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门铃声响起,将哭累的夏宝蒂吵醒。她睁开红肿又干涩的双眼,迷迷糊糊的坐起身,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整个人有些呆愣,回想着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门外的人似乎有急事,门铃声持续不断。
不得已,她只好先下床,穿上拖鞋,走向玄关。
因为没有戴上眼镜,打开门的时候,她眯起眼睛,还来不及看清楚来人是谁,双肩便被用力一推,脚步不稳的往后退了几步。
「夏宝蒂,你竟然敢设计我?!」俞晓蕾一手拿着早报,表情愤怒。
「你在说什么?」夏宝蒂看着大姊,声音有些沙哑。
「我在说什么?」俞晓蕾似乎忘了自己有孕在身,气呼呼的往前一站。其实她一夜未眠,因为联络不到小妹,整颗心都凉了,她没想到唯一的妹妹竟然将男人推给她。拜托,她又不是资源回收桶,为什么别人不要的男人都要她接收?
于是赶在上班时间之前,她来到图书馆的门口,不过没等到小妹,只遇见了冉幼岚。
她要冉幼岚将小妹的下落告诉她,就算整件事是小妹策划的,她也要亲口听她承认。
冉幼岚觉得她们姊妹似乎有所误会,于是给了她住址,希望她们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一谈。
所以,俞晓蕾才能够顺利的找到夏宝蒂。
「如果你讨厌我,大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和陈凯莉连手演这出烂戏?」她的心好痛,原以为全世界最可以信任的人就是她的小妹,尽管她们是同母异父的姊妹,可是一直以来小妹最挺她,不管她做什么,她都会帮她掩饰,如今她却是这样背叛她!
「我没有。」夏宝蒂咬了咬唇,「我没有和陈凯莉做过任何交易,也没有答应她什么……」「没有?」俞晓蕾是个急性子的人,立刻将早报丢到她的身上,「那么今天这个头条新闻是什么?」夏宝蒂动作利落的接住报纸,低下头,不用拿近,也能够将新闻标题看得一清二楚。
俞晓蕾与机车少东开房间!
她的心微微抽痛,然后看向俞晓蕾。
「你和凯哥哥去饭店……是不争的事实。」她明明想要和平解决这件事,却管不住自己的嘴巴,酸溜溜的说。
「臭丫头!」俞晓蕾气得双眼发红,胃快要抽筋,「什么叫做我和辛洛凯去饭店是不争的事实?在你的眼里,我是那种会抢妹妹的男人的坏女人吗?」夏宝蒂沉默不语,直盯着她。她多么希望大姊能够大声的说照片中的女人不是她……「对啦!照片中的女人是我没错。」俞晓蕾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大方的承认。
顿时,夏宝蒂觉得头晕目眩。
「还不是你设计我?!」俞晓蕾失控的大叫,「你当我是什么人?你不要的男人,为什么要推给我?而且还串通外人背叛我,想要抓我的小辫子,是不是?」「我没有串通外人!」她第一次对着大姊大吼,「从小到大,你要我替你隐瞒的事,我哪一件没有做到?只要你要求我,我都尽力做到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俞晓蕾不禁愣住。
从小到大,小妹总是害羞内向,脾气温和,有时候她还会故意捉弄她,尽管委屈,小妹却扁着小嘴,不哭,也不告状,事后还会求她不要生气,没想到……「你喜欢凯哥哥,我也不敢跟你争,现在你和他被媒体记者拍到了,你还要来怪我?」夏宝蒂一口气将心中的不满吼了出来,「你都得到他了,还要来我身上抢走什么?」俞晓蕾愈听愈觉得胸口翻腾,不过她向来任性妄为,不甘示弱的从皮包里拿出手机。
「你在说什么鬼话?从头到尾,辛洛凯喜欢的人是你,不是我!如果不是你传简讯给我,我不可能单独去赴辛洛凯的约!」夏宝蒂看着塞到自己手上的手机,屏幕上有一则简讯,传送简讯的手机号码很眼熟……那是她的手机号码!
当下,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昨晚她和冉幼岚的猜测全都应验了,果然,她不翼而飞的手机确实是落在陈凯莉的手中。
为了挖出俞晓蕾的八卦,她不惜捏造谎言,让他们三人跌入陷阱里。陈凯莉的目的再简单不过了,她希望她们姊妹闹翻,赌赌看,夏宝蒂会不会再爆料?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的手机在前几天不见了。」夏宝蒂语气轻柔,不疾不徐的说。
俞晓蕾与小妹四目相对,两人都没有因为心虚而移开目光。
相处二十几年的姊妹,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对方的双眼,她们……果然是亲姊妹。
「为什么昨天你不回家?」好一会儿,俞晓蕾忍不住开口,「我和辛洛凯在家里等你等了好久,只为了等你一句话……」「我昨晚见到你和凯哥哥自饭店里走出来,气恼到不知道该去哪里,最后是馆长收留我……」她咬着唇,垂下小脸。
「为什么?那是你家,你在外面受了伤,当然应该要回家!」俞晓蕾生气的说,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摇晃,「你为什么要搞得好像我欺负,让你有家归不得?」「我怕啊!」夏宝蒂摆脱大姊的箝制,「我怕听到你亲口说出你喜欢凯哥哥……我连竞争的机会都没有。」「搞什么啊?」俞晓蕾气得蹙起眉头,伸手抚摸肚子上方。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你真是……真是气死我了。」她抱着肚子,双脚瘫软,跪在地毯上,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
「姊,你怎么了?」夏宝蒂大惊,连忙上前搀扶她。
「我……我的肚子……」「我打电话叫救护车。」她慌张的说。
「不……不要……」俞晓蕾抓住她的手,摇了摇头,「打给……辛洛凯……拜托……」「好!」夏宝蒂被她吓得脸色苍白,「姊,你千万不要有事……」从有记忆以来,夏宝蒂第一次这么生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俞晓蕾低着头,大快朵颐,根本没有接收到充满怨念的电波。
「你真的是个坏女人!」夏宝蒂双眸圆瞪,气呼呼的说。
「谢谢夸奖。」俞晓蕾正在吃意大利面,嘴角还沾到肉酱。
「坏女人一直是我的标签。」「来。」辛洛凯端着一盘热腾腾的意大利面,来到夏宝蒂的面前,「我有帮你多加一点起司粉。」他知道她爱吃起司,因此少放肉酱,多放了些起司粉。
夏宝蒂好不哀怨的看着他,欲言又止。
对啦!她又被大姊骗了。
大姊根本不是肚子痛,是因为肚子饿引起血糖太低,之所以坚持打电话给辛洛凯,就是要他过来做早餐。
「没办法,这是你欠我的。」俞晓蕾又吃了一口面条,然后给她一记白眼,「你害我今天上报,现在满街都是记者要捕风捉影,短时间内我恐怕无法出门吃饭。」「明明是你自己素行不良。」夏宝蒂难得顶嘴,不满的咕哝。
「你现在有靠山,说话就大声了。拜托,我肚子里也有一个小靠山,夏家的小外孙耶!」俞晓蕾冷哼一声,挺起肚子,「你欺负我,我就回去告诉我小孩的外公,说小阿姨坏心,想要欺负孕妇……」「话都给你说就好了。」夏宝蒂真的拿大姊没辙,实在没想到她可以机车到这种地步。
从小到大老是欺负她,到现在还是逮到机会就要压榨她。
「不要一直欺负我女朋友。」辛洛凯没好气的说,摸了摸夏宝蒂的头,瞪了俞晓蕾一眼。
「对,我就是爱欺负她。」俞晓蕾冷冷的娣着夏宝蒂,「她啊,可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公主,从小到大,所有的幸福都落在她的身上,我这个坏姊姊就是嫉妒她,所以莫名的想要欺负她……」「大姊,」夏宝蒂忍不住喊出声,「我们是一家人,我的幸福不就是你的幸福?」「你傻了啊!难道我现在要你把爱情的幸福分给我,你也愿意?」夏宝蒂愣住,没想到大姊又提到这样的话题。刚刚他们三人总算把话说开了,辛洛凯爱的人是她,并不是她想象中的大姊,而大姊从头到尾都是在她的面前演戏。
为什么?
因为大姊嫉妒她有个很好的亲生父亲,还有从小到大都在保护她的辛洛凯。
大姊欺负她,辛洛凯不会出面阻止,因为他知道这是她们姊妹的相处方式,也许愈吵感情愈好。
只是大姊知道辛洛凯不太喜欢她欺负她,因此她变本加厉,惹得他不得不出面与她私下交易。
所以他会让大姊予取予求,全都是因为大姊的威胁恐吓!如果不帮她,那么她就回去欺负宝蒂!
以至于辛洛凯总是比她快一步,先帮大姊解决困难,却也让她误以为他们关系匪浅。原来她真的是胆小鬼,一直被保护着,却不自知,甚至他对她示好,她还装傻的带过,以为他只是单纯的对女人放电。
「我……」夏宝蒂犹豫的望向辛洛凯。
他挑了挑眉头,似乎也在等她的回答,眸底却有浓浓的警告之意。
最后,她捧起盘子,拿起叉子,将意大利面拨进俞晓蕾的盘中。
「大姊,我什么都可以与你分享,但是……只有爱情,对不起……我办不到!我喜欢凯哥哥,昨晚我以为自己失去他,哭得很惨,心也很痛,让我明白,若是真的失去他,我这辈子都会……痛不欲生。」「够了,够了,你想撑死我啊!」俞晓蕾阻止她的动作,话中有话,「夏家父女一个样,都不问我需不需要,就把自己有的东西都塞给我……」说着,她的声音哽咽。
夏宝蒂发现了,「大姊,你……哭了?」「哪有?!」俞晓蕾的眼睛红红的,「孕妇的情绪本来就不稳定……哎呀,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以后不要再把你有的东西都给我了。要给我之前,也要问我肯不肯要。」「那……」夏宝蒂咬了咬唇,轻声问道:「大姊,你对凯哥哥……」「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他!」俞晓蕾瞪了她一眼,「我故意和他表现亲密,就是要让你吃醋,谁知道你……一直对他的感情装傻!」「所以,你不要再把我让给你大姊了。」一直被姊妹两人冷落的辛洛凯,终于开口说话,紧紧抓着夏宝蒂的小手,像是怕她再从他的身边溜走。
「不会,这次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了。」她羞涩的笑说。
俞晓蕾看见他们这么甜蜜,胸口彷佛被拳头击中,不过他们能有个完美的结果,也算是皆大欢喜。
她的感情虽然不顺,但……是爸爸的女儿,这样的幸福确实是要给夏宝蒂的。
爸爸和小妹都是好人,总是将她这个外人当作自己人。
她承认自己很爱欺负夏宝蒂,那是出自心里的小小嫉妒,嫉妒夏宝蒂有个这么完美的亲生父亲。而且她很羡慕夏宝蒂,羡慕她找到了一个好男人。俞晓蕾的手掌悄悄的贴着小腹。
没关系,没有男人,死不了,她还有个孩子啊!
「真是的,等我离开之后,你们再甜甜蜜蜜的好吗?」她受不了的翻白眼,「现在弄清楚一切都是陈凯莉自导自演,请问机车少东,你要怎么解决?」「交给我。」辛洛凯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没问题吗?」夏宝蒂有些担心的问。
「当然。」他伸手将她拥入怀里,然后紧紧的抱住她。「只要你留在我的身边,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倚着他的胸膛,夏宝蒂的胸口窜过一阵暖流,身子微微发热。
这时,她终于明白大姊的话中之意。
她不必羡慕大姊那精采的人生,因为在不知不觉中,她就被一群人深深的爱着、宠着。那,就是她的幸福了。
高人做事都很神秘。夏宝蒂说过这样的话。她更说过,辛洛凯与俞晓蕾真的是一对机车男、机车女。
她不应该相信辛洛凯,以及总是推她出去牺牲的大姊所说的甜言蜜语。
他们所谓的处理方法就是,夏宝蒂与机车少东近期内订婚? 不管她答不答应,一早,她就被这对男女推出去见媒体记者,还隆重的开了一场记者会。
虽然俞晓蕾避重就轻,没否认也没承认自己未婚怀孕,不过她彻底否认与辛洛凯的关系。
那天会出现在饭店,全都是遭陈凯莉设计。辛洛凯也请出警方调查夏宝蒂失窃的手机,依循手机的发话位置,证明手机确实是在陈凯莉的手上。陈凯莉假借夏宝蒂的名义,将他们两人约到饭店,然后再跟拍制造假新闻,企图抹黑俞晓蕾的人格清白。
最后,陈凯莉被以窃盗罪、散播不实谣言等罪名起诉,日后可能连记者都当不成了。
事情发展到这样,夏宝蒂以为就此落幕,没想到……辛洛凯打蛇随棍上,在记者会结束之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红色丝绒盒子,打开盒盖,里头躺着一枚晶灿的钻戒,然后当众跪在她的面前。
「宝蒂,你愿意嫁给我吗?」夏宝蒂整个人傻住。
为什么……她明明要低调,他们总是打乱她的生活目标,将她拱到人们的面前?
她应该很为难的,小脸却莫名的刷红。一旁的众人开始鼓噪,要她点头。还有一些路人停下来看戏,并为辛洛凯加油打气。
她无助的站在原地,看着他谦卑的单脚跪在她的面前,眼底有着殷切的期待。
「为什么是我?」这句话,当初她也问过。
「因为你是我眼底的唯一。」这句话,他放在心底很久,只是没有说出口。「这辈子我等的人就是你,所以是你……夏宝蒂,我爱你。」这般深情的告白,让她热泪盈眶。
唯一……对她而言,是多么特别的一句话。
「就算我以后还是这么不起眼,依然平凡无奇,还是你眼底的唯一吗?」她颤声问道。
「这辈子都是,唯一。」他拿出钻戒,期待为她戴上。
泪水滑落夏宝蒂的脸颊,恰好就落在她伸出去的右手手背上。
「我愿意。」群众大力鼓掌,大声喧哗叫好。今生的唯一,就是属于她的幸福。
番外篇心结夏宝蒂看着镜中的自己,刚化好妆,像是变了一个人,尤其眉眼之间与前方不远处的俞晓蕾更为神似。俞晓蕾正在与设计师商量婚纱的修改,而且还加入她个人的巧思,目的就是要设计出一套独特的婚纱。
虽然她想办一场低调的婚礼,但是俞晓蕾跳出来坚决反对,强势的说服父母,甚至强迫辛洛凯选她当婚礼顾问。
总之,没有人反对。
钦,结婚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就是两个相爱的人从此幸福的在一起过日子,至于结为夫妻的过程,并不是那么重要。
俞晓蕾却不这么认为,忙碌的为她设计婚纱,还要她趁着她肚子大起来之前,赶紧与辛洛凯结婚。为什么?因为这样她才能够穿上美美的伴娘礼服。
此时的夏宝蒂就像一个洋娃娃,任由俞晓蕾操控。
当俞晓蕾与设计师商量好之后,设计师走进另一间房间,她则走向夏宝蒂。
「宝蒂,你真的很爱发呆耶!」她们姊妹俩一起站在大镜子前,发现她们其实长得很像,都遗传了母亲的美貌,尤其笑的时候,都有深深的酒窝。
「我觉得……我们姊妹俩真的长得好像。还好,你长得不像爸爸。」爸爸是个好人,可是长相就太……憨厚了。
「姊,」夏宝蒂轻唤一声,「你有一天会原谅爸爸吗?」「咦?」俞晓蕾侧着头,疑惑的看着她。「爸最近又做了什么蠢事吗?又乱借钱给他朋友了吗?」「不……不是啦!」夏宝蒂摇摇头,「是小时候你告诉我的那个故事……」「故事?」「皇后被坏人抢走,害得国王只能抛下小公主和皇后远走他乡的故事。」夏宝蒂小声的说,这就是她心中的结。
大人发生过的事,她无法改变,但是……她一直将俞晓蕾告诉她的真相放在心上。
而她不敢问,因为害怕伤害了故事中的任何一个人。
皇后是她们的妈妈,坏人是夏父,国王……当然就是俞晓蕾的亲生父亲。
俞晓蕾一愣,好不容易才挤出声音,「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这样的故事?」「那年我五岁,你八岁。」夏宝蒂惊诧的望着大姊,没想到她竟然忘了!
俞晓蕾无言以对。小时候她唬弄小妹的故事,小妹竟然还记得,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摇了摇头,拍拍小妹的肩膀,「原来你一直相信我说的故事啊!」「什么?」「小孩都爱编故事,你干嘛那么认真?」俞晓蕾还恶劣的大笑两声,「拜托,你怎么那么好骗?」她的话有如当头棒喝,夏宝蒂突然之间哑口无言。
意思是,她这二十几年来的忍让,全都是被大姊骗了?
「所以……我爸爸没有抢走妈妈?」「没有。」俞晓蕾扑哧一笑。
「你为什么要骗我?」她温和的脸色骤变。
「你真的想知道吗?」俞晓蕾笑问。
夏宝蒂望着大姊,然后点头。
「骗你,是因为我嫉妒你,因为你有一个很好的爸爸,我嫉妒你是爸爸的亲生女儿,而我……不是。」夏宝蒂倒抽一口气,许久说不出话。
「我讨厌你。」俞晓蕾直盯着她,「就算再过二十年,我还是会这样告诉你。」眼泪又不争气的落下,弄花了夏宝蒂的小脸。
俞晓蕾没有安慰她,也没有多加解释,反而转身离开。
夏宝蒂蹲下身,泣不成声。
半晌,俞晓蕾手捧着婚纱,回到她的身边,拉她站起身,笑着将婚纱放进她的怀里。
「爱哭鬼!我讨厌你是因为你是爸爸的亲生女儿,而我不是,所以我嫉妒你。」夏宝蒂抬起头,吃惊的望着她。
「没有告诉你真相,是因为爸爸想要保护我,他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有个很不负责的父亲,当初他狠心的抛弃我和妈妈,将我们赶出来,后来遇上爸爸,他答应妈妈会将我视如己出,也会照顾我们母女一辈子,妈妈才点头答应嫁给他。」夏宝蒂的父亲真的是个老实人,不但让她保留了原本的姓氏,还尽他所能的将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你知道吗?你出生之后,我好怕爸爸不再喜欢我、不再疼我,怕他将我赶出门……但是他没有,甚至拜托我当你的姊姊,有人爱的宝蒂才是最幸福的。从那一刻开始,我知道自己好嫉妒你……可是我没办法讨厌你,因为你是爸爸的心头肉,伤害你,也代表伤害了爸爸,所以……」她一点都不讨厌妹妹,只是女生都有小心眼,她只是偶尔嫉妒宝蒂而已。
但,哪对姊妹不吵架?
「夏沐晨是我爸爸,」夏宝蒂伸手抱住俞晓蕾,「也是俞晓蕾的爸爸。你不要嫉妒我,因为我们都是爸爸的女儿……」这时,一名年约五十岁的男子走了进来,见到两个宝贝女儿抱在一起痛哭,连忙上前。
「哎呀呀,我的两个小宝贝来试婚纱,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她们有致一同的抬起眼眸,望向男子,又看着彼此的脸庞,最后忍不住相视一笑。
「是啊!我们都是爸爸的女儿。」俞晓蕾点头,拭去眼角的泪水,笑容灿烂。
姊妹俩的心结,在这一刻终于解开了。
没有分你我,也没有分夏宝蒂或是俞晓蕾,因为她们两个都是夏沐晨用满满的父爱灌溉长大,他这辈子最骄傲的宝贝女儿。
【全书完】
后记 米璐璐
米璐璐又食言而肥了。算了,反正我都肥原在,再吃肥一点,别人也看不出来。(被打)噢,请原谅我所说的单行本,反正我在每本书的后记都当放羊的小孩,久了应该也没有人会鸟我……自暴自弃中。(喂!)好啦!又开了一个新系列。
因为人生的意外,真的很多、很多。
某天,我去嘉义揪人吃饭,和153 小妹以及机车少东一同吃饭时,聊到了未婚生子、有夫之妇的话题。
刚好机车少东遭逢两面不是人的窘困状态,跑来委屈靠夭,过没多久,只好又乖乖的回去当别人家的伴郎。于是让我想起这样的架构:机车少东与友人,以及友人的女朋友做为基底,然后开始了未婚有子的女配角纠缠,狗血满天喷……我认真的想写出来,但是写到第五章的稿子,硬生生被我丢回资源回收筒,因为153 小妹跟我了说一句话!
「现实版的机车少东跟正经是扯不上关系的。」也是,机车少东的兴趣是A 片、洪爷、布袋戏。
套用苏小妹说的话,如果是这样的男主角,女主角应该会来托梦,拜托说不要。
可是看看我的稿子,再看看现实版的……算了,幻想无限好。
还好我信奉中庸之道,太过、被动都不好,只好在正经与白斓之间幻想。
这样,对我的稿子比较好啊!
所以谢天谢地,编儿还是让我这本稿子过稿了。
下本见,希望我不要再当放羊的小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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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妻太娇弱》(好聚不好散之三)作者:Milulu
出版日期:2010年3月18日
【内容简介】
我娶你,一辈子不离不弃的待在你身边……
这是个打动人心的山盟海誓,也是他对她的承诺
她知道他不是感情用事,而是发自内心想要保护她
也一直认为他会疼宠她,陪伴她走过风风雨雨
没想到幸福来得突然,却也脆弱得不堪一击
就因为太爱他了,所以她不想也不愿意害他受伤
不得不提出离婚的要求,让彼此都得到解脱……
多年后他们突如其来的重逢,再一次擦枪走火
她卸下了坚强与伪装,做好玉石俱焚的心理准备
为了争取曾经抛弃的幸福,与全世界为敌也无所谓
无奈重重困难挡在前方,他们再也无法回到过去
刻意忽略心底的激荡纠葛,狠心斩断重新连系的情感
她丢出分手的震撼弹,与他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楔子
离婚协议书……
刺眼的,如同一把利剑刺入他的胸口。
很痛,痛得他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甚至喉咙像是被人掐住,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他以为情况再怎么糟,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但是当他回过神时,离婚协议书上已经签上双方的名字,盖上彼此的印章,几分钟后,他们卸去了夫和妻的头衔。
他不是她的夫,她也不是他的妻。
她始终低垂着头,没有说一句话,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只是让厚重的刘海遮住粉雕玉琢的小脸。
这一切的事情都是由她身后的男子处理,护送她来,又拥着她的双肩离开,自他的视线范围消失。
而他,孬得连开口喊叫的力气都使下上来。
就这样,他以为失去仅有的身外之物,就能够空出手掌握住最想要的珍贵幸福,没想到最后还是无能的失去了他的妻。
第一章
八年的时光不长,也不短,总是会带走一些东西,像是青春。
残酷的现实还磨去了她脸上的单纯与无邪,留下了历练与无奈。
不过她天生丽质,像块瑰宝,青春虽然逝去八年,然而并没有带定她太多的娇嫩。
这些年来,经过尹家那残忍无人道的严格调教与训练,她学会了自律管理,因此每一次出现在公共场合,总是能够保持最完美的状况。
因此,今年二十八岁,身为尹氏集团接班人的尹祯珠,终于从一群豺狼虎豹的手中挣脱,回到台湾的分公司当执行长。
身为韩国美妆世家的尹氏后代,她非但不引以为傲,还当它是个屁。
十八岁那年她了解自己的身世,终于明白父母让她学会韩语的用意,他们早就预料到有这么一天,尹家人会将她接回去。
果不其然,父母因为一场意外而双亡,韩国尹家老太爷不知怎么得到消息,派人想将她这遗孤接回去。
但是她只想留在台湾,留在父母相识、相爱,最后一起去世的这块土地上,而且那时候的她并不是孤单一人,所以不需要远亲来怜悯她的未来。
她和尹家拔河了两年,在二十岁那年,尹家派出与她同辈,长她几岁的堂哥尹祯熙,来接她回国。
尔后,她单纯的日子变得水深火热。
因为她姓尹,她爸爸尹正合是尹家长孙,老太爷那时可能是哪根筋断掉,竟然将所有的财产都转移到她的名下,引起尹家的内戚和外戚的联合反弹。
所以她回韩国并不只有办一堆手续或是签一堆名字,而是真正成为尹氏集团的接班人。
她曾经天真过了头,打算发挥大爱,全部捐出去好了。
这样的想法,在隔天被一群豺狼虎豹打回票,尤其最大的那匹狼还危言耸听,警告她,若是捐出一毛钱,会在她的身上压榨一百倍,然后让她做到过劳死,等她的尸体变冷,他照样会吸她的血、刮她的肉、拆她的骨头、卖她的器官……但是在他的眼里,她还是一文不值,他会挖她母亲的坟……
那一年的每一字、每一句,她记得很清楚。
尹祯熙几乎是一气呵成的在她的耳旁低吠,要她聪明一点。
每一张纸上面都填了她的名字,这名字不是表示她可以坐享其成,因为一张纸的背后攸关了几千人、几万人的生计。
她实在不懂,尹家那个驯兽师为何会将毕生心血全都转移到她的身上,而不是分配给其他优秀的堂兄弟姊妹、表兄弟姊妹呢?
到现在,她还是不懂。
明明她也没有特别聪明,血统嘛……虽然过世的老爸是老太爷最疼爱的儿子,但也是让他最失望的一个。
典型的豪门悲剧,大少爷不好好的继承家业,竟然跑去当外交官,还到台湾娶了一个名下见经传的国小老师,最后甚至与尹家断绝关系,跑到乡下地方种田唱山歌。
这种背景出身的她,确确实实跌破了尹家所有的人的眼镜,差点让那群毒蛇猛兽气得吐血身亡。
然而天方夜谭的故事还是发生了,她也曾经好心的提醒他们,请医生检查看看老太爷是不是有老年痴呆症,将事业交到她这个像只弱鸡的小妹妹手上,根本就是想关门大吉。
奇迹……不,这绝对不是奇迹,是她悲惨命运的开始。
尹家的内戚和外戚恨不得把她送给怪医黑杰克开脑,看看能不能更换她单纯的思考系统,然后还要她牺牲所有的悠闲时间,学这、学那,去公司见习,当基层女工。
那时的她以为自己不是在韩国,而是在法国的鹅笼里,他们拿着永远读不完、做不完的功课逼她解决,像是要塞爆她的肝,等她挂掉之后,再来享用她血淋淋的尸体。
八年,她也忘了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只知道在那群毒蛇猛兽的环伺下生存,首先必须学会啄人自保。
当然,刚开始她的伤害力很小,小到几乎没人要鸟她,不过时间把她原本绿豆大的胆子磨大了些。
“时势造英雄”这句话太高估她,就像弱鸡不可能变成凤凰,她这种嫩咖再修练个一千年,也斗不过这群妖魔鬼怪。
不过龙潭虎|茓可以创造出白目,她这个弱小鸡变成了小白目。
这几年她学到一个至理名言,要和那群妖魔鬼怪斗,就得学会摆烂,愈烂,他们愈急,因为她一烂,就会做出白目的事情。
像上次姑姑的女儿宋荷恩还唱着万年老梗大戏,说她是什么都不会的黄毛丫头,表姊很诚实,所以她也没动怒,就当表姊更年期提早到,把她的吠叫当作练嗓子,吠完就算了,反正各司其职,谁也不要惹谁……可是,毒蛇猛兽怎么可能放过好欺负的弱鸡?
宋荷恩也许还没有领教过她的白目,竟然在自家公司玩弄心机,将原本要给她的原料扣住,迟迟不肯交到她的工厂,就是准备看她束手无策,交不出货。
她知道自己就算跟兄长们求救,得到也是冷哼和白眼,而她若是无法准时交货,表示日后公司的信用大减,隔季订单肯定少了许多,这就代表她要被尹祯熙杀头。
人一旦被逼急了,便会展现潜力,她十分无奈的当起白目,干脆冻结要给宋荷恩的应付帐款,冲销之后,拿到这笔原物料货款,多出百分之十的价格收购小工厂的原料,成本也提高一半,虽然后来顺利出货,却损失一亿多元的韩币。
反正她的工作就是按时出货,有没有赚钱……关她屁事啊!最后宋荷恩也因为没有付那笔货款,原料工厂差点倒闭。
这消息传至尹祯熙的耳里,那张像冰块的俊颜更加冷峻,大手一挥,就将宋荷恩降职。
至于她,则是在今年被调职到台湾的分公司,先远离韩国这个大战场。
早知道这招这么好用,她前几年就做了。
尹祯珠一回到台湾,心情十分的好。
不过好心情没有维持十分钟,才刚下飞机,连杯咖啡都还来不及喝,眯眯眼特助便前来提醒行程。
“不会吧?我的行李都还没有拿去饭店放耶!”她哭丧着脸,嗓音低哑。
“执行长,我直接将你的行李送至东方镇上的饭店了,住处也都替你安排好了,请你不用担心。”眯眯眼特助面无表情,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文,“尹先生希望你能够独当一面,省得他再从首尔飞来台湾。”
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所以抱怨也是多余的,特助只会开口说请准时、请上车、请签名。
她忘了离开那群妖魔鬼怪,身旁还有尹祯熙派来的“监视器”,看来她若想要休息,首先得先做到过劳死,就可以双眼一闭,从此长眠。
春末夏初,雨浙浙沥沥的下了一个晚上。
眯眯眼特助还有一丁点人性,驱车至东方镇时已经天黑,让她用完餐后直接休息。
她的房间位置极佳,阳台面海,打开落地窗,就能听见浪潮拍打岩石的声音。
晚上,除了零零落落的渔火,和前方那一闪一闪的灯塔外,海面一片漆黑。
她聆听着海浪声,直到接近十二点,天空下起雨来,而且愈下愈大,掩盖了浪潮声。
后来她离开阳台,关上门窗,躺在床上睡觉。
雨声伴她入眠,但也将寂寞打进了她的梦里。
她翻来覆去,睡睡醒醒,梦到了什么也都记不得,只记得自己身处在一大片的苹果树下,粉嫩的花瓣和扑鼻的香气围绕在身边。
但,只有她一个人。
然后,她就被眯眯眼特助用内线电话吵醒了。
来不及回想梦的意义,只要天一亮,眼睛一睁开,就有堆得像山一样高的公事等着她一一解决。
她毫不拖泥带水,迅速刷牙洗脸化妆,换上剪裁合宜的黑色套装,轻松的将自然鬈的长发梳成一个髻,打扮成专业的模样。
等她打开房门时,眯眯眼特助已经一身笔挺的西装站在门口,面无表情。
“执行长,请准时出发。”一成不变的叮咛是一天的开场白。
尹祯珠没说什么,提着公事包,与他一起离开饭店,早餐就是一个三明治配上一杯咖啡,不管她爱不爱吃、爱不爱喝,能填饱肚子就了事。
习惯真的很恐怖,她的肠胃抗议几次之后,便跟她的人一样很不争气,默默的接受了。
她在车上一边用早餐,一边听着眯眯眼特助用韩语说明今天要做的事。
听到一半,她的脑袋整个放空,只知道这次回台湾的任务就是说服庄园的夫妇,希望他们能够答应提供私制的美白精油产品技术,与尹氏集团合作,一起客制大量化。
听起来很简单啊!
尹祯珠拥有小兔子般无害的外表,虽然装扮出干练的模样,但是她的眼神依然澄澈纯真,不少人以为她柔柔弱弱,不知不觉问便被她欺骗,以为她是弱鸡。
像是请君入瓮,跳进她挖好的坑之后,再跳出来就被刮了一层油,谁都没有占到她的便宜。
这是她得天独厚的优点,常把人弄混了,像是身体里住了两个灵魂,可以柔弱,也可以像尹家人那般吃人不吐骨头……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她的功用最多就是杀杀价、谈谈生意罢了。
那些要在商场上争权夺利的事,她也没有那种智商去与野兽们争斗,乖乖的当个傀儡就好。
一大清早,雨停了,远处的风景像是被洗得乾乾净净,翠绿的颜色看起来十分清新。
他们开车前往东方镇的南方,一路上弯弯拐拐,然后进入一片林子,车子摇摇晃晃,她刚吃进肚子里的早餐都快要吐出来了,好不容易,终于开上比较平坦的小径。
小径的两旁种着高大的树木,一路直到攀满藤蔓的大门。
大门大得可以容纳三辆游览车同时进出,一旁写着“东方庄园”四个字……
这是一座复合式庄园,有民宿,有餐饮,还结合了时下最流行的种田乐,由一对新婚夫妻经营,贩卖的餐点和饮料都来自庄园的后山,那里种植了洋甘菊、薰衣草、玫瑰等各式各样的有机花草。
经过湿漉漉的石子路,车子在庄园旁的停车场停妥。
眯眯眼特助先打开车门,下车。
穿着黑色复古厚底高跟鞋的尹祯珠接着下车,拚命的稳住身子,像只企鹅走过石子路,来到稍稍平坦的小径,朝预约的咖啡厅走去。
刚来到门外,她就闻到浓郁的奶油味,以及馨香的茶味,隐隐约约还带着一种甜甜的味道。
她喜欢,揉了揉腹部,肠胃似乎在抗议早上吃得太劣质了。
推开木门,走进屋里,扑鼻而来的不仅仅是食物香气,昨晚的雨让屋子散发出一股木头的香味,她觉得很好闻。
吧台里有一对男女,听到门上的铃铛叮当作响,知道有客人来访,不约而同的抬头。
女子在看到来人时,手上的杯子霎时掉落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尹祯珠不禁好奇,定睛一看,双脚瞬间发软,几乎站下住。
不会吧?
“珠珠……”
“绿绯大姊?!”尹祯珠以为自己在作梦,没想到世界这么小,竟然在这里巧遇熟人。
安绿绯连忙走出吧台,不可置信的望着她,“你什么时候回台湾的?你这几年过得好不好?”
尽管心事重重,尹祯珠依然展开笑颜,“嗯,不错啊!尹家的人都很照顾我。”“特别”的照顾真的不少。
安绿绯拉着她坐下,始终没有放开她的柔荑,“算算时间,也八年了,我曾经想找你,可是……我不知道韩国尹家的电话号码,打去韩国的公司,都被挡了下来,就算想去韩国找你,也不知道地址……”
摸了摸鼻子,面对泫然欲泣的安绿绯,尹祯珠有些尴尬,再瞧了瞧一脸不解的站在门边的眯眯眼特助,犹豫着要不要出声,最后也只能乾笑两声。
“大姊,都过去了,那些陈年往事就别再提了,八年的时间,好长呢!”她笑弯了美眸,不经意的打量四周。
除了他们这些人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的身影了。
确定这个事实后,她仿佛松了一口气,不再忐忑不安。
“我一直在等这一天,如果还有机会,我一直想对你说对……”
听出她似乎想要叙旧,尹祯珠温柔的打断,“大姊,别这样,这些都是我的选择,不管时间过多久,我不曾后悔。不过,我还是希望大姊看在我们是旧识的份上,关于我们要合作的事情……考虑一下好不好?”
这时,余雅人端着两杯花茶走出吧台,一杯给特助,一杯放在她的面前。
“请用。”
“这位是姊夫吧!”尹祯珠露出甜甜的笑容,企图攀交情,“关于我们的合作,我今天有带来详细且具体的合作企划,我希望你们可以看过一遍,若有问题,尽量提出来。”
余雅人原本想开口,但是安绿排用力捏了下他的大腿,他马上闭上嘴巴。
安绿绯重新整理心情,认真的问:“珠珠,你觉得这个合作企划可行吗?”
尹祯珠想了一下,“大致上是可行的,因为尹氏集团打算在台湾设厂,虽然尹家的美妆产品单价高了点,但就贵在原料都是出自天然、有机的草本植物,所以才会希望贵庄园跟我们合作,一起生产好的东西,分享给全亚洲人。”
“现在有一个问题……”安绿绯顿了下,“虽然这座庄园由我们夫妻俩挂名,但是我们的背后还有一名股东。”
“股东?”尹祯珠愣了一下。
“你也知道,我向来只会种种花、煮煮菜,对于钱的事情,根本没有什么概念。”安绿绯勉强挤出微笑,“我老公也跟我一样,根本没有金钱观念,所以有关庄园的经营方针,都是那名股东替我们出王意和规划。”
“是这样啊……”尹祯珠有些失望,原以为见到旧识,可以攀交情,然后顺顺利利的签约,马上便能跟头头交差,她就可以在台湾混吃等死……下,是好好的经营台湾的分公司。
看着眼前的旧识,她表面上平静无碍,事实上,胃部正隐隐抽痛,连心跳也乱了节奏。
“珠珠。”安绿绯呼唤她的小名,握住她的小手。“我真的很想跟你合作,只要你说服我们的股东,不管日后的利润有多少,我二话不说,立刻跟你签约。”
尹祯珠又燃起了希望,“真的吗?你的股东现在在哪里?我可以和他谈一谈企划内容吗?”
“来。”安绿绯带着她来到门口,指着左方的林子。“你走进林子,就会看见一栋红色的屋子,那就是他住的地方。”
“现在可以去拜访吗?”尹祯珠双眼发亮,只想尽快将事情办好。
“可以。”安绿绯轻轻推了她一下。“现在就去。”
尹祯珠单纯的点头,随即定出咖啡厅,又像只企鹅,往前方走去。
至于眯眯眼特助,则被安绿绯缠住,要他留下来喝茶看报纸。
高跟鞋走在石子路上,实在不是很顺畅,好几次她都差点跌得四脚朝天,奸不容易进到林子里,这才发现昨晚下过雨,地上湿漉漉的,高跟鞋一踩,几乎陷了下去。
“厚!”她皱起好看的眉头,努力与泥泞拔河。
直到再次踏上石子路,她才稍微轻松。
不一会儿,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她抬起小脸,发现自己已经来到红色屋子的附近。
那是一栋砖造的房屋,四周种满了苹果树,此时树上还未结果,开满了小小的花朵。
尹祯珠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昨晚作的梦,竟然出现在眼前,她瞠目结舌,无法动弹。
几分钟之后,一抹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
那是一名高大的男人,站在离她不远的苹果树下,抬头凝视着枝枒上的小花。
她一瞬也不瞬的瞅着他,然后胃部痉挛得更厉害,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他像是听到抽气声,慢慢的转头,眼光移到她的身上。
同一时间,风吹,花落,相思似乎在这一刻开始舞动。
第二章
两人初见的年纪,还很青涩,就像刚长出来的嫩芽,甚至不知道他们未来会结为连理枝。
长大之后,她开始记得很多事情,最刻骨铭心的,莫过于想见的人再也见不到了。
她还记得,那天下着雨,雨水和她脸上的泪水混在一块,她的面前放了一束白玫瑰。
最后,她陷在雨阵中,大雨快要将她吞没。
直到一把雨伞出现在她的头上,一名高瘦的男孩站在她的背后,伸出手将她拥入怀里,为她遮蔽风雨,陪她一起掉泪,聆听她的哭声。
“爸爸妈妈都走了,剩我一个人了,以后还有谁会爱我?”她一脸茫然,呆呆的问。
她最爱的两个人因为一场意外,同时离开了人世,她以后想见也见不到了。
“我爱你,我用我的全部来爱你,祯珠,不要怕一个人,你还有我。”还有他,不要怕。
她又哭了。
如果有一天他又离开她身边,那怎么办呢?
“我娶你,我们一辈子在一起。”
这时,他才刚大学毕业,她也才十八岁。
在她的父母百日之内,身分证上的配偶栏多了一个名字——安克维。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几年了?
不长不短,刚好八年。
梦中的苹果花似真似幻的出现在她的面前,连梦中都没有出现的男子也站在她的眼前。
相逢不一定全是感动的,惊讶与难堪却是满满的。
当尹祯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见到安克维时,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逃。
就算她最爱的复古厚底高跟鞋因为匆促而陷在烂泥里,也不管了,狼狈的踩着泥土,一跛一跛的离去。
她也顾不得他有没有追上来,直接跳上司机开来的车子,一路驶回饭店,把自己关在房里,直到夜幕低垂。
她躲在被子里,没有哭泣,也没有任何难过的心情,彷佛她的世界和思考能力都沉进了海里,什么声音都没有。
明明知道特助敲了门,她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后来勉强接了电话,告诉他,她没事,只是需要安静的处理情绪。
直到她的手机铃声又响起,逼得她不得不接。
“打开视讯。”尹祯熙的声音自电话线的彼端响起。
尹祯珠被迫离开被窝,认命的打开笔记型电脑,连上网路后,一个视窗弹了出来。
“闵特助今天都向我报告了,他……”
“你怎么可以这样坏心,没有事先告诉我会遇见安……绿绯大姊他们一家?”害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更没有想到会在匆促又狼狈的情况下见到……安克维。
“庄园登记的名字是余雅人,这一点是我没有查清楚。”尹祯熙听得懂中文,但还是用韩语与她交谈,“如果这个工作对你来说太难了,我会请闵特助买机票让你先回首尔……”
“我……”尹祯珠坐在床上,犹豫了一下,“你不是要我接下台湾执行长的职位吗?”
“这种小事,你都会因为个人因素而耽搁,我还能放心的将台湾的分公司交到你的手上吗?”尹祯熙说出来的话又狠又毒,“这是商场,不是情场,商场上最不需要的就是感情用事。”
她无言以对,长睫毛垂落下来。
“明天就回首尔。”他流露出轻视的眼神,认为她不可能办好这件事。
“不要。”她抬起小脸,眼神坚定的望着萤幕里的男人。“我要留在台弯。”
“嗯?”尹祯熙挑了挑眉头,不悦的板起脸。
“我会把合作事宜谈好,你……你不要担心。”她讷讷的说。
“我可以相信你吗?”他像一只优雅的豹,狭长的黑眸散发出冷酷的气息,直盯着她。
“你别无选择。”她直视他的双眸,“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好,至于我要怎么做,你不能干涉。”
尹祯熙冷哼一声,切断了视讯。
尹祯珠认为他默许了,切断网路连线,又躺回柔软的床铺上。
怎么会这样呢?
望着天花板,她的双手高举在空中,小手一握,又是真实的有感觉,证明今天见到安克维这件事是真实的,不是她的幻觉。
八年了,她以为自己将思念藏得很好,埋在心里的某个深处,不相思就不会哭泣,不会哭泣就不会软弱。
那一年离开安克维,她哭得好惨,愈哭就愈想念他,愈想不顾一切的逃回他的身边。
她爱他,但是必须用自己的方式爱他,才能够保护他……
尹祯熙是个恶魔,用尽手段,就是要将她带回韩国,即使伤害了她最爱的人,也不眨一下眼睛。
如果爱她的人都因为她而受伤,那么她大可不要他们的爱……
尹祯珠将粉拳摊在眼前,空空的。
突然,她扬起嘴角,淡淡的笑了。
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茁壮,见到安克维的那一眼,并没有让眼泪落下来,看来她真的将相思埋得好深、好深。
不哭不是因为勇敢,而她的逃避显示了心底的懦弱,到现在,一想起安克维那张好看的脸,她的心脏依然狂跳。
翻了个身,她的小脸埋在软绵绵的枕头里,心想,原来不用作梦就可以见到真实的他,这会不会是一种奢华的幸福呢?
但是这幸福来得太突然,她怕……能持续到什么时候?
安克维有把握,那娇小玲珑的女子还会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经过无眠的夜,天一亮,他就到寻园浇花。
昨天匆匆一见,那抹娇俏的人影便烙印在他的心上。
他当自己在作白日梦,一时之间眼花,以为看见了朝朝暮暮思念的那抹倩影。
后来,一只黑色厚底高跟鞋出现在视线范围,他自地上拾了起来,真真实实的握在手里。
这时,他恍然大悟,想也没想的踏着一地的泥泞追了上去,却只看见扬长而去的车子。
“祯珠……”他大声呼唤,仿佛能动摇山林,震撼飞禽。
安绿绯与余雅人奔出咖啡厅,眯眯眼特助紧跟在他们身后。
不是他在作梦,因为大姊与姊夫能证明她来过,只是她如同当年那般胆小,头也不回的跑走。
安克维不急,知道自己的手上有筹码,像是摸熟了猎物的逃生模式的猎人,就等猎物受不了诱惑,再度上门。
许多年来,他的心情不曾像今天这般好,甚至开始哼唱零落的曲调。
做完了寻园的杂事后,他回到红砖屋前,褪下上衣,只穿着白色背心,和名牌的低腰牛仔裤,让毒辣的太阳光直接照射在他小麦色的肌肤上。
这几年他帮大姊与姊夫整理庄园,练出一身肌肉,也晒出漂亮的颜色。
拿着柴刀,他用力劈下,臂膀肌肉毫不掩藏的鼓起,虎腰随着刀起刀落微弯后曲。
略微泛白的牛仔裤包裹着两条健壮的长腿,他的身高至少一百八十五……不,也许再高一些。
窸窸窣窣……草叶摩擦声响起。
他的耳力极好,尤其是在这特别安静的山里,放下柴刀,随手拿起一旁准备好的毛巾,擦拭脸庞和身子。
一会儿,娇小的身影走了过来,同样像只企鹅摇摇晃晃,不过庆幸的是,今天的地是干的。
“啊!”
鞋跟又陷进石缝中了。
“喔!”
厚,她最爱的厚底高跟鞋又踢到小石子,差点让她出糗,摔个脸着地。
玲珑又窈窕的身影像是经历重重关卡,原本该是冷静甜美的小脸被崎岖的石子路搞得有些狼狈。
好吧!尹祯珠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一颗心忐忑不安,一想到昨天落荒而逃,便觉得不够大方。
可是……可是……唉,算了!为了不要被尹家人看扁,就算觉得别扭,她也要想办法解决现在的困境。
她想留在台湾,自从再见到他……这样的心意更加坚定了。她不想再回到没有人会关心她的首尔,那座华丽的牢笼里。
她想像爸爸一样,在台湾这块上地成长,直到最后一刻。
再崎岖不平的路,最后还是会被她踏平的,就像现在,她不就又好好的站在宽阔的苹果园里吗?
恍如昨日,那男人站在她的不远处。
不同的是,他不如昨日那般吃惊,好像有所准备的等着她来。
尹祯珠露出苦笑,她肯定被他笑上几回,瞧她昨天多么惊慌,结果今天还不是乖乖的回到他的面前。
“安……”她来到他的面前,忽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他。“安先生,早安。”最后,她选择有礼貌的统称。
八年来都没有联络,就算曾经有过最亲密的关系,但是时间将他们的距离拉远了,她在他的眼中是否也变成了陌生人?
“安克维。”他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
“唔……”她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小脸竟然莫名的红了起来。“好……好久不见,克维。”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一丝羞怯,骨碌碌的双眸不敢与他对上三秒,只能左闪右躲。
“用过早餐了吗?”他的态度从容,比她还要大方,仿佛才几天没见到她。
“那个……”尹祯珠抓了抓小脸,心想,要开门见山的说,还是要先跟他打哈哈?
不知不觉间,她的脑袋又放空了。
安克维离开原地,一会儿又自屋里走出来,手上拿着两副餐具,和一碗淋了自制柚子酱的沙拉,放到屋前的露天餐桌旁,随即绕到屋子后方的炉窑,拿出烤饼和一锅肉汤,又冲泡了一壶柚子茶,却见到她依然皱起眉头,站在原地发呆。
“过来。”他在木椅上坐下,朝她大喊,“用早餐了。”
“喔。”尹祯珠应了一声,双脚自然的朝他走去,然后像是想到什么,脚步停住。
咦?不对啊!
“我……我不是来用……”她的小脸爆红。
他挑了挑眉头,面无表情,不耐烦似的以指尖敲了敲桌面,嗓音低沉的说:“一是你现在回去等我吃饱,二是坐下来陪我用餐,因为我不想饿着肚子跟你谈合约。”
她像个乖学生,在他的面前坐好,眨了眨骨碌碌的双眸。
安克维动作俐落,在她面前的盘子上放了比她的小脸还要大的烤饼、香味浓郁的柚子酱沙拉,以及一碗肉汤,顺便再附上清淡解腻的柚子茶。
“吃。”他的声音淡淡的,有如轻风般舒服,直盯着她,彷佛是要确认她会不会动手。
尹祯珠咽了一口唾沫,开始动手撕饼,然后送进嘴里,咀嚼几下,感受到了酥脆中带着咬劲的香气,还有一股甜甜的味道,打结的眉头霎时舒缓开来,肠胃像是得到天大的荣宠,不争气的加快吃食物的速度。
安克维这才收回目光,嘴角微扬,开始进食。
几分钟之后,她的小嘴塞满了食物,睁大美眸,好像有话要说。
“若想和我谈合约,你得先住进庄园。”他看着她,直截了当的开口。
“咦?”她满口食物,只能发出单音。
“你考虑一下。”他垂下眼眸,继续用餐,对她疑惑的表情置若罔闻。
考虑,不代表她有决定的空间。
身为有求于人的一方,尹祯珠根本没有决定权。
用完早餐后,她一脸沮丧的回到饭店,原本想要和安克维聊一聊合约的事,全都在他的凝视下,不得不吞回肚子里。
他们没有询问对方过得好不好,因为在他们的灵魂深处都明白,那是彼此最柔软的地方,一旦碰触了,谁也逃不开。
好吧!她承认自己是一相情愿的这么想,宁可不要他这么问,像个陌生人一样的对她,她也许会好一点。
可是……可是安克维总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他对她不热,但也不冷,彷佛他们认识一世纪那么久,熟悉得像家人……
啊,他们曾经是……不过现在不是了,所以她无法开口要求他多包容一点,没有资格,也没有那个身分。
更何况,她现在反倒成了求他的角色。
想要有求必应,就得听从对方的指示,所以她乖乖的搬出饭店,然后住进庄园里。
世上就是有那么巧的事情,庄园里的民宿竟然在她住进来的这天客满。
她可以刻苦一点,搭帐篷、睡草地没关系,反正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
下一刻,安克维扛起她的行李往前走,走没几步又停下来,回头望着她。
尹祯珠慢吞吞的抬起脚,尾随在他身后。
他穿过林子,走进红砖屋,来到二楼的客房,然后放下她的行李。
“以后你就住这里。”他打开窗户,让阳光投射进这简单素雅的房间。
“安先……”面对他的冷眸,她只好改口,“克维,其实你没必要浪费时间招呼我……”
他敛了敛长睫,“如果你不花一点时间,要怎么了解庄园日后与尹氏合作的产品内容?身为台湾分公司的执行长,你该不会连日后要生产什么东西都不清楚吧?
唔……他说的话也是很有道理啦!可是好像有那么一丁点不对劲……
“所以我希望你能花点时间,了解庄园是多么用心的栽培花草树木。”他抬起眼眸,望着她标致的小脸。
时光仿佛倒退,回到八年前,似乎沉浸在最单纯的时间里……但这仍是他的错觉,因为她的双眸早已蒙上想与他做切割的阴影,刻意拉远与他之间的距离。
“我知道了,这段期间我会用心弄懂庄园的一切,这也是对日后美妆产品的保证。”尹祯珠小声的回答,轻轻一笑。
明明春天过去了,她的笑容却如同东风,教人放松。
安克维深吸一口气,似乎她的存在让室内的空气也隐含着淡淡的香气。
他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味道,但是有她在的地方,他觉得一切都变得清新,多年来的郁闷也一扫而空。
春天过去了,但是相思来了。
炽热得犹如太阳光,几乎让他融化在她的面前,他却还是小心翼翼的,像是守着冰块,不敢轻易的让热情烫着了她。
没关系,只能在这么近的距离望着她,是一种奢侈的梦想。
他不急,八年来的等待,磨去了原本的毛躁,多了成熟的耐性。
很多事情是急不得的,尤其要将过去的一切全都追回来时,更是急不得,他深怕一碰触,又成了泡沫……
他又深深的望了她一眼,沉重的嘴角难得的微微上扬。
“你先收拾行李,晚一点我们再一起用晚餐。”
尹祯珠欲言又止,末了只能点点头,然后看着他步出房间。
等到房门关上,她发现自己屏住了呼吸,全身无力的坐在床上,心脏狂跳,小脸烧热。
哎呀,真没想到她会如此近距离的靠近他……
当下,她连耳根都红透了,笑眯了双眼,倒在床上翻滚。
奢望若是成了现实,便是一种不可言喻的幸福。
第三章
住进庄园也没有什么不好……换句话说,反而是大好。
她可以睡在柔软的床上,夜晚在蛙鸣鸟叫中入睡。
也不用天天被眯眯眼特助一早叫醒,然后吃着那一成不变的生冷食物,配上她一点都不爱的黑咖啡。
每天早上,安克维都会准备丰盛又营养均衡的早餐,配上自制的优格酱,吃腻了,还有她最爱的蜂蜜柚子酱。
才几天,她的胃就被养刁了。
虽然住进庄园是方便她谈合约,但是这几天像是在度假,让她远离了勾心斗角的尘嚣。
尹祯珠喜欢这样的生活,就像回到八年前,她与他曾经打勾勾……
啊!她突然回过神来。最近怎么老是想起八年前的日子?只是那幸福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暖暖的,充斥胸口。
她身处的世界不再是无聊的数字,也不是那一张张讨人厌的尹家人面孔,也不用每天面对自大的大韩民族,听着他们用自以为是又以为她听不懂的韩语来批判她的身世……统统都不用了。
世界仿佛开始快乐的旋转,就像他们曾经打勾勾,再怎么困苦,再怎么自立更生,也要两个人相依相偎,一同度过困境。
她抬起眼眸,看见他宽阔的背影,领着她往花园的方向走去。
过了一会儿,她终究还是苦笑了一下,毕竟这是现实,不是过去的曾经。
这几天他对她极好,虽然有些冷漠,但是周到得出乎她的预料之外,就是不提起过去的点点滴滴。
他们相处得很自然,谁也没有提起过去,彷佛心知肚明,那些曾经再也追不回来,现下是全新的生活。
因此过了好几天,她原本紧绷的身心也放松下来,只因为相处得自然,彷佛分开八年的遗憾不曾发生在他们身上。
他还是一如当年那般让她感到舒服,与他在一起时,她感受不到任何压力。
忽地,安克维回头,正好看到她漾着笑容的模样,在阳光下显得灿烂万分。
虽然换上了平底胶鞋,但是走在满是小石子的路上,尹祯珠还是有些不习惯,依然像个三岁小孩,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下意识的,他伸出大手,想要握住她的小手,以防她不小心跌倒,然而大手却停在空中,犹豫了一下,因为他见到她露出吃惊的表情。
原以为她要拒绝自己,没想到她的小手竟然放到他的大掌里,与他十指紧扣。
“这路上布满小石子,我走得胆战心惊。”她咬了咬唇瓣,深怕一时失神,不小心踢到石块,又往前扑去。
“我牵着你,就不会跌倒了。”安克维紧紧的握住她的柔荑,不愿再放开。这座庄园有些地方保留了原始的风貌,再走几尺,到花园的路就平坦一些。”
尹祯珠抬起眼眸,朝他微笑,同时他的俊颜也映入她的双眼。
许久末见,这还是她第一次与他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几乎可以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
他的长相没有改变多少,五官依然深邃,黑眸炯炯有神,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但是每次和他四目交接,那双黑眸总是紧瞅着她。
记忆中那阳光般的笑容像是被岁月磨去,再见到他时,未曾见过他露齿大笑,只有偶尔淡淡的勾起嘴角。
他变得稳重、变得深沉,也变得……沉默。
沉默对她而言并不尴尬,仿佛很享受两人肩并着肩,手牵着手,走在石子路上,听着彼此的呼吸声,这样的平静反而让她感觉很安心、很踏实。
直到他们来到庄园的花园,他依然牵着她的小手。
“这个地方开放给游客观赏、游玩,后面那一片则是摘花体验区,也是我们平时收成的地方。”他指着后方那几乎看不到尽头的花园。
尹祯珠环顾四周,花园的整合和规划非常完美,左后方还有花苗温室,加上结合了民宿,可以体验时下流行的农村乐活生活。
“这里肯定花了你们很多心血和时间整理。”
安克维双唇微启,随即又闭上,只轻轻的应了一声,然后牵着她的手,往其他地方走去。
他带她逛遍花园,很详细的为她解说花草,以及他如何规划、执行有机栽种。
一整个下午,她获益良多,终于明白尹祯熙为何想要与庄园合作,取得美白精油的私制技术。
这期间,他们始终没有放开彼此的手,直到回到红砖屋,他依依不舍的松开大手。
“渴了吗?我进去为你泡杯苹果茶。”他站在石梯前,语气低沉、温柔。
“好。”逛了这么一圈,她确实觉得口渴。
他对她微微一笑,进屋里准备茶点。
红砖屋坐落在苹果树之间,此时微风吹拂,花瓣纷飞。
这几天不管何时抬起眼眸,尹祯珠都见到这幅画面,好美,美得让她痴傻。
最后,她干脆在一棵苹果树下席地而坐,看着满天飞舞的花瓣,也许是太舒服了,不知不觉的倚着树木打盹。
许久、许久,她不曾这么放松和安心。
安克维端着托盘,上面放着早上烤好的点心和刚泡好的冰镇苹果茶,走出屋子,远远的看见她蜷曲着身躯睡着了。
他没有吵醒她,将托盘放在露天餐桌上,又踅回屋里,拿了一条薄毯,回到她的身边,很温柔的将薄毯盖在她的身上,然后无声的坐下,露出宠溺的笑容,眼光炽热的看着她熟睡的小脸。
半晌,她的身子一斜,脑袋落在他的肩膀上,他很大方的出借,甚至伸出大手揽住她,让她躺入自己的怀里。
满天飞舞的苹果花,加入安静又动人的情愫。
初夏的午后,美得像一幅画。
尹祯珠醒来,发现自己竟然睡在柔软的床上,小脸瞬间泛红。
看来她睡得太沉了,是安克维将她自外头抱进来。
她摸黑坐起身,隐约听见窗外有雨声。
老实说,她不是很喜欢下雨天,因为大雨带给她一种分离的感伤。
还记得父母出车祸那天下着雨,他与她分开那天也是下着蒙蒙细雨,连她到了韩国,每逢下雨天便更加想念他……
雨天对她而言,还充斥着一种咸咸的味道。
她揉了揉腹部,下床想要开灯,却发现开关失灵,只好摸着墙壁,凭着感觉走出房间。
来到楼梯口,她抿着唇,强忍住对黑暗、雨声和偶尔划过窗边的闪电的恐惧。
“克维……克维?”她像只小猫,低声呼唤,缓缓下楼,客厅里更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除了风声和雨声,没有任何人回应她。
她仔细一瞧,才发现大门是敞开的,外头乌漆抹黑,雨声大了点,让她心神不宁。
这些年在韩国,不管风雨再怎么大,她的背脊不曾像今晚这般感觉一阵沁凉。
“克维,你在吗?”她的声音大了些。
这几天不管她何时睁开双眼,一下楼总是会见到安克维的身影,不过今晚好像有些不一样。
她只不过打了个盹,怎么醒来之后就不见他?
