出甜美的笑容,“你现在有空吗?我今天刚搬来,你可以来我家帮我吗?一道坐坐,一起喝下午茶……”

坐坐?林珈珈正好赶到,一听到何芯静提出的邀约,脸上出现不以为意的表情,不屑的冷嗤一声,只怕这一坐,又是情不自禁的坐到他的身上吧!

“真巧啊!”虽然跑得很喘,她还是挤出笑容,却在见到他衣衫不整的模样时,差点喷出鼻血。

他此时说有多­性­感就有多­性­感,白­色­浴袍微敞,露出大半胸膛,还有若隐若现的胸毛,增添他的不羁。

当水珠自他的发梢滴下时,她忍不住吞咽一口口水。

好啦!她承认他迷人得让她想要扑倒他,然后吻遍他的胸膛,再一路往下……哔哔,再来就是传说中的十八禁了。

“哪里巧?”何芯静瞪着林珈珈,不悦的反问。

“不知道何小姐找我的未婚夫有什么事吗?”她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只差没有翘起小屁屁大肆炫耀,上前勾住他的手臂。

霎时,她感受到他刚沐浴完的热气,并嗅闻到阵阵的沐浴|­乳­香味。

这样的男人教人如何不着迷?

林珈珈的身体非常诚实,有些瘫软的靠着他,似乎很喜欢他身上的香气。

“敦亲睦邻,不行吗?”何芯静的双手交抱胸前,“以后我就住在予真的对面,所以希望他能够多多照顾我。”

听着她厚颜无耻的话语,林珈珈不禁气结。她完全没将她这个未婚妻放在眼里,似乎她从来都不是她的对手……厚!太看扁她了吧!

她更加勾紧他的手臂,像是怕他被其他野女人抢走。

“不好意思,我的未婚夫很忙,如果你想要敦亲睦邻的话,我建议你到镇公所找镇长聊一聊,相信很快就会熟悉这里的一切。”林珈珈抬起下颚,眼光坚定地望向何芯静,不像以前那般畏畏缩缩。

很心急气得快要跺脚,“我说你这个丫头……”死丫头!在老娘的面前拽个屁?

“哎呀,你的衣服要穿好。”林珈珈忽然伸出手,拉好他的浴袍,遮住他外泄的­性­感。

程予真低笑出声,任由她的小手在他的胸膛上游移,完全不在乎被她偷吃豆腐。

这死丫头一定是故意的!何芯静对程予真真实看得到,吃不到,现下林珈珈的一双贼手在他的胸膛上摸来摸去,让她嫉妒得眼底冒出火焰。

“你的头发怎么还有泡沫?快进去冲洗­干­净。”发现何芯静一脸不爽,林珈珈不禁心情大好,连忙将他推进屋内。

他没辙,只好笑着轻吻一下她的额头,“那你等会儿进屋等我。”他使坏的眨了眨眼,便头也不回的进屋。

何芯静见到自己如此不被他放在眼里,心里确实很少受伤,也很不甘心,不过都走到这一步了,还是决定坚持走下去,因为不到最后一刻是分不出胜负的。

“没想到经过这么多年,你还是有点长进。”何芯静冷冷的嘲讽。

“人不会永远处于挨打的地位。”林珈珈Сhā腰,“而且我都退让五年了,你还是无法得到他的青睐,应该适可而止了。”

“适可而止?”何芯静不怒反笑,瞪她一眼后,拨了拨长发,“我正想告诉你,现在才刚开始,就算你阻止我和他在一起,也无法二十四小时都待在他的身边。”

“你这是什么意思?”林珈珈不解的问。

“什么意思?”何芯静冷笑几声,“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把底牌掀开,不是自曝其短吗?她才没笨到先告知对手。

林珈珈还想问她,却见她拽拽的离开。

哼!就算她无法二十四小时守着程予真,也不会让何芯静再次染指他。

这绝对不是也能为她很喜欢他噢!是因为她讨厌别人来挑衅她,所以才激起她的竞争之心……

林珈珈,你可以再自欺欺人,没关系啊!

自从与何芯静再次扛上后,林珈珈变得非常自动自发,见到程予真,不再采取闪躲的方式,反而自动接近他。

她开始与他一同上班,下班后也是飞奔至东方高中,接他下班,两人再一同走回家。

至于晚餐时间,她­干­脆约他来家里吃饭,反正她妈妈非常喜欢他,恨不得天天见到他。

虽然他们没有二十四小时黏在一块,但是何芯静根本找不到机会与他单独相处,所以这几天林珈珈的心情特别好。

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自从有了爱情的自然,林珈珈整个人容光焕发。

虽然她嘴硬的表示自己还不会那么喜欢他,但是也没有人会拆穿她的自欺欺人,毕竟大家都是她的好朋友,而当一个称职的好朋友就是要学会睁眼说瞎话,尽管她不时散发出闪光,大家一律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只要竖起耳朵,听后续的八卦就好。

这天下午,林珈珈与冉幼岚一同来到东方高中,准备要与阮校长讨论有关季刊的篇幅与报导。

程予真早已将相机还她,也让她顺利的做完采访,不过之前她想拿来威胁他的不雅照片全都被删掉了。

更恶劣的是,他还将那天两人欢爱的羞人过程摄录下来。

这下他们扯平……不,是她亏大了,最后乖乖的不再提起照片一事,借以交换他将照片洗掉。

林珈珈失神之际,阮校长与冉幼岚正在讨论季刊的内容。

“有了程主任坐镇,我想明年的入学率应该可以提高很多。”冉幼岚甜笑的说,希望阮校长日后多多赞助季刊广告。

“至少可以留住镇上的学子们。”阮校长也爽朗的大笑,“而且最近又有一名美女老师申请进来,所以我想请馆长派人来采访新来的女老师。”这下子可就男女同学通吃了。

“当然没问题。”只要有钱赚,冉幼岚连想都不想,立刻点头答允。“我一定请珈珈做好这次的采访,让大家知道东方高中的教师阵容坚强,而且专出帅哥老师和美女老师。”

“珈珈,这次又要拜托你了。”阮校长望向林珈珈。

冉幼岚见她没有反应,以手肘撞了撞她,示意她该回神了。

“啊?喔!”林珈珈揉了揉手臂,抛开激|情的记忆,小脸泛红,傻乎乎的笑着,“没……没问题,那名女老师叫什么名字?我等会儿就可以去采访她。”

“她姓何,全名是何芯静。”阮校长笑呵呵的说,完全不知道外头的蜚短流长,更不会知道林珈珈与何芯静目前是竞争对手。

“什么?何芯静?”她立刻弹跳起身。

阮校长狐疑的望着她,“珈珈,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问题。”她咬着下­唇­。

何芯静实在是太恐怖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竟然还申请进高中当老师,就只是为了接近程予真!

“珈珈,你有空的时候就与和老师约个时间,她大都待在保健室……”

林珈珈倒抽一口气,脸­色­当下绿了一半。

大都待在保健室?那岂不是把羊与狼放在同一室?

程予真会被吃掉!

“我现在有空,马上就去。”她抓起包包和相机,迅速离开校长室。

阮校长有些愕然,不解的望向冉幼岚,“呃,也不必急于一时……”

冉幼岚强忍住笑声,打哈哈的说:“阮校长,你也知道,珈珈的优点就是做事很有冲劲。”

“哈哈,也是。”阮校长大笑。

若珈珈再没冲劲的话,她的男人迟早有一天又会被人白白的占便宜!

林珈珈冲向保健室,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哼!她绝对不要让何芯静有任何的机会,虽然程予真上回已经解释过,他对何芯静没有任何感觉,但是过去的­阴­霾已深埋在她的心底,一定要扞卫女­性­自尊到底。

来到保健室门口,她连门都没有敲,直接打开门,走了进去。

其中一张床拉上了帘幕,里头隐隐约约有两道人影,还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顿住,五官扭曲。

不会那么刚好吧?难道她的第六感这么准?才这么猜想,便发现何芯静和他的­淫­乱关系?

可恶!难怪何芯静来到东方高中任职,他连提都没提!

深吸一口气,她恨恨的咬着­唇­瓣,双手紧握成拳,盯着帘幕。

“别乱动,这样我很难放进去。”程予真说话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放进去?是要放什么进去?

林珈珈莫名的脸红,想起他与她也曾经在保健室做过十八禁的行为。

厚!他愈来愈大胆了,现在连门都不锁吗?

她又气又羞,慢慢的接近帘幕。

如果这一次真的又被她抓­奸­在床,他还有借口说自己是被陷害的吗?

她的小手抓住帘幕,用力拉开的同时,扯开嗓子大喊:“你们在­干­什么?”里头的人无所遁形,有志一同的转头。

映入她眼里的不是男女交叠的身影,而是一名男学生趴在床上,光溜溜的ρi股正对着她。

她瞬间愣在原地,小脸爆红,热烫烫的,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反应。

“啊……”男学生率先反应过来,连忙拉起裤子,羞得想要挖个洞钻进去。

“对……对不起。”她边道歉边慌张的拉上帘幕。

程予真回过神来,见到男学生眼眶含泪,一脸委屈,不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乖,你就当作提早体验当兵体检的感觉。”虽然是在安慰学生,可是他的嘴角不争气的往上扬。

林珈珈这小妮子怎么每次出场都这么搞笑?

“呜呜……”男学生的脸埋进枕头里,“老师,我还是回家休息好了,不……不用帮我……”灌肠了。

生病已经很可怜了,没想到还被看光光,男同学甚至还发现程主任的嘴角有愈扬愈高的嫌疑。

程予真不勉强男同学,知道心灵受创远比身体生病来得痛苦,于是将灌肠药放在一旁。

“要不然你自己来吧!如果你还是很不舒服,记得喊一下。老师先带她进办公室,保证不会将这件事传扬出去。”他退到帘幕外。

林珈珈满脸通红的站在一旁,一语不发。

她这模样煞是可爱,不过他还是板起脸孔,朝她使个眼­色­,“进办公室等我。”

她大气都不敢吭一声,迅速溜进他的办公室。

他脱下手套,洗手消毒之后,才慢条斯理的踏进办公室,顺手将门锁上。

“对不起。”她双手合十,低垂着头,“我不知道你在忙……”

穿着白袍的他来到她的面前,“我怎么觉得你今天倒像是有备而来?”

“没……没有啊!”林珈珈顾左右而言他,原本的气势都消失不见。

“没有?”他挑了挑眉头,勾起她的下颚。“你当我很好唬弄?还是觉得你说谎的技巧进步了?”

面对他的节节逼近,她也只能不断的后退。

知道无路可退,她的臀部顶到了他的办公桌,随即被他的长臂圈进怀里。

“还不老实说?”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小脸上,黑眸微眯。她咽下一口口水,终于鼓起勇气望向他,“说……说就说!为什么何芯静成为你的同事,你却没有告诉我?”

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程予真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毕竟他对何芯静没有任何感觉,也不在乎她的一举一动,她做的每件事情在他的眼里都微不足道,因此根本没有提起的必要。

“你无话可说了吧?”她露出人赃俱获的得意表情,“你说自己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结果还不是隐瞒我……”

“我说过很多次,我根本就不喜欢何芯静。”他捺着­性­子解释,“而且她有工作的自由权利,这跟我没有关系。”

“但是你没说……”她扁着小嘴,流露出哀怨的眼神。

“原来你这么在意我被其他女人抢走?”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俊颜贴近她的颈子,薄­唇­轻轻刷过她的肌肤。

林珈珈全身颤动,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口是心非的说:“我……我才没有。”

程予真搂住她的腰,硬是将她抱到桌上,让她无路可逃,邪笑的说:“原来不诚实的人是你,看来我需要好好的调教一番,让你明白做人要诚实些。”

过了一会儿,她发现自己只是在浪费力气,根本无法摆脱他的钳制。

不诚实的人,确实是要受一点惩罚。

第九章

何芯静申请进入东方高中担任护理老师,火辣的外表吸引了所有的男同学和男老师的目光,而程予真是唯一的例外。

一直以来,她在自己的身上投资不少,为的就是迷倒每个男人,经过无数的战争,她几乎战无不克,理所当然成为男人眼中的­性­感女神,不应该有男人获得她的青睐,却对她释出的好感毫无反应。

程予真就是这种不识好歹的男人!

他对她的明示和暗示都视而不见,甚至她放下身段想要勾引他,也都被他打回票。

她不懂,为什么他的条件这么好,隔了五年,还是选择林珈珈?

到底她哪一点比不上那又丑又笨的蠢丫头?

何芯静瞪着眼前正在访问自己的林珈珈,毫不掩饰的从头到脚打量着她。

明明就是前胸与后背都分不清楚的女人,凭什么将程予真迷得晕头转向?

林珈珈当然很明白何芯静有多么讨厌自己,但采访是她的工作,就算她也不怎么喜欢采访的对象,还是会尽力完成工作。

何芯静与她约在校外的咖啡馆,两人之间充斥着奇怪的气氛,加上外头正在下大雨,窗外的景­色­一片模糊,让林珈珈显得有些烦躁。

采访的过程中,她没有被刁难,至少比起程予真,何芯静确实好搞许多。

“真不晓得你哪来的脸待在予真的身边?”何芯静逮到机会就要冷嘲热讽。

林珈珈双眼微眯的望着她,“这个问题,­干­嘛问我?问你自己不就好了?”真是多此一举。

“你!”何芯静瞪着她。几年不见,没想到这丫头的嘴巴也变得这么利,连她都说不赢她了。

“程予真都说不喜欢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浪费青春跟他耗?”林珈珈很认真的问,并不是在讪笑对方。

“你这丫头懂什么?像你这种没神经女人,予真给你的爱简直就是浪费。”何芯静冷冷的说。

她没神经?林珈珈不服气的反问:“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给他的爱其实也是多余的?”

何芯静顿时像是嘴里被塞满了黄连,无法反驳。

没错,程予真对她的爱根本总是视而不见,倒追他这么久,她老是碰钉子,但就是不想放弃。

“不试试看,怎么会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何芯静冷哼一声,“你如果不爱他的话,就尽早离开他吧!”

“谁说我不爱……”林珈珈顿住,察觉到自己说了些什么。

她……爱程予真?

突然,像是心底的小秘密被公诸于世,她一时之间无法做任何反应,小脸微微涨红。

“哈。”何芯静觉得好笑,嘲讽的说:“你连大方的跟他说我爱你都办不到,还敢在我的面前大言不渐的说你爱他?”

林珈珈倔强的望着她,冷冷一哼,“有人规定一定要把爱挂在嘴上吗?”

“你爱谁是你的自由,当然,我爱予真也是我的自由,你这个死丫头有什么资格说我的爱对他而言是多余的?”何芯静不满的抗议。

“付出的爱得不到回应就是多余的。”林珈珈直视着她的双眸,逼自己心平气和的开口,“而你的爱不但浪费在他的身上,无形之中还增加他的负担,你难道不明白?”

我怎么可能不明白,只是逼自己不去面对事实!何芯静在心底大喊。

人就是这么奇妙,轻易得到的都觉得太廉价,死命追求的才会觉得很珍贵。

这么多年来,她也曾经借由其他的男人来忘记程予真,可是偶尔回想起自己付出了多少,却没有得到任何加赠,不甘心又始作崇,于是她疯狂的打探有关他的消息,每一次都告诉自己,只见他最后一面……这种病态的行为是恶­性­循环的,像是吸毒后上瘾,让她无法自拔的向下沉沦。

全天下只有一个程予真,所以她怎么也无法阻止自己,就是想将他占为己有。

而她只想拥有他一次,有这么困难吗?

“如果你愿意自动退让,那么对谁都不是压力了。”何芯静望着她,骄傲的抬起下巴。

林珈珈双眉紧蹙,仿佛坐她面前的是个听不懂地球话的外星人,两人中间隔着无比大的银河,毫无交集。

“爱情不是说让就能让。”她边说边收拾桌上的东西。

外面依然下着大雨,可是她不想留下来与何芯静进行无意义的对谈。

“就是因为你不肯退让,我才要从你的手中抢走。”

“这一次不管你用什么计谋或是手段,我都会紧紧的抓住他不放。”林珈珈一脸坚定的说。

她早就决定留下来迎战,不再逃跑,毕竟东方镇是她的地盘,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当只缩头乌龟。

何芯表同样露出毫不畏惧的表情,迎向她的目光。

她们都明白,除非对方彻底的消失,要不然女人的战争依然会如火如荼的打下去……

要她退让?

五年前她退让过了,可是他们并没有在一起,而今后何芯静也不会和他有任何结果。

这时候林珈珈才真正相信,当年程予真并没有背弃她的爱情,是她自卑又胆小,先放弃了当初的所有可能。

如果五年前她更加坚持、积极,是不是她和程予真就不用空白五年?

林珈珈离开咖啡馆,走在大雨滂沱的无人路上,不断的回想刚刚的对话。

背弃爱情的人不是程予真,原来是她!

她错过与他相爱的五个年头,只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误会。

五年后的现丰,她却还是嘴硬,声称自己不爱他……

婚都订了,再多的理由都只是掩饰心慌的借口,她的心早就在不知不觉间沉沦。

她是什么时候对他心动的呢?

林珈珈撑着雨伞,踏上东方桥,看见桥下的河水暴涨,忍不住停下脚步。

这场大雨实在惊人,让河水变得湍急。

虽然撑着雨伞,她的身子有一半都被打湿了。

迈开步伐,她边走边想,然后又停了下来,小脸莫名的泛红。

林珈珈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程予真的呢?

她的心里似乎有了答案,但是答案让她恨不得马上跳进河里。

原来五年后重逢的第一次见面,他再度勾起他过往的记忆,像是被打开了潘朵拉的盒子,瞬间飞出过往的喜怒哀乐,同时也飞出这五年埋藏在心底的迷恋与爱情……

她一直不肯承认迷恋与爱情是自己亲手埋下的,习惯­性­的又以逃避做为终结。

不承认,不代表未曾发生过,有时候只是人们假装已遗忘的一部分。

她假装自己已经不爱他,也假装自己不会为他再次动情……明知道无法与命运对抗,但她不是浪费力气去做抗衡。

宁可逃避,也不愿意再受伤,因为她痛过。

就是因为深深的爱过,所以她怕程予真再次出现,又会让她陷入痛苦的泥沼中。

不过她好像太杞人忧天了,和他相处的这段日子,两个人尽管吵吵闹闹,竟然还带点甜蜜。

这时候她像是开窍了,原来她一直排斥他,是怕泄漏了藏在心底的爱意……

雨水飘到她的脸上,却无法让红烫的脸颊降温。

当她站在东方桥的栏杆旁发呆时,一辆车子开了过来。

雨刷不停的摆动,开车的人正是何芯静。

该死的林珈珈一走出咖啡馆,她也跟着离开,没想到冤家路窄,竟然又在半路上遇见。

不过她没有什么同情心,不会邀请情敌上车。

她此时恨不得林珈珈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最好永远都不要再出现。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她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双眼直盯着前方的女人。

林珈珈回过神来,看见有辆车子开了过来,还以为是哪个好心的镇民想邀她上车避雨。

在她天真的这么想着的同时,黑­色­车子竟然加速行驶,直直的冲向她。

她发现有些不对劲,下意识的尖叫,然后丢下雨伞和包包,反­射­动作的跳到栏杆上头,避免被车子撞到。

黑­色­车子继续冲向她,丝毫没有减速,驾驶的目标似乎就是她。

林珈珈进退两难,下面是暴涨的河水,前方有冲撞而来的车子,眼看就要在劫难逃……

突然,她看清楚坐在车内的驾驶,竟然是……何芯静?

何芯静踩着油门,目露凶光。

不过当车头要撞上栏杆时,她用力踩下煞车,车子倏地停止,溅起极大的水花。

突如其来的水花让林珈珈反应不及,身子不稳的往后倒,坠落桥下……

车内的何芯静呼吸急促,瞠大双眸,四周只剩下雨声,以及雨刷左右摆动的规律声音。

林珈珈……真的在她的眼前消失了!

她失神的想着,然后看见掉落在地上的雨伞和包包,包包里的东西洒了一地。

沉吟一会儿,她开门下车,拾起地上的东西,再鼓起勇气往桥下一看。

也许太过幸运了,林珈珈并没有掉进暴涨的河水中,而是掉落在岸边。

她因为受到撞击而失去意识,平躺着,一动也不动。

何芯静看看四周,最后决定将她的东西全都丢进河里,随即坐进车里,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滂沱大雨中,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除了地上那个被淋湿的林珈珈的相机……

好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珈珈睁开双眼,雨势不是很大,不断的落在她的身上和脸上。

因为自桥上坠落,她感觉全身疼痛,脑袋有些晕眩,无法使出力气,更别说是坐起身。

娇俏的小脸此时几乎没有血­色­,连双­唇­也是一片惨白。

她想要大叫,希望路过的人能发现她,却只能发生低吟声,而那低吟声也被雨声覆盖,根本无济于事。

她试图挪动身子,但是撕裂般的疼痛让她的五官都扭曲了。

暴涨的河水偶尔还会打在她的身上,她逐渐的失温。

在坠落桥下前,她确确实实见到开车的人是何芯静。

原来何芯静真的打算让她彻底的消失,所以才开车冲撞她?

如果她没有坠落桥下,结果又会是如何?

林珈珈眯着双眼,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

闪电不时的划过天空,紧接着响起雷声,似乎替她喊出心里的不爽。

但是,有什么用?

她现在几乎是半残废,连动的力气都没有,而且又湿又冷,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尤其天­色­愈来愈暗了,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更不会有人发现她孤零零的躺在这儿。

她……该不会就这样去见阎王吧?

不会吧?

她林珈珈虽然平时没有钱造桥铺路,但是偶尔也会买彩券做公益,难道老天爷真的要亡她?

就算真是如此,那也­干­脆点,­干­嘛让她像个死人动弹不得,又湿又冷,全身打着冷颤?

唉,她怎么这么衰?

不,不对,不是她衰,是程予真怎么这么带塞?跟他谈感情,伤心伤肝也就算了,奉献­肉­体也认了,怎么现在连她的命都要赔进去?

这是所谓的“爱到卡惨死”吗?

呸呸呸……没事­干­嘛诅咒自己?她就算不能吃到一百二十岁,也想活到六十六岁,人生至少要来个六六大顺啊!

再说,她还有好多心愿未了,像是存钱出国,再买个高广角镜头,穿上白纱……

啊,对了!她再过不久就要和程予真订婚了,都还没向他承认自己的感情……老天爷不会让她如此的遗憾吧?

她皱了皱鼻子,发现此时想哭也哭不出来,因为意识渐渐模糊,脑海里开始出现以前发生的事,不断的向前倒转……

直到回到她与程予真相识的那一年,那种悸动依然深深的藏在她的心底,似乎未曾消失过。

是啊!她承认自己是喜欢他的,只是从未亲口告诉过他。

其实当他出现在她的眼前那一刻,她既惊喜又高兴。

原本以为会机会告诉他,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她这辈子出的状况又特别的多。

唉,真是失算。

林珈珈再次陷入黑暗前,最惦记的还是那件事,她还来不及将喜欢程予真的心情告诉他呀!

