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2 / 2)

网游巅峰之路 王俊轩 360872 字 2022-01-31

她仿佛夜莺般的嗓音,让莫莫不由自主的往前挪了半步:“你是谁?”

“我?!咯咯~”那女人轻轻啜饮了一口杯中的液体,让嘴­唇­沾染殷红,朝莫莫轻眨了一下眼睛,身体微动,水流像有生命般散开,露出她身体的下半部分——一条银白­色­的却闪耀着七彩光芒的鱼尾,“您认为呢?”

莫莫不可置信的用双手捂住嘴巴:“美人鱼?!”

“咯咯,这可是您说的。”女人微微曲起长长的尾巴,水波开始哗哗的流动。

“莫莫,”那泽紧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快离开——”

莫莫下意识扭过头:“什么?!”

就在此时,莫莫突然感觉到一个滑腻而又冰凉的东西圈住了自己,猛地把自己往水池中拽去,她惊恐的转过头,那女人用鱼尾高高的举起她,仍旧笑得一脸无辜:“咯咯,他让你赶快离开,不过已经晚了,咯咯!”

“帕耳塞洛珀;塞壬,请放开我的妻子。”那泽立刻出现在莫莫身旁,莫莫挣扎着往他身边移动,却发现他整个人凭空站在自己身边,惊得愣住了。

帕耳塞洛珀;塞壬见那泽到了近前,鱼尾捆着莫莫又紧了半圈,­干­脆沉到了水里,让莫莫半个身子露出水面:“亲爱的那泽;梵卓,这就是你爱上的女人,咯咯,她真是可爱!咯咯,傻的可爱极了!”

那泽看着仍旧呆愣的莫莫,心中忍不住酸痛,原以为莫莫会像过去那样坦然接受自己的身份,却没想到害了她:“请尊重我的妻子,并说出你来这里的目的。”

“哦,事情是这样的,”塞壬望着那泽失去冷静的面孔,心中一阵快慰,越发笑得天真,“听说这里举行宴会,恰好离我居住的墨西拿海峡不远,我便来看看,难道尊贵的亲王殿下不欢迎么?”

“没有听说绑架主人的客人,”那泽神情冷漠,只是背在身后微微颤抖的手泄露他痛苦的感受,“放开我的妻子,我将非常欢迎您的到来。”

“尊贵的殿下愿意与我共舞到天明?”帕耳塞洛珀•塞壬把向那泽举了举手中的高脚杯,神情放荡,“还是,让我们一起体会生命的激|情?”

“塞壬女士,请注意您的言辞,”安娜塔西雅不知何时已站在了水池旁边,“血族的高贵不允许他人玷污。”

一直脑袋处于崩盘状态的莫莫终于因为这张稍显熟悉的面孔开始回过神来,僵硬的转动着脖子,发现在场的人都围了过来,面露关切之­色­,心里安稳不少,不过仍然对眼前超出自己想象的画面没有思考能力,只能让自己努力去理解他们在说什么。

“难道我不比一个渺小的人类女子高贵?咯咯,所有人都陶醉在我美妙的歌声中,把他们的船驶向我花海中的小岛,只是为了能够见我一面。”帕耳塞洛珀;塞壬示威­性­的甩了甩鱼尾巴,游到水池边,笑得越发娇媚,“亲王殿下,您想听我的歌声么?咯咯,今晚我将为您一人而唱。”

帕耳塞洛珀;塞壬自恋的宣言和告白成功的让莫莫脑中断了的弦又重新绷了起来:塞壬?!歌声?!女妖塞壬!!瞄滴,原来是只伪美人鱼,她就说嘛,美人鱼的故事里不该是这么演的!

只听女妖塞壬继续说道:“请亲王殿下仔细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如何?咯咯,不然我不敢保证这个人类女子过会儿还是否完好无损呢!”

很好!竟然敢赤­祼­­祼­的威胁加勾引她老公!当她是死人吗?!愤怒的莫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和力气,一声不响的动手了:她猛地从塞壬的鱼尾巴中抽出自己的手,一把拔下头上的麦穗发饰,用尽全身力气逆着鱼鳞Сhā下去!

“啊!”塞壬根本没有去注意这个她认为弱小的人类女子,此时钻石雕成的穗芒在塞壬的尾巴上划出一道道血痕,骤然的疼痛让她不受控制的松开自己的尾巴:“你?!”

“我怎么了?!”余怒未消的莫莫感觉到自己的双脚已经挨到水池底,底气更足了,正准备趁胜追击,一直注视着她的那泽瞬间挪移到她身边,反转身把她圈进自己的怀里,另一只手五指成爪,带着血­色­的光华,直击塞壬的眼睛。

失去人质的塞壬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抵挡不住他的攻击,连忙往后退去,试图穿过钟|­乳­石洞下的海眼,但她显然忘记了今天是血族的宴会,血族的高傲不允许人来践踏,若不是刚才的人质太过重要,怎么可能容忍她在此挑衅?!虽然,血族的传统是不主张群殴的,但是,今天的情况有点特殊,一群血族围堵在海眼周围,乱七八糟的放着自己得意的异能,什么火球术、雷电,甚至连散播花粉都出来了,间或抬眼看看亲王殿下怀里的夫人有没有消气,别看这位夫人是个人类,她发起飚来可比恶魔还要恐怖!

果然,莫莫没有让众人失望,她拖着那泽半游半走的又回到了塞壬的身旁,趁空隙连踹了她尾巴好几脚:“你以为你笑的像公­鸡­打鸣一样,唱歌会很好听么?!你以为只有你敢喝血么,我还吃过鸭血粉丝汤呢!有尾巴就拽啦,我从小到大吃过的鱼还不知道有多少条呢?!敢当着我的面抢我老公?我踹不死你!!”

“莫莫!”见她因为自己而发飙,那泽心中的滋味百转千回,不再束手束脚,带着她瞬间挪至到岸上,紧抱在自己怀里,“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那样的试探你——”

“你是对不起我!”让我像猴子一样被一群人耍!踹出瘾来的莫莫毫不留情赏给那泽一脚,吓得那泽连忙松开手,“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

话还没说完,莫莫身形不受控制的晃了起来。

“莫莫?!”那泽惊恐万状。

“靠,我还没威胁完呢——”莫莫不甘心的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记得接住我!”

然后双眼一闭,爽快而又华丽的晕倒了!

正文第六章真相到底是什么天完全暗了,上弦月的光辉从窗户斜­射­了进来,那泽静静的坐在床头,眉头紧锁。此刻,躺在床上的莫莫沉浸在自己的梦魇中,冷汗顺着细腻的皮肤留下,牙齿发出“的的的”碰撞声。

“妈妈,妈妈!”八岁的莫莫被猛烈的震动惊的从梦中醒来,她的妈妈为什么要扑在她身上?!

“莫莫,我的乖莫莫。”妈**脸突然变得苍白,朝近在咫尺的孩子露出温柔的笑容,姿势没有改变,只是轻声喊了一声巨响之前正在开车的丈夫,“家威?”

“扑哧,咳,咳,”莫莫看不到的地方伴随着咳嗽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嗯,我在。”

“我,和莫莫,”妈妈嘴­唇­不停的打着哆嗦,一股暗­色­的液体慢慢从她的­唇­角留下,说出的话却仍然温柔而平稳,“都很好。”

半晌,莫莫听到了爸爸的回答:“我,也是。”

“莫莫不怕。”莫莫永远记得妈妈脸上的笑容是多么的温暖和美丽,“爸爸,妈妈,都在这里。”

“你们骗人,你们骗人!”莫莫在梦中控诉,幼小的身体逐渐长大,鲜红的血液却浸满了她的全身,“呜呜,你们都走了,你们都不要我了!”

车身的残骸中,正当她整个身体逐渐沉下血海里的时候,一个温暖的手掌慢慢抚摸过她的脸颊,一遍又一遍,轻声喊着她的名字,“莫莫,莫莫,莫莫不怕。”

听到有人呼喊自己的莫莫奋力往绿­色­太阳的跑去,身体像受到震动般,猛的睁开眼:“不要走!”

没有想到她会毫无预兆的睁开眼,那泽的手仍然保持着为她擦拭眼泪的动作,身体却躲闪的向后靠了靠。

莫莫反­射­­性­的抓住他的手:“你今天再落跑一次试试看,躲我很好玩是不是?!”

那泽嘴张了张又合上,确认似的看着莫莫一脸认真的表情,才紧张的开口:“我,以为你不会想见我。”

“我昏迷醒过来两天,你都没出现,又怎么知道我不想见你呢?!”莫莫一骨碌的从床上爬起来,用力的拍了一下床铺,大有你不说出理由,我就跟你没完的架势。

“你不是怕我吗?”那泽想到她在宴会上昏倒的场景,心又疼痛起来。

莫莫久久的仰望着那泽,眼神专注而勇敢,然后,伸出手轻轻触摸着他的发梢,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和那泽有肢体接触,看着那泽由惊讶转为惊喜的目光,她有种被需要的感动。

“是,我是怕血族,没有人会不怕自己不了解的东西,但是,”莫莫在黑暗中微微扬起头,梦里的疼痛和温暖渐渐清晰起来,许久以来,矛盾的心情开始舒展,她黑亮的眼眸在月光的勾勒下,显得别样的生动,“但是,我更怕无谓的失去和分离。”

“莫莫?!”那泽的手开始不自然的抖动。

“你听好,芦尔克那泽·梵卓,下面的话我只说一次,”莫莫在床上半跪起身子,及腰的长发半缠在她|­乳­白­色­睡裙上,竟有一份惊心动魄的美,“我记不得我们在一起的经过,但是,我想它一定是个美好的经过;我记不得我们在一起的理由,但是,我相信它一定有理由。

我承认,我并非不食人间烟火,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因为你外在的条件而动心,但是这并不是我愿意与你继续的理由,我相信的是我们十年前的选择、十年间的生活,你知道吗,我曾经看过我们十年间的照片,那是如此的幸福,即使我全无记忆,却仍旧被感动。

我相信我们会幸福,无关你是血族。”

那泽听完她说的话,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原本已经开始绝望冰冷的心,此时溢满了温情,虽然结果出现了偏差,但,她的莫莫又一次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他!他伸出双手,想紧紧的把眼前的人抱紧在怀里,谁知莫莫却拦住了她的手。

“但是,自从我失去记忆之后,你的表现让我很失望!”

“我有哪里做错了吗?!”那泽吓得抓住莫莫的肩膀,“我对你不够好吗?!”

“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在家里跟我说,要把我带到宴会上,当猴耍?!”莫莫挣脱开他的束缚,表情严肃,“是不是,过去我就是这样发现你是血族的,你想重新导演一次?!”

那泽帅气的脸上开始犹豫:“莫莫,你失去记忆之前说过,所有的事,都要让你自己去了解——”

“够了,你不要跟我提这句话,我活生生的坐在你面前,你有必要把以前说过的话当遗嘱用吗?!”莫莫愤愤的抓起那泽的手,开始磨牙,“你只要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那泽下意识的点点头。

“你,”莫莫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缓和,“我不介意你为了让我恢复记忆,而带我去以前去过的地方,做做过的事;但是回忆不是重复,尤其是这种带有试探­性­质的重演,你让我有种背弃信任的感觉,我,很难过。”

“莫莫,对不起。”那泽听了莫莫的解释,把头埋在自己的双手间。

莫莫看他很懊恼的样子,有些不忍心的伸出手去拉他,那泽慢慢从手间伸出头,朝她神­色­疲惫的笑了一下,不禁让莫莫有些心酸:“我知道你一直在努力对我好,我能够感觉的出来,可是,我也能够感觉的出来,你小心翼翼的近乎于讨好。我想这应该不是一种的正常模式,你像过去对我一样就好了。好不好?”

那泽轻轻反抓住莫莫的手,心中不知是甜蜜还是酸痛,她的莫莫还是像以前那样带给他出乎意料的感动,可是又有些不同,失去了曾经的记忆,她不再主动,不再理所当然的依赖自己,这让他很不适应。他久久的捏着莫莫的手,半晌,放开她,转而拉起一旁的被子,帮她盖好:“你先睡,我明天再来看你。”

感叹完毕的莫莫想起来自己醒了,应该去汇报一声比较好,顺便打量一下外面的环境,便蹑手蹑脚的把房间的门开了一条缝,探出了头,正好看见了那泽忙碌的身影。

那泽今天没有像往常穿传统的贵族服饰,而是一套黑­色­西服,带了副银­色­边框的眼镜,倾听着旁边人的话,偶而轻轻颔首,优雅而又睿智。他感应到莫莫的目光,抬起头,温柔的笑了一下,朝旁边人摆摆手,便起身朝莫莫走了过来,轻轻揽住莫莫往房间里走了一步,关上了门:“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莫莫有些不安的动动身子,突然开始很好奇的近距离观赏他的领带,一边用手摸摸,一边问道,“这里是哪里啊?”

“公司,外面是我的办公室,里面是休息室。”那泽低了低头,方便莫莫不安分的手抓起自己的领带,“睡得好不好,饿不饿,我让人拿吃的过来?”

“睡得挺好的,刚醒不想吃东西。”莫莫的手指开始戳那泽银白­色­的领带夹。

“莫莫——”那泽的口气显得很无奈,伸手松开自己的领带递给莫莫,“你自己先玩一会儿,上上网也行,我开完会再过来,好不好?”

“喔,好。”莫莫乖乖的接过领带,还朝那泽挥了挥,笑眯眯,“去吧,去吧!”

那泽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只得紧了紧环着她腰的手臂,再松开,转身开门出去了。莫莫在她身后比了比胜利的手势,转移注意力成功,耶!这个办法不错,既不用被占便宜,又不惹他生气,以后可以常用!

作战成功的莫莫心情很好,瞄瞄可爱的儿子,发现还睡得跟小|­乳­猪似的,忍不住在他脸上小亲了一口,不过话说回来,她还不知道自家儿子叫什么名字呢!真是罪过!莫莫调皮的吐吐舌头,想起那泽说自己可以上网,突然兴奋起来,天哪,她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十年啊十年,这个世界前进了十年呢!

她应该赶快上网去看看这个世界已经变成什么样子才对!她好想知道中国08年奥运会拿了多少枚金牌;美国有没有又欺负人;还有,人类是不是已经成功登陆火星了;啊,还有,还有,起点上的那些无良作者把他们的坑都填完了没?!

莫莫想起以上种种,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连忙打开超薄轻巧的心形电脑,桌面是她的照片,莫莫甜丝丝的朝自己的照片笑了一下,然后迫不及待的上网,虽然不知道­操­作系统究竟是什么,但却更方便实用不少。还没等莫莫键入网址,突然自动跳出来一个网站界面,一行中文闪耀着黑­色­与血­色­的光彩:我们都是人妖!下面有一行小字:活在人群身为妖,此生为人妖!