难不成一到下雨天,她在意的人都会离开?
像是心头的阴影瞬间扩大,不安马上笼罩了她。
“安克维!你别逗我玩,你在不在啊?是真的不在吗?为什么灯不亮?”
她喃喃自语,又摸着墙壁,走向玄关。
来到大门口,她穿上拖鞋,站在屋檐下的石梯上。
同样漆黑一片,不管怎么呼喊安克维的名字,还是只有雨声回答她,莫名的让她打了个冷颤。
像是掀起了过去的记忆,雨声扰得她不安,烦躁难耐。
最后,她干脆冲进雨阵。
这场大雨来得太突然,就像八年前的那场雨,仿佛又要带走她身边最亲密的人……
“克维……”
为什么他会突然不见?为什么屋内一片漆黑?
雨水很快就湿透了她身上的衣服,将她淋得像只落汤鸡。
她沿着小径走去,途中被凹凸不平的小石子绊倒,双膝都受了伤。
跌倒又爬起,她怎么也看不清眼前的路。
“呜……”
她觉得又湿又冷,同时回想起当年那令她心碎的痛苦。
失去父母的痛,以及被迫离开安克维的无助,潮水一般袭向她。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灭顶之际,茫茫大雨中,出现一抹高瘦的身影,大步朝地奔来。
“祯珠?”安克维来到她的身边,将雨伞遮在她的头上。“你怎么跑出来了?”
“呜呜……”尹祯珠好害怕,不停的抽泣,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眼眶红通通。“你这坏蛋……你跑去哪里了?我找不到你……找不到你……”
他拦腰抱起她,连伞也不要了,和她一起淋个湿透。
一触及他的怀抱,像是紧绷的弦在最后一刻断了,她没了理智,泪水终于溃堤。
这几年来伪装的坚强,因为一场大雨而被冲垮。
安克维的一双大手温柔的揉抚着她的脑袋,十指不时轻轻拨动她的长发。
尹祯珠哭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恢复一些理智,此刻在昏黄烛火的照射下,双颊粉嫩得像初开的樱花。
他为她张罗热饮,还拿了浴巾为她擦乾身上的水珠,而她的一双小手始终没有放开他的衣角。
房门已经关上,阻绝了外头的风雨声,屋内不再漆黑一片,烛火摇曳,还散发出淡淡的香气,慢慢的镇静她许久未发泄的情感。
原来情感埋藏在心底深处,不代表释然,一旦她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深藏的遗憾又会满溢出来。
像现在,原来她最在意的还是当年自己的离去,这一次像是要弥补当年,她紧紧的揪着他的衣角,不愿再放开手。
他由着她,因为知道自己哪儿也不会去,就待在她的身边。那是他曾经与她打勾勾许下的承诺,他会一辈子待在她的身边,不离不弃。
“你去哪里了?”半响,她才问出这句话。
“屋里停电,应该是保险丝烧掉,我去跟姐夫借工具,打算自己修理。”安克维的语气十分温柔,“对不起,我看你还在睡,想说才离开几分钟,应该没关系,回来之后再弄晚餐给你吃。”
尹祯珠委屈的扁着小嘴,抬起头,“不要再一声不响的走掉,我会怕。”
他微微一笑,又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从来不曾主动离开你,你忘了吗? 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回来。”
仿佛有一道雷劈进她的心里,这一刻,“石破天惊”四个字还无法形容她有多么激动,嘴巴张张合合,就是无法发出声音,泪水滑落脸颊。
安克维紧瞅着她,指头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他没说话哄她,要她别哭,因为心知肚明,她之所以落泪,是无声的对他倾诉,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和文字形容的思念。
她的心里有没有他?
他不用问,从八年后重逢,她红着脸逃离,就足以证明她的心虚。
那心虚便是她的心里还有他,却又不敢见他的矛盾。
他懂她,到现在依然如昔。
两人四目交接,眼里只有彼此,像一对分隔太久的情人,他们的思念早已化成绵绵不绝的渴望。
言语是多余的,只要能看着彼此,碰触到对方,那就是大大的奢望。
当他回过神来时,已经情不自禁的低头,轻轻柔柔的吻住她粉嫩的双唇,似乎想要证明她是真实的,而不是梦幻的想像。
她的唇瓣微冰,直到他的舌头钻进她的嘴里,才感受到她身上的一点温热,以及那梦寐以求的甜美。
尹祯珠怔愣的望着他,小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角,明知道再不推开他,恐怕又是一场纠缠……
那就纠缠吧!她任性的想。
这一刻,她不想再伪装自己有多么坚强,期待重回他的怀抱,霸占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
于是,她慢慢的闭上双眼,芳唇微启,粉嫩的丁香小舌与他的舌头热情的交缠。
得到她的回应,安克维再也没有顾忌,动作急促又霸道,舌头在她的檀口里不断的翻搅,蹂躏她的唇舌,汲取她的甜液。
她的美眸微眯,眼前的男人吞吐着温热的气息,像是和煦的暖风,让她感到心安。
他望着她,她的双眸迷蒙又涣散,双颊艳丽。
老实说,他见过无数美景,就属眼前这个小女人的容貌一直刻印在他的脑海里,连心里也刻满了她的名字。
他曾在无数的夜晚幻想,当有朝一日可以再拥着她、吻着她时,他会多么的温柔。
拥着她的力道揉合了霸占与慾望,他的吻愈来愈深入,温热的大手不动声色的探进紧贴着她的娇躯的湿衣服内。
八年了,她愈发成熟,就连身形也更加诱人,他褪下她湿透的上衣,双眼瞬间发亮,直瞅着粉嫩的肌肤。
同一时间,仿佛两人身上背负已久的枷锁也被卸下,再也没有什么道德或是苦衷可以困住他们。
这一夜,他们只想真心的拥抱在一起。
暗藏八年的相思,此刻终于爆发。
第四章
安克维俯首,忍不住吻住她的粉颈,然后来到她的胸前,大手弹开了包裹双|乳的胸罩的金属扣子,霎时,小巧软绵的胸脯暴露在空气中,|乳尖是粉嫩的樱色,像含苞待放的花蕾。
尹祯珠的身体微微一颤,这么多年来,她是很纯情的,身体只有他一个人碰过,几乎都要忘记被他碰触的感觉,但是当他的唇滑过她的颈子时,出于本能,唤醒了那久远的记忆。
他的吻绵密而细长,像是亲吻着绝世的珍宝,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颈窝,让她感受到他的热情。
被他的唇舌刷过的肌肤微微透着水液的光亮,她与他近在咫尺,闻得到他身上的味道,是淡淡的薄荷香混合了洗发|乳的味道,让她十分心安。
他的大掌轻轻拢住|乳缘的下方,揉捏柔软的绵|乳,拇指不规矩的轻压|乳尖,然后挑逗拨弄。
“唔……嗯……”尹祯珠轻哼一声,敏感的|乳尖变得坚挺。
他的唇来到她的胸前,想也不想,将她的|乳尖含入口中,轻轻吸吮、挑弄,沿着|乳尖四周的粉晕绕圈,还不时以牙齿啃囓。
“克维……”她轻声呼喊他的名字。
此刻,这男人不再只是出现在她的梦里,而是真真实实的抱着她的身子,贪婪的嚐着她身体最敏感的地方,他的动作温柔,却又带着占有的霸道,品嚐了左边,又换右边。
像是初恋的滋味,甜美得教她沉醉,不知不觉间,她的双腿之间隐隐约约有了感觉,不安的扭动身体。
那是一种动情的本能,他成功的引出了她的欲望,正缓慢的自她的私|处不断的流泄而出。
安克维像是了解她的身体需求,双手迅速解开她牛仔裤的铜扣,拉下拉链,脱下牛仔裤,低腰的蕾丝底裤出现在他的眼前,露出一双均匀白皙的长腿,让他不禁深吸一口气。
她美得教他昏眩,就像当年他与她初嚐对方的经验,那是他们的第一次,却在结合之后才发现他们有多么契合。
直到如今,她的身体就像一块美丽的脂玉,教他无法移开双眼。
“克维,我……”尹祯珠小脸微红,双眸盈满欲望的望着他,“我有点……害羞……”
他们这么久不见,一见面便勾起了陈年往事,也勾起了她渴望他的男女之间最亲密的欲望。
他看着她泛红的脸颊,是那样的可爱和艳丽。
“这里只有我和你,不必感到害羞。”他的嗓音低哑,下颚微微一缩,连他的双腿之间也有了反应。“祯珠,我想要你,想了八年……”
她的脸庞更红了,双手主动攀向他的肩膀。
“这八年来……你有抱过其他女人吗?”明知道她不能这么问,还是小心眼的问了。
“没有,我只想抱你一个人。”他没有闪躲,也没有支支吾吾。
不管是真话或是假话,听他亲口说出,她的心里一荡,一反之前被动羞怯的态度,开始脱下他湿淋淋的上衣,露出健壮的胸膛,小麦色的胸肌在昏黄的浊火照射下,显得诱人。
她的眼神往上移动,性感的锁骨、凸起的喉结,以及因为长期劳动而变得健壮的双臂,都教她忍不住吞咽唾液。
看遍了他的上半身,她看向他的下腹,小手不安分的解开他牛仔裤的裤头。
“祯珠……”安克维抓住她的柔荑,那软嫩的小手才碰到他的小腹,他双腿之间的反应又更大了。
“我帮你。”她红着脸,小声的说,缩回小手,小心而缓慢的拉下他牛仔裤的拉链,里头的布料却被一个硬物挺起。
她知道布料下的硬物是什么,脸颊更加红烫,双手微抖的褪下他的牛仔裤。
他们都只穿着一件底裤,她曼妙的胴体显得白皙粉嫩,双|乳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美丽得让他忍不住伸手探摸。
“啊……”她轻吟一声,咬着下唇,“你好急……”她还想多摸一下他健壮的身子。
他低笑一声,伸手一抓,让她跌进他的怀里,接着转动她的身子,让她背对着他,胯下的硬物顶着她的臀部,薄唇磨蹭着她的耳垂。
“我等不及要把你吃掉了。”
他的双手穿过她的腋下,虎口沿着|乳缘拢起,高高集中双|乳,然后左右揉捏,指头不停的拨弄着|乳尖。
感觉蓓蕾敏感的凸起、硬挺,尹祯珠舒服得轻哼一声,双眼微微眯起。
他的大掌离开绵|乳,来到平坦的小腹,长茧的五指轻抚着细致的雪肤,然后一路往下,来到隐密的三角地带。
她下意识的并拢双腿,想要阻绝他的抚摸。
他当然不肯暂停,用力分开她的双腿,中指来到软馥的花缝,指尖陷入缝隙中,隔着布料,轻搔隙缝中的花核。
“嗯……唔……”她难耐的哼吟着,双手想要阻止他的撩弄,却被他的大手拨开,只能无奈的覆盖在他的手臂上,身子倚着他的胸膛。
他的动作温柔似水,指尖在花缝中上下游移,由顶端至花|茓,又从花|茓往上攀爬,来来回回至少二十几次,像是有一根羽毛在她的心底搔呀搔的,无法解除炽热,又不断的累积。
没多久,她的底裤出现小小的水渍,他的指尖也沾到了自花|茓内溢出的花露。
情yu一旦被撩拨,便很难被浇熄,她的呼吸比刚刚还要混浊,小嘴张张合合,吐出芬芳的气息。
大手探进底裤,穿过柔软的毛发,微微分开花瓣,找到了珍藏的花蕊,指尖轻轻覆了上去,使坏的拨弄着敏感的蕊珠。
尹祯珠的身子一僵,一阵电流自双腿之间传至脑门,体温逐渐上升,开始喘息,全身微微抽搐。
“唔……嗯……”她承受着难以言喻的酥麻快感,ⅿi液源源不绝的自花|茓涌出。
“祯珠,很舒服吗?”安克维贴近她的耳朵,低声询问。
“嗯……”她迷蒙的点头,祼背磨蹭着他的胸膛,雪臀恰好抵着他胯下的硬物。
他眯起双眸,眸底闪烁着男人本能的狩猎光芒,等待着时机,想要将她拆吞入腹。
花缝中的蕊珠被他揉捏得凸硬而起,当她全身弓起时,他的长指突然将往下推去。
她猛然吸了一口气,感觉酸麻的压力不见了,随即有一股空虚感。
他没让她失望太久,指尖滑向花唇下的蜜|茓,甜腻的花液被他的长指一推挤,沾染了他的指尖,长指顺势推开花唇,往花|茓深处推进。
虽然他的力道又轻又缓,但是娇嫩的花壁许久不曾被他人临幸过,几乎忘了当年的鱼水之欢,她不适的收缩花|茓,表现得十分紧张,但是欲望又让她娇吟出声,感觉些微矛盾的痛苦。
“祯珠,放轻松,你太紧张了。”他发现她不断的收缩肉壁,似乎想挤出他的长指。
她轻咬着唇瓣,感觉到他的指腹正滑过柔嫩的花壁,往里头钻动。
接着,他更邪恶的加入第二根长指,在水泽丰沛的秘道中与中指并拢。
指尖的湿润和触感,让他开始幻想等一下若是将粗铁放进她的体内,会是多么销魂的滋味。
这一想,又让他的欲望更加勃发高涨,像是烈火在他的下腹熊熊燃烧。
她感受到身下有个粗大的圆端不断的顶弄,莫名的感到兴奋,出自身体的本能,缓缓的蠕动臀部。
“祯珠,你想把我逼疯吗?”他咬牙,像是忍住强大的欲望。
“嗯哼……”她的秘道受到他的指尖撩弄,有些坐立不安。“克维……好热……”
他轻吻她的颈窝,故意加快手指的速度,逗弄她的蜜|茓,发出羞人的声响,水渍随着飞溅而出,弄湿了她的双腿之间。
眼看她快要承受不了,安克维撤出手指。
她的身子微微一弓,芳唇微启,大口呼吸。
他没有让她有多余的思考空间,趁着她意乱情迷之际,卸下两人的底裤,换了个姿势,让她与他面对面。
“坐上来。”
她眨了眨又长又鬈的睫毛,听话的坐在他的大腿上,然后低头一望,他硬挺的圆端正抵着她的腿心。
他双眼微眯,一手扶住自个儿的粗铁,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引导粗铁的圆端慢慢的滑入她窄窒、湿润的花|茓。
“唔……嗯……”尹祯珠轻咬着唇,闷哼一声,双腿紧紧夹住他的腰部。
热铁一进入水|茓,他的双手便扶住她的腰肢,带领着她律动。
她正好对上他含笑的眼眸,这样的凝视让她觉得好害羞,却又无可自拔,顺应体内的欲望,开始摆动圆臀。
他的呼吸随着她的前后摆动而加快,眼前的双|乳也令他情yu高涨,于是张口含住一只椒|乳,舌尖轻轻拨弄着硬挺的|乳尖。
她为了撑住身子,双手攀着他的双肩。
虽然是由她驾驭他的热铁,不过只要她的动作慢一点,他的虎腰便用力一挺,顶入她的花径深处。
秘道内的花芯哪禁得起他这么深深一撞,她差点倒向一旁,幸好他紧紧扣住她的腰,不让她有离开的机会。
安克维像猎鹰,鹰爪紧紧的抓着她,还移下了她的圆臀,又捏又揉那雪白柔软的臀肉,企图让她加快推送的速度,想要让热铁在秘道深处用力的抽撤。
“啊……嗯……”她的身子摇摇晃晃,私|处与热铁不断的磨蹭,像是磨出了热流,在她的体内四处流窜。
他的牙齿和舌头轮流蹂躏粉嫩的|乳尖,让它们变得又红又肿。
“维……维……别那么快,嗯……啊……好热、好热……”
他的热铁深深浅浅的进出她的体内,力道时而重、时而轻,让她招架不住。
每一天、每一夜,他祈祷着抱她入怀,听着她的声音,看着她的笑容,换来的都是他脑中的想像,然后化成夜夜他自己孤独的宣泄。
如今她再次回到他的怀里,热铁像是找到最美好的归处,不断的在柔软的秘道中进出。
她还是如同当年那么的娇嫩,紧窒的秘道吸附着粗大的热铁,就连她的声音、神情,也像个青涩的女孩。
他爱极了,于是吻住她,与她的唇舌交缠,就像他们现下的身躯,纠缠得密不可分。
他们是天生一对,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应该是属于彼此的一切。
八年的分离,并没有为他们带来陌生,反而加深彼此的渴望与那积压太久的欲望。
他们对于对方的身心都太过于熟悉,时间没有带走他们的思念,只是深藏在体内的某个深处。
此时此刻,昏黄的烛火倒映着他们纠缠的身影,墙壁上的两道影子化为一体。
安克维的热铁冲进了尹祯珠的身体深处,像是冲破了藏满思念的那道锁,一道热流自秘道深处溢出,她的身子颤抖得厉害,他再也无法吞没她的低吟。
她仰起头,双手紧紧攀着他的肩膀,粉嫩的双唇毫无顾忌的尖叫出声。
“克维……啊……”
泪水滑落她的脸颊,体内深处的思念像火花一般爆发。
她几乎看不清他的长相,干脆倒卧在他的肩颈上,雪臀因为濒临Gao潮而无法继续挤推,只能用双腿夹紧他的腰部。
他知道她攀上了情yu的Gao潮,冲破了紧锁的心门,也直达身体的花径深处。
那是一处令他腿心酸麻的天堂,随着她的Gao潮而来的战栗,花壁此时正强烈的收缩。
粗大的圆端被花壁挤压夹紧,他的热铁深深埋进她的体内,浅浅的抽撤,带出了甜腻的花液。
Gao潮后的她,身子泛红而火热。
安克维捧住她的圆臀,架开她无力的双腿,接着让热铁用力的贯穿她的体内,再快速的撤出,持续这种速度的抽撤。
“啊……”Gao潮的余韵尚未退去,又遭受如此急猛的攻击,尹祯珠忍不住咬住自己的手背。
他像只饥饿的野狼,凶猛的吞噬猎物,让热铁一次又一次的顶入秘道深处。
花径深处的水液大量的溢出,她忍耐到最高点,最后尖叫一声,全身猛烈的战栗,因为太过兴奋而昏厥过去。
她的花壁依然很用力的吸附他的热铁,几分钟之后,他终于跪倒在她的身前,粗大的热铁深埋,在她的体内种下名为“思念”的种子……
第五章
安克维与尹祯珠认识这一年,他十岁,父亲才过世几个月。
父亲过世之前,家人们只求温饱,因此他比同龄的小孩来得成熟懂事。
直到家里的唯一支柱倒下之后,他与母亲、姊姊相依为命,最后因为付不出房租,搬离了原来租赁的房子。
在他们无所适从之际,安克维的导师何清玲,也就是尹祯珠的母亲,因为心性温柔,怜悯他是个早熟、孝顺的小孩,于是与丈夫尹正合商量,接他们三人到尹家居住。
尹正合是个外交官,经常东奔西跑,留何清玲母女在台湾,听到他们孤儿寡母无处可去,也很大方的让他们入住,顺便与心爱的妻女作伴。
那年,尹家与安家凑在一起,为平静的生活增添些许热闹。
安母林淑蓉为了报答尹家,自动整理尹家的三层别墅,而安克维和安绿绯也很乖巧,一放学便帮忙母亲整理家务,甚至等尹祯珠上了小学,他们姊弟总是轮流陪她读书、陪她玩耍,尹祯珠也很习惯依赖他们。
这样的日子,过得很快乐,也很平静。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大安克维六岁的安绿绯十八岁了,因为考上台北的公立学校,搬出尹家,北上半工半读。
从此,尹祯珠对安克维的依赖远比对安绿绯多了一些,都是他陪在她的身边。
他疼她、宠她、保护她,甚至……爱上了她。
他没有缺席过她人生中任何一件事,不管她需不需要他,他总是像个保镖守护着她。
她十八岁那年,某日父母开车外出,被一辆司机正在打盹的卡车撞上,她的父母与车子一起摔落深谷,从此天人永隔,她也不再拥有幸福快乐的生活。
安克维健壮的双手紧紧的拥着她,任由她哭、她闹,一句话也没有说。
也在那一年,他决定向她求婚,为她筑起坚固的堡垒,重新创造属于她该有的幸福未来。
也许是渴望有人像父母那般无条件的爱她,尹祯珠很快就点头答允。
刚结婚那几个月,安克维其实过得不太好,因为尹祯珠非常脆弱,时时刻刻都在思念父母,然后痛哭流涕,或是在半夜惊醒,摇醒熟睡的他,只是想确定他是否还活着。
他很有耐心,尽量包容,没有怨言,没有生气,陪她走过这段黯淡的日子。
后来她的心情平静了些,决定将父母留下来的别墅卖掉,搬到乡下,买了一栋平房,并计画买几块田,开始规划他们未来的蓝图。
不久,韩国尹家人出现,想要从他的身边带走小妻子,他说什么都不答应,而她也不想回去。
就这样,他们僵持了两年。
安克维二十四岁,尹祯珠二十岁,他们打算开一间民宿,因此利用尹家父母遗留的保险金,以及两年前卖掉别墅的钱,开始物色民宿的地点。
他们先买下一栋五十坪左右的三层透天厝,开始整修,接着打算要买下旁边的空地,建造属于他们的花园。
因此他们又向银行贷款,透过仲介人员的介绍,想要买下田地,没想到仲介人员拿着田契和款项消失无踪,他们付不出尾款,于是所有权人告上法院,为了打官司,几乎花光了他们的存款。
最后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官司输了,他们依然得赔偿尾款,不但欠了地主的钱,也欠了银行的贷款,最后就连房贷也付不出来。
所有的事情接踵而来,他们东凑西凑,就是没钱还银行,人生都还没有开始,就欠了几千万的债,面临人生最黑暗的深渊。
他们已经无计可施,此时银行与地主又施压提告,若不还钱,便要他们坐牢。
这时,韩国的尹家人又出现了,一开口就是要带尹祯珠回去。
安克维想留住她,但是他一无所有。
尹家人告诉他,她跟着他也只是吃苦,何必拖着一个无辜的人陪葬?若是他爱她,应该要适时的放手……
他挣扎很久,最后问了她的意见,是要与他一同撑过去?还是想回韩国?
她执意留在他的身边,愿意与他走过风雨。
但是不到半个月,她却丢出一颗震撼弹,告诉他,她要离婚,然后回到韩国。
安克维永远记得那一天。
她说完之后,便与尹家人走了,直到他答应与她离婚。他们才又见面,并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名。
那一面,他锥心刺痛。
当时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双眼空洞,没看他一眼,也没流泪,一办完离婚手续,就与尹家人上车离开。
从此,他们的人生分道扬镳。
黑暗中,安克维睁开眼睛。
他作了一场埋在记忆中的梦,准备起身时,发现自己的胳臂有些沉重,偏头一看,他的身边躺了一个娇小的女人。
愣了一会儿,他不禁露出微笑。
当下,他像是松了一口气,转身,另一只大掌贴着她的额头,轻轻拨开她脸颊上的发丝。
“唔……”睡梦中的女子发出呓语,抓住他的大掌,紧贴着自己的脸颊。
他又侧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她的睡颜。
“祯珠……”他轻唤她的名字,薄唇亲吻她的额头。
她的呼吸均匀,睡得很熟。
下一刻,她的身子偎近他的怀里,蹭了蹭,找到舒服的位置后,才又静了下来。
安克维收拢双臂,将她紧紧的拥在怀中。
分离了八年,每一天、每一夜他都在想她,她的名字仿佛刻在他的心上,期待再与她见面。
他不怪她当年抛下他而离去,因为她是一颗珍珠,理当活在无忧无虑的城堡里。
只是……为什么这八年来他硬是撑过、走过,企图得知她的消息,却怎么也等不到她的回应?
这八年来,她是否有想过他?
他的下颚抵着她的头顶,忍不住轻叹一口气。
“珠珠,这八年来,你对我有没有一丝想念?”他像是自言自语,悲凉却又难过。
他不怪她无情的离去,因为隐约知道有其他内情,不过没有机会开口询问。
不管真相如何,从她离去的那一天开始,他才明白,幸福其实很脆弱,不堪一击……
不!应该是他太不堪一击,说要保护她,却还是让她落入困境中,所以她离开之后,他发誓要变强。
强者,才能保护身边的人。
只是他变强了,遗落的珍珠却过了八年才回到他的身边,久到他以为连自己的心都遗落了。
直到她回来,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心还会跳动,为她而狂眺。
“祯珠,别再离开我了。”
他闭上双眼,不断的呢喃,直至沉沉睡去。
日子过得太顺遂,会盲目的以为未来也将是如此幸福,却忽略了现实依然是残忍的。
这天下午,安母林淑蓉与管家兼看护江若昀结束环岛进香团的行程,回到了庄园,与久未见面的尹祯珠打个照面。
尹祯珠看得出来,她的眼里充满惊诧与生气,也知道那代表什么意思,是一个母亲对于儿子前妻的不谅解。
老实说,对于尹祯珠,林淑蓉的心中是矛盾的。
尹家人对安家人有恩,她将这女孩视如己出,呵护有加,她的双亲去世之后,她又成了她的媳妇。
只是造化弄人,在她儿子欠下一ρi股的债后,这没吃过苦的女孩居然狠心的与她儿子离婚,然后回韩国当大小姐,享受荣华富贵。
如今经过八年,她竟然又出现在他们面前。
她们再次相见,对彼此都是一颗震撼弹,还未做好心理准备。
林淑蓉念在已故的尹家夫妻的份上,见到尹祯珠时,没有恶言相向,只是神情冷漠,当她是陌生人,迳自走向屋子。
“妈。”安克维正好走出来,喊了一声,然后来到尹祯珠的身旁。
“克维,你过来帮若昀把行李拿进屋里。”林淑蓉睨了尹祯珠一眼,要儿子一同进屋。
“好。”安克维点头,并没有发觉母亲那复杂的情绪,轻松的提起行李,走进屋里。
林淑蓉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招招手,要儿子坐在自己的身边,深吸一口气后,嗓音尖细的问:“你告诉我,为什么尹小姐会出现在这儿?”
他这时才发现母亲的表情不是很好看,记起当年她离开时,母亲完全不谅解她,现下突然看到她,母亲肯定感到不解。
“妈,我和祯珠之间……”
“你只要回答我,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林淑蓉不想听儿子多做解释。
“她回台湾工作。”他避重就轻的说。
“不是特地回来找你的?”林淑蓉挑起眉头,严厉的语气像是在审问犯人。
“妈。”安克维微蹙眉头,“祯珠回来是件好事……”
“好事?”林淑蓉忍不住放大声音,“这算什么好事?她在你最困难的时候离去,八年来和咱们毫无瓜葛,却在你事业有成时回来,这算什么好事?”
“妈,这是我和祯珠之间的事,你可以不要管吗?”安克维语带请求的说。
林淑蓉气得浑身发抖,“你是我的儿子,我为什么不能管?”
“妈!”他站起身,“我的任何事,你都可以管,唯有感情事,你无法Сhā手,也无法左右我。”
“克维,你清醒一点!”林淑蓉也站起身,豁出去了,大声的说:“这八年来,你还傻不够吗?女人若不能待在男人的身边吃苦,就表示她还不够爱你!”
安克维紧握双拳,压低声音,“不管祯珠爱不爱我,都不是由旁人说了算。”
“安克维!”林淑蓉气极了,给儿子一巴掌。“尹祯珠到底是哪里好?八年前她伤你伤得那么重,难道八年后你还想走回头路?”
摸着热烫的脸颊,他知道自己的脸上一定出现了五指痕,但还是直挺挺的站在母亲的面前,眼神坚定的望着母亲,“我心里会受伤,不是因为她伤我,是我那时太懦弱,无法保护她,所以心里很痛。如今她出现在我的面前,就是治好我心里伤口的良药。”
“你犯什么傻啊?!”林淑蓉颓丧的坐在沙发上,“都八年了……你为什么还这么执着?”
“妈,祯珠好不容易回到我身边,我希望回到像以前那样,让我们再成为一家人……”
“不可能!”林淑蓉生气的望着他,“你醒醒吧!我们都无法回到八年前了。不是我们不要她,是她不要我们啊!”
“我要她就好。妈,我已是成年人,请你让我自己处理感情的事,好吗?”安克维淡淡的说。
“我只有你一个儿子,怎么可能放手不管?如果她再像以前那样,闷不吭声的离开你,你要怎么办?你想过吗?”林淑蓉气得全身发抖,却又很舍不得。
“我自己可以承担后果。”而且他也打定主意,不管未来如何,这次要好好的抓住尹祯珠。
“我不答应!我绝对不答应!”林淑蓉捣着胸口,气得面红耳赤,“我们对尹家仁至义尽了,当初是她自己选择离开,可不是我拿扫把赶她走……”
“妈,别说了。”安克维瞥向门口,发现他们呣子的声音都不小,应该会传到门外。
“好,我不说。她现在住在这儿?”
他铁青着脸色,点了下头。
“现在去收拾她的行李,我不准她住进来。”林淑蓉颤抖着身子站起来。“怎么?你不动是吗?那你别怪我给她难看!”
“妈……”
当他与母亲僵持不下时,尹祯珠自屋外走了进来,站在门口,交握的双手因为太过用力而指关节泛白。
“克维,就按照安妈妈的意思做吧!我现在就去收拾行李,先搬出红砖屋。”
他们呣子俩的争吵,她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安妈妈的话不但刺耳,还让她心痛,为了他与家人的和睦,她无法说出受到的委屈,只能佯装不在意、没关系。
当她对上他的双眸时,看出了他的深情与坚决,似乎无声的扣住她胆小又想逃的心,给了她层层厚实的无形拥抱,企图保护她的一切。
下一刻,安克维移动脚步,来到她的身边,抓住她的手腕,“你若离开,我发誓,我一定跟你一同离开,我是说真的。”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放她一人离去,天涯海角,他都要追随着她。
“克维……”他那毫不犹豫的承诺撞进了她的心房,再多的委屈似乎都变得云淡风清,心口暖暖的,就算被全世界的人误会也没有关系,只要他相信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理由的,甚至是站在她这一边,她就觉得很满足。
他的举动已证明他只要她一个人,就算与全世界为敌也没有关系。
“安克维!”林淑蓉的手指着儿子,气得脸色通红,“你为了她,连我这个妈都不要了吗?”
“妈,你能不能不要……”他也急着低吼一声。
尹祯珠为了不让他们呣子继续起冲突,连忙开口,“我不走,我不会走,只是搬出这里,等会儿我去拜托绿绯大姐,请她空出一间房让我住。”
这次,她说什么也不走。
他不顾一切的要她留下来,她又有什么理由不顾一切的再次抛弃他?然后两人再因为距离和时间而互相折磨吗?
这样太累了,不要了。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答应她和他在一起,这次她已做好玉石俱焚的心理准备,她想要留下来,以自己的力量争取自己的幸福。
她相信她若是离开,安克维也许会为了她放弃家人,这样的不孝,她无法替他承担,因为她懂得失去家人的遗憾。
她内心因他而起的澎湃情感,如同狂浪几乎将她淹没,唯有勇敢的留下来,才能够呼应他的感情。
“安妈妈,过去的事,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向你解释,可是请你相信我……这一次我是真心的。”她的语气认真,隐含着卑微的乞求。
“我不会答应的!”林淑蓉气得拂袖离开。
安克维的处境十分为难,还是想将她留下来。
“没关系的。”尹祯珠朝他摇摇头,小手握住他的大掌。“安妈妈对我有很深的误会,你不要怪她,要怪就怪我……”
他将她搂进怀里,“我不怪你,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只怪我自己,为什么当初我没有鼓起勇气,在最后一刻像现在这样拥着你,别让你离开我的生命?”
她紧靠着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相信刚刚自己选择留下来是对的。
江若昀站在客厅的角落,看着这一幕,听到心碎的声音。
第六章
这世界上有的人相爱,有的人分离,也有人注定一辈子孤寂。
孤寂太久的人,只要发现一丝温暖,便会拼命想要抓住。
就像现在的尹祯珠,八年后与安克维重逢,像是擦枪走火,竟会在彼此的心里引起这么大的激荡、纠缠。
生命中再次出现昔日对她疼爱有加的男人,她就算耗尽心力,也想抓牢他。
自从她搬出了红砖屋,他也不再守着那间红砖屋,因为守了太久没有她的房子,挺悲戚的。
尽管林淑蓉很反对他与她旧情复燃,但他还是执意照着自己的意思做。
就算感情有规则可循,可是爱情的寿命往往都不是人类可以预知的,爱情是由爱与情结合而成。
如同两个人组合,一方若是离去,爱情少了一半,就不再叫爱情了。
而他们之间仿佛不适合相爱,爱上了,就得面对重重困难。
若是上天不允许他们相爱,又为何在八年后将他们牵扯在一块?
因为爱情没有答案,所以人们往往会去寻找一个真相。
只是真相之于安克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别离八年,如同忍受孤寂八年,有怎样的答案比寂寞与孤单还要难受?
对他而言,没有。
至于尹祯珠选择留下来,虽然林淑蓉一见到她便没有好脸色,偶尔还冷嘲热讽,让她好难受,不过为了安克维,她毫无怨尤的照单全收。
相对于他在他母亲的面前那样扞卫自己,她有再多的委屈与难过,只要想到他那温柔的眸光,便觉得心里暖暖的。
只不过她现在进退两难,想要留在他的身边,就必须先将合约弄到手。
眯眯眼特助今天亲自前来,美其名是关心一下执行长,其实是想要问她进度如何。
若不是特助提醒,她几乎忘了前来的目的。
特助之所以成为她的特助,一定是他有过人之处,才能待在什么都不会的主子身旁。
他与她在中庭讨论公事,面对这什么都不会的小绵羊,没人在后面拿鞭子催赶,她总是混吃等死。
所以特助并没有多说废话,立刻拿出笔记型电脑,与韩国那方的大恶魔联络上后,便推到她的面前,她甚至连说不的机会都没有。
“这件事你拖太久了。”尹祯熙冷冷的说。
“这座庄园虽然登记在余雅人的名下,但是真正的股东是安克维。”尹祯珠坐正身子,毫不畏惧的看着他,以中文回答,“有关合约的事,我必须与他接洽。”
他冷哼一声,“你要我用中文再跟你说一遍吗?前不久你信誓旦旦的说会签好合约,结果现在还在找理由推托?你想要我亲自飞到台湾帮你吗?”
她咬了咬唇,不再开口。
其实她与安克维早就有意签订合约,只是没想到安母突然回到庄园,打乱了他们的步调,这几天……她确实是忘记了。
她太眷恋安克维的温柔,万分舍不得离开庄园,所以一拖再拖,想要抓住这最后的幸福,却发现幸福在重重困难之后。
“如果这个合约对你而言太困难了,明天我另外派人去谈,你马上给我回韩国。”尹祯熙像是拿着遥控器,隔空遥控她。
尹祯珠毅然决然的抬起头,坚定的望着他,“我要留在台湾。”
“凭什么?”尹祯熙冷哼一声。
“你禁锢我这么多年,也明白我不是继承尹家的料,为什么不放过我?”
她攒起眉头,不解的问。
“没有为什么。”他脸色一沉,“只因为老爷子喜欢你,所以你必须扛起尹家的未来。”
“如果我不要呢?”
他的眼神冷冽,露出残忍的笑容,“我会毁去你最后的一丝希望,例如,这座庄园?”
“你……”尹祯珠忧心忡忡,“你不是要与庄园合作吗?”
“如果无法签订合约,那就毁掉吧!”尹祯熙撇了下嘴角,“若不是看在他们研发的美白精油的份上,这种小庄园,我还不放在眼里。”
他一向说到做到,目中无人至狂妄的地步,连她都忍不住打个冷颤,陷入进退不得的地步。
“再给我几天时间。”她得留在台湾,才能想办法争取那微不足道的幸福。
“我给你太多的时间了。”他等得很不耐烦,“如果你还想担任台湾分公司的执行长,我劝你在我耐心尽失之前,办好这件事。”
尹祯珠垂下长睫毛。他简直像是撒旦,用力掐住她的喉咙,让她连微弱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再给你七天的时间,若是还无法签订合约,那么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会将你押回韩国。”高瘦的尹祯熙站起身,轻哼一声,迳自切断网路,不给她任何机会找理由和说藉口。
尹祯珠咬着唇,双手紧握成拳。
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真正脱离尹家人的掌控?
颓丧的坐在椅子上,她双眼失焦的看着特助一脸冷漠的收拾笔记型电脑,然后先行离去。
原本只是路过的江若昀,此时躲在中庭的一角,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心脏怦怦狂跳。
原来前妻的出现并不是偶然,而是有目的啊!
像是抓到了尹祯珠的小辫子,她冷冷一笑,随即转身离开。
果不其然,尹祯珠回来没有好事!
林淑蓉听了江若昀的通风报信,气得全身发抖,连手上的茶杯都掉落地上,迟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江若昀是几年前来到庄园应征管家,一见到安克维,她的心就遗落在他的身上。
这几年她极力讨好林淑蓉,就是为了让他注意到她。
可是不管她对他如何的好,或是细心照顾林淑蓉,都只得到他淡淡的道谢。
他对她的态度总是冷淡而有礼,她不喜欢这样,百般讨好之下,却还是没有一个结果。
林淑蓉看出了她对儿子的情意,有意将他们凑成一对,只可惜妹有意,郎无情。
这段感情甚至连开始都没有,而她还天真的以为,只要时间一久,也许安克维就会注意到她的好。
没想到她只是陪林淑蓉参加环岛进香团,一回到庄园,他身边居然冒出一个前妻。
他离过婚没关系,重点是,他竟然对前妻念念不忘。
那天见到他与前妻难分难舍,以及这几天他为了前妻,居然违背母亲的意思,总是在晚上离开红砖屋,前去民宿的客房与前妻纠缠……
江若昀不明白,明明他们的夫妻关系已经结束了,彼此也有八年不见,为何他还这么执迷不悟,对前妻疼惜有加?
她呢?这几年她以管家的身分照顾他们一家人,朝夕相处,安克维对她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过她不想放弃,因为她知道安克维是难得一见的好男人,尤其当她听见尹祯珠与那名男人的视讯对话,就为安克维感到不值。
因此顾不得自己是个外人,她故意在林淑蓉的耳边挑拨是非,还想出一个方法想要合力赶走尹祯珠,企图挽救她那夭折的爱情。
于是找了一天,江若昀搀扶着林淑蓉,来到尹祯珠的房间。
尹祯珠看到她们,有些惊讶,不过还是请她们坐下,并为她们倒茶,然后也坐下。
“安妈妈……”她嗫嚅的出声,“你找我……有事?”
林淑蓉严肃的望着她,过了一会儿才沉稳的开口,“尹小姐,之前是我太激动了,你可别怪我无情……”
“不会的,我能了解。”尹祯珠连忙摇头,“你是克维的母亲,妈妈保护儿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我没放在心上……”
“祯珠啊……”林淑蓉忽然起身,跪在她的面前,老泪纵横的说:“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求求你放过他,好吗?”
尹祯珠连忙站起身,跪在林淑蓉的面前,“安妈妈,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说,你这样,我承担不起……”
“祯珠,算我求你,我给你磕头、下跪,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你答应我,离开克维吧!我这条老命也没几年可活了,请你让克维好过一些,别再折磨他了……”
“安妈妈,我没有……”尹祯珠有苦难言,连忙向跪在林淑蓉身旁的江若昀求助。
“尹小姐,我知道我没有资格管你们的事情,可是你能不能看在安姨身体不好的份上,答应她的要求?”江若昀非但没有帮她,反而与林淑蓉站在同一阵线。
“安妈妈,你不能原谅我以前不懂事吗?我是真的想要和克维重新来过……”尹祯珠哽咽的说,心里也是一堆委屈。
“祯珠,你真的爱克维吗?你不是为了想要得到合约,才要与克维重新来过吗?”林淑蓉的眸底散发出怨恨的光芒,“八年来,你对我们不闻不问,如今回来也只是想利用克维,难道你不能念在咱们两家过去的情谊的份上,放彼此一条生路?”
尹祯珠大吃一惊,想要开口解释。
林淑蓉伸手阻止,痛哭流涕的说:“你和尹家人的谈话,我都知道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过跟我们没关系,我今天只是以一个母亲的立场求你,希望你能离开我儿子,这小小的要求,你也不能成全我吗?”
尹祯珠颓丧的坐在地上,看着哭得不成|人样的林淑蓉,暗暗考虑,是否要将以前受的委屈全都说出来?
她能吗?他们会相信吗?
“尹小姐,安姨没有多久可以活了。”江若昀自口袋中拿出一张单子,放在她的面前。
尹祯珠转移视线,愈看愈心惊胆战。
肝癌……
“如你看到的,安姨的时日不多了,你就当了却她一桩心事,别让她抱着遗憾离去……”江若昀激动的抓住她的手,“尹小姐,你行行好,别再折磨安姨和安大哥了。八年前你毅然决然的离开,现在你根本没有资格再出现啊!”
没有资格再出现?!尹祯珠微微蹙趄眉头,双眼有些失焦的望向林淑蓉。
当年她视自己如己出,如今却跪着求她离开,原来……她没有资格再出现?
“安妈妈……”终于,她落下了委屈的泪水。“你真的这么希望我不曾出现在你们的面前吗?”
“如果可以,我希望再也不要见到你了。”林淑蓉大吼出声,“你一出现,又扯痛了克维的心,当初你抛下我们,就应该明白从此恩断义绝,如今你又要利用克维达到你的目的,这太不公平了……祯珠,就算当年你的父母收留我们呣子三人,看在克维自小照顾你的份上,我们两家的情义也算还尽了,你就饶了我们吧!我们没欠你了,我拜托你走……”
尹祯珠觉得心痛,好像她留在安克维的身边,是想要索取以前的恩情……她明明不是,只是因为爱他,才想要鼓起勇气留下来。
可是她没有想到,就算勇气十足,幸福还是离她好远、好远。
“祯珠,我求求你,为了我们家的平静,你别再让我们呣子失和。我知道克维会为了你不惜与我扯破脸,但是你要想想我啊,我还剩几年可以活?你真的要让我死不瞑目吗?祯珠,别让我带着恨你的心离开人世……”林淑蓉泪流满面。
“安妈妈……”尹祯珠好无助,喃喃自语,“我只是想要待在克维的身边……”
“反正我也活不久了,若你还是想留在他的身边利用他,我会选择自缢……是你逼死我的!祯珠,我的命赔给你吧!你别再利用我儿子了……”林淑蓉狠狠的咬着唇,连流血了也不自知。
“安妈妈,你别哭了……”尹祯珠的声音颤抖,温柔的看着她,“我知道了,我会离开克维的……”
她好不容易想要留下来,然后对抗韩国的撒旦们,然而她留下来,却是让克维陷入两难的境地……
她做不到。
就像那年的选择题——
让你选择,留下来,你爱的人将一无所有;不留下来,你爱的人只是失去你,但不会失去全世界……你留或不留?
当年她选择保全他,于是离开他,今天又面临同样的问题……她露出嘲讽的笑容,依然选择后者。
反正都痛过一次了,她的心再受伤,也不会更痛了吧?
“真的吗?”林淑蓉激动的问。
“我会离开。”尹祯珠的唇办微微颤抖。
“祯珠,谢谢你。你会亲口跟克维说清楚吧?说你是为了达到目的才接近他,其实你根本不爱他,再也不会回到他的身边?”
尹祯珠倒抽一口气,心狠狠的抽痛。
“安妈妈,你真的……要我做得这么绝?”
“我只有他一个儿子,不要他为了你蹉跎一生,我要他娶若昀,过正常人的生活,而不是死守着不存在的情感……”林淑蓉自私的说,“祯珠,断了克维的感情,别再让他奢望了……”
泪水滑落尹祯珠的脸颊,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个字,“好……”
在见到安克维之前,尹祯珠努力整理自己的情绪。
她强忍住喉头不断冒上来的哽咽与悲哀,拼命咽下痛苦。
这比她吃过的任何药物都还要苦涩,甚至灼热她的胃,还慢慢的腐蚀她的心。
她不想离开他,非常的不想。
但是一想到他母亲跪求她的情景,她不仅感到难堪,而且觉得绝望。
要她彻底让克维断了对她的情意……
感情是说断就断的吗?
这几天她强颜欢笑,面对尹祯熙的逼迫,以及他母亲的逼退,她将委屈藏在脆弱的心里。
昨晚她终于与安克维签订合约,可以给尹祯熙一个交代了。
只是签完合约后,莫名的悲伤不断的翻搅她的胃。
她没有哭,不过在他睡着之后,再也忍不住翻腾及昏眩的感觉,冲进厕所,大吐特吐。
她一整天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呕出来的全是胃酸,以及她心底深处的不甘心。
然后她一夜无眠,直到天亮。
在他醒来之前,她收拾好行李,还拨了通电话,要特助到庄园外头接她。
梳妆打扮完毕,尹祯珠站在床畔,看着熟睡的安克维。
离开的时间已到,她无法再留下来。
一时忍不住,小手抚摸他刚毅的俊颜,想要再感受一下他炽热的体温,随即打算默默的离开。
安克维倏地抓住她的手腕,睡眠惺忪的望着她。
“祯珠?”
他坐起身,发现她竟然换上整齐的套装、脚下则穿着厚底高跟鞋,身后还有一只行李。
原以为自己在作梦,他稍微用力,触感是暖哄哄的,马上下床。
“你要去哪里?”
尹祯珠深深的望着他,彷佛想要将他的俊颜镌刻在心里。
“我要走了。”
她抿着唇,用冷淡掩饰脸上的娇弱与不舍,用力缩回小手。
“你要去哪里?我开车送你去。”他还有些会意不过来,随手捞起一旁的浴巾,遮住腰部以下的春光。
“不用了。”她后退几步,强忍住反胃感。
“为什么不用?”他不是笨蛋,她突然整装待发,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告诉我,你到底要去哪里?”
“我要回台北。”她挺直背脊,继续后退,“然后……”她的嘴唇颤抖,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
“然后什么?”安克维不断的接近她,想要扣住她的手腕,却被她闪避。“你要回台北,我陪你回去,我在台北也有房子……”
“不!”她低吼出声,“你不能跟我走!”
“为什么不能?”他皱起眉头,不悦的问。
尹祯珠咬了咬下唇,敛下美眸,“对不起……对不起……”再也忍不住了,泪水滑落脸颊。
“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他露出不解的表情,“祯珠,你怎么了?”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她真的不想骗他,但是如果不骗他……他肯定会追随她,到时候安妈妈肯定更不谅解她。
他一头雾水,不明了她究竟骗了他什么事。
“祯珠,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的谈,你别走……”
她拼命摇头,泪水落得更厉害,“对不起,我这次回台湾……没想到会遇见你,更没想到签订合约的对象是你,所以我……我利用了你的感情,让你签了合约……”
他心下一震,烕觉被人赏了一记闷棍,不过还是甩甩头,让自己清醒一些。
“没关系,既然我有利用价值,便任由你利用,只要你留下来,或者我跟你一起走……”
她摇摇头,终于移到门口。
“克维,我之所以说对不起……就是因为我不爱你,才利用了你。”
彷佛一道雷劈在头上,安克维全身一僵,脚步顿住,脑袋一片空白,耳朵嗡嗡作响。
“我和你之间,结束了。”尹祯珠鼓起勇气,望着他板起的俊颜,拼命稳住双脚,也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不,应该说,我和你的游戏已经玩完了。”
“游戏?”他一脸茫然,上前攫住她的双肩,“你在说什么?我和你之间根本就不是游戏……”
她抬起盈满泪水的双眼,“原本我是想拿到合约就马上走人,但是现在见到你这样,不禁有些愧疚……对我而言,这只是一场游戏。”
她轻轻拨开他的大掌,他的体温太灼热了,几乎要烫伤她。
安克维深吸一口气,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再次伸手抓住她,将她拥入怀里。
“不管你要用什么理由离去,我都不会放手。”
他说过,这次要紧紧的抓住她。
“安克维!”天啊!她的伪装差点崩溃。“别闹了,我拿到合约,你也得到我了,这几天你就当成我们是交易……”
“你明明告诉我……”
“无奸不成商,你忘了我是尹氏集团的继承人吗?这八年来,为了成为接班人,我接受了严格的训练,为了得到利益,玩些小手段根本不算什么。”她用力挣脱他的怀抱,努力装出不以为然的模样。“原本我还想要与你多玩玩,但是既然已经达到目的,你也得到你想要的,我决定不继续奉陪了。”
“如果你不在意,又为什么哭?”安克维望着泪流满面的她,企图寻找最后一丝希望。
尹祯珠颤抖着唇,深吸一口气,“就是因为我不爱你却利用了你,也出卖了我自己……我觉得自己好脏、好难过……”
“你……你觉得和我在一起很脏?”他惊诧不已。
“对,这是我第一次为了利益出卖自己的身体,我觉得自己好脏、好卑鄙。”她退后几步,与他拉开距离,冷漠的说:“我不是因为离开你而哭,是觉得自己很龌龊肮脏……”
他站在原地,感觉有人拿刀狠狠的刺中自己的心。
“你说你不会走的……”
“安克维,你要我说几次才懂?我们不可能回到以前了。”她低吼一声,拍开他伸向自己的手。“别让我恨你……让我走……”
安克维欲言又止,看着她离开。
许久,他终于回过神来,匆忙套上衣裤,追了出来。
他看见尹祯珠打开车门,坐在特助的旁边,然后关上车门。
像是发疯一般,他毫不考虑的冲上前,抓住车门。
司机踩下油门,车子扬长而去。
安克维像一只抓狂的野兽,在后面拼命追赶。
车内的尹祯珠早已崩溃,泪流满面,胃里的酸液翻腾,差点喘不过气。
特助拿出矿泉水,要她喝一些,冷静下来。
她才喝一口,便吐了出来,不断的吐着,像是要吐出自己的懦弱与孤寂,然而……她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坚强。
第七章
三个月后
尹祯珠确定可以留在台湾,正式成为尹氏集团台湾分公司的执行长。
她不想回韩国的原因有二个,一是她讨厌那群自大狂妄又白目的尹家人,二是她若回韩国,肯定会让安克维起疑。
离开庄园那一天,她因为太过紧张而胃痉挛,引起上吐下泻,好在特助机警,连忙将她送往医院,不过在她的坚持下,边打点滴边回台北。
刚开始安克维还下放弃,天天前来对她精神喊话,不过很快就被警卫轰走,他连一句再见都没得说,更别说和她见面了。
半个月后,大概是知道她绝不可能回心转意,他也不再来了。
她都走到这个地步了,要回头也很困难,反正多背几个黑锅也死不了,顶多就是生不如死,像个行屍走肉的傀儡罢了。
再说,她本来就是弱鸡,也不必冀望置之死地后会有什么无限潜能。
这套理论一点也不适合套用在她的身上,因为她在商场上毫无用处,最多是用她这张无害的小脸去哄哄客户。
至于美白精油一上市,出乎意料之外的大受好评,最近订单接都接不完。
而人心是贪婪的,尹祯熙想要趁这次攻进台湾市场,于是要她去找另一间草本植物研究技术公司合作,再创另一波业绩Gao潮。
今天,尹祯珠的任务就是去见研究技术公司的总裁,说服他与尹氏集团合作。
来到该公司所在的大楼,秘书要特助留在原地,然后带领她定向总裁办公室。
既然是她有求于人,卑躬屈膝也是应该的,就算她为情所困,或是行尸走肉,还是得打起精神来应付。
只是这一次以时间来抚平伤口好像没什么用,她入睡前都会想到三个月前与安克维相处的点点滴滴,一颗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扭拧,很痛,痛得她夜夜以泪洗面,几乎不能成眠,整个人憔悴不已,最后是特助看不下去了,乾脆拿安眠药给她吃,让她能够放松神经,沉沉睡去。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个多月,她才不再仰赖药物入睡。
不过现在的她也没有好到哪里,面容苍白,原本就瘦弱的身子骨更加纤弱,以前合身的套装穿在身上,略嫌宽大了些。
但是不会有人关心她为什么如此憔悴,只觉得她不应该再放任自己颓废下去。
尹祯珠挺直身子,跟在秘书身后,待她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一问宽敞的办公室里,秘书则退了下去。
她环顾四周,映入眼底的是一大片落地窗,可以望见高耸矗立的大楼。
眼光一栘,看见一张背对她的皮椅,上面坐了一名男子,她看不见他的睑,只知道他的肩线十分宽阔。
“你好,总裁,我是尹氏集团台湾分公司的执行长。”
男子转动皮椅,抬眼看着她。
一张熟悉的俊颜映入她的双眸,她的心脏像是被人掐住,几乎无法呼吸,小脸更加惨白。
是梦?还是她眼花?