天­色­渐暗,吞噬了所有的光芒,也同时吞没了她的神智,以及不断流失的体力与体温……

第十章

程予真在办公室时,接到了图书馆馆长打来的电话,询问他,珈珈是否还留在学校?

都已经下课近半个小时了,他也在等她,然后两人一同走回她家,一起吃晚饭。

这些日子他们已经养成了这种习惯,就算她迟一些下班,也会主动打电话告知,不会让他苦苦等候。

但是,今日不一样。

馆长打电话来询问她的下落,并告诉他,她正午就外出,说是要到东方高中采访何芯静,都已经下班时间了,还未见到她的身影。

一听到何芯静的名字,他升起不好的预感。

挂断电话后,他先到教职员办公室去找何芯静,其他老师告诉他,她因为下午没课,所以外出。

他当下心生恶寒,连忙回办公室拿车钥匙与手机,离开学校,去寻找她们两人。

他拨打林珈珈的手机,发现无人接听,又连忙冒雨开车来到林家,她也没有回家。

这下子,他的心情更是烦躁。

接着他拨打与林珈珈有关系的友人,但得到的回应都是不知道,让他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最后他想到何芯静,拨打她的手机,没人接听,于是跑去按她家的门铃。

过了半晌,她才慢条斯理地打开了门。

“予真?”她一头湿发,穿着粉红­色­浴袍,一副刚洗好澡的模样。“你怎么全身湿漉漉的?快进来呀!”

程予真一动也不动,冷着一张俊颜,定定地望着她。

“怎么了?”

“珈珈呢?”他激动地抓住她的手臂,指甲陷进她的肌肤。“为什么只有你一人回来?”

“我……我怎么会知道?”她的眼神飘移,脸上闪过一丝迟疑。“她去哪儿,你怎么会跑来问我?你应该打她的手机……”

“何芯静!”他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手的力道又加重了一些。“你平时想要怎么纠缠,我都当做无伤大雅的事,但今天珈珈是与你见面之后便失踪,你还敢说与你无关?”

“你……你放开我,你抓疼我了。”何芯静用力挣脱他的大手,“你就这么在意她?我呢?从研究所到现在,我对你的心,你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眷恋那个蠢丫头?”

“因为你不是林珈珈。”这个答案,他告诉她很多次,但是她依然十分执着。“你和珈珈见过面之后,她上哪里去了?还是你又与她说了些什么?”

那个丫头该不会又因此不告而别吧?

程予真的背脊窜过一阵冰凉,不好的预感始终盘踞心头。

何芯静很不甘心,尽管这不留情的拒绝已经听过太多次,,她还是异常执着。

“你就只关心她?我呢?我追你不只五年了,你为什么不给我一次机会?”何芯静崩溃似的,大声嘶喊,“予真,你清醒一点,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最爱你,难道你不愿意认真的看看我?”

她突然抱住他的腰,仿佛想要追求她渴望的一丝温暖。

程予真站在原地,看着她大哭大叫,眉头紧蹙,但他是个冷静的男人,知道事情有轻重大小之分,而且他也没有多余的时间与她争辩爱与不爱的问题。

不曾心动过,也就没有讨论的价值。

说他绝情也没有关系,但这些都是来自于他对她的无情,他从一开始就拒绝她的付出,因此不觉得自己应该要回应她的感情。

对于不喜欢的人和事物,他总是无心又无情。

“你和珈珈约在哪里见面?”他的声音压低又冷然。

何芯静一愣,还打了个冷颤。

林珈珈被她逼得跳下桥……她抿着­唇­,不敢说出事实。

“你别说你不知道,如果不想把事情闹大,就告诉我,你和珈珈约在哪里见面?”他不是请求,而是警告。

她松开双手,退后几步,望着他。

这个时候如果说出实话,她一定很难脱罪;若是不实话实说,眼前的男人绝对不会轻易的饶过他。

深吸一口气,她不甘不愿的开口。“我和她约在香园咖啡馆,访问结束后,她就离开了,我……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程予真二话不说,转身飞奔至大雨中,顾不得会被雨淋湿身子。

何芯静脸­色­惨白的跪坐在地上,看着他逐渐模糊的背影……如同她的爱情,再一次无疾而终。

林珈珈的情形十分凄惨。

经过医生的检查,她有轻微的脑震荡、骨折、失温和发高烧。甚至差点引起肺炎。

昏迷了好几天,她偶尔睁开双眼,没多久又昏睡过去。

程予真心知肚明,她跌落桥下这件事绝不是单纯的意外,毕竟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自行跳下桥?

这原因,还是出在何芯静的身上。

只是当他与警察一同来到何芯静租赁的房子,却发现她早已收拾行李,离开东方镇了。

警方立刻展开追查行动,最后找上她的户籍地址,才知道她早就搭乘飞机,前往大陆,近期内没有回来的打算。

很显然的,她与珈珈跌落桥下这件事脱离不了­干­系!

程予真又气又恨,凶手逃逸无踪,留下珈珈在病房内受苦。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心存歹念的何芯静再也无法接近他们,因为她只要一踏上这里,马上就会被拘捕,再也没有办法伤害珈珈。

自从林珈珈转到普通病房后,程予真几乎是一下班就赶到医院,不但在医院里沐浴、吃饭、连睡觉也是陪在她的身边,完全不假他人之手,亲自照顾她。

他知道自己是间接凶手,若不是他的关系,她今天也不用受这样的罪,所以自责不已。

单人病房十分安静,尽管她还在昏睡,他依然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只能翻阅杂志,度过每个夜晚。

刚开始林家三兄弟非常不谅解,都是因为他,才会让自家小妹受这么严重的伤,到现在都没有清醒。

若不是林妈妈挡在他的前面,否则程予真再怎么勇健,也承受不住三个大男人的拳头。

经过他不眠不休的照顾林珈珈的这段时日,林家三兄弟总算对他露出了比较好看的脸­色­。

至少这男人是真心爱着小妹,并没有借故落跑或是推卸责任,反而很有耐心的等着小妹醒来。

总是在晚上出现的常小乐,今天也提了一只保温盅来到医院。

“珈珈还没有清醒吗?”她来到床畔,看着昏睡的林珈珈。

“她睡睡醒醒,不过今天总算能自己吃药了。”程予真站起身,也看着林珈珈的睡颜。

“你一定还没吃饭吧?”常小乐将保温盅递到他的面前,“这是阿庞要我带来给你的,他说你最近胃口一定很不好,所以他熬了药粥,说是可以补气养肝。”

“谢谢。”他接过保温盅,拉来张椅子让她坐下,自己坐在一旁,打开保温盅的盖子。

一股倾向的药味充斥鼻腔,他慢条斯理地吃着。

常小乐看了好友一眼,然后眼神落在他的身上。

虽然她与程予真不熟,对他也是保留评价,不过这几天看见他不眠不休的照顾珈珈,只要是有关珈珈的事,他都亲力亲为,决不推辞,叫人从心底里相信,他是真心喜欢珈珈。

唉,林珈珈,你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怎么了?”程予真对上常小乐的眼神,微笑的问。

“嗯……”她低吟一声,双眼骨碌碌的转动。“珈珈若是一直这样睡睡醒醒,你还会不会留下来?”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她。”他毫不犹豫的回答。

人­性­是需要考验的,经过考验才会看出真情与否,所以这种假设­性­的问题,得到的答案不一定正确。、

于是,她又换另一个方式问。

“如果她复健不成功,日后行动不便呢?”

“不管她变得如何,我可以当她的双手、双脚。”他平静的说,没有任何矫揉造作。

这么深情?常小乐定定地看着他,发现他的双眼炯炯有神,而且语气没有一丝迟疑。

“等珈珈醒来,听到你的这番话,肯定会高兴地喷泪。”

他们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殊不知病床上的人儿已经醒来,只是因为眼皮太过沉重,无法睁开眼睛。

林珈珈听到常小乐的声音,想要动动身体,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就连双腿也如同石块般沉重。

难道真如小乐说得,她日后就算复健也会行动不便?

她闷闷的想着,发现四肢依然不动的搁在床上,任凭她使出吃­奶­的力气,也不听她的使唤。

没多久,她就放弃了,闭着双眼,不禁鼻酸。

没想到自己的命是救了回来,却落得一身残疾……

虽然她明了身残心不残的道理,可是好歹二十四年来过惯了四肢健全的日子,如今失去了正常行动的能力,难免有些无法接受。

自己残废还可以振作,反正她林珈珈天生就是一个乐天派的人,只是……一想到日后的生活需要家人的帮忙,忍不住悲从中来。

再说,她本来就是一只丑小鸭,再怎么蜕变,还是高攀了程予真,若日后她真的变成了残废,岂不是对不起程家父母?

有个不完美的女友就已经够悲惨了,如今这个不完美的女友还残废了,需要他的照顾,怎么说也对他不公平……

程予真吃完药粥后,将清洗­干­净的保温盅交给常小乐。

“那我先回去了,晚安。”常小乐起身,离开病房。

他来到床旁,温柔的抚摸她的脸颊,低声的说:“珈珈,对不起,是我害你这么痛苦……希望你快点把病养好,从今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你。”

他无法为她向何芯静讨回一个公道,一切只能等何芯静回到台湾,才有办法以法律制裁她。

神志迷糊的林珈珈听了,却扭曲了他的意思。

她不需要他因为同情而委屈自己待在她的身边呀!

她不需要他这样的爱……真的不需要……

又过了十几天,林珈珈总算可以半躺在床上。

这段复原的期间,她看得出来程予真是真心对她好,但是他对她愈好,她的罪恶感就愈重。

自卑的种子又偷偷地萌芽,在她的心底扎根。

她不敢询问有关自己身体的问题,深怕医生给她的答案是不乐观的,于是假装会复原,会再像以前那般活蹦乱跳。

随着时间的流逝,当程予真去上班的时候,林珈珈总是望着裹着石膏的双脚。

若是她日后真的残废了,对他公平吗?

这个问题困扰了她好多天,也一直思考着,直到前几天程妈妈特地南下来关心她,一见到程妈妈,又让她更有罪恶感。

程妈妈是个很温柔的女人,要她放宽心,好好地养病,不管是她养病的期间,或是以后的日子,他都会尽心尽力的照顾她。

一听到程妈妈的安慰,她心头一暖,但是又有小小的悲哀。

所以这几天她总是在想,她真的要拖累程予真吗?他是个优秀的男人,若是多了她这个负担,他平顺的人生岂不是被她打乱了?

她打算告诉他,希望他们之间的关系能就此结束,婚也不用订了,就停在这最美的一刻吧!

知道他有照顾她的那份心,她倍感安慰,但是她何德何能要求他照顾残废的她?

林珈珈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程予真走进病房,左手提着两人今天的晚餐,右手则提着她爱吃的水果。

“你今天过得好吗?”他来到床畔,吻了下她的额头。“怎么露出一张苦瓜脸?饿了是不是?”

他微微一笑,连忙为她准备晚餐。

“那个……”她咬了咬­唇­,有话不说,都快憋出病了。

结果她还是来不及将喜欢他的心情告诉他,硬生生的又埋进心底。

唉,长痛不如短痛,她再拖下去,到时候就更不容易说出口了。

“嗯?”程予真望着她,等她说下去。

“我想跟你说一件事……”她的声音细如蚊蚋。

“什么事?”他还是听见了,病人最大,于是洗耳恭听。

“我们……”她做了个深呼吸,一鼓作气的开口,“我们就到此为止吧!我不想和你订婚,也不想和你有任何未来,希望从今天开始,我们好聚好散……”她还说了一大串,但是零零落落,不成一个句子。

程予真停下动作,安静的倾听她说的每一字、每一句。

五年前她也是哭着和他提出分手,他还记得当时的震撼不比今天来得小,同样都叫他屏气凝神。

“理由呢?”不同的是,五年后他不会重蹈覆辙,而是直接追问理由。

“理由……理由……”林珈珈愣了一下,秀气的眉头微蹙,泪水滑落脸颊。

想要与他彻底划清界限,原来还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他叹了一口气,拉了张椅子,坐在床旁,打算问个清清楚楚。

“你是在气我害你受伤吗?”他温柔的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如果是因为这件事,我向你保证,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意外。”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她拼命摇头,泪水也不断地落下。“我发生意外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要自责,我不会要你对我负责,所以你不要把我视为你的责任,所以……所以……”

“我怎么可能不自责?你身上所有的伤口,我巴不得为你承受。”

“不要……不要……”她不断的摇头。“我就是不想成为你一辈子的负担,才想要和你划清界限……”

程予真蹙起眉头,虽然觉得她说的话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安抚道:“我不可能放着你不管。”

“为什么?我有可能会变成一个残废,难道你愿意一辈子照顾我,保证不嫌烦?”林珈珈忍不住嘶吼出声,“我不要你因为罪恶感而照顾我,那对你我而言,都会变成负担!”

残废?他望向她裹着石膏的双脚,沉默了许久。

“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误会了?”他抽离刚刚那悲情的气氛,转移话题。

“什……什么?”她不禁怔愣住。

“你只是轻微骨折,那有可能变成残废?”她会不会太夸张了?

“真的只是轻微骨折?”她眨了眨湿润的眼眸,嗓音­干­哑的问:“就算拆了石膏,我也不会变成跛脚?”

“不会。”程予真认真的说。果然这女人很爱胡思乱想。“你刚送进医院时,有轻微的脑震荡、骨折、失温和发高烧,还差点引起肺炎,除此之外,其他都很正常。由于你平时太活蹦乱跳了,我才让医生帮你打上石膏,骨头也会复原的比较快。”

“呃……”真的假的啊?

他揉了揉她的发顶,温柔的问:“林小姐,是谁跟你说你会变成残废?

她又忍不住哭起来,半晌,才哽咽的说:“还好没有变成残废,这样我就不用担心自己会成为你的负担,再和你分手了……””

看她哭得这么凄惨,他做到床沿,将她搂进怀里,轻声的问:“你这个呆子,你提出分手就是不想成为我的负担?”

“是啊!”林珈珈点头,“我完好无缺时,大家总是笑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如果我还成了跛脚,岂不是在糟蹋你!”

他忍俊不禁,还是很温柔的安慰她,“就算你以后真的行动不便,我还是不离不弃。”

“为什么?”他­干­嘛这么傻,把一个麻烦往身上揽?“就算你不照顾我,也不会有人怪你。”

“这无关道义责任。”程予真没有解释太多,毕竟太深奥的道理她一定不懂。“如果今天换我躺在床上,你也会弃我而去吗?”

“不会。”她想也没想便摇头,“这样你就稍稍不完美,配我刚刚好。”

“为什么?”他学她反问。

“因为爱啊!”她脱口而出。

他笑弯了黑眸,直瞅着他。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的粉颊瞬间泛红。

“原来你早就爱上我了。”他像是抓到了她的小辫子,薄­唇­刷过她的脸颊。

她羞得想挖个地洞钻进去,不过最后还是坦白的说:“对啦!我就是爱上你,所以才希望你能够幸福,这样你高兴了吧?”

程予真大笑了几声,将她搂得更紧,“你难道还没有发现我的幸福就是爱上你?”

“是……是这样吗?”林珈珈面露疑惑,“你……你真的爱我?”

女人总是对男人的爱抱持着怀疑的态度,尤其是这么好的男人跟她告白,觉得非常不真实。

“难不成要我现在身体力行,向你证明?”他挑了挑眉头,邪魅的笑说。

她咬了咬­唇­,小声的说:“不……不用啦!”

“拜托你,以后如果对我有什么误会,麻烦先求证过,再跟我摊牌,好吗?”他无奈的望着她,“你这六十分的个­性­,怎么经过这么多年,还没有学乖?”

“那个……”她不好意思的抓抓脸,“六十分也算及格啊!”

“麻烦你以后有点志气,让自己的个­性­积极一些,好吗?”程予真勾起她的下颚,严峻的开口,“不要那么快在我身上贴上标签,动不动就要和我分手。”

“谁叫你那么完美!”林珈珈努了努娇艳的­唇­瓣,“所以连一点点错也不能犯……”

他失笑,她怎样都有话反驳,于是­干­脆吻上她的­唇­,封住教他又爱又恨的­唇­瓣。

如果他没有和她重逢,他想,自己完美的人生也会有个缺口,因为失去她,他的心底总是有一抹怅然。

现在找回来了,他的人生才算是完美。

就算未来的她依然是六十分,有他这个满分的男人罩她,相信日后的日子全都会顺利过关。

后记 米璐璐

上台一鞠躬。

米小璐过了一个安静的新年,又马上回到工作岗位。(这算自爆我是个阿宅吗?)

其实这本稿子还有另一个版本,只是后来愈写愈闷,又突然想到郑美女的劝告,她希望我写些轻松的,于是我又乖乖的回来当谐星。(泪)

说起这个版本,其实也是《小妞天然呆》的前身,只是当时大概是鬼打墙很严重,就把这版本放进仓库,后来还是注定要把它写完。

写这本稿子时,正好看见某台电视的谈话­性­节目,有名资深专家(其实我是忘了对方的名字和职业)提到她自己的上段婚姻及人生观。

我只记得一个重点,大意是说她本身很不爱追根究底,因为知道的愈多,受的伤愈重,不如就踩刹车,轻伤和重伤是有差别的,至少轻伤只要疗伤几个月,所以她宁可选择不深问。

她自嘲是只鸵鸟,但是离婚以后,她的伤心确实少一点。

专家那一句话深深的打中了我,不追根究底的好处就是受伤会少一些。

就是因为这一句,才让女主角完全定型,写出一个凡是都只求六十分的女主角。

所以有时候明知双方无法走到尽头,还是拼命的抓着最后的希望,却忘记防守才会获得更宽广的天空。

有舍必有得,原来老祖宗留下来的话都很有道理,只是看个人的悟­性­够不够。

楔子

有些人的缘分,其实一出生就牵绊在彼此的身上,而且随着年纪的增长,往往旁人的期待也会加深他和她之间的缘分。

就像夏杰与赫丹雅。

他们同年,而他比她早一天出生。

打从赫丹雅有记忆以来,就以管家之女的身分,跟着夏家小少爷一起长大,所以只要小少爷该上的才艺课,她一定也会有一份,就连幼儿园也是坐在他的旁边。

小学二年级,当男女同学还在享受用粉笔在课桌上面画楚河汉界的乐趣时,她和小少爷的感情已经到了交换便当的境界。

“小雅,妳的便当借我看。”身为夏家的么子,夏杰一直以来都是个老气横秋的小霸王,跟她太熟了,开口尽是命令。

“好啊!”赫丹雅绑了两条粗辫子,粉­嫩­的苹果小脸漾着红晕,想也不想就拿出小兔子造型的便当盒,放在他的面前。“今天我妈妈煮了我爱吃的糖醋排骨,还有我最爱的煎蛋。”

她以为他只是想要看一下今天的菜­色­,没想到他打开便当盒的盖子,看了一眼,便朝里头吐了一口口水。

“啊!你好脏……”呜呜……她的便当,她的煎蛋,她的排骨。

“很脏厚!我妈妈说女生吃男生的口水会生小孩,所以现在妳的便当是我的,我的便当是妳的。”他调皮的咧嘴一笑,很大方的将自己的猫熊便当盒放在她的面前,“喏,快吃,不然等等妳吃最慢,我就不等妳了。”

哼!明明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为什么他的便当和她的便当就是不一样呢?而且她的看起来好吃多了。

他拿着叉子,叉起金黄|­色­的煎蛋,然后大口的咬下,还发出好吃的啧啧声。

她苦着一张小脸,打开他的便当盒,表情瞬间垮了下来。

“少爷,我不敢吃红萝卜……”她皱着秀气的柳眉望着他,快要哭出来了。

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妳不是喜欢小白兔吗?多吃红萝卜,就会有跟兔子一样的眼睛。”再大口咬下多汁的排骨,他满足的扒了一口饭。

“啥?可是……还有青椒耶!”苦苦的,还有怪味道。

“厚,妳都不爱吃青菜喔!小心妳的‘嗯嗯’会大不出来。快点吃啦!不要说我对妳不好,来,糖醋排骨的……”他夹起糖醋排骨里的葱,放到她面前的便当盒里,“葱给妳。多吃葱会变聪明,快吃。”

她哭丧着小脸,很挣扎的拿起叉子,勉强吃了一口。

“啊,我知道妳不爱吃­肉­,我帮妳吃妳不爱吃的东西。”小霸王又自动自发的将炖得美味的­肉­块夹进自己面前的便当盒里。

她就像小白兔,不能反抗,看着自己眼前的便当盒里多了一堆不爱吃的菜。

好过分喔!

可是她不敢哭,只能扁着小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因为妈妈和爸爸说他是夏家的小少爷,所以不能和他吵架。

可是……爸爸和小少爷都是男生,为什么小少爷不帮她吃掉难吃的东西,反而是她要替小少爷吃掉不好吃的菜?这个问题不断的在她的小脑袋里打转。

半晌,小霸王吃饱了,抹了抹嘴巴,起身离开座位。

“妳怎么都没吃?我不管妳了,要去­操­场找同学玩躲避球。”他像一阵旋风,丢下她,径自跑出教室。

过了二十分钟,同学们都吃饱了,兴高采烈的到外面游玩,教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这时,老师经过她的身边,板起脸,还不忘交代,“小雅,快点把菜吃光光,如果没吃完,不准出去玩,也不准午休,知道吗?”然后走出教室,去洗便当盒。

“呜呜……红萝卜的味道好奇怪,青椒好苦喔……呜呜……我又不想变得特别聪明,为什么要我吃葱?”她边掉眼泪边将食物往嘴里塞,就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委屈?

过了很久之后,赫丹雅才明白,委屈,有时候是自己心甘情愿的退让。

第一章

时光飞逝,转眼间,小朋友们都长大也长高了。

抢便当事件天天都在重复上演,夏杰这小霸王还警告她不准回家打小报告,要不然他就要告诉同学,她三年级之前都还会偷尿床。

小少爷真的很过分,每次只要遇到家中煮了他不爱吃的菜,就硬要跟她交换便当。

如果又换到他不爱吃的食物,照样挑食的拨给她,然后霸道的夹走他爱吃的菜­色­。

这样的情况维持到他们国小毕业,不知道是命运捉弄,还是大人们私下做了手脚,国中时期他们分到同一班,又当了同班同学。

想当然耳,抢便当的戏码再度上演。

“有什么关系?妳爸妈说我是少爷,妳应该要像他们那样尽忠伺候,懂得讨好我啊!”夏杰人小鬼大,以理所当然的语气说话。

赫丹雅被欺侮到一个极点,还是会反抗的,尤其她自小被他欺压到大,没有人可以保护她,所以必须学会自立自强。

隔天,当他与她对看,准备开口时,她迅速对着自己的便当吐了几口口水,然后得意的看着他。

夏杰只是冷冷的看着她,照样抢过她的便当,吐了口口水,随即又对着自己的便当吐一口。

“你……”她气得面红耳赤,“对着我的便当吐口水就算了,你­干­嘛还在你的便当盒里吐口水?”那不就代表她今天没便当可吃了?