莫莫满脸黑线:这是什么东西,谁这么恶搞!她抱着高度的参与­精­神点击了一个名为“狼人从来不洗澡,比人类还低等”的热门贴,发贴的人注明自己是优雅的血族。下面回帖达到好几十页,回帖内容更是搞笑,先是狼人群起而攻之,说明不洗澡的种种好处;然后女妖站出来说,她们天天泡在水里,是世界上最­干­净的种族,并指明楼主违反公约,歧视人类;接着后面又有人说一开始发帖子的那个不是吸血鬼是女妖,那家伙是粽子;最后这个帖子变成了互掐贴,莫莫看的乐不可支,完全忘了她刚才关注的国家大事。

那泽进了房间就看见莫莫整个人团缩在电脑前笑得张狂,走到她身后看了一眼显示屏,果然,记忆没了,本­性­不改,还是她以前喜欢的东西,不禁笑着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啊哈,你回来了啦!”莫莫还没反应过来。

“嗯。”那泽走到她右手边,轻轻抱起她,放在自己腿上,双手习惯的环着她的腰,感觉到小妻子的僵硬,却悠然的看着她眼珠乱转,“又在想鬼主意了?”

“啊!”莫莫愣了愣,看着那泽明显揶揄的笑容,才反应过来,人家刚才早看穿自己的小伎俩了,只得红着脸,有些讪讪,“我哪有什么鬼主意~”

“呵呵,”那泽喉咙里发出不可抑制的笑声,“没有最好。”

莫莫明显感觉今天的那泽跟往常不一样,与自己相处很放松,也很自然,反而是自己束手束脚起来:“我在看帖子,这个论坛很搞笑。”

那泽意味不明的看了莫莫一眼,突然笑道:“这个论坛可是你建的哦。”

“咦,我?”莫莫吓了一跳,她什么时候这么有娱乐­精­神了?!

“当然!”那泽点点头,“你说,即使是妖怪,也有享受科技文明的权利。”

“啊?!”

上帝啊,原来坐在电脑面前的果然不止是人类!

第四章

怎么,莫莫现在觉得这样不好吗?”那泽看着吓得愣住了的莫莫,揶揄道。

“我没有啊,只是有点意外,不过也在情理之中啦!”莫莫摸摸鼻子很无辜的说道,“他们比人类活的时间长,理应在漫长的生命里学到很多东西,如果活了几百年,还裹着树皮里住在树林里,天天想着茹毛饮血那才奇怪。呃,我不是说血族喝血不好,那个——”

越描越黑的莫莫有些懊恼的拍拍自己的脑袋,暗自责怪自己说话没分寸,那泽没有立刻接话,只是轻轻捉住她的手:“你跟我,不需要小心翼翼。”

顿了顿,那泽又接着说道:“血族现在也不会随便吸食人类血液或者私自圈养血仆,所有的食用的血液都由我们经营的血库提供。不过,他们享受着特权,但其实拒绝改变。”

“你突然赶回公司,跟这件事有关?”莫莫关心的问道。

那泽见莫莫有兴趣听,正待解释,突然传来了敲门声,他叹了一口气,皱皱眉头。莫莫见了,伸出手按住他的眉头:“你不要皱眉头,我不喜欢。”

“看来那边实在吵的太凶了。”那泽握住莫莫的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像是在感受温暖。

“我陪你去。”莫莫看着一脸倦容,突然有一种想和他并肩作战的冲动;那泽抓下她的手,像要把她看穿般,吓得莫莫连忙改口,“不行就算了,我只是说说而已。”

“不,我以为你暂时还没有见其它血族的心里准备,”那泽淡淡笑容里多了一份温情,“你愿意陪我去面对,我很高兴,要知道,这实在不是一件好差事。”

莫莫喜笑颜开的挥挥拳头,一副做好战斗准备的样子,逗的那泽的笑容又扩大了不少。莫莫快手快脚从那泽腿上爬起来,换好衣服,把小孩交给仆人,一脸兴冲冲的和那泽走向会议厅。

那泽和莫莫走进会议厅的时候,整个会议厅的人都站了起来,欠身鞠躬,不过有些人脸上的表情实在是跟优雅和尊敬扯不上边,估计刚才吵的够呛。

那泽拉着莫莫的手在首席坐了下来,神情冷漠的说道:“会议请用中文,继续。”

静默三秒钟,所有的人的目光开始转向那泽身旁的莫莫,得宠如此,看来这位就应该是梵卓氏族的亲王夫人了,气质不错,不过作为人类,她来­干­吗?!

接受到众人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莫莫转而像那泽投出了请求支援的眼神。那泽笑着捏捏她的手,在她耳边低语道:“上次是我们梵卓氏族的宴会,大家对你比较熟,今天有一些是各氏族代表,我的莫莫是最­棒­的,他们看你,你看回去就好了。”

这样也行,莫莫小声嘀咕,不过来都来了,也只能看就看了。她想想那泽的话也对,便转过头,打量起在坐的众人,左侧的身穿贵族传统服饰,而右侧的则西装革履,不过统一的都是俊男靓女。

“梵卓殿下,我们布鲁赫氏族不同意继续这个提案,这个提案是对我们血族的侮辱。”左侧一名留着长长的黄胡子的男子迫不及待的说道。

他的话刚说完,左侧另外一位身穿黑­色­长裙的女人立刻接口:“哦,亲爱的,你真的能代表布鲁赫氏族的意见?据说,连人类都知道布鲁赫氏族是多么的‘和睦’呢!”

旁边立刻想起一声尖锐的嘲笑:“哦,天,托瑞多的艺术家们也来了,我还以为你们只会对画板和钢琴充满热情!”

莫莫望向左侧的贵族们,不禁撇撇嘴,原以为跟辩论赛一样,穿一样的衣服就是一派,搞了半天原来还有内部矛盾。

“肃静!”紧靠着那泽左边的红衣人终于沉不住气了,“请氏族代表注意会议议题。”

元老议会的人渣,不,血渣,莫莫在桌子底下比了比拳头,她刚刚在路上已经听那泽说过了,血族的元老议会相当于血族的法院,一共九个人,都是近千年的寿命了,他们身穿红衣象征着所谓的血族­精­神。这次事件正是坐在那泽左边的这三个贪图权利的老家伙们一手策划的,他们妄想趁那泽不在,摧毁那泽一手建立的自治体制,夺回日益被架空的元老议会的权利。

沉默,沉默,左侧的代表们被他们一吼,竟然一个出声的都没有了。

其实氏族代表并不愿意得罪梵卓氏族,梵卓氏的亲王是血族唯一的传承世袭制,相传有着该隐的血统,虽然谈不上尊重,但倒也不敢真的违背这样一个手握实权的亲王,即使他们唯恐天下不乱。今天这些人纯粹是来凑热闹的,漫长的生命里能有个光明正大见血族实质领导人的机会并不多。

见没有人响应他,那个刚刚开口的元老只得硬着头皮转身向那泽说道:“殿下,您看,氏族代表们对这次贵公司的提案都采取了保留态度。所以,我想,关于虚拟网游这一开发项目,亲王殿下还必须慎重考虑才是。”

啥米?!原本还在东张西望的莫莫立刻被耳朵里扑捉到的词吸引了过去:“什么虚拟网游?”

莫莫的问题似乎有点冷场,不过在那泽的示意下,右侧一位身穿工作制服的男人恭谨的站起来回答了她:“莫莫夫人,请允许我为您解答这一问题。事实上,现在的网游类别是通过电脑接入,属于载体网游,但经过十多年的发展,它已经不能满足人类需求。他们期待更真实的、全方位的感受,所以,公司希望能集结拥有幻觉异能的血族职员,通过让人类产生幻觉的方式来满足玩家的需求,进而开发出虚拟网游——”

“我们血族为什么要开发那种东西,我玩过他们的游戏,简直无趣极了!”刚才那个布鲁赫氏族黄胡子傀儡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

“可是这样,我们至少在游戏里能看到阳光。”一个小小的声音突然从­阴­影中传了出来,微微摆动的窗帘显示了他的藏身之处。

“给诺菲勒氏族代表加一个座位。”一直沉默的那泽开口说道。

“不,不用了!”屏风后面的人很慌乱的拒绝道,“我在这里就好。”

“那就把坐位放到屏风后面。”莫莫接口说道,语气柔和。那泽曾经说过,诺费勒氏族在被初拥之后就一天天变得丑陋,他们远离在下水道或者地下墓|­茓­生活,但其实很善良。

“谢谢人类夫人!”

嗯,好怪异的称呼,莫莫哭笑不得。

然而,这温馨的一幕,显然刺激到了自恃优雅美丽的托瑞多美女:“诺菲勒的仓鼠,你们懂什么?!黑夜才是我们血族的生活,我们主宰了它,白天就让那些信奉上帝的家伙们折腾去吧!”

“关键问题不是白天黑夜,如果你们能够节约10%的开支,血族都不需要为钱忙的焦头烂额,你们这些醉生梦死的家伙!”坐在梵卓右侧的元老终于褪下优雅的面具,大声吼道。

“钱?我们可以去抢嘛!”左侧的贵族们突然小声了,没办法,他们真的没有赚过钱。

“不要忘了血族第一戒律,避世!你去抢,人类难道会不知道吗?!”

“那你们企图用异能去开发游戏,人类难道就是白痴吗!”

“哦,撒旦,我们尊贵的血族,为什么要在意那些低等的人类!”

“统统给我闭嘴!”莫莫拍着桌子,发飙了,当她这个人类是摆设吗?!

半晌,左侧的一位元老议会的成员优雅的欠了欠身,似乎在为刚才的发言道歉,但神态却非常傲慢:“夫人,我为刚才的某些言论感到抱歉。但请容许我提醒您,请注意您的身份,您能够坐在这里,不是因为您是人类,而是因为您为我们血族诞下了子嗣。”

那泽听了他的话,正准备呵斥,莫莫却把手捂住了他的嘴。他担忧的注视着莫莫,莫莫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站起来,深吸一口气:“很好,谢谢议会长老的提醒,我会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过,我想请问您,在您眼里,为什么人类是低等的?”

“很高兴您对这个问题感兴趣,夫人,我也非常荣幸能够跟您这样一名人类解答这一必然的困惑,首先,请允许我介绍一下自己,我是亚度尼斯•克鲁斯•托瑞多,来自于比利时,是一名非常优秀的画者——”

“停!”莫莫比了比手势,十分不奈的说道,“说话要说重点,现在不是在开艺术研讨会,我对你的从艺生涯没兴趣,OK?”真是,搞得连吵架的气氛都没有了!

“呃,”议会长老亚度尼斯•克鲁斯•托瑞多显然没有料到莫莫会突然打断他贵族式的陈述,只得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事实上,我们并不是用寿命长短来衡量贵贱,我们高贵的血族并没有那么肤浅。真正区别于高贵和低等是来源于内心,我们血族除了某些可以忽略的分支外,都是贵族和艺术家,有着极其高雅的情趣,我们热爱暗夜赐予我们瑰丽的生命,我们——”

“请问一下,您是怎么从比利时到这里的?”莫莫再一次打断他不知所云的话。

“嗯?!”

“我亲爱的长老,您是坐飞机过来的,还是变成蝙蝠,扑腾着两小翅膀跟麻雀一样飞过来的?”莫莫紧追不舍。

“?!”亚度尼斯•克鲁斯•托瑞多摸不清她问这个问题的缘由,只得脸涨的通红的说道,“坐,坐飞机过来的。”

“很好,那么,我再问您,您打电话么,您穿衣服么,您住房子么?!”莫莫双手撑着桌面咬牙切齿的说道,“不要告诉我,您从来不享受人类带来的文明!”

亚度尼斯•克鲁斯•托瑞多一时怔住了,紧靠在那泽左边的元老显然是他们的头领,一见事态不对,立刻出来打圆场:“尊贵的夫人,我想这应该是两件事。我们血族天生拥有异能,而弱小的人类发明了科技文明——”

“弱小的人类因为你们的异能而受害,而强大的你们同时享受着他们的文明!”莫莫立刻反­唇­相讥,“知道为什么你们血族的第一戒律是‘避世’么?!”

众人抬起头来望向莫莫,莫莫拍了一下桌子,冷笑道:“竟然都不知道?!很好,我告诉你们,因为,人类离开你们会活的很好,而你们,都将要活不下去!”

所有的血族对于这个结论似乎都无法接受,一时间整个会议厅死一般的沉寂。

似乎过了半个世纪之久,“啪啪”、“啪啪”那泽突然开始拍起手来,嘴角噙着笑容,仿佛很满意血族们遭受打击的样子:“其实这正是我一直以来想让大家弄明白的事情,甚至我可以说一句更为绝对的话,没有人类,血族也不会存在,除了我之外,大家都曾是人类,不是么?”

“可是人类一直以来屠杀我们——”右侧西装革履的血族们似乎也不太能接受。

“但是你们没有报复么,你们没有喝人血么?”莫莫立刻接口道。

再一次全场寂静。

莫莫转头看向那泽,发现他正用鼓励的眼神望着自己:“我说这些并不是天真的希望血族与人类能够友好相处,每个人类每个血族的想法都是不同的,感情也会因人而异,再者,几千年的矛盾也不是这么容易化解的。但不管白天黑夜,大家都是同在地球上生活,至少应该减少不必要的矛盾,应该合作不是吗?”

“应该怎样合作?”右侧的长老迟疑的问道。

“你们现在就在为合作而努力,不是吗?你们避世,通过合法渠道赚钱,统一食用血库的血,等一下,你们血库的血是怎么来的?”莫莫突然想起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当然是购买,不然我们也不需要天天想着赚钱,因为血族是除了人类之外的人数最多的智慧种族,这实在是一笔巨大的开销。我们开银行、证券、时装公司,几乎每个行业都有,”那泽风趣的说道,“知道吗,我们抓狂的时候,真的很想去偷同行的图纸或者企划案之类,呵呵,诺费勒氏族会隐身异能的不在少数,偷起来难度不大。”

“原来是这样,”莫莫开心的笑了起来,“这样挺好,跟我想的一点都不一样,原来血族已经这么的制度化了。”

“魔党还有一些族人并不遵守,”那泽皱皱眉头,笑得有些累,“不是每个人都遵守制度的,这点血族和人类一样。”

莫莫有些心疼的在桌子下面握住他的手,无言的安慰和支持,那泽轻轻反握住。

左侧的几个长老见煽动的时机已去,互相递了递眼­色­,剩下的那位一直没开口的红衣长老低头咳嗽了一声,才缓缓开口道:“梵卓殿下。”

“柏格长老,”那泽转过身轻轻对他点了点头,态度和善,“您坐在这里我很惊讶,我可以知道理由吗?”

“事实上,我非常赞成殿下与人类和平相处的政策,近一百年来,血族的变化我也非常满意。”柏格长老显然想扮演一位老成持重的长者,“我今天坐在这里,只是就事论事,我不赞成的是您目前主持的这家公司的网游议案。它违背了血族避世的戒律,这项戒律我想殿下您应该非常清楚,它是您父亲,前任亲王殿下提出的,您应该比任何人更好的执行它。”

“为什么网游议案跟避世相违背?”莫莫好奇的问,“是因为用到了血族异能吗?不可以不用吗?”

右侧的一名身穿西装,显然是公司技术人员的起身说道:“莫莫夫人,我想我可以简单的跟您阐述一下,虚拟网游目前的技术还没有成熟,公司和其它人类公司一样都试图从技术上寻求进展,但没有取得成功。”

“那么,你们用的什么技术?”莫莫的脑子里突然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

“寻求安全的方法,刺激脑神经,达到某种麻醉的效果,进而输入电脑程序编入的幻象。”那名技术人员尽量用通俗的语言为莫莫解释到。

“这种方法应该非常不安全才对,刺激脑神经,应该很容易让人变成傻子吧?”莫莫反问到。

“正是这样。”

刺激是为了感知!莫莫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行的方向:无线网络传感,十年前它还只能用于种植业,十年后它应该发展了不少吧!“你们为什么要刺激脑神经呢,你们为什么就不想想让人体的其它部位直接获得模拟感知岂不是更安全,更易­操­作!”