尹祯珠惊诧得差点腿软,仿佛大白天见到了比鬼还要可怕的恶魔。
男子站起身,迈开长腿,来到她的眼前,勾起她的下颚,露出淡淡的笑容。
“很惊讶?还是出乎意料之外?”
他的俊颜靠近她瘦削的脸蛋,黑眸直盯着她,像是猛兽盯住了猎物。
“你……”她的贝齿不停的打颤,话都说不清楚,“安……安克维?!”
“还不错,至少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安克维大手一揽,攫住她的柳腰,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你怎么……怎么会……在这里?”她的呼吸急促,若不是他拥着她的身子,恐怕她早就软倒地上了。
要不是贴在他的胸前,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她还以为自己在作白日梦。
“我一直都在这里。”安克维不复之前那T恤、洗白牛仔裤的随兴打扮,换上了义大利手工制黑色西装,不羁的黑发抹了发蜡,全往后梳,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显得精明俐落。
她几乎要窒息了,没想到分离三个月后,竟然又与他碰面,就算她的心脏再强,也不必这么玩她吧?
“你……你是……这间公司的总裁?”她声音微颤的问。
“想不到,是吗?”他不愠不火,面无表情的凝视着她。“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
她刚离开那几天,他一直想要再见她一面,可是她始终避不见面,直到他身心疲惫,才发现与她签订的合约已经开始运作,没多久,美白精油上市,他这才相信她离开时说的话。
她完全不顾他的心情,狠心坚决的离去……原来和他在一起,竟然让她觉得恶心、肮脏!
因此,他不动声色,开始安排与她再见面的机会。
他知道尹氏集团想打入台湾市场,就必须先开拓他们的美妆技术,而他,好巧不巧,就是这间草本植物研究技术公司的总裁。
一切都按照他的计画进行,他的目的,就是要她主动来到他的面前!
尹祯珠咬着唇,双手抵着他的胸膛,企图与他保持距离。
“克……不,安先生,请你放开我。我想……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乱了些,但是公归公,私归私……”
“正是。”安克维低下头,高挺的鼻尖轻轻磨蹭她小巧的鼻头。“我也正好有这个打算。”
“那……”她别开小脸,他呼出的热气令她有些头昏脑胀。“我们可以谈谈合作事宜了吗?”
他猎鹰般的双眸紧盯着她,冷讽的笑说:“瞧你一副吓坏的模样,我会吃了你吗?”
不,他不会吃了她,只是想要彻底玩弄她,然后瞧她惊慌失措,当成一种乐趣。
这男人……已不是三个月前的安克维了。
他身上散发出与尹祯熙相同的冷漠与无情,眸底还写着无惧,更填满了无限的狂妄。
而她,就像是落入他手里的猎物,任凭他玩弄……
尹祯珠微皱眉头,忍下住打了个冷颤。
他……恨她?!
而她无法逃,因为这是他的权利,不是吗?
是她给了他希望之后,又彻底的毁去彼此的重新开始,他恨她是应该的。
他就算拿乔,她也没有半点怨言,只能摸摸鼻子,默默承受。
“那我们可以……谈谈合作……”她双唇微颤,看着他那双冷漠的黑眸,知道他有多么怨恨她。
苦涩的感觉再度翻涌而上,这次她没有娇弱哭泣,只是露出委屈的神情。
“可以。”他恶劣的扬起嘴角,“但是想说服我签约,就必须遵守我的游戏规则。”
“你……”
安克维搂着她的腰,收敛笑容,强而有力的臂膀将办公桌上的文具扫落地上,然后用高大的身子将她压在桌上。
“而这次……游戏规则由我来订。”
尹祯珠根本来不及说不,全身发抖的面对那张俊颜。
“害怕吗?还是又想起几个月前,你为了合约而委屈的陪在我身边,还演出那出教我都入戏的恶心戏码?”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疼惜,只有满满的不屑。
“身子还发抖……你就这么怕我,嗯?”
她咬着唇瓣,听着他充满讽刺的话语,想要反驳,理智却阻止了她。
他生气是应该的,因为她给了他一个希望,又亲手毁去两人的承诺,这比背叛还要让人难受。
“还是我让你觉得很肮脏?”安克维分开她的双腿,用男人天生的优势,强力压住她的身子。“在你离开之后,我多想知道我和你每一次的缠绵,你究竟花了多少精力在演戏?”
他的大手紧紧扣住她的下颚,食指抚着她嫣红的唇瓣,这该死的嫩唇竟然吸引着他的撷取。
她的双手被他强压至头上,小外套的扣子被解开,白色衬衫贴在她的胸前,娇美的胴体若隐若现。
尹祯珠觉得好难堪,别开小脸,强撑着最后一丝坚强。
原来他根本不需要她的庇护,也不需要她自以为是的牺牲保护,他茁壮的程度,超乎她的想像。
那么,她委曲求全是为了什么?
唉!真是无言问苍天。
但是一想到安妈妈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还跪下来求她,她又垂头丧气,收敛所有的委屈。
就算安克维的后台很硬,又怎样?他们也不可能再回到过去,这世界太复杂,无法容许单纯的存在。
她与他之间,背负的东西太多,早就将他们渴望的幸福压碎了。
而她只能往前走,只要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才看不见曾经背负过多少的心痛。
路是她选的,就应该坚持的走下去,演到一半的戏,不能说停就停。
“放开我……”她虚弱的开口,“现在你碰我……我都觉得很恶心……”她闭上双眸,清楚的感受到他的体温。
“恶心?!”听到她说出这么可恶的话,他冷峻的脸庞变得狰狞,蒙上阴惊的怒气,喷洒在她小脸上的灼热气息更加沉重、混浊。“我让你觉得恶心吗?”
冷嗤一声,他一怒之下,大力扯开她的小外套,扣子全数洒落地上,接着又用力拉扯她的衬衫,地上多了几颗扣子,衬衫下面是白色胸罩,遮裹着那对尖挺的绵|乳。
“不要……”尹祯珠企图挣扎,他烫人的体温正熨烫着她的胸前。“安克维……不要……”
他像是被惹怒的狂狮,大手推高胸罩,那对绵|乳弹跳至他的眼前,然后一双大手一边压制她的身子,一边强硬的揉弄她的胸脯。
“尹祯珠,叫大声一点,我恨不得门外的员工们都来看看你现在这模样。”安克维恶狠狠的开口,“尹氏集团的继承人主动勾引我,这样的消息若是传出去,不知道贵集团的人会有何感想?”
她被他欺负的事情若是传至尹祯熙的耳里,那么她别想继续留在台湾……她打了个冷颤,不再挣扎,紧握着粉拳,表达她对他的不满。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这么快就投降了?看来你还想安安稳稳的担任现在的职务,是吗?”
她没有落泪,也没有回答,只是别开小脸,不愿对上他的冷眸。
他已经不是几个月前的安克维了,因为他被她伤得遍体鳞伤,如今站在她面前的安克维:心中早无爱意,只剩下满满的怨慰。
“是,我必须坐上台湾分公司执行长的位置。”尹祯珠转头,直视他的黑眸。“所以这次不管用什么方法,我还是要和你签约!”
安克维睑色下沉。她竟然还敢如此大言不惭?!
“没想到尹家人把你调教得这么不知廉耻!”
她陷入绝望,却还是深吸一口气,“我说过,我是一名商人,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
趁他防备不及,她用力推开他,坐起身,朱唇吻上了他的薄唇……
他瞠大双眼,瞪着她。
她像个妖娆的小妖精,右腿缠上他的腰际,小手拉着他的领带,缩短他与她之间的距离。
下一刻,他化被动为主动。
她像是送上门的猎物,挑起了他的怒气,以及对她的慾望,舌尖撬开了她的唇瓣,像是要发泄不甘心,将她的唇瓣嚿咬得又红又肿,并汲取檀口内的蜜津。
为什么……他无法推开这个小妖女?
不,他不但没有推开她,反而还拥着她的雪臀,让自己苏醒的慾望抵着被他分开的双腿之间。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为了尹氏而打开你的大腿?”他极尽刻薄之能事,像是要以羞辱她来悼念他失去的真心。
尹祯珠涨红着小睑,每回被他拥抱,她总是心慌意乱,尤其是现在,她为了将这场戏演好,竟然主动勾引他。
而这样的举动就像滚雪球,除非将她压垮,否则她必须撑着最后一丝力气。
安克维的大手采进她的裙摆,沿着大腿往上移动,当来到双腿之间时,狂暴的撕开她的丝袜,指尖迫不及待的在底裤上来回游栘。
“啊……”她的丝袜。她哀怨的望着他,然后低头一瞧,发现丝袜已经成了碎布。
“想要交换利益,是吗?那就用你的身子来取悦我,也许我会考虑看看你们的合约。”他邪笑的说。
“你说到……做到吗?”她咬着唇瓣,勉强挤出话。他的指头不停的抠弄着她的底裤,让她双腿发软。
安克维低声一笑,指头直接从底裤旁钻进去,碰触幽深小|茓,分开两片贝肉,轻捻花核。
她的身子一抖,小脸通红。
“那要看你等等的表现了。”他的指头在花缝中撩拨。
脆弱的花蕊在他的轻轻撩弄下,花露很快的自花|茓中溢出,随着他的动作加快,她的身子扭动得更加激烈,“啊……”
三个月未曾被碰触的身子,似乎变得更敏感,她不禁打个冷颤。
他的力道不复以往那般温柔有耐性,反而粗暴且急躁,眼看她的双腿之间已经湿泞,立刻褪下两人的衣服。
尹祯珠微皱眉头,还来不及说些什么,他已压向她,热铁分开两瓣花肉,用力推挤进秘道,蛮横的占有了她的身子。
诡异的是,她的身子竟然毫不抗拒的接受他的亢奋,让他肆无忌惮的在她的体内推送。
她紧握双拳,紧闭双眼,承受他压下来的体重,感受他带来的浪潮。
安克维看着她,分开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紧扣,虎腰往最柔软的地带撞去,热铁被湿漉漉的秘道吸附着,随着他的摆动而不断的吞吐。
他身下的女人确实十分失职,她不但没有取悦金主,反倒是金主一次又一次的配合她的律动。
怕她承载不了他的热情,他慢慢的加快速度,直到她的身子完全接受他,他才像浪潮般袭向她,不断的变换各种姿势。
她不再抗拒他,妖娆的迎合他的动作,最后体力用尽,几乎是趴在他的身上,却还是感觉到体内的热铁像是精力无限,拚命的钻向她最敏感的地带,为了逃离他,她转而背对着他。
下一刻,安克维扣住她的双手,让她趴在桌上,然后抬高她的雪臀,热铁再次侵占她柔软的秘道,极尽所能的蹂躏这最美、最娇弱的女人。
她让他疯狂,变得不像是以前的安克维。
现在的他,一心只想得到她,为了爱她,不惜堕落,甚至不择手段。
“克维……唔……”尹祯珠娇吟出声,任凭身体承受这强大的欢愉,全身泛起红潮。
他享受着她的秘道因为快感而迅速蠕动、收缩,暖热的潮水也让他的背脊一颤。
就在她昏厥的那一刻,他低吼一声,热铁的圆端喷洒出灼热的液体,与腥甜的花液混合……
第八章
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但是她不想还,可不可以?
不可以。
那天,尹祯珠疲倦的离开研究技术公司,不顾欲言又止的特助,拨了通电话给尹祯熙。
因为她是尹家吃白食的小鸡,小鸡养大了,就是当一只金鸡母,生蛋回报饲主。混蛋尹祯熙是这么告诉她的。
而她这只小鸡,不用想,当然是被吃得一干二净。
她简直是弱到无可救药,一遇上安克维,就像小鸡遇上大老鹰,连啄人的力量都还来不及使出来,就被吃干抹净。
尹家出了她这种懦弱的弱鸡,家族的人都对她嗤之以鼻,尹祯熙更是看不起她。
像她这么没用,就应该回到华丽的牢笼,不应该让台湾人占尽便宜。
果然,和她猜的一模一样,只要她和安克维又纠缠在一起,她身旁的人一定会想办法拉开他们两人。
她也很想与他断绝关系,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不用再饱受折磨,现实却打碎了她原来的蓝图。
他故意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用尽各种方式羞辱她,也用行动表明他有多么憎恨她。
她想哭,但是泪水早就哭干了。
安克维已经不需要她的委曲求全,也不必靠她庇护,接下来她只要争取到合约,证明自己可以在台湾独当一面,就不用回韩国了。
因此,她回公司之后,忙着与特助删减合约内容,希望能够让安克维产生兴趣。
隔天一早,尹祯珠来到安克维的公司,却因为他在开早餐会议,所以坐在大厅等待。
直到十一点,他依然没有要见她。
她连午餐时间都没有离开,依然坐在大厅,等着他的召见。
下午两点,安克维终于与秘书一同出现在大厅,如同闪耀的发光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也不例外。
但是她没有时间失神,直接跑到他的面前,露出甜美的笑容。
“安先生,午安。”
安克维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下意识的看了看手表,再盯着她略微苍白的小脸,不以为意的挑了挑眉头,“有事?”
尹祯珠的脾气虽然温和,但是心里还是冒出小小的火花,多想对他大吼:你知不知道我从早上等你等到现在?不过,她很没种,不敢对金主大吼。
“有——”她连忙点头。
他不等她说下去,又迈开脚步,直往前走。
“安先生,关于昨天的合约,我们——”
她倏地停下脚步,因为他竟然当着她的面钻进车里,而他的秘书挡在她的面前。
“尹小姐,不好意思,接下来是安先生的私人时间,你不可以——”
她低头弯腰,打开车门,直接钻了进去。
安克维瞪着她,一脸不悦。
尹祯珠勉强挤出笑容,“就算是奸商,也知道商场上最重视的就是承诺,安先生,你答应过我,要抽空看看我提出的合约内容。”
“开车。”他没再说什么。
秘书立刻关上车门,坐进副驾驶座。
司机踩下油门,开车上路。
见他没有将自己扔下车,尹祯珠的笑容扩大了些,从纸袋里拿出合约,递到他的面前。
安克维哼了一声,接过合约,不以为意的看着内容。
她不禁松了一口气,然后胃部又隐隐作痛。
等他太久的结果,就是喝下太多咖啡,加上中午什么东西都没吃,胃酸过多,有些反胃想吐,连打嗝都是咖啡味,很不舒服。
他偷偷觑着她,她的一举一动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他当然知道她一早就来到他的公司,就连午餐时间也是傻傻的在大厅等待,猛喝咖啡打发时间。
忽然,他与她四目交接,那张笑颜映入他的眼里,飘远的思绪迅速拉了回来,他将合约丢到她的怀里。
“安先生?”
“我看过了。”他淡淡的说。
“安先生,你觉得合约与企划有什么问题吗?”尹祯珠放柔声音,希望签订合约这件事可以速战速决。
“我答应你要看合约和企划,然后呢?我还有承诺过你什么吗?”
她一脸困窘,一时之间说不出话。
“我劝你下次别那么急着跳上我的车。”安克维慢慢的靠近她的脸庞,邪恶的扬趄嘴角,“不过我不介意你用这种速度跳上我的床,也许我会再考虑一下,听听未来的合作方针。”
她的脸色赧红,抿着唇,默默收拾合约。
看来他是故意的,以整她为乐。
车内一片静默,只有他们的呼吸声,谁也没有再开口。
安克维望向窗外,然后藉着玻璃窗,看见她低头不语,心头微微一震。
他闭上双眼,双手紧握成拳,让自己冷静下来,悄悄的告诉自己:这女人的心中已经没有他,她不该再成为他的魔碍——
车子在一家婚纱店前停下,尹祯珠与安克维一同下车。
他以为她会流着泪离去,没想到她竟然脚步坚定、一脸不服输的跟在他的身后。
来到婚纱店门口,他回头,不耐烦的低吼:“你跟着我做什么?”
“你说过,游戏规则由你订,我只是遵守游戏规则。只要你愿意听我说未来的合作方针,就算要我爬上你的床,我——我——”尹祯珠咬着唇,小脸泛红。
安克维揽起眉头,瞪着她,冷笑一声,“随便你,不过我要提醒你,别以为你在我的心中还占有什么地位,你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说完,他走进婚纱店。
经理一看见他,连忙上前接待。
尹祯珠依然跟在他的身后,眼睛被美丽优雅的礼服吸引住。
还记得八年前她与安克维结婚时,因为正逢父母过世,所以他们直接到法院公证,然后办一桌酒席请亲朋好友,至于婚纱——她还没有机会穿上。
她的嘴角微微扬起,然后胃部又抽痛,小手轻轻按压着。
接待小姐上前,请她到一旁坐下。
没几分钟,秘书端着一杯牛奶和一块蛋糕来到她的面前,请她用下午茶。
“谢谢。”尹祯珠好感动,殊不知这是安克维的安排。
吃完蛋糕、暍光牛奶后,胃部总算不再作怪,她站起身,好奇的想知道安克维来这里做什么。
她一踏进贵宾室,全身像是被淋了一盆冷水。
江若昀穿着一袭白纱礼服,站在镜子前,笑得好开心,还不忘转圈圈。
只是当她见到尹祯珠时,笑声戛然而止,像是遇到敌人,全身竖起防备,面露不解。
“你——怎么会在这里?”
尹祯珠好不容易才认出她是谁,愣愣的看着她。
这时,安克维面无表情的走出更衣室,合身的西装穿在他的身上,完美得不得了。
“克维!”江若昀小跑步上前,勾住他的手臂,指着尹祯珠,“她为什么在这里?”
安克维不着痕迹的缩回手臂,站在镜子前面调整领带,根本不想回应。
眼看他一副冷漠的模样,江若昀不气馁,拉起裙摆来到他的旁边,企图从他那冷峻的脸庞找出蛛丝马迹。
“你说话呀!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她的语气十分着急,“我们不是要结婚了吗?为什么你的前妻会在这里?”
结婚?!
尹祯珠很清楚的听到这两个字,小脸刷白,秀眉紧蹙,不自觉的看向安克维。
他透过镜子的反射,捕捉到她的表情和目光。
江若昀察觉到他们两人之间微妙的眼神交会,连忙来到尹祯珠的面前,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
“尹小姐,你知道我和克维要结婚了吗?”
尹祯珠怔怔的摇头。
“那么你现在知道了。”江若昀沉下脸孔,“你应该心知肚明,自己不可能再回到他的身边吧?”
“我——”尹祯珠觉得呼吸有些困难,甚至头昏眼花,刚刚吃下去的食物在她的胃里翻搅,好想吐。
“怎么会不可能?”安克维移动双脚,漫不经心的来到她的面前,“尹小姐有过一次结婚经验,所以我打算请她担任我们的婚礼企划人,对吧?”
尹祯珠倏地抬起头,对上他那冷冽的黑眸,看着他微扬的薄唇,以及他站在江若昀身旁的模样——没想到这画面竟带给她这么大的冲击。
“我——”她咽下苦涩,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下个月我就要结婚,很诚恳的邀请你为我筹备一场主题婚礼,然后——”他贴近她,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我二话不说,与你签订合约,从此我和你互不相关。”
尹祯珠倒抽一口气,还来不及开口,便看见他大步离开贵宾室,留下她与江若昀两人。
“尹小姐,我希望你是真心祝福我和克维。他已经不爱你了,请你记得这一点。”江若昀拉起裙摆,追了出去。
捣着唇,尹祯珠强忍住翻腾的胃酸,连忙奔进洗手问,关上门,大吐特吐,吐到眼眶泛红,泪水滑落脸颊。
原来她连哭的勇气都没有,只能藉着反胃的动作,偷偷宣泄这不知道应该如何发泄的情绪——
尹祯珠知道安克维出了一个难题给她。
明知道她多么想要逃离庄园,逃离那曾经幸福的象徵,但他还是丢出这个难题,让她陷入两难。
而她万万没想过,他会——再婚!
可是,她能怎么办?
她再见到他时,也只能勉强苦笑,收拾好行李,又回到庄园。
做好心理准备,再次回到庄园的尹祯珠:心情十分沉重,而她不得不答应他的强人所难。
面对堂哥的逼迫,她想留在台湾——就算心碎也没有关系,至少——至少这里有她遗留的思念,偶尔想起来,还可以温暖她的心,那就够了。
拖着行李回到庄园,来接她的是安绿绯。
“大姊。”尹祯珠一见到她,微笑的打招呼。
安绿绯皱起眉头望着她,缓缓的定向她,帮她提行李,看似有话想说,最后还是忍住,客气的问:“住上次那间房间好吗?”
“好。”她点头。
她们肩并着肩往前走,一路上没有聊天。
来到房门口,安绿绯打开房门,与她一同走进房里。
“大姊,谢谢你。”尹祯珠感激的说。
安绿绯点了下头,深深的看她一眼,忍不住红了眼眶,轻声的说:“珠珠,你真的是为了克维再婚才回来的吗?”
她愣了一下,“嗯,他希望我为他筹备一场主题婚礼……”
“珠珠!”安绿绯上前,抓住她的双肩。“你真的想清楚了吗?你还是爱着克维的吧?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安绿绯怎么也不相信她离去的藉口,总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大姊,是我对不起克维,是我……不应该骗他。”尹祯珠垂下眼眸,轻轻的说。
“珠珠,你一定在骗我!看着我,珠珠!我觉得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太诡异了,怎么可能你一离开,我妈就急着要克维娶江若昀?”
她略微吃惊,原来安妈妈逼她离开,就是希望他娶江若昀啊!
安绿绯拉着她的手,在椅子上坐下,低声询问,“珠珠,我不要听谎话,你告诉我实情。
尹祯珠摇摇头,拚命的忍住心里的委屈。“大姊,我真的——真的没事,是我利用克维……”
“珠珠!”安绿排生气的看着她,“如果你不跟我说实话,我现在就到楼下,跟克维说八年前的实情。走到这种地步,我不忍看着你们再一次分开。”
“大姊,不要!”她咬着唇,颤抖的摇头。“不要说……以克维的个性,他会……”
“他会不要我和妈,是吧?”安绿排轻笑一声,“那又怎样?他和你为这个家付出够多了,就算自私的追寻自己的幸福也不为过。”
“不,安妈妈会受不了的……”尹祯珠急忙阻止,却也泄漏了一丝委屈。
安绿绯是个聪明人,看着她慌乱的表情,恍然大悟。
“是我妈,对不对?”她紧着她的小手,激动不已,“难怪啊!难怪你一离去,我妈就要克维娶江若昀……该死!江若昀也有一份。”
“大姊,不是……不是的。”尹祯珠的头摇得像波浪鼓,拚命想要否认。
“是我本来就不爱克维,是我……”
“不行,我要说出实情!”安绿绯再也忍不住,想要站起身。
尹祯珠连忙拉住她,只差没有跪在地上求她。
“大姊,我求你不要去,你若是说出实情,安妈妈会恨死我,克维也会让安妈妈伤心……”
安绿绯停住动作,看着她,“真的如我臆测的那样……果然是我妈……”
她茫然的坐回椅子上。
咽下苦涩的唾沫,尹祯珠勉强微笑,“大姊,你……你别哭啊!”她连忙抽了张面纸,为她拭泪。
“我们安家到底还要欠你多少……”安绿绯觉得羞耻,掩面哭泣,“连我妈都这样……”
“大姊,对不起。”尹祯珠颤抖着手,低垂眼眸,“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回来,只要……只要克维的婚礼一结束,我发誓,绝不会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
“珠珠,我不是这个意思。”安绿绯难过的抱着她。“你这傻丫头,为什么不说出实话?”
“大姊,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多说无益。再说,家对我而一言是很重要的,所以我希望克维有个完整的家,希望他、你和安妈妈都快快乐乐的……家人很重要……很重要……”尹祯珠的眼眶红红的,最后还是忍不住落泪。
“对不起、对不起……”安绿绯不断的道歉。“你明明也是我的家人,我却这样伤害你……”
“大姊,不要紧,都过去了。”尹祯珠偎在她的怀里。 “可不可以请你继续装作不知道?是我对不起克维……当初是我用一个谎言换取他一个完整的家,现在……你可以不要拆穿我的谎一吗?我怕……我怕克维会一无所有……”
“那你呢?你呢?”安绿绯哭得比尹祯珠还要大声。
“我很好,我真的很好。”她甜甜一笑,“只要我努力一点,就可以继续留在台湾。”
“珠珠,对不起……对不起……”
“我现在过得很好,真的,我很好。”她伸手为安绿绯擦拭泪水。“就当我没爱过克维,那对大家都好。”
安绿绯忍不住,再次放声大哭。
过去的回不来了,现在只能努力的守护着以谎言筑起的一切,要不然她的退让全都会成为泡影……这才是尹祯珠最悲哀的地方。
第九章
安克维将台北的工作处理完毕,便回到庄园。
车子来到庄园门口,他发现大门两旁跟以往不一样,爬满了蓝色绣球花和藤蔓。
门口上方也已经挂上结婚看板,看板四周用花草点缀。
他将车子驶进庄园,愈进去,脸色愈难看。
才过了十几天,他的婚礼不但有了雏型,而且愈来愈有个样子。
安克维冷着脸下车,看向民宿。
夜幕低垂,五彩的灯泡围绕在楼壁上,缤纷耀眼。
中庭的前方已搭起舞台,中间还有一座用白色铁丝构筑,以花卉点缀的拱门。
他觉得很讽刺,因为在他的眼里,仿佛看见巨大的牢笼,这场婚礼根本不是他真心想要的。
若不是他母亲以死相逼,要他发誓已不爱尹祯珠,逼他娶江若昀为妻做为证明,他才不可能再婚,把甩不掉的麻烦揽在身上……反正最爱的那个女人不在了,娶谁都没差!
安克维嗤笑一声,婚礼现场布置得像座丰笼,真像他的心声,不禁好奇的走上前。
来到中庭时,他发现拱门下有道身影。
尹祯珠背对着他,想事情想到出神。
这十几天她待在庄园,虽然引起安母林淑蓉与江若昀的不满,但是在安绿绯的维护下,她们倒也没有刁难她。
毕竟连安克维都亲口邀请她筹备这场婚礼,想必他们两人也不会再复合。
加上她总是刻意回避安母,透过江若昀与安母、安克维讨论婚礼的方式,这才让江若昀对她的防心稍微降了些。
她确实心无旁骛的担任婚礼企划人,很认真的筹备婚礼,不过她也有私心,有些地方是她冀望的样子……就像这个户外的婚礼现场。
她说服江若昀,舍弃饭店的制式婚礼,采用欧式户外典礼,当天请乐团与神父为他们证婚,神圣而隆重,顺便打响庄园的名气,一举两得。
江若昀不得不赞叹她独特的想法,最后也因为喜欢她构思的主题婚礼,点头答应。
安克维虽然在台北,但是安绿绯天天打电话跟他报告尹祯珠的事,巨细靡遗。
他正觉得奇怪,大姊却要他赶紧办完公事,提早回家。
回到家,他看见庄园添上了难以言喻的万种风情。
突然,尹祯珠回过神来,一转头,便发现安克维,两人四目交接。
她深吸一口气,微笑的朝他点头,“晚安,安先生。”
他一脸不悦,迈开长腿,绕过讲桌,来到她的面前,“没想到你的工作效率这么好。”
她明白他对她只有怨恨,于是退后几步,想要与他保持距离。
“安先生,你刚回来吗?吃过饭了吗?我去跟大姊说……”
他抓住她的手腕,硬是将她娇小的身子拉了回来,“我话还没有说完,你想去哪里?”
慌乱之中,她跌入他宽厚温热的怀里,微颤的身子慢慢的恢复平静,却也让她的眼眶泛红。
对她而言,被他拥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但这拥抱再也不属于她了,她为何又如此的贪恋?
“为什么不说话?”他低头,望着埋在自己胸口的小脸。
“你想要我说什么?”她闷闷的开口,“你快放开我,如果被江小姐看见了,我……不好跟她交代。”
听到她急着想要与自己撇清关系,安克维的脸色大变,用力将她拉离自己的怀抱,森冷的望着她。
“我其实太小看你了,是吧?”
尹祯珠不解的抬起头,却见到他眸底闪着恶意的光芒。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前夫与另一个女人结婚,你还真是泰然自若。”他冷笑一声,“甚至还可以这么平静的为前夫打造完美的婚礼会场,你真是教我叹为观止。”
他的字字句句都隐含着嘲讽意味,刺痛了她的心,然而她无法说出真心话,只能佯装平静,深吸一口气后才开口,“这不是你希望的吗?一切都按照你的游戏规则走,你别忘了,游戏结束后,你答应给我的承诺。”
安克维莫名的怒气冲天,恶狠狠的瞪着她,像是要在她的身上烧出一个窟窿,或是将她烧成灰烬。
她觉得好委屈,干脆与他大眼瞪小眼。
十几天没见,他一回到庄园就故意找她麻烦,也不想想她是多么辛苦的为他筹备一个温馨的婚礼……
“你敢瞪我?”他眯起双眸,“难道我有哪里误会你了?”
“没有。”尹祯珠敛眸,“你若是没事,我要走了。”
安克维硬将她拉回来,紧紧的拥在怀里,“我没要你走,你就不准走。”
他的动作有些粗暴,将她压在讲桌上,逼她与他对视。
“不要!”她别开小脸,声音有些尖细。
“叫大声一点,最好把所有的人都引来。”最好把这个该死的婚礼毁掉!
她连忙闭上嘴巴,咬着红唇,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他更加气愤。她就这么希望他与其他女人结婚?
“不敢叫了,是吗?我若在这里要了你,你能忍住不叫出声吗?”他的双手箝制住她的腰,不让她逃走。
“你不会……”她的身子颤抖,不确定的说。
安克维没有回答,因为下一刻他就用行动证明他会不会。
夜幕低垂,紧星点点。
昏黄的月光下,她的小脸显得柔和万分,粉嫩得像蜜桃。
这十几天,安克维刻意让自己忙碌于公事,想要忘记尹祯珠待在庄园里,可是他那多事的大姊天天打电话向他报告有关她的事,巨细靡遗,让他想忘记她也难。
他想忘记她这该死的娇弱表情,但是午夜梦回时,又会像以往的日子,总是呆望着床的另一边。
明明分开八年,相聚才几十天,她却像个魔魅缠住他,让他无法当成梦一场。
他伏在她的身上,贪婪的吸吮她身上独特的香气,用力啃噬她的唇瓣,想将怒气发泄在她的身上,让她的唇瓣变得又红又肿。
尹祯珠想要别开小脸,却因为下颚被他扣住,只能迎接他这狂乱的吻,强而有力的舌头窜进她的嘴里,霸道的挑弄她的小舌,还在她的口腔内不断的翻搅,用力汲取蜜津。
他的吻绵密,温热的气息轻轻喷洒在她的脸颊,黑眸紧盯着她,慢慢的蒙上了一层情yu。
他的大手分开她的双腿,用力扯下长裤,绕过她的腰际,直往臀部而去。
“唔……嗯……”她低声抗议,想要离开他的怀抱,无奈他像是一块大石头,她根本无法推开他。
他的一只大手直接没入蕾丝底裤里,揉捏她美丽的臀部,另一只手则探入她宽大的衣服内,气息混浊而低沉,动作十分暧昧。
此时,安克维的内心有两道情绪正不断的抵触,矛盾攻讦,是爱还是恨?他分不清楚,也或许是他太懦弱,不敢看清楚事实。
若还爱着她,他就显得太没志气;若说恨她,却又太矫情。
于是矛盾化成了浓浓的情yu,而他则化身为野兽,疯狂亲吻她的颈子。
“安克维……”他那暖暖的气息呵在她的颈窝,令她的双腿发软。“不要……不要这样……”
他已经失去一半的理智,一手将她压制在讲桌旁,另一大手推高她的上衣,然后扯下胸罩,低下头,张口含住其中一只绵|乳,舌尖来回舔弄粉樱色的圆珠。
“克维……你别这样……”尹祯珠不知如何是好,拚命推拒他。
“如果不想这样,我就帮你那样吧!”他抬起她的左腿,跪坐在地上,头贴向她的双腿之间,拨开底裤,舌头灵活的在小缝中钻动。
她羞得想要推开他的脑袋,可是不管她怎么挣扎,一条腿被他抬高至他的肩膀,只能无力的依靠着讲桌。
安克维的动作十分狂猖,舌尖不断的往花核地带钻,另一只大手则轻轻撩弄幽|茓。
双重的挑逗下,她只能死命的抓着讲桌,咬着唇瓣,不敢发出暧昧的声音。
他拉下她诱人的底裤,双腿之间已有些湿润,分不清是她的花液还是他的唾液。
那条细缝映在他的眼底,他想也下想,薄唇直接覆上,舌头自花唇钻进,然后探向埋在里头的花核。
他的指头轻轻拨开,让舌尖更能轻松的舔吸着花芯,指头则往下移动,在洞口轻压挑弄。
指头沾到了一些花露后,便轻轻以中指旋转没入一节,舌头配合指头的律动,形成了一种折磨她的酷刑。
她知道自己应该要推开他,但是理智被他的挑弄困住,左手食指一曲,放入自己的嘴里,牙齿轻轻咬着,默默承受着体内汹涌的热情。
她一低头,又见到他埋首用力吸吮,发出奇异的水渍声和吮咂声。
身体的诚实反应,让她觉得好羞耻。
他明明就是快要结婚的男人,而她却在野外和他做着这种毫无廉耻心的事。
听着她隐忍不住的闷哼声,他胯问的热铁更加亢奋,薄唇离开那湿漉漉的花唇,一路往上,经过平坦的小腹,沿着玲珑的曲线,再次回到双|乳之间。
他将她的小腿勾缠在他的腰际,凸起的热铁抵着她的双腿之间,张口含住一只椒|乳,右手轻拢着另一只绵|乳的下缘,一边嚼咬,一边揉搓。
尹祯珠仰起小脸,意乱情迷。
他乘机卸下她的长裤和底裤,再解开自己的裤子,让胯问的昂然获得解放,然后抬起她的左腿,扶着硕大硬热的粗铁,磨蹭着她的花口。
她的眼眶泛着泪光,用眼神向他求饶。
他视若无睹,吻着她的唇,热铁直接刺进水|茓中。
“唔……嗯……”她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右手攀着他的颈肩,一脚勾挂在他的臂膀上。
他挺直腰杆,刺入那柔软的地带,水嫩滑腻的秘道吸附着他的热铁。
她发出呜呜声,在夜里显得有些妖媚。
安克维紧拥着她,表情放柔了些,眼眸流露出无限的宠怜。
不管他们的关系有多么复杂,在这一刻,他们早就背叛了另一个自己,只有身体诚实的贴向彼此。
他们是如此的契合,呼吸都混成一块,更别说身上的汗水也是交织在一块。
情yu将他们紧紧的捆绑着,像是困在蚕茧里,谁也无法先挣脱出这无穷的黑幕。
粗大的热铁占有着她的秘道,她能感觉到秘道深处因为敏感而流泄出汩汩花液。
尹祯珠不断的释放出热情,羞耻心早已被粗铁磨得精光,出自本能的迎合他的狂浪。
他的粗铁在她体内不断的抽撤进出,她那只立于地面的细腿有些不稳,微微发软,宣誓的讲桌也因为他们的撞击而摇摇欲坠,发出声响。
他停下孟浪的蹂躏动作,强壮的将她的双腿往臂膀一搁,她娇小的身子悬空,几乎是挂在他的身上。
她连忙抱住他的颈子,深怕摔落地上。
安克维捧着她的雪臀,强而有力的挺腰往上一刺,热铁火辣辣的刺进她的秘道,缓慢的抽撤。
她现在是悬在半空中,这样的姿势让她的身子有些僵硬,因为雪臀一缩,更是夹紧了他的腰际,也让秘道收缩得更厉害。
他闷哼一声,“你夹得真紧……”
她羞得埋在他的颈窝,忍不住逸出吟哦。
他万分陶醉,虎腰更是一沉,将力道全送往胯间的亢奋,然后化为炽热的火鞭,往她的体内一抽。
“嗯哼……”她不敢叫得太大声,只能化为喘息,“克维……慢点……”
他挑了挑眉头,见她的喘息愈来愈急促,那酥骨的吟哦让他的欲望也累积到一个顶点。
“嗯啊……不……不……”她忍下住轻喊出声。
吻住她的唇瓣,安克维感觉到她的身子不断的抽搐,下一秒,两人的腿间更加湿润,甚至还有水液沿着他的大腿滑落。
她的身于不断战栗,那是Gao潮的表现,唇被他堵住,她只能发出可怜的呜呜声。
炽热的粗铁在秘道里被紧紧的吸附,像是要吸出他欲望的热流。
他抱着她上下震动,疯狂的在她的体内抽撤。
几分钟过后,他深吸一口气,双眸一膛,双手捏着她的臀肉,在射出热流的最后一刻,猛地拉开她的身子。
尹祯珠来不及回神,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自他的硕大喷出的白液直接射在她的侧脸上,她的模样十分可怜。
他喘息几下,穿妥裤子,想拉她起来,却被她的小手挥开。
“你走!”她别开小脸,紧紧抓住自己的上衣,“我不需要你的帮忙。”
安克维看着她,最后还是忍气拾起她的裤子,拿到她的面前,“你……
“走开!”她的声音颤抖,“这是最后一次,不要……不要再这样羞辱我了……你走……你走……”
他紧握着双乎,负气的说:“对,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要抱的女人,绝不会像你这样不知好歹!”
说完,他衣衫不整的离开。
尹祯珠垂着小脸,任由凌乱的发丝盖住她的五官,直至他走远了,她才勉强站起来,然后边流泪边穿上衣服。
第十章
隔天,安克维开车离开庄园,回到台北,一直到结婚的前一天才回来。
他如尹祯珠所愿,刻意避开她,就算遇见她,也是视若无睹。
而他也没空和江若昀拍婚纱照,这让江若昀有些不满,不过她还是按捺着不悦的情绪,忍到婚礼前一天,看见他回到庄园,结婚计画没有生变,她才安心。
至于安克维与尹祯珠再次相处在同一个屋檐下,却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婚礼当天,尹祯珠换上深蓝色的套装,行李也都收拾好了,等婚礼开始,她就要离开庄园。
身为婚礼企划人,她依然一刻不得闲,确定一切都准备就绪后,才来到新娘休息室。
江若昀已经梳妆打扮妥当,换上白纱礼服,看见她单独进来,主动开口,“尹小姐,辛苦你了。”
“不用客气。”尹祯珠敛下长睫,想要赶紧离开,因为她觉得眼前那抹白,像是冰厚的雪,遮掩了她的双眼,甚至冻僵了她的四肢。
“今天我要和克维结婚了,这一个月来我担惊受伯,不过等等就可以放下心中的大石了,你和克维以后就是陌生人了。”
尹祯珠低着头,没有回答。
也许是因为太得意了,江若昀又开口,“虽然我对你很不放心,但还是得谢谢你替我企划婚礼人,我想,今天的婚礼应该会很美。”
“不用客气。”除了疏离的回应,尹祯珠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你会留下来观礼吗?”江若昀露出挑衅的笑容,话语中隐含着嘲笑,“你会真心祝福我和克维,是吧?”
“等你进场后,我便会无声的离开,不会再打扰你们。”她没有正面回应她的问题。“神父已经在中庭等候,江小姐,你再确定一下,看看是否有遗漏的地方。”
“真是可惜。”江若昀得了便宜还卖乖。“对了,反正今天是最后一天,我就告诉你实话吧!”
尹祯珠微蹙眉头,疑惑的看着她。
“其实安姨很健康,并没有得到肝癌。”隐忍了好几个月,江若昀终于能炫耀的说出口,“会出此下策,全是为了逼迫你离开克维的身边。”
心一抽,尹祯珠觉得胸口有些闷窒,木然的站在原地。
“觉得很委屈吗?”江若昀吃惊的望着她,“哎呀,你怎么露出这种表情?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这么单纯,竟然轻易的相信我们编的谎话,我还以为你会拚命留在克维的身边,结果……哈,也许是你不够爱他……”
江若昀后来又说了很多的话,还不时发出骄傲的笑声,尹祯珠听进耳里,全都成了嗡嗡的鸣声,不自觉的退后几步。
不一会儿,休息室的门被推开,安绿绯走了进来。
“大姊,”江若昀甜甜一笑,装得温柔婉约。“时间到了吗?”
安绿绯淡淡的睇了江若昀一眼,接着看向尹祯珠,“珠珠,克维那里有事,要你过去一下。”
尹祯珠回过神来,点了下头,随即离开新娘休息室,前往新郎休息室。
一路上,江若昀说的话犹在耳边回绕,如针一般刺着她的心口。
敲了下门,她走进新郎休息室。
安克维身穿白色西装,刚毅的俊颜没有任何表情,一语不发。
她也没有说话,直盯着他。
好一会儿,他拿出一只纸袋,递到她的面前,冷淡的说:“答应给你的,我不会少给,里面是我签好的合约。”
她伸出微颤的小手,知道自己接过合约之后,就能马上离开他的面前,日后他们就成了陌生人,不必再纠缠不清,也不必再为彼此伤神,更不用为了成全谁而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一切都结束了。
眼看她握住了合约,安克维却没有马上放手,仿佛在做最后的抗争。
“你有话想对我说吗?”
尹祯珠拾起眼眸,望着那曾经守护她大半辈子的男人,如今英姿飒爽的站在她的面前,不再是以往青涩的模样,而他的爱依然如此浓烈……
八年前,她选择用不爱来成全他的一切;八年后的今天,她还是选择用不爱来保全他的家。
而他……也有新的选择。
他们已经是成|人,所做的抉择不管是对是错,都只是让心底的悲伤找一个发泄的缺口。
也许他们注定不能在一起,那就只好由她先开口。
“谢谢你。”她用力抽走他手中的纸袋,也像是扯断了彼此之间的缘分。
“就这样?”他声音低沉的问,似乎在渴求她最后一次答案,再给她一次机会,若她开口求他别结婚,他一定马上带她远走高飞。
“祝你幸福。”这就是她的答案。
他彻底的失望了,双手紧握,冷哼一声,“我会的。”然后负气的转身,背对着她,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心若绝望,情就断。
“再见。”尹祯珠轻轻的说,离开休息室。
直到门关上的那一刻,他们都没有回头再看对方一眼。
新郎在左,新娘在右,神父在前,数百名的宾客屏气凝神,婚礼正式开始。
神父微笑的宣誓自己的义务与权利,然后依照礼俗,要新人们发誓。
然而,安克维却在发呆,双眼盯着神父后面的讲桌,回想十几天前,他与尹祯珠最后一次的火热欢爱。
到现在,那种愉悦的感觉还存在他的心底。
就算他对她还有情愫,那又怎样?他懊恼的低咒一声。
他由爱生恨,特地找上她,就是想羞辱她、刁难她,最后还要她当自己的婚礼企划人,想要看见她难过的表情。
他是做到了。
她刚刚离去,就跟八年前一样,没有表情,没有哭泣,甚至没有怨言,就这样静静的离开。
他想,她不爱他吗?
为什么每次他向她求欢、求爱时,她总是露出那副羞怯的模样?为什么?
“爱情是神圣的,婚姻是重大的责任,两位新人愿意同甘共苦,携手共建美满家庭,在此有人反对这对新人的结合吗?”神父例行公事的问。
在场的宾客全都微笑,摇了摇头。
“那——”
“我反对!”
神父想继续说下去,却被莫名的女声打断。
在场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纷纷回头。
安克维也惊讶的转头,发现出声的人并不是他期待的女子,而是他的大姊安绿绯。
“绿绯,你在做什么?”林淑蓉站起身,低声斥责。
“妈,你别管。”安绿绯走向安克维,在他的面前站定。“安克维,祯珠要走了,你还不去追吗?”
“我为什么要去追?她想走是她的自由,关我什么事?”安克维冷冷的说。
安绿排赏他一巴掌,眼眶泛红,“我不管日后你会不会恨我和妈,但是我想告诉你一个事实……八年前并不是祯珠的错。”
“绿排,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林淑蓉不悦的低吼,“祯珠跟我们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要破坏你弟弟的婚礼?”
“是我去求祯珠签下离婚协议书,要她跟尹家人回韩国,克维才不用因为欠债而坐牢……”
“什……什么?”林淑蓉难以置信的看着女儿。
安克维瞠大双眸,愤怒的抓住她的双肩,“你说什么?”
“是我的错!尹家人要祯珠做选择,如果她愿意与你离婚,那么我们欠的债全都一笔勾销,你也不用去坐牢。祯珠原本不肯答应,说什么也要留下来,是我去求她的,我要她救救你,不要毁了你的一生……我要她跟你离婚,如果以后你们有缘,一定会再见面……”说出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安绿绯泣不成声,捣住脸庞,“你们都误会珠珠了……是我……是我逼珠珠跟克维离婚的……”
林淑蓉怔愣住,全身不断的打颤,“怎……怎么会?祯珠为什么一个字都没说?你……你怎么也不说?”
“我想说,但是祯珠不准我说……她怕克维会觉得愧疚,也会恨我.所以要我什么都别说,就让你们以为她是因为吃不了苦才去韩国当大小姐……其实她不曾为自己想过,只是为了保住我们安家……”
林淑蓉一时站不稳,跌坐地上,然后无力的看着女儿。
“还有,”安绿绯用力的赏了江若昀一巴掌,“你这个女人凭什么指责祯珠?你算哪根葱?!若不是你怂恿我妈装病,逼迫祯珠离开,你以为你能在短短时间内嫁给克维吗?”
江若昀皱趄眉头,瞪着安绿绯,小声的说:“明明是尹小姐想利用克维……”
“你再狡辩啊!你刚刚对珠珠的冷嘲热讽,我都听到了,也用手机录下来,你想不想让大家听听?”安绿绯冷着脸说,然后拿出手机,按下按键。
江若昀稍早那番得意的话语被大声的播放出来,全场的人不禁哗然。
安克维像是被雷劈中,眼前一片亮白,双脚几乎站不住。
“克维,你全明白了吗?八年前是我逼珠珠离开,八年后她选择再离开你,是因为妈求她保全你一个家。珠珠还是当年那个善良的尹祯珠,我不忍你们再错过彼此,她刚走,你快去追她。”安绿绯推了下安克维,要他别再愣在原地。
“安克维,你不准走,你不准走……”江若昀大叫,抓住他的手臂,“你说你要娶我的……”
安克维厌恶的拨开她的手,冷冷的瞪了她一眼,“答应要娶你的人是我妈,不是我!”然后丢下众人,离开现场。
他想娶的女人,离他有些距离……
尹祯珠独自拖着行李,打算搭公车到车站。
婚礼应该开始了吧!从今以后,他就要成为别人的丈夫了。
她虽然面带微笑的离开,脚步却愈来愈沉重,甚至像是被套上了枷锁,力气被抽光,眼泪落个不停。
不是说好不哭的吗?
尹祯珠吸了吸鼻子,落寞的走在林间小径上。
从这一刻开始,她与安克维再也没有任何瓜葛,再也不用为他委曲求全。
可是……为什么她这么难过?
她揩去眼角的泪水,没想到愈冒愈多,只好停下脚步,掏出手帕擦眼泪。
原来说不爱是骗人的,而割爱……犹如割下心头肉,让她痛不欲生。
然而就算她想要继续爱着他,也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他就是她遗落的思念,这一次她是真的失去安克维了……
安克维狂奔而出,找寻她的身影,好不容易见到那正在低泣的背影。
“祯珠!”
尹祯珠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迅即回头,见到他大步奔向自己。
他不顾一切的来到她的面前,张开双臂,紧紧的拥抱她,再也不肯放手。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不解的望着他。怎么每次她想逃时,他总是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婚礼呢?”
“不重要了。”他深深的嗅闻她身上的香味。“刚刚大姊把所有的事实都告诉我了。”
她大吃一惊,随即又攒起眉头,“可……可是安妈妈……”
“这次不管你说什么,或是你要到天涯海角,我都跟你去。”他的神情非常坚定,“告诉我一切实情,这一次换我来成全你,或是什么都不要说,让我跟你走。”
“呜……呜哇……”原本被挖空的心里此时填得满满的,委屈的泪水落个不停,她埋在他的胸前,终于忍不住说出实话,“我爱你,我好爱你,可是……可是所有的人都不准我爱你……我好难过,难过得快死了,我根本不想走,不想离开你的身边,我真的好爱你……”
此时此刻听到她的真心话,他心中的一角为她崩溃,全身颤抖。
该死!他之前竟然相信她说出来的鬼话!
安克维紧紧的抱住她,轻轻拭去她的泪水,“祯珠,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一次我会好好的保护你,如今的我已经不需要受尹家的庇护就能亲手抓住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安克维并不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懦夫,我甚至可以与尹家站在平等的位置上争取你……”
“尽管我们相爱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尹祯珠抬起小脸,担心的问,“克维,当年我离开你,就是希望能保全你的一切……”
“我可以不要一切,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了。”他毫不犹豫的开口,“这辈子的下半段时间,我只想待在离你最近的地方……”
她泪眼迷蒙,看见他慌张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那是一枚廉价又朴素的珍珠戒指。
几秒之后,她的泪水落得比刚刚还要汹涌,主动投入他的怀抱。
“你……你真是个笨蛋……”
他轻轻执起她的小手,将珍珠戒指戴进她的无名指,戒围与当年一模一样。
“自从你离开之后,我一直妥善保存这枚戒指。”当年他就是用这枚存钱买来的珍珠戒指向她求婚。
事后被他母亲和大姊知道,将他骂到臭头,毕竟哪有人用珍珠戒指求婚,大家都是用恒久远的钻戒啊!
但是她爱不释手,只因为他跟她说:“因为祯珠是我的最爱,所以我把我的爱都交到你的手上,请你好好的戴着、收着,别丢了。”
只是八年前离婚那天,她将戒指与离婚协议书一同给了他。
他的爱,对当时的她太沉重,于是她还给他。
如今,这满满的爱又交到她的手中。
“祯珠,你是我的爱,这一次请你紧紧握着我的心,不要再轻易的把它丢了,好吗?”安克维望着她的小脸,语气诚恳的说。
尹祯珠点头,泪水滑落脸颊。
她不必再一个人拭泪,因为未来会有温柔的大掌为她拭泪,然后再牵着她的手,偕同走向未来。
未来还很远,不管日后会发生任何事,相信一切都会雨过天青。
因为风雨过后的天空,总是挂着七彩缤纷的彩虹。
幸福,等着。
尾声
不久前,尹祯珠与安克维诚实的说出原由,并一起回到韩国。
尹家那边依然不肯放人,安克维为了换取她的自由,向尹祯熙提出交换条件,当初欠尹家的款项,他加倍利息奉还,还愿意拿出公司的股份。
同时,尹祯珠也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尹祯熙是一名商人,对于拓展台湾版图有着浓厚的兴趣,只是弱鸡堂妹在商场上根本没啥用处,仔细考虑之后,他说服了老太爷,趁着这次商业联姻,开拓台湾市场。
这件事还经过不少时间革命,毕竟安克维不再是以前那青涩的少年,他拥有的力量超乎尹家人的想像,没有什么权力再能扳倒他,因此最后尹家人只好选择让步。
加上尹祯珠和老太爷谈了一夜,回国的事情再也没有人可以刁难。
安克维这次对于拥有尹祯珠是志在必得的,这件事在他提出的利益做为催化剂下,当她怀孕五个月时,总算有了圆满的结果。
尹祯珠知道尹家人再也没有办法威胁她,在离开韩国之前,将尹氏集团的股份全部转让至尹祯熙的名下,还不吝啬的赠与她名下几个相关企业。
她之前孑然一身的回到韩国,之后也双手空空的离开,对于尹家,她没有怨恨,只有心怀感激,谢谢尹家人在他们穷困潦倒之际伸出援手。
处理完所有的事,她与安克维手牵手离开韩国,搭机回台。
飞机落地,过了海关后,她在机场门口见到安绿绯和安母。
林淑蓉一见到她便老泪纵横,虽然觉得愧疚,还是走到她的面前,“祯珠,是我不好,我老胡涂……”
尹祯珠绽放甜美的笑容,热络的握住安母的手,“妈,都过去了。现在我们一起回家吧!这次,我坚持要进红砖屋喔!”
林淑蓉对于自己装病逼退她离去一事,始终耿耿于怀,事后连江若昀也无颜留在庄园,没多久就自动离去,甚至没有人挽留,如今听到她对自己的称谓,林淑蓉的心都软了。
曾经的误会,小妮子竟然完全不记恨,还大方的唤她一声妈,她该知足了。
“好、好。”林淑蓉泣不成声,若不是安克维与尹祯珠扶着她,恐怕无法好好走路。
安绿绯微笑的望着他们的背影,心里的大石总算放了下来。
好在弟弟的幸福找了回来,然后大家一起回家。
后记 米璐璐
你我的人生一定不是完美的,肯定存在着无法完成的遗憾。
有些遗憾是凄美的,有些是饮恨的,有些甚至值得花一辈子的时间去追忆。
写这个故事之际,我一直在想,如果两个曾经相爱的人分隔了八年,这段期间没有联络、没有彼此的消息,将过去的一切埋藏在心里,不敢想、不敢忘,也不敢奢想是否还有缘,那么这段感情的保存期限可以维持多久?
我不太敢写这样的故事,毕竟一写不好就太过沉重,花了很多时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先写别本?
最后,我还是选择这个故事。
一写,就停下了了。
久末见面的恋人该说些什么当作开场白呢?
“你过得好不好?”这句话,没在我的文章中出现,因为我想,如果是我,过得好或不好又怎样?分离剥削了两人相处的时空,好或不好又怎样定义?就像已经癒合的伤口,何必再次将它刨开?
写到第三章,男女主角似乎处于刺探的情境,他们不多情,却又无法对对方无情,第三章的他们相处很矛盾。
不过我想写的男主负心胸要宽大一些,他不会想过去,只要现在与未来,如果错的时间让他们相爱,再次相逢若是在对的时候,他愿意花一辈子时间守护女主角,只要她能够在他的眼前,就算她没那么爱他,无所谓,他爱她就好。
以上是在写稿时,我随手写下来的感想。
可是我的功力似乎还不够,这本被退修,浅白的对话或许无法传达我想要表达的意思,连奇怪的结局也砍掉了。(汗)
不过每一次的修稿已经变成缺点改进,在二00九年结束这天,我完成今年最后一本稿子。
烟火轰隆隆的响着,我也因为收到过稿通知而感动得喷泪。
二0一0年开始,我希望自己可以更加茁壮,努力改进所有的缺点。
这本书上市的时候,春天应该也快到了吧!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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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友六十分》(好聚不好散之四)作者:Milulu
出版日期:2010年4月29日
【内容简介】
厚!这个女人真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意外
想他可是人见人爱的万人迷,走到哪儿都吃得开
心甘情愿放弃一整座森林,接受她要求交往的告白
没想到她不懂得珍惜,莫名其妙的与他反目成仇
迅速确实的切断两人的关系,狠心的将他抛弃
害他的感情从此飘泊不定,始终找不到心仪对象……
什么?当年的阴霾全是因为他乱搞男女关系?