“赫丹雅,我本来今天不想抢妳的便当,可是妳现在的动作让我很不爽,所以决定征收妳的便当。”没办法,他正在发育期,吃完一个便当还是没有饱。

“夏杰!”太过分了!“你年纪小小就抢人家的便当,你到底……到底还有没有礼义廉耻?”

“我有啊!”他懒懒的看了她一眼,“好吧!我把我的便当给妳。”他将便当盒推到她的面前,朝她挑了挑眉,“有我的口水,妳敢吃吗?”

真的是……妈妈说女生不能骂脏话,可是她忍不住偷偷飙了两个刚学会的英文单字,各别是S和F开头的。

“喏,我捐五十元给妳,妳去福利社买苹果面包。”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他还大方的拿出自己的零用钱。

赫丹雅咬着­唇­,气得抢过放在桌上的五十元硬币,然后气呼呼的踏出教室,沿着­操­场,走向福利社。

开学才没多久,她对学校最熟悉的地方就是福利社,都是因为夏杰那个饿死鬼。

若不是根深柢固的主仆情结框住了她的脑袋,她早就和他据理力争……不,夏杰那任­性­的家伙根本就听不懂人话。

可恶!那她­干­嘛那么听话,把便当借给他看?他总是借了不还。

她紧抓着五十元,觉得自己的下场有够悲哀的,竟然沦落到去福利社买苹果面包吃。

“丹雅!”突然,有道声音自她的后方响起。

是隔壁班的同学余宗伟,从教室追了出来,手中还提着一个便当,来到她的面前。

“­干­嘛?”她现在心情很不好,脸­色­很差。

“这个给妳……”余宗伟黝黑的脸庞莫名的红了起来,将便当递到她的眼前,忍不住偷觑她一眼,一头直发利落的束成马尾巴,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细眉大眸,而且皮肤白皙。

国中时期的男同学已经懂得欣赏女­性­的美,赫丹雅不但长相清秀,也是品学兼优的模范生,若封她为校花,一点也不为过。

只是校花的情窦比别的女同学开得慢,她不懂男同学这样的动作叫做示好。

“同学,不好意思,我爸妈在我小时候有交代过,不可以乱吃陌生人给的食物。”她想也不想的拒绝,毫无转圜余地。

余宗伟愣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响应。他想过许多种可能的应对方式,就是没想到校花会说出这种出乎意料之外的回答。

“小雅……”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刻意将尾音拖得极长。

赫丹雅下意识的回头,一见到那张该死的笑颜时,不禁皱起眉头,“­干­嘛啦?”

“顺便帮我买一枝­棒­冰,我想当饭后甜点。”夏杰散漫的来到她的面前,望着高他一颗头的余宗伟。

输了。

只有身高!他一双好看的黑眸打量着余宗伟,只不过比他高一颗头而已。

哼,长相又没有他帅,也敢把咸猪手伸到他贴身女佣的身上?

“算了,我不要­棒­冰了。”夏杰扬起嘴角,从口袋里又掏出一百元。“帮我带大瓶的鲜­奶­回来。”

鲜­奶­?赫丹雅皱起秀眉,忍不住吐槽,“你吃两个便当还不够啊?”

“我正在发育期啊!”总有一天高过妳这个矮冬瓜!他瞪着现下与自己平高的小女佣。

她冷哼一声,“你小心只长体重,不长身高。”

他也未免吃太多了吧!

“快去买!”夏杰不爽的命令,端起在家的霸王姿态。

也许是小时候被调教得太有奴­性­,赫丹雅只是跺了跺脚,便朝福利社走去。

原地只剩下年纪相仿的两个男孩,互相看着对方。

半晌,夏杰冷冷的开口,“我劝你打消想追她的念头,因为她是夏家的财产之一。”

若说赫丹雅是夏家的财产之一,一点也不为过。

在她出生之前,赫父因为经商失败而欠了夏家一大笔钱,后来经过协调,赫父签下了卖身契,和赫母一同待在夏家工作,还完钱后即可获得自由。

想当然耳,这笔钱就算赫家父母卖命一辈子也还不了,所以赫丹雅一出生,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夏家年纪最小的女佣,日后有可能接掌赫父的管家之位,在有生之年得把债务还清。

夏老太爷退休养老之后,由大儿子继承家业,夏博深是个­性­情中人,对待赫家人也是客气大方,加上他很喜欢小孩,将赫丹雅视如己出,只要是夏家小孩有的,也不缺她一份,用夏家优渥的资源栽培她。

尽管如此,赫家父母从她小时候便对她耳提面命,万万不可以利用老爷心软,恃宠而骄,毕竟他们寄人篱下,全是为了偿还债务。

所以赫丹雅自小就特别乖巧,虽然与夏杰一同长大,美其名是伴读、是青梅竹马,但她其实是他的贴身女佣。

小少爷需要什么,专门命令她跑腿,偶尔闲着无聊,还召唤她当取悦他的玩具。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赫丹雅的胆子也愈来愈大,对于他无理的要求,几乎充耳不闻。

例如,今日刚考完国中基测,准备上高中的夏杰,一进到日式书房,便在软垫上坐下,把长腿跷在矮桌子上。

“小雅,帮我捏捏腿。”

赫丹雅正经的跪坐在矮桌子旁读书,见到他放浪不羁的动作,忍不住皱起眉头,抬起被长发覆盖的小脸。

“少爷,你可以表现得有教养一些吗?”

她的长相愈来愈标致,雪肤彷佛吹弹可破,只是自国中二年级就停止长高,不过在女生团体中,她那一六五的身高也是瞩目焦点。

青春就是无敌,十五岁的少女正在发育,就算穿着宽大的T恤、休闲裤,还是遮掩不住胸前凸起的女­性­­性­征。

雄­性­天生的猎艳本能让他的目光忍不住在她的胸部多做停留,薄­唇­不耐烦的张张合合,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还是缩回了双脚,懒懒的蹭到她的身边,俊颜往她的肩膀一搁。

“妳一个上午都在看什么?”

对于他这样的动作,她已经习以为常。

自小她彷佛是他专属的抱枕,他总是要抱着她才肯入睡,一直到他们国小三年级,才拥有自己的房间。

男女有别……夏杰这辈子最恨这句话,让他无法向她索取那香香软软的拥抱。

她身上有牛­奶­沐浴|­乳­的香气,与他大姊和母亲不同,大姊身上散发出与生俱来的浓郁花香味,他妈妈则是把名牌香水当杀虫剂,拚命往身上喷。

明明他们用的同一个牌子的沐浴|­乳­,但他就觉得她特别香、特别好闻。

赫丹雅还来不及回答,他已经急躁的伸出手,霸道的将桌上的书一翻。

“高中国文?”他不解的望着她的侧脸,吐出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脸颊,“妳决定要读哪间学校了?”

“当然,我刚刚算过分数,应该百分之八十可以进市立高中。”她自信的说,看着总是吊儿郎当的小少爷。

夏杰微微皱起浓浓的眉头,“妳­干­嘛上市立高中?”

“有好的市立高中,­干­嘛不读?”她嘟起小嘴,“何况市立高中的学费很便宜,也可以减轻我爸妈的负担。”

“如果是为了省钱,大可不必。”他冷哼一声,“那种平民学校,根本无法栽培妳。”

“对不起,我就是‘贫民’,所以市立高中很适合我。”她瞪了他一眼,误解他的谐音,自嘲的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也不悦的瞪着她,“反正我读哪间学校,妳就要跟着入学。”

“夏杰!”她不满的用力推开他,“这是我的人生,你怎么可以这么霸道的替我决定?”

对上她那双恼怒的眼眸,他依然不在意,“反正我不准妳去读什么市立高中。”

赫丹雅望着他不以为然的表情,语气十分坚持,“我就是要去读市立高中。”

他冷哼一声,站起身,以挑衅的目光俯瞰着她,“我就看哪间市立高中敢收妳!”

从小她和他就形影不离,小女佣怎么可以丢下少爷,飞奔至他的世界之外呢?

他们是青梅竹马,而她是他的玩物,他则是她的少爷。

霸道少爷命令一下,小女佣岂有反驳的道理?

“我的实力可以的。”赫丹雅挺起胸脯,誓言绝不屈服在少爷的­淫­威之下。

夏杰露出不爽的表情,然后痞痞的一笑,“这世界,凭实力是不够的,还要凭财力。”

她原本伶俐的口舌,在这一刻像是被猫叼走了。

直到这个暑假过完之后,赫丹雅才完完全全的明白夏家小少爷真是番到一个彻底……

第二章

赫丹雅并没有顺利的升上市立高中,而是进入一学期要二十万学费的贵族学校。

这是她人生的第一次意外,意外来自于夏杰的找麻烦。

这个小番王总是以自我为中心,把自己搞得像是太阳,要大家像颗行星随着他绕转。

随着年纪愈来愈大,她知道自己身处在小番王的领土,永远都要当个低头卑贱的小女佣,对他只能必恭必敬的点头,不能否决他的意思。

高中的学费全是夏家支付,虽然她与父母非常介意这笔庞大的费用,但是在夏杰这暴君的要求和坚持之下,全由夏老爷买单。

高中开学的第一天,她与夏杰的相处模式并没有改变,他们一样同班,不同的是他在过完暑假后,身高突然抽高了十公分。

她同样是跟在小少爷的身边……应该是说成绩总是吊车尾的无耻小少爷用钱收买校长,让他随她进入资优班。

算了,她放弃与这个小番王沟通了。

还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她任何的反抗都是浪费力气。

反正有人负担她的学费,也不算进父母的债务,她就好好的享受贵族学校的生活。

入学之后,赫丹雅与夏杰确实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贵族学校的学生很注意上流社会的动静,哪家千金、哪家少爷的名字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只是……夏杰身边的大美人是哪家名媛啊?

这个问题被热烈的讨论,有人说赫丹雅是夏杰的未婚妻,也有人说赫丹雅其实是夏家的私生女,乱七八糟的八卦传得沸沸扬扬。

“什么名媛?什么千金?她明明就只是下人的女儿。”一名长相标致、长发微鬈的女同学站在走廊上,被一群男女同学团团包围。

“怎么可能?”有个女同学发出细微的尖叫,“如果赫同学是下人的女儿,她爸妈怎么可能付得起学费?”

“相信我,好吗?”罗欣妮不悦的撇了撇嘴角,“上次夏家大小姐生日,我哥带我前去参加,亲眼目睹她穿着女佣的衣服,还帮忙招待宾客。”

“真的吗?”

一群同学十分惊讶,异口同声。

没想到万众瞩目的资优生赫丹雅,竟然只是个佣人的小孩?

在场的男同学们垮下脸,心都碎了。

名门集团的公子们向来都将狩猎的目标放在门当户对的名媛身上,他们迷恋的一年级小­嫩­草竟然出身这么寒酸,不禁直叹可惜。

玩玩可以,但是要认真……比登天还难。

“我骗你们做什么?”罗欣妮轻嗤一声,目光突然被前方的一名女同学吸引。“要不然你们可以去问问赫丹雅本人。”

大伙一回头,只见赫丹雅独自抱着一迭考卷走来,于是有志一同的走向她。

当她发现领头的人是罗欣妮时,想要绕道而行,却已经太迟了,下一刻便被人海包围住。

“请问有事吗?”

她向来保持低调,不刻意彰显自己的身分,与同学之间也是保持淡淡的交情,尽管如此,小少爷天生是聚光体,连她这个不起眼的小女佣也被照亮了。

唉,一见到罗欣妮带头,她就知道来者不善。

“赫同学,我们想问妳一件事。”罗欣妮双手环抱胸前,神情高傲的望着她。

“嗯?”赫丹雅淡漠的扫视这群有钱少爷和小姐。

“听说妳爸妈是夏家的长工,对不对?”罗欣妮语带讥笑的问,想要掀开她的假面具。

长工?赫丹雅愣了一下,淡漠的脸庞没有表情。

“可以这么说。”

“哈,就跟你们说吧!”罗欣妮笑着环顾那群震惊的同学,“她真的是长工的女儿,若不是靠着夏杰的关系,她这个穷人家的小孩怎么可能进到这间贵族学校就读?”

“如果没事的话,可以让一让吗?我还得将考卷送到老师那里。”就算被他们羞辱,赫丹雅也不为所动,因为她无法选择父母,也无法选择出身。再说,她父母不偷不抢,就算身为夏家的长工,又怎样?

面对这些不知人间疾苦的少爷和小姐,她实在不想浪费力气与他们争执。

他们连忙让出一条通道,以看见细菌般的嫌恶眼神目送她离开。

赫丹雅走过走廊的转角,刚好撞上一副宽厚的胸膛,她抬起头,对上一双炯炯有神的黑眸。

夏杰眉头紧蹙,直瞅着她。

惨了!不妙了!她霎时回过神来。

他抓住她纤细的手臂,拖着她走向那群人。

他绝对不是想要为她出头,而是全身散发出又番又鲁的雄­性­激素,不容许任何人在他的地盘上撒野。

赫丹雅归他管,所以他不容许有人对他的玩具找麻烦,任­性­的不与任何人分享欺负她的乐趣。

夏杰就像霸王出巡,又像是一头被惹怒的狮子,黑眸氤氲着杀气。

对!他就是不准自己之外的人找她麻烦。

“你们这群三流企业家的公子和千金,一学期付得起二十万的学费就自以为镶金镶银,当自己是贵族?我呸!”他一开口,立刻得罪在场所有的名媛和少爷,还作势抡起拳头,大声威胁,“等你们老爸的名字追得上我老子的ρi股,再来炫耀你们家多有钱!下次再让我听到谁欺负我夏家的人,就打得那人满地找牙,听到没?”

同学们的脸­色­还没刷白,赫丹雅的脸庞已经白了一半。

原本只要她安静不作声,大家还可以相安无事,现在这个小番王出来“调解”,她接收到的不只有羞辱的目光,还有数不清的冷箭­射­向她的背部。

“走。”夏杰冷冷的扫视众人,随即又拖着她离开,跩得很。

赫丹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刚好对上罗欣妮的眼睛,只见她咬牙切齿的瞪着她。

走了一段路,夏杰得意洋洋的转头望着她,语带指责的说:“妳真的很笨耶!被欺负了,还闷不吭声。看在我们一同长大的份上,以后妳若是被欺负,就报出我的名字,包准每个人看见妳都弯腰鞠躬。”

她无言的看着他。

“不必用这么崇拜的眼光看着我,知道我很强就好了。”他自我感觉非常好。

赫丹雅低头,满脸无奈。

“好啦!我要去练球了,妳忙妳的吧!”夏杰挥挥手,转身跑开。

看着他的背影,她暗忖着,唉,小番王真是生来为她找麻烦啊!

就算赫丹雅是长工的女儿,还是遮掩不住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与光芒。

她给人的第一眼印象是柔弱,而且安静有气质。

与玫瑰般的贵族女同学们不同,她犹如一朵含蓄绽放的纯洁百合,默默的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她蓄着剪平的刘海,然后将一头及肩的长发整齐的绑成公主头,一副清灵动人的模样。

那修长又曼妙的身材发育得十分诱人,当她抬头挺胸的走在校园里,傲人的胸围吸引了不少男同学的目光。

有胸、有腰,还有一双教男人舍不得移转目光的长腿,她可以说是男人心目中的完美女神。

天使的脸孔,魔鬼的身材,还有一颗聪明的脑袋,每学期段考都稳坐第一名的位置,让她成了校园的热门话题之一。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愈来愈受到注目,虽然同学们常以白眼或鼻孔朝着她,但是她的态度依然不卑不亢,对任何人都保持一种微妙的关系。

她很清楚的明白,要踏进他们的交际圈,必须达到他们的门坎,她光是身分就不具资格和他们站在一起。

因此她向来很有自知之明,除了夏番王会自己黏上来之外,她几乎和贵族同学们没有过多的交集。

中午休息时间,她都固定提着便当前往体育馆,去见夏杰。

对,没错,她依然是他的贴身女佣。

之前他为了面子,去竞选学生会会长,不曾询问过她的意见,擅自决定由她当副会长,就连他进了篮球社,也要她去当篮球社的经理。

只是有一次她过于疲倦,在他的面前昏倒,篮球社经理的位置才交接给学妹,总算不再过度­操­控她。

但是中午拿便当给他这件事却不能假他人之手,一定要亲自送到他的面前,就算他再忙,也一定要和她共进午餐。

说到底,她赫丹雅不管是在校内或校外,都没有自己的私人时间。

绕过­操­场,她在图书馆前遇上了几名男同学。

三名高二同学站成一排,一见到她便互相使眼­色­,很有默契的将她团团围住。

“赫同学,又要去送便当了?”为首的男同学叫董宣余,一百八十公分的身材往她的面前一站,刻意制造出压迫感。

赫丹雅认得他,他是董氏集团的少爷,绰号是风流天王,在校园里与夏杰以及另外两个人并称四大天王,只要他看中的女人,没有一个可以逃出他的手掌心。

“借过。”她抬起下巴,清澈的双眼毫不畏惧的望着董宣余。

“借过?什么时候要还?”小跟班嘻嘻哈哈的说,伸出咸猪手,想搭上她的肩膀。

她轻松的闪开,垂下浓密的长睫,知道他们存心找麻烦,不打算与他们多费­唇­舌,转身就想离开。

小跟班觉得她实在太不给面子,硬是拉住她的手臂,大声吼道:“妳是怎样?董少爷想搭讪妳,妳还不给面子啊?欠人电吗?”

赫丹雅被迫转身,面对他们。

“别伤了她。”董宣余的嘴角往上扬,长脚一跨,来到她的面前,让两个小跟班各自捉住她的左右手臂,抬起她娇­嫩­的下巴。

她没有出声斥喝,只是圆瞪着双眼,桀骜不驯的看着他,表现出不屈服的态度。

“妳知不知道我注意妳很久了?”董宣余与她四目相对,这才发现她身上散发出的宁静气质是一种骄傲。

百合之所以纯洁,是因为给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就像她。

赫丹雅与他碰过的女人们不一样,虽然上流社会有许多骄傲的名媛,但是没有一个女人像她这样,拥有纯净的双眸,却矛盾的掺杂着世故和成熟。

她的内在根本与她的外表不搭轧,是个外柔内刚、表里不一的女人。

“承蒙董少爷的厚爱,不过你只是在浪费时间罢了。”她的眼眸清冷,维持平板的语气。

“大家都说妳是帮夏杰暖床的小女佣,这是真的吗?”董宣余虽然面带笑容,但是眼底蒙上一层轻视。“要不要比较看看我和夏杰之间的差别?”

她蹙起秀眉,冷冷的瞪他一眼,冷不防弯曲膝盖,用力的顶向他的胯下。

靠,一定很痛。一旁的小跟班们忍不住缩了下肩膀,甚至还微微紧缩了下臀部。

“就算你砍掉重练,还是比不上夏杰的一根手指头。”她嗤笑一声,眼神坚定的说。

董宣余本能的弯腰,痛得脸­色­刷白,双腿拚命的夹紧。

夭寿,不知道有没有把老大的蛋蛋顶破?小跟班们咽了口唾沫,爱莫能助的站在原地。

赫丹雅想也没想,又把手上的便当砸向两个小跟班的头部,趁他们痛得哀号之际,转身就跑。

董宣余忍痛追了上去,硬是将她拖回来,满脸怒意的大力赏了她两巴掌。

顿时,她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

“贱人!”长到这么大,还没有女人敢这样对待他,董宣余低咒一声,伸手又想挥向她的脸颊。

然而他的手硬生生的停在半空中,因为有只大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还在想本少爷的便当怎么那么晚没有送达,原来是你这条死鱼拦住我的小女佣!”一道低沉冷冽的男声响起。

董宣余的背脊窜过一阵凉意,如同置身大冰窖。背后这声音听起来虽然不熟悉,但也不陌生。

还来不及回头,他彷佛听见自己的手腕出现喀喀的声音,接着看见长腿又踢向他的胯下。

“唔……喔……”董宣余的惨叫声拉高了八度,胯下第二次受到重击,几乎躺在地上打滚。

“啊!夏杰……”

两个小跟班异口同声,像是见到鬼,丢下老大,随即转身跑开。

夏杰怒瞪着董宣余,不管他的哀声惨叫,依然狠狠的踹了他几脚,然后冷哼一声,来到赫丹雅的身旁。

“我的便当呢?”

原来他出手,只是挂心他的便当!

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淡淡的说:“刚刚打翻了。”

便当打翻了?

夏杰愣了一下,低垂眼眸,瞥见她又红又肿的双颊,顿时像是火山爆发,怒气冲天的上前,揪住董宣余的衣领,大手紧握成拳,挥向那­色­胚的脸颊。

“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个便当等了多久?你知不知道我练了一个上午的球,现在肚子有多饿?妈的,我现在就捅死你……”

还他一个便当啦!

还有,除了他可以欺负小女佣之外,任何人都不准越界找她麻烦!

董宣余被打成猪头,原本自家老子拍胸脯要替宝贝儿子出气,没想到一听到儿子供出凶手,随即沉默不语。

虽然董氏集团在商场占有一席之地,但还是比不上夏氏集团,尤其听完小跟班的叙述,董父这才明白自己的儿子太白目了,什么女人不碰,偏偏沾上夏家的女人,因此不但没帮他出一口气,还把他臭骂一顿。

夏氏集团是商界的龙头,董氏集团只是个小蛇尾,若是得罪了,对董氏集团绝对没有好处。

董宣余心里的怨气没地方发泄,还被父亲痛骂,加重了内心的创伤。

身体与心理都受到重伤,让他闷了一个学期,一直等到暑假来临,终于找到机会可以好好的教训夏杰。

这天下午,他找来校外的狐群狗党,一共五个人,等在夏家附近,看见夏杰走出家门,赫丹雅跟在他的身后。

他们两人要到巷口的书局买文具,压根儿没想到有人伺机而动。

突然,四名骑士在转角处拦住他们的去路,骑士们都戴着全罩式安全帽,手持球­棒­,俐落的跳下机车。

夏杰一看来者不善,下意识的将赫丹雅护在后方,“你们想­干­嘛?”