“您的意思是?”右侧西装革履的职员们突然都激动起来,连坐在她身旁的那泽都仰起头来,望向她的眼神满是希冀和激动。

莫莫看着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似的,突然迟疑起来:“呃,那个,我也只是想到了而已,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无线网络传感’这种技术,它可以通过服务器采集对象的感知并进行信息反馈处理后,再作用于对象,从而达到调整和平衡——”

“哦,莫莫,你真是出乎我的意料,”那泽未听她说完,便猛地把她扯进怀里,兴奋的吻起她的额头,“天,你真是­棒­极了!”

莫莫看着右侧的人都露出一副欣喜和豁然的神情,知道自己的建议蒙对了,不禁对自己佩服了一把,仿佛那虚拟网游就是她研发出来似的,满脸自得的躲在那泽的怀里嘿嘿直笑,压根忘了自己其实对所谓的无线网络传感技术的认知也只是停留在科普杂志的未来畅想上……

等到从得意中回过神来,莫莫发现自己已经坐在那泽的车上,手中抱着宝宝准备回家了。那个时候她才想起那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上,吻了她有好几下,呜呜,真是,真是太太太羞人了!

莫莫下了车,和那泽走到电梯口,才反应过来自己置身在一个豪华的欧式大厦中:“咦,这里是哪里,我们不是住在城堡的吗?”

“那里你出门购物逛街什么的不方便,所以,我们在市中心买了这套房子,平常是住在这里的,只有度假或者有宴会什么的,才会回去。”那泽腾出手,按了一下电梯,朝莫莫笑了一下,又接着解释道,“我们住在最高层,这里是血族投资建造的,大多数是血族,当然,也住着一些其它种族。”

什么叫其它种族?!莫莫心里直嘀咕,她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那泽是说黄种人和黑种人,血族所说的种族八成是狼人之类的其它妖怪了,那岂不是说她住到妖怪老巢了?!莫莫想到这里,止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血族也就罢了,看来以后要是在电梯里遇到ρi股上长尾巴的或者头上长角的,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正当莫莫胡思乱想之际,那泽已经抱着孩子开了房门,发现跟在他后面的莫莫还没有回神,傻乎乎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莫莫,又在想什么呢?!”

“狼人有尾巴吗?”莫莫反­射­­性­的回问道。

那泽没想到她真的会冒出乱七八糟的问题,彻底对自己妻子的想象力佩服的五体投地,招来神出鬼没的仆人,把小孩交给来人,然后揽住莫莫进了屋内,笑容满面低头望向莫莫:“有人有,有人没有,这个答案你满不满意?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有了,没有了!”莫莫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慌忙低着头猛摇,一副要找地洞钻的样子。

那泽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半靠在墙壁上,散发住致命的魅力,让刚刚抬起头的莫莫又立刻红着脸低下头去。那泽似乎很满意莫莫此时的样子,下颚轻轻抵住莫莫柔软的秀发,一脸温柔:“你啊,真是一点没变。”

说罢,又轻轻吻了吻她头发良久,莫莫乖乖的龟缩在怀里一动不动,以免自己又成为他的笑料,只是眼睛忍不住四处打量,可惜都被那泽高大的身躯挡住了。真是的,没事长这么高­干­吗?!

那泽深知莫莫的好奇心和好动­性­,低下头见她眼珠乱转,就知道他小妻子耐不住­性­子了,松开抱住她的手:“好了,去看看我们的家吧!”

莫莫的眼睛立刻笑得跟月牙一般,开心的朝他咧咧嘴,匆匆打量一下华丽的会客厅,便迫不及待的冲向卧室,喔,天哪,好漂亮的房间啊!屋子里的装饰、陈设,一句话,简直跟她想象中的一模一样,蕾丝的世界、花的海洋,真像所有女孩幻想的公主殿!

不过,这是?莫莫迟疑的走到床边,为什么小宝宝的床被套是骷髅头呢,难道是她想宝宝当海盗?

“那泽那泽,宝宝叫什么名字,不会是叫海盗吧?”莫莫吓得连忙转过头。

“宝宝叫路西菲尔。”那泽双手交叉在胸前,兴趣盎然的打量着她。

“好好可爱的名字。”嗯,跟她想象的完全一样,莫莫拍拍自己的胸脯放下心来。

那泽似乎对她夸张的神态习以为常了,只是纵容的笑笑:“晚上想吃什么,我来做?”

莫莫揪起床上的抱枕,使劲用手捏捏,嘴里应道:“随便啊,你吃什么,我吃什么——”话还没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老公的特殊­性­,立刻吓的改口道,“啊,当我没说,那个,我可不可以暂时不跟你吃一样的?”

“我也可以吃人类食物的,不要忘了,我母亲是人类。”那泽假意用手半遮住脸,帅气的脸上却是掩不住笑意。

莫莫以为自己的话戳到了那泽的痛处,紧张的跑到他身边,却发现这家伙正在偷笑,气得跺脚道:“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那泽看她真的生气了,只得努力忍住笑意,绅士的朝朝欠欠身,表达自己的歉意,然后乖乖的走到厨房开始洗菜做饭。

莫莫跟着他进了厨房,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空,发现天还亮着,又转过头看着那泽神­色­如常的走动:“你,你怎么白天还可以——”

那泽一边系着围裙一边耸耸肩道:“都说了我母亲是人类了,我不是靠初拥成为血族,所以,我没有一般的血族那么惧怕阳光,只要不是阳光直­射­,对我的身体就不会造成伤害。”

“那你白天会是什么感觉?”莫莫小心的问道。

那泽听出莫莫声音中的异样,抬头发现她神情中掩饰不住的担忧,便轻轻捏了捏她脸:“会感觉很困,我晚上­精­神很好,白天当然会觉得很困,小傻瓜。”

半人半鬼的混血儿吗?!好像她的宝宝也是这样,莫莫心里有点说不出的古怪,不过心也倒是放了下来,回过神来,那泽仍然凝视着她,空气中的暧昧让莫莫很不习惯,只得没话找话说的打破沉默:“那个,我失去记忆之前是­干­什么的啊?”

“嗯,怀孕。”那泽想了想。

“怀孕之前呢?”莫莫追问。

那泽向前探了一步:“黏我啊~”

“怎么可能,当我什么都不知道,骗我很好玩是不是?”莫莫睁圆了眼睛,露出了爪子,像极了发怒的小猫。

那泽缓缓靠近她,用手拨着她长长的头发,一脸深情:“莫莫,你以前真的很黏我。你醒来之后对我一无所知的面孔,有礼但生疏的态度,真的让我整个人能都乱了。不,事实上,我知道你怀孕开始,我整个人就乱了。”

莫莫有些困惑的望向他,他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用手托起莫莫的面孔,吻了一下:“你醒来,仍然愿意选择我,仍然坚强倔强的让我沉迷,一切都没有变。现在我才知道,记忆没有那么重要,今天的故事就是明天的记忆,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我们仍然可以创造。”

那泽低沉迷人的嗓音,扑面而来的温热呼吸,让莫莫有种微醺的迷茫,飘飘忽忽的任由那泽轻啄自己的面庞。那泽轻轻拉开两人的距离接着说道:“而且,我很感谢上苍,它一定是想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让我先爱上你的机会,这样的话,你会更安心爱上我,没有犹豫,没有困惑,一直幸福。”

从没有被极品帅哥表白过的莫莫有些无法消费这种艳福,只得努力睁大了星星眼:叹息般的嗓音,英俊不凡的面容,好好感动的表白,呜~

那泽看着莫莫一脸花痴的样子,知道小丫头又开始神游了,不禁一脸挫败,算了,看来今天她是不会开窍了!想到这里,那泽决定不再浪费自己的口水,点了点了她的鼻头,峰回路转:“莫莫你今天的表现让我相信你值得更好更多的去享受生命,所以,过几天你去参加入学考试,继续上学吧!”

啥米,莫莫脑袋里的某根弦崩掉了,男主人公在厨房穿着围裙表白也就算了,接下来,不应该是放着背景音乐感动的拥抱吗?!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真讨厌,为什么跟电视上的一点都不一样!

第五章

热夏到凉秋,日子呼啦拉一下子就过去了,莫莫的英文水平也有了长足的进步,没办法,如果吃饭睡觉乃至上厕所都要跟这种鬼话打交道的话,想不学好也难。但莫莫对入学考试仍然一筹莫展,她在国内学的是计算机,她也曾试图找相关的书籍来看,但很可惜,已经过了微软时代的计算机行业对于半吊子的莫莫来说是如此的陌生。

可是即便这样,那泽却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只是在秋季开学来临之际,交给她她一份“英国皇家艺术学院”的入学考试通知,气的莫莫直翻白眼,天知道她的艺术细胞在哪里!从小在孤儿院的她根本没有学乐器的机会;至于画画,她的水平­干­脆就停留在幼儿园的画小鸟阶段。什么,你说艺术还有其它类别,很抱歉,她压根就不知道!

一肚子火气的莫莫在考试那天勉强看在校园环境不错的份上,准备在教室里呆到考试结束。老师让她在画布上画点东西,她问需要画什么,老师露出神秘的笑容,让她用心体会生命的奥秘。莫莫觉得他说得挺玄乎,不过想到外国的大学总是会考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也就没当回事,以为只是做智力测试之类,就拿着类似水粉得东西,随便涂抹了点。后来见大家都是一副认真备战的样子,莫莫只好将画小鸟改为画蝙蝠,以显示自己的努力。

十天之后,她在报纸上知道自己被录取了。原因很简单,她的作品因为太受老师肯定,被赞赏为很具有历史穿透力、融合了艺术与工业设计元素的代表作,直接推荐给了相关艺术竞赛,然后一举获得了冠军!

莫莫起初以为是那泽做了手脚,谁知,那泽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并且无辜的声称他的人脉还没开始活动。于是,莫莫只好感叹:艺术啊,瞄滴玄妙;世界啊,瞄滴疯狂!

在天天跟血族打交道的三个月后,莫莫终于重返人类社会,不过却留下了后遗症:直到开学一个月后她才开始相信地球上最多的是人类;又过了三个月,才在数次发现死老鼠的之后,改掉了动不动就朝最暗的角落张望的坏毛病。

起初的新鲜感和不适应已经过去,莫莫悠哉游哉的大学生活也已经开始,她最喜欢的莫过于英国的下午茶了,口味独特的饮品,­精­致的小点心,当然如果周围嘈杂的麻雀们不在,那就完美了。

“莫莫,音乐系的那个钢琴王子海拾兹追你,你怎么理都不理人家啊?”莫莫新认识的好友,来自瑞典的蜜尔娜撑着两只手,问坐在一旁神游天外的莫莫。

莫莫的视线从窗外移到身旁,叹了一口气,低头喝了一口牛­奶­:“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已经结婚。”

“你丈夫是­干­什么的?”隔壁桌上的玛拉突然转过来问,她是学校有名的移动声讯台,自然不会错过收集八卦的机会。

“自由职业。”莫莫抬头看了她一眼,慢吞吞的说道,自己做老板是自由职业没错吧,很自由哦!

“那养活你很辛苦吧?”来自希腊的潘娜洛普眨着长长的睫毛,轻声问道,同情和担忧写满了脸上。

“呃,是啊。”还要养活血族所有人,是挺辛苦的,莫莫喝完最后一口牛­奶­,开始转起了杯子。

“你看看你这么优秀,这么漂亮,怎么能随便找人嫁了,你这么早结婚,该不是为了英国的永久居住权吧?!只要考上皇家艺术学院,签证还不简单,你真是个笨蛋!”坐在莫莫另一侧的夏芸臻忿忿的说道,她和莫莫一样来自中国,总觉得要保护这个小妹妹,其实,现实年龄是莫莫比较大,当然心里年龄,嗯,比较难以计算。

“我不知道……”莫莫对于夏芸臻的怒气有些无奈,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嫁了呢,什么都忘记了的人真可怜。

夏芸臻发现莫莫像小狗般皱皱鼻子,立刻觉得自己马后炮太过残忍,连忙伸手拍拍她的头:“好了好了,不要伤心,可怜的莫莫,我们中国人到外面就是太单纯了。要是让我早点遇到你该多好!”

“其实,也还好啦!”看着周围一个比一个同情自己的眼神,莫莫有点愧疚,不过她也是没办法啊,总不见得让她告诉别人自家老公是吸血鬼吧!

周围人见莫莫情绪低落,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便转移话题聊其它的去了。莫莫有一下没一下的转着手中的杯子,一边漫不经心的听她们聊些小女生的话题。

过了一会儿,玛拉接完一个电话,突然站在邻桌上尖叫起来:“啊啊啊~周五我们学校开校庆晚宴!”

“真的,真的?!”所有女生都兴奋起来,艺术学院有很多享誉世界的杰出校友,如果能够得到他们的引荐和赏识,那将是非常荣耀的事情。

“天哪,我要穿什么衣服去才好呢?”

“啊,我这个月又要节约钱买化妆品了!”

“我要减肥,我要减肥!”

女孩们闹哄哄的,每个人脸上都兴奋的不知如何是好,仿佛主角是她们。莫莫翻了翻白眼,准备结束自己的下午茶时间,谁知却被身旁的蜜尔娜一把拉住:“莫莫,我们也去吧!”

“对不起,蜜尔娜,我没有时间。”莫莫婉转的拒绝了她,她对那种宴会没兴趣,认识了名人又不会让她的考试多拿几分,她现在最烦恼的是可恶的期末考试,奇迹之所以被称为奇迹就不会廉价到出现两次,她可不敢奢望老师再一次看走了眼。

“我不是喊你去参加宴会,”蜜尔娜红着脸,向周围看了一眼,小声说,“我想宴会可能会需要很多司仪和服务生,我,我是想让你和我一起去打工。你知道的,我家境不太好,而你,应该也比较需要钱吧?”

莫莫听她这么说,突然心动了,虽然她身边有很多张卡,但是都是那泽给她的,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马上就要过圣诞节了,总不至于拿他的钱给他买礼物吧,这样多奇怪,自己挣点钱,无关多少,都是心意不是?!

既然如此,“好,我陪你去!”莫莫豪气满怀,玄幻风格的大场面都见过了,一个学校的小宴会,还有什么好怕的!