冤枉啊!他真的是个守身如玉的新好男人
独独爱她只求六十分的个性,单纯无瑕又没心机
既然他们两人有缘重逢,而他又对她旧情未了
这回绝不轻易放过她,打定主意要破镜重圆
用尽一切方法也要攻破她的心防,解开她的心结
毕竟有他这个满分的男人罩她,未来要不顺利都难……
楔子
林珈珈是林家的老么,向来只要出一张嘴,上头三个哥哥就会帮她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得很好。
凡事不求龟毛完美,只求六十分及格,是她的座右铭,因此造就了乐天的个性,总是想着上天会帮她打开一扇窗。
大学勉强毕业,她收拾包袱,想要到台北闯一闯,然而不到一个月,她又很没有气魄的拖着行李回家。
台北什么都好,就是没人养。
她那微薄的薪水,付完房租后只够吃饭,要存嫁妆,有得拚了。
为了她的未来好,还是回家当个乖女儿,至少一个月可以存下一笔房租当嫁妆。
最后,她在镇上的一间图书馆找到工作,美名其是助理,其实就是打杂的小妹。
只会出一张嘴的图书馆馆长冉幼岚因为和镇长赌气,接下了季刊,她被外派任务,负责介绍自己的高中母校。
听说东方高中最近来了一名辅导兼保健室主任,所以校长想要借机打广告,冀望提升学校的入学率。
于是在秘书的带领下,她来到东方高中的校长室门口,秘书先敲了敲门,然后开门让她进去。
走进校长室,她抬起眼眸,看见一道穿着铁灰色西装的背影,那人的肩线宽阔,是个天生的衣架子。
她心想,这男子一定很年轻,若是脱下西装外套,一定有一副迷人的好身材。
收回眼光,她出声打招呼,“阮校长,你好。”
男子转身,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霎时露出吃惊的表情,好看的嘴角随即扬起,放肆的打量着她。
意识到有道目光投射在身上,她一抬眸,便在空中接到那灼热的注视,电光石火间,她全身打了个冷颤。
生理的反应让她双眼瞠大,唇瓣抖动,喉咙也像是被人狠狠的掐住,几乎无法发出声音。
“好久不见。”男子大方的开口,声音醇厚得像是高级葡萄酒,听久了会让人有种微醺的感觉。
她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眼花,于是再用力的眨眼。
是他,真的是他……
程予真!
“你们认识?”阮校长好奇的问,忍不住轮流看着他们两人。
“岂只认识,我们熟透了。”他的语气轻快,狡狯的双眸直瞅着她,“是吧!我的前女友。”
轰的一声,她的眼底燃烧起熊熊烈火,恨不得烧死眼前这该死的男人。
是的,她林珈珈与前男友程予真在五年后的今天再次见面了。
第一章
铃铃铃……
闹钟非常准时,总是在早上七点响起。
一双小手拍了下闹钟,闹钟的声音戛然而止,室内再度恢复平静。
躺在床上的女子猛然睁开双眼,像是作了一场恶梦。
人生何处不相逢?
偏偏又来个不期而遇,害她措手不及,连想避开尴尬的机会都没有,硬生生的撞上了。
林珈珈失常得像是见到鬼,吓得连留下来访问阮校长的勇气也没有,立刻以肚子痛为借口,逃离他们的面前,又向馆长请了病假,回到家中躲着。
八月夏天,她竟然彷佛置身冰库中,全身发抖的躲在被子里,想要隔绝外界的一切。
这天,她卡到阴一般失魂落魄,见到前男友程予真,没有重逢后的惊喜,反而觉得乌云笼罩在她的头上。
像只鸵鸟躲藏了一夜之后,隔天醒来,她还是很想逃避,将那场相遇当作一场恶梦。
恶梦醒了,于是她回到现实。
她莫名的生着闷气,翻身下床,走进浴室,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厚重的刘海,凌乱的长发及肩,面容称不上冶艳,鼻子也不高挺,小嘴还缺乏血色,脸色苍白得像个鬼,却因为这场梦而增添两朵红晕。
她的身材没有凹凸有致,女人该自豪的胸部平坦得像机场跑道,ρi股也没有几两肉。
当女生在青春期发育之际,她大哥很坏的笑她前胸贴后背,二哥则是嘲讽她一点女人味都没有。
小哥看似好心的送了她一件纯白T恤,然后露出迷人的笑颜,安慰道:“没关系,人要有自知之明,所以更要穿上分不出前胸和后背的衣服。”
可恶!就算她一点女人味也没有,还是有优点的,至少……至少她是现在流行的骨感型身材,不论吃得再多,也不容易发胖,这也是她唯一自豪的优点。
妈妈告诉她,女孩子长得不够漂亮没有关系,因为这世界有出现一种魔法,就是化妆品,再加上她天生肌肤白皙,一白遮三丑,所以她的长相顶多是很……路人。
长得很平凡,只要化妆,她一定称得上清秀。她每天总是如此安慰自己。
林珈珈梳洗完毕,踏出浴室,褪下睡衣,换上轻便的外出服,利落的拿起梳子,不嫌麻烦的将长发梳成万年不变的发型,然后下楼。
妈妈与平时一样,将早餐准备好,放在餐桌上,便与退休的老爸出门运动。
大哥与二哥向来比她早十分钟出门,餐桌旁只剩下工作自由的三哥。
“飞机妹,你准备要去上班了吗?”林无涯笑ⅿⅿ的望着小妹,然后“亲切”的问候。
“果然!”她从小就与三哥不对盘,两人一见面总是斗嘴。“人家都说畜生玩累了会回家,林三少不管再怎么荒淫无道,还是懂得回家的路。”
她也会笑ⅿⅿ,而且嘴贱的功夫也不输他人。
飞机妹?拜托,什么时代了,魔术胸罩都出好几代了,飞机妹这词儿根本就是绝种了。
林无涯的笑脸一僵,低声嘟囔,“早上没刷牙就想出门,不怕嘴巴臭死人。”
她冷哼一声,“你最好对我好一点,要不然哪天我把你做的‘好事’都抖出来,跟老妈说你天天玩弄良家妇女的感情,却一点都不想负责。”
他再也笑不出来,举起双手投降,“好吧!我输了,这样可以了吗?”
看来小妹今天早上的心情不是很好,他少说一句自保。
林珈珈哼了哼,随手拿起一个三明治,穿上鞋子,准备步行至图书馆。
她确实平生无大志,钱少事少又离家近的图书馆助理一职便能满足她。
每天只要走出巷子,再拐个弯,走个几步就到达图书馆的她,才刚走出巷子口,就听见转角早餐店老板娘的笑声。
当她经过早餐店门口时,正好与老板娘对上眼。
“珈珈,要上班了啊?”阿满姨露出亲切的笑容,“来来来,这杯豆浆请你喝。”
“阿满姨,不用了,你每天都送我豆浆,我妈要骂人了。”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卖不完,还不是分给邻居?”阿满姨招招手,要她进来。
当她一走进店里时,背对着她的男子也同时转头,两人正好四目相对,她大吃一惊,双眼圆瞠,接着双脚像是装上了弹簧,随即跳出店门口。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顾不得周遭露出吃惊表情的众人,指着他的鼻子,大声质问。
“买早餐,不行吗?”程予真笑得邪美无比,反应与她截然不同。
当然不行!她瞪着他,这四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若不是老板娘和大家的目光全落在她的身上,她早就低吼着要他滚出东方镇。
可是……她凭什么呢?
这么一想,她紧抿着嘴,决定算了。
她抬起下巴,冷冷的说:“行,咱们东方镇上,就属阿满姨做的早餐最好吃,趁着你来镇上观光时多吃一点。”
她很想用鼻孔看他,无奈个子还矮他半截,最后只能从阿满姨的手上接过豆浆,低声的说:“阿满姨,谢谢你的豆浆,我去上班了。”
她与他擦身而过,然后附赠一个甜美的笑容。
“祝你观光愉快。”
程予真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轻笑出声,然后面对一脸好奇的阿满姨。
“你跟珈珈认识啊?”阿满姨发挥八卦的才能,笑问。
“岂只认识,我们熟透了。”程予真回应迷死人的笑容。
“多……多熟啊?”阿满姨好奇的追问。
“如果我说我是她的前男友,这样熟不熟?”他笑ⅿⅿ的说。
阿满姨一愣,好一会儿都无法回神。
“阿姨,我的上班时间也快到了,我会每天来捧场的。”他提着早餐,有礼貌的与早餐店老板娘道别,丝毫不在乎她那暧昧的眼光。
如果林珈珈以为他是单纯来观光,那就真的大错特错了。
人啊,千万别太铁齿,命运安排好的缘分,有时候是怎么躲也躲不过的。
程予真吹着口哨,一路上心情大好。
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所以凡事都想得很简单的林珈珈,常常踢到命运的铁板也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她把程予真想得太简单了。
他根本不是来观光,也不是出差,之所以出现在小镇上,因为他是东方高中新来的辅导兼保健室主任。
最该死的是,她的工作竟然多了一项,那就是采访他。
林珈珈趁着学生上课时间来到保健室,见到高大的程予真穿着白袍,站在门口与他大眼瞪小眼。
“请进。”程予真扬起迷人的笑颜。
穿上白袍的他给人一种斯文而无害的感觉,上扬的嘴角却泄漏了他的本性。
他的笑容深不可测,一双桃花眼一径望着前女友。
前女友也确确实实的与他对望,一瞬也不瞬的瞪着他,眼底尽是防备,防猛兽一般防着他,深怕他突然兽性大发,将她吞入肚子里。
解读了她双眸里蕴含的意味,他忍不住又笑了。
他拿了一罐运动饮料给她,领着她进到保健室内的办公室。
林珈珈跟在他的身后,没想到阮校长对他还不错,给了他保健室以外的私人空间。
程予真在办公桌后的皮椅上坐下,直勾勾的瞅着她。
“林珈珈,就算你讨厌我,也不必表现在脸上,好吗?这样让我觉得很受伤。”
到目前为止,他这个万人迷还没有吃过败仗,唯独栽在她的手上。
她收敛心神,在离他最远的椅子上坐下,脸上充满不屑与讨厌。
“程先生,我来这里并不是要与你叙旧,只是奉命前来采访你。”她打算问几个简单问题,再拍几张照片,然后闪人,压根儿也不想与他有过多的纠缠。
就算她高兴得太早,又转念一想,不过是短暂的工作交集,采访他之后,两人又回到没有交集的原点。
“你还需要采访我?”他挑起眉头,略微惊讶的反问,“我以为你的本事就是自个儿下标题、幻想内容,再擅自做结论。”
她林珈珈虽然不是天才,但是这种挖苦的话还听得出来,他轻而易举的就让她气得跳脚。
“程予真,你到底想要怎样?不要浪费你我的时间。”她可是一点都不想和他叙旧,只想离他远远的。
程予真摊开双手,露出痞子般的笑容,朝她勾勾手指头,“不是想要采访我吗?你坐那么远,我要怎么跟你分享数据?”
一个大男人笑得那么迷人勾魂,真是一种罪过!
也是,对她而言,程予真本身就是一个令人想要犯罪的祸害,她会与他反目成仇,他必须负起九成九的责任。
但是有求于人就是输了一截,为了不再浪费宝贵的时间,她还是选择将讨厌的工作做完。
于是站起身,她来到他的办公桌前,就不相信彼此隔着桌子,他还能对她做出什么事。
他好整以暇的望着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只牛皮纸袋。
“这里面是我的个人资料和学历证明。”
“给我。”她瞪着他,伸出小手。
“你过来拿。”他缩回大手,摆明就是不妥协。
“你……”她的神情恼怒,心知肚明,时间拖得愈久,对她愈不利,只能咬咬唇瓣,无声的妥协,绕过桌子,想要抢夺他手上的纸袋。
他的反应比她想象的还要快,大手一缩,另一手扣住了她的腰际,露出恶劣的笑容。
林珈珈偎进他结实的胸怀里,随即被温暖的体温包裹住,脸颊瞬间晕红一片。
“我还满喜欢你的投怀送抱。”他的薄唇贴近她的耳朵,迷人、沉稳的声音隐含着一丝戏谑。
她连耳根子都红透了,气呼呼的离开他的怀抱,美眸燃烧着熊熊烈火,“程予真……你这个混帐!”
他挑起眉头,依然面带笑容。
“这可不是有求于人的态度,珈珈。”他摇了摇手指,认真的说。
她有如惊弓之鸟,跳离他几步远,又恼又怒的眸光像是想将他砍成十八段……不,是砍成肉泥。
“你一点都没变!”总爱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程予真咧嘴一笑,“这么说来,过去与现在,你对我还是念念不忘?”
“在与你分手的隔天,我就彻底的忘了你。”她红着小脸反驳,“不给资料就算了,我没打算让你耍着玩,再见!”
哼!她决定自立自强,另想办法。
程予真坐在皮椅上,看着她恼怒的离开。
她彻底的忘了他?
这是与她分手之后,他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对于她的抗拒,他不怒反笑,像是中了乐透头彩般心情大好。
毕竟有哪个正常人会对于已经遗忘的人有这么大的反应呢?
林珈珈,你别再欲盖弥彰了。
气死她了!
林珈珈离开东方高中后,心情始终很恶劣,直到下班时间。
自从程予真来到东方镇后,她就开始诸事不顺,做什么事情好像都有道枷锁,绑手绑脚的。
馆长交代的一件小事,她还是没有完成,全都是因为只要面对程予真,她总是会失控。
又不能直接说出原因,一想到馆长那甜甜的笑容,她好有罪恶感,毕竟因为她自个儿的障碍,耽搁了公事。
她无脸去跟馆长说明情况……总不好跟馆长诉苦:对不起,因为受访对象是我的前男友,我一看到他,心中就有阴影……
拜托,她又不是烂草莓,哪好意思去讨安慰!
加上她想低调,不想让过去的事情被揭露,搞得众所周知,尤其是家人,要不然一定会引起她父母的关注。
她一整天心神不宁,等回过神来时,同事们都下班了。
关好图书馆的大门,她走路回家,才刚进到玄关,就听见妈妈的笑声,以及一道熟悉的低沉男声。
“程先生,你太客气了,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以后有空多来家里走走。”林妈妈对于眼前的新邻居有莫名的好感。
林珈珈不以为意,毕竟东方镇上的人就是淳朴老实,邻居天天串门子。
只是,是哪家陈先生?难不成隔三户那间空屋卖出去了?
她暗暗猜测着,同时脱下鞋子。
“只要林妈妈不嫌弃我太厚脸皮,以后我会时常来府上拜访。”
这声音好熟……下一刻,她脸色大变,直接冲进客厅。
“程、予、真!”
他怎么会出现在她家?
林妈妈转头,疑惑的望着她。
“真巧。”程予真朝她一笑,“我们真有缘。”
“有缘个屁!”她完全不顾形象,“你这个妖孽怎么会在我家?”
“珈珈,你怎么这么没礼貌?程先生刚搬来这里,很有心的送礼过来敦亲睦邻。”林妈妈埋怨的看了女儿一眼,突然想起什么,“耶?你们认识?”
“当然,我们熟透……”
“不熟,我们不熟,他只是我大学时期的学长,真的不熟。”林珈珈连忙介入母亲与他之间,将他拉起来,“好了,你快回家吃饭吧!我们家今天没开伙,你快走!”
“珈珈!”有鬼!林妈妈眯起眼眸,看着惊慌失措的女儿。“既然是学长,表示一定有关照过你,你怎么可以过河拆桥?”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也顾不得母亲在后面大喊,硬是将他推向门口。
“我不管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从今以后,别再来我家,要不然我……”
“珈珈。”一名圆润的年轻女子站在门口,白皙的娃娃脸笑ⅿⅿ的。
“小乐?”林珈珈见到一同长大的好友,有些惊讶。
会让常小乐这宅女出门,只有三件事:绝粮、天灾和交稿,所以平时要看见她在镇上闲晃,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你要出门啊?”常小乐微侧着脸,眉头微微皱起,“你忘记阿庞约我们去他家烤肉吗?”
“啊!”林珈珈这时才想起来,低叫一声,“我还真的忘了。”最近因为烦恼程予真的事情,很多事情都被她搁在一旁。
“还好我特地绕过来。”常小乐一想到有好吃的烤肉,便笑眯了双眸,“林妈妈,你好。”
“小乐,要去吃烤肉啊?”林妈妈见到又有客人来,立刻将想要骂女儿的话吞回肚子里。“这位是刚搬来镇上的程先生,以后大家都是邻居。不如这样,珈珈,我瞧程先生的年纪和你们差不多,就邀他一起去,顺便替他介绍朋友,以后大家才有个照应嘛!”
“妈!”厚,不要添乱好不好?她只想离程予真远远的,不想与他有任何交集。
“好啊!”常小乐天生少一条神经,没注意林珈珈丢来的暗号,一心只想快快前去吃烤肉。
“谢谢。”程予真笑弯了黑眸,望向林妈妈,“林妈妈,晚一点我会厚着脸皮打包烤肉回来借花献佛。”
“好好好。”林妈妈笑着点头,愈看这刚搬来的年轻人愈心喜。“快去吧!珈珈,好好照顾你的学长。”
林珈珈翻了个白眼,无奈的叹口气。
算了,算了,至少她与他的关系没有在母亲的面前拆穿,要不然肯定又掀起一场风波,先将他带离这儿比较要紧。
而她一定要找个机会和他说明白,她林珈珈一点都不想和他程予真再扯上关系!
第二章
这是走衰运的开始。
林珈珈再怎么想逃,东方镇这么小,还能逃到哪里?
就算她刻意错开碰面的机会,但是冤家路窄,到哪儿都会遇见熟人。
现在她处于进退两难的处境,瞪着程予真的背影,发现他与好友、同学相处融洽。
尤其还有不少的女镇民、女同学像是花蝴蝶,紧紧的黏在他的身边,甚至还殷勤的为他倒饮料、布菜。
是怎样?他是五体不健全吗?需要这么多女人为他跑腿、送上食物吗?
林珈珈闷闷的坐在椅子上,双眼几乎要冒出火焰。
他天生女人缘极好是事实,以往只要出现在聚会上,不久便会成为瞩目的焦点。
她明明知道,可是看见他如此受欢迎,还是火冒三丈。
她在火大什么?
咬了咬唇瓣,她的记忆不禁又回到五年前。
他和她其实也没有什么斩不断的缘分,纯粹只是她命中注定以吊车尾的分数进入台北某间大学,恰好以新生的身分遇见了程予真这个学长。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人愈走愈近,对于帅哥学长的特别照顾,一颗少女的芳心也逐渐沉沦。
后来是她主动开口,要求与他交往,出乎意外之外的,他竟然没有任何犹豫,笑着答应了。
之后,她便沉醉在爱的甜蜜中。
无奈爱情有时候只是一种假象,会蒙蔽自己的双眼,令她忘了程予真并不是普通的男人。
他的外貌佳,条件背景也赞,更别说他的个性幽默风趣,下至三岁小孩,上至八十岁的老阿嬷,全都吃得开。
所以那段时间她总是听到两句话:一朵鲜花Сhā在牛粪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对啦!她林珈珈凡事都不求上进,所以是一坨无法涂在墙上的牛粪,也是一只无法与他双宿双飞,又比青蛙还不如的癞蛤蟆。
流言刚开始满天飞,她可以当作大家都在嫉妒她,可是时间一久,他身边的莺莺燕燕反而有增无减。
最后,她竟然捉奸在床……
“那杯子跟你有仇吗?”常小乐嘴里塞满食物,端着一杯饮料和一盘刚烤好的松阪猪肉,在她身旁的座位坐下。
纸杯被她捏得歪七扭八,惨不忍睹。
“没有。”但是前方十步远的男人跟她有很深的仇恨。
常小乐不断的咀嚼,双眼依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好友正盯着某人的背影,随即转头观察她的脸色。
“那就是前方的男人跟你有仇了。”
说起好友的个性,除非火烧ρi股或是天塌下来,才会让她如此焦虑,而现在她就像停不下来的陀螺,双手双脚不知道应该摆在哪里,便知道程予真的出现带给她多大的震撼了。
“没有……”林珈珈拖长尾音,几乎是不打自招。
她无法向大家介绍程予真的身分,总不能拿着大声公昭告镇上所有的人,然后告诉大家,他就是曾经让她捉奸在床的前男友吧?
不!她一定不能让众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打从离开他身边那一刻开始,她就决定要与他保持距离。
原因无他,只因为程予真是个危险的男人!
常小乐眨了眨又长又鬈的睫毛,嘴角微微上扬。
“你笑什么?”林珈珈没好气的望着好友,感觉她是在笑自己天真、无知,根本就和程予真的笑容如出一辙。
常小乐耸耸肩,不予置评的啜了一口调酒,辣辣的酒液混合了酸甜的果汁,当下眯起双眸。
她又睨了林珈珈一眼,正在考虑要不要破好友的梗,可是若提早破梗,以后看不到好戏,怎么办?
内心的小恶魔和小天使正在交战,后来还是邪恶的小恶魔大获全胜,她决定安静的看戏就好。
“喏,给你喝。”常小乐没再追问,不怀好意的笑着,将手上的饮料放到好友的手中。
林珈珈也没多想,仰头饮尽。
甜甜的,像是西红柿汽水的味道,让她意犹未尽的舔舐唇瓣。
“这是什么?还满好喝的。”
“果汁。”常小乐笑弯了双眼。对她而言,这种酒精浓度确实就像果汁。“还要喝吗?我再去调一杯柳橙味道的……”调酒。
“好。”林珈珈不疑有他的点头,将杯子交到好友的手上。
常小乐邪笑的站了起来,走向临时搭起的吧台,想也不想,用威士忌、柳橙汁和柠檬角,以一定的比率调配。
当林珈珈与常小乐一起拚酒的时候,不远处有道炽热的眼神紧盯着她们。
常小乐虽然不是狗血编剧,但是好歹也写了几本言情小说,对于男女之间的情爱还算有研究,很满乐意帮男主角铺梗。
毕竟女人不醉,男人没机会!
在一个半小时内,林珈珈喝下三杯调酒,酒精浓度一杯比一杯还要高,脑袋开始发昏。
酒精迅速在她的体内发酵,先是让她的小脸泛红,接着双眸变得迷蒙,咧开嘴角,像个无知的小孩呵呵笑着。
一切都在常小乐的预期之中。
林珈珈的酒量虽然不佳,但是酒胆不小,尤其又瞄到程予真身陷温柔乡,像是肝火上升,亟需灭火,抓起杯子,就往肚子里灌。
拚命灌酒的结果便是她醉得眼冒金星,眼花的将他身边的莺莺燕燕全都一个化成两个。
所有在场的女子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光是新来的镇民程予真就足以让她们芳心暗许,谁还想浪费时间喝酒?
有,就林珈珈这个阿呆。
她把调酒当饮料,不停的猛灌,想借机消除怒意,无奈借酒浇愁愁更愁,琼浆玉液如同穿肠毒药,反而扰得她更加烦乱。
于是,她醉得一塌胡涂,几乎站不稳,靠在栏杆旁狂吐。
始作俑者常小乐像个饿死鬼投胎,大口吃着撒上玫瑰海盐的美味烤肉,眼睛都眯了起来,哪有时间去管喝醉的友人?!反正总会有个人看不过去。
一会儿,程予真离开女人堆,来到林珈珈的身旁,大手一捞,让烂醉如泥的她偎进他的胸怀。
他的俊颜靠近她,闻到了浓浓的酒味,看来她真的喝了不少。
“你喝醉了。”
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就连吃得不亦乐乎的常小乐也拉着同窗好友在旁边看好戏。
机会来了,男主角,上啊!
“关你屁事!”林珈珈丝毫不领情,伸出双手,想要推开他。
此举引来一旁的花蝴蝶们不满的轻哼,恨不得上前推开她,然后再骂她不知好歹,竟然将这样的极品男往外推!
程予真不为所动,强而有力的臂膀紧拥着她,要她别再乱钻、乱动。
“怎么不关我的事?”他不生气,反而露出恶劣的笑容,“就算我们分手了,但你曾经是我的前女友,照顾你是应该的。”
他的嗓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听见。
常小乐差点被一块嫩肉噎死,幸好一旁有人贴心的递上开水,她赶紧喝了几口。
前男友和前女友?!哗……东方镇的新八卦!
“你……你……”林珈珈的小脸红通通的,酒精在她的体内发酵、作怪,胃部不断的翻搅,连话都说不出来。
“不要觉得麻烦我,就算当年你莫名其妙的甩了我,但是在我的心底,还是觉得自己有义务照顾你。”他的嘴角扬起的弧度十分奇妙,彷佛在强颜欢笑。
就算她醉了,还是能听见身旁那些女人为他感到不值与心疼的轻叹声。
心疼个鬼啦!他这个无敌花心鬼,怎么装得好像是苦主?
“我之所以甩了你,是你……呕……”一怒之下,她忍不住吐了出来,双脚也几乎站不住。
程予真又伸出健壮的双臂,结结实实的将她抱个满怀,然后先声夺人,“不好意思,我先送珈珈回家。你们慢慢玩,改天换我作东,请大家来我的新居聚餐。”
大伙七嘴八舌的连忙响应没关系,毕竟他都表明是她的前男友,而且还表现出体贴殷勤,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他对她旧情未了。
欸,林珈珈到底上辈子烧了什么好香?这种极品男人竟然像是双眼被蒙住,只对她动情。
“你放开我!”她的腰肢被大掌箝制,肩膀也被五爪抓住,无法顺利的逃脱。
程予真的薄唇移至她的耳边,嗓音魅惑又低沉,半是威胁半是哄骗的说:“珈珈,乖一点,要不然等等我会做出什么事情,连我自己都无法保证,要是将场面弄得更僵,你可别怪我。”
“你……”林珈珈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的身上,形势比人强,只好闭上嘴巴,明哲保身。
她在这男人的手上栽过太多遍,他总有办法将邪恶的形象搞得神圣不可侵犯,让不知情的人以为他既纯洁又毫无心机。
错错错!他根本就是个伪君子。
可惜上帝给了他一张极好的皮相,他所犯下的罪行全都被那人畜无害的笑容掩盖,粉饰太平。
即使他可以假装无辜,但是他对她的伤害还是那么的刻骨铭心,对于他的一切,她可以选择遗忘,就是无法原谅。
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想要低调的过日子,只能随波逐流,这就是她人生中最悲哀的事。
现下的林珈珈还是落魄的跌入他的怀里,然后在众人的目送下,跟随他离去。
林珈珈虽然喝醉了,可是还不至于不省人事。
“这……这不是我家……”
拜托!她是喝醉,并没有脑残,好吗?她家在哪里,她还认得方向。
“这么晚了,你吐成这样,回到家里,是想要林妈妈做你的奴才吗?”程予真硬是将她拖进屋内,然后关上铁门。
“我……我自己可以。”她瞪了他一眼,“不用你多事!”
她想要走向大门,只是还没到玄关,胃部又是一阵翻搅,双手赶紧摀住小嘴。
他一看见她的动作,反应极快的抱住她,冲进一楼的浴室,让她蹲在马桶前。
“呕……”她马上吐了出来。
程予真退出狭小的浴室,然后走进厨房,冲泡一杯浓茶。
虽然他搬进来没多久,但是东西大都已经整理好了。
林珈珈漱了漱口,走出浴室,显得有些狼狈。
噢!等她明天恢复清醒之后,一定要去找常小乐算帐,她欺骗她这是果汁,其实是含酒精的调酒,害她连喝几杯,结果现在喝醉了,好难受。
“喏。”他将浓茶递到她的面前,紧盯着她,非要她喝下去。
她吐了吐舌头,仰头一饮而尽,苦涩的浓茶冲掉嘴里的酸涩,胃部也舒服一些。
抬起眼眸,她正好与他四目相接。
“看什么?”她没好气的瞪着他,一想起刚刚他在众人面前说的那些话,一时之间又火大了。“你这样玩弄别人的人生,很快乐吗?”
“玩弄?”程予真挑起眉头,不明了她为何这么说。
“我和你明明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你老爱将我们以前的关系昭告天下?”
拜托!她还想要留点名声给人探听,好吗?
他这么一捣乱,若是吓跑了爱慕她的男人,怎么办?他要赔她吗?
程予真总算意会过来,不以为意的说:“以前的关系就不是关系?难不成你可以回到过去,将我们以前男女朋友的关系全都抹杀?”
虽然他的表情未变,不过十分不爽。
自从在东方镇与她见面,她不断的摆出不想与他有任何关系的模样,甚至避他如蛇蝎,怎么也不愿靠近。
是怎样?他程予真身上长虫还是流脓,让林珈珈小姐不屑接近他?
“以前是以前,你干嘛老爱在一堆不相干的人面前提起过去的事情?”她怒瞪着他,将心中的不满宣泄出来。
“我记得某人在很久以前说过,若是在意一个人,就会急着想要公开彼此的关系,我只是有样学样。”他老神在在,双手交抱胸前,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
“你……”林珈珈不断的吸气、吐气,好一会儿才又开口,“程先生,难道你不知道有些事是‘过去完成式’?我们之间已经过去了,根本没必要再提起。”
“我说林小姐,那你懂不懂有些事是‘现在进行式’?”他油腔滑调的回应。
她一如以往,被他气得跺脚,“我才不想和你发生‘现在进行式’的事!”
“可惜,有些事不是你说不要就不会发生。”程予真就事论事。
五年前,她莫名其妙的甩了他,他大可以无所谓的耸耸肩,可是五年后,老天爷安排他与她再度碰面,那么一切就顺其自然。
他原本考虑在镇上租间房子,然后享受几年乡间生活,也许时间到了,就会离开。
不过命运很奇妙,促使他骨子里疯狂的基因作祟。
一遇上她,计划赶不上变化,他砸下积蓄,买了离她家不远的透天厝,暂时打消离开东方镇的想法。
原以为她是因为心虚才想躲着他,但是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在她的眼眸里见到了怨恨。
好像当年不是她甩掉他,而是他负了她。
他负了她?
如果真是这样的原因,那么他有权利向她问个清楚。
当年他可是为了她这株小草,选择放弃整座森林,却莫名其妙的被小草甩了,在他人生中创下了第一个被女人抛弃的纪录。
最丢脸的是,他竟然连理由都不知道。
“真是够了!”不知道是酒精作祟还是心理因素,林珈珈的喉咙冒出酸涩的气泡。“你别拿别人的人生当成游戏,我懒得跟你玩。”
她转身,往大门走去。
程予真抓住她的手腕,硬生生把她拉回自己的胸前,强壮的双臂将她禁锢在怀里。
他虽然长相斯文好看,但是此时眼眸里透着寒光,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更教她打了个冷颤。
“谁说我把你的人生当成游戏玩了?”他的脸庞慢慢的靠近她,温暖的气息喷在她红通通的脸上。“林珈珈小姐,严格说起来,我是你始乱终弃的对象,你才是把我的人生当成游戏,不是吗?”
“我始乱终弃?”厚,世界末日快到了,所以大家就可以随便颠倒是非了吗?
“不是吗?”他挑起眉头,低声反问。
“当然不是!”她连忙抗辩。
“那表示这一切都是误会了?”他一瞬也不瞬的望着她,企图诱哄。
这下,林珈珈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像根木头全身僵硬,只因为他竟然紧紧的拥着她。
她的心跳莫名的加速,身子因他的拥抱而逐渐加温。
是酒精作祟的关系,绝对不是程予真效应……绝对不是!她的内心高亢大喊,现实却像是被猎鹰盯上的小老鼠。
呜呜……她想逃。
不管她再怎么挣扎,他扬起邪肆的笑容,然后张口,咬住她的唇瓣。
第三章
后来他吻了她。
然后呢?
然后程予真那个机车男把舌头探进她的嘴里,扫过一遍之后,用力推开她,说她全身都是酸臭味,接着便将她塞进浴室,还撂下话,“想办事,你得将全身洗得香喷喷的,才有资格当贡品。”
贡品?还贡丸咧!
气氛被破坏,林珈珈在深吻之后才发现自己又被当成猴子耍弄,而且还被他推进浴室,将浴巾和浴袍丢进来之后,强迫她今晚在他家住下来。
经过一番折腾,受了一肚子的闷气,不过在酒精的催化下,她最后还是留在他家,头一碰上柔软的枕头,便沉沉睡去。
不过,她睡得极不安稳。
她梦见程予真依然很真实的吻她,薄唇贴覆着她的双唇,然后用舌尖撬开她的贝齿,像一条滑溜的蛇,钻进她的嘴里。
梦中的他依然有着惊人的魅力,黑发不羁的落在耳旁,眼神犀利的俯瞰着她。
他那双有力的大手抓住她的细腕,沉沉的险在柔软的床铺中,身子暧昧的与她交叠。
她嘤咛、挣扎,最后还是臣服在他的深吻之下。
他的舌尖不断的与她的舌头嬉戏,慢慢的交换彼此的津液。
身历其境一般的真实,她身上承载着重量,还能感受到他大掌传递而来的温度。
她闷哼一声,终于张口,与他的舌头纠缠。
她本能的吸吮着他的舌尖,轻吻他的薄唇,体会着天降甘露似的感觉。
他的动作循序渐进,像是久未见面的恋人,一旦相拥,便狠狠的揪住,再也不愿意放开手。
她可以感受到他的舌头每一次的钻入都注入了无比的热情,满腔的欲念,极欲一口吞噬她。
直到她的口鼻都被灌进他的气息,他才松开她的唇瓣,然后往下移动,像是要惩罚她,轻轻啃咬。
“你这个总是不按牌理出牌的女人!”他的声音缓缓回荡。
是梦里?抑或是现实?
她想睁开双眼,眼皮却十分沉重,而他的声音真实的激荡进她的内心。
他的唇齿滑过她削尖的下巴,来到她的颈窝,吸吮着白嫩的肌肤。
薄唇一离开,嫩白的肌肤上多了几个淤青,略微粗糙的大手离开她软嫩的掌心,滑过她披泄的长发,探进微微敞开的浴袍内,轻抚着凝脂般的肌肤。
她轻声嘤咛,依然感觉自己在梦中,只是男人的身躯如此温暖,似乎徜徉在暖洋中,宁可沉睡,也不愿醒来。
指腹玩弄着娇嫩,轻轻一压,就在他的手中变形。
睡美人不自觉的并拢双腿,体内某处的欲望逐渐苏醒,引导出另一种潮露。
他的动作十分熟练,却不粗鲁,一点一滴的侵犯她的身子,索取他需要的东西。
她辗转难眠,依稀感觉到自己的双腿似乎被分开,大掌探进细嫩的双腿之间。
红唇轻启,细碎的轻吟出声,她想要醒来,可是混沌的大脑让她又沉沦在这许久不曾有过的刺激中。
她的身子正在冒险,刺激正在她的四肢百骸间不断的扩散,半梦半醒之间,感觉有个男人包围着她的身子。
她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因为在呼吸逐渐急促的同时,她嗅闻到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
这味道既陌生又熟悉,尘封在她的记忆深处已久,似乎依着惯性,将她带回昔日的时光。
身体的反应也出自本能,感官的刺激带领她享受着。
柔软的床铺上,男女的身躯紧密纠缠,像是找回失去已久的另一半。
指尖忽快忽慢地巡礼,将快意注入腿心之中,让她的体温升高。
房间里弥漫着难以言喻的情yu味道。
她身子的温度不断往上升,快意直达全身上下,双手自然的攀住身体上方的强健体魄。
双腿之间的酸麻逐渐扩散开来,她弓起身子,双腿缠住他的腰部。
最后,那邪佞的长指让她的身子攀上了Gao潮。
林珈珈作了一个咸湿的春梦。
她竟然在梦中达到了Gao潮。
而且梦中的男主角,她依稀感觉是程予真。
她在天亮时睁开双眼,发现这个梦境十分逼真,还让她的双腿之间湿泞不已,连她的底裤都湿了。
这种咸湿的梦让她产生罪恶感。
她明明很讨厌程予真,为什么在梦里还会迎合他的挑逗,然后在他的撩拨之下达到Gao潮?
噢,她好想用力撞豆腐,将情Se画面撞出脑袋。
林珈珈连忙穿上衣服,抱持着鸵鸟心态,想要偷偷的离开。
只是才步出房间,她便闻到咖啡香。
她深吸一口气,不管如何,还是想要避开程予真,像个小偷,蹑手蹑脚的离开他的屋子。
从二楼来到一楼,她弯腰驼背,悄悄走向玄关。
“不告而别一向都是你的行事作风吗?”程予真身穿黑衬衫和牛仔裤,因为有两颗扣子没扣,露出了性感的胸毛。
林珈珈挺直背脊,脸色刷白,既然当场被抓包,只好转过身子,想要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我哪有不告而别?现在不就打招呼了吗?”她努了努小嘴,抬起眼,刚好看见他肌里结实的胸膛。
厚!他颈子上面的脸庞虽然俊美斯文,但是颈子以下的春色教女人有股冲动,想要撕烂他的衬衫。
“你饿了吗?”
她咽下口口水,身体的某处的确是“饿”了,眼眸不自觉的放肆打量他的身躯。
“我看得出来,你真的很饿。”他低声的笑了,“我一点也不介意当你的早餐。”
她如同以往那般单纯直接,让他的心情大好。
“呸呸呸。”她回过神来,才发现他的劣根性又起,以玩弄她为乐。“谁要吃你这个过期前男友!”
过期?程予真双眸微眯,不过依然噙着可恶的笑容。
“我这个前男友可是放愈久愈香醇,就怕你一沾上便上瘾。”
她的小脸酡红,又想起昨晚的春梦,喉咙紧张的滚动一下,强迫自己别再看着那健壮的胸膛。
“你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就算我那么久没有男人,也不会对你有丝毫的遐想!”最后一句话是骗人的,因为昨晚几乎是身历其境。
他的笑容愈漾愈打,上下打量着她,“原来你和我分手之后,没有交过其他男友?”
啊!她干嘛自爆八卦?
林珈珈愣了一会儿,气呼呼的鼓起腮帮子。
“关、关你屁事?就算没有男人,我也不会死。”
“是不会死啊!”程予真的双手Сhā进牛仔裤口袋里,不以为意的走向她,“只是经过这么多年,少了我的滋润,你显得欲求不满,而且易怒。”
“你!”机车男!
“我不介意成为你的身心治疗师,驱除你体内的不满与无法排泄的欲望。”他那轻快的语气十分欠揍,刻意靠近她。
她的神色惊慌、怯懦,却又要表现出毫不畏惧的矛盾神情。
“我才不需要你的治疗,自从和你分手之后,我的身心好得不得了。”她抬起削尖的下巴,姿态高傲的看着他。
无奈一对上他的双眼,就像是一种魔力,不断的将她往里头吸。然后,她又想起昨夜的春梦。
他的薄唇吻吮着她的唇瓣,指尖滑过了她水嫩的肌肤,倏地点燃火苗。
她回过神来时,他的唇已经封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俊颜占据了她的瞳眸。跟昨晚一样,他霸占了她的红唇,舌尖长驱直入,不断的入侵她的檀口。
舌头钻呀钻的,像是要钻进她的心坎里,将她心里原本已经填平的空洞,再度钻出坑洞。
坑洞里原本埋藏着她的不甘和不满、以及难过,此时此刻又被他钻掘出来。
每每面对程予真,她的心情总是十分复杂。
分手后的他们,在五年后重逢,他对她的积极,出乎她的想像。
是因为她的反应太过好玩,还是他本身的劣根性?
她无从得知,只能接受他的侵略,无法逃开,无法挣脱,直至他主动停止。
程予真吻肿了她的唇,口腔内盈满她的味道,这才笑着离开她,深邃的双眸直瞅着她。
“你还是一如当年,那么的单纯、直接又无暇。”
就算他吻过无数个女人,也只有她最令他意犹未尽。
她的被动激起他狩猎的本能,尽管她无力挣扎,但还有一双总让他心软的眼眸。
林珈珈的脸颊泛着红晕,以手背用力的抹着自己的双唇。
“程予真,你……”
她的脑袋一片混乱,因为他的吻竟然让她沉醉。
啊!他果然是上天派来的妖孽,是来诱惑她、勾引她,至堕落的深渊。
“我不介意再来一遍。”她的唇瓣太软,如同甜丝丝的棉花糖,他喜欢。
“谁要跟你再来一遍?”她奋力推开他,“我要走了,再见。”
她的脑子跟脸颊一样,火热得无法思考,只能拔腿跑开,无法理清她与他之间究竟怎么了。
程予真站在原地,炽热的黑眸紧盯着她离去的背影。
逃吧!他的前女友。
如果她还有路可逃的话,呵呵……
林珈珈一夜未归,回到家之后,一边承受母亲连珠炮似的碎碎念攻击,一边找理由应付,同时还得梳洗准备上班,脑袋因为宿醉而隐隐作疼,几乎要爆炸了。
她超想要大吼,可是天生是个孬种,尤其是在林家太后的面前,出乎意料的乖巧。
没办法啊!她住的、吃的、用的,都是林江美丽女士名下的所有物,若敢多吠一句,下一刻一定是看到自己的行李被丢出林家,从此吃自己。
她只是个在图书馆工作的小小助理,薪水最多只够缴保费,再多的支出都像是一条绳子勒住了她的颈子,所以谁都可以得罪,就是不能得罪她的衣食父母。
因此她左闪右躲,拼命找了一堆很瞎的理由躲避老妈的追问,虽然老妈也觉得理由瞎到爆,可是碍于她上班快迟到了,决定先放她一马。
原以为可以松一口气,她连早餐都忘了拿,便踏出大门,却在见到铁门外头的高大男子时,不禁愣住。
“真巧。”虽然这么说,但其实程予真早已算准时间,出现在这里。
林珈珈深吸一口气,本来想破口大骂,可是附近的婆婆妈妈都出来扫地、浇花,只得将所有不悦的话语吞进肚子里,装聋作哑,穿好鞋子,抬起下颚,径自往前走。
假装没听见?程予真微微一笑,也没生气,站在原地等她。
“林珈珈,你这个孩子是怎样?健忘症又发作了,是不是?早餐没拿就要出门……”林妈妈追了出来,碎碎念着。
“林妈妈,早安。”他的嘴角更加上扬,魅力在当下释放。
林妈妈一见到他,立刻变得和蔼可亲,“ 程先生,早安,要去上班了啊!”
“林妈妈,叫我予真就可以了。”他客气的回到,“我工作的学校与珈珈上班的图书馆是同一个方向,所有想和她一同走路去。”
“很好啊!”林妈妈笑呵呵的说,穿着拖鞋来到铁门前,“我家珈珈天生少一根筋,如果有机会,还请你多多照顾她。”
“妈……”林珈珈接过母亲手上的早餐,小脸下沉,真希望自家老妈不要和程予真那么熟,因为她实在不想公开和他以前的关系。
“我一向义不容辞。”他一点也不在意她投射过来的眼光,“刚刚我不小心听到林妈妈怪罪珈珈昨晚没回家,我想我得替她解释一下,因为她喝醉了,我怕她吵到家人,所以干脆把吐得一塌胡涂的她带回家……”
“程予真!”林珈珈脸色大变,只差没有捂住他的嘴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林珈珈,你闭嘴!”林妈妈瞪了女儿一眼,然后皱起眉头,望着他,“你说……昨天我女儿在你家过夜?”
“是,我将她留在我家,要不然她吐得一塌胡涂,怕又要麻烦熟睡的家人。我一个人住,倒是无所谓。”他说得坦白诚实,一脸诚恳正直。
林妈妈颇有深意的望向女儿,接着又看看他的俊颜,虽然心里有些嘀咕,但是眼前的程予真长相、谈吐都不错,私心觉得若是和女儿有一腿,也不是什么坏事。
“如果是你的话,那我就放心了。”林妈妈笑开怀,“我们家的人确实都睡得早,如果她喝醉,又是得麻烦我。予真,以后请你多多照顾我家女儿……”
“妈!”林珈珈终于不悦的开口,“我和他还没有熟到那种要他照顾我的地步。”
“予真不是你的学长吗?怎么会不熟?”林妈妈瞪了女儿一眼,怪她有机会不把握。
“阿美,早安。”送报纸的阿天伯刚好骑着脚踏车来到门口,将报纸交给林妈妈的手中。“你家一早就这么热闹啊!”
“阿天伯,谢谢啦!”林妈妈咧开嘴,笑说:“这位是我女儿的学长,也是刚买下278号那间房屋的程先生。”
“少年耶,早安啊!”阿天伯打招呼,不断的打量着程予真。“我好像前几天在阿满的早餐店见过你。”
“阿天伯,你早。”他温和的笑着,“是吗?”
“是啊!”阿天伯若有所思,然后拍了下自己的后脑,“你不是说你是珈珈的前男友?”林珈珈的脸色瞬间变绿,想要开口否认,只见程予真笑得更加邪恶。
“前男友?”林妈妈微微怔住,喃喃自语。
“林妈妈,在第一次拜托你的时候,我确实有想要表明自己的身份。”他一脸无奈的说。
“那珈珈说你是她的学长,又是怎么一回事?”林妈妈不解的问。
“我的确是她的学长,不过我们的关系不仅仅如此,似乎是珈珈不愿意承认我和她曾经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所以才……”他挑起眉头,望向脚底抹油,准备开溜的林珈珈。
“林珈珈!”下一刻,林妈妈的狮吼响彻东方镇。
该来的,果然躲不掉啊!
第四章
就这样,东方镇的所有镇民都知道程予真是林珈珈的前男友。
当然,这样的八卦新闻不会那么简单,只可惜……
因为林珈珈不愿开诚布公的说明她与程予真的真正关系,所以看戏的镇民只好自己想。
因为是镇民自己想出来的情节,因此不管哪个版本,都十分精采,说出来绝无冷场。
正宗的苦主有口难言,就算她的母亲不断的逼问,她也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她总不能说出实情,因为他劈腿,被她捉奸在床,所以才下定决心与他分手吧?
若是这样昭告天下,她觉得丢脸的是她自己。
总而言之,她这个只会在地上爬的女人还是别妄想高攀在天上飞的男人。
她只好乖乖的回家,打算未来找个条件差不多的男人过一生,只是没想到计划都会被命运打乱。
她林珈珈不就是脑袋简单一点,难道老天爷连这点小小的心愿也不成全她?
而命运老爱与她作对,想的跟现实发生的都不一样,连她想与程予真拉开距离也成了一种奢侈的愿望。
“与前男友重逢不是应该相见欢吗?”冉幼岚边涂着粉樱色指甲油边说,然后慵懒的抬起娇艳的小脸。
相见欢?
“是鬼见愁!”
自从与程予真重逢之后,她的日子就变得十分混乱,像是有人拿着小石头不断的丢到她身上,感觉不会很痛,但是刺痛。
她想,应该是阴影造成心里的不满,所以只要一回想起过去的事情,就会有疙瘩。
“但是现在另外派人去采访也来不及了。”冉幼岚停止手上的工作,秀气的眉头微皱。
“为什么来不及?”林珈珈不解的反问。
“因为我曾经打电话给阮校长,阮校长也同时转达他的意思,除了你亲自前去之外,他不接受任何人的采访。”冉幼岚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什么?”该死的男人,竟然用这种烂招数强迫她。
“就是这样啊!”冉幼岚轻声细语,“珈珈,你是我的爱将之一,若没有你,我一定没办法完成季刊。这次你不帮我,季刊要变成镇长口中的垃圾,到时候我们的经费又要被删减了。”
看着馆长粉唇微嘟,快要哭的样子,林珈珈升起一股罪恶感,毕竟采访一向是她的工作,如今却为了个人因素而想要避免与程予真碰面……想想,好像有点对不起馆长。
“珈珈,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冉幼岚突然站起来,跑到她的面前,语气可怜的说:“若没有你,下一期的季刊又要开天窗了。”
明知道馆长很会哄骗人,可是她这个人向来吃软不吃硬,看到馆长那泪汪汪的桃花眼,一时之间心软,叹了口气。
“好……好啦!”采访本来就是她分内的工作,不是吗?“我会尽量完成自己的工作。”
冉幼岚高兴的拍了拍她的头,随即还不忘追问,“不过你为什么如此讨厌前男友?”
林珈珈欲言又止,咬了咬嘴唇,踌躇着是否要回答。
“是不是他……劈腿?”很有经验的冉幼岚直截了当的问。
“他做了比劈腿更不能原谅的事。”林珈珈的神色黯然,话语中隐含着不谅解的意味。
冉幼岚的眼珠转了转,小心翼翼的问:“被你捉奸在床?”
“对。”她终于点头承认。
沉默了一会儿,冉幼岚拍拍她的肩膀,“遇上这种事,也只能认了,不过……你亲眼看见的吗?”
“对,还记得那天是圣诞节,结束社团活动之后,我跑去找他,没想到竟然看见他与女同学一起倒在床上……”
“脱光光?”
“千真万确。”林珈珈咬着唇,点了下头。“而且他累得不省人事,连我去找他都不知道。”
冉幼岚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呢?”
“然后……隔没几天,他跑来问我,为什么一直闪避他?长痛不如短痛,我干脆与他提出分手。”林珈珈低垂着双眸,极力想要以平静的语气诉说这段往事。
之后他什么也都没有解释,就真的与她分手了,接着她转学离开台北,回到东方镇上,读完大学。
这就是她与程予真从相识到分手的过程,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
冉幼岚眨了眨长睫毛,轻咳两声,“珈珈,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凭,而且我觉得你太单纯了。”
单纯?
她不懂,馆长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冉幼岚依然拍拍她的肩膀,“有时候你想解开心结,不能单单靠自己的力量,我给你一个建议,你和前男友找个时间,开诚布公的说出心里的话,消除心中的疙瘩,这样你们日后在镇上相遇就不用老是针锋相对。”
林珈珈脸色一黯,“这么久的事情了,有什么好谈的?”
“谈的不是已经发生过的事,而是你们对对方的心。快去吧!”冉幼岚的指点迷津时间已经结束。
她无奈的望着馆长,最后还是将反驳的话吞进肚子里。
馆长说得对,解铃还须系铃人。
如果她想要和程予真在镇上和平共处,确实是要找机会与他谈一谈……
自从搬到东方镇之后,程予真的心情难得的天天都处于欢愉、快乐当中,甚至很期待每天的到来。
算算时间,他与她分手已经有五年了,这段期间虽然交过其他女友,但是都维持不久。
原因其实很简单,他太善变了,性格存在着恶劣的基因。
也许林珈珈说对了,他天生就是个腹黑机车男,送上门来的,他不屑要,就爱挑战难搞型的女人。
可是回想当初成为她的男朋友,也是她倒追他,他竟然连考虑都没有,当下就答应她的告白。
为什么呢?
依稀记得她是他的学妹,在科系联谊时见过她几面,当时她全身都散发出朝气和开朗。
他承认当时确实是被她吸引了,后来总是特别注意她的一切,日后便找借口刻意接近她,释出他的善意和魅力。
她果然如他想像的,单纯、无暇、直爽有没心机,重点是她直来直往。
只是有个小缺点,就是她做事永远只要六十分,不求完美,不追根究柢。
就连她与他提出分手,也没有说个理由,他便莫名其妙的被甩了。
接着她考了转学考,离开台北,当时的他正忙着硕士论文,两人就这样断了消息。
没想到他们的缘分并没有断,命运之神又将他们兜在一块,意外的牵引出他对她的兴趣,比他想像的还要浓烈,几乎无法控制。
原来她早就深植在他的记忆中,他只是搁着,没有随时间遗忘。
程予真吹着轻快的口哨,完成了手边的工作,午休时间的钟声刚好响起,他离开办公室时,保健室的门也恰巧被打开。
进来的是一名女学生,一头微鬈的长发披在肩后,长相俏丽,身材窈窕,还刻意将及膝裙改成迷你裙,风一吹便会看到小裤裤。
不过李丽娜不在乎,因为这是她青春的本钱,能给别人看是她的虚荣,身为校花就是要制造话题,这样才能引人注目。
就像这位新来的辅导兼保健室主任的程老师,从他一上任,便迷倒了全校的女性师生,不少女同学都恨不得天天受伤,来到保健室让他搽药,以满足她们的幻想。
李丽娜当然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校内、校外的学生追求者已经满足不了她,她需要的是成熟的男性。
于是一踏进保健室,她特地装出清纯无辜的模样,眼眸流转着妩媚,想要卸下他的心防,嗲声嗲气的开口,“老师……”
程予真不是笨蛋,也经历过青春期,当然明白高中女生的想法,不过他天生是个好演员,对于喜恶总是保留三分,由于才上任不久,还是得演好他好好先生的角色。
“同学,哪儿不舒服?”他身穿白袍,面带微笑。
“老师,我肚子痛。”李丽娜捂着肚子,五官皱成一团。
“胃疼还是女人病?”他也不拆穿女学生的幼稚演技,反而温柔的问。
“不知道,老师,你帮我看看。”她轻声的说,径自坐着床上,大刺刺的拉高衬衫,露出平坦白皙的小腹。
最近的女高中生都如此直接吗?
“同学,你这样会着凉。”他笑说,直接拉下她的衣角。“还有,我只是个保健老师,并不是专业医生,所以并不需要在我的面前宽衣解带。”
李丽娜一愣,没想到这位年轻又帅气的老师竟然拒绝她的暗示,但是青春无惧,干脆反客为主的冲上去,双手抱住他的腰部。
“老师,我喜欢你!”
“但是我不喜欢你,同学。”虽然不耐烦,但是程予真习惯性的维持风度。
李丽娜疑惑的抬起头,望着他,“为什么你不喜欢我?难道我不够漂亮?”
“你很漂亮。”他由衷的称赞。
“那你和我Zuo爱,”她高傲的抬起下巴,硬是将他推倒在床上。“我喜欢老师你这种成熟的男人,凭我的条件,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收敛笑容,一脸阴霾,对于这种自动送上门的白目小妹妹,不认为是礼物,反而觉得是麻烦,毕竟她未满十八岁,碰她根本是自找死路,他可不想荣登报纸社会版的头条新闻,一举成名。
当他正想推开她时,保健室的门从外面被打开。
来人的动作极快,抓起单眼相机,对准床上的两人,不断的按快门。
因为事出突然,程予真和李丽娜不禁怔愣住……
半晌,林珈珈终于觉得够了,停止按快门,放下相机。
“这可是独家新闻。”
啊哈!竟然让她意外的抓到程予真的把柄。
看来她也不用和他面对面的沟通了,只要当一次小人,拿这些照片当作威胁他的证据,要他滚出东方镇也不是一件难事。
哈哈,连老天爷都站在她这边,要把这只惯性色胚赶出东方镇。
李丽娜一脸不悦的离开他的身子,在地上站稳,大步来到林珈珈的面前,企图抢走她手中的相机。
“给我!”
“凭什么给你?”林珈珈瞪着她,“你土匪啊?”
“如果你不删除那些照片,我就要告你侵犯肖像权!”李丽娜板起艳丽的面孔。
“我是无所谓啦!”林珈珈双眼微眯,被小妹妹呛声的滋味其实不是很好受,尤其再度亲眼见到他与女生在床上打滚,心里又溢出难以形容的酸味。
眼见不一定为凭?虽然眼前的景象没有吓到她,但不代表一切都是假象。
“你删不删?”李丽娜的气焰比她还高,眼看她不肯妥协,干脆扬起嘴角,老成的说:“你不删也没关系,反正我未满十八,这种丑闻若是传出去,我会说是老师逼迫我就范。”
未满十八岁的小妹妹果然都是白目等级!林珈珈瞪着她,莫名的,怒火被点燃。
“若你想公开,我一定成全你。”
如果她的气势输给白目小妹妹,以后怎么在东方镇上混?