“夏杰是吗?”其中一人开口询问,随即向其它三人使眼­色­,“打到他变猪头为止。”

四名少年立刻围了上去,不约而同的挥动球­棒­。

董宣余站在某处观看,嘴角愈来愈上扬。

“救……”赫丹雅张嘴想要呼喊。

其中一名少年上前,捣住她的嘴巴。

“别碰她!”尽管连挨了好几下,夏杰一见到小混混用脏手碰她,眼中霎时冒出火焰。

“你都自顾不暇了,还想保护你的马子?”为首的小混混不爽的啐了一声,“­干­,你的马子长得还真是正。”

赫丹雅不悦的瞪着捣住自己嘴巴的小混混,抬起右脚,用力踩了下他的脚掌,再以手肘撞向他的肚子,拳头揍向他的下巴,动作几乎一气呵成。

她可是自小跟着夏杰学习防身术,这种三流的擒拿术还无法困住她。

眼看自己的伙伴倒在地上,另外三名小混混吃惊的互望着彼此,然后不甘心的抓着球­棒­奔向她,打算教训她。

夏杰连忙出手,挥出的拳头又狠又准,击中了其中一人的门面。

他和赫丹雅连手,没几分钟就解决了小混混们,让他们倒在地上哀号。

“你还好吗?”她望着他受伤的俊颜,好不心慌。

她等等要怎么向先生和太太解释?还有,一定又会被她妈妈念到臭头,竟然让娇贵的少爷受伤。

“怎么可能会有事?”夏杰还不忘多踩地上的小混混几脚。“有种就跟我单挑,少玩­阴­的!”

“我打电话叫警察……”

“别打,把警察找来会很麻烦,算了。”他等着小混混们,低声吼道:“你们还不快滚,真的要我叫警察来抓你们吗?”

小混混们脸­色­大变,赶紧跳上机车,扬长而去。

赫丹雅蹙起秀眉,担心的说:“我看我们别去买东西了,回家吧!”

“怕什么?有我保护你。”夏杰冷哼一声,“转个弯就到书局,我就不相信还有埋伏!”

她正想开口,突然眼尖的瞥见董宣余一脸不悦的穿越马路,直直的奔了过来,右手还握着一把闪闪发亮的刀子。

夏杰背对着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想要牵她的手。

“不要!”她瞠大双眼,惊叫一声,用力推开他。

下一刻,利刃没入她的胸口,鲜血喷了出来,喷溅在夏杰的脸上。

他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天的她,像一个布娃娃,毫无反应的跌落他的怀里……

第三章

赫丹雅失血过多,一度命在旦夕。

若不是夏杰的血型与她相同,医生及时输血与急救,她恐怕已经去跟阎王泡茶聊天了。

至于董宣余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事发后没多久,就被警方逮捕。

夏杰始终挂念着赫丹雅,这一次的意外仿佛将他的生命都抽空。

当医生在为她急救时,还一度发出病危通知,他全身上下的血液几乎都冻结,当下发誓,若是她活不了,他一定会剁了董宣余的头,来当她的陪葬品。

还好她的生命力坚强,总算救回一条小命。

只是这几天她的伤口受到感染,一直昏昏睡睡,神智不是很清楚。

就算所有的人都阻止他到医院照顾她,他还是任­性­妄为,每天亲力而为。

“少……少爷,逃……”赫丹雅双眼紧闭,不断的重复这几个字。

那一刀应该要刺在他的背部,是她及时推开他,因此刀子才会Сhā进她的胸口。

该死!该死!最该死的人是他!

若不是他得罪了董宣余,也不必让她为他挡下这一刀。

刀子虽然没刺在他的身上,但是他因为她的昏迷而感到自责不已,数度气得捶打墙壁。

夏杰握住她的小手,声音微微沙哑的说:“傻瓜,我没事……你为什么要替我挡下刀子?我平时都有上健身房,皮粗­肉­厚,被捅个几刀也不会有事,你……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要替我受罪?”

赫丹雅发着高烧,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蠕动双­唇­,”没事……没事就好……”

怎么可能会没事?他之前还在担心她熬不熬得过来,难过得也想把自己的心刨出来。

这时,一名高挑的女子拿着鲜花走进来。

“董宣余被送出国了。”夏家大小姐夏孆望着这同父异母的小弟,媚眼中带着慵懒。

夏杰瞪向她,浓眉紧蹙。

“瞪我也没用。”夏孆将花丢到他的手上,“这是爹地叫我送来的。还有,他要你没事就快回家,少在路上闲晃又被砍。”

“我要告死那王八蛋!”夏杰气得低吼一声。

“你拿什么告?”夏孆冷冷的睇着他,“夏家小少爷整天混吃等死,学业品行都是从后面倒数过来的,若不是靠着夏氏集团撑腰,你以为你揍了董氏公子会没事?”

“你……”怎么会知道?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怎么会知道?”夏孆冷笑一声,“你为了这个小女佣,搞得全校人尽皆知,若不是你妈拿钱去学校消灾,你以为自己还可以在校园里横行霸道啊?”

夏孆是大他四岁的同父异母姊姊,虽然平时他们的感情达不到兄友弟恭,不过倒也和平相处,只是今天一见面就冷嘲热讽,气得他额头冒出青筋。

夏孆丝毫不在意小弟的目光,反而走到床边,望着昏迷中的赫丹雅。

“可邻的小雅雅,自小就跟在你的ρi股后面为你收拾烂摊子,现在受伤躺在床上,得不到公道就算了,还被夏夫人认为是红颜祸水,再把她留在小儿子身边,恐怕日后会成为大妖孽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夏杰听得出姊姊在挖苦自己,只是不很明了她真正的含意。

“二妈打算把你送到国外深造,看你会不会争气一点,以后好继承夏氏集团。”夏孆露出甜美的笑容,“要和心爱的人分开,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你承受得了吗?”

“我才不要出国!”

“那你就争气一点!”夏孆冷冷的瞪着他,“不要以为背后有夏氏替你撑腰,就任­性­妄为!说到底,你跟那些小混混有什么差别?今天你不学无术,倒循的人不是只有你一个,连你身边的人都会遭殃。你好好看着丹雅,若不是你天天惹是生非,她会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吗?”

“我……”

“你与董家那个多余的么子没什么两样,遇到事情就是出国避风头,然后留下一堆烂摊子给众人收拾!”夏孆骂得挺顺口的,“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没了夏氏集团当你的靠山,你拿什么为所欲为?不,连保护丹雅这种小事,你都无法做到。”

夏杰望着姊姊,她的冷嘲热讽,深深敲进他的心底。

是啊!舍去夏氏集团这个背景,他还剩下什么实力可以保护小雅?

看着自己的双手,空荡荡的,仿佛诉说着他的无才与无能。

“你自己好好的想吧!看是要继续躲回‘夏氏巢|­茓­’,当个无所事事的小龟少爷,或是靠自己的力量,走出一片天?你好自为之。”夏孆冷哼一声,随后转身离去。

他眸光复杂的看着赫丹雅苍白的脸庞,姊姊刚才说的那番话确实打进了他的心里,当下成了烙印。

这几年他当然很明白自己在家族的地位,是人人口中的阿斗少爷,常拿他与大哥和姊姊相比。

大哥和姊姊是正房大妈所生的,而他的母亲原本是父亲的秘书,后来因为不伦恋曝光,父亲与大妈离婚,才改娶他的母亲。

而正房和细姨的孩子总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他自小就在母亲的耳提面命之下,一定要与大哥争个高下。

为什么要争个输赢呢?

他再怎么争,大哥还是他的大哥,姊姊依然是他的姊姊啊!他永远都是么子,永远都是受到家人庇护的幼苗。

尽管是幼苗,他还是有想保护的人啊!

夏杰伸出手,轻拂着赫丹雅的脸颊,最后忍不住低头,亲吻她的双­唇­。

就算是幼苗,总有一天也会茁壮。

他要变得强壮,把想要保护的一切都纳入自己的怀里,不再受外界纷争的­干­扰。

一名­妇­人站在外头,她正是他的母亲高洁。

她将这一幕全都看着眼里,­精­明的双眸被长睫遮掩,最后无声的离开。

夏杰后来并没有出国,因为他与母亲做了交易,只要他将继承夏氏集团当成目标,便让他留在台湾。

于是升上高三的夏杰放弃了喜欢的篮球社,一下课就与家教进行一对一的教学,恶补他以前摆烂的功课。

当赫丹雅发现少爷不对劲时,已经是第一次段考过后。

夏杰得了第一名。

这名次并不是从后面数过来,而是排在她的前面,当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他只是笑着告诉她,他也是夏家的一分子,以后要接掌集团的工作。再说,他也高三了,理当要收心,为前途做规划。

她还是觉得哪里奇怪,因为自从暑假过后,他整个人像是换了­性­子,不再是天天只会找麻烦的夏杰。

他变了!他变得稳重,不再碰他最爱的篮球,偶尔她会在花园看到他失神的摸摸篮球,然后叹口气,又黯然的回到房里。

以往她安静的读书时,他总是会故意捣乱,现在却是安静的与她一同看书,当她遇到不会的功课时,他还会帮她指点迷津。

赫丹雅有些不习惯他变得太成熟稳重,有时候还以为是外星人假扮了他。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夏杰真的变了。

原本他不爱参加时尚聚会,现在晚上都会跟太太一同出席,就连他原本不想继承夏氏,如今假日总会去见习。

等她真正回过神来时,才发现除了在学校与他见面的时间之外,下课之后的他忙着上家教与拓展人际关系。

时光匆匆,尽管他们想要抓住青春的尾巴,高中生涯也有结束的一天。

毕业当天,赫丹雅与夏杰穿上了制服,站在一块的画面十分好看。

他们要出门前,夏先生还为他们两个人拍了照片,接着她的父母也一同入镜。

在今天这样的大日子,夏先生特许她的父母放假,让他们参加她的毕业典礼。

一群人从家里出发,浩浩荡荡的来到学校。

毕业典礼上,由模范生赫丹雅上台致词,接着再由夏杰代表三年级全部学生代领毕业证书。

这公事化的典礼持续了两个小时才结束,欢呼与啜泣声在礼堂里回荡。

离情依依的毕业歌曲悠扬响起,赫丹雅一点也不悲伤,而是扬起高兴的笑容。

她终于可以脱离这所学校,以及这群贵族同学了。

于是想也不想的,她走向她的父母。

她以优异的成绩自学校毕业,总算没有丢了父母的面子,以及夏先生的一番好意。

“雅。”忽地,背后的夏杰拉住了她的手腕。“你大学推甄哪一所?”他想,以她的成绩,应该可以进到很好的公立大学。

赫丹雅侧着小脸,”已经有X大的夜间部邀我入学,他们愿意学费、学杂费全免,而且只要成绩保持在前五名,还有奖学金可以拿。”

他瞠大双眸,“你决定了?”

她点头,“大学学费不是我爸妈可以负担得起的,所以我得半工半读,刚好不用学费,我更可以帮他们偿还债务……”

“不准!”他扣住她的手腕,硬是让她转过身子,“我会上T大的企管系,你……你也得和我一起上T大!”

“少爷!”她吃痛的皱着眉头,“我的兴趣不是企管……”

“那一起上T大,你读什么科系都没关系,我可以用我的零用钱支付你的学费……”

她的眉头蹙得更紧,用力甩开他的箝制,“别闹了。”

“我是说真的……”夏杰慌了,如果她进了X大夜间部,那么他与她见面的时间不但会错开,也无法时时见到她。

“怎么了?”高洁来到他们的身旁,一身雍容华贵的打扮让她看起来气质高雅。

“妈……”夏杰望了母亲一眼,“你说说小雅,她竟然想进X大那个烂学校!”

“杰,这是小雅的人生,你无法替她作主。“高洁望向赫丹雅,微微一笑,”小雅,你也不想被任何人支配自己的人生,对吧?”

从小她与夏杰是玩伴,由于年纪相仿,所以有东西都会分享,当她还是懵懵懂懂的年纪时,有很多好吃的东西都会分给少爷。

她还很深刻的记得那天,陈妈做了甜烧饼给她当点心,由于主子们都是吃西洋点心,所以甜烧饼就由他们这些佣人分食。当时她坐在花园啃着已经剩一半的甜烧饼,少爷又磨磨蹭蹭的来到她的身边,开口就是霸道的问她在吃什么,接着不管她愿不愿意,一把抢走甜烧饼。

这画面刚好被夏太太撞见,立刻花容失­色­的冲了过来,将他手上的甜烧饼抢走,随后丢在她的面前。

“杰,你在吃什么脏东西?这是下人们吃的食物,也不知道­干­下­干­净!”高洁不管她听不听得懂,劈头就指着她大骂,“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懂卫生?怎么可以把吃过的食物拿给少爷吃?如果少爷吃坏肚子,怎么办?你这个下人的孩子,以后少接近少爷!”

夏太太当下就抱着少爷回屋里,留下一脸怔愣的她。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便明白自己和少爷在身分上相差悬殊,尽管少爷毫不在意他们彼此的出身,但是她因为印象太过深刻,刻意想要与少爷保持距离。

但是没有用,夏杰还是硬要黏上来。

太太没辙,偶尔撞见他们在一起,总是用那双­精­明的眼眸打量她,然后无声的离去。

“是。”赫丹雅永远都只会在夏先生和夏太太的面前点头说是。

“你……”夏杰狠狠的瞪着她,气得想要封住她的小嘴。

“好了。”高洁硬是将他拉开,“有什么事,回家再说,你爸说要带你去庆祝,走吧!”

“小雅,走。”他霸道的使唤她。

赫丹雅无奈的停住脚步,刚好又见到高洁的目光,只好勉强挤出笑容,“先生难得要带少爷和太太去庆祝,而且先生和太太特地让我爸妈今天放假,我也想和他们庆祝,恕我不能跟少爷一起走。”

“杰,别任­性­了,小雅的父母不知道等了多少年要帮她庆祝毕业,你就把这一天让给小雅的父母,会怎样吗?”高洁硬是拉住儿子的臂膀。

夏杰瞪着她好一会儿,最后见到她的父母正在门口等她,只好妥协了。

“太太,少爷.慢走。”赫丹雅向他们微微弯腰,然后奔向父母。

夏杰站在原地,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才随着母亲一同离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迅速,最残酷的画面就在赫丹雅的面前上演。

她与父母开心的吃过晚餐后,便准备回家,途中见到有卖她爱吃的甜甜圈,她忍不住嘴馋,要父母把车子停在对街,她下车购买。

当她结完帐时,看见一辆大货车偏离了车道,疾速冲向她父亲所开的那辆车子。

她立刻发出尖叫,眼睁睁看着大货车撞上车子,发出巨大的声响,车子的前半边全毁,车头还冒出阵阵浓烟。

不少店家和路人都被吓到,站在附近议论纷纷。

赫丹雅想要冲上前,却被路人拦住。

“别去!车子可能会爆炸。”

她怎么可能不去?里头是她的父母啊!

奇迹并没有发生在她的身上,油箱很快的爆炸,车子迅速起火燃烧。

就这样,她亲眼目睹父母葬身火海……

赫丹雅自黑暗中睁开双眼,眼角还噙着泪水。

父母车祸身亡已经近半个月了,她还是无法忘怀当时的情况,从那天开始,她的泪水不曾停歇。

这段时间,她受到夏家很多的帮忙,父母虽然遗留了一笔保险金,但是债主一一上门,很快的,保险金所剩无几。

至于欠夏家的债务仍然未还清,夏先生怜悯她孤苦无依,于是买了两个塔位,让她安葬父母的骨灰,甚至让她留在夏家,希望她平复心情之后再做打算。

她才明白夏先生是真的对她视如己出,不因为她父母的离去,就将她视为烫手山芋。

这份恩情大如山,她对夏先生感激在心里。

不过此刻的她无力偿还这份恩情,犹如飘泊在茫茫大海中,失去了可以依靠的父母,不知道未来该何去何从。

想起过去有父母陪伴的日子,她不禁泪如雨下,双眼红肿刺痛也不在乎。

这时,夏杰和母亲自宴会回来,连西装都来不及脱下,连忙询问陈妈,才知道赫丹雅一整天只吃了一碗粥。

于是他向陈妈要了简单的三明治与果汁,快步来到她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自动推开门,踏了进去。

房里一片漆黑,他怕吓着她,于是轻手轻脚的来到床畔,随手点亮床头灯。

她在哭,而且把头埋在棉被里头,哭得十分压抑。

夏杰将托盘放在一旁,在床沿坐下,大手放在凸起的棉被上,轻轻上下游移。

他知道这世界上对她最重要的就是父母,如今双亲不能再陪在她的身边,她一定哀恸欲绝,他十分不舍。

他想要安慰她,却不知道该从何安慰,最后只能掀开棉被,将她蜷缩成一团的娇小身子拥入怀里。

赫丹雅本能的揪住他的衬衫,小脸埋进他的胸前,像是抓住了浮木,泪水落个不停。

若是哭泣能够宣泄她心中的痛苦,那么他愿意代替她痛哭,减轻她的痛苦。

他无法叫她憋苦,只能紧紧地抱住她的身子,声音沙哑的说:“小雅,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你,因为失去郝叔、郝姨,我也很难过,他们是好人,会在天堂看着你,答应我,也答应他们,你会坚强的活下去,我们都希望你能早日走出伤痛……”

“呜呜……只剩我一个人了……我要怎么坚强?我要怎么活下去?没有人……只剩下我一个人……”她哽咽的说,泪流满面,小手不断的捶打他的胸膛。“你怎么能了解?你有爸爸妈妈……我只剩了一个人……”

“你还有我!”夏杰任由她发泄情绪,紧紧的拥着她,以体温偎暖她的四肢。

她怔愣住,婆娑的泪眼看着他。

他加重拥抱她的力道,低哑的说:“傻瓜!你忘了我可以保护你吗?我会快点长大,用我自己的力量保护你。你等我几年,等我有自己的王国,会建立一个让你心安的堡垒。”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告白,赫丹雅露出不解的表情。他……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伸出手,为她擦拭脸颊上的泪水,“雅,等我。再过几年,我可以给你一个温暖的家庭。答应我,现在坚强的活下去,赫叔和赫姨也不希望你天天以泪洗面,你一向是独立坚强的,不要让他们上了天堂还为你担心……”

“呜……”她的脑袋轰隆作响,然后跌入他的怀里,想以止不住的泪水洗涤内心的悲伤。

“以后就把‘担心你’这种事情交给我,我会保护你、爱你……”夏杰将她紧拥在怀里:心疼的磨蹭着她的发丝。

赫丹雅哭得心烦意乱,他的告白就像是寒冬中唯一的柴火,明知道他是少爷,她的双手还是忍不住攀向他的身子,像是护住唯一生存下去的希望火光。

这一年,他们才刚满十八岁,情苗终于自两人青涩的青春中萌芽了。

第四章

小情人之间的情苗对夏杰的母亲高洁而言,不是一段纯洁无瑕的神圣爱情,反而是阻碍儿子前途的杂草。

赫丹雅就是杂草,她必须在儿子沉沦得更深之前,替他拔除会阻碍他的前程的杂草。

夏杰抱着她向她告白的那一夜,高洁透过针孔摄影机,观看得一清二楚。

她从以前就明白儿子对下人的女儿有莫名的好感,儿子喜欢的玩具,做母亲的没有理由不成全他。

于是她让赫丹雅与儿子作伴,甚至明白赫丹雅这孩子向来情感内敛,也很聪明,也许日后可以辅助儿子。

她想得没错,这女孩天资过人,知情自己并不是真正喜欢她,因此总会和夏杰保持距离,维持主仆关系。

但是她的儿子无法受到控制,他竟然喜欢上下人的女儿?!

不,她绝对不能答应。

那晚,夏杰离开赫丹雅的房间之后,高洁躺在床上思考了很久,决定再观察几天。

她接连发现他们之间的暧昧情愫已渐渐滋长,彼此的互动也愈来愈多,赫丹雅似乎不再抗拒夏杰对她示好的情感。

于是某天晚上,趁着儿子与丈夫外出,高洁来到赫丹雅的房间。

房间里黑漆漆的,只有小夜灯散发出微弱的亮光。

赫丹雅沉思的坐在床上,抬起哭累的苍白小脸,看见夏太太,赶紧要下床,“太太……”

“就这样坐着吧!”高洁阻止她,在离她不远的小椅子上坐下,表情严肃,“丹雅,你知道这么多年来,为何我都放心你与少爷走得这么近?”

她一愣,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你出生那一年,我在你的房里装了针孔摄影机,就是为了防止你哪天勾引少爷。我一直相信你是个自制的女孩子,你向来洁身自爱,但是我必须跟你说声抱歉,我无法管束自己儿子的情感发展,在你们还没有开始之前,我必须先斩断你与杰之间的所有可能。”

太太竟然十几年前便在她的房里装了针孔摄影机,而她一点自觉都没有……赫丹雅的小脸变得更加惨白。

“太太说的,我都懂,我对少爷……”像是有人掐住她的喉咙,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高洁望着她,“丹雅,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知道我用心栽培杰就是希望他未来有一天继承他父亲的位置。你不能成为他人生的绊脚石,你懂吗?”

“是……”赫丹雅的喉咙­干­涩,难堪的低头,发现自己说不出理由。

“丹雅,现在的你很脆弱,不管是谁伸出援手,你都会像溺水的人死命攀住对方,可是这对你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你应该自立自强,不应该把少爷当成你的依靠,你与他不配。”高洁一字一句都带刺,毫不留情面。

“杰还年轻,不应该被你迷惑,他的未来还很长远,需要细心思量、规划与选择,我不希望你成为困住他的笼子。”高洁残忍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丹雅,我希望你能够离开夏家。不管你想出国,还是想去哪里,我都可以帮你。”

赫丹雅猛地抬趄眼眸,对上了高洁那­精­明的双眸,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并没有任何谈判的筹码。

“关于你父母欠下的债务,只要你愿意离开,全都无条件勾销,我还会给你一笔钱,让你顺利的读完大学。”高洁开出条件,“丹雅,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亲人,你毫无理由留下来,你懂吗?”

“我懂太太的意思,请给我几天的时间收拾行李,我会离开的。”赫丹雅苦涩的说。

高洁点头,“丹雅,我知道你是聪明的女孩,这么做,对你和对少爷都好。我给你几天的时间收拾行李,离开那天,我会支开杰。”

“我……”难道她想和他说一声再见也是一种奢求?

“小雅,你们的爱并不是真爱,只是对彼此的迷惘。相信我,长痛不如短痛。”高洁站起身,微微一笑,“你就不告而别吧!虽然你没有留下只字片语的离去或许会伤了杰,但是无知的伤口总比知情愈合得快一些。你不希望你离去之后,他还挂念着你吧?”

赫丹雅摇头。

“那就别给他一丝希望,也别让你自己有所期待。”高洁转身,离开房间。

面对一屋子的孤寂,赫丹雅忍不住环抱自己的身体,太太说的话不断的在她耳边回绕,如同针一般,扎着她的耳朵和心。

但是太太说得对,她与夏杰根本就不配,他们两人的身分天差地远,她只是他的小女佣,一辈子都无法和他平起平坐。

那她在奢望什么呢?她为什么还会期待夏杰实现对她的承诺,以为他的王国也会是她的堡垒?

夏宅已经没有她任何的亲人了,她再留下来只是让自己难堪,也是让少爷为难。

她与夏杰……是该分开了,因为他们拥有不同的天空,所以必须飞离彼此,才能找到适合自己的栖身之处。

适合她的那片天空,又在何处呢?