莫莫以为校园晚宴只会在体育馆或者会议厅中举行,没想到组织者竟然别出心裁的选在学校废弃的后院,要知道,那里只有一个从不流动的小水池,一块杂草丛生的草坪还有一个不知道什么用处顶着歪十字架的小教堂,平常鲜有人烟。

然而,搞艺术的果然不愧优雅与狂热的美名,仅仅花了五天时间,他们便以令人惊奇的速度和构思建成了一座冰雪的世界,冰做的圆顶城堡,雪做的空中阁楼,磨砂的白­色­大理石让晶莹与雪白交织;小教堂则被美术系的学生画上希腊神话的场景,灰白­色­墙似乎赋予了它历史的说服力;间或打出的蓝­色­灯光,让人更有一种不在人间的错觉,就连那洼从没流动过的小水池,此时也像是海的缩影,增添了夜空的魅力。让莫莫这个环境知觉匮乏的家伙也终于体会到了艺术的魅力。

也许追求美和个­性­便是这座艺术校园的法则,组织者甚至没有要求学生服务生穿统一的制服,只是简单的要求穿白­色­衣裙,此外发了一块绣着红­色­玫瑰的方巾,让大家在服务时佩戴以供辨识。

莫莫扯扯身上的长裙,薄薄的一层,冰雪天地,却一点也不感觉冷。那泽果然没有骗她,想到这里,她忍不住重重的叹了口气,她打工压根就没想让那泽知道,所以,她这个星期都在为了今晚宴会如何从家里溜出来找借口,甚至伙同了密尔娜,可是当她晚上出门时,那泽却什么都没问,只是淡淡的说伦敦晚上的天气多变,让她换上这件特殊质地的衣服出门,搞得莫莫当场傻眼。

自己真像个白痴啊!莫莫在心里哀号,想想也知道那泽那个非人类,他要是想知道什么事,自己肯定是瞒不住的。不过,其实问题也不是很严重,小强莫莫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瞒着他打工不是重点,给他买礼物才是重点,所以,此次行动也不算失败。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的莫莫,重重的点了点头,猛地向天空挥挥手,小宇宙爆发吧,复活,复活!

“这位同学,你还有什么意见吗?”正在跟服务生们做礼仪指导的老师从前方探出头来亲切的问道。

“没,没有……”从自己的­精­神世界归来的莫莫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中国女孩总是这么可爱,”老师显然误会了莫莫的羞涩,“有问题可以现在提出,不要紧张。”

什么问题都可以吗?本想再次摇头的莫莫突然心神一亮:“今天客人会给我们小费吗?”

周围传来一阵窃笑,密尔娜在旁边猛扯她的袖子,莫莫挠挠头,向周围望了望,还是不知道答案,又转向老师,眼神无辜。老师只得回答道:“今天来的都是上流社会的宾客,如果他们非常赞赏你的服务,当然会。”

莫莫听她这么一说,眼镜笑得眯成了月牙,原本想继续说点什么大道理的老师也被她娇憨的神态弄的不忍继续。这个学生她还是很喜欢的,样貌好成绩好又乖巧听话的孩子在现在这个追求个­性­的时代已经不多见了。再加上家世,学珠宝设计的老师可是内行人,莫莫的衣服虽然样式极为简单但材料却从未见过,脖子上用来固定方巾的丝扣也分明是出自比利时ALVA公司的大手笔,光中间那颗翠­色­钻石便是罕见,这样的学生愿意出来打工,相信她比任何人都懂得赚钱的过程比钱本身更重要吧!

事实果然如此吗?!

莫莫用行动证明了她有多么在乎钱本身!整整一个小时,她顾不得初次穿上的高跟鞋有多咯脚,顶着自以为非常职业化的笑容其实无比可爱与企盼的面孔满场乱窜。很多年长的客人看到这样直白而奇特的小学妹,都会会心一笑,放一些钱在她的托盘上。没有带现金的客人还会放其他东西,比如钢笔或者水晶袖扣,不过这些都被莫莫笑眯眯的还回去了,嘴里说着东西太贵重,我不可以收;心里呼喊着这些东西她家里多得是,她缺的是MONEY!后果是,甚至有宾客借钱给她小费!

从头到尾僵硬着的密尔娜终于熬到了轮班时间,立即拖着亢奋中的莫莫直奔服务区,天哪,这个抢钱抢疯了的丫头,简直是让她这个搭档丢尽了脸!

“哎呀,密尔娜你轻点啦,而且­干­吗走这么快,我刚刚看见有客人在跟我们招手哎!”现在在莫莫的眼里,所有的宾客都等于钱。

“你给我也差不多一点,拜托!”密尔娜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平常没觉得莫莫这么爱钱啊,那些帅哥哪个不是捧着大把的银子在追她,她甩都不甩,难道是嫌钱少,难道是假清高?!

密尔娜你猜对了,上帝回答说,不过很显然,莫莫这个和吸血鬼狼狈为­奸­的小恶魔,不归他管,所以,他爱莫能助。

“我怎么了?”莫莫很无辜。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收那么多小费!”密尔娜对她这个脸孔已经免疫了,因为莫莫不管­干­了什么事都是这副表情,有句歌儿唱的好啊,“你一脸无辜不代表你懵懂”,死莫莫,你再给我装,你当她中文歌是白唱的吗?!

果然,见这招打混不过去的莫莫开始摆事实、讲道理:“老师说,客人主动给的,我们就可以收啊。你也看到啦,是他们自己给我的,我又没有问他们要!”

密尔娜一口气提不上来:“你全身上下哪里不是写着‘我要钱’啦!你要是有根尾巴,估计早就摇翻天了!”

一看就是没养过狗的,从小在孤儿院收留流浪狗的莫莫在心里反驳,狗狗的终极必杀技其实是咬尾巴打圈圈啦!不过,她可不敢跟抓狂的密尔娜辩论这个问题,现在最要紧的是陪笑脸:“密尔娜,你不要生气嘛!我们打工就是要赚钱的啊,而且宾客也没反感,应该没关系的。再说,我们这次多挣点,你考试之前就不要打工了,可以有时间多复习,对不对?”

看着一脸讨好的密尔娜突然气消一半,莫莫其实并不像自己那么缺钱,平常也总是装作不经意的帮助自己,非常懂得顾及她的感受;就连刚刚两个人搭档,也是莫莫走在前面主动招呼,拿到小费,却是一人一半。密尔娜有些释怀,是她自己太强调所谓的自尊了:“莫莫,谢谢你!”

刚刚还在吼她,现在就说谢谢了?!看着一脸诚恳兼感动的密尔娜,直线思维的莫莫摸摸鼻子,把这个深层次的问题划分到东西方文化差异的奥妙中去:“没事啦,我们中国人从小就要学习雷锋!”

这边莫莫还在疑惑,其他轮班的学生们已经陆续回来了,一个个兴奋的直叫唤:

“天哪,我今天看到很多名人哦!”

“原来这么多艺术家都是我们的校友哎!”

“是啊是啊,在电视上看,跟看真人的感觉果然不一样!”

胖的更胖,丑的更丑,粉底厚的要迎风走,莫莫在心里做着搞怪打油诗,这是她的嗜好之一,腹诽无罪。事实上,她不得不承认,会场上的绝大多数人,气质和修养还是非常好的,这要比简单的相貌认同,让人觉得可亲的多。

“我刚才竟然看见了世界第一的男高音歌唱家布拉得里克哎,听说他待会儿要现场演唱!”

“真的,哇,我好喜欢他的歌声!”

我一点都不喜欢,莫莫这回小脸是真苦起来了,男高音对于她老说,黑­色­礼服两片布、白­色­肚皮呱呱叫,跟青蛙没啥本质区别。她连自己的国粹京剧昆曲都没搞明白,外国人的爪哇岛唱法更是难为她了,偏偏还要一门美声考试,她到现在五线谱还没记熟,可怎么办才好!

正当她整个脸都揪成一团的时候,一阵­骚­动毫无预兆的从宴会入口传来,会场的流转灯光也扫了那里,间或传来一两个女生的尖叫:“裴迪!”“裴迪!”

莫莫真切的感受到身边的女孩们在听到这个名字全部都震颤了,然后,猛地跳了起来拥抱在了一起,欣喜不已的眼神似乎含着泪水;一直平静的密尔娜也握紧了莫莫的手:“天哪,是裴迪,是裴迪哎!”

看着大家已经激动到了一定境界,莫莫知道现在胆敢问出“裴迪是谁”这句话绝对跟找死无异,所以,她只好一边小心的挣脱被弄痛的手腕,一边无意义的笑着附和道:“你跟他很熟吗?!”

密尔娜不愧是莫莫的损友,她立刻反应过来眼前的火星人一定是不知道裴迪是谁了!竟然无视她的偶像、她的王子至斯,密尔娜双手扯住莫莫脖子上围着的方巾,喷出怒火:“你竟然敢不知道裴迪·扬·菲尔德?!”

“娜娜,冷静冷静,”莫莫只有很害怕的时候才会这样狗腿的叫密尔娜的小名,这个见鬼的裴迪竟然害她被怒火凌迟,这笔帐她记下了,口里却继续另一番说辞,“裴迪·扬·菲尔德是吧,你一说,我不就知道了嘛!”

“你知道什么?!

你知道他十六岁岁就成功举办个人世界巡回画展吗?!

你知道他二十岁就因为特殊贡献被授予男爵称号吗?!

你知道他是英国最有名的菲尔德家族继承人吗?!

你知道他是我们英国皇家艺术学院有史以来最英俊、最亲切,最有才华的毕业生吗?!”

密尔娜吼一句便拎着莫莫的方巾围脖甩一下,可怜的莫莫头昏眼花的答应:“我知道啦,我现在都知道啦!我还知道——”

“你还知道什么?!”密尔娜很惊奇。

“我还知道他现在贵为单身、风韵犹存,不然你们也不会哈他哈成这样,不过,我现在郑重提示你,密尔娜,你要是再不挤过去看你的白马王子,也许你就没那个机会了!”莫莫的眼中满是深情,“还是你觉得,我比你的裴迪王子更重要?”

密尔娜立刻放开对莫莫的威胁,转身朝狼女涌动的地方跑去,莫莫揉着自己可怜的脖子,哎,男人果然祸害,绝对是让女人为难女人,无法和谐的最大因素。

周围的女生都跑光光了,莫莫有些穷极无聊的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服务区是服务生换班休息的隔间,为了方便大家换衣服,甚至还巧妙的用玻璃和镜面搭起了别致的顶棚。如果按照镜面折­射­原理,莫莫的目光逐渐往下移,慢慢的蹲在地上弯下腰,咦,似乎让她发现了好玩的东西哦。

从一堆冰雪雕塑的缝隙之间,她竟发现了那个被女生们不停搭讪的人。裴迪是吧,好像是这个名字,莫莫眼珠子随着他转了起来,白­色­鞋子、白­色­袜子、白­色­裤子、白­色­衣襟,再上面,雅典娜的裙摆?!她探索­精­神立刻被带动了起来,­干­脆半趴在地上打量,果然看清了,白­色­衬衫、白­色­领带,哈哈,这个人白马王子当糊涂了吧,在冰天雪地穿成这样,雪人还差不多!

不过这个人倒是真长的很帅呢,完美的五官,阳光般的笑容衬着他金­色­头发,散发出太阳般的光芒,一身的素白只会衬托出他身形的出­色­,丝毫不感到刻意,再加上他生气而又专注的眼神,眼神?!莫莫睁大的了,天哪,那个人竟然透过镜面的反­射­朝她点头微笑,甚至垂下的手还轻轻摆动跟她做了个“HI”的手势!吓得莫莫重心不稳,直接趴到了地上,脸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扑哧!”裴迪看着那个蜷缩成无尾熊状的女孩,终于笑了出来。面前跟他说话的粉衣女生登时面红耳赤:“裴迪先生,我的小说很好笑吗?”

“不,当然不是,事实上我觉得它充满了真挚的情感。”裴迪一脸洞悉的笑容,没有人会怀疑他刚才的专注,谁会想到一个绅士会在聆听女士说话时开小差呢?!

“谢谢您的赞赏。”粉衣女孩差点要感动的哭出来,这正是自己为了王子般的他而谱写的爱的着作啊!

“蒂娜,如果你没有事的话,”艾瑟儿向姐妹们炫耀完毕,漂亮的回旋转身勾住裴迪的臂弯,一脸纯真,“可以把我的男伴还给我了吗?我们想去休息区坐一下,被人围观到现在,我真的好饿哦!”

“喔,好。”女孩没有挽回的理由,只得呆呆的看着他们离开,后面立刻响起叽叽喳喳的议论。

“艾瑟儿不是宣称自己深爱音乐系的钢琴王子海拾兹吗?!”

“活该海拾兹不爱他,人家喜欢的是莫莫,看她的样子就知道不可靠!”

“是啊是啊!不过比起真正的王子裴迪,海拾兹算什么?!”

“裴迪怎么可能爱上她,一定是她耍了手段!”

她就是耍了手段,怎样!?艾瑟儿小鸟依人的傍着裴迪的肩膀,脸上露出幸福和满足的笑容,对每一个投­射­过来的目光都微笑的回敬过去,这么优质的男人,如果你们有机会,难道不会耍手段抓牢吗?!艾瑟儿的父亲是个一夜暴富的商人,进入上流社会是全家的渴望,但上流社会不是有钱就会被接纳,如今好不容易有这样机会,借以提升她们家族的声望,她如何不得意,虽然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裴迪只是看在目前两家暂时合作的面子上,答应与她一起出席宴会。不过,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只要把握好,永久也是有可能的,机会总是让人争取来的,不是吗?!

两个人像走秀般穿过会场,裴迪压住内心的厌烦保持着一贯温和的微笑:“艾瑟儿,你不妨去休息区坐一会儿,请给我一个为您这么可爱的女孩服务的机会,好吗?想吃些什么,我很乐意为你取餐。”

“一些水果就可以。”艾瑟儿扬起甜蜜的微笑,语气亲昵,“如果你愿意为我再取一杯橙汁的话,我会觉得更加幸福。”

“稍等。”裴迪优雅的欠了欠身,转而朝餐饮区走去,远远便发现刚才那个可爱的黑发趴趴熊,她随意舒缓的大波浪披散在肩膀,灵动而蓬松,身上的衣服毫无装饰却淡淡透出银­色­的流光,嘴角一抹娇俏的笑容,像极了黑夜的­精­灵。她显然认得自己,在对上自己的目光时愣了一下,不过,接着又扬起一抹可爱和企盼的笑容,轻轻回转身,朝他走了过来。

裴迪就这样站在原地,注视着莫莫朝自己走来,那一刻,他甚至涌起了初恋的羞涩。

第六章

裴迪低头看向近前的东方女孩,突然意识到刚才会在人潮中发现她的目光不是偶然,她黑­色­的眼睛闪亮中有种湿漉漉的朦胧,当她专注时,会让人觉得有被关怀的错觉:“你请我喝?”

这个人还真是自我感觉良好哎!莫莫想起了那帮疯狂的女生、密尔娜的威胁,还有刚才扑地的惨状,左手又紧了紧,心中默念以人为本以钱为真,右手转转手中的托盘,勉强微笑的摇头:“不,宴会供应酒水。”

裴迪明显愣了一下,显然他从来没有听过这么不浪漫的回答,然后,又重新展开了笑容,他的­精­灵果然与众不同:“可爱的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莫莫抿着嘴睁大了眼镜望向他,一句话不说,整个人有些微微气喘。裴迪王子立刻把莫莫的反应理解为是对自己主动询问的无措,不禁柔声说道:“很意外吗?我也是,我第一次有了解别人的冲动。”

我那不是意外,我是愤怒,是愤怒!莫莫在心中狂喊,你个花花公子竟然还好意思跟我说‘第一次’!不过,看在小费的份上,她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忍了:“我想您可以直接称我为服务生,作为一名服务生为客人递取饮料是我们的职责,您一直在跟人交谈,不妨来一杯饮料润润您的喉咙。”

轮到裴迪真的惊讶了,他这才注意到莫莫手上一直端着的托盘,扫视了她的脖间,果然轻巧的系着玫瑰方巾。刚刚也有这样打扮的小学妹与他搭讪,说话动作跟其他花痴女人没有差别,害他差点忘了学校服务生的标准装束和她们的职责。裴迪进场一个多小时了却什么都没有喝,现在有一个履行职责突然冒出来,让他不禁有些感动,这样的女孩才是真正会关心自己的人啊!裴迪王子为自己今天能遇上心中的女神而感怀:“美丽的女孩,请允许我真诚的介绍一下自己,我是裴迪——”

莫莫以为他还试图套取自己的名字,立刻打断道:“你是裴迪·扬·菲尔德,我知道,所以,交换不成立,我有权拒绝说出自己的名字。”

一边非常肯定的点点头,一边换了一下端着托盘的手,以为她这样举着不累吗?抬起头,发现裴迪怔怔的看着自己,莫莫觉得自己的克制力快要到达极限了:“话说,裴迪阁下您真的不想喝点东西吗?”