“如你所愿,你未满十八,确实是无罪,程主任被革职是小事,也许还会惹上官司,但是这些都不算什么,最好看的戏还在后头……若是我把你刚刚说的那些话一字不漏的公开,你以为东方高中的女性师生会轻易的放过你吗?”
李丽娜果然还是青嫩的年纪,被她这么一唬弄,脸色发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她主动勾引程主任的过程被公开,岂不是摆明了与全校女性同胞为敌?
她的下场会如何?
肯定成为女性公敌,日后在学校会很难混。
李丽娜打了个冷颤,马上换上哀求的表情,“你……你可以不要公开吗?”
林珈珈冷笑一声,“你求我啊!”
“拜托,求求你……”李丽娜咬着唇,再次打个冷颤。
“我有条件,以后你不准再踏进保健室一步,甚至见到程主任,一定要自动闪离十公尺,要不然别怪我的手段太卑鄙下流。”
“好……”李丽娜连忙点头,“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林珈珈点了点头,准许她退出保健室。
李丽娜不敢多逗留,迅速离开。
直到门关上,保健室又恢复安静。
程予真看着她,不禁逸出低嘎的笑声。
她瞪他一眼,不悦的说:“你笑屁啊?”牙齿白吗?
“我没想到你这么有义气,解救了我。”这算另类的公主救王子吗?
“解救你?”她嗤笑一声,露出鄙夷的表情,“不如说是我一刀刨开披着人皮的色狼外衣。”
“五年不见,你睁眼说瞎话的功力愈来愈上层了。”他刚刚明明就是被压在床上,连个豆腐都没吃到,好吗?
她怒瞪着他,想要证明自己的眼眸明亮,没瞎。
“光天化日之下,人心不古,谁知道你是不是人前道貌岸然、假正经,人后私生活混乱,大搞男女关系……”
程予真的俊颜贴近她,然后趁她不注意,抢走她手中的相机。
“干嘛?把相机还我!”他该不会恼羞成怒,想把她的相机摔烂吧?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径自打开保健室的门,将外头的牌子翻到“休息中”那一面,接着关上门,上锁,转身面对她,眼里闪烁着冷光。
“你……你想干嘛?”她吞咽一口口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将门锁上。
“既然你拆穿了我的假面具,你说我还能干嘛?”他把玩着她的相机,然后打开录摄模式,邪笑的说:“林珈珈,这辈子还没有人敢威胁我,看来你真的是我人生中唯一的意外。”
“什……什么意思?”她忍不住往后退,直到碰到床铺,一时之间来不及反应,跌坐在白色的床上。
“你觉得一匹狼如果见到毫无抵抗能力的小鸡,会发生什么事?”他将相机放在一旁的柜子上,镜头刚好面对他们所在的方向。“一,一口吃了它?二 ,玩弄一番再吃下肚?三……你这只小鸡想要选择什么样的下场?”
这三个选择有什么差别吗?她暗自哀号。
“不如由我决定吧!”他慢慢的逼近她。
下一刻,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她压至床上,凝视着她。
“你……你想干嘛?”刚刚的得意消失无踪,她显得惊慌失措。
“彻底贯彻你心目中那爱乱搞男女关系的程予真形象。”他微微一笑,钳制住她的手腕,阻止她扭动身子。
“你本来就爱劈腿,乱搞男女关系。”林珈珈不服气的大吼,眼眶含着泪水。
“我想我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程予真炽热的望着她,放柔了语气,“干脆我们今天就把话说开吧!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向你证明,只有你才能引起我最原始的欲望。”
来吧!他的小鸡前女友,他可是等了很久,今天就乖乖的让他一口吞下吧!
“你敢”两个字还未说出口,她的唇瓣就被他的薄唇攫住。
敢或不敢,不是用嘴巴说就可以,他要身体力行。
程予真十分霸道的蹂躏她的芳唇,尽管她不愿意乖乖就范,他的舌尖还是趁机撬开了她的贝齿,长驱直入,与她的粉舌纠缠在一块。
林珈珈不停的挣扎,可惜力气不如人,始终无法摆脱他。
他有些不悦,干脆从一旁的柜子里捞出一捆纱布,一圈又一圈的绑住她的双腕,然后固定在床头的栏杆上。
“程予真!”她气急败坏的大叫。
“你继续大声嚷嚷,我无所谓,反正最多是被革职,不过消息一旦传出去,你要再辩解自己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恐怕没人会相信。”他露出恶劣的笑容 ,彷佛吃定了她。
她压低声音,“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快放开我……”
“宝贝,你可真急啊!”他轻笑的说,总算让她安分了些。“这么等不及要我一口吞下你吗?”
“色胚!”她不悦的瞪着他,“你知不知道这叫做弓虽暴?”
“弓虽暴?”他双眼微眯,扬起嘴角,“但是你明明很想要我,连梦中都有我。”
“你……”怎么会知道?那个春梦,她羞于启齿,他怎么会知道?
下一刻,她双眼圆瞠,瞪着他。
“你该不会那一夜对我……”噢,她好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程予真坐在床沿,大掌轻抚着她的脸颊,然后慢慢的滑至锁骨。
“严正说起来,是你像一只无尾熊缠着我,要我给你。”
他才是受害者,好吗?
那天晚上他只是想端水给她喝,没想到竟被她缠着拥吻,接着那曼妙的身体不断的磨蹭着他,最让他不满的是她太过敏感,只用长指就让她达到Gao潮,之后不管他再怎么呼唤她,她都睡得很沉,罔顾欲火狂炙的他。
这个仇,是在那晚结下的。
他是个爱记恨的男人,所以此仇不报,难消他身心的“火”。
“你……话都给你说好了。”林珈珈小脸通红,低声反驳,“从以前你就很爱唬弄我。”
“我唬弄你?”他挑了挑眉头,大手探进她宽大的T恤里。“这几年你都磕了什么药,为何幻听、幻想这么严重?”
她的嘴巴再怎么厉害,还是输他一大截,他总是有办法冷冷的反驳她的话。“我才没有嗑药!”
“要不然就是你对我的误会很深。”厚实的大掌拂过她的小蛮腰,小腹是完美的平坦。“例如,劈腿?”
委屈瞬间填满心口,她抬起水汪汪的黑眸,“你也承认自己劈腿了吗?”
程予真脸色一沉,“小姐,劈腿是你扣在我身上的罪名,现在怎么变成我承认了?”
“你明明就有,我才会要求分手。”她瞪着他,眸里隐含着不谅解和怨念。
他紧闭着嘴,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扬起嘴角。
“那你倒是说说看,我哪一次劈腿被你抓到了?”他的感情观虽然很自由,但是不表示很随便。
“都……都过去了,现在提这个有什么用?”伤害和阴影都造成了,她不想一直回想过去。
林珈珈是他遇见的女人当中,个性最不积极的一个,似乎只要是她认定的事情,绝对无法翻盘。
就像他,被她判了死刑之后,再也没有上诉的机会,而这死刑还判得莫名其妙。
“既然你不想提过去,那就由我重新创造我们的未来。”他双眸微眯,大手肆无忌惮的探进她的衣内。
“程予真,你敢!”她低叫一声。
可恶!他真的敢!
他的大掌正沿着她的小腹往上攀爬,,一路来到她的胸部。
他是个为所欲为的男人,尤其对于眼前的女人,几乎对她说的话置若罔闻。
大掌顺势将她的衣服往上掀起,露出白皙的肚子。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到她的祼体,五年前他们交往时,就曾经擦枪走火,他对她的身体十分满意,多年之后,还记得当初她那青嫩的美味。
严格说起来,她的胸部并不大,不过在魔术胸罩的衬托下,面前挤出一条沟。
“没想到这么多年来,你不但不长脑袋,连胸部都不长。”她的人生还真是悲惨啊!
“喂!”太过分了!“你侵犯我的身体,还羞辱我的心灵!”林珈珈咬着唇,瞪着他。
“这不叫侵犯。”他爬上床,床铺微微凹陷,两人的身子暧昧的交叠。
“那你现在这动作叫什么?”他也开始睁眼说瞎话了吗?
“膜拜。”程予真露出痞痞的笑容,“还记得你的第一次吗?”
“我、我忘了。”她红着脸,却已经泄露了心思。
女人的第一次是变成大人的象征,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没关系,现在我们可以温故知新。”
温故知新?
林珈珈来不及开口拒绝,双唇再一次被他攫住。
这一次,她再也逃不了了……
第五章
她像是甜腻的蜂蜜,让他一尝再尝。
虽然身下的女人非常不配合,但欲望是一种人类的本能,而且他看得出来,她对他其实存有无限的幻想。
他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这倔强的女人其实还留恋着他,只是他们之间隔着一道无形的墙,既然她关上心门,那他只好跨越这道墙,就算用尽各种烂方法,也要钻进她的心里。
他与她不同,因为他只要设定目标,就会努力的往目标前进,与她这种六十分的个性截然不同。
五年前她莫名其妙的甩了他,五年后又在他身上乱扣一个分手的罪名,就算给她机会,也不愿意求一个真相。
无所谓,他有的是时间。
程予真将她的胸罩往上一推,大掌一覆上去,随即覆没。
他很喜欢她的小胸部,小小的,却很可爱,让他可以一手掌握,他喜欢这样的触感。
林珈珈扭动身子,却只是增加身体最自然的反应。
她轻喘着,不久前在梦中感受到的战栗似乎又爬回了她的身上。
属于身体的本能,她无法抗拒,尤其他的俊颜正在自己的眼前,让她像是有了毒瘾,无法自拔。
她还想抗议什么,只见他的两根指头不断的搓揉,敏感的身子再也承受不住,轻轻打颤。
他露出邪笑,动作称不上君子,像是恶劣的猎人正在玩弄投降的猎物,舌尖还滑过她粉嫩的脸颊,然后移至她的锁骨,品尝她的美味。
她咬着唇,不想发出羞人的呻吟,但是当他的舌头滑下时,还是忍不住轻哼一声。
征服的欲望在他的体内愈燃愈大,于是他的手往她的下腹移动。
没多久,她的白色七分裤已经被褪下。
程予真挪动身子,跪在床尾,然后大手分开她那双细腿,一股女性特有的幽香扑鼻而来,令他迷醉。
他伸出大掌,覆盖底裤,不断的挑弄,像是要在她的心底钻出一个洞。
“不要。”她终于忍不住轻喊出声。如果他再这样撩弄,她怕自己无力防守他的侵略。
“不要?”他逸出嘲弄的笑声,“从我认识你,你就不擅长说谎,你的反应像是不要吗?”
她双颊羞红,拼命的想要撑起身子,无奈她的身体像是融化的棉花糖,虚软无力。
既然无力逃脱,她只能弓起身子,呼吸愈来愈急促,乖乖的承受他接下来的给予。
“程予真?”她的双眼有些迷蒙,声音也变得娇媚。
“珈珈,你还敢说你没有感觉吗?”
“不要说了,”很丢人耶!她娇嗔的骂着,“你住手!”
“不脱下来,会感冒的。”他动作俐落的褪下她的内裤,不给她任何思考的时间,大掌随即覆上。
林珈珈不断的哀求他,程予真置若罔闻。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体内愈来愈热,几乎到达无法控制的地步,理智与羞耻抛诸脑后了。
“好热。”她真的很热, 双腿之间像是有万只蚂蚁在啃咬,不安分的扭动身子。
他邪佞的扬起嘴角,长指更加积极的揉压。
她的双手被纱布绑住,想要阻止他,却力不从心,只能随着他的动作不断的沦陷。
无力招架的后果,就是一同坠落欲望之海。
当他察觉到她快要达到Gao潮,故意撤出长指,望着她像是在寒风中战傈的小花。
她双眼微眯,露出不满足的神情。
“想要吗?”他望着她,身子随即压向她,长腿还故意分开她一双细腿。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发出细碎的声音。
他解开纱布,让她的双手获得自由,然而她没有反抗,反而乖巧的攀爬起身,主动偎进他的怀里, 磨磨蹭蹭,寻找能够解除体内欲火的解药。
她知道,他就是最佳的解药。
“等等。”程予真抓住她的双肩,恶劣的开口,“等你回答了我的问话,我再好好的奖赏你。”
她不解的望着他,小嘴咕哝一句。
“告诉我,当年你为什么和我分手?”他的大手摩挲着她的下巴,挑逗着她。
林珈珈咽了口唾沫,犹豫一下,“你、你劈腿。”她的身子主动攀向他的怀里,双手解开他衬衫的扣子。
“劈腿?”他不动如山,任由她投怀送抱。
“圣诞节那天晚上,我去找你,看见你和一个女同学脱光光在床上。”她边说舌头边描绘着他的唇。
虽然她说得断断续续,但是他努力在脑海里拼凑过去的回忆。
圣诞节?女同学?脱光光?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就回想起五年前发生的事。
原来那天晚上她有来找他,而他因为被同学设计,喝得烂醉,然后又被女同学扒个精光,事后还想赖上他,要他负责。
五年前的谜……在此刻,终于解开了。
而她竟然连质问他也没有,直接判他死刑。
“你可真潇洒, 就这样让我死得不明不白。”程予真深吸一口气,将她的身子稍稍推离,然后瞪着她无辜的小脸。
林珈珈皱起眉头,粉舌舔弄着唇瓣,双手固执的抓着他的衣领,“给我。”
“当然。”他勾起邪恶的笑容,压低声音的说:“从这一刻开始,你再也没有机会喊停了。”
因为从今而后,主控权会掌握在他的手中,他要重新好好的“教育”对人生一点都不积极的她!
林珈珈很热。
那是一种由体内不断冒出来的火热,正燃烧着她的身体各处,由小腹内扩散至她的腿心。
恶劣的他却故意让她品尝空虚的滋味。
为了驱除体内那折磨人的空虚感,她主动攀爬至他的身上,为他宽衣解带,直到露出健壮的胸膛,吸引了她的目光,还牵引出骚动的欲望。
想要他!她想要他!
这年头太过强烈,林珈珈攀上他的双肩,妖娆的摆动腰肢,却又因为对男女之间的Xing爱并不拿手,只能随着身体的本能磨蹭着。
程予真望着已然动情的她跨坐在他的大腿上迫不及待的模样,无奈她太过生涩,软嫩的腿心不断的磨蹭着,却无法如愿以偿。
这磨人的小妖精!
他的双手掌握住她的柳腰,让她的双腿挂在自己的腰际,欲望慢慢的推进。
她轻哼一声,感觉异物挤进自己的体内。
程予真微蹙着剑眉,放慢速度,他推送的不只是欲望,还有这五年来未曾遗忘的热情。
原来他的感情不断飘泊,只是因为想停靠的对象竟是她!
这真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意外。
也许当年他答应与她交往,就是一个意外的开始。
“予真。”林珈珈轻声呼唤,很真实的感受到他在她的体内勃发。
那是一种原始的欲望,在她的体内燃烧。
他们都知道,接下来是水|乳交融的一刻。
他们互相拥抱彼此,粗喘的高热气息也交缠着。
原本只有消毒水味的保健室,此时融入了激|情的味道。
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浓郁又甜腻,从他们的身上扩散开来。
林珈珈紧攀着他的肩胛,深怕自己滑下他的身子。
无可抵挡的Gao潮有如浪潮一波又一波的袭来,他不断的往上推送,也让她感受到电流窜过般的快意。
她轻咬着唇瓣,快感窜过全身,她的全身上下都沾染了他的味道。
“再快一点。”她再也顾不得矜持,拼命的催促。
程予真没让她失望,体力总是保持在最佳状态。
数分钟之后,她率先投降,脑袋一片空白,全身开始痉挛。
他受到她的影响,不过几秒的时间也将种子迸射在她体内。
明知道这是一种自私的行为,但是他毫不踌躇,只想在她的身上留下一些自己的东西,日后才能与她深深的牵绊。
这是自私,也是他的私心。
第六章
林珈珈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是悲惨。
明明她想要和程予真一刀两断,但命运之神总是和她作对,一而再、再而三的将她与他兜在一起。
最糟的情况是,她竟然和他在保健室里发生羞于启齿的关系,而且还是由她主动将他“吃掉”。
她不但无颜见江东父老,连工作也跟着停摆,与他的关系又是剪不断,理还乱,连储存了足以威胁他的照片的相机都落在他的手中,更别说有什么样的筹码可以和他谈判了。
“你说啊!你说啊……我和程予真之间怎么会这么复杂?”林珈珈没有回图书馆,也没有回家,反而跑到常小乐的家里避难。
常小乐有严重的起床气,不过在她打开门的刹那,林珈珈立刻双手奉上草莓泡芙和草莓牛奶,堵住她爆发的火山口。
穿着睡衣,一头直发披肩,脸上虽然还有倦意,但是一见到甜食便勉强收敛怒火的常小乐,默默的走进浴室,刷牙洗脸。
“明明他和我已经分手那么多年,为什么总是表现出不知情的模样?”林珈珈坐在沙发上,一手抓着抱枕,另一手不断的捶打着。
常小乐像是一抹幽魂,从浴室里飘了出来,还慵懒的打了个呵欠,然后坐在沙发上,主动拿起泡芙,张嘴咬一口。
现下她十分需要甜食让血糖上升,也让心情好一些。
“分手这么多年,他始终不闻不问,如今却把我当成玩具,我也是有自尊、有感觉的,好吗?”林珈珈烦躁的咬着手指,然后双手一起捶打抱枕。
常小乐边吃边看着她失心疯的样子,不急着开口。
人嘛,遇到瓶颈时,都是需要发泄的,尤其碰到鬼打墙,这种情况总是特别严重。
她非常了解好友的心情,就任由她不断的咆哮,不断的捶打抱枕,偶尔还会抓着脑袋尖叫。
常小乐将最后一口草莓泡芙吞下肚后,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指尖,这才开口,“下次记得要买两个泡芙,一个很不过瘾耶!”最好另一个是巧克力口味的,刚刚好。
“喂!”林珈珈瞪着她,“你还算是我的好朋友吗?”
“我是啊!”除了她之外,应该没有人可以忍受她偶尔的抓狂吧!吃完甜食后,常小乐的血糖上升,嘴角也微微上扬,“只是你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扮演悲情角色,我不忍将你自那个气氛当中抽离。”她可是佛心来着。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可是很认真的向你诉苦。”林珈珈气呼呼的说。
诉苦?她倒觉得像是庸人自扰。常小乐心底这么香,不过吃人嘴软,还是别说出来比较好。
“既然程予真不放过你,你就陪他玩啊!”她哀心的建议,“与他过手几招,让他明白你也不是好玩弄的。”
“过招?”林珈珈侧着头,微揽眉头看着她,“要怎么过招啊?”都怪她是和平主义者,脑袋里很少装着勾心斗角的诡计。
“叫你多看书,偏不听!”厚,连她常小乐写的书都不看,活该好友一辈子人畜无害的单纯。
林珈珈露出谄媚的笑容,巴结的说:“大师,帮我解运改厄,我需要你的建言。”
“找一个男人当你的男友。”常小乐笑弯了双眼,“也许这样就会让他打退堂鼓,再也不会纠缠你。”
她的脸色下沉,闷闷的说:“你说的倒简单,这么短的时间内,要去哪里找个男人当男友?”
“相亲啊!”常小乐笑眯眯的出主意,“冉妈开的红娘馆在镇上颇富盛名,再请馆长去拜托冉妈,让你Сhā队,保证一定可以找到一个跟你的前男友一样优秀的男人。”
林珈珈沉默不语,觉得这方法好像也不错,也许可以暂时摆脱程予真的玩弄。
看出她有些心动,常小乐忍不住追问,“只是……你为什么要讨厌前男友?他不是摆低姿态,要与你破镜重圆?”
“因为他……他以前劈腿,连句对不起都没说,而且……他也没有说要与我破镜重圆。”她低声反驳,“所以我想……应该是乡下地方对他而言太无聊,才……才把我当成玩具,想打发时间。”
常小乐回想起过去的同窗岁月,林珈珈的绰号叫做零加加,果然非常适合,脑袋空空,不论装进任何东西,最后都一片空白。真好,这样的人生真的好简单。
所以五年前程予真给她的刺激一定很大,才会让她记恨到现在,就算要与她重来,也一定要解开她的心结。
而且程予真这男人高深莫测,虽然所作所为让旁人觉得他对林珈珈有很大的兴趣,只是不爱摊牌的个性,总是让脑袋爬带的她雾里看花。
常小乐心想,这一对肯定有得磨了。
“好吧!等等我去找冉妈,请她务必找一个与程予真条件相当的男人,再安排时间与你相亲。”
虽然点头答应,但是林珈珈发现自己答应得有点勉强。
你是真的想要与程予真做完整的切割吗?忽地,心里有道声音反问她。
常小乐将好友的表情全都看进眼里,忍不住有些同情程予真,遇到只有六十分的女人,真的好辛苦。
相亲这件事,高兴的通常不是本人,而是父母。
林珈珈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相亲宴就安排在三天后,只能说冉家红娘馆远近驰名,办事效率一流。
她原本想要低调行事,只想让程予真知道她林珈珈并不是非他不可,才毅然决然答应去相亲。
不过小镇就是小镇,她去相亲这件事不用她亲口说出来,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她母亲高兴得像是中了乐透头彩,一连几天都欢喜得不得了,相亲当晚还与她一同出席,急着想要将她推销出去。
她不禁开始有些担心,这个决定是不是作错了?若是弄巧成拙,怎么办呢?
林珈珈忐忑不安,坐在男方付费的包厢里。
大约过了十分钟,包厢的门从外面被打开,一名雍容华贵的妇人走进来,她的身后跟着一名身穿西装的高瘦男子。
“不好意思,我们迟到了。”贵妇完全没有架子,露出亲切的笑颜。“都是因为我晚了几分钟出门,让我儿子也跟着迟到……”
“没关系,没关系。”林妈妈连忙站起身,“行车安全最重要,晚个几分钟没关系。”她踢了踢女儿,“珈珈,快跟人家打招呼啊!”
“噢。”林珈珈傻傻的站起身,抬起小脸,下一刻,她的表情像是见到鬼一般错愕,“你……你……程予真,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原来站在贵妇身后的男子就是程予真,他难得西装笔挺,一头黑发还用发蜡弄得整齐有形。
程予真为母亲拉开椅子,等母亲就座后,扬起嘴角,笑说:“林妈妈,请坐。”
“好、好。”林妈妈笑着坐下,看见女儿一脸惊讶,拉了拉她的手臂。
“林珈珈……”别让老娘丢脸啊!
“不是啊,他……”
“不是你向冉家红娘馆提出相亲的吗?”他一脸无辜的望着她,“你真是让我意外,没想到你比我还急。”
“什……什么?”他在说什么?“我相亲,关你什么事啊?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不是直接跳过让我追求你的过程,想以结婚为前提,才要相亲的吗?”
他微微一笑,然后看向林妈妈,谄媚的开口,“林妈妈,这是我母亲。”
双方母亲客套的打招呼,但是双眼都注视着林珈珈。
不是说好各带一名家长,看看彼此的未来媳妇以及女婿的吗?怎么女方一副傻不愣登的模样?
林珈珈百口莫辩,只能瞪着该死的他,然后乖乖的坐在椅子上。
“予真,真的如你所说,珈珈好可爱。”程妈妈展开笑颜,笑起来与她儿子简直一模一样。“珈珈,谢谢你给我儿子一个机会,要不然我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抱孙子。”
“呵呵呵……”她尴尬的笑着,连忙摆手,“程阿姨,你……你可能误会了,我和他……”
“你们真的误会了。”程予真一派轻松的接口。
“误会?”林妈妈挑起眉头。难道程家在装肖维?
“是啊!”他演戏演得十分自然,“其实今天不是相亲宴。”
“对啊!对啊!”林珈珈不管三七二十一,连忙点头。“妈,你真的误会了,我不是要和他相亲!”厚,终于松了一口气。
林妈妈瞪着女儿,“不然现在是要干嘛?”
“林妈妈,”程予真轻声呼唤,语气里隐含着哀求与诚恳,“今天我希望你答应我和珈珈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让我们两个先订婚。”
林珈珈差点被口水噎到,全身发抖,“订……订婚?”
这不是她和小乐拟好的剧本啊!
林妈妈回过神来,一副赚到的表情,“咳,咳咳,我不是会反对啦,只是不知道亲家母怎么想……”
“亲家母”三个字都出来了……林珈珈的脸色泛绿,将最后的希望放在程妈妈的身上。
一般而言,她这个乡下村姑根本配不上她的儿子,未来的婆婆应该要摆出架子,指着她的鼻子,要她别妄想麻雀变凤凰。
“我们也是乐见其成。”程妈妈依旧笑容满面,压根儿没有任何压迫或讨厌的贵气,反而亲切的握住她的小手,“珈珈,以后我儿子就请你多多照顾了。”
林珈珈神情颓丧,茫然的望向程予真。
他扬起笑容,贴向她的耳朵,压低声音,以两人听得见的音量说道:“林珈珈,你想要跟我斗,也得要看你的人缘有没有比我好。”
嘎?
她瞪着他,满脸疑惑。
谁?到底是谁出卖她?
第七章
民与官斗,找死。
林珈珈挑衅程予真,根本是自掘坟墓。
她不但挖个坑,自己跳下去,还把自己深深的埋了起来,再也无法翻身。
她听信了常小乐的话,想要找个男友让程予真知难而退,没想到他反过来将她一军。
现在他的身份大跳跃,从前男友变成未婚夫。
八卦传得更难听了。
有人说,她林珈珈是个狠角色,根本不是大家看的那么单纯无害,而程予真才是软柿子。
他是软柿子?
她呸!
他明明就是坚无可摧的城墙,而且墙上还安装了杀伤力极大的大炮,谁敢攻击他,便要受到他炮火全开的反击。
就像她,如同白目的起义者,以为可以扳倒找个恶劣的大魔王,没想到反而被他吃的一干二净,连后续动作都不必做了,控制权落入他的手中。
所有人都乐观不已,想看她与程予真订婚,尤其她母亲更是欢欢喜喜的准备订婚事宜,恨不得尽快将她这个滞销品推销出去。
所以到底是谁出卖她?
这个问题搁在他的心上好几天,最后终于被她问出了答案,始作俑者是冉幼岚。
冉家红娘馆是由馆长冉幼岚的母亲创立,一接到她要相亲的消息,冉妈征询了女儿的意见,镇上是否有林珈珈开出的这种优质条件的好男人?
有,当然有。
冉幼凤立刻将这消息传至程予真的耳里,要他答应她开出的几个条件,就毫无条件的安排他与林珈珈相亲。
程予真当然不可能把这样的机会往外推,一口便答允。
所以背叛她的人不是常小乐,也不是冉幼凤,而是她自己的命运。
命运与她背道而驰,像是犯了小人,诸事不顺。
明知道愈是不顺,她愈要去面对,但是……
“常小乐,你真是够了喔!”她没好脸色的怒斥。
常小乐捧腹大笑,眼泪都飘出来了,甚至还笑到岔气,涨红了一张苹果脸。
厚,不笑实在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你平凡的活了二十四年的岁月,就属今年最戏剧化。”呵呵,她一定要将珈珈的遭遇写在稿子里,实在是太洒狗血了。
“这不是戏剧化,而是走衰运!”林珈珈垮着脸,撇了撇嘴,瞪着好友,“都是你的错,想出这种烂方法,现在可好,根本就是挖坑给自己跳。”
“喂……”常小乐止住笑声,却在见到好友的表情时,忍不住又噗哧一笑,“这不能怪我啊!应该要怪馆长,她才是这件事的程咬金。”
拜托!谁会想到馆长这么劲爆,安排程予真当她的相亲对象啊?
肯定是故意的!不过……干得好!这样戏码才会连接下去,Gao潮迭起。
“常小乐,我来找你,并不是要你取笑我,好吗?”林珈珈双眼圆膛,“现在要怎么办?”
常小乐深吸一口气,止住笑声,“你可以拒绝呀!”
“如果我妈有那么好说话就好了。”说到底,她还是一个孬种。
当她说这是一场意外时,随即收到了林江美丽女士肃杀的眼神,只好赶紧补充是开玩笑的,然后红着眼眶奔回房间,再也不敢提只字片语。
“这种事不是应该直接找当事吗?”拜托!东方镇上,谁不知道林妈妈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有个好男人将林珈珈娶回家。
“啊?”她一愣,脸色刷白,“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找……程予真?”
“不然咧?”常小乐终于恢复平常的样子,“难不成你要等他找上你?到时候应该就是直接上你家提亲下聘了。”以那男人的行动力,有八成的可能会这样做。
“可是我不觉得和他有什么好谈的……”林珈珈低下头,烦躁的玩弄着十根手指。
“林珈珈小姐,这是你自己的人生分歧点,选择权在你的手中。不过我倒是觉得他也没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
林珈珈欲言又止,脸颊莫名的又烫又红。
看见好友这副娇羞的模样,常小乐心知肚明,她现在根本是“爱呷装客气”的典型表现。
“我觉得过去牵绊了你的思维,珈珈,我可以给你一个忠告吗?”
林珈珈点点头。
“过去发生的事,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你应该要抛弃成见,好好的看一看眼前的男人究竟改变了多少。”
抛弃成见?
林珈珈皱起眉头,反复思索着这四个字的意思,最后讷讷的开口,“这不是成见,而是当成他对我造成的阴霾。”
“既然你放不下,也忘不了过去的阴霾,不如与他面对面说清楚,而不是玩着你追我跑的游戏,这样有比较快乐吗?”常小乐翻了个白眼。
林珈珈嘟喽几句,然后沉默。
“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对你解释。”这是唯一可以解开好友的心结的方法。
“是……是这样吗?”她真的应该听听他的解释吗?
“是这样没错。”常小乐点头,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把淤积好几年的过去清出你的脑袋,对脑容量原本就小的你而言,是一件好事。”喔,她真是佛心来着,浪费补眠的时间开导好友。
林珈珈猛地抬起眼眸,不满的瞪着她,“我听得出来你在挖苦我。”
常小乐耸耸肩,“本人的优点就是说话很直。”
好吧!林珈珈偷偷承认自己的脑容量小,所以遇上程予真这么复杂的男人,确实让她的人生遭遇到极大的苦恼,并结下心结。
林珈珈很没志气的出现在东方高中的校园内,双脚像是绑上了铅块,沉重无比,却还是很认命的走向保健室。
摆烂吗?
她是可以摆着烂,然后这辈子就得当程予真的玩物……
太恐怖了!
当她意会到这一点时,随即鼓起勇气,决定当面跟他把话说清楚。
就算前方有刀山油锅,她也已经没有退路了。
好不容易来到保健室门口,她再次犹豫不决,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推开门,露出慷慨就义的表情,踏了进去。
“怎么会是你?”一道有些陌生的娇滴滴女声响起。
林珈珈挑起眼眸,寻找声音的来源。
很快的,她看见一名长相艳丽、打扮火辣的女子坐在床上,双眉倏地紧蹙。
这句话才是他想问的吧?
何芯静怎么会在这里?
“那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她和何芯静有过几面之缘,称不上是旧识,更别说有什么交情,过去却有一个交集……
没错!旧识程予真那个祸根。
何芯静是他的研究所同学,入学当天,她便相准了他,发誓要将这条件优质的男人网络到手。
在她布下天罗地网之后,却冒出林珈珈这个学妹,让她与程予真错失了缘分,这个仇一直放在她的心里,所以在林珈珈与程予真交往期间,总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想要让他们分手。
后来她真的成功了,不过结局不如想象,程予真并没有接受她,她依然没有机会成为他的女人。
“都过了五年,你还不明白我对予真的感情吗?”何芯静拨了拨直发,举手投足间充满女人味。
“如果你是想要炫耀你的花痴功力,我确实是望尘莫及。”林珈珈只差没有拱手跟她说声佩服。
就算她的脑容量很小,并不代表这几年没有长进,尤其每天浸淫在图书馆那群女同事的毒舌之中,还是会为她的脑袋补充最新资料。
“你……”这死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何芯静瞪了她一眼,跳下床,踩着高跟鞋来到她的面前,大胸脯往前一挺,当下分出一个高下。
林珈珈心知肚明,她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让她自卑,然后落荒而逃。
不过,她有什么好自卑的?于是下意识的挺起胸部,好歹她也是魔术胸罩的爱用者,谁说数大便是美?小而坚挺才是最美的,好吗?
“都过了五年,怎么你的外表一点长进都没有?”何芯静低笑出声,“这乡下地方还真是适合你,村姑就是应该住在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
“同理可证,狐狸精爱往大城市跑,就是喜欢花枝招展的乱勾引有家室或是有女友的男人吗?”村姑有什么不好?至少很认分,不会抢夺别人的男人。
两个女人像是扞卫地盘的野猫,相互对峙、呛声,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这是当然的,五年前的林珈珈因为年少不懂事,所以选择了退让,谁知道造成了日后心里的芥蒂……如今心里依然纠结,白目的狐狸精依然存在,当成的退让果然是太单纯的做法。
“哈!”何芯静冷笑一声,“你这个丑丫头怎么老爱往自己的脸上贴金?都已经和前男友分手了,还想霸占过去的虚名呀!”
人是不能被激怒的,就算是林珈珈这种单纯的生物,一旦被激怒,也会忘了原来的坚持。
“谁规定分手不能合好?”她双手擦腰,与何芯静杠上。
这不是挑衅,是为了维护女人的自尊。
“什么?”何芯静的嗓音提高八度,“怎么可能?”她明明都打听好了,程予真依然单身,才决定自台北南下,趁他在乡下任职时,空虚寂寞,想要趁虚而入。
“哼。”林珈珈的鼻孔喷着气,“你不相信也没有关系,反正我和他在三个月后就要订婚,你铺了这么久的梗,还是没有用上一次。”
何芯静气得浑身发抖,想要开口骂人。
这时,保健室的门被打开,打断了她们的争吵。
程予真拿着保温杯走进来,看见何芯静嘴角。时先是一愣,后来见到回眸一瞧的林珈珈,不禁扬起嘴角。
他还以为两个女学生在争吵,没想到是她们。
“喂,你说!”林珈珈先发制人,上前勾住他的手臂,然后以下巴指了指何芯静,趾高气扬的开口,“你亲口告诉她,是不是三个月就要跟我订婚?”
他挑起眉头,没想到原本对订婚十分反感的她如今却一反常态,不过既然她自己送上门,他没有理由不张口吃掉,于是打蛇随棍上,“对,我们三个月后就要订婚。”
看吧!你输了。林珈珈洋洋得意的看着何芯静。
何芯静一见到程予真,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笑着耸耸肩,“予真,真是恭喜你了。那么我这趟真是来对了,可以和你相处最后的宝贵三个月……不过订婚也没有什么法律效用,不是吗?”最后一句话,是故意说给林珈珈听的。
“我和他会结婚。”林珈珈紧抓着他的手臂,像是保护心爱的玩具。
何芯静等着她,她也回瞪着。
程予真的出场成了两个女人战争的导火线,宣示争夺正式开始。
其实何芯静连百分之一的胜算也没有,因为程予真从来不曾对她有任何遐想。
五年前与他光溜溜的躺在床上,事后要他负责的女人就是她,当时他狠狠的戳破她的谎言,拆穿她的手段,毕竟喝得烂醉的男人根本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们之间是清清白白的。
五年后他才知道自己当年付出的代价,就是被林珈珈甩了。
说来说去,苦主是他。
现在,他要一一在林珈珈与何芯静的身上讨回自己曾经失去的一切,于是利用何芯静的出现,成功的引出林珈珈的上进心。
林珈珈气呼呼的喝着他刚送上来的运动饮料,补充因为舌战而失去的水分,然后鼓起腮帮子望着他。
“为什么何芯静会出现在这里?”
“不知道。”程予真向来不太关系没兴趣的人事情,何况他又不是何芯静肚子里的蛔虫,不想也没必要了解她出现的动机。
“不知道?”她提高嗓音,流露出狐疑的眼神,“你骗人!你一定和她还有保持联络,对不对?”
“偶尔。”他老实的回答,因为何芯静总是有办法查到他工作地点的电话号码,打探他的消息。
她的心里颇不是滋味。他怎么可以回答得这么顺?至少也要假装一下……
“她不像你。”他突然冒出这一句,炽热的黑眸凝视着她。
不像她?
林珈珈侧着头,秀肩微微蹙起,下意识的看看自己的身材,又摸摸自己万年不变的发型。
唔……是啊!她和充满女人味的何芯静确实截然不同,这么说来,她应该要他的面前表现自卑吗?
当她正在思考他说的话时,程予真忍不住轻叹一口气。
果然,跟这只小羔羊说话不能太迂回。
“我说的不是外表。”他勾起她的下颚,“我说的是你的心。她喜欢一个人,就会十分积极,追了我五年不放弃,你呢?”
“我……”她瞠目结舌,不得不暗暗承认自己是个孬种,确实都采取逃避的方式。“那……你为什么不接受她?”
“林小姐,我喜欢的人是你,为什么还要接受他?”他眯起眼眸,冷声的说。
她的心跳快了一拍,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大方的告白。
可是……不对啊!
“你和她上过床耶!”
厚,她差点忘了和他分手的理由。
“确实,五年前我喝得烂醉,曾经和她在同一张床上,但是不代表我和她有发生什么事。”也因为这件事,他从此戒酒了。
“现在死无对证,你怎么说都成。”她低声抱怨,“而且当年我和你分手,你也没有……也没有追过来跟我解释啊!”哼,还不是很干脆的说好?
程予真揉了揉眉头,逼自己沉住气,“当初我以为你是闹公主病,过几天就会和我合好。”
再说,当年他忙着硕士论文,根本分辨不出她是闹玩笑还是玩真的。
后来她以实际的行动给了他教训……没想到这女人的脑袋简单,行动力却是一流,与他分手之后,干脆转学,消逝无踪,他就算想解释,也不知道上哪里找人。
只怪当初他们都太年轻,以为失去一段恋情只是在人生上添上一笔败绩,压根儿没想到这五年来他对她的记忆,其实并没有被岁月磨去太多。
五年前他喜欢她,五年后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她既单纯又直率,尽管是他人生中遇过在及格边缘的女人,但他就是喜欢她。
“我是认真的!”林珈珈只要决定了事情,十匹马都拉不回来。“我才不会跟你玩心机游戏。”不是不会,而是她的脑容量真的太小,不适合耍这种勾心斗角的手段。
“你是该对我认真了。”他的俊颜靠近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小脸上,嗓音温醇厚实的说:“珈珈,承认你也喜欢我吧!”
“我才……”
他的薄唇吻住她的红唇,两人四目相接,他的眼里写满了霸道,不准她说出他不爱听的话。
她在心里尖叫,他的舌头又探进她的嘴里,她应当推开他,然而当她的粉舌与他的舌尖缠卷在一块时,整个人像是化掉的棉花糖。
他的吻技太高超,而她太软弱,最后她还是无能的投降,偎进他的怀抱。
原来这样的感觉并不会让她讨厌,甚至……还有些喜欢。
原来她的心早就背叛了原则与意识,偷偷的把感情投注在他的身上了。
第八章
做人确实要有原则,但是仅限于还有原则的人。
对于做事一向只求六十分的林珈珈而言,原则只是束缚自由的教条罢了,所以嘴巴喊着要和程予真切割,也要尽力的撇清关系,到头来还是无疾而终。
她必须严正的声明,不是她没志气,要接受程予真,而是因为她最不喜欢别人跟她呛声,尤其那人还是五年前抢她男友的第三者。
当年她选择退让,将自己的幸福拱手送给对方,没想到她与对方都落空。
五年后,争夺再次发生。
嗯哼,她再一次声明,她真的不是稀罕程予真,只是想要维护女人的基本自尊。
就算她没有原则,做事永远只要六十分,但是不代表她的自尊可以任由他人践踏。
而且她也见识到自己与何芯静之间的不同,何芯静的积极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这时,搬动重物的声音在一向宁静的巷弄里响起。
林珈珈好奇的走到二楼的窗户旁,探头往外一瞧,见到何芯静的一头长发绑成马尾巴,穿着简单的T恤和休闲裤,指挥着搬家工人将家具一一搬进屋里。
什么?她顿时瞪大双眼。这女人该不会身体力行,真的搬到他家对面吧?
她紧蹙秀眉,双手抓着窗帘,深怕自己眼花看错。
不!不管她怎么看,映入眼里的女人身影确确实实是何芯静。
何芯静进进出出,忙了一阵子之后,直直走向程予真的家。
林珈珈倒抽一口气,想也没想,立刻转身,奔出房间,冲到楼下。
“林珈珈,你赶着去投胎啊!”林妈妈刚好在客厅,忍不住大声叨念。
厚!敌人已经打到她的堡垒,如果再迟一步,就会瓦砾无存,因此她没时间听妈妈碎碎念,快步奔向程予真的家。
当她接近程家门口时,看见身穿浴袍的程予真前来开门,一头浓密的头发还是湿的。
一开门,他见到时何芯静,面无表情,冷淡的开口,“有事吗?”
“当然。”何芯静抬起下颚,露出甜美的笑容,“你现在有空吗?我今天刚搬来,你可以来我家帮我吗?一道坐坐,一起喝下午茶……”
坐坐?林珈珈正好赶到,一听到何芯静提出的邀约,脸上出现不以为意的表情,不屑的冷嗤一声,只怕这一坐,又是情不自禁的坐到他的身上吧!
“真巧啊!”虽然跑得很喘,她还是挤出笑容,却在见到他衣衫不整的模样时,差点喷出鼻血。
他此时说有多性感就有多性感,白色浴袍微敞,露出大半胸膛,还有若隐若现的胸毛,增添他的不羁。
当水珠自他的发梢滴下时,她忍不住吞咽一口口水。
好啦!她承认他迷人得让她想要扑倒他,然后吻遍他的胸膛,再一路往下……哔哔,再来就是传说中的十八禁了。
“哪里巧?”何芯静瞪着林珈珈,不悦的反问。
“不知道何小姐找我的未婚夫有什么事吗?”她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只差没有翘起小屁屁大肆炫耀,上前勾住他的手臂。
霎时,她感受到他刚沐浴完的热气,并嗅闻到阵阵的沐浴|乳香味。
这样的男人教人如何不着迷?
林珈珈的身体非常诚实,有些瘫软的靠着他,似乎很喜欢他身上的香气。
“敦亲睦邻,不行吗?”何芯静的双手交抱胸前,“以后我就住在予真的对面,所以希望他能够多多照顾我。”
听着她厚颜无耻的话语,林珈珈不禁气结。她完全没将她这个未婚妻放在眼里,似乎她从来都不是她的对手……厚!太看扁她了吧!
她更加勾紧他的手臂,像是怕他被其他野女人抢走。
“不好意思,我的未婚夫很忙,如果你想要敦亲睦邻的话,我建议你到镇公所找镇长聊一聊,相信很快就会熟悉这里的一切。”林珈珈抬起下颚,眼光坚定地望向何芯静,不像以前那般畏畏缩缩。
很心急气得快要跺脚,“我说你这个丫头……”死丫头!在老娘的面前拽个屁?
“哎呀,你的衣服要穿好。”林珈珈忽然伸出手,拉好他的浴袍,遮住他外泄的性感。
程予真低笑出声,任由她的小手在他的胸膛上游移,完全不在乎被她偷吃豆腐。
这死丫头一定是故意的!何芯静对程予真真实看得到,吃不到,现下林珈珈的一双贼手在他的胸膛上摸来摸去,让她嫉妒得眼底冒出火焰。
“你的头发怎么还有泡沫?快进去冲洗干净。”发现何芯静一脸不爽,林珈珈不禁心情大好,连忙将他推进屋内。
他没辙,只好笑着轻吻一下她的额头,“那你等会儿进屋等我。”他使坏的眨了眨眼,便头也不回的进屋。
何芯静见到自己如此不被他放在眼里,心里确实很少受伤,也很不甘心,不过都走到这一步了,还是决定坚持走下去,因为不到最后一刻是分不出胜负的。
“没想到经过这么多年,你还是有点长进。”何芯静冷冷的嘲讽。
“人不会永远处于挨打的地位。”林珈珈Сhā腰,“而且我都退让五年了,你还是无法得到他的青睐,应该适可而止了。”
“适可而止?”何芯静不怒反笑,瞪她一眼后,拨了拨长发,“我正想告诉你,现在才刚开始,就算你阻止我和他在一起,也无法二十四小时都待在他的身边。”
“你这是什么意思?”林珈珈不解的问。
“什么意思?”何芯静冷笑几声,“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把底牌掀开,不是自曝其短吗?她才没笨到先告知对手。
林珈珈还想问她,却见她拽拽的离开。
哼!就算她无法二十四小时守着程予真,也不会让何芯静再次染指他。
这绝对不是也能为她很喜欢他噢!是因为她讨厌别人来挑衅她,所以才激起她的竞争之心……
林珈珈,你可以再自欺欺人,没关系啊!
自从与何芯静再次扛上后,林珈珈变得非常自动自发,见到程予真,不再采取闪躲的方式,反而自动接近他。
她开始与他一同上班,下班后也是飞奔至东方高中,接他下班,两人再一同走回家。
至于晚餐时间,她干脆约他来家里吃饭,反正她妈妈非常喜欢他,恨不得天天见到他。
虽然他们没有二十四小时黏在一块,但是何芯静根本找不到机会与他单独相处,所以这几天林珈珈的心情特别好。
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自从有了爱情的自然,林珈珈整个人容光焕发。
虽然她嘴硬的表示自己还不会那么喜欢他,但是也没有人会拆穿她的自欺欺人,毕竟大家都是她的好朋友,而当一个称职的好朋友就是要学会睁眼说瞎话,尽管她不时散发出闪光,大家一律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只要竖起耳朵,听后续的八卦就好。
这天下午,林珈珈与冉幼岚一同来到东方高中,准备要与阮校长讨论有关季刊的篇幅与报导。
程予真早已将相机还她,也让她顺利的做完采访,不过之前她想拿来威胁他的不雅照片全都被删掉了。
更恶劣的是,他还将那天两人欢爱的羞人过程摄录下来。
这下他们扯平……不,是她亏大了,最后乖乖的不再提起照片一事,借以交换他将照片洗掉。
林珈珈失神之际,阮校长与冉幼岚正在讨论季刊的内容。
“有了程主任坐镇,我想明年的入学率应该可以提高很多。”冉幼岚甜笑的说,希望阮校长日后多多赞助季刊广告。
“至少可以留住镇上的学子们。”阮校长也爽朗的大笑,“而且最近又有一名美女老师申请进来,所以我想请馆长派人来采访新来的女老师。”这下子可就男女同学通吃了。
“当然没问题。”只要有钱赚,冉幼岚连想都不想,立刻点头答允。“我一定请珈珈做好这次的采访,让大家知道东方高中的教师阵容坚强,而且专出帅哥老师和美女老师。”
“珈珈,这次又要拜托你了。”阮校长望向林珈珈。
冉幼岚见她没有反应,以手肘撞了撞她,示意她该回神了。
“啊?喔!”林珈珈揉了揉手臂,抛开激|情的记忆,小脸泛红,傻乎乎的笑着,“没……没问题,那名女老师叫什么名字?我等会儿就可以去采访她。”
“她姓何,全名是何芯静。”阮校长笑呵呵的说,完全不知道外头的蜚短流长,更不会知道林珈珈与何芯静目前是竞争对手。
“什么?何芯静?”她立刻弹跳起身。
阮校长狐疑的望着她,“珈珈,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问题。”她咬着下唇。
何芯静实在是太恐怖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竟然还申请进高中当老师,就只是为了接近程予真!
“珈珈,你有空的时候就与和老师约个时间,她大都待在保健室……”
林珈珈倒抽一口气,脸色当下绿了一半。
大都待在保健室?那岂不是把羊与狼放在同一室?
程予真会被吃掉!
“我现在有空,马上就去。”她抓起包包和相机,迅速离开校长室。
阮校长有些愕然,不解的望向冉幼岚,“呃,也不必急于一时……”
冉幼岚强忍住笑声,打哈哈的说:“阮校长,你也知道,珈珈的优点就是做事很有冲劲。”
“哈哈,也是。”阮校长大笑。
若珈珈再没冲劲的话,她的男人迟早有一天又会被人白白的占便宜!
林珈珈冲向保健室,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哼!她绝对不要让何芯静有任何的机会,虽然程予真上回已经解释过,他对何芯静没有任何感觉,但是过去的阴霾已深埋在她的心底,一定要扞卫女性自尊到底。
来到保健室门口,她连门都没有敲,直接打开门,走了进去。
其中一张床拉上了帘幕,里头隐隐约约有两道人影,还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顿住,五官扭曲。
不会那么刚好吧?难道她的第六感这么准?才这么猜想,便发现何芯静和他的淫乱关系?
可恶!难怪何芯静来到东方高中任职,他连提都没提!
深吸一口气,她恨恨的咬着唇瓣,双手紧握成拳,盯着帘幕。
“别乱动,这样我很难放进去。”程予真说话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放进去?是要放什么进去?
林珈珈莫名的脸红,想起他与她也曾经在保健室做过十八禁的行为。
厚!他愈来愈大胆了,现在连门都不锁吗?
她又气又羞,慢慢的接近帘幕。
如果这一次真的又被她抓奸在床,他还有借口说自己是被陷害的吗?
她的小手抓住帘幕,用力拉开的同时,扯开嗓子大喊:“你们在干什么?”里头的人无所遁形,有志一同的转头。
映入她眼里的不是男女交叠的身影,而是一名男学生趴在床上,光溜溜的ρi股正对着她。
她瞬间愣在原地,小脸爆红,热烫烫的,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反应。
“啊……”男学生率先反应过来,连忙拉起裤子,羞得想要挖个洞钻进去。
“对……对不起。”她边道歉边慌张的拉上帘幕。
程予真回过神来,见到男学生眼眶含泪,一脸委屈,不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乖,你就当作提早体验当兵体检的感觉。”虽然是在安慰学生,可是他的嘴角不争气的往上扬。
林珈珈这小妮子怎么每次出场都这么搞笑?
“呜呜……”男学生的脸埋进枕头里,“老师,我还是回家休息好了,不……不用帮我……”灌肠了。
生病已经很可怜了,没想到还被看光光,男同学甚至还发现程主任的嘴角有愈扬愈高的嫌疑。
程予真不勉强男同学,知道心灵受创远比身体生病来得痛苦,于是将灌肠药放在一旁。
“要不然你自己来吧!如果你还是很不舒服,记得喊一下。老师先带她进办公室,保证不会将这件事传扬出去。”他退到帘幕外。
林珈珈满脸通红的站在一旁,一语不发。
她这模样煞是可爱,不过他还是板起脸孔,朝她使个眼色,“进办公室等我。”
她大气都不敢吭一声,迅速溜进他的办公室。
他脱下手套,洗手消毒之后,才慢条斯理的踏进办公室,顺手将门锁上。
“对不起。”她双手合十,低垂着头,“我不知道你在忙……”
穿着白袍的他来到她的面前,“我怎么觉得你今天倒像是有备而来?”
“没……没有啊!”林珈珈顾左右而言他,原本的气势都消失不见。
“没有?”他挑了挑眉头,勾起她的下颚。“你当我很好唬弄?还是觉得你说谎的技巧进步了?”
面对他的节节逼近,她也只能不断的后退。
知道无路可退,她的臀部顶到了他的办公桌,随即被他的长臂圈进怀里。
“还不老实说?”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小脸上,黑眸微眯。她咽下一口口水,终于鼓起勇气望向他,“说……说就说!为什么何芯静成为你的同事,你却没有告诉我?”
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程予真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毕竟他对何芯静没有任何感觉,也不在乎她的一举一动,她做的每件事情在他的眼里都微不足道,因此根本没有提起的必要。
“你无话可说了吧?”她露出人赃俱获的得意表情,“你说自己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结果还不是隐瞒我……”
“我说过很多次,我根本就不喜欢何芯静。”他捺着性子解释,“而且她有工作的自由权利,这跟我没有关系。”
“但是你没说……”她扁着小嘴,流露出哀怨的眼神。
“原来你这么在意我被其他女人抢走?”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俊颜贴近她的颈子,薄唇轻轻刷过她的肌肤。
林珈珈全身颤动,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口是心非的说:“我……我才没有。”
程予真搂住她的腰,硬是将她抱到桌上,让她无路可逃,邪笑的说:“原来不诚实的人是你,看来我需要好好的调教一番,让你明白做人要诚实些。”
过了一会儿,她发现自己只是在浪费力气,根本无法摆脱他的钳制。
不诚实的人,确实是要受一点惩罚。
第九章
何芯静申请进入东方高中担任护理老师,火辣的外表吸引了所有的男同学和男老师的目光,而程予真是唯一的例外。
一直以来,她在自己的身上投资不少,为的就是迷倒每个男人,经过无数的战争,她几乎战无不克,理所当然成为男人眼中的性感女神,不应该有男人获得她的青睐,却对她释出的好感毫无反应。
程予真就是这种不识好歹的男人!
他对她的明示和暗示都视而不见,甚至她放下身段想要勾引他,也都被他打回票。
她不懂,为什么他的条件这么好,隔了五年,还是选择林珈珈?
到底她哪一点比不上那又丑又笨的蠢丫头?
何芯静瞪着眼前正在访问自己的林珈珈,毫不掩饰的从头到脚打量着她。
明明就是前胸与后背都分不清楚的女人,凭什么将程予真迷得晕头转向?
林珈珈当然很明白何芯静有多么讨厌自己,但采访是她的工作,就算她也不怎么喜欢采访的对象,还是会尽力完成工作。
何芯静与她约在校外的咖啡馆,两人之间充斥着奇怪的气氛,加上外头正在下大雨,窗外的景色一片模糊,让林珈珈显得有些烦躁。
采访的过程中,她没有被刁难,至少比起程予真,何芯静确实好搞许多。
“真不晓得你哪来的脸待在予真的身边?”何芯静逮到机会就要冷嘲热讽。
林珈珈双眼微眯的望着她,“这个问题,干嘛问我?问你自己不就好了?”真是多此一举。
“你!”何芯静瞪着她。几年不见,没想到这丫头的嘴巴也变得这么利,连她都说不赢她了。
“程予真都说不喜欢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浪费青春跟他耗?”林珈珈很认真的问,并不是在讪笑对方。
“你这丫头懂什么?像你这种没神经女人,予真给你的爱简直就是浪费。”何芯静冷冷的说。
她没神经?林珈珈不服气的反问:“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给他的爱其实也是多余的?”
何芯静顿时像是嘴里被塞满了黄连,无法反驳。
没错,程予真对她的爱根本总是视而不见,倒追他这么久,她老是碰钉子,但就是不想放弃。
“不试试看,怎么会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何芯静冷哼一声,“你如果不爱他的话,就尽早离开他吧!”
“谁说我不爱……”林珈珈顿住,察觉到自己说了些什么。
她……爱程予真?
突然,像是心底的小秘密被公诸于世,她一时之间无法做任何反应,小脸微微涨红。
“哈。”何芯静觉得好笑,嘲讽的说:“你连大方的跟他说我爱你都办不到,还敢在我的面前大言不渐的说你爱他?”
林珈珈倔强的望着她,冷冷一哼,“有人规定一定要把爱挂在嘴上吗?”
“你爱谁是你的自由,当然,我爱予真也是我的自由,你这个死丫头有什么资格说我的爱对他而言是多余的?”何芯静不满的抗议。
“付出的爱得不到回应就是多余的。”林珈珈直视着她的双眸,逼自己心平气和的开口,“而你的爱不但浪费在他的身上,无形之中还增加他的负担,你难道不明白?”