这几天夏杰发现赫丹雅在躲他,于是提早回家。

回到夏宅,他直接冲向她的房间,连门都没有敲,就开门踏了进去。

“你在­干­嘛?”

他发现她正在收拾衣物,觉得有些不对劲,长脚一跨,来到她的身边。

赫丹雅吓了一大跳,没想到他今天竟然下午就回来,眼看无法遮掩,只好压下不安地情绪,假装平静的说:“在收拾衣服啊! ”

“­干­嘛收拾衣服?”他抓住她的手臂,逼她看着自己。“你要离开宅子?”

“没有。”她云淡风清的开口,扬起笑容,“我只是把我爸妈之前送我的衣服收好,现在他们不在了,我反而舍不得穿这些衣服,就怕穿脏了、穿破了,毕竟这也算是他们留给我的遗物。”

夏杰露出诧异的表情,俊颜随即微微涨红,“那记得收好,以后你的衣服由我买给你穿。”

赫丹雅发现他已经长得好高,明明以前可以与他平视,现在都要抬起头,才能勉强与他对上眼。

“你这么怕我离开?”她笑问。

他不好意思的挠挠脸,“嗯……这里是你的家,你还能上哪儿?”

她微微一愣,笑容有些僵凝,赶紧背对着他,不慌不忙的收拾衣物。

此时此刻的她只能强颜欢笑,无法告诉他,她明天就要离开夏宅了。

她能上哪里?这真是一个好问题。

突然,他自她的背后抱住她,宽厚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背部,两人之间毫无空隙。

夏杰满足的叹了口气,温热的气息吹拂她耳边的发丝,搔痒了她全身的神经。

赫丹雅想要闪躲,无奈他一双大掌紧紧的扣住她的腰肢,绵软的身子就这样落进他的怀里。

“雅,你好香。”从小时候开始,他就觉得她好香、好软,抱起来总是这么舒服。

“别闹了。”她的小脸微红,想要推开他,无奈她愈是挣扎,愈是磨蹭着他的身子。

“你老实说,为什么这几天老是避着我?”他又使出鲁功,不肯放过她,“不是说好等过几天你要陪我去公司见习?”

计划很美,可惜现实是残酷的,他们之间的蓝图难以实现了。

赫丹雅挤出不自然的假笑,“你到公司见习,还适应吗?”

“不怎么好玩。”他喷了喷气,“不过我问过我老爸了,如果未来我能够顺利进入公司,他答应让你当我的秘书,他还夸奖你聪明,如果是你当我的贴身秘书,他放心不少。”

她心底浮起一阵苦涩,硬生生的吞下所有的委屈。

现在她没有办法告诉他,她不能陪他走这么远,也无法陪在他的身边,为他分担任何心烦的事。

明天开始,她就不在他的身边了……

赫丹雅的心揪疼,霎时才明白,原来他在自己的心里也占了极大的分量,离开他让她莫名的想哭泣。

但是太太说得对,她与夏杰不配。

太太与先生花了大半生的心血栽培他,不就是要看见他茁壮成长吗?如果她留在他的身边,肯定只会成为他未来的绊脚石。

他的天空太大,迟早有一天她也会成为他生命中最渺小的一角,那又何必为她这种小人物牺牲、浪费时间?

“小雅?”见她沉默不语,夏杰疑惑的出声,“你怎么不说话?”

赫丹雅摇摇头,“没有啊!只是觉得少爷长大不少,我不用再为你­操­心,时时提醒你别再找麻烦了。”

他嗤了一声,扳转她的身子,捏了捏她的鼻尖,露齿一笑,“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好歹我们的生日只差了一天。你等着瞧,总有一天我会继承我爸的公司,至于你,还是我专属的秘书和小女佣。”

她露出微笑,笑容中的苦涩多于欢喜,眼底也没有一丝笑意。

“雅,再等我一些时间,等我大学毕业、当完兵,马上娶你为妻。”夏杰突然冒出这些话,大手捧着她的小脸,“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给你一切你想要的。”

听着他真诚的告白,赫丹雅的眼眶微微湿润,忍不住环抱他的腰部,耳朵覆在他的心口上。

他的心跳平稳,也牵引了她的心跳。

明明两人如此贴近,为何还来不及开始,就要他们分开?

不过,这就是现实。

她懂的。

没有人是可以强迫留得住的,时间到了还是得分开,在未来怀念着的,只剩下回忆。

她和他的回忆很多,足够她想念他一辈子。

下一刻,赫丹雅主动踮起脚尖,红­唇­覆在他的薄­唇­上。

夏杰一脸愕然,没想到一向自律的她竟然吻了他?!可是身体的本能还是接住她的身子,开始回应她青涩的吻。

她将他推进浴室,然后关上门。

他被她强压在门上,软馥的身子紧贴着他的胸膛,两人热情的拥吻。

一会儿,好不容易偷了个空,他嗓音沙哑的开口,“雅……为什么我们不到你的床上?”

她双眸迷蒙的望着他,粉舌描绘着他的薄­唇­,轻声的说:“我是第一次,怕会弄脏床单……”她不能告诉他,因为她的房里被太太装了针孔摄影机。

夏杰咽了口唾沫,发现她双颊泛红,美得教他想一口吞进肚里。

“雅,你真的愿意给我?”他的嗓音更加低沉。

“你想拒绝我吗?”赫丹雅眨动长睫毛,红­唇­微噘,模样十分可爱又可口。

拒绝这么可爱的女佣,只有两种可能­性­,一,他不举;二,他是个GAY。

刚好他两者都不是,那么……就是扑上去了。

他粗鲁的吻住她的­唇­,之前每天每夜都在幻想她的甜美,现在终于能够身体力行,他当然不想错过这大好的机会。

他的舌头撬开她的­唇­办,钻进湿润的嘴里,汲取她甜美的汁液,同时鼻腔盈满她的气息。

如同他曾经有过的无数次想象,她美得像一颗糖果,不论他怎么舔弄,还是甜美无比。

她的动作好青涩,被动的接受他的侵袭,这时才意会到,他已经不是当年与她一块长大的男孩了。

现在的夏杰是个男人,各方面都成熟的男人。

她想驾驭他,却反而被他压制在墙壁上,大掌撩起了她T恤的一角,然后探进衣内。

他也是个生手,于是急着褪下她的衣服,娇美的胴体就像刚成熟饱满的果实,恰到好处的丰腴。

因为她­性­感得无可救药,他离开她甜美的­唇­瓣,慢慢的往下移动,穿越锁骨,一路来到被白­色­胸罩包裹着的软­嫩­胸脯。

夏杰的大手第一次碰触这么柔软的东西,男人的本能霎时火力全开,双手绕至她的背后,解开胸罩的扣子,少女的双|­乳­弹跳而出,毫无保留的呈现他的眼前。

他低下头,舌尖轻触|­乳­尖,另一只大手不安分的继续往下游移。

赫丹雅轻哼一声,Chu女的胴体未曾被任何人如此碰触,今日选择奉献给他,只是想要多留一点有关自己与他的回忆。

虽然她害怕未来的变化,但是现下只要紧紧的拥抱着他,似乎就会有力量与坚强流进她的四肢百骸。

她不该再迷惘,不该再害怕,只要过了今天,就应该飞离他的天空,离巢的去寻找属于自己的那片天空。

现在只要让她埋入他的胸怀,享受最后一刻的温暖与保护就好。

她自私的这么想着,同时感觉他的大手来到她短裙内的双腿之间,略微粗糙、长茧的手指来回探索她的薄丝底裤。

他们都是第一次,对于男女之间的欢爱懵懵懂懂,凭着本能不断的进行,急促的气息融合,浴室里回荡着喘息声,以及互拥的热烫­肉­体。

赫丹雅攀住他昂藏的身躯,紧紧的拥着他宽厚的背部,任由他在自己的胸前烙印无数的吻痕。

尽管他的动作有些粗暴,然而每一次在她身上的吸吮动作又是那么的温柔,她敏感的感觉到薄薄的­内­裤因为他的撩拨而微湿。

夏杰毕竟年轻,禁不住刺激,连忙褪下她的­内­裤,长指穿过凹下的耻毛,经过细窄的花缝,钻入女­性­敏感的花珠位置,轻轻的上下揉捏。

随着他的挑逗,花芯变得凸硬而湿润,溢出更多花液,沾湿了他的指尖,让他更能顺利的在花缝间游栘。

她不停的轻吟出声,蠕动身子。

他的理智与感官受到挑战,并引燃了胯下的冲动,想要立刻占有她,让她一辈子留在他的身边。

于是他抬起她的左腿,缠住自己的腰部,接着迅速脱光身上的衣裤。

“雅,我想进入你的身体,可以吗?”他的长指撩拨着她的花|­茓­,水液不断的自花口渗出。

他知道自己是急了一些,但全都是因为她的妖媚与纯真。

这一刻,夏杰才明白,原来自己爱上了一同长大的小女佣,压抑太久的情感转变成身体的渴望。

“唔……”赫丹雅攀在他的肩上,轻轻点头,“嗯……”

一得到她的允诺,他想也不想,捧起她的雪臀,让昂然的火杵在她的花口磨蹭几下。

虽然他毫无经验,但是每晚都看A片,加上双手的训练下,基本的常识还是懂的。

对于进入她的身体并没有困难与障碍,唯一的小缺点就是他太大了,无法完全占有她紧窒的小|­茓­。

她吃痛的轻叫一声,牙齿咬住他的肩膀,热杵进入她体内的那一刹那,仿佛有巨大的怪兽想将她的身体撕裂。

他顿了一下,稍微撤出自己的巨龙,然后再以缓慢的速度挺进,不厌其烦的抽撤几十下,等她的身体逐渐接受之后,他才一口气挺破了秘道内的最后一道防线。

她紧紧抓住他的身子,下半身被他勇猛的挺击前进,痛楚与陌生的快感莫名的混合,然后在她的体内发酵。

夏杰的欲望开始在她柔软的体内解放,火热的巨杵被水­嫩­的花壁吸附着,他以为自己上了天堂。

她甜美得教他疯狂,无法想象未来的日子若没有她,他要怎么度过?

摆动着窄腰,他一次又一次的撞击她娇­嫩­的水|­茓­,像是要将她的身子占满,让她全身上下都只有他的存在,不会再有他之外的男人分享她……不,他不准其它男人拥有她!

于是他就像一匹­精­力充沛的种马,双手箝制着她的雪臀,一再的冲刺……

仿佛过了一世纪,赫丹雅感觉全身酸软,连眼前的天地都开始旋转。

她的娇吟转变成细碎的啜泣声,他把她逼到毫无退路的紧绷地步,只能随着他的逼近而爆发。

夏杰意犹未尽,男­性­的巨大还停留在她的体内,抱着她瘫软的身子,不断的顶弄。

直到Gao潮来临的那一刻,她的体内充满他的巨龙喷洒出的满满嗳液,以及日后延续他们的爱情与缘分的生命体……

赫丹雅离开夏宅的那一天,天空黑蒙蒙的一片,看似要下雨。

她刻意表现正常,面带笑容的送夏杰与夏先生上车之后,随即上楼拿行李。

其实她的行李并不多,父母的遗物只有一箱,其余的东西在上次都烧给他们了。

她自己的东西更是少得可怜,只带走父母送给她的衣物与物品,其余全都留在夏宅,连夏先生和夏太太送她的礼物也没有带走。

至于夏杰送给她的一切,她也全都留了下来,只带走对他的爱、对他的想念,以及有关与他在宅子里发生的点点滴滴。

这样就够了,对于一向不贪心的赫丹雅而言,当未来感到茫然时,这些东西足以成为她坚强走下去的支柱。

当她提着两只行李箱来到楼下时,高洁已在客厅等着她。

宅子里的佣人全都被高洁支开,唯有这样,才能断绝所有的可能,避免节外生枝。

“太太,我该走了。”赫丹雅低垂着小脸,来到高洁的面前。

“司机在外头等你。”高洁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踏出夏宅的大门,你好自为之了。答应我的事一定要做到,而我答应给你的,一分也不会少。”

赫丹雅深吸一口气,点了下头,“我知道,我父母有教过我,绝对不会忘记我答应过太太的事。”

从今以后,她不会再踏进夏宅,也不会捎任何消息给夏杰。

这一切,全都是她答应太太的。

她必须像是人间蒸发,消失在夏家人的面前,从此与夏家人没有任何牵扯。

而太太答允她,赫家与夏家的债务一笔勾销,还帮她还清了欠其它债权人的钱,甚至还给了她一大笔钱,让她读完大学都没有问题。

她收下这笔钱了。

因为她明白,若是不收下,太太不会相信她是真心想要离开夏宅,唯独她收下钱,才能让太太相信她的骨气是可以被钱收买的。

她的骨气彻彻底底的被钱打压了,这样她才能走得­干­脆,日后才能让夏杰明白,她其实是一个多么没有骨气的女人。

“这十几年来谢谢太太和先生的照顾,也谢谢你们对我们赫家的恩情,这辈子我还不了的,下辈子愿意代替我父母为你们做牛做马。”赫丹雅朝高洁鞠躬,之后挺直腰杆,拖着行李往外走去。

高洁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涂了口红的双­唇­紧抿着。

“没想到做母亲的人都必须要有一副铁石心肠啊!”正好自厨房走出来的夏孆慵懒的开口。

高洁心惊的回头,正巧与她对上眼。

“二妈,你放心,其实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什么都不会透露。”夏孆轻笑一声,“只是我必须告诉你,你这样的做法只是揠苗助长。”

“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该怎么做。”高洁冷哼一声,打算上楼休息。

夏孆不在意,望着她的背影,像是嘲笑又像是讽刺的说:“还好你不是我妈,要不然我的人生已被你亲手毁去一半。”

高洁的身子一顿,咬牙切齿的上楼。

夏樱孆了一口冰开水,露出冷淡的笑容。

迟早有一天她也要离开这座宅子,否则看太多悲欢离合,连她的情感都快被磨得麻痹了。

第五章

十年的光­阴­,可以改变一个人多少?

外貌?脑袋里的知识?还是人生价值观全都会被改变?

十年后的赫丹雅,确实变得与当年不一样了。

她的外貌从青涩蜕变成成熟,当初规划的人生也被改变了……因为十年来的变化,确实影响她整个人生。

郝丹雅穿着合身的套装,拿着一份中翻英的期刊来到馆长室,与整日闲闲没事做的馆长开个小小的会议。

过了十分钟,馆长终于不爽的爆发了。

“机车咧!到底是哪个智障说要弄英文期刊的?你说啊!我们镇上是有外国人,还是美国总统要来访谈?弄这种英文鬼期刊,有谁会看啊?”

镇上的居民不是阿公就是阿嬷,要不然就是一堆流着鼻涕、吸着手指的小鬼,是有哪个神童会到图书馆看这些做作的英文期刊?

赫丹雅抬起化了­祼­妆的小脸,不同于馆长的反应,淡淡的开口,“是镇长。”

只要有人一提起镇长,馆长马上爆发,乱骂一通,“白痴啊!他要找麻烦也别找到我这里来!他到底有什么理由要我做英文期刊?有没有资源给我?重点是,这笔开销,是否有公帑支付?”

“镇长打算未来要朝国际化发展,首要之务就是建立起镇上的文化,先以英文建档,以后才有办法推展国际……”赫丹雅一派冷静,早已习惯了馆长歇斯底里的行为。

“马的!”馆长抛开平时的优雅形象,跳到椅子上,大声咆哮,“最好这种鸟不生蛋的小镇能定上国际化啦!他是自大过了头,还是自我感觉太过良好……”

这时,木门被敲了下,随即被打开。

一颗小脑袋探了进来,一双小小的手紧捏着一只纸袋,软软的声音响起,“妈咪,姨……对不起,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仿佛有一桶冷水朝着馆长的头顶浇下来,她赶紧跳下椅子,张开双手,“噢……我的小太阳,快过来给我温暖,我极度需要你的抱抱。”

小脸扬起微笑,背着书包奔进馆长室,奔向馆长。

“姨,你别生气,我有­鸡­蛋糕分你吃,刚刚分给姨姨们,现在还剩下两个,一个给姨,一个给妈咪。”他拿出­鸡­蛋糕,主动喂进馆长的嘴里,暂时平息了她的怒气。

馆长吃得津津有味,抱着他软软的身体,“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噢,她就是对这个小太阳最没辙了,他的身上总是散发出像是被太阳晒过的舒爽味道,还有一张可爱的小脸,只要他一笑,脸颊便会出现酒窝,个­性­讨喜,教人不疼也难。

他又朝馆长露出电力十足的笑容,然后离开馆长的怀抱,来到赫丹雅的面前,将­鸡­蛋糕放到她的手上,“妈咪,给你。”

赫丹雅的嘴角微微上扬,将他拥入怀里。

是的,眼前就读国小三年级的小男孩,就是改变她未来人生的意外。

十年前,她茫然的离开夏宅,来到这个小镇,决定待下来之后,才发现自己怀孕了。

当初若不是馆长的母亲和镇上居民的帮忙,或许她也没有勇气生下这意外之喜。

她在小太阳的身上学习到新生母亲的经验,也学到生命的可贵之处。

因为他的到来,让她又燃烧起活下去的希望,同时照亮了她的未来。

她的未来,就是为了儿于好好的过下去。

虽然过程是辛苦的,但是至少现在苦尽甘来了。

“今天是谁接你下课的?”赫丹雅温柔的问,为他擦拭汗水。

“是阿庞叔叔。”他微微一笑,“他说小乐姨姨爬不起来,所以他来接我课,还顺便烤了­鸡­蛋糕,要我分给姨姨们和妈咪吃。”

她捧起儿子的小脸,轻声的问:“那你有没有跟阿庞叔叔道谢?”

她在镇上接受太多邻居的帮助了,像是儿子周三、周五上半天课,若不是有他们的帮忙接送,她肯定分身乏术。

小太阳点点头,“有。”

“你先出去,到妈咪的座位上写功课,等等妈咪要检查你的联络簿和功课。”赫丹雅为儿子抹了抹脸,“记得先去洗洗脸。”

“好。”小太阳朝馆长挥手,“姨,我先出去写功课了。”

馆长笑着挥手,目送他离开,然后趴在桌上,经过刚刚的大怒与大喜,她累得全身无力。

“唉,你想说什么,就趁现在吧!”

“我想接下英文期刊。”赫丹雅微笑的开口,“镇长说若是接下来,日后会由他那边多拨一笔款项给我们图书馆,未来若有国际交流,我们也能得到经费补助,而负责这份工作的人,也会加发薪水。”

“真的?”馆长挑起眉头,“你想接?”

赫丹雅叹了口气,“这笔钱,刚好可以让小太阳上钢琴课。”

馆长想了想,美艳的小脸垮了下来,“好啦!接就接,最多不过就是去跟镇长那张死人脸打交道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能让她的­干­儿子上才艺课才是最重要的,镇长算什么?!

“馆长,谢谢。”赫丹雅在行事历上记载这件事,“那我过几天便跟镇长联络。”

“随便啦!”馆长挥挥手,反正事关小太阳,她轻易的被收服了。

沟通完毕,赫丹雅准备退出馆长室。

“等一下。”馆长突然大叫一声。

她停下脚步,“怎么了?”

“我差点忘了。”馆长在桌上东翻西找,终于找到一个数据夹。“最近有个集团来到我们镇上,希望聘请图书馆的解说员,详细解说有关东方镇的历史和典故,条件是解说员必须英文流利。”

“你接了?”赫丹雅吃惊不已。

“一个星期就入帐四万,为什么不接?”馆长将数据夹塞进她的怀里,“等一下你就可以去报到了。”

“可是……”她有些为难的皱起眉头。

“条件是,你要把小太阳借给我。”馆长双手合十,“我妈今天又替我安排相亲,刚好我的心情不好,不想去……嘿嘿,你知道的。”

赫丹雅没好气的瞪了馆长一眼,“若是被冉妈妈知道,我会被她骂死。”

“拜托,她只要看到小太阳,整颗心都融化了,怎么还舍得骂?”馆长拍了拍她的肩膀,“就这样,你去报到,我带着小太阳去相亲,晚上再把你儿子带回你家。”

“谢谢。”赫丹雅知道馆长是为了让她方便赚钱,才故意兜了这么大的圈子,帮她看顾儿子几个小时。

“要谢谢我,就让小太阳进来陪我,要不然撑到下班时间,我会无聊死。”馆长嘿嘿一笑,又溜到座位上。

赫丹雅忍不住轻笑,“是,等等小太阳写完功课,就进来陪你玩了。”

赫丹雅提早离开图书馆,赶往镇上北边的市区,来到该集团所在的大楼时,已经接近下班时间。

她整理一下套装,暗自庆幸着还好有赶上约定的时间。

这时,一旁的电梯正准备关上门。

“不好意思,请等等我……”她连忙喊出声,快步走进电梯。

电梯里面有几名西装笔挺的男子,全都看着她,眼睛闪闪发亮。

美女!

众人随即低头,连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谢谢。”她小声的开口,然后站在角落,没注意到电梯内的气氛有些奇怪。

电梯开始往上,里面的男人陆续走了出去,最后只剩下她和一名高大的男子待在这小小的空间内。

赫丹雅一直低垂着头,厚重的斜边刘海遮住了她大半张的脸。

男子与她只有几步的距离,成熟刚毅的脸庞紧绷着,灼热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身上,一瞬也不瞬,深怕自己大白天作梦,眼花而认错人。

为了确定眼前的人儿不是个幻影,他伸出大掌,搭在她的肩上,感受到温度后,才证明她是确确实实的真人。

赫丹雅被这突如其来的碰触吓了一大跳,回头正想大声斥喝,却在看清楚那人的长相时微微愣住,发不出声音。

夏杰?!

眼前的男子……竟然是她这辈子最想躲避的人。

死定了。这是第一个闪过她脑海的念头。

逃。这是她的第二个念头。

但是该死的电梯继续往上,她不得不抬起头,与他大眼瞪小眼。

厚!台湾真的太小了,竟然好死不死的遇上夏番王。

呃……她该打招呼吗?

第一句要怎么开口?

嗨,你好,夏少爷?

还是要很轻松的说,夏番王,好久不见?

结果,她什么话都没有说。

夏杰恶狠狠的瞪着她,而她一点悔意也没有,用以往那世故成熟却又清澈的眸子回瞪。

“赫丹雅!”他压低声音,从齿缝中挤出话,额头浮现青筋。

她的身子瑟缩了一下,后退一步。

他没打算放过她,紧紧箝住她的手腕。

“你弄痛我了。”她吃痛的挣扎着。

“弄痛你?”他挑起眉头,瞪着她,“这点疼痛比得上十年来你伤我的痛楚吗?”

她咬着­唇­瓣,无畏的望着他炽热的黑眸。

十年不见,他变了不少,皮肤变得黝黑,似乎又长高了一些,眉间的皱痕也多了一些……他与她一样,都被岁月磨去了青涩。

这是一件好事,不是吗?把他们以前的单纯懵懂磨练得成熟理智,现下的他们都是成年人了,拥有各自的一片天,不是很好吗?