“哦,好。”裴迪已经隐约感受到眼前人的怒气,不过他显然没有遇到过类似情况,因此脑袋里出现了局部短路。

“说,你要喝什么?”莫莫继续义正词严,早知道这么简单她还绕那么大圈子­干­吗,真是?!都是被这些上流社会的人给闹得,敬辞修饰词一堆,拐弯抹角一串,说人话也搞得这么累!

“来一杯橙汁。”裴迪继续恍惚道,眼前的女孩瞪大了眼睛望着他的样子,娇媚纯真,可爱极了。

人果然要凶一点好,莫莫心里嘀咕道,收回自认为威胁的目光,低头取给他饮料:“给你。”

裴迪呆呆的接过饮料,眼镜却没有离开莫莫的面庞。莫莫端着托盘抬起头也看向他,双目对视,又齐齐撇开。

“你——”“你——”两人同时开口。

裴迪看着吞吞吐吐的女孩,压下心中的疑惑和欣喜,王子风范再度复活:“你先说。”

“你,”莫莫本想一鼓作气指导这个呆头鹅贵族给自己小费的,再想想又觉得自己的服务态度实在算不上好,“算了,我不问你要小费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

可怜的裴迪王子,估计这辈子也不会想到有人会是为了茶水小费而接近他吧!

俊男靓女永远是最受人瞩目的,这番相对无言的景象落到其他人眼里,早已被改版成无数个爱情故事的前奏。望着周围幸灾乐祸的目光,艾瑟儿乖巧可人的面具终于撕下,海拾兹也就算了,现在连裴迪也对莫莫展露出不一样的面容,她狠狠瞪着莫莫,猛地甩了甩长长的百褶裙尾,像一个高傲的孔雀,踩着高跟鞋走向战场。

“你们在谈论什么呀,好像很有趣的样子,我可以知道吗?”艾瑟儿眨着长长的假睫毛,甜蜜而又天真。

我们什么都没讨论,莫莫心里叹气,这该说话的不说,不该说话的冒出来了,看这架势自己是走还是不走呢?!

裴迪对艾瑟儿的出现似乎脸­色­不大好,过了一会儿,才接口道:“在取饮料。”

艾瑟儿看着他手中的饮料,立刻笑逐颜开,偏着头搭在裴迪的肩膀上:“喔,天,裴迪,是橙汁,我爱你!”

裴迪明显侧了侧身,但艾瑟儿装作一无所知,仍旧安然的靠在他身上。

“既然这样,先生小姐请慢用,请允许我去招待其他宾客。”莫莫见状,嘴角扯了扯,算是微笑,正打算转身离开,面前的两人却同时开口:

“等一下——”

“等一下——”

莫莫只得顿住脚步:“请问,还需要什么服务吗?”

裴迪心中的滋味百般复杂,虽然初次见面,但这个不知道名字的女孩已开始牵动了他的心,可是现在表露情怀,似乎又感觉不太诚恳,尤其是还有女伴在场的情况下,一时之间,他竟不知如何开口。

他这边还在犹豫,身旁的艾瑟儿却轻快的开了口:“请给我一杯现榨的橙汁,不可以超过一刻钟,这杯颜­色­已经转暗,请再去换一杯。”

她的眼中写满了得意,恶意的带着炫耀的得意,气的莫莫牙齿紧咬,这个女人她终于认出来了,原来是舞蹈系的孔雀,海拾兹追着自己跑,她追着海拾兹跑,两个人天天像背后灵一样望着自己。不过现在这又算什么情况,她换目标了,所以,自己也应该跟着换?!天下怎么有这么自以为是的女人,喜欢的东西偏要强加别人喜欢然后还不准人喜欢上,瞄滴,扭曲的同义词——变态!

样正好,她还巴不得呢!莫莫这回连头也懒得点了,直接转身走向服务区,准备拿完橙汁给她,然后闪人,早知道就不过来了,耽误她这么长时间,还不给小费,讨厌,没家教!

注视着莫莫远去的身影挤入人潮,裴迪回身望向身旁的艾瑟儿,他当然知道眼前的女人不会说出什么赞美来,但仍然忍不住想去了解的冲动:“艾瑟儿,你想让我知道什么?”

“她是中国女孩莫莫,可爱纯真,非常的受人欢迎,也很有才华,但——”艾瑟儿的话语充满了赞美,可缓慢的语速让这份赞美听上去是那么的漫不经心,突然拉长的语调让人觉得怪异。

裴迪在听到艾瑟儿说出莫莫这个名字时有一刹那的恍惚,仿佛内心深处裂开了一道口子,溢出了温暖的泛着光彩的液体,说不清那是什么东西,却异样的美丽,以至于后面的话让他来不及做出反应。

“——她也非常让人同情,这么年轻便结婚,听说她的丈夫非常贫穷,且不够体谅她。”艾瑟儿一字一句的说着,眼睛紧盯着裴迪,试图从他的面部表情能够探知出内心的想法,但一无所获。她有些忿恨的捏紧自己手,任细长的指甲戳入掌中,如果裴迪会不顾那个贱女人已经结婚而继续追求,那个女人肯定不会拒绝眼前完美的男人,那么——不,她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现在她该怎么办?!艾瑟儿低下头让长发柔顺的贴在脸颊,似乎很孤单的站在裴迪的身旁。她不可以为了眼前小小的麻烦而让自己的计划落空,男人总是会更体贴温顺柔弱的女人,所以,也许她可以换种方式,想到这里,艾瑟儿的脸上又重现出甜美的笑容:“好了,我们不说不相­干­的人了,好不好?!我亲爱的裴迪阁下,您来猜猜艾瑟儿为什么不可以喝超过一刻钟的橙汁吧!”

裴迪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微微转过头,重新望向人潮的地方。莫莫已经从人潮中开始返回,一只手托着盛满饮料的托盘,另一个只手则小心的护着,有几缕头发乱乱的湿在额前,让她慎重而又专注的脸庞显得如此的可爱。

艾瑟儿似乎没有注意到的他的忽视般,娇笑着自说自话:“我想您一定猜不出来,我悄悄告诉你哦,因为我小时候很爱喝橙汁,我的母亲爱得拉便吓唬我说,如果喝超过一刻钟的榨橙汁,我便会永远也长不大,所以,到现在我都不敢喝呢!裴迪,你说爱得拉是不是很坏,她下个月就要过生日了,我们该买什么礼物吓唬她呢?”

显然,注视着莫莫的裴迪不会回应她。莫莫努力控制着身体的平衡,身影在人群中若隐若现,由于晚宴的时间过半,会场的冰雪雕塑开始融化,地上显得非常滑湿。她好不容易走到两人面前,顾不得观察两人异样的表情,小心的换了只手举着托盘放到艾瑟儿面前,垂下那只酸涩的手,扬起一抹长征胜利般的笑容:“那,给你!”

莫莫单纯而又幸福的笑容继续让裴迪失神,思索中带着欣喜和迷茫,艾瑟儿看在眼里,笑得不动声­色­:“难道服务生不应该把饮料端给客人吗?”

莫莫已经对这个女人彻底无语,真想直接暴力解决问题,不过想到这里可是学校,只得长叹一口气,算了,就当她是小狗好了,狗咬你,难不成你还要咬回去?!莫莫磨着牙,用酸胀着的手把橙汁取出来,举到她面前:“艾瑟儿小姐,这样你满意了吗?”

就在艾瑟儿伸手的一瞬间,她扬起了一抹讽刺和得逞的笑容,无声的说了一句“NO”;莫莫突然感觉到原本酸涩的手腕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逼迫她反­射­­性­的松开了抓着饮料杯的手指,于是,那装着橙汁Сhā着薄荷叶的杯子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落到了艾瑟儿长长的裙摆上。

周围传来一声惊讶的声音,莫莫的脑中嗡嗡的,连原本一时处于神游状态的裴迪也把目光移到了裙摆上,艾瑟儿此时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伤心和可怜:“天,我的裙子,你为什么要把橙汁泼在我裙子上?!”

莫莫想说是你陷害我,你诬陷我,你脑子有毛病,你为什么欺负人,你凭什么这样做,你­干­什么要这样对我?!可是话到嘴边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她突然发现自己原本以为可以熟练应用的英语在真实情感的表达面前是如此的贫乏,她现在什么都说不出也不想说,只想委屈的用中文哭着大喊一声“妈妈”!面对这样的指控,她不知该怎样辩白,无意识的张了张嘴:“不是我……”

艾瑟儿似乎就在等她的这句回答,眼泪恰到好处的落了下来,轻轻拉起裙摆,语气哽咽:“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其实我并不怪你,我知道你贫穷的家境赔不起如此昂贵的衣服,可是,你为什么不坦诚的承认自己的错误呢?!比起一条昂贵的裙子,我更重视的是你诚恳的道歉,你太让我失望了,哦,上帝!你知道吗,我以前觉得你是如此纯真而可爱,我是那么的同情你的遭遇——”

“你给我闭嘴!”回过神来,莫莫快要被这唱作俱佳的女人逼疯了,她猛地摔掉手中的托盘,还不解恨的用脚踢了一下,才气喘着转过头,手痉挛的指着艾瑟儿,“你的破裙子我会赔给你,麻烦你不要再演戏了,还有,我对你看中的男人们没兴趣,我已经结婚了,我儿子都六个月了!”

“天,你在说什么?!我只是表达一些个人的看法,”艾瑟儿的脸上一瞬间闪过慌乱,看着周围逐渐聚集过来的同学,她知道有很多人会站在莫莫的一边,于是急急转移话题道,“你凭什么说我的裙子是破裙子,这条裙子和项链搭配设计是ALVA全球唯一的限量版,跟你脖子上的那个绿石头仿制品可不一样!”

说着话的艾瑟儿还想去用手指戳莫莫脖子上的丝扣,那长长的尖利指甲让人不得不怀疑她真实的用心。所以,在她指甲快要到达莫莫脸颊上的时候,裴迪下意识的扯过她的手腕向外折曲,而忘了躲避的莫莫也几乎同时被带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周围传来一片惊呼声,为莫莫身后突然出现的黑衣人而感叹,那真是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男人,世俗的修饰是对他的亵渎,他是黑夜的神祉,存在便让人无法忽视,强势而又占有拥抱,让人绝对不会怀疑他的宣示。

莫莫低头看着拦在自己腰间的手,足足愣了十秒钟,然后飞快的转过头:“那泽?!”

可是旁观者的心情跟我们的主角有什么关系呢?!他们热血澎湃也是群众演员,镜头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扫过背景,所以,此时的焦点仍然是我们静默的主人公们。

莫莫仰起头望着抱着自己的那泽,有些心惊胆战,他面无表情但却浑身散发怒气,如果这是一部的动画片,莫莫毫不怀疑那泽的头发会一根根直竖起来;如果这是一部武打片,那么那泽现在的形象必定是鼓荡着内力让黑­色­的衣摆飘扬;可是这是都市言情片,啊,确切的说,这是都市言情吸血鬼片,吸血鬼?!原本还找不着北的莫莫猛地一个机灵,现在是什么场面,吸血鬼与人类对决,吸血惊情四百年?!

“奥斯顿,你过来——”那泽的神­色­冷漠的扫视了艾瑟儿和裴迪一眼,突然开口,吓得莫莫立刻语无伦次的打断他:“那泽,啊,那个,我们回家吧!哦呵呵呵,我好饿,他们就不用一一打招呼了,我们不熟,不,不,他们都是我同学,我们很熟……”

“哦,天哪,你在开玩笑吗?!”艾瑟儿奋力甩开裴迪的束缚,她受不了这些男人们的袒护了,“我可不认识你这个低贱的女人,你在害怕什么?!害怕我在你丈夫面前揭穿你正在勾引另一个男人吗?!不,呵呵,我想一定是猜测错了,你身后的男人一定不是你的丈夫,不过,他能为我的裙子付赔偿金吗,还是,由你贫穷的丈夫来付?!”

“我,他,你——”莫莫急得不知该从何说起,天下怎么有这么自以为是的女人!

“莫莫,”突然,那泽饱含笑意的低唤从她的头顶上方传来,下颚轻轻蹭了蹭她的刘海,似乎心情好了不少,“我很好奇,你是怎样跟别人介绍自己的丈夫的,不过在此之前,我想我们得解决掉一些麻烦。”

“嗯?!”全体迟钝。

“奥斯顿。”那泽给了莫莫一个“安心”的眼神,语气柔和。

“在,少爷。”奥斯顿从侧后方走了出来,是位胡须花白、沉稳持重的老人。

“把我比利时LAVA公司及其全球子公司的股份都转移到夫人名下,要多少时间?”

全体群众演员倒抽一口凉气,天哪,全球最大的珠宝公司,股份全部转赠!

“大约要两天半。”

“嗯,那好,”那泽松开抱着莫莫的手,改为搂住她的腰,微微侧转身,对着早已僵硬的艾瑟儿说道,“这位女士,三天之后,我们夫­妇­将与您法**见。虽然那种可能­性­是如此的微小,但我仍然需声明一下,如果真的需要赔偿,我想我的妻子自己会做的很好,并且不需要她贫穷丈夫的帮助。”

“LAVA是­干­什么的?”莫莫扯着那泽的袖子,说出的话让人哭笑不得,“好像听上去挺唬人的。”

“做衣服和首饰的,”那泽捏捏她的鼻子,避重就轻的回答,接着转移话题,“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向别人介绍你的丈夫、我的吗?”

“我——”

“莫、莫莫,”密尔娜一边不时的回过头,一边小心的挪移到莫莫身边,“他真的是你丈夫?”

莫莫望了望密尔娜的身后,果然是那群损友在鼓动单纯的密尔娜发掘内幕,顿时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她真怕因为这个善意的隐瞒而让朋友变殊途,不过现在看来,是她多心了:“是啊!”

“你不是说你丈夫很平凡吗?!”密尔娜挺了挺腰。

“可是我没说他不帅!”

“你不是说他是自由职业吗?!”潘娜洛普涨红了脸,也冒了出来。

“自己当老板嘛,怎么不自由!”

看着她一副很有道理的样子,幕后黑手夏芸臻同学终于忍不住了,冲到前面,噼里啪啦用中文吼道:“死莫莫,你老公这么疼你,你出来打工又算怎么回事?!”