我怎么可能不明白,只是逼自己不去面对事实!何芯静在心底大喊。
人就是这么奇妙,轻易得到的都觉得太廉价,死命追求的才会觉得很珍贵。
这么多年来,她也曾经借由其他的男人来忘记程予真,可是偶尔回想起自己付出了多少,却没有得到任何加赠,不甘心又始作崇,于是她疯狂的打探有关他的消息,每一次都告诉自己,只见他最后一面……这种病态的行为是恶性循环的,像是吸毒后上瘾,让她无法自拔的向下沉沦。
全天下只有一个程予真,所以她怎么也无法阻止自己,就是想将他占为己有。
而她只想拥有他一次,有这么困难吗?
“如果你愿意自动退让,那么对谁都不是压力了。”何芯静望着她,骄傲的抬起下巴。
林珈珈双眉紧蹙,仿佛坐她面前的是个听不懂地球话的外星人,两人中间隔着无比大的银河,毫无交集。
“爱情不是说让就能让。”她边说边收拾桌上的东西。
外面依然下着大雨,可是她不想留下来与何芯静进行无意义的对谈。
“就是因为你不肯退让,我才要从你的手中抢走。”
“这一次不管你用什么计谋或是手段,我都会紧紧的抓住他不放。”林珈珈一脸坚定的说。
她早就决定留下来迎战,不再逃跑,毕竟东方镇是她的地盘,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当只缩头乌龟。
何芯表同样露出毫不畏惧的表情,迎向她的目光。
她们都明白,除非对方彻底的消失,要不然女人的战争依然会如火如荼的打下去……
要她退让?
五年前她退让过了,可是他们并没有在一起,而今后何芯静也不会和他有任何结果。
这时候林珈珈才真正相信,当年程予真并没有背弃她的爱情,是她自卑又胆小,先放弃了当初的所有可能。
如果五年前她更加坚持、积极,是不是她和程予真就不用空白五年?
林珈珈离开咖啡馆,走在大雨滂沱的无人路上,不断的回想刚刚的对话。
背弃爱情的人不是程予真,原来是她!
她错过与他相爱的五个年头,只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误会。
五年后的现丰,她却还是嘴硬,声称自己不爱他……
婚都订了,再多的理由都只是掩饰心慌的借口,她的心早就在不知不觉间沉沦。
她是什么时候对他心动的呢?
林珈珈撑着雨伞,踏上东方桥,看见桥下的河水暴涨,忍不住停下脚步。
这场大雨实在惊人,让河水变得湍急。
虽然撑着雨伞,她的身子有一半都被打湿了。
迈开步伐,她边走边想,然后又停了下来,小脸莫名的泛红。
林珈珈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程予真的呢?
她的心里似乎有了答案,但是答案让她恨不得马上跳进河里。
原来五年后重逢的第一次见面,他再度勾起他过往的记忆,像是被打开了潘朵拉的盒子,瞬间飞出过往的喜怒哀乐,同时也飞出这五年埋藏在心底的迷恋与爱情……
她一直不肯承认迷恋与爱情是自己亲手埋下的,习惯性的又以逃避做为终结。
不承认,不代表未曾发生过,有时候只是人们假装已遗忘的一部分。
她假装自己已经不爱他,也假装自己不会为他再次动情……明知道无法与命运对抗,但她不是浪费力气去做抗衡。
宁可逃避,也不愿意再受伤,因为她痛过。
就是因为深深的爱过,所以她怕程予真再次出现,又会让她陷入痛苦的泥沼中。
不过她好像太杞人忧天了,和他相处的这段日子,两个人尽管吵吵闹闹,竟然还带点甜蜜。
这时候她像是开窍了,原来她一直排斥他,是怕泄漏了藏在心底的爱意……
雨水飘到她的脸上,却无法让红烫的脸颊降温。
当她站在东方桥的栏杆旁发呆时,一辆车子开了过来。
雨刷不停的摆动,开车的人正是何芯静。
该死的林珈珈一走出咖啡馆,她也跟着离开,没想到冤家路窄,竟然又在半路上遇见。
不过她没有什么同情心,不会邀请情敌上车。
她此时恨不得林珈珈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最好永远都不要再出现。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她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双眼直盯着前方的女人。
林珈珈回过神来,看见有辆车子开了过来,还以为是哪个好心的镇民想邀她上车避雨。
在她天真的这么想着的同时,黑色车子竟然加速行驶,直直的冲向她。
她发现有些不对劲,下意识的尖叫,然后丢下雨伞和包包,反射动作的跳到栏杆上头,避免被车子撞到。
黑色车子继续冲向她,丝毫没有减速,驾驶的目标似乎就是她。
林珈珈进退两难,下面是暴涨的河水,前方有冲撞而来的车子,眼看就要在劫难逃……
突然,她看清楚坐在车内的驾驶,竟然是……何芯静?
何芯静踩着油门,目露凶光。
不过当车头要撞上栏杆时,她用力踩下煞车,车子倏地停止,溅起极大的水花。
突如其来的水花让林珈珈反应不及,身子不稳的往后倒,坠落桥下……
车内的何芯静呼吸急促,瞠大双眸,四周只剩下雨声,以及雨刷左右摆动的规律声音。
林珈珈……真的在她的眼前消失了!
她失神的想着,然后看见掉落在地上的雨伞和包包,包包里的东西洒了一地。
沉吟一会儿,她开门下车,拾起地上的东西,再鼓起勇气往桥下一看。
也许太过幸运了,林珈珈并没有掉进暴涨的河水中,而是掉落在岸边。
她因为受到撞击而失去意识,平躺着,一动也不动。
何芯静看看四周,最后决定将她的东西全都丢进河里,随即坐进车里,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滂沱大雨中,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除了地上那个被淋湿的林珈珈的相机……
好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珈珈睁开双眼,雨势不是很大,不断的落在她的身上和脸上。
因为自桥上坠落,她感觉全身疼痛,脑袋有些晕眩,无法使出力气,更别说是坐起身。
娇俏的小脸此时几乎没有血色,连双唇也是一片惨白。
她想要大叫,希望路过的人能发现她,却只能发生低吟声,而那低吟声也被雨声覆盖,根本无济于事。
她试图挪动身子,但是撕裂般的疼痛让她的五官都扭曲了。
暴涨的河水偶尔还会打在她的身上,她逐渐的失温。
在坠落桥下前,她确确实实见到开车的人是何芯静。
原来何芯静真的打算让她彻底的消失,所以才开车冲撞她?
如果她没有坠落桥下,结果又会是如何?
林珈珈眯着双眼,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
闪电不时的划过天空,紧接着响起雷声,似乎替她喊出心里的不爽。
但是,有什么用?
她现在几乎是半残废,连动的力气都没有,而且又湿又冷,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尤其天色愈来愈暗了,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更不会有人发现她孤零零的躺在这儿。
她……该不会就这样去见阎王吧?
不会吧?
她林珈珈虽然平时没有钱造桥铺路,但是偶尔也会买彩券做公益,难道老天爷真的要亡她?
就算真是如此,那也干脆点,干嘛让她像个死人动弹不得,又湿又冷,全身打着冷颤?
唉,她怎么这么衰?
不,不对,不是她衰,是程予真怎么这么带塞?跟他谈感情,伤心伤肝也就算了,奉献肉体也认了,怎么现在连她的命都要赔进去?
这是所谓的“爱到卡惨死”吗?
呸呸呸……没事干嘛诅咒自己?她就算不能吃到一百二十岁,也想活到六十六岁,人生至少要来个六六大顺啊!
再说,她还有好多心愿未了,像是存钱出国,再买个高广角镜头,穿上白纱……
啊,对了!她再过不久就要和程予真订婚了,都还没向他承认自己的感情……老天爷不会让她如此的遗憾吧?
她皱了皱鼻子,发现此时想哭也哭不出来,因为意识渐渐模糊,脑海里开始出现以前发生的事,不断的向前倒转……
直到回到她与程予真相识的那一年,那种悸动依然深深的藏在她的心底,似乎未曾消失过。
是啊!她承认自己是喜欢他的,只是从未亲口告诉过他。
其实当他出现在她的眼前那一刻,她既惊喜又高兴。
原本以为会机会告诉他,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她这辈子出的状况又特别的多。
唉,真是失算。
林珈珈再次陷入黑暗前,最惦记的还是那件事,她还来不及将喜欢程予真的心情告诉他呀!
天色渐暗,吞噬了所有的光芒,也同时吞没了她的神智,以及不断流失的体力与体温……
第十章
程予真在办公室时,接到了图书馆馆长打来的电话,询问他,珈珈是否还留在学校?
都已经下课近半个小时了,他也在等她,然后两人一同走回她家,一起吃晚饭。
这些日子他们已经养成了这种习惯,就算她迟一些下班,也会主动打电话告知,不会让他苦苦等候。
但是,今日不一样。
馆长打电话来询问她的下落,并告诉他,她正午就外出,说是要到东方高中采访何芯静,都已经下班时间了,还未见到她的身影。
一听到何芯静的名字,他升起不好的预感。
挂断电话后,他先到教职员办公室去找何芯静,其他老师告诉他,她因为下午没课,所以外出。
他当下心生恶寒,连忙回办公室拿车钥匙与手机,离开学校,去寻找她们两人。
他拨打林珈珈的手机,发现无人接听,又连忙冒雨开车来到林家,她也没有回家。
这下子,他的心情更是烦躁。
接着他拨打与林珈珈有关系的友人,但得到的回应都是不知道,让他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最后他想到何芯静,拨打她的手机,没人接听,于是跑去按她家的门铃。
过了半晌,她才慢条斯理地打开了门。
“予真?”她一头湿发,穿着粉红色浴袍,一副刚洗好澡的模样。“你怎么全身湿漉漉的?快进来呀!”
程予真一动也不动,冷着一张俊颜,定定地望着她。
“怎么了?”
“珈珈呢?”他激动地抓住她的手臂,指甲陷进她的肌肤。“为什么只有你一人回来?”
“我……我怎么会知道?”她的眼神飘移,脸上闪过一丝迟疑。“她去哪儿,你怎么会跑来问我?你应该打她的手机……”
“何芯静!”他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手的力道又加重了一些。“你平时想要怎么纠缠,我都当做无伤大雅的事,但今天珈珈是与你见面之后便失踪,你还敢说与你无关?”
“你……你放开我,你抓疼我了。”何芯静用力挣脱他的大手,“你就这么在意她?我呢?从研究所到现在,我对你的心,你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眷恋那个蠢丫头?”
“因为你不是林珈珈。”这个答案,他告诉她很多次,但是她依然十分执着。“你和珈珈见过面之后,她上哪里去了?还是你又与她说了些什么?”
那个丫头该不会又因此不告而别吧?
程予真的背脊窜过一阵冰凉,不好的预感始终盘踞心头。
何芯静很不甘心,尽管这不留情的拒绝已经听过太多次,,她还是异常执着。
“你就只关心她?我呢?我追你不只五年了,你为什么不给我一次机会?”何芯静崩溃似的,大声嘶喊,“予真,你清醒一点,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最爱你,难道你不愿意认真的看看我?”
她突然抱住他的腰,仿佛想要追求她渴望的一丝温暖。
程予真站在原地,看着她大哭大叫,眉头紧蹙,但他是个冷静的男人,知道事情有轻重大小之分,而且他也没有多余的时间与她争辩爱与不爱的问题。
不曾心动过,也就没有讨论的价值。
说他绝情也没有关系,但这些都是来自于他对她的无情,他从一开始就拒绝她的付出,因此不觉得自己应该要回应她的感情。
对于不喜欢的人和事物,他总是无心又无情。
“你和珈珈约在哪里见面?”他的声音压低又冷然。
何芯静一愣,还打了个冷颤。
林珈珈被她逼得跳下桥……她抿着唇,不敢说出事实。
“你别说你不知道,如果不想把事情闹大,就告诉我,你和珈珈约在哪里见面?”他不是请求,而是警告。
她松开双手,退后几步,望着他。
这个时候如果说出实话,她一定很难脱罪;若是不实话实说,眼前的男人绝对不会轻易的饶过他。
深吸一口气,她不甘不愿的开口。“我和她约在香园咖啡馆,访问结束后,她就离开了,我……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程予真二话不说,转身飞奔至大雨中,顾不得会被雨淋湿身子。
何芯静脸色惨白的跪坐在地上,看着他逐渐模糊的背影……如同她的爱情,再一次无疾而终。
林珈珈的情形十分凄惨。
经过医生的检查,她有轻微的脑震荡、骨折、失温和发高烧。甚至差点引起肺炎。
昏迷了好几天,她偶尔睁开双眼,没多久又昏睡过去。
程予真心知肚明,她跌落桥下这件事绝不是单纯的意外,毕竟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自行跳下桥?
这原因,还是出在何芯静的身上。
只是当他与警察一同来到何芯静租赁的房子,却发现她早已收拾行李,离开东方镇了。
警方立刻展开追查行动,最后找上她的户籍地址,才知道她早就搭乘飞机,前往大陆,近期内没有回来的打算。
很显然的,她与珈珈跌落桥下这件事脱离不了干系!
程予真又气又恨,凶手逃逸无踪,留下珈珈在病房内受苦。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心存歹念的何芯静再也无法接近他们,因为她只要一踏上这里,马上就会被拘捕,再也没有办法伤害珈珈。
自从林珈珈转到普通病房后,程予真几乎是一下班就赶到医院,不但在医院里沐浴、吃饭、连睡觉也是陪在她的身边,完全不假他人之手,亲自照顾她。
他知道自己是间接凶手,若不是他的关系,她今天也不用受这样的罪,所以自责不已。
单人病房十分安静,尽管她还在昏睡,他依然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只能翻阅杂志,度过每个夜晚。
刚开始林家三兄弟非常不谅解,都是因为他,才会让自家小妹受这么严重的伤,到现在都没有清醒。
若不是林妈妈挡在他的前面,否则程予真再怎么勇健,也承受不住三个大男人的拳头。
经过他不眠不休的照顾林珈珈的这段时日,林家三兄弟总算对他露出了比较好看的脸色。
至少这男人是真心爱着小妹,并没有借故落跑或是推卸责任,反而很有耐心的等着小妹醒来。
总是在晚上出现的常小乐,今天也提了一只保温盅来到医院。
“珈珈还没有清醒吗?”她来到床畔,看着昏睡的林珈珈。
“她睡睡醒醒,不过今天总算能自己吃药了。”程予真站起身,也看着林珈珈的睡颜。
“你一定还没吃饭吧?”常小乐将保温盅递到他的面前,“这是阿庞要我带来给你的,他说你最近胃口一定很不好,所以他熬了药粥,说是可以补气养肝。”
“谢谢。”他接过保温盅,拉来张椅子让她坐下,自己坐在一旁,打开保温盅的盖子。
一股倾向的药味充斥鼻腔,他慢条斯理地吃着。
常小乐看了好友一眼,然后眼神落在他的身上。
虽然她与程予真不熟,对他也是保留评价,不过这几天看见他不眠不休的照顾珈珈,只要是有关珈珈的事,他都亲力亲为,决不推辞,叫人从心底里相信,他是真心喜欢珈珈。
唉,林珈珈,你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怎么了?”程予真对上常小乐的眼神,微笑的问。
“嗯……”她低吟一声,双眼骨碌碌的转动。“珈珈若是一直这样睡睡醒醒,你还会不会留下来?”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她。”他毫不犹豫的回答。
人性是需要考验的,经过考验才会看出真情与否,所以这种假设性的问题,得到的答案不一定正确。、
于是,她又换另一个方式问。
“如果她复健不成功,日后行动不便呢?”
“不管她变得如何,我可以当她的双手、双脚。”他平静的说,没有任何矫揉造作。
这么深情?常小乐定定地看着他,发现他的双眼炯炯有神,而且语气没有一丝迟疑。
“等珈珈醒来,听到你的这番话,肯定会高兴地喷泪。”
他们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殊不知病床上的人儿已经醒来,只是因为眼皮太过沉重,无法睁开眼睛。
林珈珈听到常小乐的声音,想要动动身体,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就连双腿也如同石块般沉重。
难道真如小乐说得,她日后就算复健也会行动不便?
她闷闷的想着,发现四肢依然不动的搁在床上,任凭她使出吃奶的力气,也不听她的使唤。
没多久,她就放弃了,闭着双眼,不禁鼻酸。
没想到自己的命是救了回来,却落得一身残疾……
虽然她明了身残心不残的道理,可是好歹二十四年来过惯了四肢健全的日子,如今失去了正常行动的能力,难免有些无法接受。
自己残废还可以振作,反正她林珈珈天生就是一个乐天派的人,只是……一想到日后的生活需要家人的帮忙,忍不住悲从中来。
再说,她本来就是一只丑小鸭,再怎么蜕变,还是高攀了程予真,若日后她真的变成了残废,岂不是对不起程家父母?
有个不完美的女友就已经够悲惨了,如今这个不完美的女友还残废了,需要他的照顾,怎么说也对他不公平……
程予真吃完药粥后,将清洗干净的保温盅交给常小乐。
“那我先回去了,晚安。”常小乐起身,离开病房。
他来到床旁,温柔的抚摸她的脸颊,低声的说:“珈珈,对不起,是我害你这么痛苦……希望你快点把病养好,从今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你。”
他无法为她向何芯静讨回一个公道,一切只能等何芯静回到台湾,才有办法以法律制裁她。
神志迷糊的林珈珈听了,却扭曲了他的意思。
她不需要他因为同情而委屈自己待在她的身边呀!
她不需要他这样的爱……真的不需要……
又过了十几天,林珈珈总算可以半躺在床上。
这段复原的期间,她看得出来程予真是真心对她好,但是他对她愈好,她的罪恶感就愈重。
自卑的种子又偷偷地萌芽,在她的心底扎根。
她不敢询问有关自己身体的问题,深怕医生给她的答案是不乐观的,于是假装会复原,会再像以前那般活蹦乱跳。
随着时间的流逝,当程予真去上班的时候,林珈珈总是望着裹着石膏的双脚。
若是她日后真的残废了,对他公平吗?
这个问题困扰了她好多天,也一直思考着,直到前几天程妈妈特地南下来关心她,一见到程妈妈,又让她更有罪恶感。
程妈妈是个很温柔的女人,要她放宽心,好好地养病,不管是她养病的期间,或是以后的日子,他都会尽心尽力的照顾她。
一听到程妈妈的安慰,她心头一暖,但是又有小小的悲哀。
所以这几天她总是在想,她真的要拖累程予真吗?他是个优秀的男人,若是多了她这个负担,他平顺的人生岂不是被她打乱了?
她打算告诉他,希望他们之间的关系能就此结束,婚也不用订了,就停在这最美的一刻吧!
知道他有照顾她的那份心,她倍感安慰,但是她何德何能要求他照顾残废的她?
林珈珈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程予真走进病房,左手提着两人今天的晚餐,右手则提着她爱吃的水果。
“你今天过得好吗?”他来到床畔,吻了下她的额头。“怎么露出一张苦瓜脸?饿了是不是?”
他微微一笑,连忙为她准备晚餐。
“那个……”她咬了咬唇,有话不说,都快憋出病了。
结果她还是来不及将喜欢他的心情告诉他,硬生生的又埋进心底。
唉,长痛不如短痛,她再拖下去,到时候就更不容易说出口了。
“嗯?”程予真望着她,等她说下去。
“我想跟你说一件事……”她的声音细如蚊蚋。
“什么事?”他还是听见了,病人最大,于是洗耳恭听。
“我们……”她做了个深呼吸,一鼓作气的开口,“我们就到此为止吧!我不想和你订婚,也不想和你有任何未来,希望从今天开始,我们好聚好散……”她还说了一大串,但是零零落落,不成一个句子。
程予真停下动作,安静的倾听她说的每一字、每一句。
五年前她也是哭着和他提出分手,他还记得当时的震撼不比今天来得小,同样都叫他屏气凝神。
“理由呢?”不同的是,五年后他不会重蹈覆辙,而是直接追问理由。
“理由……理由……”林珈珈愣了一下,秀气的眉头微蹙,泪水滑落脸颊。
想要与他彻底划清界限,原来还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他叹了一口气,拉了张椅子,坐在床旁,打算问个清清楚楚。
“你是在气我害你受伤吗?”他温柔的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如果是因为这件事,我向你保证,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意外。”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她拼命摇头,泪水也不断地落下。“我发生意外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要自责,我不会要你对我负责,所以你不要把我视为你的责任,所以……所以……”
“我怎么可能不自责?你身上所有的伤口,我巴不得为你承受。”
“不要……不要……”她不断的摇头。“我就是不想成为你一辈子的负担,才想要和你划清界限……”
程予真蹙起眉头,虽然觉得她说的话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安抚道:“我不可能放着你不管。”
“为什么?我有可能会变成一个残废,难道你愿意一辈子照顾我,保证不嫌烦?”林珈珈忍不住嘶吼出声,“我不要你因为罪恶感而照顾我,那对你我而言,都会变成负担!”
残废?他望向她裹着石膏的双脚,沉默了许久。
“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误会了?”他抽离刚刚那悲情的气氛,转移话题。
“什……什么?”她不禁怔愣住。
“你只是轻微骨折,那有可能变成残废?”她会不会太夸张了?
“真的只是轻微骨折?”她眨了眨湿润的眼眸,嗓音干哑的问:“就算拆了石膏,我也不会变成跛脚?”
“不会。”程予真认真的说。果然这女人很爱胡思乱想。“你刚送进医院时,有轻微的脑震荡、骨折、失温和发高烧,还差点引起肺炎,除此之外,其他都很正常。由于你平时太活蹦乱跳了,我才让医生帮你打上石膏,骨头也会复原的比较快。”
“呃……”真的假的啊?
他揉了揉她的发顶,温柔的问:“林小姐,是谁跟你说你会变成残废?
她又忍不住哭起来,半晌,才哽咽的说:“还好没有变成残废,这样我就不用担心自己会成为你的负担,再和你分手了……””
看她哭得这么凄惨,他做到床沿,将她搂进怀里,轻声的问:“你这个呆子,你提出分手就是不想成为我的负担?”
“是啊!”林珈珈点头,“我完好无缺时,大家总是笑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如果我还成了跛脚,岂不是在糟蹋你!”
他忍俊不禁,还是很温柔的安慰她,“就算你以后真的行动不便,我还是不离不弃。”
“为什么?”他干嘛这么傻,把一个麻烦往身上揽?“就算你不照顾我,也不会有人怪你。”
“这无关道义责任。”程予真没有解释太多,毕竟太深奥的道理她一定不懂。“如果今天换我躺在床上,你也会弃我而去吗?”
“不会。”她想也没想便摇头,“这样你就稍稍不完美,配我刚刚好。”
“为什么?”他学她反问。
“因为爱啊!”她脱口而出。
他笑弯了黑眸,直瞅着他。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的粉颊瞬间泛红。
“原来你早就爱上我了。”他像是抓到了她的小辫子,薄唇刷过她的脸颊。
她羞得想挖个地洞钻进去,不过最后还是坦白的说:“对啦!我就是爱上你,所以才希望你能够幸福,这样你高兴了吧?”
程予真大笑了几声,将她搂得更紧,“你难道还没有发现我的幸福就是爱上你?”
“是……是这样吗?”林珈珈面露疑惑,“你……你真的爱我?”
女人总是对男人的爱抱持着怀疑的态度,尤其是这么好的男人跟她告白,觉得非常不真实。
“难不成要我现在身体力行,向你证明?”他挑了挑眉头,邪魅的笑说。
她咬了咬唇,小声的说:“不……不用啦!”
“拜托你,以后如果对我有什么误会,麻烦先求证过,再跟我摊牌,好吗?”他无奈的望着她,“你这六十分的个性,怎么经过这么多年,还没有学乖?”
“那个……”她不好意思的抓抓脸,“六十分也算及格啊!”
“麻烦你以后有点志气,让自己的个性积极一些,好吗?”程予真勾起她的下颚,严峻的开口,“不要那么快在我身上贴上标签,动不动就要和我分手。”
“谁叫你那么完美!”林珈珈努了努娇艳的唇瓣,“所以连一点点错也不能犯……”
他失笑,她怎样都有话反驳,于是干脆吻上她的唇,封住教他又爱又恨的唇瓣。
如果他没有和她重逢,他想,自己完美的人生也会有个缺口,因为失去她,他的心底总是有一抹怅然。
现在找回来了,他的人生才算是完美。
就算未来的她依然是六十分,有他这个满分的男人罩她,相信日后的日子全都会顺利过关。
后记 米璐璐
上台一鞠躬。
米小璐过了一个安静的新年,又马上回到工作岗位。(这算自爆我是个阿宅吗?)
其实这本稿子还有另一个版本,只是后来愈写愈闷,又突然想到郑美女的劝告,她希望我写些轻松的,于是我又乖乖的回来当谐星。(泪)
说起这个版本,其实也是《小妞天然呆》的前身,只是当时大概是鬼打墙很严重,就把这版本放进仓库,后来还是注定要把它写完。
写这本稿子时,正好看见某台电视的谈话性节目,有名资深专家(其实我是忘了对方的名字和职业)提到她自己的上段婚姻及人生观。
我只记得一个重点,大意是说她本身很不爱追根究底,因为知道的愈多,受的伤愈重,不如就踩刹车,轻伤和重伤是有差别的,至少轻伤只要疗伤几个月,所以她宁可选择不深问。
她自嘲是只鸵鸟,但是离婚以后,她的伤心确实少一点。
专家那一句话深深的打中了我,不追根究底的好处就是受伤会少一些。
就是因为这一句,才让女主角完全定型,写出一个凡是都只求六十分的女主角。
所以有时候明知双方无法走到尽头,还是拼命的抓着最后的希望,却忘记防守才会获得更宽广的天空。
有舍必有得,原来老祖宗留下来的话都很有道理,只是看个人的悟性够不够。
楔子
有些人的缘分,其实一出生就牵绊在彼此的身上,而且随着年纪的增长,往往旁人的期待也会加深他和她之间的缘分。
就像夏杰与赫丹雅。
他们同年,而他比她早一天出生。
打从赫丹雅有记忆以来,就以管家之女的身分,跟着夏家小少爷一起长大,所以只要小少爷该上的才艺课,她一定也会有一份,就连幼儿园也是坐在他的旁边。
小学二年级,当男女同学还在享受用粉笔在课桌上面画楚河汉界的乐趣时,她和小少爷的感情已经到了交换便当的境界。
“小雅,妳的便当借我看。”身为夏家的么子,夏杰一直以来都是个老气横秋的小霸王,跟她太熟了,开口尽是命令。
“好啊!”赫丹雅绑了两条粗辫子,粉嫩的苹果小脸漾着红晕,想也不想就拿出小兔子造型的便当盒,放在他的面前。“今天我妈妈煮了我爱吃的糖醋排骨,还有我最爱的煎蛋。”
她以为他只是想要看一下今天的菜色,没想到他打开便当盒的盖子,看了一眼,便朝里头吐了一口口水。
“啊!你好脏……”呜呜……她的便当,她的煎蛋,她的排骨。
“很脏厚!我妈妈说女生吃男生的口水会生小孩,所以现在妳的便当是我的,我的便当是妳的。”他调皮的咧嘴一笑,很大方的将自己的猫熊便当盒放在她的面前,“喏,快吃,不然等等妳吃最慢,我就不等妳了。”
哼!明明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为什么他的便当和她的便当就是不一样呢?而且她的看起来好吃多了。
他拿着叉子,叉起金黄|色的煎蛋,然后大口的咬下,还发出好吃的啧啧声。
她苦着一张小脸,打开他的便当盒,表情瞬间垮了下来。
“少爷,我不敢吃红萝卜……”她皱着秀气的柳眉望着他,快要哭出来了。
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妳不是喜欢小白兔吗?多吃红萝卜,就会有跟兔子一样的眼睛。”再大口咬下多汁的排骨,他满足的扒了一口饭。
“啥?可是……还有青椒耶!”苦苦的,还有怪味道。
“厚,妳都不爱吃青菜喔!小心妳的‘嗯嗯’会大不出来。快点吃啦!不要说我对妳不好,来,糖醋排骨的……”他夹起糖醋排骨里的葱,放到她面前的便当盒里,“葱给妳。多吃葱会变聪明,快吃。”
她哭丧着小脸,很挣扎的拿起叉子,勉强吃了一口。
“啊,我知道妳不爱吃肉,我帮妳吃妳不爱吃的东西。”小霸王又自动自发的将炖得美味的肉块夹进自己面前的便当盒里。
她就像小白兔,不能反抗,看着自己眼前的便当盒里多了一堆不爱吃的菜。
好过分喔!
可是她不敢哭,只能扁着小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因为妈妈和爸爸说他是夏家的小少爷,所以不能和他吵架。
可是……爸爸和小少爷都是男生,为什么小少爷不帮她吃掉难吃的东西,反而是她要替小少爷吃掉不好吃的菜?这个问题不断的在她的小脑袋里打转。
半晌,小霸王吃饱了,抹了抹嘴巴,起身离开座位。
“妳怎么都没吃?我不管妳了,要去操场找同学玩躲避球。”他像一阵旋风,丢下她,径自跑出教室。
过了二十分钟,同学们都吃饱了,兴高采烈的到外面游玩,教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这时,老师经过她的身边,板起脸,还不忘交代,“小雅,快点把菜吃光光,如果没吃完,不准出去玩,也不准午休,知道吗?”然后走出教室,去洗便当盒。
“呜呜……红萝卜的味道好奇怪,青椒好苦喔……呜呜……我又不想变得特别聪明,为什么要我吃葱?”她边掉眼泪边将食物往嘴里塞,就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委屈?
过了很久之后,赫丹雅才明白,委屈,有时候是自己心甘情愿的退让。
第一章
时光飞逝,转眼间,小朋友们都长大也长高了。
抢便当事件天天都在重复上演,夏杰这小霸王还警告她不准回家打小报告,要不然他就要告诉同学,她三年级之前都还会偷尿床。
小少爷真的很过分,每次只要遇到家中煮了他不爱吃的菜,就硬要跟她交换便当。
如果又换到他不爱吃的食物,照样挑食的拨给她,然后霸道的夹走他爱吃的菜色。
这样的情况维持到他们国小毕业,不知道是命运捉弄,还是大人们私下做了手脚,国中时期他们分到同一班,又当了同班同学。
想当然耳,抢便当的戏码再度上演。
“有什么关系?妳爸妈说我是少爷,妳应该要像他们那样尽忠伺候,懂得讨好我啊!”夏杰人小鬼大,以理所当然的语气说话。
赫丹雅被欺侮到一个极点,还是会反抗的,尤其她自小被他欺压到大,没有人可以保护她,所以必须学会自立自强。
隔天,当他与她对看,准备开口时,她迅速对着自己的便当吐了几口口水,然后得意的看着他。
夏杰只是冷冷的看着她,照样抢过她的便当,吐了口口水,随即又对着自己的便当吐一口。
“你……”她气得面红耳赤,“对着我的便当吐口水就算了,你干嘛还在你的便当盒里吐口水?”那不就代表她今天没便当可吃了?
“赫丹雅,我本来今天不想抢妳的便当,可是妳现在的动作让我很不爽,所以决定征收妳的便当。”没办法,他正在发育期,吃完一个便当还是没有饱。
“夏杰!”太过分了!“你年纪小小就抢人家的便当,你到底……到底还有没有礼义廉耻?”
“我有啊!”他懒懒的看了她一眼,“好吧!我把我的便当给妳。”他将便当盒推到她的面前,朝她挑了挑眉,“有我的口水,妳敢吃吗?”
真的是……妈妈说女生不能骂脏话,可是她忍不住偷偷飙了两个刚学会的英文单字,各别是S和F开头的。
“喏,我捐五十元给妳,妳去福利社买苹果面包。”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他还大方的拿出自己的零用钱。
赫丹雅咬着唇,气得抢过放在桌上的五十元硬币,然后气呼呼的踏出教室,沿着操场,走向福利社。
开学才没多久,她对学校最熟悉的地方就是福利社,都是因为夏杰那个饿死鬼。
若不是根深柢固的主仆情结框住了她的脑袋,她早就和他据理力争……不,夏杰那任性的家伙根本就听不懂人话。
可恶!那她干嘛那么听话,把便当借给他看?他总是借了不还。
她紧抓着五十元,觉得自己的下场有够悲哀的,竟然沦落到去福利社买苹果面包吃。
“丹雅!”突然,有道声音自她的后方响起。
是隔壁班的同学余宗伟,从教室追了出来,手中还提着一个便当,来到她的面前。
“干嘛?”她现在心情很不好,脸色很差。
“这个给妳……”余宗伟黝黑的脸庞莫名的红了起来,将便当递到她的眼前,忍不住偷觑她一眼,一头直发利落的束成马尾巴,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细眉大眸,而且皮肤白皙。
国中时期的男同学已经懂得欣赏女性的美,赫丹雅不但长相清秀,也是品学兼优的模范生,若封她为校花,一点也不为过。
只是校花的情窦比别的女同学开得慢,她不懂男同学这样的动作叫做示好。
“同学,不好意思,我爸妈在我小时候有交代过,不可以乱吃陌生人给的食物。”她想也不想的拒绝,毫无转圜余地。
余宗伟愣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响应。他想过许多种可能的应对方式,就是没想到校花会说出这种出乎意料之外的回答。
“小雅……”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刻意将尾音拖得极长。
赫丹雅下意识的回头,一见到那张该死的笑颜时,不禁皱起眉头,“干嘛啦?”
“顺便帮我买一枝棒冰,我想当饭后甜点。”夏杰散漫的来到她的面前,望着高他一颗头的余宗伟。
输了。
只有身高!他一双好看的黑眸打量着余宗伟,只不过比他高一颗头而已。
哼,长相又没有他帅,也敢把咸猪手伸到他贴身女佣的身上?
“算了,我不要棒冰了。”夏杰扬起嘴角,从口袋里又掏出一百元。“帮我带大瓶的鲜奶回来。”
鲜奶?赫丹雅皱起秀眉,忍不住吐槽,“你吃两个便当还不够啊?”
“我正在发育期啊!”总有一天高过妳这个矮冬瓜!他瞪着现下与自己平高的小女佣。
她冷哼一声,“你小心只长体重,不长身高。”
他也未免吃太多了吧!
“快去买!”夏杰不爽的命令,端起在家的霸王姿态。
也许是小时候被调教得太有奴性,赫丹雅只是跺了跺脚,便朝福利社走去。
原地只剩下年纪相仿的两个男孩,互相看着对方。
半晌,夏杰冷冷的开口,“我劝你打消想追她的念头,因为她是夏家的财产之一。”
若说赫丹雅是夏家的财产之一,一点也不为过。
在她出生之前,赫父因为经商失败而欠了夏家一大笔钱,后来经过协调,赫父签下了卖身契,和赫母一同待在夏家工作,还完钱后即可获得自由。
想当然耳,这笔钱就算赫家父母卖命一辈子也还不了,所以赫丹雅一出生,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夏家年纪最小的女佣,日后有可能接掌赫父的管家之位,在有生之年得把债务还清。
夏老太爷退休养老之后,由大儿子继承家业,夏博深是个性情中人,对待赫家人也是客气大方,加上他很喜欢小孩,将赫丹雅视如己出,只要是夏家小孩有的,也不缺她一份,用夏家优渥的资源栽培她。
尽管如此,赫家父母从她小时候便对她耳提面命,万万不可以利用老爷心软,恃宠而骄,毕竟他们寄人篱下,全是为了偿还债务。
所以赫丹雅自小就特别乖巧,虽然与夏杰一同长大,美其名是伴读、是青梅竹马,但她其实是他的贴身女佣。
小少爷需要什么,专门命令她跑腿,偶尔闲着无聊,还召唤她当取悦他的玩具。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赫丹雅的胆子也愈来愈大,对于他无理的要求,几乎充耳不闻。
例如,今日刚考完国中基测,准备上高中的夏杰,一进到日式书房,便在软垫上坐下,把长腿跷在矮桌子上。
“小雅,帮我捏捏腿。”
赫丹雅正经的跪坐在矮桌子旁读书,见到他放浪不羁的动作,忍不住皱起眉头,抬起被长发覆盖的小脸。
“少爷,你可以表现得有教养一些吗?”
她的长相愈来愈标致,雪肤彷佛吹弹可破,只是自国中二年级就停止长高,不过在女生团体中,她那一六五的身高也是瞩目焦点。
青春就是无敌,十五岁的少女正在发育,就算穿着宽大的T恤、休闲裤,还是遮掩不住胸前凸起的女性性征。
雄性天生的猎艳本能让他的目光忍不住在她的胸部多做停留,薄唇不耐烦的张张合合,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还是缩回了双脚,懒懒的蹭到她的身边,俊颜往她的肩膀一搁。
“妳一个上午都在看什么?”
对于他这样的动作,她已经习以为常。
自小她彷佛是他专属的抱枕,他总是要抱着她才肯入睡,一直到他们国小三年级,才拥有自己的房间。
男女有别……夏杰这辈子最恨这句话,让他无法向她索取那香香软软的拥抱。
她身上有牛奶沐浴|乳的香气,与他大姊和母亲不同,大姊身上散发出与生俱来的浓郁花香味,他妈妈则是把名牌香水当杀虫剂,拚命往身上喷。
明明他们用的同一个牌子的沐浴|乳,但他就觉得她特别香、特别好闻。
赫丹雅还来不及回答,他已经急躁的伸出手,霸道的将桌上的书一翻。
“高中国文?”他不解的望着她的侧脸,吐出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脸颊,“妳决定要读哪间学校了?”
“当然,我刚刚算过分数,应该百分之八十可以进市立高中。”她自信的说,看着总是吊儿郎当的小少爷。
夏杰微微皱起浓浓的眉头,“妳干嘛上市立高中?”
“有好的市立高中,干嘛不读?”她嘟起小嘴,“何况市立高中的学费很便宜,也可以减轻我爸妈的负担。”
“如果是为了省钱,大可不必。”他冷哼一声,“那种平民学校,根本无法栽培妳。”
“对不起,我就是‘贫民’,所以市立高中很适合我。”她瞪了他一眼,误解他的谐音,自嘲的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也不悦的瞪着她,“反正我读哪间学校,妳就要跟着入学。”
“夏杰!”她不满的用力推开他,“这是我的人生,你怎么可以这么霸道的替我决定?”
对上她那双恼怒的眼眸,他依然不在意,“反正我不准妳去读什么市立高中。”
赫丹雅望着他不以为然的表情,语气十分坚持,“我就是要去读市立高中。”
他冷哼一声,站起身,以挑衅的目光俯瞰着她,“我就看哪间市立高中敢收妳!”
从小她和他就形影不离,小女佣怎么可以丢下少爷,飞奔至他的世界之外呢?
他们是青梅竹马,而她是他的玩物,他则是她的少爷。
霸道少爷命令一下,小女佣岂有反驳的道理?
“我的实力可以的。”赫丹雅挺起胸脯,誓言绝不屈服在少爷的淫威之下。
夏杰露出不爽的表情,然后痞痞的一笑,“这世界,凭实力是不够的,还要凭财力。”
她原本伶俐的口舌,在这一刻像是被猫叼走了。
直到这个暑假过完之后,赫丹雅才完完全全的明白夏家小少爷真是番到一个彻底……
第二章
赫丹雅并没有顺利的升上市立高中,而是进入一学期要二十万学费的贵族学校。
这是她人生的第一次意外,意外来自于夏杰的找麻烦。
这个小番王总是以自我为中心,把自己搞得像是太阳,要大家像颗行星随着他绕转。
随着年纪愈来愈大,她知道自己身处在小番王的领土,永远都要当个低头卑贱的小女佣,对他只能必恭必敬的点头,不能否决他的意思。
高中的学费全是夏家支付,虽然她与父母非常介意这笔庞大的费用,但是在夏杰这暴君的要求和坚持之下,全由夏老爷买单。
高中开学的第一天,她与夏杰的相处模式并没有改变,他们一样同班,不同的是他在过完暑假后,身高突然抽高了十公分。
她同样是跟在小少爷的身边……应该是说成绩总是吊车尾的无耻小少爷用钱收买校长,让他随她进入资优班。
算了,她放弃与这个小番王沟通了。
还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她任何的反抗都是浪费力气。
反正有人负担她的学费,也不算进父母的债务,她就好好的享受贵族学校的生活。
入学之后,赫丹雅与夏杰确实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贵族学校的学生很注意上流社会的动静,哪家千金、哪家少爷的名字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只是……夏杰身边的大美人是哪家名媛啊?
这个问题被热烈的讨论,有人说赫丹雅是夏杰的未婚妻,也有人说赫丹雅其实是夏家的私生女,乱七八糟的八卦传得沸沸扬扬。
“什么名媛?什么千金?她明明就只是下人的女儿。”一名长相标致、长发微鬈的女同学站在走廊上,被一群男女同学团团包围。
“怎么可能?”有个女同学发出细微的尖叫,“如果赫同学是下人的女儿,她爸妈怎么可能付得起学费?”
“相信我,好吗?”罗欣妮不悦的撇了撇嘴角,“上次夏家大小姐生日,我哥带我前去参加,亲眼目睹她穿着女佣的衣服,还帮忙招待宾客。”
“真的吗?”
一群同学十分惊讶,异口同声。
没想到万众瞩目的资优生赫丹雅,竟然只是个佣人的小孩?
在场的男同学们垮下脸,心都碎了。
名门集团的公子们向来都将狩猎的目标放在门当户对的名媛身上,他们迷恋的一年级小嫩草竟然出身这么寒酸,不禁直叹可惜。
玩玩可以,但是要认真……比登天还难。
“我骗你们做什么?”罗欣妮轻嗤一声,目光突然被前方的一名女同学吸引。“要不然你们可以去问问赫丹雅本人。”
大伙一回头,只见赫丹雅独自抱着一迭考卷走来,于是有志一同的走向她。
当她发现领头的人是罗欣妮时,想要绕道而行,却已经太迟了,下一刻便被人海包围住。
“请问有事吗?”
她向来保持低调,不刻意彰显自己的身分,与同学之间也是保持淡淡的交情,尽管如此,小少爷天生是聚光体,连她这个不起眼的小女佣也被照亮了。
唉,一见到罗欣妮带头,她就知道来者不善。
“赫同学,我们想问妳一件事。”罗欣妮双手环抱胸前,神情高傲的望着她。
“嗯?”赫丹雅淡漠的扫视这群有钱少爷和小姐。
“听说妳爸妈是夏家的长工,对不对?”罗欣妮语带讥笑的问,想要掀开她的假面具。
长工?赫丹雅愣了一下,淡漠的脸庞没有表情。
“可以这么说。”
“哈,就跟你们说吧!”罗欣妮笑着环顾那群震惊的同学,“她真的是长工的女儿,若不是靠着夏杰的关系,她这个穷人家的小孩怎么可能进到这间贵族学校就读?”
“如果没事的话,可以让一让吗?我还得将考卷送到老师那里。”就算被他们羞辱,赫丹雅也不为所动,因为她无法选择父母,也无法选择出身。再说,她父母不偷不抢,就算身为夏家的长工,又怎样?
面对这些不知人间疾苦的少爷和小姐,她实在不想浪费力气与他们争执。
他们连忙让出一条通道,以看见细菌般的嫌恶眼神目送她离开。
赫丹雅走过走廊的转角,刚好撞上一副宽厚的胸膛,她抬起头,对上一双炯炯有神的黑眸。
夏杰眉头紧蹙,直瞅着她。
惨了!不妙了!她霎时回过神来。
他抓住她纤细的手臂,拖着她走向那群人。
他绝对不是想要为她出头,而是全身散发出又番又鲁的雄性激素,不容许任何人在他的地盘上撒野。
赫丹雅归他管,所以他不容许有人对他的玩具找麻烦,任性的不与任何人分享欺负她的乐趣。
夏杰就像霸王出巡,又像是一头被惹怒的狮子,黑眸氤氲着杀气。
对!他就是不准自己之外的人找她麻烦。
“你们这群三流企业家的公子和千金,一学期付得起二十万的学费就自以为镶金镶银,当自己是贵族?我呸!”他一开口,立刻得罪在场所有的名媛和少爷,还作势抡起拳头,大声威胁,“等你们老爸的名字追得上我老子的ρi股,再来炫耀你们家多有钱!下次再让我听到谁欺负我夏家的人,就打得那人满地找牙,听到没?”
同学们的脸色还没刷白,赫丹雅的脸庞已经白了一半。
原本只要她安静不作声,大家还可以相安无事,现在这个小番王出来“调解”,她接收到的不只有羞辱的目光,还有数不清的冷箭射向她的背部。
“走。”夏杰冷冷的扫视众人,随即又拖着她离开,跩得很。
赫丹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刚好对上罗欣妮的眼睛,只见她咬牙切齿的瞪着她。
走了一段路,夏杰得意洋洋的转头望着她,语带指责的说:“妳真的很笨耶!被欺负了,还闷不吭声。看在我们一同长大的份上,以后妳若是被欺负,就报出我的名字,包准每个人看见妳都弯腰鞠躬。”
她无言的看着他。
“不必用这么崇拜的眼光看着我,知道我很强就好了。”他自我感觉非常好。
赫丹雅低头,满脸无奈。
“好啦!我要去练球了,妳忙妳的吧!”夏杰挥挥手,转身跑开。
看着他的背影,她暗忖着,唉,小番王真是生来为她找麻烦啊!
就算赫丹雅是长工的女儿,还是遮掩不住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与光芒。
她给人的第一眼印象是柔弱,而且安静有气质。
与玫瑰般的贵族女同学们不同,她犹如一朵含蓄绽放的纯洁百合,默默的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她蓄着剪平的刘海,然后将一头及肩的长发整齐的绑成公主头,一副清灵动人的模样。
那修长又曼妙的身材发育得十分诱人,当她抬头挺胸的走在校园里,傲人的胸围吸引了不少男同学的目光。
有胸、有腰,还有一双教男人舍不得移转目光的长腿,她可以说是男人心目中的完美女神。
天使的脸孔,魔鬼的身材,还有一颗聪明的脑袋,每学期段考都稳坐第一名的位置,让她成了校园的热门话题之一。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愈来愈受到注目,虽然同学们常以白眼或鼻孔朝着她,但是她的态度依然不卑不亢,对任何人都保持一种微妙的关系。
她很清楚的明白,要踏进他们的交际圈,必须达到他们的门坎,她光是身分就不具资格和他们站在一起。
因此她向来很有自知之明,除了夏番王会自己黏上来之外,她几乎和贵族同学们没有过多的交集。
中午休息时间,她都固定提着便当前往体育馆,去见夏杰。
对,没错,她依然是他的贴身女佣。
之前他为了面子,去竞选学生会会长,不曾询问过她的意见,擅自决定由她当副会长,就连他进了篮球社,也要她去当篮球社的经理。
只是有一次她过于疲倦,在他的面前昏倒,篮球社经理的位置才交接给学妹,总算不再过度操控她。
但是中午拿便当给他这件事却不能假他人之手,一定要亲自送到他的面前,就算他再忙,也一定要和她共进午餐。
说到底,她赫丹雅不管是在校内或校外,都没有自己的私人时间。
绕过操场,她在图书馆前遇上了几名男同学。
三名高二同学站成一排,一见到她便互相使眼色,很有默契的将她团团围住。
“赫同学,又要去送便当了?”为首的男同学叫董宣余,一百八十公分的身材往她的面前一站,刻意制造出压迫感。
赫丹雅认得他,他是董氏集团的少爷,绰号是风流天王,在校园里与夏杰以及另外两个人并称四大天王,只要他看中的女人,没有一个可以逃出他的手掌心。
“借过。”她抬起下巴,清澈的双眼毫不畏惧的望着董宣余。
“借过?什么时候要还?”小跟班嘻嘻哈哈的说,伸出咸猪手,想搭上她的肩膀。
她轻松的闪开,垂下浓密的长睫,知道他们存心找麻烦,不打算与他们多费唇舌,转身就想离开。
小跟班觉得她实在太不给面子,硬是拉住她的手臂,大声吼道:“妳是怎样?董少爷想搭讪妳,妳还不给面子啊?欠人电吗?”
赫丹雅被迫转身,面对他们。
“别伤了她。”董宣余的嘴角往上扬,长脚一跨,来到她的面前,让两个小跟班各自捉住她的左右手臂,抬起她娇嫩的下巴。
她没有出声斥喝,只是圆瞪着双眼,桀骜不驯的看着他,表现出不屈服的态度。
“妳知不知道我注意妳很久了?”董宣余与她四目相对,这才发现她身上散发出的宁静气质是一种骄傲。
百合之所以纯洁,是因为给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就像她。
赫丹雅与他碰过的女人们不一样,虽然上流社会有许多骄傲的名媛,但是没有一个女人像她这样,拥有纯净的双眸,却矛盾的掺杂着世故和成熟。
她的内在根本与她的外表不搭轧,是个外柔内刚、表里不一的女人。
“承蒙董少爷的厚爱,不过你只是在浪费时间罢了。”她的眼眸清冷,维持平板的语气。
“大家都说妳是帮夏杰暖床的小女佣,这是真的吗?”董宣余虽然面带笑容,但是眼底蒙上一层轻视。“要不要比较看看我和夏杰之间的差别?”
她蹙起秀眉,冷冷的瞪他一眼,冷不防弯曲膝盖,用力的顶向他的胯下。
靠,一定很痛。一旁的小跟班们忍不住缩了下肩膀,甚至还微微紧缩了下臀部。
“就算你砍掉重练,还是比不上夏杰的一根手指头。”她嗤笑一声,眼神坚定的说。
董宣余本能的弯腰,痛得脸色刷白,双腿拚命的夹紧。
夭寿,不知道有没有把老大的蛋蛋顶破?小跟班们咽了口唾沫,爱莫能助的站在原地。
赫丹雅想也没想,又把手上的便当砸向两个小跟班的头部,趁他们痛得哀号之际,转身就跑。
董宣余忍痛追了上去,硬是将她拖回来,满脸怒意的大力赏了她两巴掌。
顿时,她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
“贱人!”长到这么大,还没有女人敢这样对待他,董宣余低咒一声,伸手又想挥向她的脸颊。
然而他的手硬生生的停在半空中,因为有只大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还在想本少爷的便当怎么那么晚没有送达,原来是你这条死鱼拦住我的小女佣!”一道低沉冷冽的男声响起。
董宣余的背脊窜过一阵凉意,如同置身大冰窖。背后这声音听起来虽然不熟悉,但也不陌生。
还来不及回头,他彷佛听见自己的手腕出现喀喀的声音,接着看见长腿又踢向他的胯下。
“唔……喔……”董宣余的惨叫声拉高了八度,胯下第二次受到重击,几乎躺在地上打滚。
“啊!夏杰……”
两个小跟班异口同声,像是见到鬼,丢下老大,随即转身跑开。
夏杰怒瞪着董宣余,不管他的哀声惨叫,依然狠狠的踹了他几脚,然后冷哼一声,来到赫丹雅的身旁。
“我的便当呢?”
原来他出手,只是挂心他的便当!
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淡淡的说:“刚刚打翻了。”
便当打翻了?
夏杰愣了一下,低垂眼眸,瞥见她又红又肿的双颊,顿时像是火山爆发,怒气冲天的上前,揪住董宣余的衣领,大手紧握成拳,挥向那色胚的脸颊。
“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个便当等了多久?你知不知道我练了一个上午的球,现在肚子有多饿?妈的,我现在就捅死你……”
还他一个便当啦!
还有,除了他可以欺负小女佣之外,任何人都不准越界找她麻烦!
董宣余被打成猪头,原本自家老子拍胸脯要替宝贝儿子出气,没想到一听到儿子供出凶手,随即沉默不语。
虽然董氏集团在商场占有一席之地,但还是比不上夏氏集团,尤其听完小跟班的叙述,董父这才明白自己的儿子太白目了,什么女人不碰,偏偏沾上夏家的女人,因此不但没帮他出一口气,还把他臭骂一顿。
夏氏集团是商界的龙头,董氏集团只是个小蛇尾,若是得罪了,对董氏集团绝对没有好处。
董宣余心里的怨气没地方发泄,还被父亲痛骂,加重了内心的创伤。
身体与心理都受到重伤,让他闷了一个学期,一直等到暑假来临,终于找到机会可以好好的教训夏杰。
这天下午,他找来校外的狐群狗党,一共五个人,等在夏家附近,看见夏杰走出家门,赫丹雅跟在他的身后。
他们两人要到巷口的书局买文具,压根儿没想到有人伺机而动。
突然,四名骑士在转角处拦住他们的去路,骑士们都戴着全罩式安全帽,手持球棒,俐落的跳下机车。
夏杰一看来者不善,下意识的将赫丹雅护在后方,“你们想干嘛?”
“夏杰是吗?”其中一人开口询问,随即向其它三人使眼色,“打到他变猪头为止。”
四名少年立刻围了上去,不约而同的挥动球棒。
董宣余站在某处观看,嘴角愈来愈上扬。
“救……”赫丹雅张嘴想要呼喊。
其中一名少年上前,捣住她的嘴巴。
“别碰她!”尽管连挨了好几下,夏杰一见到小混混用脏手碰她,眼中霎时冒出火焰。
“你都自顾不暇了,还想保护你的马子?”为首的小混混不爽的啐了一声,“干,你的马子长得还真是正。”
赫丹雅不悦的瞪着捣住自己嘴巴的小混混,抬起右脚,用力踩了下他的脚掌,再以手肘撞向他的肚子,拳头揍向他的下巴,动作几乎一气呵成。
她可是自小跟着夏杰学习防身术,这种三流的擒拿术还无法困住她。
眼看自己的伙伴倒在地上,另外三名小混混吃惊的互望着彼此,然后不甘心的抓着球棒奔向她,打算教训她。
夏杰连忙出手,挥出的拳头又狠又准,击中了其中一人的门面。
他和赫丹雅连手,没几分钟就解决了小混混们,让他们倒在地上哀号。
“你还好吗?”她望着他受伤的俊颜,好不心慌。
她等等要怎么向先生和太太解释?还有,一定又会被她妈妈念到臭头,竟然让娇贵的少爷受伤。
“怎么可能会有事?”夏杰还不忘多踩地上的小混混几脚。“有种就跟我单挑,少玩阴的!”
“我打电话叫警察……”
“别打,把警察找来会很麻烦,算了。”他等着小混混们,低声吼道:“你们还不快滚,真的要我叫警察来抓你们吗?”
小混混们脸色大变,赶紧跳上机车,扬长而去。
赫丹雅蹙起秀眉,担心的说:“我看我们别去买东西了,回家吧!”
“怕什么?有我保护你。”夏杰冷哼一声,“转个弯就到书局,我就不相信还有埋伏!”
她正想开口,突然眼尖的瞥见董宣余一脸不悦的穿越马路,直直的奔了过来,右手还握着一把闪闪发亮的刀子。
夏杰背对着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想要牵她的手。
“不要!”她瞠大双眼,惊叫一声,用力推开他。
下一刻,利刃没入她的胸口,鲜血喷了出来,喷溅在夏杰的脸上。
他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天的她,像一个布娃娃,毫无反应的跌落他的怀里……
第三章
赫丹雅失血过多,一度命在旦夕。
若不是夏杰的血型与她相同,医生及时输血与急救,她恐怕已经去跟阎王泡茶聊天了。
至于董宣余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事发后没多久,就被警方逮捕。
夏杰始终挂念着赫丹雅,这一次的意外仿佛将他的生命都抽空。
当医生在为她急救时,还一度发出病危通知,他全身上下的血液几乎都冻结,当下发誓,若是她活不了,他一定会剁了董宣余的头,来当她的陪葬品。
还好她的生命力坚强,总算救回一条小命。
只是这几天她的伤口受到感染,一直昏昏睡睡,神智不是很清楚。
就算所有的人都阻止他到医院照顾她,他还是任性妄为,每天亲力而为。
“少……少爷,逃……”赫丹雅双眼紧闭,不断的重复这几个字。
那一刀应该要刺在他的背部,是她及时推开他,因此刀子才会Сhā进她的胸口。
该死!该死!最该死的人是他!