“你在说什么?”赫丹雅装傻,不想提起过去的事情。

有太多事情被她埋藏在生命的深处,怎么也不肯在这时候挖掘,没必要也没理由再回想起过去那段酸涩的日子。

这时,电梯门打开。

“快放开我,我要去面试,你别搞砸我的工作。”她气呼呼的摆脱他的箝制,用力推他一下,随即走出电梯。

他正想再次抓住她,发现路过的职员们讶异的看着他们。

夏杰的五官纠结,瞪了众人一眼,最后撂下狠话,“好,没关系,我就不相信今天你被我遇上了,日后还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她来面试,是吗?

他就不相信,以他的能力,还查不出她现下的下落。

再次关上电梯门,他继续搭乘电梯上楼。

赫丹雅觉得好难堪,匆匆向在场的众人点头抱歉,低垂着头,连忙往目的地前进。

然而从这一刻开始,她的心再也没有平静过。

赫丹雅离开夏宅多久,夏杰就想念她多久。

这十年来,他没有一天不盼望她打通电话或是写封信给他,或是在他生日时寄封贺卡给他……

没有,她就像断了线的风笋,去向不明,让他苦苦守候,等待她再度归来。

妄想了十年,他都已经绝望的放弃了,却又在这个偏远的小镇上遇见她。

原本这是一桩他不感兴趣的开发案,却意外的发现让他魂牵梦萦的女人……若不是上苍怜惜他痴情,否则怎么会如此巧合?

夏杰辗转问了公司的主管,才知道赫丹雅是东方镇上图书馆派来的解说员,在未来一个星期内,会详细的跟客户们解说东方镇的历史和典故。

很好,这下子她更没有理由可以躲避他了,因为未来一个星期她都必须和他面对面的相处,而且还必须向他说明这十年来的消失是怎么一回事。

夏杰面露杀气,站在公司的大门口堵她。

赫丹雅左看右躲,摆明了就是怕遇上他。

怕,就可以躲掉吗?

答案是否定的。

他一见到她,上前揪住她的手臂,霸道的拖着她走向停车场。

“你……­干­嘛?”赫丹雅穿着高跟鞋,差点跟不上他的脚步,“放开我! 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恶狠狠的回头,瞪着她,“回家!”

“回家?!”她尖叫一声,“回什么家?我自己会回家,不用你……拖着我,慢一点……”她快跌倒了啦!

夏杰气得头顶快要冒烟,­干­脆停下脚步,转过身子,低下头,狠狠的攫住她的红­唇­。

他……竟然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吻她?她双眸瞠大,甚至还可以听到路人们发出的惊讶声。

他丝毫不在乎,紧拥着她的小蛮腰,加深这个吻,舌尖还钻入她的檀口。

“唔……”她还有羞耻心,想要推开他。

无奈他的力气真的很大,她不但推不动他,甚至感觉地面在脚下旋转。

过了一会儿,夏杰离开她的­唇­,露出满足的笑容。

“还不赖。”他舔了舔­唇­,她的甜美稍稍抚平他的不爽。

“不赖你的头!”赫丹雅用手上的资料夹打他,“够了,离我远一点,我还得出现在这里。”

“上车。”他指着一旁的车子。

“不要。”她气呼呼的瞪着他,然后转身就走。

她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心软,更不能心动的留下来,她与他已经分离十年了。

只是她的心脏因为他一个简单的吻而狂跳不已,没想到他们再次相见,他竟然表现出如此火辣的热情,女人的虚荣心让她的脸颊泛红。

他的情感还是一样赤­祼­­祼­的,教人不心动也难……

不行,她怎么可以有这么卑鄙的想法?

夏杰不放弃的跟在她的身后,完全不在乎她有没有转头瞧他。

他们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尽管她想要甩掉他,却无法如愿以偿。

赫丹雅搭公交车回到东方镇,他还是一脸冷酷的跟着,似乎不打算轻易的放她离开。

跟以前一样,她到哪儿,他就一定跟到哪儿。

不行!若是让他跟回家,发现了小太阳的存在,事情不是更难解决吗?

拐个弯就回到家的赫丹雅突然想起这件严重的事情,终于停下脚步,转过身子,瞪着不死心的夏杰。

“好了,我认输了,可以吗?”

“你住这儿?”他扬起笑容。

“对。”她没好气的说。

“我肚子饿了,回你家吧!”他长脚一跨,来到她的身边。

“等……等等……”她的脸­色­惨白,“不方便……”

“为什么不方便?”他不悦的反问,“难不成你结婚了?还是你有男人了?”

赫丹雅咬了咬­唇­,叹口气,“我……我有室友,你这样贸然跟我回家,会吓着我的室友……”

小太阳算是她的室友,她没说谎。

“不是男人?”夏杰挑起眉头,严正的问,模样凶狠,摆明了她若敢欺骗他,一定会把她吊起来打ρi股。

“不是。”她连忙摇头否认。

她没说谎,小太阳是男孩,不是男人。

“那好。”他无所谓的说,双手Сhā进口袋,一脸痞样的望着她,“回去告诉你的室友,我明天要去你家吃饭,叫你的室友识相点,滚出房子,留下私密的空间给我们独处,要不然别怪我明天请你的室友出门!”

“你……”马的,有够番!

他又重重的吻了下她的­唇­瓣,然后跩跩的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她正准备喘口气,没想到他突然又转过身子,用警告的眼神瞪着她。

“赫丹雅,如果你这次再跑给我追,就小心一点,我发誓这辈子以找你麻烦为乐,你有胆就试试看。”哼!

她的脸­色­刷白,双腿酸软,若不是扶着墙壁,恐怕早就跌坐地上了。

十年的平静,原来只是表面的假像。

赫丹雅,你真的死定了!

第六章

赫丹雅一整天心神不宁,只是无法将心里的困扰告诉旁人,也无法寻求帮助,毕竟这十年不管多么辛苦,她都撑过来了,如今若是告诉大家,小太阳的父亲出现了,就算没有天下大乱,肯定也会让夏杰气得想拆了她全身的骨头。

以他那不讲理的个­性­,只要认定小太阳是他的儿子,不管小太阳愿不愿跟他走,就算用抢、用骗、用绑,也会将属於他的一切要回去。

不行!她绝对不能让他发现小太阳的存在。

小太阳可是她生命里的天,也是支撑她走过来的曙光,她无法接受任何人抢走她唯一的希望之光。

於是她拜托常小乐帮忙看顾儿子一个晚上,下班之后赶忙到超市购买晚餐的材料。

赫丹雅太了解夏杰的个­性­,若是阻止他前往她的住处,必定会让他起疑。

因此她只好连忙将小太阳的照片、东西全都收进他的房间,然后锁上门,以免被夏杰发现。

有些事必须现在取得他的信任,未来才不会节外生枝。

她迅速将一切准备就绪,煮好一桌子的饭菜。

这时,门铃响起。

她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前去开门。

夏杰站在门外,一双黑眸看着她娇­嫩­的小脸,硬将手上的香槟塞给她,迳自踏进屋里。

他像个帝王一般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男­性­鞋子,这才慢条斯理的脱鞋,走进客厅。

赫丹雅关上门,像个小女佣,拿出拖鞋,放在他的面前,让他穿上。

她住的地方不算大,约二十八坪的公寓,根据他的目测,有阳台、客厅、两间房间,还有一间浴室,大致上环境还可以,没有过得很克难。

很好。夏杰满意的点了下头,在餐桌旁坐下。

她紧张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双手微微颤抖的为他盛饭,深吸一口气。

“夏先生,请开动。”吃完就快滚回家吧!她像是纸老虎,只敢在心里这麽说。

“坐。”看着她,他用眼神示意,“­干­嘛站得离我那麽远?我是会吃了你,还是会啃了你?”

虽然他的语气霸道且直率,但是听在她的耳里竟然有些暧昧,不禁脸颊泛红。

他们两人面对面用餐,夏杰没想到经过十年,小女孩变得如此成熟曼妙,甚至还可以烧出一桌子的饭菜。

这不是他之前一直想像的蓝图吗?

他们会在几年后结婚,一起住在宅子里,然后他当上集团的­干­部,她则是他的得力秘书,为他分担工作上的辛劳;下了班,回到家,他是夫,她是妻,他们会一起用餐,分享一天的辛苦,或是一边吐槽公司哪个主管又出了包……

他幻想得很美好,只需要他们快些长大。

但是他还来不及为她建造一座安全的堡垒,她竟然无声无息的自他的生命中消失,这一消失便是十年。

漫长的十年,如何熬过相思的煎熬?

他想不起来了,因为心已经痛到麻痹。

赫丹雅默默的吃饭,偶尔小心翼翼的看向他。

他确实变得成熟稳重,举手投足间少了当年的草莽气息,只是番王的­性­格愈来愈显着。

望着他一口接一口,没多久便吃光白饭,她连忙接过碗,再帮他盛饭。

这是她吃过最艰难的一顿晚餐了,两人之间只有食物咀嚼声,偶尔四目交接,没有任何交谈声。

夏杰吃饱了,放下碗筷,直盯着她,发现她的动作还是那麽秀气,吃饭像是在数米粒。

吃这顿饭,彷佛在凌迟她,他刻意放慢速度,总算有了报复的快感。

会怕就好。

他还以为经过十年,她的胆子会更大一些,没想到还是一个小孬种。

探清楚她的底,明白她心里对他有愧疚,目前她对他还是有求必应,他满足的用纸巾擦拭嘴巴,站起身,离开餐桌,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赫丹雅总算松了一口气,连忙收拾餐桌,小声的说:“你……你坐一下,我切水果给你吃。”吃完就快滚!呜呜……这句话她依然不敢说出口。

“嗯,记得帮我泡一杯咖啡。”

她心里碎碎念,真想在咖啡里加料。

夏杰等得有些无聊,发现桌子底下有几本童话书,以及数张图画纸,上面用蜡笔画了歪七扭八的涂鸦。

他好奇的拿起来一看,图画纸旁边写了几个注音符号。

晴天和妈咪?

他蹙起眉头,不明白怎麽会有些东西。

赫丹雅用托盘端着水果和咖啡,来到客厅。

“少爷,请用……”

她跪在地毯上,看见他翻出儿子刚进小学时的涂鸦,霎时脸­色­惨白。

“晴天是谁?”他双眼微眯的看着她。

“是……是我室友的小孩。”她深吸一口气,忙不迭的开口,“她是个单亲妈妈。”

“噢。”夏杰没有多疑,又随意翻看其他图画。”这小鬼的母亲是长得像妖魔鬼怪吗?怎麽每张图都头大身体小、斜眉大嘴绿豆眼?”放大的人头鬼牵着缩小版的小头鬼,简直是鬼怪一家人。

不好意思,她正是小鬼的妈咪,而且长得人模人样。

“啧,如果是我的小孩,肯定不会画出这种鬼画符的图。”他不耐烦的将图画纸丢到一芳。

不好意思,你儿子真的很会画出鬼画符的图。赫丹雅很想吐槽,但是忍住了。

夏杰喝了口她泡的咖啡,感觉还可以接受。

客厅又恢复静默,气氛沉闷。

“我……我去洗碗。”她受不了的站起身,一溜烟的进入厨房。

望着她仓皇失措的背影,他也不急着出手,反正都侵入她的栖身之处了。

赫丹雅,你已经落入本少爷的手里,还能逃到哪里去呢?

夏杰喝完咖啡,赫丹雅还待在厨房里,他不耐烦的来到厨房,发现她一动也不动,呆望着流理台,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他长脚一跨,高大的身子紧贴着她的背部,双手放在流理台上,将她禁锢在他的怀里。

“雅……”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旁,“逃避这麽久了,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赫丹雅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毫无退路,“什……什麽交代? ”

“为什麽你背弃我们之间的承诺,闷不吭声的离开夏宅?你知道吗?这十年来,我每日每夜都盼着你回来。可是你没有,你竟然窝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养老!”夏杰咄咄逼人,眼神犀利,硬是转动她的身子,让她面对自己。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低垂着头,看着他宽厚的胸膛,尽管觉得委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赫丹雅,抬起头,回答我的话!”他抬起她的下颚,逼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她拒绝被他逼问,挥去他的大掌,假装一点都不在乎的开口,“承诺,是你给我的,我有权利不要。夏宅不是我家,那里只有一堆让我伤心的回忆, 没有我的家人,没有我的未来……你知不知道我绕着你转的人生有多麽辛苦? 我想离开你,愈远愈好。你不再是我的天,我的天在另一边,你懂吗?”

他听着她低哑的嘶吼,心狠狠的揪痛。

“我一直以为……夏宅有我,我是你的一片天……”可以为她撑起一起飞翔的天空。

没想到一切都是他的妄想,她从来都不想在他的天空飞翔。

“你不是。”她继续说着狠心的话语,就像当年夏太太伤了她,要她接受所有的事实。“我和你不配,你还不懂吗?”

“如果我懂的话,就不会痴守你这麽多年!如果你不配的话,为何离开那一天又要洽我一个希望? ”他恨恨的低声嚷道。

赫丹雅顿了一下。这男人比她想像的还要执着,还要……爱她?!

心头一酸,她想要用双手抱住他,却发现自己的手太小,无法给他太多的安慰与支柱……她一直都不配,不是吗?

等她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的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再也藏不住曾经受过的委屈与难过,泪水滑落脸颊,滴在他的衣襟上。

哭?她哭什麽?是他太凶了吗?

夏杰没想到她会落泪,气势霎时减少一半,有些手忙脚乱的帮她拭去泪水,“你……别哭,从以前我就舍不得你哭……”

泪水有如断线的珍珠,赫丹雅怎麽也停不了,直到他用­唇­瓣细细的吻去她脸上的泪水,感受到睽违许久的温热气息,霎时偎暖了她空乏已久的心灵。

自从离开他之后,她幻想过无数次,若是在若­干­年后遇到他,是否能够平静的与他面对面?

答案显而易见,她与他一样,狂狷的感情一触即发,理智被情感啃蚀得消失殆尽。

他吻上她水­嫩­的­唇­瓣,混合着她咸咸的泪水,一并吞进肚子里,像是要与她分享难过与苦涩。

两人的身躯紧密贴合,慾火在彼此的体内狂炽燃烧,一发不可收拾。

夏杰用力亲吻她的红­唇­,比起昨天更加霸道,舌头有技巧的钻入她的嘴里,勾缠着她的丁香小舌,深深的钻弄,交换着彼此的津液。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渴望太久的拥抱逐渐变成激|情,略显急躁的解开他的领带。

他的一只大手在她的丝质衬衫上游移,另一只手则贴着她的水蛇腰,十年后的她变得妖媚无比。

解开第一颗钮扣,他低头一看,她穿着白­色­蕾丝内衣,|­乳­沟若隐若现。

白­色­,适合她的气质,却不适合她狂野的灵魂。

於是他粗鲁的用力一扯,钮扣弹开,衬衫敞开,露出那对饱满的胸脯,以及平坦的小腹。

他抱起她,让她坐在流理台上,贪婪的移动嘴­唇­,经过她­性­感的锁骨,一路吻到她的胸前。

双手绕至她的背部,解开胸罩的扣子,看着弹跳而出的饱满双|­乳­,他忍不住低头,时而轻轻吮吻,时而加重力道嚿咬。

赫丹雅的呼吸愈来愈急促,不知如何是好。

他的一只大手往下移动,撩高裙摆,分开她未着丝袜却依然有着顺滑触感的长腿,然后探向她的双腿之间,手指隔着白­色­底裤陷入花缝,亵玩着敏感的花芯。

体内深处的火焰熊熊燃烧,他们的情慾不断高涨。

她不再是被动的接受他的撩拨,双腿主动圈住他的腰部,一头长发凌乱的披散在脑后,小手拉扯他的领带,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四目相对,鼻尖磨蹭着鼻尖,身体契合的贴着。

她想要他。夏杰读出她心里的狂热,於是一把拉下她的底裤,接着解开自己的裤头。

两人温热的喘息互相融合,私密的地方此时此刻轻轻磨蹭,需要对方安慰、填补这十年来等待的空虚。

他捧着她的雪臀,让昂然的热铁顶住她湿润的花|­茓­,然后虎腰一挺,深深的埋进她的体内。

当热铁进入湿热的秘道之后,他们身上的枷锁像是被解放了,放肆的向对方索求渴望已久的激|情。

他在她的体内不断的抽撤,一次又一次的冲刺,同时充满爱怜与疼惜的亲吻着她的|­乳­尖。

他们两人像是永远要不够,热情绵延不绝,妄想找回当初初嚐禁果的那份激|情与放荡。

而禁果的成分,包含了爱。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羞人的甜腻味道,夏杰拥着赫丹雅躺在厨房的地板上,他未着寸缕,她的衬衫已经破碎,都累得全身无力。

他伸出大掌,轻轻拨弄她的发丝,另一只手则玩弄着她的小手,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呵!这种将她拥入怀里的真实感觉真好。

接着,他轻吻她的额头。

分开的这十年,他确实恨过她、怨过她,不明白她为何抛下他,让他独自痴守着她。

没想到再见到她,曾经有过的怨恨都化成满腔的思念与渴望,怨与恨不重要了,只要能够像这样紧紧的抓住她就够了。

赫丹雅休憩一会儿,慵懒的舔舐乾涩的嘴­唇­,睁开双眸,离开他的怀抱,强忍住筋骨的酸痛,边拾起地上的衣物边说:“你该走了……”

夏杰拉住她的手臂,制止她的动作,“走?你竟然还敢赶我走?”

“我……我的室友快回来了。”她红着小脸,将衣服交到他的手上。“穿上吧!”然后起身,回房间换上T恤和短裤。

等她走出房间时,他已穿妥衣裤,只是微乱的短发显现出狂野与桀骛不驯。

“你还欠我一个解释。”他跟在她的身后,“当年为什麽要离开夏家?”

赫丹雅顿住,转身面对他,“我跟你说实话,因为我需要有自己的一片天,不想再寄人篱下,也不想仰靠夏家人的鼻息过活,我要的是属於我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背负我父母的债务过活,於是我求太太还我自由,我想要过自己的生活,日后再也不要跟夏家人有任何的牵扯!这样的答案,你满意了吗?”

他瞪着她,“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是,这是我的真心话。”她用力推了下他的胸膛,“和你Zuo爱不是因为我对你有愧疚,而是我也有需求,你懂吗?”

“你……”他的额头冒出青筋,双手紧握成拳。

“夏少爷,不要天真了,你以为这十年来我和你一样都没变吗?不,自从离开夏家之后,我就不再是你专属的小女佣了,我是赫丹雅,已经活出自我的赫丹雅!”她非常坚定的说,随即将他推向门口,“回去,以后别再来了。”

毫不犹豫的打开门,她准备将他轰出去。

夏杰还有话要说,却看见一名女子带着一名小男孩站在门外,表情讶异的望着他们。

赫丹雅倒抽一口气,咬了咬­唇­瓣,使力将他推了出去,”以后别再来我家了。”

“你……”没想到她竟然翻脸比翻书还快,让他颜面扫地。

“呃……”常小乐看着眼前的火爆场景,忍不住抱紧小太阳。“抱歉,因为小太阳说他想早点回家洗澡,所以我……”

赫丹雅尴尬的笑了笑,“快进来吧!”

常小乐赶紧牵着小太阳进门,小太阳则目不转睛的瞅着夏杰,直到被拖进屋里。

“你还不快走?!”她一旦翻脸,确实是六亲不认,狠狠的瞪着他。

夏杰感觉尊严被她踩在地上,当下也使起­性­子,不悦的说:“以后你别求我来!”机车咧。

为了避免吓到她的室友与小孩,他决定给她留点面子,先行离开。

反正以后要找她麻烦的机会多的是,哼!

砰!

赫丹雅也不是省油的灯,大力甩上门,回应他的威胁。

门都没有!

第七章

赫丹雅洗完澡,穿上浴袍,走出浴室。

小太阳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自己以前画的图画。

她走上前,摸了摸儿子柔软的黑发,“该上床睡觉了,怎麽了?”

他抬起头,漂亮的脸蛋完全承袭自夏杰,五宫深邃,发尾微卷。

“爸爸看过我的画了吗?”他的外表看似单纯,其实很早熟。

虽然已经过了会问“为什麽我没有爸爸”的年纪,但是他知道自己有父亲,因为大人的一些复杂事情,让他成为单亲小孩。

赫丹雅伸出双手,抱住他。

关於他父亲的存在,她从不隐瞒儿子,只是有太多的事情现在无法说明,只能委屈儿子与她一同生活。

“我有认出他,他和照片里长得一样。”小太阳抬起头,朝她一笑,将照片摊在两人的面前。

这是她与夏杰毕业当天的合照,她父亲亲自帮他们照的,也是小太阳最珍贵的一张。

与夏杰擦身而过之际,小太阳已将他映入眼底、心底,只是没办法亲口叫他爸爸。

“对不起,是妈咪太自私了……”赫丹雅紧紧的拥着他,”若不是我害怕失去你,应该让你跟爸爸相认的……”

他依偎在母亲的怀里,小声的说:“妈咪不能和爸爸在一起,是因为我的关系?”

“不是。”她摸了摸儿子的头,“大人的世界比你想像的还要复杂,但绝对不是你的关系。能生下你,是我生命中最难能可贵的希望。你知道妈咪为什麽把你取名叫做晴天吗? ”

“因为我是妈咪那片有太阳照耀的蓝天。”他伸手抱住她,“妈咪,不管发生什麽事,我都会保护你。”

“谢谢。”她感动的亲了下儿子的脸颊。“走吧!妈咪带你去睡觉。”

她牵着儿子的手离开客厅,回到房间。

等小太阳上床之后,她为他盖上被子,在床沿坐下,轻声哄着。

小太阳眨动晶灿的圆眸,忍不住开口,“妈咪,你还爱着爸爸吗? ”

小孩子的童言童语撞进了心底,赫丹雅微微怔住。

若没遇上夏杰,她会冷淡的说:不爱。

但是现实中她和他相遇了,才明白有时候爱情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淡,而是不想触景伤情的埋藏在一个连自己都不会发觉的角落。

她把对他的感情深埋,以为这辈子应该不会记起来。

十年后,才见他几次面,似乎又勾起当初那青涩的情感,在她的心底乱 窜。

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是个这麽小心眼的女人,初恋一直停留在她的记忆深处,而且还掺杂一份期待。

还爱吗?

“是的,我爱着他。”她轻吻儿子的额头。

“那爸爸也爱着你吗?”小太阳又问。

她愣了一会儿,微微一笑,“那你爱妈咪吗?”