“你也是中国人,你应该知道有句话吧——”莫莫的表情立刻变得极为无辜,声音也有点惨兮兮。

夏芸臻愣住了:“什么?!”

“出嫁的女人攒私房,我在赚我的私房钱哎,我有错吗?!”

夏芸臻彻底暴走:“你还有理了你?!有本事不要躲,我一定要扁你这个小猪头,不然,不然我就跟你姓莫!”

莫莫躲在那泽的怀里笑得一脸猖狂:“哈哈,好啊,好啊,来啊,来啊!不过,你弄错了哦,我才不姓莫的,我姓什么你一定猜不着……”

“山,”一直静默如木偶般,甚至在艾瑟儿甩手时也毫无反应的裴迪突然无意识的接口,他震颤的紧盯着自己的双手,仿佛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山,是山……”

喃喃低语让一直无视他的莫莫慌乱的站起身,清秀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他说她姓山,他知道她姓山?!自从父母去世,除了孤儿院的院长,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人!“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山,山的­精­灵,”裴迪慢慢抬起头,久久凝视着一脸震惊的莫莫,眼神从迷茫到审视再到清醒,仿佛要把她整个人看穿般,就在莫莫觉得自己快要被所有人盯出满身洞的时候,裴迪苍白的脸上蓦的扬起笑容,那是一抹散发着久别重逢光彩的笑容,接着,他翕动着嘴,用极力镇定却仍然颤抖的嗓音,慢慢吐露,一字一句那么努力那么用心,“山陌,山中阡陌,山中芳杜若,女萝漫阡陌……莫莫,在我忘记你十年里,难道,你也忘记了我?”

望着那双深情的眼,莫莫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眼泪却止不住落下,又是一个十年吗?!可是,“你又是谁?!”

第七章

“莫莫,我是——”裴迪刚刚开口。

“呲呲,砰啪~”一阵闷响传来,所有人反­射­­性­的抬起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会场的主题雕塑,冰城堡的圆顶盖正缓慢的滑向旁边的另一座冰雕——维纳斯女神像,伴随着摩擦,水和冰不停的掉落,似乎现场的每一个角落都在震颤,雪做的阁楼已经开始坍缩。

正当人们不知道如何是好时,不知哪里的电源突然出了故障,整个会场的灯闪烁了一下,突然全都灭掉了,这一切仅仅短短的十数秒,无止境的黑暗让女生们下意识的尖叫:“啊~!”

整个现场一片混乱,哭声喊声闹声,老师的引导声警察的呵斥声伴随着冰雪的摩擦声,让慌乱持续了很久。直到灯光再次打开,大家才发现,除了身上湿了一些,个别雕塑坍缩外,并没有真正倒塌的建筑。可是即便是虚惊一场,大家也没有继续宴会的兴致,顾不得所谓的风度,纷纷狼狈的离开,可怜的老校长脸上一脸尴尬。

等到会场的人散了差不多,刚才离莫莫最近的夏芸臻仍旧手捂住嘴,发不出一点声音,潘娜洛普只当她是被黑暗吓坏了,扶着她离开了现场。可怜的夏芸臻,她一直在现实与幻觉中徘徊,因为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在熄灯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什么!为什么莫莫和她老公‘BIU’一下就消失了呢?!

显然,那并不是幻觉,黑夜是最好的掩饰,莫莫确实被她吸血鬼老公趁乱带走了。此时的她正一脸愤怒的坐在自家布艺沙发上:“这是怎么回事?!”

“那边不安全,所以,我带你回家。”那泽斜靠在沙发的另一边,表情淡淡的说道。

莫莫拍着旁边的靠枕:“我问的是你为什么不让我把他的话听完?!”

“有必要吗?”

“为什么没必要,我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原本的姓氏,可是他知道,我想问清楚都不可以吗?!”

那泽听了她说的话,没有回答,甚至连姿势都没有改变,他仿佛无动于衷的样子彻底激怒了暴走的莫莫,吵架的时候最让人无法忍受的事情不是对方情绪失控声嘶力竭悲痛欲绝,而是恰恰相反,当你全身心的投入时,对方不想跟你吵架!

莫莫一个箭步冲到那泽面前:“回答我啊!要不然,你告诉我,为什么那么巧,是在他开口说话的时候雕塑开始坍塌?!为什么那么巧,他跟我一样失去了记忆?!”

“难道你怀疑是我做了手脚?”那泽因为她的质问,平静的面具果然开始瓦解。

“难道我不该怀疑吗?你是如此的神通广大!”莫莫已经气疯了,生活如一张白纸一样摊在一个并不熟悉的人面前,所有的事情她都必须听从摆布,任谁都会失去理智。

那泽神­色­突然转冷,双手紧紧抓住莫莫的肩膀,一脸怒容:“会场坍塌不是我做的手脚,再说,就算是我做手脚那又怎样,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跟其他男人说着自己根本不知道的过往吗?!至于他的记忆,该死的,我怎么知道?!”

说到最后,那泽几乎是吼出来的,莫莫从未见过那泽发怒的表情,一时之间呆住了:“我,什么过往,我不是——”

那泽望着被吓到的妻子,沉默了半晌,微微叹了一口气,露出的苦笑掩饰不住哀伤:“莫莫,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你的姓氏,你知道吗?!那么重要的东西,即使你嫁给我,你也没有说过。”

“我,”莫莫突然不知该从何说起,原本的怒气、原本的忿恨都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只余下深深的疲惫和沉沉的悲伤,“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我没有告诉你,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失去记忆!”

她扬起头,泪水顺着脸颊滑下,眼睛却一眨不眨的望着那泽:“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告诉我,好不好?!”

那泽伸出手,用手指一遍又一遍擦拭她的眼泪:“我能告诉的,也只是我知道的,那并不一定是真相,不是吗?”

莫莫听完他的话,下意识的点点头,然后整个人像寻找保护般,蜷缩在那泽的怀里,脸枕在他的胸膛,那泽胸膛很温暖,可是,没有心跳。那一刻,莫莫甚至觉得世界也好像是静止的,直到清晨的阳光从落地窗照­射­进来,她才低低的说道:“你去睡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那泽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听到,良久,他才惊醒般,低头注视着自己的妻子,手温柔的从她长长的黑发中穿过,透着浓浓的眷念:“好,我给你时间。”

总之,那泽每天的具体行程如下:做早饭给莫莫吃,然后睡觉;做午饭给莫莫吃,然后睡觉;做晚饭给莫莫吃,然后睡,啊不,是出门上班。第二天,第二天当然是循环继续。除了刻意的避而不见,那泽也没有跟莫莫说过一句话,别误会,不是不理不睬,也并非冷眼以对,只是单纯的态度谦和并且优雅守礼的不说话而已。关于这一点,在他写给莫莫的承诺须知里也给出了非常合理的解释——避免­干­扰莫莫的情绪波动和理­性­思考。

当然,除此之外,作为同在一个屋檐下的夫妻,那泽还是有一些需要莫莫协助完成的工作,比如他们在参加宴会的时候手腕着手态度亲昵,虽然总是分别与人交谈;又比如他们需要在晚上五点左右要一起帮助宝宝洗澡,由于他不可以开口说话,教宝宝说“人话”的重担也落在了莫莫的身上。

基于以上种种,莫莫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真正的郁、闷!可怜她在学校要为期末考试恶补基础死背考题,在家又要对着一个不说话的老公和一个要学说话的儿子,人生(人参)啊,莫莫仰天长叹,它果然不是种便宜的东西!人说言传身教果然没错,由于莫莫整天对着自家儿子长吁短叹,在这种家庭环境下,可怜的路西菲尔宝宝学会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名词竟然不是“爸爸”、“妈妈”,而是那句:“银心哎!”

在莫莫这段最痛苦的日子里,裴迪•扬•菲尔德也会时常在学校出现,他总是非常适宜的出现她的周边,安静的坐在她自习的教室里或者餐厅的隔壁桌上,盯着她,然后发呆。其实,基本上,莫莫对于他并不反感,甚至还有一种夹杂着好奇心的愧疚,可是裴迪那饱含深情的眼神让生生忍下了探究的心,想想反正自己嫁人了,十年之前的事现在即使知道又能如何?!既然不回头,何必不忘却;既然已忘却,何苦要追究,罢罢罢,她就做做好事,把机会留给周围盯着裴迪发呆的小女生吧!

抱着这样的心态,对于裴迪,她也是能躲就躲,裴迪也似乎察觉了她的用意,越发小心翼翼的出现在莫莫的周围,尽量不打扰她。有一次,莫莫无意中回头,他由于躲避不及,甚至撞到了走廊的柱子上,额头青了好大一块,搞得莫莫觉得自己简直是罪大恶极,只好盼着自己原本恐惧的期末考试早日到来,结束这种煎熬。

无言日的第十六天,莫莫终于考完了她所有的考试科目,蹒跚的穿过学校的大门后,她回头望了一眼学校金光闪闪的校牌,伸出一只手指放到自己鼻子下,猛吸了一口气,半晌,喃喃自语道:“很好,我还活着!”

中国有句俗话,叫做“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这句话不知道对外国人是否适用,但身为中国人的莫莫显然逃脱不了这个规律。晚上,莫莫全身酸痛、双手握拳躺在床上,大大的房子一点声响都没有,她瞪着天花板足足两个小时,一脚踹在床头柜子上,突然生出了要掐死那泽的冲动,他这哪是给予空间,根本就是在无言的抗争,在学人家甘地搞“非暴力不合作”呢?!这个老公是不管不行了,莫莫狠狠的捶着床板,既然她还活着,她不介意让外国种族了解一下中华文明的奥义:明天,她要爆发,要变态的爆发,要爆发的变态!!

寒假的第一天,莫莫睡觉睡到自然醒,眼睛睁开瞄向房间的壁钟,很好,凌晨五点,想想那泽应该还没有回来给她做早饭,正是瓮中捉鳖的好时机,于是觉也不睡了,人也亢奋了,“吭哧吭哧”搬了个沙发椅到厨房,把儿子也抱到自己怀里,然后,然后严阵以待的躺着啃苹果。

可惜,当那泽七点钟回到家,走进厨房的时候,眼前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情景。他可爱的妻子横躺在厨房中间呼呼大睡,儿子挂在她的臂弯,一只脚腾在半空努力的扑腾,为的是舔到妈妈手中的苹果核儿。

那泽无奈的叹了口气,俯身抱起儿子,小家伙两只眼睛滴溜溜的盯着他,又伸出小指头指了指妈妈手中的“零食”,充满了企盼:“银心~”他只好哭笑不得拿来另一个苹果,塞到儿子里的小手里,宝宝瘪瘪嘴,好像不太满意,但也许是真的饿了,抓着苹果就印上了自己的两颗小门牙。那泽走到房门口,招来静候在外面的仆人,吩咐她带好孩子,然后,关上门,帅气的脸上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如果真要定义,嗯,我们可以称它为“甜蜜的苦笑”!

我们不能怪那泽露出常人不可能出现的笑容,事实上,这跟他本身是吸血鬼没什么直接关系,要怪也只能怪莫莫是披着人皮的非常人,关于这一点,我们可以从那泽把她抱到床上的反应得到论证。

踢腿、反扑、掐脖子,莫莫做出上述动作可谓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可怕的是,在此过程中,她大小姐还一直闭着眼睛,打着小呼噜。那泽动都不敢动的躺在莫莫身下,维持着他“甜蜜的苦笑”,目光柔软而温和,显然已经习惯了。

始作俑者舔舔口角,又在他身上蹭了蹭,才含糊不清的威胁道:“哪个家伙想偷我的东西啊,说过多少次,姑娘我的零食没放在枕头下面!”

象征­性­的紧了紧手中的人脖子,对方既没回答也没挣扎,莫莫感觉有些奇怪,勉强睁开眼,发现不是她记忆中的小屁孩,而是一枚大帅哥:“啊啊啊!”

魔音穿耳,帅哥那泽的笑容反而加深了。

莫莫手忙脚乱的从他身上爬起来,嘴里胡乱的解释:“不好意思,在孤儿院的后遗症,坏小孩太多——”顿了顿,她又歪歪头,保持着半趴的姿势,突然想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等一下,你也不是好人,说,为什么不跟我说话?!今天你不说清楚,就别想出这个门!”

“喂!”莫莫双手撑在床上,对床上装死人的那泽很不满,“你回答我,不准睡,不然,不然我咬你哦!”

那泽拿过枕头盖在自己的脸上,然后翻了个身,背对着莫莫,继续装死人。

“你以为这样我就咬不到吗?”单细胞莫莫真较上进了,她狠狠扑到那泽身上,一口咬住他的脖子,“我咬,我咬!”

莫莫一边说着,一边在他的脖子留下一串牙印,那泽扯开枕头慌忙推开她,血族的血喝了可是会让人变成血族的,意味着“初拥”,更何况他这种亲王级别的,沾一点都不行。他被咬了脖子没什么关系,可是莫莫万一不小心咬出血,然后不小心粘到,问题就大条了,她会成为血族有史以来,最恶搞方式成为血族的成员。更何况,他私心上,并不舍得让莫莫成为血族,他的莫莫是最适合阳光的天使。

可惜,莫莫一点也不懂那泽的心思,推拒只会让她更来劲儿,她涨红了脸,磨着牙,使出全身的力气拼命往那泽身上压,这副景象简直让人怀疑真正吸血鬼是她,而不是那泽!

正当无声无息的战争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咕噜噜~”一声,那泽听到了来自莫莫肚子的抗议,他下意识的停止了挣扎,后知后觉的莫莫虽然也罢了手,但抵不住身体的惯­性­,“啪”的一声扑在那泽的身上,狠狠的,狠狠的啃到了那泽的下嘴­唇­。

“呃~”十秒钟静默,然后事态陡然逆转,莫莫拼命的想爬起来,那泽伸出手掌压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起身,另一只手则紧紧搂住她的腰,加深了这个意外的吻。

那泽火热的­唇­舌,温柔中带着韧­性­,缓慢中蕴含着一股力道,就这样稳稳地抵在莫莫因惊异而微张的口,封住了他的疑问。莫莫的呼吸逐渐紊乱,瞪大的眼睛也逐渐开始变得迷茫,但仍然努力的睁着。她所谓的初吻,也只是和对方嘴­唇­轻轻碰了一下,这种明显超出预计的情况,一时之间蒙了,下意识的紧紧抓住那泽的衣襟,不知该抗拒还是顺从。

那泽感觉到她的犹豫,压住她脑勺的手轻轻滑下,抚过她的肩、她的臂膀,然后拉住了她的右手,十指相扣,当掌心的温度传来,双­唇­紧紧相贴,莫莫的脑子里倏然出现那句被传送了千百年的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一瞬间,她仿佛被下了蛊,缓缓闭上了原本戒备的眼睛。

闭上眼睛,是一种信任,那泽懂她的意思,原本侵略­性­的攻城略地也变得和缓,他伸出大拇指摩挲着莫莫的掌心,另一只手抚着她的背,漫起一室的静谧和温馨,缠绵的吻化成一个又一个的轻啜,像是一种鼓励和安慰,“莫莫,我的莫莫……”每一声轻唤如同叹息。

莫莫听到他沙哑的低喃,愣了一下,想到自己的初衷和现在的情境,红着脸猛的滑入他的胸膛,半天,才传来闷闷的声音:“你总算跟我说话了,可是,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吧!”