若不是他得罪了董宣余,也不必让她为他挡下这一刀。
刀子虽然没刺在他的身上,但是他因为她的昏迷而感到自责不已,数度气得捶打墙壁。
夏杰握住她的小手,声音微微沙哑的说:“傻瓜,我没事……你为什么要替我挡下刀子?我平时都有上健身房,皮粗肉厚,被捅个几刀也不会有事,你……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要替我受罪?”
赫丹雅发着高烧,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蠕动双唇,”没事……没事就好……”
怎么可能会没事?他之前还在担心她熬不熬得过来,难过得也想把自己的心刨出来。
这时,一名高挑的女子拿着鲜花走进来。
“董宣余被送出国了。”夏家大小姐夏孆望着这同父异母的小弟,媚眼中带着慵懒。
夏杰瞪向她,浓眉紧蹙。
“瞪我也没用。”夏孆将花丢到他的手上,“这是爹地叫我送来的。还有,他要你没事就快回家,少在路上闲晃又被砍。”
“我要告死那王八蛋!”夏杰气得低吼一声。
“你拿什么告?”夏孆冷冷的睇着他,“夏家小少爷整天混吃等死,学业品行都是从后面倒数过来的,若不是靠着夏氏集团撑腰,你以为你揍了董氏公子会没事?”
“你……”怎么会知道?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怎么会知道?”夏孆冷笑一声,“你为了这个小女佣,搞得全校人尽皆知,若不是你妈拿钱去学校消灾,你以为自己还可以在校园里横行霸道啊?”
夏孆是大他四岁的同父异母姊姊,虽然平时他们的感情达不到兄友弟恭,不过倒也和平相处,只是今天一见面就冷嘲热讽,气得他额头冒出青筋。
夏孆丝毫不在意小弟的目光,反而走到床边,望着昏迷中的赫丹雅。
“可邻的小雅雅,自小就跟在你的ρi股后面为你收拾烂摊子,现在受伤躺在床上,得不到公道就算了,还被夏夫人认为是红颜祸水,再把她留在小儿子身边,恐怕日后会成为大妖孽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夏杰听得出姊姊在挖苦自己,只是不很明了她真正的含意。
“二妈打算把你送到国外深造,看你会不会争气一点,以后好继承夏氏集团。”夏孆露出甜美的笑容,“要和心爱的人分开,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你承受得了吗?”
“我才不要出国!”
“那你就争气一点!”夏孆冷冷的瞪着他,“不要以为背后有夏氏替你撑腰,就任性妄为!说到底,你跟那些小混混有什么差别?今天你不学无术,倒循的人不是只有你一个,连你身边的人都会遭殃。你好好看着丹雅,若不是你天天惹是生非,她会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吗?”
“我……”
“你与董家那个多余的么子没什么两样,遇到事情就是出国避风头,然后留下一堆烂摊子给众人收拾!”夏孆骂得挺顺口的,“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没了夏氏集团当你的靠山,你拿什么为所欲为?不,连保护丹雅这种小事,你都无法做到。”
夏杰望着姊姊,她的冷嘲热讽,深深敲进他的心底。
是啊!舍去夏氏集团这个背景,他还剩下什么实力可以保护小雅?
看着自己的双手,空荡荡的,仿佛诉说着他的无才与无能。
“你自己好好的想吧!看是要继续躲回‘夏氏巢|茓’,当个无所事事的小龟少爷,或是靠自己的力量,走出一片天?你好自为之。”夏孆冷哼一声,随后转身离去。
他眸光复杂的看着赫丹雅苍白的脸庞,姊姊刚才说的那番话确实打进了他的心里,当下成了烙印。
这几年他当然很明白自己在家族的地位,是人人口中的阿斗少爷,常拿他与大哥和姊姊相比。
大哥和姊姊是正房大妈所生的,而他的母亲原本是父亲的秘书,后来因为不伦恋曝光,父亲与大妈离婚,才改娶他的母亲。
而正房和细姨的孩子总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他自小就在母亲的耳提面命之下,一定要与大哥争个高下。
为什么要争个输赢呢?
他再怎么争,大哥还是他的大哥,姊姊依然是他的姊姊啊!他永远都是么子,永远都是受到家人庇护的幼苗。
尽管是幼苗,他还是有想保护的人啊!
夏杰伸出手,轻拂着赫丹雅的脸颊,最后忍不住低头,亲吻她的双唇。
就算是幼苗,总有一天也会茁壮。
他要变得强壮,把想要保护的一切都纳入自己的怀里,不再受外界纷争的干扰。
一名妇人站在外头,她正是他的母亲高洁。
她将这一幕全都看着眼里,精明的双眸被长睫遮掩,最后无声的离开。
夏杰后来并没有出国,因为他与母亲做了交易,只要他将继承夏氏集团当成目标,便让他留在台湾。
于是升上高三的夏杰放弃了喜欢的篮球社,一下课就与家教进行一对一的教学,恶补他以前摆烂的功课。
当赫丹雅发现少爷不对劲时,已经是第一次段考过后。
夏杰得了第一名。
这名次并不是从后面数过来,而是排在她的前面,当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他只是笑着告诉她,他也是夏家的一分子,以后要接掌集团的工作。再说,他也高三了,理当要收心,为前途做规划。
她还是觉得哪里奇怪,因为自从暑假过后,他整个人像是换了性子,不再是天天只会找麻烦的夏杰。
他变了!他变得稳重,不再碰他最爱的篮球,偶尔她会在花园看到他失神的摸摸篮球,然后叹口气,又黯然的回到房里。
以往她安静的读书时,他总是会故意捣乱,现在却是安静的与她一同看书,当她遇到不会的功课时,他还会帮她指点迷津。
赫丹雅有些不习惯他变得太成熟稳重,有时候还以为是外星人假扮了他。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夏杰真的变了。
原本他不爱参加时尚聚会,现在晚上都会跟太太一同出席,就连他原本不想继承夏氏,如今假日总会去见习。
等她真正回过神来时,才发现除了在学校与他见面的时间之外,下课之后的他忙着上家教与拓展人际关系。
时光匆匆,尽管他们想要抓住青春的尾巴,高中生涯也有结束的一天。
毕业当天,赫丹雅与夏杰穿上了制服,站在一块的画面十分好看。
他们要出门前,夏先生还为他们两个人拍了照片,接着她的父母也一同入镜。
在今天这样的大日子,夏先生特许她的父母放假,让他们参加她的毕业典礼。
一群人从家里出发,浩浩荡荡的来到学校。
毕业典礼上,由模范生赫丹雅上台致词,接着再由夏杰代表三年级全部学生代领毕业证书。
这公事化的典礼持续了两个小时才结束,欢呼与啜泣声在礼堂里回荡。
离情依依的毕业歌曲悠扬响起,赫丹雅一点也不悲伤,而是扬起高兴的笑容。
她终于可以脱离这所学校,以及这群贵族同学了。
于是想也不想的,她走向她的父母。
她以优异的成绩自学校毕业,总算没有丢了父母的面子,以及夏先生的一番好意。
“雅。”忽地,背后的夏杰拉住了她的手腕。“你大学推甄哪一所?”他想,以她的成绩,应该可以进到很好的公立大学。
赫丹雅侧着小脸,”已经有X大的夜间部邀我入学,他们愿意学费、学杂费全免,而且只要成绩保持在前五名,还有奖学金可以拿。”
他瞠大双眸,“你决定了?”
她点头,“大学学费不是我爸妈可以负担得起的,所以我得半工半读,刚好不用学费,我更可以帮他们偿还债务……”
“不准!”他扣住她的手腕,硬是让她转过身子,“我会上T大的企管系,你……你也得和我一起上T大!”
“少爷!”她吃痛的皱着眉头,“我的兴趣不是企管……”
“那一起上T大,你读什么科系都没关系,我可以用我的零用钱支付你的学费……”
她的眉头蹙得更紧,用力甩开他的箝制,“别闹了。”
“我是说真的……”夏杰慌了,如果她进了X大夜间部,那么他与她见面的时间不但会错开,也无法时时见到她。
“怎么了?”高洁来到他们的身旁,一身雍容华贵的打扮让她看起来气质高雅。
“妈……”夏杰望了母亲一眼,“你说说小雅,她竟然想进X大那个烂学校!”
“杰,这是小雅的人生,你无法替她作主。“高洁望向赫丹雅,微微一笑,”小雅,你也不想被任何人支配自己的人生,对吧?”
从小她与夏杰是玩伴,由于年纪相仿,所以有东西都会分享,当她还是懵懵懂懂的年纪时,有很多好吃的东西都会分给少爷。
她还很深刻的记得那天,陈妈做了甜烧饼给她当点心,由于主子们都是吃西洋点心,所以甜烧饼就由他们这些佣人分食。当时她坐在花园啃着已经剩一半的甜烧饼,少爷又磨磨蹭蹭的来到她的身边,开口就是霸道的问她在吃什么,接着不管她愿不愿意,一把抢走甜烧饼。
这画面刚好被夏太太撞见,立刻花容失色的冲了过来,将他手上的甜烧饼抢走,随后丢在她的面前。
“杰,你在吃什么脏东西?这是下人们吃的食物,也不知道干下干净!”高洁不管她听不听得懂,劈头就指着她大骂,“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懂卫生?怎么可以把吃过的食物拿给少爷吃?如果少爷吃坏肚子,怎么办?你这个下人的孩子,以后少接近少爷!”
夏太太当下就抱着少爷回屋里,留下一脸怔愣的她。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便明白自己和少爷在身分上相差悬殊,尽管少爷毫不在意他们彼此的出身,但是她因为印象太过深刻,刻意想要与少爷保持距离。
但是没有用,夏杰还是硬要黏上来。
太太没辙,偶尔撞见他们在一起,总是用那双精明的眼眸打量她,然后无声的离去。
“是。”赫丹雅永远都只会在夏先生和夏太太的面前点头说是。
“你……”夏杰狠狠的瞪着她,气得想要封住她的小嘴。
“好了。”高洁硬是将他拉开,“有什么事,回家再说,你爸说要带你去庆祝,走吧!”
“小雅,走。”他霸道的使唤她。
赫丹雅无奈的停住脚步,刚好又见到高洁的目光,只好勉强挤出笑容,“先生难得要带少爷和太太去庆祝,而且先生和太太特地让我爸妈今天放假,我也想和他们庆祝,恕我不能跟少爷一起走。”
“杰,别任性了,小雅的父母不知道等了多少年要帮她庆祝毕业,你就把这一天让给小雅的父母,会怎样吗?”高洁硬是拉住儿子的臂膀。
夏杰瞪着她好一会儿,最后见到她的父母正在门口等她,只好妥协了。
“太太,少爷.慢走。”赫丹雅向他们微微弯腰,然后奔向父母。
夏杰站在原地,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才随着母亲一同离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迅速,最残酷的画面就在赫丹雅的面前上演。
她与父母开心的吃过晚餐后,便准备回家,途中见到有卖她爱吃的甜甜圈,她忍不住嘴馋,要父母把车子停在对街,她下车购买。
当她结完帐时,看见一辆大货车偏离了车道,疾速冲向她父亲所开的那辆车子。
她立刻发出尖叫,眼睁睁看着大货车撞上车子,发出巨大的声响,车子的前半边全毁,车头还冒出阵阵浓烟。
不少店家和路人都被吓到,站在附近议论纷纷。
赫丹雅想要冲上前,却被路人拦住。
“别去!车子可能会爆炸。”
她怎么可能不去?里头是她的父母啊!
奇迹并没有发生在她的身上,油箱很快的爆炸,车子迅速起火燃烧。
就这样,她亲眼目睹父母葬身火海……
赫丹雅自黑暗中睁开双眼,眼角还噙着泪水。
父母车祸身亡已经近半个月了,她还是无法忘怀当时的情况,从那天开始,她的泪水不曾停歇。
这段时间,她受到夏家很多的帮忙,父母虽然遗留了一笔保险金,但是债主一一上门,很快的,保险金所剩无几。
至于欠夏家的债务仍然未还清,夏先生怜悯她孤苦无依,于是买了两个塔位,让她安葬父母的骨灰,甚至让她留在夏家,希望她平复心情之后再做打算。
她才明白夏先生是真的对她视如己出,不因为她父母的离去,就将她视为烫手山芋。
这份恩情大如山,她对夏先生感激在心里。
不过此刻的她无力偿还这份恩情,犹如飘泊在茫茫大海中,失去了可以依靠的父母,不知道未来该何去何从。
想起过去有父母陪伴的日子,她不禁泪如雨下,双眼红肿刺痛也不在乎。
这时,夏杰和母亲自宴会回来,连西装都来不及脱下,连忙询问陈妈,才知道赫丹雅一整天只吃了一碗粥。
于是他向陈妈要了简单的三明治与果汁,快步来到她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自动推开门,踏了进去。
房里一片漆黑,他怕吓着她,于是轻手轻脚的来到床畔,随手点亮床头灯。
她在哭,而且把头埋在棉被里头,哭得十分压抑。
夏杰将托盘放在一旁,在床沿坐下,大手放在凸起的棉被上,轻轻上下游移。
他知道这世界上对她最重要的就是父母,如今双亲不能再陪在她的身边,她一定哀恸欲绝,他十分不舍。
他想要安慰她,却不知道该从何安慰,最后只能掀开棉被,将她蜷缩成一团的娇小身子拥入怀里。
赫丹雅本能的揪住他的衬衫,小脸埋进他的胸前,像是抓住了浮木,泪水落个不停。
若是哭泣能够宣泄她心中的痛苦,那么他愿意代替她痛哭,减轻她的痛苦。
他无法叫她憋苦,只能紧紧地抱住她的身子,声音沙哑的说:“小雅,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你,因为失去郝叔、郝姨,我也很难过,他们是好人,会在天堂看着你,答应我,也答应他们,你会坚强的活下去,我们都希望你能早日走出伤痛……”
“呜呜……只剩我一个人了……我要怎么坚强?我要怎么活下去?没有人……只剩下我一个人……”她哽咽的说,泪流满面,小手不断的捶打他的胸膛。“你怎么能了解?你有爸爸妈妈……我只剩了一个人……”
“你还有我!”夏杰任由她发泄情绪,紧紧的拥着她,以体温偎暖她的四肢。
她怔愣住,婆娑的泪眼看着他。
他加重拥抱她的力道,低哑的说:“傻瓜!你忘了我可以保护你吗?我会快点长大,用我自己的力量保护你。你等我几年,等我有自己的王国,会建立一个让你心安的堡垒。”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告白,赫丹雅露出不解的表情。他……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伸出手,为她擦拭脸颊上的泪水,“雅,等我。再过几年,我可以给你一个温暖的家庭。答应我,现在坚强的活下去,赫叔和赫姨也不希望你天天以泪洗面,你一向是独立坚强的,不要让他们上了天堂还为你担心……”
“呜……”她的脑袋轰隆作响,然后跌入他的怀里,想以止不住的泪水洗涤内心的悲伤。
“以后就把‘担心你’这种事情交给我,我会保护你、爱你……”夏杰将她紧拥在怀里:心疼的磨蹭着她的发丝。
赫丹雅哭得心烦意乱,他的告白就像是寒冬中唯一的柴火,明知道他是少爷,她的双手还是忍不住攀向他的身子,像是护住唯一生存下去的希望火光。
这一年,他们才刚满十八岁,情苗终于自两人青涩的青春中萌芽了。
第四章
小情人之间的情苗对夏杰的母亲高洁而言,不是一段纯洁无瑕的神圣爱情,反而是阻碍儿子前途的杂草。
赫丹雅就是杂草,她必须在儿子沉沦得更深之前,替他拔除会阻碍他的前程的杂草。
夏杰抱着她向她告白的那一夜,高洁透过针孔摄影机,观看得一清二楚。
她从以前就明白儿子对下人的女儿有莫名的好感,儿子喜欢的玩具,做母亲的没有理由不成全他。
于是她让赫丹雅与儿子作伴,甚至明白赫丹雅这孩子向来情感内敛,也很聪明,也许日后可以辅助儿子。
她想得没错,这女孩天资过人,知情自己并不是真正喜欢她,因此总会和夏杰保持距离,维持主仆关系。
但是她的儿子无法受到控制,他竟然喜欢上下人的女儿?!
不,她绝对不能答应。
那晚,夏杰离开赫丹雅的房间之后,高洁躺在床上思考了很久,决定再观察几天。
她接连发现他们之间的暧昧情愫已渐渐滋长,彼此的互动也愈来愈多,赫丹雅似乎不再抗拒夏杰对她示好的情感。
于是某天晚上,趁着儿子与丈夫外出,高洁来到赫丹雅的房间。
房间里黑漆漆的,只有小夜灯散发出微弱的亮光。
赫丹雅沉思的坐在床上,抬起哭累的苍白小脸,看见夏太太,赶紧要下床,“太太……”
“就这样坐着吧!”高洁阻止她,在离她不远的小椅子上坐下,表情严肃,“丹雅,你知道这么多年来,为何我都放心你与少爷走得这么近?”
她一愣,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你出生那一年,我在你的房里装了针孔摄影机,就是为了防止你哪天勾引少爷。我一直相信你是个自制的女孩子,你向来洁身自爱,但是我必须跟你说声抱歉,我无法管束自己儿子的情感发展,在你们还没有开始之前,我必须先斩断你与杰之间的所有可能。”
太太竟然十几年前便在她的房里装了针孔摄影机,而她一点自觉都没有……赫丹雅的小脸变得更加惨白。
“太太说的,我都懂,我对少爷……”像是有人掐住她的喉咙,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高洁望着她,“丹雅,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知道我用心栽培杰就是希望他未来有一天继承他父亲的位置。你不能成为他人生的绊脚石,你懂吗?”
“是……”赫丹雅的喉咙干涩,难堪的低头,发现自己说不出理由。
“丹雅,现在的你很脆弱,不管是谁伸出援手,你都会像溺水的人死命攀住对方,可是这对你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你应该自立自强,不应该把少爷当成你的依靠,你与他不配。”高洁一字一句都带刺,毫不留情面。
“杰还年轻,不应该被你迷惑,他的未来还很长远,需要细心思量、规划与选择,我不希望你成为困住他的笼子。”高洁残忍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丹雅,我希望你能够离开夏家。不管你想出国,还是想去哪里,我都可以帮你。”
赫丹雅猛地抬趄眼眸,对上了高洁那精明的双眸,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并没有任何谈判的筹码。
“关于你父母欠下的债务,只要你愿意离开,全都无条件勾销,我还会给你一笔钱,让你顺利的读完大学。”高洁开出条件,“丹雅,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亲人,你毫无理由留下来,你懂吗?”
“我懂太太的意思,请给我几天的时间收拾行李,我会离开的。”赫丹雅苦涩的说。
高洁点头,“丹雅,我知道你是聪明的女孩,这么做,对你和对少爷都好。我给你几天的时间收拾行李,离开那天,我会支开杰。”
“我……”难道她想和他说一声再见也是一种奢求?
“小雅,你们的爱并不是真爱,只是对彼此的迷惘。相信我,长痛不如短痛。”高洁站起身,微微一笑,“你就不告而别吧!虽然你没有留下只字片语的离去或许会伤了杰,但是无知的伤口总比知情愈合得快一些。你不希望你离去之后,他还挂念着你吧?”
赫丹雅摇头。
“那就别给他一丝希望,也别让你自己有所期待。”高洁转身,离开房间。
面对一屋子的孤寂,赫丹雅忍不住环抱自己的身体,太太说的话不断的在她耳边回绕,如同针一般,扎着她的耳朵和心。
但是太太说得对,她与夏杰根本就不配,他们两人的身分天差地远,她只是他的小女佣,一辈子都无法和他平起平坐。
那她在奢望什么呢?她为什么还会期待夏杰实现对她的承诺,以为他的王国也会是她的堡垒?
夏宅已经没有她任何的亲人了,她再留下来只是让自己难堪,也是让少爷为难。
她与夏杰……是该分开了,因为他们拥有不同的天空,所以必须飞离彼此,才能找到适合自己的栖身之处。
适合她的那片天空,又在何处呢?
这几天夏杰发现赫丹雅在躲他,于是提早回家。
回到夏宅,他直接冲向她的房间,连门都没有敲,就开门踏了进去。
“你在干嘛?”
他发现她正在收拾衣物,觉得有些不对劲,长脚一跨,来到她的身边。
赫丹雅吓了一大跳,没想到他今天竟然下午就回来,眼看无法遮掩,只好压下不安地情绪,假装平静的说:“在收拾衣服啊! ”
“干嘛收拾衣服?”他抓住她的手臂,逼她看着自己。“你要离开宅子?”
“没有。”她云淡风清的开口,扬起笑容,“我只是把我爸妈之前送我的衣服收好,现在他们不在了,我反而舍不得穿这些衣服,就怕穿脏了、穿破了,毕竟这也算是他们留给我的遗物。”
夏杰露出诧异的表情,俊颜随即微微涨红,“那记得收好,以后你的衣服由我买给你穿。”
赫丹雅发现他已经长得好高,明明以前可以与他平视,现在都要抬起头,才能勉强与他对上眼。
“你这么怕我离开?”她笑问。
他不好意思的挠挠脸,“嗯……这里是你的家,你还能上哪儿?”
她微微一愣,笑容有些僵凝,赶紧背对着他,不慌不忙的收拾衣物。
此时此刻的她只能强颜欢笑,无法告诉他,她明天就要离开夏宅了。
她能上哪里?这真是一个好问题。
突然,他自她的背后抱住她,宽厚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背部,两人之间毫无空隙。
夏杰满足的叹了口气,温热的气息吹拂她耳边的发丝,搔痒了她全身的神经。
赫丹雅想要闪躲,无奈他一双大掌紧紧的扣住她的腰肢,绵软的身子就这样落进他的怀里。
“雅,你好香。”从小时候开始,他就觉得她好香、好软,抱起来总是这么舒服。
“别闹了。”她的小脸微红,想要推开他,无奈她愈是挣扎,愈是磨蹭着他的身子。
“你老实说,为什么这几天老是避着我?”他又使出鲁功,不肯放过她,“不是说好等过几天你要陪我去公司见习?”
计划很美,可惜现实是残酷的,他们之间的蓝图难以实现了。
赫丹雅挤出不自然的假笑,“你到公司见习,还适应吗?”
“不怎么好玩。”他喷了喷气,“不过我问过我老爸了,如果未来我能够顺利进入公司,他答应让你当我的秘书,他还夸奖你聪明,如果是你当我的贴身秘书,他放心不少。”
她心底浮起一阵苦涩,硬生生的吞下所有的委屈。
现在她没有办法告诉他,她不能陪他走这么远,也无法陪在他的身边,为他分担任何心烦的事。
明天开始,她就不在他的身边了……
赫丹雅的心揪疼,霎时才明白,原来他在自己的心里也占了极大的分量,离开他让她莫名的想哭泣。
但是太太说得对,她与夏杰不配。
太太与先生花了大半生的心血栽培他,不就是要看见他茁壮成长吗?如果她留在他的身边,肯定只会成为他未来的绊脚石。
他的天空太大,迟早有一天她也会成为他生命中最渺小的一角,那又何必为她这种小人物牺牲、浪费时间?
“小雅?”见她沉默不语,夏杰疑惑的出声,“你怎么不说话?”
赫丹雅摇摇头,“没有啊!只是觉得少爷长大不少,我不用再为你操心,时时提醒你别再找麻烦了。”
他嗤了一声,扳转她的身子,捏了捏她的鼻尖,露齿一笑,“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好歹我们的生日只差了一天。你等着瞧,总有一天我会继承我爸的公司,至于你,还是我专属的秘书和小女佣。”
她露出微笑,笑容中的苦涩多于欢喜,眼底也没有一丝笑意。
“雅,再等我一些时间,等我大学毕业、当完兵,马上娶你为妻。”夏杰突然冒出这些话,大手捧着她的小脸,“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给你一切你想要的。”
听着他真诚的告白,赫丹雅的眼眶微微湿润,忍不住环抱他的腰部,耳朵覆在他的心口上。
他的心跳平稳,也牵引了她的心跳。
明明两人如此贴近,为何还来不及开始,就要他们分开?
不过,这就是现实。
她懂的。
没有人是可以强迫留得住的,时间到了还是得分开,在未来怀念着的,只剩下回忆。
她和他的回忆很多,足够她想念他一辈子。
下一刻,赫丹雅主动踮起脚尖,红唇覆在他的薄唇上。
夏杰一脸愕然,没想到一向自律的她竟然吻了他?!可是身体的本能还是接住她的身子,开始回应她青涩的吻。
她将他推进浴室,然后关上门。
他被她强压在门上,软馥的身子紧贴着他的胸膛,两人热情的拥吻。
一会儿,好不容易偷了个空,他嗓音沙哑的开口,“雅……为什么我们不到你的床上?”
她双眸迷蒙的望着他,粉舌描绘着他的薄唇,轻声的说:“我是第一次,怕会弄脏床单……”她不能告诉他,因为她的房里被太太装了针孔摄影机。
夏杰咽了口唾沫,发现她双颊泛红,美得教他想一口吞进肚里。
“雅,你真的愿意给我?”他的嗓音更加低沉。
“你想拒绝我吗?”赫丹雅眨动长睫毛,红唇微噘,模样十分可爱又可口。
拒绝这么可爱的女佣,只有两种可能性,一,他不举;二,他是个GAY。
刚好他两者都不是,那么……就是扑上去了。
他粗鲁的吻住她的唇,之前每天每夜都在幻想她的甜美,现在终于能够身体力行,他当然不想错过这大好的机会。
他的舌头撬开她的唇办,钻进湿润的嘴里,汲取她甜美的汁液,同时鼻腔盈满她的气息。
如同他曾经有过的无数次想象,她美得像一颗糖果,不论他怎么舔弄,还是甜美无比。
她的动作好青涩,被动的接受他的侵袭,这时才意会到,他已经不是当年与她一块长大的男孩了。
现在的夏杰是个男人,各方面都成熟的男人。
她想驾驭他,却反而被他压制在墙壁上,大掌撩起了她T恤的一角,然后探进衣内。
他也是个生手,于是急着褪下她的衣服,娇美的胴体就像刚成熟饱满的果实,恰到好处的丰腴。
因为她性感得无可救药,他离开她甜美的唇瓣,慢慢的往下移动,穿越锁骨,一路来到被白色胸罩包裹着的软嫩胸脯。
夏杰的大手第一次碰触这么柔软的东西,男人的本能霎时火力全开,双手绕至她的背后,解开胸罩的扣子,少女的双|乳弹跳而出,毫无保留的呈现他的眼前。
他低下头,舌尖轻触|乳尖,另一只大手不安分的继续往下游移。
赫丹雅轻哼一声,Chu女的胴体未曾被任何人如此碰触,今日选择奉献给他,只是想要多留一点有关自己与他的回忆。
虽然她害怕未来的变化,但是现下只要紧紧的拥抱着他,似乎就会有力量与坚强流进她的四肢百骸。
她不该再迷惘,不该再害怕,只要过了今天,就应该飞离他的天空,离巢的去寻找属于自己的那片天空。
现在只要让她埋入他的胸怀,享受最后一刻的温暖与保护就好。
她自私的这么想着,同时感觉他的大手来到她短裙内的双腿之间,略微粗糙、长茧的手指来回探索她的薄丝底裤。
他们都是第一次,对于男女之间的欢爱懵懵懂懂,凭着本能不断的进行,急促的气息融合,浴室里回荡着喘息声,以及互拥的热烫肉体。
赫丹雅攀住他昂藏的身躯,紧紧的拥着他宽厚的背部,任由他在自己的胸前烙印无数的吻痕。
尽管他的动作有些粗暴,然而每一次在她身上的吸吮动作又是那么的温柔,她敏感的感觉到薄薄的内裤因为他的撩拨而微湿。
夏杰毕竟年轻,禁不住刺激,连忙褪下她的内裤,长指穿过凹下的耻毛,经过细窄的花缝,钻入女性敏感的花珠位置,轻轻的上下揉捏。
随着他的挑逗,花芯变得凸硬而湿润,溢出更多花液,沾湿了他的指尖,让他更能顺利的在花缝间游栘。
她不停的轻吟出声,蠕动身子。
他的理智与感官受到挑战,并引燃了胯下的冲动,想要立刻占有她,让她一辈子留在他的身边。
于是他抬起她的左腿,缠住自己的腰部,接着迅速脱光身上的衣裤。
“雅,我想进入你的身体,可以吗?”他的长指撩拨着她的花|茓,水液不断的自花口渗出。
他知道自己是急了一些,但全都是因为她的妖媚与纯真。
这一刻,夏杰才明白,原来自己爱上了一同长大的小女佣,压抑太久的情感转变成身体的渴望。
“唔……”赫丹雅攀在他的肩上,轻轻点头,“嗯……”
一得到她的允诺,他想也不想,捧起她的雪臀,让昂然的火杵在她的花口磨蹭几下。
虽然他毫无经验,但是每晚都看A片,加上双手的训练下,基本的常识还是懂的。
对于进入她的身体并没有困难与障碍,唯一的小缺点就是他太大了,无法完全占有她紧窒的小|茓。
她吃痛的轻叫一声,牙齿咬住他的肩膀,热杵进入她体内的那一刹那,仿佛有巨大的怪兽想将她的身体撕裂。
他顿了一下,稍微撤出自己的巨龙,然后再以缓慢的速度挺进,不厌其烦的抽撤几十下,等她的身体逐渐接受之后,他才一口气挺破了秘道内的最后一道防线。
她紧紧抓住他的身子,下半身被他勇猛的挺击前进,痛楚与陌生的快感莫名的混合,然后在她的体内发酵。
夏杰的欲望开始在她柔软的体内解放,火热的巨杵被水嫩的花壁吸附着,他以为自己上了天堂。
她甜美得教他疯狂,无法想象未来的日子若没有她,他要怎么度过?
摆动着窄腰,他一次又一次的撞击她娇嫩的水|茓,像是要将她的身子占满,让她全身上下都只有他的存在,不会再有他之外的男人分享她……不,他不准其它男人拥有她!
于是他就像一匹精力充沛的种马,双手箝制着她的雪臀,一再的冲刺……
仿佛过了一世纪,赫丹雅感觉全身酸软,连眼前的天地都开始旋转。
她的娇吟转变成细碎的啜泣声,他把她逼到毫无退路的紧绷地步,只能随着他的逼近而爆发。
夏杰意犹未尽,男性的巨大还停留在她的体内,抱着她瘫软的身子,不断的顶弄。
直到Gao潮来临的那一刻,她的体内充满他的巨龙喷洒出的满满嗳液,以及日后延续他们的爱情与缘分的生命体……
赫丹雅离开夏宅的那一天,天空黑蒙蒙的一片,看似要下雨。
她刻意表现正常,面带笑容的送夏杰与夏先生上车之后,随即上楼拿行李。
其实她的行李并不多,父母的遗物只有一箱,其余的东西在上次都烧给他们了。
她自己的东西更是少得可怜,只带走父母送给她的衣物与物品,其余全都留在夏宅,连夏先生和夏太太送她的礼物也没有带走。
至于夏杰送给她的一切,她也全都留了下来,只带走对他的爱、对他的想念,以及有关与他在宅子里发生的点点滴滴。
这样就够了,对于一向不贪心的赫丹雅而言,当未来感到茫然时,这些东西足以成为她坚强走下去的支柱。
当她提着两只行李箱来到楼下时,高洁已在客厅等着她。
宅子里的佣人全都被高洁支开,唯有这样,才能断绝所有的可能,避免节外生枝。
“太太,我该走了。”赫丹雅低垂着小脸,来到高洁的面前。
“司机在外头等你。”高洁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踏出夏宅的大门,你好自为之了。答应我的事一定要做到,而我答应给你的,一分也不会少。”
赫丹雅深吸一口气,点了下头,“我知道,我父母有教过我,绝对不会忘记我答应过太太的事。”
从今以后,她不会再踏进夏宅,也不会捎任何消息给夏杰。
这一切,全都是她答应太太的。
她必须像是人间蒸发,消失在夏家人的面前,从此与夏家人没有任何牵扯。
而太太答允她,赫家与夏家的债务一笔勾销,还帮她还清了欠其它债权人的钱,甚至还给了她一大笔钱,让她读完大学都没有问题。
她收下这笔钱了。
因为她明白,若是不收下,太太不会相信她是真心想要离开夏宅,唯独她收下钱,才能让太太相信她的骨气是可以被钱收买的。
她的骨气彻彻底底的被钱打压了,这样她才能走得干脆,日后才能让夏杰明白,她其实是一个多么没有骨气的女人。
“这十几年来谢谢太太和先生的照顾,也谢谢你们对我们赫家的恩情,这辈子我还不了的,下辈子愿意代替我父母为你们做牛做马。”赫丹雅朝高洁鞠躬,之后挺直腰杆,拖着行李往外走去。
高洁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涂了口红的双唇紧抿着。
“没想到做母亲的人都必须要有一副铁石心肠啊!”正好自厨房走出来的夏孆慵懒的开口。
高洁心惊的回头,正巧与她对上眼。
“二妈,你放心,其实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什么都不会透露。”夏孆轻笑一声,“只是我必须告诉你,你这样的做法只是揠苗助长。”
“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该怎么做。”高洁冷哼一声,打算上楼休息。
夏孆不在意,望着她的背影,像是嘲笑又像是讽刺的说:“还好你不是我妈,要不然我的人生已被你亲手毁去一半。”
高洁的身子一顿,咬牙切齿的上楼。
夏樱孆了一口冰开水,露出冷淡的笑容。
迟早有一天她也要离开这座宅子,否则看太多悲欢离合,连她的情感都快被磨得麻痹了。
第五章
十年的光阴,可以改变一个人多少?
外貌?脑袋里的知识?还是人生价值观全都会被改变?
十年后的赫丹雅,确实变得与当年不一样了。
她的外貌从青涩蜕变成成熟,当初规划的人生也被改变了……因为十年来的变化,确实影响她整个人生。
郝丹雅穿着合身的套装,拿着一份中翻英的期刊来到馆长室,与整日闲闲没事做的馆长开个小小的会议。
过了十分钟,馆长终于不爽的爆发了。
“机车咧!到底是哪个智障说要弄英文期刊的?你说啊!我们镇上是有外国人,还是美国总统要来访谈?弄这种英文鬼期刊,有谁会看啊?”
镇上的居民不是阿公就是阿嬷,要不然就是一堆流着鼻涕、吸着手指的小鬼,是有哪个神童会到图书馆看这些做作的英文期刊?
赫丹雅抬起化了祼妆的小脸,不同于馆长的反应,淡淡的开口,“是镇长。”
只要有人一提起镇长,馆长马上爆发,乱骂一通,“白痴啊!他要找麻烦也别找到我这里来!他到底有什么理由要我做英文期刊?有没有资源给我?重点是,这笔开销,是否有公帑支付?”
“镇长打算未来要朝国际化发展,首要之务就是建立起镇上的文化,先以英文建档,以后才有办法推展国际……”赫丹雅一派冷静,早已习惯了馆长歇斯底里的行为。
“马的!”馆长抛开平时的优雅形象,跳到椅子上,大声咆哮,“最好这种鸟不生蛋的小镇能定上国际化啦!他是自大过了头,还是自我感觉太过良好……”
这时,木门被敲了下,随即被打开。
一颗小脑袋探了进来,一双小小的手紧捏着一只纸袋,软软的声音响起,“妈咪,姨……对不起,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仿佛有一桶冷水朝着馆长的头顶浇下来,她赶紧跳下椅子,张开双手,“噢……我的小太阳,快过来给我温暖,我极度需要你的抱抱。”
小脸扬起微笑,背着书包奔进馆长室,奔向馆长。
“姨,你别生气,我有鸡蛋糕分你吃,刚刚分给姨姨们,现在还剩下两个,一个给姨,一个给妈咪。”他拿出鸡蛋糕,主动喂进馆长的嘴里,暂时平息了她的怒气。
馆长吃得津津有味,抱着他软软的身体,“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噢,她就是对这个小太阳最没辙了,他的身上总是散发出像是被太阳晒过的舒爽味道,还有一张可爱的小脸,只要他一笑,脸颊便会出现酒窝,个性讨喜,教人不疼也难。
他又朝馆长露出电力十足的笑容,然后离开馆长的怀抱,来到赫丹雅的面前,将鸡蛋糕放到她的手上,“妈咪,给你。”
赫丹雅的嘴角微微上扬,将他拥入怀里。
是的,眼前就读国小三年级的小男孩,就是改变她未来人生的意外。
十年前,她茫然的离开夏宅,来到这个小镇,决定待下来之后,才发现自己怀孕了。
当初若不是馆长的母亲和镇上居民的帮忙,或许她也没有勇气生下这意外之喜。
她在小太阳的身上学习到新生母亲的经验,也学到生命的可贵之处。
因为他的到来,让她又燃烧起活下去的希望,同时照亮了她的未来。
她的未来,就是为了儿于好好的过下去。
虽然过程是辛苦的,但是至少现在苦尽甘来了。
“今天是谁接你下课的?”赫丹雅温柔的问,为他擦拭汗水。
“是阿庞叔叔。”他微微一笑,“他说小乐姨姨爬不起来,所以他来接我课,还顺便烤了鸡蛋糕,要我分给姨姨们和妈咪吃。”
她捧起儿子的小脸,轻声的问:“那你有没有跟阿庞叔叔道谢?”
她在镇上接受太多邻居的帮助了,像是儿子周三、周五上半天课,若不是有他们的帮忙接送,她肯定分身乏术。
小太阳点点头,“有。”
“你先出去,到妈咪的座位上写功课,等等妈咪要检查你的联络簿和功课。”赫丹雅为儿子抹了抹脸,“记得先去洗洗脸。”
“好。”小太阳朝馆长挥手,“姨,我先出去写功课了。”
馆长笑着挥手,目送他离开,然后趴在桌上,经过刚刚的大怒与大喜,她累得全身无力。
“唉,你想说什么,就趁现在吧!”
“我想接下英文期刊。”赫丹雅微笑的开口,“镇长说若是接下来,日后会由他那边多拨一笔款项给我们图书馆,未来若有国际交流,我们也能得到经费补助,而负责这份工作的人,也会加发薪水。”
“真的?”馆长挑起眉头,“你想接?”
赫丹雅叹了口气,“这笔钱,刚好可以让小太阳上钢琴课。”
馆长想了想,美艳的小脸垮了下来,“好啦!接就接,最多不过就是去跟镇长那张死人脸打交道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能让她的干儿子上才艺课才是最重要的,镇长算什么?!
“馆长,谢谢。”赫丹雅在行事历上记载这件事,“那我过几天便跟镇长联络。”
“随便啦!”馆长挥挥手,反正事关小太阳,她轻易的被收服了。
沟通完毕,赫丹雅准备退出馆长室。
“等一下。”馆长突然大叫一声。
她停下脚步,“怎么了?”
“我差点忘了。”馆长在桌上东翻西找,终于找到一个数据夹。“最近有个集团来到我们镇上,希望聘请图书馆的解说员,详细解说有关东方镇的历史和典故,条件是解说员必须英文流利。”
“你接了?”赫丹雅吃惊不已。
“一个星期就入帐四万,为什么不接?”馆长将数据夹塞进她的怀里,“等一下你就可以去报到了。”
“可是……”她有些为难的皱起眉头。
“条件是,你要把小太阳借给我。”馆长双手合十,“我妈今天又替我安排相亲,刚好我的心情不好,不想去……嘿嘿,你知道的。”
赫丹雅没好气的瞪了馆长一眼,“若是被冉妈妈知道,我会被她骂死。”
“拜托,她只要看到小太阳,整颗心都融化了,怎么还舍得骂?”馆长拍了拍她的肩膀,“就这样,你去报到,我带着小太阳去相亲,晚上再把你儿子带回你家。”
“谢谢。”赫丹雅知道馆长是为了让她方便赚钱,才故意兜了这么大的圈子,帮她看顾儿子几个小时。
“要谢谢我,就让小太阳进来陪我,要不然撑到下班时间,我会无聊死。”馆长嘿嘿一笑,又溜到座位上。
赫丹雅忍不住轻笑,“是,等等小太阳写完功课,就进来陪你玩了。”
赫丹雅提早离开图书馆,赶往镇上北边的市区,来到该集团所在的大楼时,已经接近下班时间。
她整理一下套装,暗自庆幸着还好有赶上约定的时间。
这时,一旁的电梯正准备关上门。
“不好意思,请等等我……”她连忙喊出声,快步走进电梯。
电梯里面有几名西装笔挺的男子,全都看着她,眼睛闪闪发亮。
美女!
众人随即低头,连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谢谢。”她小声的开口,然后站在角落,没注意到电梯内的气氛有些奇怪。
电梯开始往上,里面的男人陆续走了出去,最后只剩下她和一名高大的男子待在这小小的空间内。
赫丹雅一直低垂着头,厚重的斜边刘海遮住了她大半张的脸。
男子与她只有几步的距离,成熟刚毅的脸庞紧绷着,灼热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身上,一瞬也不瞬,深怕自己大白天作梦,眼花而认错人。
为了确定眼前的人儿不是个幻影,他伸出大掌,搭在她的肩上,感受到温度后,才证明她是确确实实的真人。
赫丹雅被这突如其来的碰触吓了一大跳,回头正想大声斥喝,却在看清楚那人的长相时微微愣住,发不出声音。
夏杰?!
眼前的男子……竟然是她这辈子最想躲避的人。
死定了。这是第一个闪过她脑海的念头。
逃。这是她的第二个念头。
但是该死的电梯继续往上,她不得不抬起头,与他大眼瞪小眼。
厚!台湾真的太小了,竟然好死不死的遇上夏番王。
呃……她该打招呼吗?
第一句要怎么开口?
嗨,你好,夏少爷?
还是要很轻松的说,夏番王,好久不见?
结果,她什么话都没有说。
夏杰恶狠狠的瞪着她,而她一点悔意也没有,用以往那世故成熟却又清澈的眸子回瞪。
“赫丹雅!”他压低声音,从齿缝中挤出话,额头浮现青筋。
她的身子瑟缩了一下,后退一步。
他没打算放过她,紧紧箝住她的手腕。
“你弄痛我了。”她吃痛的挣扎着。
“弄痛你?”他挑起眉头,瞪着她,“这点疼痛比得上十年来你伤我的痛楚吗?”
她咬着唇瓣,无畏的望着他炽热的黑眸。
十年不见,他变了不少,皮肤变得黝黑,似乎又长高了一些,眉间的皱痕也多了一些……他与她一样,都被岁月磨去了青涩。
这是一件好事,不是吗?把他们以前的单纯懵懂磨练得成熟理智,现下的他们都是成年人了,拥有各自的一片天,不是很好吗?
“你在说什么?”赫丹雅装傻,不想提起过去的事情。
有太多事情被她埋藏在生命的深处,怎么也不肯在这时候挖掘,没必要也没理由再回想起过去那段酸涩的日子。
这时,电梯门打开。
“快放开我,我要去面试,你别搞砸我的工作。”她气呼呼的摆脱他的箝制,用力推他一下,随即走出电梯。
他正想再次抓住她,发现路过的职员们讶异的看着他们。
夏杰的五官纠结,瞪了众人一眼,最后撂下狠话,“好,没关系,我就不相信今天你被我遇上了,日后还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她来面试,是吗?
他就不相信,以他的能力,还查不出她现下的下落。
再次关上电梯门,他继续搭乘电梯上楼。
赫丹雅觉得好难堪,匆匆向在场的众人点头抱歉,低垂着头,连忙往目的地前进。
然而从这一刻开始,她的心再也没有平静过。
赫丹雅离开夏宅多久,夏杰就想念她多久。
这十年来,他没有一天不盼望她打通电话或是写封信给他,或是在他生日时寄封贺卡给他……
没有,她就像断了线的风笋,去向不明,让他苦苦守候,等待她再度归来。
妄想了十年,他都已经绝望的放弃了,却又在这个偏远的小镇上遇见她。
原本这是一桩他不感兴趣的开发案,却意外的发现让他魂牵梦萦的女人……若不是上苍怜惜他痴情,否则怎么会如此巧合?
夏杰辗转问了公司的主管,才知道赫丹雅是东方镇上图书馆派来的解说员,在未来一个星期内,会详细的跟客户们解说东方镇的历史和典故。
很好,这下子她更没有理由可以躲避他了,因为未来一个星期她都必须和他面对面的相处,而且还必须向他说明这十年来的消失是怎么一回事。
夏杰面露杀气,站在公司的大门口堵她。
赫丹雅左看右躲,摆明了就是怕遇上他。
怕,就可以躲掉吗?
答案是否定的。
他一见到她,上前揪住她的手臂,霸道的拖着她走向停车场。
“你……干嘛?”赫丹雅穿着高跟鞋,差点跟不上他的脚步,“放开我! 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恶狠狠的回头,瞪着她,“回家!”
“回家?!”她尖叫一声,“回什么家?我自己会回家,不用你……拖着我,慢一点……”她快跌倒了啦!
夏杰气得头顶快要冒烟,干脆停下脚步,转过身子,低下头,狠狠的攫住她的红唇。
他……竟然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吻她?她双眸瞠大,甚至还可以听到路人们发出的惊讶声。
他丝毫不在乎,紧拥着她的小蛮腰,加深这个吻,舌尖还钻入她的檀口。
“唔……”她还有羞耻心,想要推开他。
无奈他的力气真的很大,她不但推不动他,甚至感觉地面在脚下旋转。
过了一会儿,夏杰离开她的唇,露出满足的笑容。
“还不赖。”他舔了舔唇,她的甜美稍稍抚平他的不爽。
“不赖你的头!”赫丹雅用手上的资料夹打他,“够了,离我远一点,我还得出现在这里。”
“上车。”他指着一旁的车子。
“不要。”她气呼呼的瞪着他,然后转身就走。
她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心软,更不能心动的留下来,她与他已经分离十年了。
只是她的心脏因为他一个简单的吻而狂跳不已,没想到他们再次相见,他竟然表现出如此火辣的热情,女人的虚荣心让她的脸颊泛红。
他的情感还是一样赤祼祼的,教人不心动也难……
不行,她怎么可以有这么卑鄙的想法?
夏杰不放弃的跟在她的身后,完全不在乎她有没有转头瞧他。
他们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尽管她想要甩掉他,却无法如愿以偿。
赫丹雅搭公交车回到东方镇,他还是一脸冷酷的跟着,似乎不打算轻易的放她离开。
跟以前一样,她到哪儿,他就一定跟到哪儿。
不行!若是让他跟回家,发现了小太阳的存在,事情不是更难解决吗?
拐个弯就回到家的赫丹雅突然想起这件严重的事情,终于停下脚步,转过身子,瞪着不死心的夏杰。
“好了,我认输了,可以吗?”
“你住这儿?”他扬起笑容。
“对。”她没好气的说。
“我肚子饿了,回你家吧!”他长脚一跨,来到她的身边。
“等……等等……”她的脸色惨白,“不方便……”
“为什么不方便?”他不悦的反问,“难不成你结婚了?还是你有男人了?”
赫丹雅咬了咬唇,叹口气,“我……我有室友,你这样贸然跟我回家,会吓着我的室友……”
小太阳算是她的室友,她没说谎。
“不是男人?”夏杰挑起眉头,严正的问,模样凶狠,摆明了她若敢欺骗他,一定会把她吊起来打ρi股。
“不是。”她连忙摇头否认。
她没说谎,小太阳是男孩,不是男人。
“那好。”他无所谓的说,双手Сhā进口袋,一脸痞样的望着她,“回去告诉你的室友,我明天要去你家吃饭,叫你的室友识相点,滚出房子,留下私密的空间给我们独处,要不然别怪我明天请你的室友出门!”
“你……”马的,有够番!
他又重重的吻了下她的唇瓣,然后跩跩的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她正准备喘口气,没想到他突然又转过身子,用警告的眼神瞪着她。
“赫丹雅,如果你这次再跑给我追,就小心一点,我发誓这辈子以找你麻烦为乐,你有胆就试试看。”哼!
她的脸色刷白,双腿酸软,若不是扶着墙壁,恐怕早就跌坐地上了。
十年的平静,原来只是表面的假像。
赫丹雅,你真的死定了!
第六章
赫丹雅一整天心神不宁,只是无法将心里的困扰告诉旁人,也无法寻求帮助,毕竟这十年不管多么辛苦,她都撑过来了,如今若是告诉大家,小太阳的父亲出现了,就算没有天下大乱,肯定也会让夏杰气得想拆了她全身的骨头。
以他那不讲理的个性,只要认定小太阳是他的儿子,不管小太阳愿不愿跟他走,就算用抢、用骗、用绑,也会将属於他的一切要回去。
不行!她绝对不能让他发现小太阳的存在。
小太阳可是她生命里的天,也是支撑她走过来的曙光,她无法接受任何人抢走她唯一的希望之光。
於是她拜托常小乐帮忙看顾儿子一个晚上,下班之后赶忙到超市购买晚餐的材料。
赫丹雅太了解夏杰的个性,若是阻止他前往她的住处,必定会让他起疑。
因此她只好连忙将小太阳的照片、东西全都收进他的房间,然后锁上门,以免被夏杰发现。
有些事必须现在取得他的信任,未来才不会节外生枝。
她迅速将一切准备就绪,煮好一桌子的饭菜。
这时,门铃响起。
她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前去开门。
夏杰站在门外,一双黑眸看着她娇嫩的小脸,硬将手上的香槟塞给她,迳自踏进屋里。
他像个帝王一般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男性鞋子,这才慢条斯理的脱鞋,走进客厅。
赫丹雅关上门,像个小女佣,拿出拖鞋,放在他的面前,让他穿上。
她住的地方不算大,约二十八坪的公寓,根据他的目测,有阳台、客厅、两间房间,还有一间浴室,大致上环境还可以,没有过得很克难。
很好。夏杰满意的点了下头,在餐桌旁坐下。
她紧张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双手微微颤抖的为他盛饭,深吸一口气。
“夏先生,请开动。”吃完就快滚回家吧!她像是纸老虎,只敢在心里这麽说。
“坐。”看着她,他用眼神示意,“干嘛站得离我那麽远?我是会吃了你,还是会啃了你?”
虽然他的语气霸道且直率,但是听在她的耳里竟然有些暧昧,不禁脸颊泛红。
他们两人面对面用餐,夏杰没想到经过十年,小女孩变得如此成熟曼妙,甚至还可以烧出一桌子的饭菜。
这不是他之前一直想像的蓝图吗?
他们会在几年后结婚,一起住在宅子里,然后他当上集团的干部,她则是他的得力秘书,为他分担工作上的辛劳;下了班,回到家,他是夫,她是妻,他们会一起用餐,分享一天的辛苦,或是一边吐槽公司哪个主管又出了包……
他幻想得很美好,只需要他们快些长大。
但是他还来不及为她建造一座安全的堡垒,她竟然无声无息的自他的生命中消失,这一消失便是十年。
漫长的十年,如何熬过相思的煎熬?
他想不起来了,因为心已经痛到麻痹。
赫丹雅默默的吃饭,偶尔小心翼翼的看向他。
他确实变得成熟稳重,举手投足间少了当年的草莽气息,只是番王的性格愈来愈显着。
望着他一口接一口,没多久便吃光白饭,她连忙接过碗,再帮他盛饭。
这是她吃过最艰难的一顿晚餐了,两人之间只有食物咀嚼声,偶尔四目交接,没有任何交谈声。
夏杰吃饱了,放下碗筷,直盯着她,发现她的动作还是那麽秀气,吃饭像是在数米粒。
吃这顿饭,彷佛在凌迟她,他刻意放慢速度,总算有了报复的快感。
会怕就好。
他还以为经过十年,她的胆子会更大一些,没想到还是一个小孬种。
探清楚她的底,明白她心里对他有愧疚,目前她对他还是有求必应,他满足的用纸巾擦拭嘴巴,站起身,离开餐桌,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赫丹雅总算松了一口气,连忙收拾餐桌,小声的说:“你……你坐一下,我切水果给你吃。”吃完就快滚!呜呜……这句话她依然不敢说出口。
“嗯,记得帮我泡一杯咖啡。”
她心里碎碎念,真想在咖啡里加料。
夏杰等得有些无聊,发现桌子底下有几本童话书,以及数张图画纸,上面用蜡笔画了歪七扭八的涂鸦。
他好奇的拿起来一看,图画纸旁边写了几个注音符号。
晴天和妈咪?
他蹙起眉头,不明白怎麽会有些东西。
赫丹雅用托盘端着水果和咖啡,来到客厅。
“少爷,请用……”
她跪在地毯上,看见他翻出儿子刚进小学时的涂鸦,霎时脸色惨白。
“晴天是谁?”他双眼微眯的看着她。
“是……是我室友的小孩。”她深吸一口气,忙不迭的开口,“她是个单亲妈妈。”
“噢。”夏杰没有多疑,又随意翻看其他图画。”这小鬼的母亲是长得像妖魔鬼怪吗?怎麽每张图都头大身体小、斜眉大嘴绿豆眼?”放大的人头鬼牵着缩小版的小头鬼,简直是鬼怪一家人。
不好意思,她正是小鬼的妈咪,而且长得人模人样。
“啧,如果是我的小孩,肯定不会画出这种鬼画符的图。”他不耐烦的将图画纸丢到一芳。
不好意思,你儿子真的很会画出鬼画符的图。赫丹雅很想吐槽,但是忍住了。
夏杰喝了口她泡的咖啡,感觉还可以接受。
客厅又恢复静默,气氛沉闷。
“我……我去洗碗。”她受不了的站起身,一溜烟的进入厨房。
望着她仓皇失措的背影,他也不急着出手,反正都侵入她的栖身之处了。
赫丹雅,你已经落入本少爷的手里,还能逃到哪里去呢?
夏杰喝完咖啡,赫丹雅还待在厨房里,他不耐烦的来到厨房,发现她一动也不动,呆望着流理台,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他长脚一跨,高大的身子紧贴着她的背部,双手放在流理台上,将她禁锢在他的怀里。
“雅……”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旁,“逃避这麽久了,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赫丹雅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毫无退路,“什……什麽交代? ”
“为什麽你背弃我们之间的承诺,闷不吭声的离开夏宅?你知道吗?这十年来,我每日每夜都盼着你回来。可是你没有,你竟然窝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养老!”夏杰咄咄逼人,眼神犀利,硬是转动她的身子,让她面对自己。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低垂着头,看着他宽厚的胸膛,尽管觉得委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赫丹雅,抬起头,回答我的话!”他抬起她的下颚,逼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她拒绝被他逼问,挥去他的大掌,假装一点都不在乎的开口,“承诺,是你给我的,我有权利不要。夏宅不是我家,那里只有一堆让我伤心的回忆, 没有我的家人,没有我的未来……你知不知道我绕着你转的人生有多麽辛苦? 我想离开你,愈远愈好。你不再是我的天,我的天在另一边,你懂吗?”