“爱。”他点头。

“但是这个问题我无法代替爸爸回答你,因为‘爱’这个字,得经由当事人说出来才有意义。”她为儿子拉好被子。

“你们为什麽不能在一起呢?”他好奇的问。

“缘分就像一条线,当初是妈咪剪断了这条红线,已经没有办法再将断掉的红线接回去了。”赫丹雅露出苦涩的笑容,“有些人、有些事情一旦失去了,就很难找回来,所以我们才要学习惜福……”

小太阳似懂非懂的望着她,摸了摸她的脸颊,“妈咪,别难过,你失去的幸福,我会努力帮你找回来。”

她感动不已,又亲吻了下儿子的额头,“谢谢,虽然你跟你爸爸一样都爱找我的麻烦,不过……这些话,你爸爸也曾经对我说过。”

唉,他们真的是一对父子啊!

他笑了,“晚安,妈咪。”

“晚安,我的小麻烦。”

她关上大灯,打开小夜灯,站起身,走出房间。

房门一关上,小太阳随即睁开双眼,翻身下床,轻手轻脚的翻箱倒柜。

从这一刻开始,妈咪的幸福由他来守护……

夏杰不爽三天了。

这三天他虽然与赫丹雅还有见面,但都是因为公事接触,公事一结束,他还来不及将她拖至角落,她便飞也似的奔离,好像怕他会吃了她。

偏偏他又赌气,不想拉下脸去她家。

真是孬!他等了她十年,她却拿乔使­性­子,他的尊严几乎是被丢在地上践踏。

他姓夏,是夏氏集团的公子,有多少女人主动投怀送抱,他都不要,姓赫的女人竟然白目的将他往外推?!

带着一肚子的气走进办公室,夏杰心烦气躁的办公。

十点多,内线电话响起。

“­干­嘛?”他不爽的大吼。

“夏先生,楼下有访客找您,但是他……他没预约,不知道要不要放行?”秘书小心翼翼的询问,因为老板最近几天像是吃了炸药,随即可能爆发。

“猪脑袋啊!不会自行斟酌吗?”有没有搞错?连这种小事也要来烦他。

“可……可是……他很坚持,他说他姓赫……”秘书委屈的开口。

姓赫?赫丹雅?!

夏杰顿住,到舌尖的咒骂全都吞回肚子里,扬起微笑,“让她进来。”

哼,这女人还是低头,想要回来找他,是不是?

他的心情瞬间大好,站起身,面对落地窗。

等会儿见到那个女人,他该怎麽好好的修理她?

秘书打开门,指了指前方,然后又将门关上。

夏杰挑起眉头,知道人已经进来了,可是许久都没有声音,不禁板着脸,迅速转身。

“你终於来求我……”

咦?人呢?平视的前方没有半个人。

“夏先生,你好。”­嫩­­嫩­的声音响起。

夏杰低头,看见一个身高还不到他的腰部的小萝卜头。

怎麽会是一个小鬼?

他皱起眉头,绕过办公桌。

眼前这个小鬼……似曾相识,那眼、那鼻、那嘴……啧啧,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小鬼,你谁啊?”夏杰瞪着他,没好气的问,“你不用上课吗?这里可不是你的学校。”

赫晴天微微一笑,从背包里翻出一叠资料,递到他的面前,“我叫赫晴天,即将满十岁。这是我的出生证明,里面还有我的血型卡。”

赫晴天?赫?!

夏杰吃惊的接过那叠资料,出生证明上面的产­妇­名字是赫丹雅,他霎时天旋地转。

晴天……当下他又想起前不久那张鬼画符的小主人名字。

晴天是赫丹雅的孩子!

他低下头,看着出生证明,又算了一下时间,忍不住低声咒骂。

换句话说,他是这小鬼的父亲?!

不会吧?他十八岁那年就为人父了?

难怪他觉得眼前这小鬼十分眼熟,根本就是他小时候的翻版啊!难怪秘书会放行,直接让这小鬼进来。

夏杰此刻的心情十分紊乱又激动,与眼前的小男孩相望。

“如果你还爱着我妈咪赫丹雅,我希望你能和我去验DNA。”赫晴天口齿清晰的说。

验个屁!孩子是无法偷生的!

夏杰蹲下高大的身子,看着清秀的小男孩,五官与他极为相似,只是皮肤承袭他母亲的白皙。

“你凭哪一点认为我是你的父亲?”这小鬼异常的成熟,即使面对他,也毫不畏惧。

“那天你离开我们家,我一眼就认出你了。”赫晴天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有些泛黄的照片。”这是妈咪最珍贵的一张照片,是我跟她要来的。从我懂事以来,便知道和妈咪合照的男人就是我的父亲。”

夏杰接过照片,那是他与她毕业当天的合照,他的记忆又飘回十年前。

赫晴天歪着头,嗓音娇­嫩­的说:“我知道有钱人重视血统,为了证明我妈咪这十年没有爱过其他人,我希望夏先生能带我去验DNA,以科学的方式证明我的身份。”

夏杰抬起眼眸,望着小男孩,“科学只能证明你是我的儿子,并不能证明你妈咪是否还爱着我。”

赫晴天眨动长睫毛,无辜的问:“你爱我妈咪吗?”

微微皱起眉头,夏杰不解,怎么会是这个小鬼问他这个问题呢?

“小鬼,这是我跟你妈咪的问题。”

“妈咪说我是她的天,所以取名为晴天,不过我很早就知道自己的名字是来自我父亲的姓,他姓夏,于是妈咪就帮我取名为晴天,换句话说,你才是妈咪的那片天……”唉,最近的小孩真是很辛苦,还要帮大人上国语课。

尽管他童言童语,还是点中了夏杰心中最柔软的一处。

他的小女佣还爱着他,是吗?

“所以你爱妈咪吗?”赫晴天又问。

“十年不变。”夏杰紧绷的脸部线条终於放柔了些。

“那么请你帮帮我,替我妈咪找回失去已久的幸福,好吗?”赫晴天软软的童音非常诚恳。

莫名的,夏杰的眼眶有些湿润,眨了眨眼,大掌揉了揉小鬼的头顶。

“她的幸福并不是失去了,而是被她遗忘。”

他抱起赫晴天,咧开嘴,露出白齿。

“小鬼,不管有没有验DNA,你现在的表现就有资格当我的儿子。”

“当然。”赫晴天骄傲的抬起下巴,“因为我的脑袋像妈咪。”

靠!

“你这麽说,大有污蔑你父亲的智商的意思。”夏杰不悦的说。

“妈咪说的啊!”赫晴天甜甜一笑, “她说我的脑袋像她,个­性­像你……”

“喔?”个­性­像他?挺不错的啊!兄友弟恭,孝顺父母,礼义廉耻,品学兼优,统统具备了。

“像是特地出生找她麻烦。”骨碌碌的大眼望着父亲,赫晴天笑了起来。

“呿!那她惨了,我会如她的愿,这辈子专找她的麻烦。”

哼,他这个大麻烦会带着小麻烦一同前去找赫丹雅。

夏杰和赫晴天一同出现在赫丹雅的面前。

她刚下班,来到学校,万万没想到夏杰竟然会比自己快一步接到儿子。

当下,她不禁傻眼。

如同电视剧上演的,大男人牵着小男孩的手,而且表情冷峻的望着她,似乎在等她给他一个答案。

“你……”赫丹雅心一乱,第一个反应就是想上前抢回儿子。

夏杰往前一站,将赫晴天护在身后,“怎麽?你见到我不是应该逃走吗?怎麽不逃了?”

她瞪了他一眼,想要叫他交出儿子,但是碍於一旁的路过家长,只好压低声音,“你先把小太阳还我,有什麽事,我们再好好的谈。”她着急的望着儿子。

赫晴天神情无辜,看着她。

“赫丹雅,你可真厉害,瞒着我未婚生子,孩子都快满十岁了,你竟然连告诉我的意愿都没有。”夏杰像个帝王般睥睨着她,“这个孩子,我也有一份,你难道不知道我的权益?”

她全身上下打冷颤,万万没想到夏杰会这麽快便发现儿子的存在,现在只乞求他别带走她的儿子。

“我求你,先把小太阳还我。你要的解释,我会好好的说明,把我的儿子还给我……求你……”她这辈子不曾这麽卑微的求过他,但是儿子是她生命中的希望,她求他别在这时候带走她仅剩的希望。

“妈咪。”赫晴天看见她哭丧着脸,一时不忍,自夏杰的背后走出来。

“你别担心,爸爸不会带走我的。”

赫丹雅紧紧的抱住孩子,然后马上跳离他的面前,一脸防备的瞪着他,咬牙切齿的说:“小太阳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你没有理由把他带走!”

“我若没有贡献,你生得出来?”夏杰嗤了一声,“赫丹雅,这十年来你走得乾脆,还枉顾我与孩子之间的感情,这笔帐,你要怎麽跟我算?”

她原本还想与他争执,但是看见站在门口的导护老师正以疑惑的眼光看着他们,只好将到口的话又吞回肚子里。

“我以后再慢慢的跟你理论。”她紧抓着小太阳的手,想要离开。

夏杰却不让她称心如意,知道她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格,刻意抓住她的手臂,硬要她留下来。

“怎麽?我就这麽见不得人吗?我和你的孩子都快十岁了,你还羞於和大家介绍我是晴天的父亲?”他没好气的问。

“你……”她咬了咬­唇­,小脸微微泛红。

小镇本来就不大,这下子光是夏杰那张嘴巴的宣传,她想不用到明天,大家都会知道小太阳的父亲出现在镇上了。

“你最好乖乖听我的话,要不然我想带走晴天的机会多的是。”夏杰的一双黑眸­射­出寒光。

她蹙起秀眉,低头望着儿子那张天真的脸庞,心知肚明,夏杰一旦任­性­妄为,绝对是贯彻到底。

厚!她气得双眼都快冒火了,他依然不为所动,像是在与她拔河。

好啦!她认输了,这样可以了吗?

“你说吧!你想要怎麽样?”她豁出去了,还是紧紧的握住儿子的手。

夏杰十分不爽,她那娇­嫩­的小手不应该是紧握着未来会离巢的儿子,而是应该握住会陪她到生命尽头的他。

於是他上前,分开他们呣子,一手牵着儿子的手,另一手握住她的小手。

“我肚子饿了,回去煮饭给我吃。”他一声令下,准备打道回府。

赫丹雅吃惊的抬起眼眸,想要挣脱,却因为他冷酷的瞪视而作罢,咽了口唾沫,担心的望向儿子。

只见他神情自若,完全不害怕也部排斥,反而自然的反握住夏杰的大手,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他的大手与她的小手之间连一点缝隙也没有,似乎在诉说两人的情感也紧紧连在一起……不,应该说他们这辈子注定密不可分。

短暂的分离是为了下一次更长的牵手时间——未来,一辈子。

然而她不敢奢想,只能求得这短暂的温暖。

他的大手变得好厚实,紧紧包裹住她的小手,头一次,她有一种莫名的踏实感。

他们三人在外人的眼中像一幅画,父亲长得俊,母亲生得美,就连他们孕育出来的小孩竟然也可爱得不得了。

这世界真的很不公平啊!

第八章

赫丹雅洗手作羹汤,伺候太少爷和小少爷吃饭。

饭后,夏杰陪赫晴天在客厅做功课,顺便增进父子之间的情感,以及互相作战的信任感。

洗完碗筷之后,赫丹雅的奴­性­很坚强,没忘记夏少爷喜欢饭后来一杯咖啡,而儿子是固定来一杯养乐多加水果醋消化。

虽然口味很不一样,但是父子两人的习­性­很相近。

她端着饮料和水果走出厨房,来到客厅时,正好瞧见夏杰正在检查儿子的联络簿。

他从第一页慢慢的看,像是要弥补这十年来未曾陪伴儿子的时光,也发现他的儿子在功课和品行方面还满优秀的,没什麽需要大人­操­心的地方。

将联络簿翻到今天的日期,他想也不想,拿起笔,便在家长签名栏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耶……”她想要开口阻止。

他抬起头,瞪她一眼,“­干­嘛?”

他签儿子的联络簿,不行吗?

她很没胆的抿抿­唇­,将咖啡放在他的面前,“没事,请喝咖啡。”然后坐下,喂儿子吃水果。

他跩跩的又写了些字,随即将联络簿还给儿子。

虽然赫丹雅平日工作繁重,但是很注重儿子的功课和在校的状况,她希望从小就教好他的个­性­,否则长大之后若是像夏杰那般目中无人,她真的是欲哭无泪。

加上她是个单亲妈妈,更不希望儿子因为少了父亲的陪伴而有任何偏颇行为。

因此她很认真的审阅儿子的联络簿,而且常常会藉由联络簿与老师联系他在学校的学习情形。

当她看向家长签名栏时,除了略显潦草的签名,夏杰还很幼稚的加上没必要的附注:我就是晴天的老爸夏杰,不要怀疑!

她泛红的脸颊微微鼓起,“你……你很幼稚耶!”

夏杰懒懒的喝了一口咖啡,冷嗤一声,“十年未见,总得先来个自我介绍,让晴天的老师和同学们有心理准备。”

赫晴天咯咯的笑着,咬着汁多甜美的水梨。

“我也要。”夏杰张开口,等着自动送进来的水梨。

“自己不会动手啊!”赫丹雅的脸颊更红了。这男人怎麽这麽幼稚,一直在儿子的面前找她的麻烦?

不管儿子答不答应,他像是拎小­鸡­,将儿子拎到他的身旁,大手一捞,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

“夏杰……”她惊叫一声,平时稳重的小女人变得惊慌失措。

赫丹雅无奈的嘟起小嘴,没辙的喂他吃一口水梨。

十年来的盼望全都真实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虽然旁边多了一个小电灯泡,

若是没有儿子的存在,也许他目前还因为天生的少爷尊严与她僵持不下……少了儿子,也许她的态度不会这麽快柔软,与他再一次纠缠。

就算她心有不甘,但是他手里握着儿子这张王牌,若他真的想要抢走儿子的监护权,官司还有得打呢!

只是一日一打官司,她一定会筋疲力尽,也有可能会伤及儿子的心灵。

因此她只好委屈的让他登堂入室,就算他找她麻烦,她也只能认了,只要他不要强行带走儿子……

“唔……”

夏杰趁她失神之际,低头攫住她的­唇­瓣,当着儿子的面前,狠狠的吻她。

赫丹雅又气又羞,拚命捶打他的胸膛。

他伸出双手制止她,舌头撬开她的­唇­瓣,吸取她檀口内的甜美,再一次撩拨她,将热情灌注给她。

直到她的力气几乎要被他吸乾,他才离开她的红­唇­,还浪荡的舔了舔自己薄­唇­。

“你比水梨还要甜美。”他挑起眉头,语带调情的说。

她满脸通红,瞪着他,双手微颤的推开他宽厚的胸膛,恼羞成怒的站起身。

“我……我去帮小太阳放洗澡水。”她连忙找个藉口离开。

夏杰忍不住放声大笑,转头看着儿子,得意的问:“你见过你妈咪这样吗?”

赫晴天摇摇头,“妈咪不会对你以外的男人脸红。”

夏杰一愣,男人的优越感让他龙心大悦,用力揉了揉儿子的发丝,“是啊!全天下有哪个男人比我更了解她呢?”

赫晴天眨动骨碌碌的眼眸,虽然觉得妈咪总是被爸爸欺负,不过这种感觉 带着一种甜蜜,他很了解妈咪,所以知道妈咪不讨厌爸爸。

笑了笑,他写完功课之后,在图画纸上画画。

这一次白­色­的图画纸上还是一样有一栋房子,不只有妈咪牵着他的手,另一只被冷落的小手,日后也会有一只大手紧紧的握住。

爸爸+晴天+妈咪=1个完整的家。

赫丹雅从来没有像今晚这麽累过,夏杰父子俩根本就是故意找她麻烦。

他们先是花了很长的时间泡澡,然后开始打水战,在浴室里玩得不亦乐乎,偶尔还传来小太阳的尖叫声,伴随着他低沉的笑声。

向来只会黏着她的儿子有些反常,像是找到一个好玩的玩伴,把她这个枯燥乏味的妈咪搁在一旁,就连洗澡也是邀夏杰陪他。

她有些吃醋,不过听见他们父子俩在浴室里的笑闹声,她的嘴角又不争气的微微扬起。

毕竟还是父子天­性­吗?尽管他们之前对彼此完全陌生,不曾相见,然而经过半天的相处后,威情很自然的增进,好像很久之前就见过彼此。

想起他们今天的互动情形,赫丹雅躺在浴缸里,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仿佛这是世界上最动人的画面,但是又不免会担心三人的未来。

如果哪天夏杰又要离开镇上,那麽……小太阳要选择跟谁走?

她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一定不会愿意放手。

想当然了,以夏杰的­性­子,也不可能简单的放弃小太阳的监护权。

她闷闷的整个人埋进温水里,心情十分紊乱。

现下她又能怎麽办呢?

夏杰已经知道她未婚生子,虽然未曾表态,但是强调孩子他也有一份……

好烦!她不想要小太阳离开她,却也不想剥夺他父亲的权益……有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呢?

泡了十几分钟的澡,赫丹雅的小脸微微泛红,依然想不出好方法,只好离开浴缸,用浴巾擦乾全身之后,穿上浴袍,走出热气弥漫的浴室。

她发现父子俩一点声音也没有,好奇的来到客厅,发现儿子趴在夏杰的胸膛上熟睡,而他那双大手紧紧的抱着儿子的身体。

忽然,她觉得眼眶有些湿润。

大人之间的事情也许复杂,一旦遇上小孩子的事,却又变得单纯。

亲眼见到这幅画面,幸福感塞满了她的胸口。

原来……这就是一家人的感觉?

然而这样的幸福只是假象,不是吗?

她恢复理智,回到现实。

十年前她答应太太不会再出现在夏杰的面前,如今却像是深陷泥沼,动弹不得,甚至还有一种向下沉沦、无可自拔的感觉。

赫丹雅轻叹一口气,轻声来到沙发旁,跪坐地上,轻轻抚摸儿子的脸庞。

他们父子俩明明长得这麽像,却因为她的承诺而让他们分开了十年,未来的日子里,小太阳也一定极需要父亲做他的榜样……

她暗自挣扎,忍不住轻拂夏杰的俊颜。

这十年来……少爷过得好吗?她好想问他,但是深怕这一问,深埋的情感会在他的面前溃堤,所有佯装的坚强都白费了。

他是不是跟她一样,在心里还多了一份期待,只是期待被现实压得好扁,以至於忘了心其实还会悸动?

赫丹雅抿了抿­唇­,轻轻吻住他的薄­唇­。

对於少爷,她是愧歉的。

自从他们出生,缘分就在他们身上打了个死结,却由她亲手剪断缘分。

若是他恨她,她还能抬头挺胸的走开,没想到他竟然对她还有眷恋的执 着,这份情,她该怎麽还?

当她准备离开他的薄­唇­时,粉­嫩­的­唇­瓣却被灵活的舌头攻占,她吃惊的回神,一双黑眸正氤氲着迷人的魅惑望着他。

知道她怕吵醒儿子,夏杰的舌头窜入她的檀口内,更加肆无忌惮的来回勾缠。

直到她的小脸涨红,他才放过她。

“你偷袭我。”他的嘴角高高扬起。

“你……你抱儿子进房睡觉,小太阳今天累坏了。”她小声的嘟囔。

哼,没想到这个时候她还是以儿子为重。

夏杰动作轻缓的抱着儿子起身,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小鬼,该回房睡觉了。”

看着他轻轻松松就抱起儿子,赫丹雅突然觉得男人真好用,不像她每次都要吵醒小太阳,让他自个儿走回房间。

她跟在他的后头,来到儿子的房间,等他轻手轻脚的把儿子放在床上后,她才上前为儿子盖上薄被。

“妈咪,晚安。”小太阳迷迷糊糊的开口,“爸爸,晚安……”

“晚安。”她轻吻儿子的额头,“希望你有个好梦。”

“我希望能梦见妈咪和爸爸永远在一起……然后美梦能成真……”他低声咕哝。

她深吸一口气,有些不舍的摸摸早熟的儿子,打开小夜灯,然后与夏杰一同离开。

一关上门,夏杰伸出长臂,将她暖呼呼的身子往怀里一拉,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我将儿子哄睡了,你是不是要把接下来的时间留给我?”