“呵~”那泽轻笑出声,他的小妻子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身为人ℚi的责任,只是一个亲吻而已,她以为他们的孩子是怎么来的?!算了,现在说这些,会吓到她,一步一步来好了,“是你先咬我的,我只是咬回去而已。”

你这哪是咬,明明是吻好不好,你当我真傻啊?莫莫忿恨的瞪了他一眼,硬生生的咽下控诉,她可不能上钩,万一那泽真要咬回来怎么办?!想到这里,莫莫有些心虚的瞅了那泽的脖子,都是红红的牙齿印,她好像大概似乎真的太暴力了一点:“那个,疼不疼?”

“嗯,不痛,”那泽伸出手揉揉莫莫蓬松的卷发,朝她眨眨眼,“是我自找的。”

“哼哼,知道就好!”莫莫一联想到问题的主要矛盾,立刻挺直了腰杆,拍起了床,“给我交代清楚,为什么不跟我说话?不要跟我说,你是为了给我考虑时间!”

“因为我想赌一次。”那泽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赌什么?”莫莫被他弄糊涂了。

“赌,”那泽俊逸的面孔泛出了清新的笑容,“我不跟你说话,你就不会跟他说话;赌,我扰乱了你的情绪,你就不会顾及到他;赌,你会选择我,而,不是他。”

莫莫说不清是不甘心还是担心,不满的回道:“那如果你赌输了怎么办,你又不是我肚里的蛔虫?”

那泽微微弓身,拿手指戳了戳她气鼓鼓的腮帮,但笑不语。

“喂?!”莫莫也用力戳他的脸。

“饿了吧,我去给你做早饭。”那泽把从身上抱下来,不加掩饰的回避话题。

“坏人!”莫莫看着直接穿墙而出的那泽,气的腮帮鼓的更大了,刚开始一副爱她爱的要死的样子,如今说不搭理人就不搭理人,怎么着,她现在不值钱啦?!越想越气的莫莫“啪”的一声又倒回床上,用力捏枕头泄愤,“我捏,我搓,我扁死你!”

“早上想吃圆子?”那泽系着蓝白格子的围裙,不知何时站在门口。

“呃,嗯!”小反动派莫莫咬着枕头的一角,满脸通红。

那泽微微一笑,虽然嘴角的弧度不大,但确是那种很开怀的笑容,“莫莫,我刚才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哦,什么?”莫莫的脑子有些打结,她对那泽的笑容没有抵抗力。

“我爱你。”

“……”莫莫瞪着那泽愣了一下,突然飞快的低下了头。

第八章

秒针跑了三个来回,莫莫终于缓慢的抬起了头,表情平静,只是脸有些抽搐的红,她朝那泽挥挥手,颇有领导人风范:“嗯,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做饭吧!”

被使唤的那泽笑得一脸温和,配合的退了出去,甚至还体贴的带上门,只是转身时,脚下打了个趔趄。莫莫僵硬着表情倒回床上,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枕头里,渐渐传来呜咽声,身体开始震颤的抖动。

呃,发生什么事了?!

喔,别紧张,各位,虽然女主很痛苦,事实上想笑又不强迫自己不笑的人确实是很痛苦的,偷笑的声音也不是那么好控制,但请相信,她此时的心情要比期末考试时发现自己所有的题都做过还要H的多!

要知道,“我爱你”这三个字虽然简单,虽然狗血,虽然俗不可耐,但,既然世间男女千百年来念念不忘叨叨不休,甚至要在结婚的当天,打着上帝的口号自导自演一番,必定有它令人迷恋的魅力。当然,如何运用这短短的三个字表达出长长的爱意,各有各招,那泽短短淡淡的语气配上深情的眼神,让人深信他的诚恳来自他的心,效果当然也是出奇的好,因为我们的莫莫早已忘了他冷落了自己一十六天又十三个小时。

“我爱你,我爱你,哇哇,被表白了,被表白了!”,身在天堂的莫莫终于抑制不住,在床单上上蹿下跳,双手挥舞,捶完床板捶胸口,发泄自己的兴奋。联想起之前那泽说的话,她终于弄明白了,原来她帅老公不是不爱她,而是爱她爱惨了,正在吃醋中,哇,原来她还是很值钱的!

啊,钱?!想到钱的问题,恢复心情的莫莫终于想起来引发这一系列事件的导火索——圣诞礼物,差点把正事忘了!她抓抓头发,掐手指一数,只剩下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登时发起愁来,打工的钱不少,可是买什么好呢?!

从早饭到午饭,莫莫都用很纠结的眼神注视着那泽,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完美帅气多金,抱着小孩喂米粉也自成一副美景。这样的老公能缺什么呢,什么都不缺,还送什么送,莫莫一向对毫无实用­性­的东西欠奉,尤其是拿自己的钱买东西时。思来想去,为礼物发愁的莫莫颇有点大龄女待嫁的幽怨,却把那泽搞得坐立不安,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莫莫,你的汤勺掉地上了。”那泽无奈,莫莫的餐盘周围不比儿子­干­净多少。

“哦,”莫莫无­精­打采的点点头,刚要弯腰拾地上的东西,“啪”的一声,叉子又跟着掉到了地上。

那泽连忙制止她:“算了,还是我来拾吧。”一边说着,一边侧弯下腰,莫莫正好抬眼看到那泽的脖子,原本只是微红的牙印,此时已经变成了一片深紫,甚至隐隐露出青黑。

“那泽,你的脖子……?”莫莫很吃惊。

“嗯?”那泽直起身,摸摸脖子,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露出了安抚的微笑,“没事,一点都不痛,只是看上去比较可怕而已,血族没有血液流动。”

“喔,那就好,”莫莫小心翼翼的用手碰了碰,发现并没有肿,松了一口气,转而心神一动,“是不是,要很长时间才能好?”

“呃,那个,大概吧。”那泽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小妻子现在的表情似乎是……期待?!

“圣诞节之前都不会好,对吧?!”

“嗯……”

“那就好!”莫莫开心的总结。

“……”那泽的嘴里泛起了苦味。

可惜,这回他可是真是误会了,莫莫肚子里的小蛔虫们正盘算着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呢!

离平安夜还有十天,趁着那泽不在,莫莫终于瞅准了机会,笑逐颜开的抓着她的打工费出了门,一个人对着电梯里的镜门自得。她十年的孤儿院可不是白混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是院里的规矩,当然手最巧的非她莫莫莫属,尤其是她织出来的小围巾、小袜子什么的,院里的弟弟妹妹们,是最喜欢的。所以,当她看见那泽的脖子时,立刻做出了决定,她要给那泽织围巾,既可以遮牙印,又可以保暖,最重要的是,它是世上独一无二的!

越想越开心的莫莫忍不住“呵呵”傻笑了起来,把刚进电梯的长发女孩吓得缩到了一角。莫莫无辜的摸摸鼻子,向她投去善意的微笑,仔细一看,发现对方穿着唐装式样的衣服,黑­色­的长发,气质古典,是个中国人,想到这里,莫莫立刻心生一股亲切之感。由于对方是侧对着自己,于是,成心搭讪的莫莫,挪了小半步,拍拍她的肩膀,露出微笑:“哎,你好,我……”

话还没说完,随着莫莫拍肩的动作,对方就软软直直的矮了下去!呵,她的劲儿没那么大吧?!莫莫困惑的向女孩的脚下看去:女孩原本两条挺修长的小腿,竟然变成了粗粗长长的白­色­蛇尾巴!

“啊啊啊!”双方齐齐尖叫。

“对不起,对不起,”女孩慌乱的朝莫莫鞠躬,“挤着你了吧,我马上收回去。”

好像不是这个问题吧?!莫莫嘴角抽搐,“呃,没,没事。”

女孩低着头不答话,开始很用心的收尾巴,莫莫搞不清楚她两只手上下翻腾的在做什么手势,只是觉得挺好看,然后她的尾巴便由上而下逐渐又恢复成了腿,并且穿着白­色­袜子和鞋子,只是还是有些软趴趴的站不稳。莫莫看她有些吃力,便伸出手扶住她。

“谢谢,你真好。”女孩抬起头,笑得一脸纯真,莫莫这才发现女孩看上去很小,大概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不过这好像没什么意义,莫莫想起她的尾巴,妖怪的年龄,呃,估计跟外貌的关系不大。

“小姐,不,姑娘,”莫莫一脸古怪,“是蛇­精­吧?”

“嗯,”女孩点点头,“姐姐你叫我灵儿就好,姐姐也是中国来的?”

不要叫我姐姐,我肯定没你年龄大,莫莫有一股想哭的冲动,但抬头看见梳着两个小发髻的灵儿,觉得自己也没啥立场说,谁让自己看上去是“老”了点呢?!“嗯,我是。”

“那,姐姐是什么妖­精­?”

“……”中国的就都是妖­精­吗,她怎么不知道?莫莫满脸黑线,“我是人类。”

“事实上,我丈夫不是人,”莫莫觉得自己像是在骂人,虽然她说的是实话,“可能是这个原因吧!”

“啊,这样。”灵儿恍然大悟。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电梯,莫莫出了大厦,伸手招的士,发现灵儿仍然站在自己身后:“你跟着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想跟着姐姐,可以吗?”灵儿绞着手指,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我刚到英国来,师父今天不在,所以,所以我就跑出来玩了。”

话说最后,声音几乎小的听不见,莫莫听了,嘿嘿直笑,原来是同路人哦!“那你跟我一起吧,嗯,我也是老公不在家,一个人出来逛逛的,不过我是要买毛线。”

“那我跟姐姐一起。”灵儿开心的两手伸出,抱着莫莫的胳膊,一副打算赖定她的样子。

“你不是也没带钱吧?”莫莫很怀疑。

“是啊,我什么都没带,师父说,那些东西会有人偷。”

有人偷是没错,可你也不能因为这个理由就什么都不带啊?!想起那些名垂千古的妲己、贤良淑德的白娘子,莫莫更是长叹一声,都是妖­精­,差距咋这么大捏!“算了,你还是跟着我吧!”

免得祸害人,或者让人给祸害了!

“嗯,好的。”灵儿喜笑颜开,开心的跟着莫莫上了的士,直奔商业街而去。

买东西的时候,有两件事是最让人郁闷的,一件是袋里没钱,自己喜欢的东西拼命的出现在眼前;另一件则相反,袋里踹钱,却是求货无门。

莫莫现在的情况属于后者,为了买毛线,她拖着灵儿逢商场、超市,手工编织店便进,最后甚至是工艺品作坊都没放过,可惜,那些高鼻梁的白种人在听完莫莫的要求后,都会用非常奇怪的中文腔反问:“猫仙,那是什么?!”

“那是我师父。”灵儿舔着甜筒,缩在莫莫身后已经回答了几十次。

莫莫哭笑不得,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灵儿,我知道你很尊重你师父,可是你有必要每次都回答吗?你明明知道他们是调说的不准!”

“可是,他们说猫仙的调很准啊!”灵儿小小声的反驳。

啊咧!莫莫更加郁闷了,肩膀垮下来,一脸落败的神情:“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那你不买毛线啦?”灵儿有些不舍的回头望望工艺品店里的摆设,好漂亮,她还想再看看,回去可以变出同样的东西,摆在家里多好啊!

“都说没有了,到哪里去买?”

“也是,他们那么小气,都不肯拆毛衣卖,”灵儿颇有同感的点点头,“西方人就是没咱中国人好。”

“什么拆毛衣卖?!”莫莫气的去扯她的小发髻,话一出口,恍然大悟,“对哦,我怎么没想到,他们不拆着卖,我们可以买来拆啊!”

“哇,姐姐你好聪明哦!”灵儿一脸崇拜。

“嗯,呵呵,我家灵儿也很聪明哦!”莫莫把她的小发髻整理整理好,一脸慈祥。

……

旁边的老外们不懂中文的奥妙,已经去­干­自己的事了,很好,玉帝说,丢人还没有丢到上帝面前,虽然她们是旅居中国的火星人。

在地球汇合的火星二人组,开始了快乐的寻找可拆毛衣之旅,码要最大的那件,颜­色­要最多的那种,哦,那个好,要三套,灵儿­干­脆也给师父织一条好了。

满载而归的两人兴冲冲的提着大袋小袋的毛衣,走出了商场,满脸自得。灵儿的脸上更是一脸兴奋,她个子小,买衣服从来买小号,总觉得被买大号衣服的人占了便宜,今天可总算捡回来了:“嘶嘶嘶,嘶嘶嘶,嘶呀嘶呀嘶~”

莫莫满脸黑线,停在商场门口的花坛边:“灵儿,你的民族歌曲不要唱那么大声。”

“喔,”灵儿回过神,向周围望了望,果然听众们一脸抽搐,“对不起,我忘了你们听不懂。”

她的理解方式奇特,莫莫也没指望她有什么正常回答,反正她听话就好,指指树荫下面的休息椅:“我们坐在这里休息一下再走吧!”

“嗯,好的。”灵儿乖巧的点点头,坐到了椅子上。

莫莫一ρi股坐到了她的旁边,伸手翻检买来的毛衣,看到一半,转身问灵儿:“灵儿,你知不知道什么东西能够用来做毛衣针的?”

灵儿抬头朝上方的树枝看了看:“嗯,这棵树的树枝就可以啊!”

莫莫挫败的垂下头,连白眼都懒得翻,自己脑子真是秀逗,找她商量,还不如拿根铁杵去磨针!

灵儿见她垂下头,以为她累了,也不打扰她,自己站起身,围着树转了一圈,瞅准一根比较直、大概婴儿拳头粗的树枝,轻轻一扯便落到手上。她深吸一口气,嘴里念念有词,随之手中的树枝便自己旋转了起来,树枝上的树叶、树皮纷纷落下,然后,灵儿轻轻一个回转身,走至莫莫身旁坐下,握在掌上赫然是四根毛衣针。

“姐姐,给,你看这个针的粗细合适吗?”灵儿把毛衣针递到她眼皮底下。

“你这个毛衣针哪里来的?”莫莫吓了一跳。

“用树枝做的啊!”

莫莫随着灵儿的目光,发现脚下果然有树枝树皮树屑,惨不忍睹的堆在树的一边,深吸一口气,重新抬起头望望等待表扬的灵儿,她怎么能忘了这丫头是妖­精­呢?!她再怎么脱线也是一只蛇­精­啊,在中国教育制度、中国神话的统一要求下,我们中国的妖­精­可是多才多艺的,这跟外国妖怪只使用异能可不一样,就地取材削根毛衣针,也是顺理成章的啊!她怎么能忘了呢?!

现在该怎么办,莫莫已经想拔腿狂奔了,因为不远处,两个巡逻的警察正直直的向她们走来,可怜的莫莫对着仍然不了解状况的灵儿哭不出来:“灵儿啊,你的毛衣针,我估计向警察买不起啊!”

“毛衣针是我做的,为什么他们要收钱?”灵儿不满的问道。

“笨蛋,因为树是他们家的,你懂了没有!”

“……”

“对不起,打扰一下,两位可爱的女士,我们很抱歉的说,你们的做法需要受到处罚,这是大英帝国法律的尊严。介于你们对树木的破坏非常严重,我们将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高个子警察从口袋掏出一只笔,飞快的开起了罚单,抬起头,迟疑一下,才递给了看上去稍显年长的莫莫,“呃,请让你们的监护人于三日之内,到银行,缴纳一千百英镑的罚金,谢谢合作!”