他听着她低哑的嘶吼,心狠狠的揪痛。
“我一直以为……夏宅有我,我是你的一片天……”可以为她撑起一起飞翔的天空。
没想到一切都是他的妄想,她从来都不想在他的天空飞翔。
“你不是。”她继续说着狠心的话语,就像当年夏太太伤了她,要她接受所有的事实。“我和你不配,你还不懂吗?”
“如果我懂的话,就不会痴守你这麽多年!如果你不配的话,为何离开那一天又要洽我一个希望? ”他恨恨的低声嚷道。
赫丹雅顿了一下。这男人比她想像的还要执着,还要……爱她?!
心头一酸,她想要用双手抱住他,却发现自己的手太小,无法给他太多的安慰与支柱……她一直都不配,不是吗?
等她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的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再也藏不住曾经受过的委屈与难过,泪水滑落脸颊,滴在他的衣襟上。
哭?她哭什麽?是他太凶了吗?
夏杰没想到她会落泪,气势霎时减少一半,有些手忙脚乱的帮她拭去泪水,“你……别哭,从以前我就舍不得你哭……”
泪水有如断线的珍珠,赫丹雅怎麽也停不了,直到他用唇瓣细细的吻去她脸上的泪水,感受到睽违许久的温热气息,霎时偎暖了她空乏已久的心灵。
自从离开他之后,她幻想过无数次,若是在若干年后遇到他,是否能够平静的与他面对面?
答案显而易见,她与他一样,狂狷的感情一触即发,理智被情感啃蚀得消失殆尽。
他吻上她水嫩的唇瓣,混合着她咸咸的泪水,一并吞进肚子里,像是要与她分享难过与苦涩。
两人的身躯紧密贴合,慾火在彼此的体内狂炽燃烧,一发不可收拾。
夏杰用力亲吻她的红唇,比起昨天更加霸道,舌头有技巧的钻入她的嘴里,勾缠着她的丁香小舌,深深的钻弄,交换着彼此的津液。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渴望太久的拥抱逐渐变成激|情,略显急躁的解开他的领带。
他的一只大手在她的丝质衬衫上游移,另一只手则贴着她的水蛇腰,十年后的她变得妖媚无比。
解开第一颗钮扣,他低头一看,她穿着白色蕾丝内衣,|乳沟若隐若现。
白色,适合她的气质,却不适合她狂野的灵魂。
於是他粗鲁的用力一扯,钮扣弹开,衬衫敞开,露出那对饱满的胸脯,以及平坦的小腹。
他抱起她,让她坐在流理台上,贪婪的移动嘴唇,经过她性感的锁骨,一路吻到她的胸前。
双手绕至她的背部,解开胸罩的扣子,看着弹跳而出的饱满双|乳,他忍不住低头,时而轻轻吮吻,时而加重力道嚿咬。
赫丹雅的呼吸愈来愈急促,不知如何是好。
他的一只大手往下移动,撩高裙摆,分开她未着丝袜却依然有着顺滑触感的长腿,然后探向她的双腿之间,手指隔着白色底裤陷入花缝,亵玩着敏感的花芯。
体内深处的火焰熊熊燃烧,他们的情慾不断高涨。
她不再是被动的接受他的撩拨,双腿主动圈住他的腰部,一头长发凌乱的披散在脑后,小手拉扯他的领带,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四目相对,鼻尖磨蹭着鼻尖,身体契合的贴着。
她想要他。夏杰读出她心里的狂热,於是一把拉下她的底裤,接着解开自己的裤头。
两人温热的喘息互相融合,私密的地方此时此刻轻轻磨蹭,需要对方安慰、填补这十年来等待的空虚。
他捧着她的雪臀,让昂然的热铁顶住她湿润的花|茓,然后虎腰一挺,深深的埋进她的体内。
当热铁进入湿热的秘道之后,他们身上的枷锁像是被解放了,放肆的向对方索求渴望已久的激|情。
他在她的体内不断的抽撤,一次又一次的冲刺,同时充满爱怜与疼惜的亲吻着她的|乳尖。
他们两人像是永远要不够,热情绵延不绝,妄想找回当初初嚐禁果的那份激|情与放荡。
而禁果的成分,包含了爱。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羞人的甜腻味道,夏杰拥着赫丹雅躺在厨房的地板上,他未着寸缕,她的衬衫已经破碎,都累得全身无力。
他伸出大掌,轻轻拨弄她的发丝,另一只手则玩弄着她的小手,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呵!这种将她拥入怀里的真实感觉真好。
接着,他轻吻她的额头。
分开的这十年,他确实恨过她、怨过她,不明白她为何抛下他,让他独自痴守着她。
没想到再见到她,曾经有过的怨恨都化成满腔的思念与渴望,怨与恨不重要了,只要能够像这样紧紧的抓住她就够了。
赫丹雅休憩一会儿,慵懒的舔舐乾涩的嘴唇,睁开双眸,离开他的怀抱,强忍住筋骨的酸痛,边拾起地上的衣物边说:“你该走了……”
夏杰拉住她的手臂,制止她的动作,“走?你竟然还敢赶我走?”
“我……我的室友快回来了。”她红着小脸,将衣服交到他的手上。“穿上吧!”然后起身,回房间换上T恤和短裤。
等她走出房间时,他已穿妥衣裤,只是微乱的短发显现出狂野与桀骛不驯。
“你还欠我一个解释。”他跟在她的身后,“当年为什麽要离开夏家?”
赫丹雅顿住,转身面对他,“我跟你说实话,因为我需要有自己的一片天,不想再寄人篱下,也不想仰靠夏家人的鼻息过活,我要的是属於我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背负我父母的债务过活,於是我求太太还我自由,我想要过自己的生活,日后再也不要跟夏家人有任何的牵扯!这样的答案,你满意了吗?”
他瞪着她,“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是,这是我的真心话。”她用力推了下他的胸膛,“和你Zuo爱不是因为我对你有愧疚,而是我也有需求,你懂吗?”
“你……”他的额头冒出青筋,双手紧握成拳。
“夏少爷,不要天真了,你以为这十年来我和你一样都没变吗?不,自从离开夏家之后,我就不再是你专属的小女佣了,我是赫丹雅,已经活出自我的赫丹雅!”她非常坚定的说,随即将他推向门口,“回去,以后别再来了。”
毫不犹豫的打开门,她准备将他轰出去。
夏杰还有话要说,却看见一名女子带着一名小男孩站在门外,表情讶异的望着他们。
赫丹雅倒抽一口气,咬了咬唇瓣,使力将他推了出去,”以后别再来我家了。”
“你……”没想到她竟然翻脸比翻书还快,让他颜面扫地。
“呃……”常小乐看着眼前的火爆场景,忍不住抱紧小太阳。“抱歉,因为小太阳说他想早点回家洗澡,所以我……”
赫丹雅尴尬的笑了笑,“快进来吧!”
常小乐赶紧牵着小太阳进门,小太阳则目不转睛的瞅着夏杰,直到被拖进屋里。
“你还不快走?!”她一旦翻脸,确实是六亲不认,狠狠的瞪着他。
夏杰感觉尊严被她踩在地上,当下也使起性子,不悦的说:“以后你别求我来!”机车咧。
为了避免吓到她的室友与小孩,他决定给她留点面子,先行离开。
反正以后要找她麻烦的机会多的是,哼!
砰!
赫丹雅也不是省油的灯,大力甩上门,回应他的威胁。
门都没有!
第七章
赫丹雅洗完澡,穿上浴袍,走出浴室。
小太阳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自己以前画的图画。
她走上前,摸了摸儿子柔软的黑发,“该上床睡觉了,怎麽了?”
他抬起头,漂亮的脸蛋完全承袭自夏杰,五宫深邃,发尾微卷。
“爸爸看过我的画了吗?”他的外表看似单纯,其实很早熟。
虽然已经过了会问“为什麽我没有爸爸”的年纪,但是他知道自己有父亲,因为大人的一些复杂事情,让他成为单亲小孩。
赫丹雅伸出双手,抱住他。
关於他父亲的存在,她从不隐瞒儿子,只是有太多的事情现在无法说明,只能委屈儿子与她一同生活。
“我有认出他,他和照片里长得一样。”小太阳抬起头,朝她一笑,将照片摊在两人的面前。
这是她与夏杰毕业当天的合照,她父亲亲自帮他们照的,也是小太阳最珍贵的一张。
与夏杰擦身而过之际,小太阳已将他映入眼底、心底,只是没办法亲口叫他爸爸。
“对不起,是妈咪太自私了……”赫丹雅紧紧的拥着他,”若不是我害怕失去你,应该让你跟爸爸相认的……”
他依偎在母亲的怀里,小声的说:“妈咪不能和爸爸在一起,是因为我的关系?”
“不是。”她摸了摸儿子的头,“大人的世界比你想像的还要复杂,但绝对不是你的关系。能生下你,是我生命中最难能可贵的希望。你知道妈咪为什麽把你取名叫做晴天吗? ”
“因为我是妈咪那片有太阳照耀的蓝天。”他伸手抱住她,“妈咪,不管发生什麽事,我都会保护你。”
“谢谢。”她感动的亲了下儿子的脸颊。“走吧!妈咪带你去睡觉。”
她牵着儿子的手离开客厅,回到房间。
等小太阳上床之后,她为他盖上被子,在床沿坐下,轻声哄着。
小太阳眨动晶灿的圆眸,忍不住开口,“妈咪,你还爱着爸爸吗? ”
小孩子的童言童语撞进了心底,赫丹雅微微怔住。
若没遇上夏杰,她会冷淡的说:不爱。
但是现实中她和他相遇了,才明白有时候爱情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淡,而是不想触景伤情的埋藏在一个连自己都不会发觉的角落。
她把对他的感情深埋,以为这辈子应该不会记起来。
十年后,才见他几次面,似乎又勾起当初那青涩的情感,在她的心底乱 窜。
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是个这麽小心眼的女人,初恋一直停留在她的记忆深处,而且还掺杂一份期待。
还爱吗?
“是的,我爱着他。”她轻吻儿子的额头。
“那爸爸也爱着你吗?”小太阳又问。
她愣了一会儿,微微一笑,“那你爱妈咪吗?”
“爱。”他点头。
“但是这个问题我无法代替爸爸回答你,因为‘爱’这个字,得经由当事人说出来才有意义。”她为儿子拉好被子。
“你们为什麽不能在一起呢?”他好奇的问。
“缘分就像一条线,当初是妈咪剪断了这条红线,已经没有办法再将断掉的红线接回去了。”赫丹雅露出苦涩的笑容,“有些人、有些事情一旦失去了,就很难找回来,所以我们才要学习惜福……”
小太阳似懂非懂的望着她,摸了摸她的脸颊,“妈咪,别难过,你失去的幸福,我会努力帮你找回来。”
她感动不已,又亲吻了下儿子的额头,“谢谢,虽然你跟你爸爸一样都爱找我的麻烦,不过……这些话,你爸爸也曾经对我说过。”
唉,他们真的是一对父子啊!
他笑了,“晚安,妈咪。”
“晚安,我的小麻烦。”
她关上大灯,打开小夜灯,站起身,走出房间。
房门一关上,小太阳随即睁开双眼,翻身下床,轻手轻脚的翻箱倒柜。
从这一刻开始,妈咪的幸福由他来守护……
夏杰不爽三天了。
这三天他虽然与赫丹雅还有见面,但都是因为公事接触,公事一结束,他还来不及将她拖至角落,她便飞也似的奔离,好像怕他会吃了她。
偏偏他又赌气,不想拉下脸去她家。
真是孬!他等了她十年,她却拿乔使性子,他的尊严几乎是被丢在地上践踏。
他姓夏,是夏氏集团的公子,有多少女人主动投怀送抱,他都不要,姓赫的女人竟然白目的将他往外推?!
带着一肚子的气走进办公室,夏杰心烦气躁的办公。
十点多,内线电话响起。
“干嘛?”他不爽的大吼。
“夏先生,楼下有访客找您,但是他……他没预约,不知道要不要放行?”秘书小心翼翼的询问,因为老板最近几天像是吃了炸药,随即可能爆发。
“猪脑袋啊!不会自行斟酌吗?”有没有搞错?连这种小事也要来烦他。
“可……可是……他很坚持,他说他姓赫……”秘书委屈的开口。
姓赫?赫丹雅?!
夏杰顿住,到舌尖的咒骂全都吞回肚子里,扬起微笑,“让她进来。”
哼,这女人还是低头,想要回来找他,是不是?
他的心情瞬间大好,站起身,面对落地窗。
等会儿见到那个女人,他该怎麽好好的修理她?
秘书打开门,指了指前方,然后又将门关上。
夏杰挑起眉头,知道人已经进来了,可是许久都没有声音,不禁板着脸,迅速转身。
“你终於来求我……”
咦?人呢?平视的前方没有半个人。
“夏先生,你好。”嫩嫩的声音响起。
夏杰低头,看见一个身高还不到他的腰部的小萝卜头。
怎麽会是一个小鬼?
他皱起眉头,绕过办公桌。
眼前这个小鬼……似曾相识,那眼、那鼻、那嘴……啧啧,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小鬼,你谁啊?”夏杰瞪着他,没好气的问,“你不用上课吗?这里可不是你的学校。”
赫晴天微微一笑,从背包里翻出一叠资料,递到他的面前,“我叫赫晴天,即将满十岁。这是我的出生证明,里面还有我的血型卡。”
赫晴天?赫?!
夏杰吃惊的接过那叠资料,出生证明上面的产妇名字是赫丹雅,他霎时天旋地转。
晴天……当下他又想起前不久那张鬼画符的小主人名字。
晴天是赫丹雅的孩子!
他低下头,看着出生证明,又算了一下时间,忍不住低声咒骂。
换句话说,他是这小鬼的父亲?!
不会吧?他十八岁那年就为人父了?
难怪他觉得眼前这小鬼十分眼熟,根本就是他小时候的翻版啊!难怪秘书会放行,直接让这小鬼进来。
夏杰此刻的心情十分紊乱又激动,与眼前的小男孩相望。
“如果你还爱着我妈咪赫丹雅,我希望你能和我去验DNA。”赫晴天口齿清晰的说。
验个屁!孩子是无法偷生的!
夏杰蹲下高大的身子,看着清秀的小男孩,五官与他极为相似,只是皮肤承袭他母亲的白皙。
“你凭哪一点认为我是你的父亲?”这小鬼异常的成熟,即使面对他,也毫不畏惧。
“那天你离开我们家,我一眼就认出你了。”赫晴天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有些泛黄的照片。”这是妈咪最珍贵的一张照片,是我跟她要来的。从我懂事以来,便知道和妈咪合照的男人就是我的父亲。”
夏杰接过照片,那是他与她毕业当天的合照,他的记忆又飘回十年前。
赫晴天歪着头,嗓音娇嫩的说:“我知道有钱人重视血统,为了证明我妈咪这十年没有爱过其他人,我希望夏先生能带我去验DNA,以科学的方式证明我的身份。”
夏杰抬起眼眸,望着小男孩,“科学只能证明你是我的儿子,并不能证明你妈咪是否还爱着我。”
赫晴天眨动长睫毛,无辜的问:“你爱我妈咪吗?”
微微皱起眉头,夏杰不解,怎么会是这个小鬼问他这个问题呢?
“小鬼,这是我跟你妈咪的问题。”
“妈咪说我是她的天,所以取名为晴天,不过我很早就知道自己的名字是来自我父亲的姓,他姓夏,于是妈咪就帮我取名为晴天,换句话说,你才是妈咪的那片天……”唉,最近的小孩真是很辛苦,还要帮大人上国语课。
尽管他童言童语,还是点中了夏杰心中最柔软的一处。
他的小女佣还爱着他,是吗?
“所以你爱妈咪吗?”赫晴天又问。
“十年不变。”夏杰紧绷的脸部线条终於放柔了些。
“那么请你帮帮我,替我妈咪找回失去已久的幸福,好吗?”赫晴天软软的童音非常诚恳。
莫名的,夏杰的眼眶有些湿润,眨了眨眼,大掌揉了揉小鬼的头顶。
“她的幸福并不是失去了,而是被她遗忘。”
他抱起赫晴天,咧开嘴,露出白齿。
“小鬼,不管有没有验DNA,你现在的表现就有资格当我的儿子。”
“当然。”赫晴天骄傲的抬起下巴,“因为我的脑袋像妈咪。”
靠!
“你这麽说,大有污蔑你父亲的智商的意思。”夏杰不悦的说。
“妈咪说的啊!”赫晴天甜甜一笑, “她说我的脑袋像她,个性像你……”
“喔?”个性像他?挺不错的啊!兄友弟恭,孝顺父母,礼义廉耻,品学兼优,统统具备了。
“像是特地出生找她麻烦。”骨碌碌的大眼望着父亲,赫晴天笑了起来。
“呿!那她惨了,我会如她的愿,这辈子专找她的麻烦。”
哼,他这个大麻烦会带着小麻烦一同前去找赫丹雅。
夏杰和赫晴天一同出现在赫丹雅的面前。
她刚下班,来到学校,万万没想到夏杰竟然会比自己快一步接到儿子。
当下,她不禁傻眼。
如同电视剧上演的,大男人牵着小男孩的手,而且表情冷峻的望着她,似乎在等她给他一个答案。
“你……”赫丹雅心一乱,第一个反应就是想上前抢回儿子。
夏杰往前一站,将赫晴天护在身后,“怎麽?你见到我不是应该逃走吗?怎麽不逃了?”
她瞪了他一眼,想要叫他交出儿子,但是碍於一旁的路过家长,只好压低声音,“你先把小太阳还我,有什麽事,我们再好好的谈。”她着急的望着儿子。
赫晴天神情无辜,看着她。
“赫丹雅,你可真厉害,瞒着我未婚生子,孩子都快满十岁了,你竟然连告诉我的意愿都没有。”夏杰像个帝王般睥睨着她,“这个孩子,我也有一份,你难道不知道我的权益?”
她全身上下打冷颤,万万没想到夏杰会这麽快便发现儿子的存在,现在只乞求他别带走她的儿子。
“我求你,先把小太阳还我。你要的解释,我会好好的说明,把我的儿子还给我……求你……”她这辈子不曾这麽卑微的求过他,但是儿子是她生命中的希望,她求他别在这时候带走她仅剩的希望。
“妈咪。”赫晴天看见她哭丧着脸,一时不忍,自夏杰的背后走出来。
“你别担心,爸爸不会带走我的。”
赫丹雅紧紧的抱住孩子,然后马上跳离他的面前,一脸防备的瞪着他,咬牙切齿的说:“小太阳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你没有理由把他带走!”
“我若没有贡献,你生得出来?”夏杰嗤了一声,“赫丹雅,这十年来你走得乾脆,还枉顾我与孩子之间的感情,这笔帐,你要怎麽跟我算?”
她原本还想与他争执,但是看见站在门口的导护老师正以疑惑的眼光看着他们,只好将到口的话又吞回肚子里。
“我以后再慢慢的跟你理论。”她紧抓着小太阳的手,想要离开。
夏杰却不让她称心如意,知道她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格,刻意抓住她的手臂,硬要她留下来。
“怎麽?我就这麽见不得人吗?我和你的孩子都快十岁了,你还羞於和大家介绍我是晴天的父亲?”他没好气的问。
“你……”她咬了咬唇,小脸微微泛红。
小镇本来就不大,这下子光是夏杰那张嘴巴的宣传,她想不用到明天,大家都会知道小太阳的父亲出现在镇上了。
“你最好乖乖听我的话,要不然我想带走晴天的机会多的是。”夏杰的一双黑眸射出寒光。
她蹙起秀眉,低头望着儿子那张天真的脸庞,心知肚明,夏杰一旦任性妄为,绝对是贯彻到底。
厚!她气得双眼都快冒火了,他依然不为所动,像是在与她拔河。
好啦!她认输了,这样可以了吗?
“你说吧!你想要怎麽样?”她豁出去了,还是紧紧的握住儿子的手。
夏杰十分不爽,她那娇嫩的小手不应该是紧握着未来会离巢的儿子,而是应该握住会陪她到生命尽头的他。
於是他上前,分开他们呣子,一手牵着儿子的手,另一手握住她的小手。
“我肚子饿了,回去煮饭给我吃。”他一声令下,准备打道回府。
赫丹雅吃惊的抬起眼眸,想要挣脱,却因为他冷酷的瞪视而作罢,咽了口唾沫,担心的望向儿子。
只见他神情自若,完全不害怕也部排斥,反而自然的反握住夏杰的大手,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他的大手与她的小手之间连一点缝隙也没有,似乎在诉说两人的情感也紧紧连在一起……不,应该说他们这辈子注定密不可分。
短暂的分离是为了下一次更长的牵手时间——未来,一辈子。
然而她不敢奢想,只能求得这短暂的温暖。
他的大手变得好厚实,紧紧包裹住她的小手,头一次,她有一种莫名的踏实感。
他们三人在外人的眼中像一幅画,父亲长得俊,母亲生得美,就连他们孕育出来的小孩竟然也可爱得不得了。
这世界真的很不公平啊!
第八章
赫丹雅洗手作羹汤,伺候太少爷和小少爷吃饭。
饭后,夏杰陪赫晴天在客厅做功课,顺便增进父子之间的情感,以及互相作战的信任感。
洗完碗筷之后,赫丹雅的奴性很坚强,没忘记夏少爷喜欢饭后来一杯咖啡,而儿子是固定来一杯养乐多加水果醋消化。
虽然口味很不一样,但是父子两人的习性很相近。
她端着饮料和水果走出厨房,来到客厅时,正好瞧见夏杰正在检查儿子的联络簿。
他从第一页慢慢的看,像是要弥补这十年来未曾陪伴儿子的时光,也发现他的儿子在功课和品行方面还满优秀的,没什麽需要大人操心的地方。
将联络簿翻到今天的日期,他想也不想,拿起笔,便在家长签名栏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耶……”她想要开口阻止。
他抬起头,瞪她一眼,“干嘛?”
他签儿子的联络簿,不行吗?
她很没胆的抿抿唇,将咖啡放在他的面前,“没事,请喝咖啡。”然后坐下,喂儿子吃水果。
他跩跩的又写了些字,随即将联络簿还给儿子。
虽然赫丹雅平日工作繁重,但是很注重儿子的功课和在校的状况,她希望从小就教好他的个性,否则长大之后若是像夏杰那般目中无人,她真的是欲哭无泪。
加上她是个单亲妈妈,更不希望儿子因为少了父亲的陪伴而有任何偏颇行为。
因此她很认真的审阅儿子的联络簿,而且常常会藉由联络簿与老师联系他在学校的学习情形。
当她看向家长签名栏时,除了略显潦草的签名,夏杰还很幼稚的加上没必要的附注:我就是晴天的老爸夏杰,不要怀疑!
她泛红的脸颊微微鼓起,“你……你很幼稚耶!”
夏杰懒懒的喝了一口咖啡,冷嗤一声,“十年未见,总得先来个自我介绍,让晴天的老师和同学们有心理准备。”
赫晴天咯咯的笑着,咬着汁多甜美的水梨。
“我也要。”夏杰张开口,等着自动送进来的水梨。
“自己不会动手啊!”赫丹雅的脸颊更红了。这男人怎麽这麽幼稚,一直在儿子的面前找她的麻烦?
不管儿子答不答应,他像是拎小鸡,将儿子拎到他的身旁,大手一捞,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
“夏杰……”她惊叫一声,平时稳重的小女人变得惊慌失措。
赫丹雅无奈的嘟起小嘴,没辙的喂他吃一口水梨。
十年来的盼望全都真实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虽然旁边多了一个小电灯泡,
若是没有儿子的存在,也许他目前还因为天生的少爷尊严与她僵持不下……少了儿子,也许她的态度不会这麽快柔软,与他再一次纠缠。
就算她心有不甘,但是他手里握着儿子这张王牌,若他真的想要抢走儿子的监护权,官司还有得打呢!
只是一日一打官司,她一定会筋疲力尽,也有可能会伤及儿子的心灵。
因此她只好委屈的让他登堂入室,就算他找她麻烦,她也只能认了,只要他不要强行带走儿子……
“唔……”
夏杰趁她失神之际,低头攫住她的唇瓣,当着儿子的面前,狠狠的吻她。
赫丹雅又气又羞,拚命捶打他的胸膛。
他伸出双手制止她,舌头撬开她的唇瓣,吸取她檀口内的甜美,再一次撩拨她,将热情灌注给她。
直到她的力气几乎要被他吸乾,他才离开她的红唇,还浪荡的舔了舔自己薄唇。
“你比水梨还要甜美。”他挑起眉头,语带调情的说。
她满脸通红,瞪着他,双手微颤的推开他宽厚的胸膛,恼羞成怒的站起身。
“我……我去帮小太阳放洗澡水。”她连忙找个藉口离开。
夏杰忍不住放声大笑,转头看着儿子,得意的问:“你见过你妈咪这样吗?”
赫晴天摇摇头,“妈咪不会对你以外的男人脸红。”
夏杰一愣,男人的优越感让他龙心大悦,用力揉了揉儿子的发丝,“是啊!全天下有哪个男人比我更了解她呢?”
赫晴天眨动骨碌碌的眼眸,虽然觉得妈咪总是被爸爸欺负,不过这种感觉 带着一种甜蜜,他很了解妈咪,所以知道妈咪不讨厌爸爸。
笑了笑,他写完功课之后,在图画纸上画画。
这一次白色的图画纸上还是一样有一栋房子,不只有妈咪牵着他的手,另一只被冷落的小手,日后也会有一只大手紧紧的握住。
爸爸+晴天+妈咪=1个完整的家。
赫丹雅从来没有像今晚这麽累过,夏杰父子俩根本就是故意找她麻烦。
他们先是花了很长的时间泡澡,然后开始打水战,在浴室里玩得不亦乐乎,偶尔还传来小太阳的尖叫声,伴随着他低沉的笑声。
向来只会黏着她的儿子有些反常,像是找到一个好玩的玩伴,把她这个枯燥乏味的妈咪搁在一旁,就连洗澡也是邀夏杰陪他。
她有些吃醋,不过听见他们父子俩在浴室里的笑闹声,她的嘴角又不争气的微微扬起。
毕竟还是父子天性吗?尽管他们之前对彼此完全陌生,不曾相见,然而经过半天的相处后,威情很自然的增进,好像很久之前就见过彼此。
想起他们今天的互动情形,赫丹雅躺在浴缸里,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仿佛这是世界上最动人的画面,但是又不免会担心三人的未来。
如果哪天夏杰又要离开镇上,那麽……小太阳要选择跟谁走?
她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一定不会愿意放手。
想当然了,以夏杰的性子,也不可能简单的放弃小太阳的监护权。
她闷闷的整个人埋进温水里,心情十分紊乱。
现下她又能怎麽办呢?
夏杰已经知道她未婚生子,虽然未曾表态,但是强调孩子他也有一份……
好烦!她不想要小太阳离开她,却也不想剥夺他父亲的权益……有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呢?
泡了十几分钟的澡,赫丹雅的小脸微微泛红,依然想不出好方法,只好离开浴缸,用浴巾擦乾全身之后,穿上浴袍,走出热气弥漫的浴室。
她发现父子俩一点声音也没有,好奇的来到客厅,发现儿子趴在夏杰的胸膛上熟睡,而他那双大手紧紧的抱着儿子的身体。
忽然,她觉得眼眶有些湿润。
大人之间的事情也许复杂,一旦遇上小孩子的事,却又变得单纯。
亲眼见到这幅画面,幸福感塞满了她的胸口。
原来……这就是一家人的感觉?
然而这样的幸福只是假象,不是吗?
她恢复理智,回到现实。
十年前她答应太太不会再出现在夏杰的面前,如今却像是深陷泥沼,动弹不得,甚至还有一种向下沉沦、无可自拔的感觉。
赫丹雅轻叹一口气,轻声来到沙发旁,跪坐地上,轻轻抚摸儿子的脸庞。
他们父子俩明明长得这麽像,却因为她的承诺而让他们分开了十年,未来的日子里,小太阳也一定极需要父亲做他的榜样……
她暗自挣扎,忍不住轻拂夏杰的俊颜。
这十年来……少爷过得好吗?她好想问他,但是深怕这一问,深埋的情感会在他的面前溃堤,所有佯装的坚强都白费了。
他是不是跟她一样,在心里还多了一份期待,只是期待被现实压得好扁,以至於忘了心其实还会悸动?
赫丹雅抿了抿唇,轻轻吻住他的薄唇。
对於少爷,她是愧歉的。
自从他们出生,缘分就在他们身上打了个死结,却由她亲手剪断缘分。
若是他恨她,她还能抬头挺胸的走开,没想到他竟然对她还有眷恋的执 着,这份情,她该怎麽还?
当她准备离开他的薄唇时,粉嫩的唇瓣却被灵活的舌头攻占,她吃惊的回神,一双黑眸正氤氲着迷人的魅惑望着他。
知道她怕吵醒儿子,夏杰的舌头窜入她的檀口内,更加肆无忌惮的来回勾缠。
直到她的小脸涨红,他才放过她。
“你偷袭我。”他的嘴角高高扬起。
“你……你抱儿子进房睡觉,小太阳今天累坏了。”她小声的嘟囔。
哼,没想到这个时候她还是以儿子为重。
夏杰动作轻缓的抱着儿子起身,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小鬼,该回房睡觉了。”
看着他轻轻松松就抱起儿子,赫丹雅突然觉得男人真好用,不像她每次都要吵醒小太阳,让他自个儿走回房间。
她跟在他的后头,来到儿子的房间,等他轻手轻脚的把儿子放在床上后,她才上前为儿子盖上薄被。
“妈咪,晚安。”小太阳迷迷糊糊的开口,“爸爸,晚安……”
“晚安。”她轻吻儿子的额头,“希望你有个好梦。”
“我希望能梦见妈咪和爸爸永远在一起……然后美梦能成真……”他低声咕哝。
她深吸一口气,有些不舍的摸摸早熟的儿子,打开小夜灯,然后与夏杰一同离开。
一关上门,夏杰伸出长臂,将她暖呼呼的身子往怀里一拉,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我将儿子哄睡了,你是不是要把接下来的时间留给我?”
“你……”她的脸颊红润,神情娇羞。
他的出现,似乎让她不再是独立坚强的女强人,而是一个需要倚靠的小女人。
“别拒绝。”他霸道的勾起她的下颚,再次封住她的唇。
这一次,他说什麽也不会让她把自己赶出去。
哼!少爷的自尊就看今晚有没有拾回来了。
房门一关上,赫丹雅被夏杰粗鲁的丢到床上,她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而他就像是想要将她拆吞入腹的猫,又像是蛰伏已久的黑豹。
他露出邪恶的笑容,眼里充满对她的渴望,赤祼的上半身毫无赘肉,爬上床,柔软的床铺微微一震,也让她的心脏多跳一拍。
接下来,就是属於他们大人的暧昧时光……
他的黑眸紧盯着她,大掌握住她的脚踝,然后沿着纤细又匀称的小腿往上攀爬。
她的身子微微瑟缩,明知道必须拒绝他的侵略,要不然等等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可是她的喉头无法发出声音,他全身散发出令人难以抗拒的男人气息。
他掌心的温度熨烫着她的肌肤,让她脸庞涨红,连耳根子都莫名的通红。
夏杰低下头,轻吻她的小腿肚,嗅闻到牛奶的香气,一如她当年的清纯味道。
他的薄唇一一落在她粉嫩的肌肤上,一路来到她的双腿之间,又继续往上,亲吻她的小腹,双手拉开她的浴袍,一对饱满的胸脯呈现在他的面前。
他没有半点犹豫,张口含住一只|乳尖上的娇蕊,舌头轻轻舔弄,恣意吸吮,也没放过另一只浑圆,指腹玩弄着敏感的圆珠。
面对他的攻势,赫丹雅无法拒绝,双手抵在他的肩膀上,愈是想要抗拒他,他的进攻愈是猛烈。
不一会儿,他离开她的胸前,转而亲吻她的红唇。
他总是喜欢吻她的唇,也喜欢嚿咬她的下唇,要把她的双唇吻得又红又肿 才甘心。
用甜蜜的方式惩罚她之后,他的唇转移阵地,在她的颈子上烙下无数的痕迹,巴不得在她全身上下都烙下属於他的印记。
湿滑的舌头再度膜拜她的身子,来到她的小腹时,他分开她的双腿,映入眼底的是粉红色的底裤。
他的俊颜埋进她的双腿之间,鼻尖先磨蹭几下底裤,接着用舌尖轻轻顶弄,薄薄的布料微微向下凹陷,舌尖隔着底裤来回舔弄花芯,搔弄着她的私|处。
她的双腿微微一颤,备感害羞,“少……少爷……”
夏杰抬起眼眸望着她,露出使坏的笑容,“听你叫我少爷,让我升起想要欺负你的慾望。”
於是他的舌头略微用力的顶弄花芯几十下,接着又顺着花缝来到花口,同样一顶弄,丝薄的布料陷进了花口之内。
她的双腿之间因为他的撩弄而微微抽搐,双腿也不知羞耻的张开,气息有些紊乱、混浊,胸口也有些闷闷的。
他并没有放过她,长指勾下她的内裤,私密的花处一览无遗,柔软的细毛遮覆着粉嫩的花|茓,他的手指拨开两瓣花唇,舌尖轻探,滑过细腻的花肉,拨弄着花珠,左右旋转、舔弄之后,来到花|茓口,轻轻往上一顶。
他的俊颜依然埋在她的双腿之间,吸吮、舔弄她的花|茓,舌头像灵活的蛇,在她的体内来回钻动。
“唔……嗯……”她轻咬着唇,此时想要抗拒也已经来不及了。
近来她的身子被他调教过几次,变得十分敏感,而且非他不可,累积十年的慾望像是汹涌的潮水,一次就要宣泄出来。
夏杰一次又一次的扳开她想要并拢的双腿,舌尖不断的探入花壁深处。
他大胆的舔弄花|茓时,湿滑的水液不停的溢出,他来不及吸吮,因而弄湿了她的大腿内侧。
直至察觉她濒临情慾崩溃的边缘,他才满意的离开她的双腿之间,跪坐在床上,迅速脱下下半身的裤子,全身赤祼的面对她。
他俯下身子,捧住她的雪臀,双手揉抚着她胸前的浑圆,将蓄势待发的昂扬对准了她的花心,然后直挺挺的刺入她的体内,勇猛的冲刺。
她紧窒的秘道大方的接受他的进入,柔软的花壁磨蹭着那青筋进冒的熟铁,不时逸出隐忍的娇吟声。
他并没有因此放轻力道,反而每一次都是尽了全力的撞击。
她那水嫩的娇|茓一次又一次的与他结合,契合得毫无破绽,也让他挺进、撤出的动作加重力道。
“雅,这辈子我不会再让你逃了……”他抬高她的臀部,粗刀比之前还要来得狂妄粗暴。
他用身体向她诉说这十年来的寂寞与孤单,有多少的夜晚他想要像现在这样抱着她,却无法如愿。
十年的想念,他终於等到今天……不,是未来的每一天他都要像今晚这般占领、拥有她的身心。
赫丹雅的身子在颤抖,不过不同於以往在深夜孤独无助的徘徊那种颤抖,而是因为喜悦降临身心,以及略带幸福微甘的压力。
她与他同样的心思,盼了那麽久,他们终於再度拥抱彼此。
赤祼的拥抱让她低声呐喊出他的名字,身心都想要索取他给予的爱。
他们疯狂的在彼此的身上寻找失落已久的一部分::一切的慾望,一切的渴求,还有全部的爱。
第九章
夏杰登堂入室这件事,很快便在东方镇上传扬开来。
镇上的人都知道赫丹雅是单亲妈妈,虽然育有一子,但其实还是有不少男士爱慕她,只是她的眼里向来只有工作和儿子,对於男人的追求,始终不为所动。
如今真相大白,原来她不是无心又无情,而是她的背后有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她不是无心,而是心早就被夏杰占据,难怪对於追求她的男人,她一点感觉也没有,他们全都被有钱又长相帅气的夏杰比下去。
自从夏杰厚颜无耻的搬进她的住处后,他们就开始过着 同居生活。
赫丹雅明明很抗拒他,却又抗拒不了他的要求……不, 应该说她处於弱 势,根本控制不了霸道又任性妄为的夏番王。
以前她只要板起脸孔,他就会乖乖的听她的话,可是现 在她瞪大眼睛、嘟起嘴巴,他就一定将她吻得天旋地转才肯放弃。
好吧!她只好让步,让他搬进她家。
自从夏杰出现之后,小太阳更常露出开朗的笑容,而她 也不必拉下脸,到处拜托邻居帮忙她接送孩子。
最近夏杰十分尽责的接送儿子上下课,若是儿子读半天 ,他就将儿子带到他的办公室,一直到她下班之后,再到他的公司接回儿子 ……不,应该是说向他打卡报备。
她又开始忙着英文期刊的事情,常常一忙就昏了头,回 过神来时,又到了下班时间。
这段时间若是没有夏杰的帮忙,她肯定分身乏术。
当赫丹雅从图书馆赶到夏杰的公司,才刚踏进他的办公 室时,一只长手臂立刻拥抱她的身子。
“赫丹雅,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迟到十分钟。”夏杰压 低声音,不悦的说,下巴抵在她的头顶。
“抱歉,我今天真的好忙。”她一脸疲倦的敛眸, “我不是故意迟到的。”
“妈咪,”小太阳跳下老爸专属的皮椅,像颗子弹,冲 进她的怀里。“我功课写好了,在等你。”
“好乖。”她摸了摸儿子的头,却因为被夏杰抱着,动 弹不得,只能抱歉的朝儿子笑了笑。
小太阳无所谓的耸耸肩,然后乖巧的去收拾书包。
自从爸爸见到妈咪之后,总是像现在这样抱着她,他让给爸爸,因为这十年来妈咪始终抱着他,也快要抱不住了,就换爸爸抱妈咪 ,因为被拥抱的感觉真的很幸福。
“为什麽把自己搞得这麽累?”他不爽的瞪着她,“把 工作辞了,我养你和儿子就好了。”
赫丹雅累得无力反驳,只能叹一口气,“工作是我的兴趣。饿了吗?我们 去超市买东西,煮你和小太阳爱吃的菜,好不好?”
夏杰不满的冷嗤一声。想用食物这招收买他?
“走吧!”她露出甜软的笑容,为了避免他继续霸道, 主动勾住他的手臂。“小太阳,东西都收好了吗?我们去超市买东西,煮 你和爸爸爱吃的菜,好不好?”
“好。”小太阳蹦蹦跳跳的来到他们中间。
夏杰和赫丹雅很自动的握住儿子的小手,快乐的走出办 公室。
没想到幸福的时光这麽短暂,他们因为看见那个意外出 现的女子而停下脚步。
罗欣妮!
她一身名牌夏季洋装,脚上穿着当季的罗马凉鞋,露出一大截白嫩的细 腿,手上拿着名牌皮包。
“杰……”罗欣妮娇声娇气的开口,却在看见赫丹雅之际,顿时瞠大双眸,“你……你这个佣人的女儿怎麽会这里?”
赫丹雅一开始有些愣住,但是很快的想起她是谁。
罗欣妮,高中时期她视她为死对头,若不是夏杰强调她 是他罩的,她想自己在班上也很难与千金们相处。
其实她很久以前就明白罗欣妮为何讨厌自己……还不是 因为身旁这个粗神经的男人。
老实说,这男人真的是宇宙无敌超级白目。
爱慕他的女生写信给他,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就扔进垃 圾桶。若是做便当给他吃,他还会挑三拣四,嫌人家的便当像馊水,难吃死了,要对方别把他当猪养。遇到情人节,送巧克力给他,不好意思,他最不喜欢吃的就是巧克力,一律都进到她的嘴里。
罗欣妮非常喜欢夏杰,只是高中时期一直苦无机会出手,一直到了赫丹雅这女人莫名的消失,上了大学,才有机会与夏杰接触。
这期间她死缠烂打,拚命巴结夏杰的母亲,靠着身家背景和天生条件,目 前成功的收买夏夫人的心,以为离夏家少奶奶的宝座不远了。
只是,为什麽她会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遇上该死的赫丹雅?
“我才想问你,你怎麽会来这里?”夏杰冷冷的睇着罗欣妮。
这女人好烦,在台北时对他死缠烂打,不管他怎麽拒绝她、骂她都没有 用,照样天天出现在他的面前,要不然就是向他的同学朋友们放话,说她是他的女朋友。
马的,怎麽这麽不要脸啊?
他也懒得解释,加上必须在工作上冲刺,也就放任这个疯女人胡言乱语。
可是她会不会太夸张,竟然追到这儿?
“你怎麽这样问?”罗欣妮气得跺脚,上前想要分开夏杰和赫丹雅,这才发现小太阳的存在。“这……这个小孩是从哪里来的?”
赫丹雅下意识的抱住儿子,压低声音的说:“我和小太阳先离开,你有事,就留下来忙吧!”
夏杰的双眸微敛,将她拉了回来,用力揽住她的肩膀,往罗欣妮的面前一站,大方的开口,“她,未来是我的老婆;而小的这个,是我的儿子。”
“什……什麽?”罗欣妮吃惊的望着他,又望向小太阳,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气得差点昏倒。“你……你……”
该死的是她又无法否认,这小鬼长得跟夏杰有八成像!
夏杰懒得理她,想要直接离开,却又被罗欣妮拉住。
“干嘛?”
“那我又算什麽?”罗欣妮哭丧着脸。
“你,什麽都不是。”够明白了吧!
罗欣妮哭了出来,对赫丹雅的怨恨瞬间爆发,转移目标,冲上前,拉扯她的头发,不停的咒骂,“又是你!为什麽我永远都比不上你?你明明只是长工 的女儿,凭什麽可以拥有比我好的一切……”
夏杰赶紧拉开失控的罗欣妮,深怕赫丹雅受到伤害。
“妈咪……”小太阳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害怕得发抖。
赫丹雅担心罗欣妮伤了儿子,连忙紧紧抱住他,“你……唉,我先带小太阳离开,你们有事慢慢谈。”
夏杰皱起眉头,最后只能点头答应,强拉住罗欣妮,让他们呣子能够安全的离开。
六点,闹钟准时响起。
六点半,赫丹雅准备好早餐,然后呼唤儿子起床,她便回房间换衣服和化妆。
透过梳妆台的镜子,她看着大床,她睡的那一边有些凌乱,另一边则整齐而冰冷。
昨晚夏杰没有回来……他和罗欣妮需要谈一整夜吗?他们究竟谈了些什麽?
发现自己竟然在钻牛角尖,她猛地摇头,想要甩掉这些烦人的问题。
事实上,她与他又没有任何关系,好像没有权利过问他的感情世界,不是 吗?
她一心想要推开他,现下罗欣妮出现,不是正好帮了她一个大忙吗?
他与罗欣妮纠缠这麽多年,若是哪天他们结婚,她应该也能谅解的,不是吗?
十年来,她一直都有注意财经方面的消息,虽然一再告诉自己不是为了知道夏杰的消息,其实还是非常关心他。
这几年他在工作上表现优异,终於成为夏氏的总经理,而她知道他是靠着实力,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坐到总经理这个位置。
这就是他的个性,一旦确定目标,便会不顾一切的往前冲,不管多麽辛苦,只想要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如同报章杂志所写的,倘若他娶了罗欣妮,日后对他的帮助肯定更大。
反观她呢?
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叹了口气。
她只是一个图书馆的英文采编助理,除了擅长英文,对商业一窍不通,对夏杰的事业有任何帮助吗?
没有。
这个答案很实在,但也伤了她。
就像太太曾经对她说过的那句话,她与夏杰不配。
不配吗?
赫丹雅露出苦涩的笑容,将东西收拾好之后,离开梳妆台。
走出房间,她看见小太阳已经穿上制服,坐在餐桌旁吃早餐,上课的东西也都准备齐全,完全不用她操心。
他那双眼眸骨碌碌的转着,然后看向她,欲言又止。
“今天由妈咪送你去上课,吃饱了吗?”她笑说,不希望大人的烦恼影响到孩子。
他吃完最后一口三明治,点点头,跳下椅子,背起书包,“今天爸爸会来接我下课吗?”
她一愣,揉揉儿子的头发,“妈咪去接你不好吗?”
小太阳的神情随即变得黯淡,有些失望的点头。
她想安慰儿子,却又说不出话,也许儿子早就发现,她与夏杰之间总有一天必须分开,而他……也只能选择他们其中一人。
不公平吗?
是啊!她也这麽觉得。
她和儿子在玄关穿鞋子,一切准备就绪,打开门,他先走了出去,却在门口顿住,接着扬起笑容,飞扑进坐在门边的男人的怀里。
“爸爸……”
“噢……”夏杰哀号一声,因为一整晚窝在门边而全身酸痛。
赫丹雅瞠大双眼,急忙冲出来,发现夏杰真的坐在门口,怀里还抱着儿子。
“你……你……”他不是一夜末归吗?
夏杰迷迷糊糊的吻了下儿子的额头,抬起头,看见她一脸憔悴。
“要上课了啊?”
“爸爸,你昨天睡门口啊?”小太阳高兴的勾着他的颈子,“我以为你昨天没回家,妈咪也担心你一个晚上。”
“抱歉。”他站起身,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抹了抹脸,“昨天那个疯女人闹了一个晚上,还说我若是抛下她,就要在饭店自杀,最后我只好联络罗家的人来带她回去,一直忙到半夜快三点,我怕按门铃会吵到你们,想在门口等天亮,没想到居然不小心睡着了。”
赫丹雅咬了咬唇,又生气又心疼的望着他,“你睡在门口,不怕着凉吗?你可以去饭店或公司啊!”
夏杰搔了搔头,“忘记了,我想自己一夜未归,你会担心,所以再累也要回家。”
感动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却刻意抬起下巴,勉强忍住。
“赶快进去睡觉,我送小太阳上课就好。”
“爸爸,你下午要记得来接我下课。”小太阳耳提面命。
“OK。”夏杰亲了下儿子,放他下来,“在学校尽量别太乖,若有人欺 负你,就报我的名字……”
“喂!”她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进去睡觉。”
他咧开嘴,轻轻吻了下她的唇瓣,又紧紧的抱住她,“抱住你的感觉真好,所有的疲累瞬间消失。”
赫丹雅抬起眼眸,正好对上他的黑眸。
他微微一笑,“能回家真好。”
她羞红着小脸,将他推进屋里,关上门,然后无措的牵起儿子的手,带他去上学。
欢迎你回家,少爷。这句话,是小女佣内心深处最真挚的期待。
而期待,已经实现了。
当赫丹雅想要正视对夏杰的感情时,已经来不及了。
十年,如同梦醒。
一醒来,良人便在枕边。
百年修得共枕眠,一夜夫妻百日恩……尽管他们不是夫妻,但是孩子都生 了,也同进同出十几天了,这教大家不侧目也很难。
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夏杰已经渗入她的生活每一个角落。
儿子,被他收服了。
图书馆,大家都认得他,而他还懂得擒贼先擒王,总是在下午茶时间派人送来知名的点心,犒赏她的同事,很快便赢得同事们的芳心。
小镇,他见到邻居都会有礼的问好,打完招呼总是不忘补充说明:你好,敝姓夏,晴天的老爸,赫丹雅的老公。这是我的名片,只要有关我老婆和我儿子的事,请麻烦打电话通知我。
所以当她正视自己对他的感情时,才发现已经深陷其中,像是落入蜘蛛网的蝴蝶。
她无法动弹,跌进了他精心织成的情网。
而他并不是采取虚荣的礼物攻势,或是甜言蜜语……夏杰不会,因为他不是这种人,他用自己的方式攻陷她的心。
他知道她想要一个家,一个像以前那样可以保护她、让她安全栖息的避风港,所以他很努力的建立形象,十年前浮躁的夏杰已成了她可以依靠的男人。
他不需要买大房子给她住,因为小公寓的好处是不管他们走到哪个角落,都可以看见彼此。房间的床小了点,正好让他每晚都紧紧的依偎着她的身子,然后抱着她入眠。
所以他们的心愿也很小,只要有了彼此,心就满满的。
就这样,谁都没有提起未来该怎麽走,该怎麽计画……因为现实已经将他 们紧紧的牵连在一块,谁也无法离开了。
这天,赫丹雅正在厨房忙着,夏杰则带着儿子到附近的杂货店帮她买酱油。
听到门铃声响起时,她露出微笑,连忙擦乾手上的水珠。
自从夏杰在门外睡了一晚,她当天就给了他一份家里的钥匙,但他总是爱 找她麻烦,要她亲自帮他开门。
他说,这样才像一个家,有人守着他回家、有人帮他开门,是一件很幸福 的事。
其实只要见到她,那便是幸福丫。
赫丹雅容光焕发,老是露出甜美的笑容,是个沉浸在恋爱中的车福小女人。
若不是她名花有主,众多的追求者恐怕会踏破她家的门槛。
她打开门,正要开口,却因为看见门外的人而愣了下。
“太……太太……”她的声音微颤。
十年来,夏杰的母亲并没有改变太多,只是以往的长发现在梳成一个髻,感觉更成熟、更高贵了。
高洁望了她一眼,冷淡的说:“你现在有空吗?”
“有。”赫丹雅连忙往旁边一站,让出一条路。“太太,请进。”
当高洁经过她的身旁时,她的背脊突然一凉,吸入肺里的空气还掺杂着高洁身上的香水味。
一股无形的压力正压迫着赫丹雅,她硬着头皮跟在高洁的身后走进屋里, 然后招呼高洁坐下,连忙进厨房,端出茶水。
高洁优雅的坐在沙发上,双眼扫视四周,发现餐桌上摆了三副碗筷,而电视柜上摆了赫丹雅、夏杰和一个小男孩的合照。
丹凤眼微眯,她露出吃惊的表情,随即看向赫丹雅,“看来欣妮没说谎,你真的生下杰的小孩。”
将杯子放在她面前的桌上,赫丹雅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没有否认的垂下 眼眸。
“看着我!”高洁望着她,冷冷的说:“你现在最好把事情从头到尾跟我交代清楚。”
赫丹雅无助的咬着唇瓣,面对精明的高洁,她根本无法隐瞒任何事情,而且刚刚又听见高洁说出罗欣妮,她想,以高洁的个性,应该在来找她之前,早 就将事情调查得一清二楚了,她若隐瞒,也只是多此一举。
於是深吸一口气,她在高洁那锐利的双眼凝视下,轻描淡写的说出她十年来的生活,以及近况……
第十章
夏杰背着儿子进门,边走边大声嚷嚷,“今天的饭后甜点是冰淇淋……”
“有妈咪最爱的草莓口味喔!”小太阳附和。
当他将儿子放到地上时,发现玄关多了一双高跟鞋,不禁微微皱起眉头,浮现不好的预感。
他牵着儿子走进客厅,看见高洁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而赫丹雅低垂着头,坐在另一张沙发上。
“妈!”他惊诧的上前,“你怎麽会来这里?”
高洁冷着一张脸,想要开口斥责,看见紧跟在他身后的小太阳,顿时揽起眉头。
小太阳的五宫与夏杰相似,若说他们没有血缘关系,根本是睁眼说瞎话。
她这辈子的心愿就是希望儿子继承夏氏集团,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对他日后的事业有帮助,再生几个孩子传宗接代……
孩子确实是生了,可是女方其他的条件都不符合她的期待。
高洁的心情非常复杂。
没关系,尽管他带着孩子,她不相信儿子找不到门当户对的老婆。
“欣妮前几天哭哭啼啼的来找我,说你窝囊的躲在这儿,我还能不来吗?”高洁边说边望着小太阳。
小太阳不怕生,朝她一笑。
她好不尴尬,赶紧移开视线。
“啧。”夏杰冷嗤一声,将小太阳抱到她的面前,“妈,这是我儿子,晴天,小名叫做小太阳。小鬼,她是我妈,叫声奶奶。”
“奶奶。”小太阳露出灿烂的笑容,嗓音软软的出声。
高洁神色一凛,想做回应,却因为赫丹雅在一旁,只好严肃的说:“先把孩子带进去,我有话跟你们说。”
赫丹雅连忙起身,将小太阳带进房里,交代他别出来,大人们要谈事情,然后关上门,又回到原先的座位上。
夏杰坐在她的身旁,漫不经心的开口,“妈,到底有什麽事,需要你亲自出马?”
“丹雅,我体恤你这十年来带孩子的辛苦,一旦孩子的DNA报告证明他真的是夏杰的孩子,我会给你一笔钱,至于孩子,我们夏家会办理收养手续,日后就改姓夏,你有异议吗?”高洁没理会儿子,迳自说出自己的打算。
赫丹雅脸色刷白,惶恐的说:“太太……我生下儿子,并不是为了得到夏家的一毛钱。孩子是我生的,你们没理由一出现就要与我抢孩子……”
“你明知道孩子一生下来,夏家就有权利争取,当初又何必制造这机会呢?”高洁神情高傲,冷冷的说:“不管你答不答应,孩子的监护权,我会代替杰争取到底……”
“妈!”夏杰不爽的开口,“够了,你不要代替我作任何决定,好吗?这是我的家务事,不需要你来操心。”
“你……你说什麽?”高洁脸色大变,儿子从小到大虽然叛逆难教,但是从来不曾这样大声跟她说话。“你这是什麽口气?我可是为了你的未来在铺路。”
“铺路?”他不悦的撇了撇嘴角,“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的不甘心?”
“你……”高洁气得全身发抖,站起身,“反了!你现在为了她,准备跟我抗议,是不是?”
“对。”夏杰也站了起来,“你要我进入集团工作,我没有异议;你要我与罗花痴和平相处,我也懒得理她,随她像个神经病乱放话……我全都依了你,你呢?当初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大学毕业,当完兵,专心的在集团工作,就让我娶丹雅,这个承诺,你做到了吗?”
赫丹雅大吃一惊,茫然的望着高洁和夏杰。太太承诺过他?
高洁气得面红耳赤,“你还不懂吗?当年你们的年纪还小,这种话怎麽能算数?杰,你搞清楚,丹雅和你不配,所以当初我才会让她离开……”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
夏杰没聋,当然听到了母亲说的最后一句话,神情变得冷冽,声音更是冷得仿佛可以冻死人,“你让丹雅离开夏宅?是吗?你刚刚是这麽说的……真的是你命令丹雅离开的?”
“对!我是给了她一笔钱,要她永远离开夏家,从你的面前消失。但是她有做到吗?看看她现在背着我做了些什麽?”高洁豁出去了,瞪着赫丹雅,恶狠狠的说:“我一直以为你性子单纯,没想到你的心机这麽重,孩子都这麽大了,才想要认祖归宗,你现在是安什麽心?”
虽然高洁的话句句带刺,但是赫丹雅始终闷不吭声,不想辩驳什麽,只希望他们能够心平气和的说话,不要伤了呣子情。
“真是够了!原来是你逼她离开夏家,难怪这十年来她一点消息都不敢给我,原来……原来是我的亲生母亲亲手毁去我的人生!”夏杰愈说愈气愤。
她毁去他的人生?!
当年夏缨也这麽告诉过她,只是她不当一回事,如今儿子亲口说出来,高洁受到不小的震撼。
被亲生儿子控诉她毁去了他的人生,她这个一心一意只想给儿子最好的母亲情何以堪?
“我是在帮你!”高洁气得血压升高,声音颤抖,“如果我不这麽做,你今天还是一事无成,我要怎麽向你父亲交代?”
“你真的是为了我好?还是只是想给父亲一个交代?”夏杰冷嗤一声,“你只是想要证明你生出来的孩子不是阿斗,想要证明你的教育方式不输给父亲的前妻,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