“你……”她的脸颊红润,神情娇羞。

他的出现,似乎让她不再是独立坚强的女强人,而是一个需要倚靠的小女人。

“别拒绝。”他霸道的勾起她的下颚,再次封住她的­唇­。

这一次,他说什麽也不会让她把自己赶出去。

哼!少爷的自尊就看今晚有没有拾回来了。

房门一关上,赫丹雅被夏杰粗鲁的丢到床上,她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而他就像是想要将她拆吞入腹的猫,又像是蛰伏已久的黑豹。

他露出邪恶的笑容,眼里充满对她的渴望,赤­祼­的上半身毫无赘­肉­,爬上床,柔软的床铺微微一震,也让她的心脏多跳一拍。

接下来,就是属於他们大人的暧昧时光……

他的黑眸紧盯着她,大掌握住她的脚踝,然后沿着纤细又匀称的小腿往上攀爬。

她的身子微微瑟缩,明知道必须拒绝他的侵略,要不然等等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可是她的喉头无法发出声音,他全身散发出令人难以抗拒的男人气息。

他掌心的温度熨烫着她的肌肤,让她脸庞涨红,连耳根子都莫名的通红。

夏杰低下头,轻吻她的小腿肚,嗅闻到牛­奶­的香气,一如她当年的清纯味道。

他的薄­唇­一一落在她粉­嫩­的肌肤上,一路来到她的双腿之间,又继续往上,亲吻她的小腹,双手拉开她的浴袍,一对饱满的胸脯呈现在他的面前。

他没有半点犹豫,张口含住一只|­乳­尖上的娇蕊,舌头轻轻舔弄,恣意吸吮,也没放过另一只浑圆,指腹玩弄着敏感的圆珠。

面对他的攻势,赫丹雅无法拒绝,双手抵在他的肩膀上,愈是想要抗拒他,他的进攻愈是猛烈。

不一会儿,他离开她的胸前,转而亲吻她的红­唇­。

他总是喜欢吻她的­唇­,也喜欢嚿咬她的下­唇­,要把她的双­唇­吻得又红又肿 才甘心。

用甜蜜的方式惩罚她之后,他的­唇­转移阵地,在她的颈子上烙下无数的痕迹,巴不得在她全身上下都烙下属於他的印记。

湿滑的舌头再度膜拜她的身子,来到她的小腹时,他分开她的双腿,映入眼底的是粉红­色­的底裤。

他的俊颜埋进她的双腿之间,鼻尖先磨蹭几下底裤,接着用舌尖轻轻顶弄,薄薄的布料微微向下凹陷,舌尖隔着底裤来回舔弄花芯,搔弄着她的私|处。

她的双腿微微一颤,备感害羞,“少……少爷……”

夏杰抬起眼眸望着她,露出使坏的笑容,“听你叫我少爷,让我升起想要欺负你的慾望。”

於是他的舌头略微用力的顶弄花芯几十下,接着又顺着花缝来到花口,同样一顶弄,丝薄的布料陷进了花口之内。

她的双腿之间因为他的撩弄而微微抽搐,双腿也不知羞耻的张开,气息有些紊乱、混浊,胸口也有些闷闷的。

他并没有放过她,长指勾下她的­内­裤,私密的花处一览无遗,柔软的细毛遮覆着粉­嫩­的花|­茓­,他的手指拨开两瓣花­唇­,舌尖轻探,滑过细腻的花­肉­,拨弄着花珠,左右旋转、舔弄之后,来到花|­茓­口,轻轻往上一顶。

他的俊颜依然埋在她的双腿之间,吸吮、舔弄她的花|­茓­,舌头像灵活的蛇,在她的体内来回钻动。

“唔……嗯……”她轻咬着­唇­,此时想要抗拒也已经来不及了。

近来她的身子被他调教过几次,变得十分敏感,而且非他不可,累积十年的慾望像是汹涌的潮水,一次就要宣泄出来。

夏杰一次又一次的扳开她想要并拢的双腿,舌尖不断的探入花壁深处。

他大胆的舔弄花|­茓­时,湿滑的水液不停的溢出,他来不及吸吮,因而弄湿了她的大腿内侧。

直至察觉她濒临情慾崩溃的边缘,他才满意的离开她的双腿之间,跪坐在床上,迅速脱下下半身的裤子,全身赤­祼­的面对她。

他俯下身子,捧住她的雪臀,双手揉抚着她胸前的浑圆,将蓄势待发的昂扬对准了她的花心,然后直挺挺的刺入她的体内,勇猛的冲刺。

她紧窒的秘道大方的接受他的进入,柔软的花壁磨蹭着那青筋进冒的熟铁,不时逸出隐忍的娇吟声。

他并没有因此放轻力道,反而每一次都是尽了全力的撞击。

她那水­嫩­的娇|­茓­一次又一次的与他结合,契合得毫无破绽,也让他挺进、撤出的动作加重力道。

“雅,这辈子我不会再让你逃了……”他抬高她的臀部,粗刀比之前还要来得狂妄粗暴。

他用身体向她诉说这十年来的寂寞与孤单,有多少的夜晚他想要像现在这样抱着她,却无法如愿。

十年的想念,他终於等到今天……不,是未来的每一天他都要像今晚这般占领、拥有她的身心。

赫丹雅的身子在颤抖,不过不同於以往在深夜孤独无助的徘徊那种颤抖,而是因为喜悦降临身心,以及略带幸福微甘的压力。

她与他同样的心思,盼了那麽久,他们终於再度拥抱彼此。

赤­祼­的拥抱让她低声呐喊出他的名字,身心都想要索取他给予的爱。

他们疯狂的在彼此的身上寻找失落已久的一部分::一切的慾望,一切的渴求,还有全部的爱。

第九章

夏杰登堂入室这件事,很快便在东方镇上传扬开来。

镇上的人都知道赫丹雅是单亲妈妈,虽然育有一子,但其实还是有不少男士爱慕她,只是她的眼里向来只有工作和儿子,对於男人的追求,始终不为所动。

如今真相大白,原来她不是无心又无情,而是她的背后有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她不是无心,而是心早就被夏杰占据,难怪对於追求她的男人,她一点感觉也没有,他们全都被有钱又长相帅气的夏杰比下去。

自从夏杰厚颜无耻的搬进她的住处后,他们就开始过着 同居生活。

赫丹雅明明很抗拒他,却又抗拒不了他的要求……不, 应该说她处於弱 势,根本控制不了霸道又任­性­妄为的夏番王。

以前她只要板起脸孔,他就会乖乖的听她的话,可是现 在她瞪大眼睛、嘟起嘴巴,他就一定将她吻得天旋地转才肯放弃。

好吧!她只好让步,让他搬进她家。

自从夏杰出现之后,小太阳更常露出开朗的笑容,而她 也不必拉下脸,到处拜托邻居帮忙她接送孩子。

最近夏杰十分尽责的接送儿子上下课,若是儿子读半天 ,他就将儿子带到他的办公室,一直到她下班之后,再到他的公司接回儿子 ……不,应该是说向他打卡报备。

她又开始忙着英文期刊的事情,常常一忙就昏了头,回 过神来时,又到了下班时间。

这段时间若是没有夏杰的帮忙,她肯定分身乏术。

当赫丹雅从图书馆赶到夏杰的公司,才刚踏进他的办公 室时,一只长手臂立刻拥抱她的身子。

“赫丹雅,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迟到十分钟。”夏杰压 低声音,不悦的说,下巴抵在她的头顶。

“抱歉,我今天真的好忙。”她一脸疲倦的敛眸, “我不是故意迟到的。”

“妈咪,”小太阳跳下老爸专属的皮椅,像颗子弹,冲 进她的怀里。“我功课写好了,在等你。”

“好乖。”她摸了摸儿子的头,却因为被夏杰抱着,动 弹不得,只能抱歉的朝儿子笑了笑。

小太阳无所谓的耸耸肩,然后乖巧的去收拾书包。

自从爸爸见到妈咪之后,总是像现在这样抱着她,他让给爸爸,因为这十年来妈咪始终抱着他,也快要抱不住了,就换爸爸抱妈咪 ,因为被拥抱的感觉真的很幸福。

“为什麽把自己搞得这麽累?”他不爽的瞪着她,“把 工作辞了,我养你和儿子就好了。”

赫丹雅累得无力反驳,只能叹一口气,“工作是我的兴趣。饿了吗?我们 去超市买东西,煮你和小太阳爱吃的菜,好不好?”

夏杰不满的冷嗤一声。想用食物这招收买他?

“走吧!”她露出甜软的笑容,为了避免他继续霸道, 主动勾住他的手臂。“小太阳,东西都收好了吗?我们去超市买东西,煮 你和爸爸爱吃的菜,好不好?”

“好。”小太阳蹦蹦跳跳的来到他们中间。

夏杰和赫丹雅很自动的握住儿子的小手,快乐的走出办 公室。

没想到幸福的时光这麽短暂,他们因为看见那个意外出 现的女子而停下脚步。

罗欣妮!

她一身名牌夏季洋装,脚上穿着当季的罗马凉鞋,露出一大截白­嫩­的细 腿,手上拿着名牌皮包。

“杰……”罗欣妮娇声娇气的开口,却在看见赫丹雅之际,顿时瞠大双眸,“你……你这个佣人的女儿怎麽会这里?”

赫丹雅一开始有些愣住,但是很快的想起她是谁。

罗欣妮,高中时期她视她为死对头,若不是夏杰强调她 是他罩的,她想自己在班上也很难与千金们相处。

其实她很久以前就明白罗欣妮为何讨厌自己……还不是 因为身旁这个粗神经的男人。

老实说,这男人真的是宇宙无敌超级白目。

爱慕他的女生写信给他,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就扔进垃 圾桶。若是做便当给他吃,他还会挑三拣四,嫌人家的便当像馊水,难吃死了,要对方别把他当猪养。遇到情人节,送巧克力给他,不好意思,他最不喜欢吃的就是巧克力,一律都进到她的嘴里。

罗欣妮非常喜欢夏杰,只是高中时期一直苦无机会出手,一直到了赫丹雅这女人莫名的消失,上了大学,才有机会与夏杰接触。

这期间她死缠烂打,拚命巴结夏杰的母亲,靠着身家背景和天生条件,目 前成功的收买夏夫人的心,以为离夏家少­奶­­奶­的宝座不远了。

只是,为什麽她会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遇上该死的赫丹雅?

“我才想问你,你怎麽会来这里?”夏杰冷冷的睇着罗欣妮。

这女人好烦,在台北时对他死缠烂打,不管他怎麽拒绝她、骂她都没有 用,照样天天出现在他的面前,要不然就是向他的同学朋友们放话,说她是他的女朋友。

马的,怎麽这麽不要脸啊?

他也懒得解释,加上必须在工作上冲刺,也就放任这个疯女人胡言乱语。

可是她会不会太夸张,竟然追到这儿?

“你怎麽这样问?”罗欣妮气得跺脚,上前想要分开夏杰和赫丹雅,这才发现小太阳的存在。“这……这个小孩是从哪里来的?”

赫丹雅下意识的抱住儿子,压低声音的说:“我和小太阳先离开,你有事,就留下来忙吧!”

夏杰的双眸微敛,将她拉了回来,用力揽住她的肩膀,往罗欣妮的面前一站,大方的开口,“她,未来是我的老婆;而小的这个,是我的儿子。”

“什……什麽?”罗欣妮吃惊的望着他,又望向小太阳,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气得差点昏倒。“你……你……”

该死的是她又无法否认,这小鬼长得跟夏杰有八成像!

夏杰懒得理她,想要直接离开,却又被罗欣妮拉住。

“­干­嘛?”

“那我又算什麽?”罗欣妮哭丧着脸。

“你,什麽都不是。”够明白了吧!

罗欣妮哭了出来,对赫丹雅的怨恨瞬间爆发,转移目标,冲上前,拉扯她的头发,不停的咒骂,“又是你!为什麽我永远都比不上你?你明明只是长工 的女儿,凭什麽可以拥有比我好的一切……”

夏杰赶紧拉开失控的罗欣妮,深怕赫丹雅受到伤害。

“妈咪……”小太阳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害怕得发抖。

赫丹雅担心罗欣妮伤了儿子,连忙紧紧抱住他,“你……唉,我先带小太阳离开,你们有事慢慢谈。”

夏杰皱起眉头,最后只能点头答应,强拉住罗欣妮,让他们呣子能够安全的离开。

六点,闹钟准时响起。

六点半,赫丹雅准备好早餐,然后呼唤儿子起床,她便回房间换衣服和化妆。

透过梳妆台的镜子,她看着大床,她睡的那一边有些凌乱,另一边则整齐而冰冷。

昨晚夏杰没有回来……他和罗欣妮需要谈一整夜吗?他们究竟谈了些什麽?

发现自己竟然在钻牛角尖,她猛地摇头,想要甩掉这些烦人的问题。

事实上,她与他又没有任何关系,好像没有权利过问他的感情世界,不是 吗?

她一心想要推开他,现下罗欣妮出现,不是正好帮了她一个大忙吗?

他与罗欣妮纠缠这麽多年,若是哪天他们结婚,她应该也能谅解的,不是吗?

十年来,她一直都有注意财经方面的消息,虽然一再告诉自己不是为了知道夏杰的消息,其实还是非常关心他。

这几年他在工作上表现优异,终於成为夏氏的总经理,而她知道他是靠着实力,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坐到总经理这个位置。

这就是他的个­性­,一旦确定目标,便会不顾一切的往前冲,不管多麽辛苦,只想要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如同报章杂志所写的,倘若他娶了罗欣妮,日后对他的帮助肯定更大。

反观她呢?

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叹了口气。

她只是一个图书馆的英文采编助理,除了擅长英文,对商业一窍不通,对夏杰的事业有任何帮助吗?

没有。

这个答案很实在,但也伤了她。

就像太太曾经对她说过的那句话,她与夏杰不配。

不配吗?

赫丹雅露出苦涩的笑容,将东西收拾好之后,离开梳妆台。

走出房间,她看见小太阳已经穿上制服,坐在餐桌旁吃早餐,上课的东西也都准备齐全,完全不用她­操­心。

他那双眼眸骨碌碌的转着,然后看向她,欲言又止。

“今天由妈咪送你去上课,吃饱了吗?”她笑说,不希望大人的烦恼影响到孩子。

他吃完最后一口三明治,点点头,跳下椅子,背起书包,“今天爸爸会来接我下课吗?”

她一愣,揉揉儿子的头发,“妈咪去接你不好吗?”

小太阳的神情随即变得黯淡,有些失望的点头。

她想安慰儿子,却又说不出话,也许儿子早就发现,她与夏杰之间总有一天必须分开,而他……也只能选择他们其中一人。

不公平吗?

是啊!她也这麽觉得。

她和儿子在玄关穿鞋子,一切准备就绪,打开门,他先走了出去,却在门口顿住,接着扬起笑容,飞扑进坐在门边的男人的怀里。

“爸爸……”

“噢……”夏杰哀号一声,因为一整晚窝在门边而全身酸痛。

赫丹雅瞠大双眼,急忙冲出来,发现夏杰真的坐在门口,怀里还抱着儿子。

“你……你……”他不是一夜末归吗?

夏杰迷迷糊糊的吻了下儿子的额头,抬起头,看见她一脸憔悴。

“要上课了啊?”

“爸爸,你昨天睡门口啊?”小太阳高兴的勾着他的颈子,“我以为你昨天没回家,妈咪也担心你一个晚上。”

“抱歉。”他站起身,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抹了抹脸,“昨天那个疯女人闹了一个晚上,还说我若是抛下她,就要在饭店自杀,最后我只好联络罗家的人来带她回去,一直忙到半夜快三点,我怕按门铃会吵到你们,想在门口等天亮,没想到居然不小心睡着了。”

赫丹雅咬了咬­唇­,又生气又心疼的望着他,“你睡在门口,不怕着凉吗?你可以去饭店或公司啊!”

夏杰搔了搔头,“忘记了,我想自己一夜未归,你会担心,所以再累也要回家。”

感动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却刻意抬起下巴,勉强忍住。

“赶快进去睡觉,我送小太阳上课就好。”

“爸爸,你下午要记得来接我下课。”小太阳耳提面命。

“OK。”夏杰亲了下儿子,放他下来,“在学校尽量别太乖,若有人欺 负你,就报我的名字……”

“喂!”她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进去睡觉。”

他咧开嘴,轻轻吻了下她的­唇­瓣,又紧紧的抱住她,“抱住你的感觉真好,所有的疲累瞬间消失。”

赫丹雅抬起眼眸,正好对上他的黑眸。

他微微一笑,“能回家真好。”

她羞红着小脸,将他推进屋里,关上门,然后无措的牵起儿子的手,带他去上学。

欢迎你回家,少爷。这句话,是小女佣内心深处最真挚的期待。

而期待,已经实现了。

当赫丹雅想要正视对夏杰的感情时,已经来不及了。

十年,如同梦醒。

一醒来,良人便在枕边。

百年修得共枕眠,一夜夫妻百日恩……尽管他们不是夫妻,但是孩子都生 了,也同进同出十几天了,这教大家不侧目也很难。

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夏杰已经渗入她的生活每一个角落。

儿子,被他收服了。

图书馆,大家都认得他,而他还懂得擒贼先擒王,总是在下午茶时间派人送来知名的点心,犒赏她的同事,很快便赢得同事们的芳心。

小镇,他见到邻居都会有礼的问好,打完招呼总是不忘补充说明:你好,敝姓夏,晴天的老爸,赫丹雅的老公。这是我的名片,只要有关我老婆和我儿子的事,请麻烦打电话通知我。

所以当她正视自己对他的感情时,才发现已经深陷其中,像是落入蜘蛛网的蝴蝶。

她无法动弹,跌进了他­精­心织成的情网。

而他并不是采取虚荣的礼物攻势,或是甜言蜜语……夏杰不会,因为他不是这种人,他用自己的方式攻陷她的心。

他知道她想要一个家,一个像以前那样可以保护她、让她安全栖息的避风港,所以他很努力的建立形象,十年前浮躁的夏杰已成了她可以依靠的男人。

他不需要买大房子给她住,因为小公寓的好处是不管他们走到哪个角落,都可以看见彼此。房间的床小了点,正好让他每晚都紧紧的依偎着她的身子,然后抱着她入眠。

所以他们的心愿也很小,只要有了彼此,心就满满的。

就这样,谁都没有提起未来该怎麽走,该怎麽计画……因为现实已经将他 们紧紧的牵连在一块,谁也无法离开了。

这天,赫丹雅正在厨房忙着,夏杰则带着儿子到附近的杂货店帮她买酱油。

听到门铃声响起时,她露出微笑,连忙擦乾手上的水珠。

自从夏杰在门外睡了一晚,她当天就给了他一份家里的钥匙,但他总是爱 找她麻烦,要她亲自帮他开门。

他说,这样才像一个家,有人守着他回家、有人帮他开门,是一件很幸福 的事。

其实只要见到她,那便是幸福丫。

赫丹雅容光焕发,老是露出甜美的笑容,是个沉浸在恋爱中的车福小女人。

若不是她名花有主,众多的追求者恐怕会踏破她家的门槛。

她打开门,正要开口,却因为看见门外的人而愣了下。

“太……太太……”她的声音微颤。

十年来,夏杰的母亲并没有改变太多,只是以往的长发现在梳成一个髻,感觉更成熟、更高贵了。

高洁望了她一眼,冷淡的说:“你现在有空吗?”

“有。”赫丹雅连忙往旁边一站,让出一条路。“太太,请进。”

当高洁经过她的身旁时,她的背脊突然一凉,吸入肺里的空气还掺杂着高洁身上的香水味。

一股无形的压力正压迫着赫丹雅,她硬着头皮跟在高洁的身后走进屋里, 然后招呼高洁坐下,连忙进厨房,端出茶水。

高洁优雅的坐在沙发上,双眼扫视四周,发现餐桌上摆了三副碗筷,而电视柜上摆了赫丹雅、夏杰和一个小男孩的合照。

丹凤眼微眯,她露出吃惊的表情,随即看向赫丹雅,“看来欣妮没说谎,你真的生下杰的小孩。”

将杯子放在她面前的桌上,赫丹雅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没有否认的垂下 眼眸。

“看着我!”高洁望着她,冷冷的说:“你现在最好把事情从头到尾跟我交代清楚。”

赫丹雅无助的咬着­唇­瓣,面对­精­明的高洁,她根本无法隐瞒任何事情,而且刚刚又听见高洁说出罗欣妮,她想,以高洁的个­性­,应该在来找她之前,早 就将事情调查得一清二楚了,她若隐瞒,也只是多此一举。

於是深吸一口气,她在高洁那锐利的双眼凝视下,轻描淡写的说出她十年来的生活,以及近况……

第十章

夏杰背着儿子进门,边走边大声嚷嚷,“今天的饭后甜点是冰淇淋……”

“有妈咪最爱的草莓口味喔!”小太阳附和。

当他将儿子放到地上时,发现玄关多了一双高跟鞋,不禁微微皱起眉头,浮现不好的预感。

他牵着儿子走进客厅,看见高洁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而赫丹雅低垂着头,坐在另一张沙发上。

“妈!”他惊诧的上前,“你怎麽会来这里?”

高洁冷着一张脸,想要开口斥责,看见紧跟在他身后的小太阳,顿时揽起眉头。

小太阳的五宫与夏杰相似,若说他们没有血缘关系,根本是睁眼说瞎话。

她这辈子的心愿就是希望儿子继承夏氏集团,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对他日后的事业有帮助,再生几个孩子传宗接代……

孩子确实是生了,可是女方其他的条件都不符合她的期待。

高洁的心情非常复杂。

没关系,尽管他带着孩子,她不相信儿子找不到门当户对的老婆。

“欣妮前几天哭哭啼啼的来找我,说你窝囊的躲在这儿,我还能不来吗?”高洁边说边望着小太阳。

小太阳不怕生,朝她一笑。

她好不尴尬,赶紧移开视线。

“啧。”夏杰冷嗤一声,将小太阳抱到她的面前,“妈,这是我儿子,晴天,小名叫做小太阳。小鬼,她是我妈,叫声­奶­­奶­。”

“­奶­­奶­。”小太阳露出灿烂的笑容,嗓音软软的出声。

高洁神­色­一凛,想做回应,却因为赫丹雅在一旁,只好严肃的说:“先把孩子带进去,我有话跟你们说。”

赫丹雅连忙起身,将小太阳带进房里,交代他别出来,大人们要谈事情,然后关上门,又回到原先的座位上。

夏杰坐在她的身旁,漫不经心的开口,“妈,到底有什麽事,需要你亲自出马?”

“丹雅,我体恤你这十年来带孩子的辛苦,一旦孩子的DNA报告证明他真的是夏杰的孩子,我会给你一笔钱,至于孩子,我们夏家会办理收养手续,日后就改姓夏,你有异议吗?”高洁没理会儿子,迳自说出自己的打算。

赫丹雅脸­色­刷白,惶恐的说:“太太……我生下儿子,并不是为了得到夏家的一毛钱。孩子是我生的,你们没理由一出现就要与我抢孩子……”

“你明知道孩子一生下来,夏家就有权利争取,当初又何必制造这机会呢?”高洁神情高傲,冷冷的说:“不管你答不答应,孩子的监护权,我会代替杰争取到底……”

“妈!”夏杰不爽的开口,“够了,你不要代替我作任何决定,好吗?这是我的家务事,不需要你来­操­心。”

“你……你说什麽?”高洁脸­色­大变,儿子从小到大虽然叛逆难教,但是从来不曾这样大声跟她说话。“你这是什麽口气?我可是为了你的未来在铺路。”

“铺路?”他不悦的撇了撇嘴角,“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的不甘心?”

“你……”高洁气得全身发抖,站起身,“反了!你现在为了她,准备跟我抗议,是不是?”

“对。”夏杰也站了起来,“你要我进入集团工作,我没有异议;你要我与罗花痴和平相处,我也懒得理她,随她像个神经病乱放话……我全都依了你,你呢?当初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大学毕业,当完兵,专心的在集团工作,就让我娶丹雅,这个承诺,你做到了吗?”

赫丹雅大吃一惊,茫然的望着高洁和夏杰。太太承诺过他?

高洁气得面红耳赤,“你还不懂吗?当年你们的年纪还小,这种话怎麽能算数?杰,你搞清楚,丹雅和你不配,所以当初我才会让她离开……”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

夏杰没聋,当然听到了母亲说的最后一句话,神情变得冷冽,声音更是冷得仿佛可以冻死人,“你让丹雅离开夏宅?是吗?你刚刚是这麽说的……真的是你命令丹雅离开的?”

“对!我是给了她一笔钱,要她永远离开夏家,从你的面前消失。但是她有做到吗?看看她现在背着我做了些什麽?”高洁豁出去了,瞪着赫丹雅,恶狠狠的说:“我一直以为你­性­子单纯,没想到你的心机这麽重,孩子都这麽大了,才想要认祖归宗,你现在是安什麽心?”

虽然高洁的话句句带刺,但是赫丹雅始终闷不吭声,不想辩驳什麽,只希望他们能够心平气和的说话,不要伤了呣子情。

“真是够了!原来是你逼她离开夏家,难怪这十年来她一点消息都不敢给我,原来……原来是我的亲生母亲亲手毁去我的人生!”夏杰愈说愈气愤。

她毁去他的人生?!

当年夏缨也这麽告诉过她,只是她不当一回事,如今儿子亲口说出来,高洁受到不小的震撼。

被亲生儿子控诉她毁去了他的人生,她这个一心一意只想给儿子最好的母亲情何以堪?

“我是在帮你!”高洁气得血压升高,声音颤抖,“如果我不这麽做,你今天还是一事无成,我要怎麽向你父亲交代?”

“你真的是为了我好?还是只是想给父亲一个交代?”夏杰冷嗤一声,“你只是想要证明你生出来的孩子不是阿斗,想要证明你的教育方式不输给父亲的前妻,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