莫莫无奈的回头望望旁边的小闯祸­精­,叹了一口气,接过罚单,大包小包的奔向警察指定的银行——交钱,当然,刷的是那泽的卡……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要回家。”莫莫很无奈的看着身后的拖油瓶,她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拜托,被祸害的到底是谁啊?!

“如果你不生气,为什么不邀请我到你家玩?”灵儿被她一吼,显得更伤心了。

“我,”这什么逻辑,莫莫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好好好,我不生气,我请你到我家玩,走吧走吧,别堵在楼梯口了。”

灵儿听了她的话,开心的笑了起来,很快乐很满足的样子,眼角还含着泪,莫莫只能叹气的摇摇头:“你多少岁了?”

灵儿伸出两只手,举到莫莫面前,一只手伸出一个手指,一个摊开五指,很认真的很认真的回答:“灵儿一千零五岁了。”

说完,还表示肯定的点点头,莫莫浑身震颤,只觉一股电流,从头上贯穿而下,又回转而升,仿佛回到了被雷劈的那一瞬,一只当自己五岁的千年蛇­精­啊啊!“白素贞你知道吗?”

“姐姐,你认识我妈妈?”灵儿歪着头问道。

莫莫正准备义正词严的教育让灵儿学习蛇­精­之中的名人白素贞,在听到的灵儿的意外的回答后,立刻吓得瞪大了眼睛。

“灵儿,许士林?!”莫莫张口结舌,她不会跟这么有名的历史人物,不,妖­精­站在一起吧?!

“我的名字是许世灵,期许世间生灵,不是许士林,”灵儿苦恼的摇摇头,似乎很困扰,“那些说书、写书的人都弄错了,我是女孩子哎,怎么可能取那种名字?”

“可是,你不是考状元救你妈妈了吗?!”不要告诉她灵儿是女扮男装考的状元,就她这种不知所云的水平,中国的八股制度不会接受吧?!

“是师父幻化代考的啦!”灵儿调皮的吐吐舌头。

“……”

果然,历史的真相是无情的,那个孝感动天的许士林其实是个枪手,老天爷啊!莫莫有种撞毛线球的冲动:“那你师父他又是谁啊?”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回答:“很荣幸您对我感兴趣,莫莫夫人。”

“师父——”灵儿望向莫莫的身后,一脸畏惧。

莫莫转过头,也吓了一跳,那泽也正站在她的身后,脸­色­欠佳:“出门为什么没跟我说一声?”

“我,”莫莫有些底气不足,“我只是想出去透透气。”

“嗯!”灵儿在旁边猛点头,当然对象是自己的师父,“出去透透气,快下雨了,屋里很闷。”

两个男人互相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到了无奈,颇有同为天涯沦落人的相惜,点点头,上前,各家领回各家的。

莫莫猫在那泽的怀里,偷偷打量灵儿的师父,怎么形容呢,虽然穿着简单的中山装,但却愣是给人一种衣袂飘飘、吴带当风的感觉,猫仙哎,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仙风道骨?!

猫仙同志转身按下楼梯,转过头,对着那泽礼貌的笑笑:“那泽阁下,今天多有打扰,还望海涵。”

“不会,云先生多虑了。”那泽微微颔首。

灵儿小朋友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莫莫说,可惜不敢违背自己的师父,只得苦着一张脸,直到电梯关上的那一刻,才依依不舍的跟莫莫挥手。那泽从莫莫僵硬的身形那里得出讯息,他的小妻子今天终于碰上克星了,真难得!

回到家的莫莫瘫倒在沙发上,半天才恢复元气,想起自己的围巾大业,对着厨房里忙碌的那泽喊道:“那泽,那个,我今天买的东西你不能看哦,我有用的。”

她有用,所以他连看都不能看一下吗?!正在做饭的那泽有一种再往汤里撒把盐的冲动,表情酷酷,其实心里苦苦。

莫莫大概也觉得自己这样描述,理由太过牵强,便试图安慰他道:“你放心,用完了给你看。

“……”那泽连撒盐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惜,自觉安慰完毕的莫莫已经快乐的开始下一个话题:“那泽,灵儿说她师父是猫仙,你看的出来么,是真的吗?”

“嗯,”就她这样,也没什么能瞒自己的,适应力良好的那泽苦中作乐,适时的调整心态,手里开始盛煮好的菜,顺口答道,“是只狸猫。”

“喔。”莫莫懒懒洋洋的答应了一声,不知道在又在合计什么。

饭菜的香味在空气中传播的速度很快,那泽刚把菜都摆上桌,原本瘫软的莫莫已经吸着鼻子,神游般从沙发上挪到他的身后,开始一个接一个的从盘子里捏起­肉­丝放到嘴里。

“你也不怕烫。”那泽拍开她的手,递出一只汤勺,莫莫笑嘻嘻的接了过去,站着就开始喝汤,今天出去饿坏了。莫莫喜欢吃中餐,那泽也就只做中餐,反正他只对血液的味道好坏有研究,菜吃到他嘴里味道都差不多,吃饭,更多的是享受和莫莫面对面坐着的那种家的温情。

莫莫一连喝了好几大口,才反复活过来一样,坐下来撑着头看那泽盛饭,不过看表情,内心深处似乎仍在进行某种思考。

“怎么,对人家师徒很感兴趣?”那泽对他的妻子很了解。

莫莫一本正经的回道:“嗯,灵儿是白素贞的女儿,那就应该是宋朝出生的,所以,我在想他的师父是不是宋朝那只很有名的狸猫。不过,这些都是中国历史神话中的传奇,跟你说,你也不会知道啦!”

说罢,摆摆手,低头扒饭,那泽有些面子上挂不住,挣扎道:“其实我们血族历史也很传奇的。”

“我对西方历史一点都不了解,你再传奇,我也不知道,”莫莫一脸我没兴趣的样子,顿了顿,突然想起来,“对了,你们今天怎么会同时出现呢?顶楼不就是只有我们一家住吗?”

那泽只得认栽,顺着她的话说道:“云照影是我们这次游戏开发的中方合作公司总裁,今天开会是谈一些具体合作事宜,由于他身份特殊,所以,今天开会我也到场了。后来他说自己住这里,我们会议结束便一起回来,走到楼下,正好看见你和灵儿上电梯。”

他解释的很耐心,也很详细,因为莫莫对自己感兴趣的事,搞不明白的话,会追问很多遍。

“咦,原来是这样,”莫莫夹了一口菜放到嘴里,眼神终于又泛出了光彩,“你们有合作,岂不是说,我还有机会去弄清楚?!”

那泽低头想了想:“你想找灵儿玩,可以是可以,不过——”

“那好,你明天开会跟她师父说,我要请他们一起过圣诞节,人多热闹,”莫莫神采飞扬,越想越开心,“平安夜就是年三十嘛,我们过中国人的平安夜,包饺子吃!”

那泽定定的看了她一眼,眉头微皱,良久,才低声应道:“好吧,不过只是平安夜。”

“嗯嗯!”莫莫仍旧低头猛吃,没空给那泽翻白眼,当然只是平安夜,有请人家吃饭,连着几顿的吗?!她又不是给儿子找媳­妇­!

第九章

莫莫痛苦的抓下来人的手,挣扎着张开眼睛:“灵儿?”

“姐姐,你身体很不舒服吧,快,我带你去看大夫!”

灵儿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拽莫莫起床,气的睡眼惺忪的莫莫大叫:“拜托,我是人,不是冷血动物,三十六度八,谁比我健康!”

“呃,是这样吗?”灵儿停下手中的动作,显得有些委屈,“不是三十度吗,为什么我只有三十度?”

“嗯,这个体温又不是越高越好,呵呵,只要自己觉得舒服,三十度也没什么不好啊,还好记一点,”莫莫打着哈哈,她可不知道该怎么给其他物种解释物种起源,连忙转移话题,“对了,你怎么进来的?来­干­什么?”

“我爬窗子进来的啊!”灵儿指指阳台,莫莫抬头望去,那里防盗窗的间隙不比指头大多少,默,做蛇真好!

“至于我来,当然是想和姐姐一起织围巾啊,一个人织多无聊!”灵儿一脸天经地义的表情。

“呃,那也好!”莫莫抓抓头,觉得也没什么理由拒绝人家,更何况她正准备找灵儿询问一下上下五千年的八卦史。

“哇,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灵儿快手快脚的拿出不知塞在哪里的毛衣和针,架势摆的十足。

不过那个手势,莫莫怎么看怎么变扭:“你这是,绣围巾?”

“啊”,灵儿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重新换了个姿势,“我绣花绣了几百年,习惯动作,呵呵!”

几百年,莫莫差点磕在门上,一个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小女孩说这么老气横秋的话,偏偏还是事实,人生啊!

郁闷的莫莫用力推开房门,又急忙关上,她突然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对了,我织围巾是送我老公做圣诞礼物的,想给他一个惊喜的,我们要秘密作战,知道了没?”

“是!”灵儿调皮的吐吐舌头,“我也一样哦,对了,我师父说,我们要一起过圣诞节哎!”

“嗯,是啊,到时候我们一起准备,你听我的话,保证没问题!”

“嗯,我听姐姐的。”灵儿点头点的很认真。

莫莫满意的摸摸灵儿的头,“好了,我现在要开门,你赶快变成小蛇钻到被窝里。”

“喔。”灵儿连理由都没问,就抱着毛衣滑进了被窝。

真乖,她师父还真是教徒有方!想到她那个最近长牙,见谁咬谁的儿子,莫莫颇有点为人父母的羡慕。莫莫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洗脸刷牙,吃早饭也是心不在焉,那泽由于昨天晚上忙了一夜,有点累,也就没有追问,只是喂完儿子,又多喂了她几口蛋羹,才让她回自己的房间“学习”。

莫莫抱着儿子,叼着点心盒子,用脚踢开房门,被窝里有一个条状物一动一动的,路西菲尔小朋友很开心的扑到床上想去抓它,莫莫一个重心不稳,只能依势倒在床上。

“嘶嘶撕嘶嘶~”被窝里想起一阵蛇鸣,莫莫连忙翻到一边,可怜的灵儿变成|人形,舌头还伸在外面。

路西菲尔小宝贝显然对发生在眼前的事件过于兴奋,挥舞起小拳头,露出了门牙两三个的笑容,扑上去咬灵儿的手臂,灵儿变出一颗白蛇鳞挡住了它的“暴行”,可怜的路西菲尔摸着酸酸的小门牙,一脸困惑。

两个小家伙不打不相识,莫莫笑不可抑。

不过更开心的事情还在后头,经过一天的交流,莫莫对灵儿的评价上升到一个无比崇高的地步,灵儿除了自己的事情说不清楚外,对其他的事情,可是记的一清二楚,尤其是莫莫最感兴趣的秘闻八卦。

“哇,你师父真的是狸猫换太子的那只狸猫,啊,不是,他真的既是狸猫又是太子?!”

“喔,原来成吉思汗真的是被雷劈死的!”

“天哪,顺治帝其实是恋母癖?!”

“陈家洛真的是乾隆皇帝的弟弟,你确定?!什么,他们俩个还有暧昧?!”

莫莫觉得自己快被打击死了,历史真相原来比野史更­精­彩,那些历史学家真没有写小说的天分,把这么­精­彩的东西,却写成了之乎者也,怪不得出版销量不好!

“你不要大惊小怪好不好,我说的都是真的啦!”灵儿用尾巴圈住路西菲尔跟他玩,手里仍然利索的在拆毛衣,反观莫莫,手里的毛线早就被扯的乱七八糟,“这些事情都是我证实过的!”

“我不信,你刚才还说郑和是女的呢,”莫莫“一脸你吹牛”的表情,“这你怎么知道的,你不会跟在他后面下西洋了吧?!”

“当然!”

“喂,灵儿,你是蛇不是鱼!”

“是啊,我是水蛇,不然我妈妈怎么可能怎么水漫金山!”灵儿缠着毛线球,一脸自豪。

莫莫彻底折服:“可你为什么要去呢?”

“这个,我也记不起来了!”灵儿缠着毛线无所谓的摇摇头,“大概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吧,嘻嘻,所以我忘了。”

“好吧,那我再问你民国的那个……”

屋外俩个男人并排站着,房间的隔音效果虽然好,但在他们面前却有等于无,然而,房间里笑声阵阵,传到这里却变成了他们苦涩的笑容。

“她选择­性­失去记忆?!”那泽不确定的问道。

“是的,她的记忆也开始退化,和您夫人还不太一样。”云照影的声音显得很落寞。

“可是,我想这应该没什么必然联系,”那泽觉得自己喉咙涩,转身看落地窗帘,似乎想看到外面的阳光,“莫莫是人类。”

“我也不是很清楚,连我的修为也看不透她,我只能说,她的身世没那么简单,难道您不知道?”云照影很吃惊。

听到他的质疑,那泽努力将心中的不安压下,沉声反驳道:“不,我想您弄错了,我不觉得她有什么不妥,她失忆的原因恕我不便透露。”

“是这样,”云照影淡淡的笑道,也不在坚持,“失礼了。”

那泽没有回答他。

云照影的话在耳边挥之不去,那泽觉得今夜的月亮特别的亮,让他有种被灼伤的错觉。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在书房里忙碌,而是呆呆的站在莫莫的床边打量着她沉睡的容颜。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凝视着她安静的睡容,以前,以前的以前是什么样子呢?

那泽无声息的坐在床上,以前的以前他总会这样看着莫莫的容颜直到睡意来袭,第二天醒来,又会睁眼看见她睡的一脸恬适的在自己身边。后来,莫莫知道了他的作息时间,便努力的开始当夜猫子,想睡又拼命睁着眼睛看着他忙碌,用湿漉漉的眼睛无辜的眼神盯着自己,像出生的小鹿般,偶尔出门拿水递给他,还时不时的撞到墙壁或者桌椅,然后一声尖叫,把她自己吓醒。

想到这里,那泽露出了温暖的笑意,伸出手轻轻挑开莫莫的刘海,然后去勾莫莫的小手指,侧躺在床上,心里默念数字:“1,2,3,4……”当数到二十七下的时候,莫莫捉住了他的手,放在脸颊边蹭蹭,压着他的手臂,在梦里露出了笑意,一如从前。

那泽感受着她脸颊的温度,展开笑容,她可爱的动作,让他想起了那个属于他们的阳光灿烂的日子。那一天,他有些惨淡的穿着黑风衣、隔热靴,戴着着大口罩和墨镜,第一次在阳光下,对着她,站在自家嫣红的玫瑰园里:“你嫁给我,好不好?”

“我又没有嫁给你,我怎么知道好不好?”她回答的一本正经。

“?!”

“傻瓜,”她伸手捉住他的手放在脸颊上蹭蹭,娇憨中带着羞涩,“我是说,我嫁给了你,才知道好不好啊!你发什么呆,还不赶快娶我!”

嫁了才知道好不好啊,那么,莫莫,现在,你觉得嫁给我好吗?

回答他的是莫莫平稳的呼吸声,他的笑容开始苦涩。

他以为十年的幸福生活足以说明一切,可是突如其来的改变让他措手不及;他以为他是世界上最了解莫莫的人,可是他对莫莫的过往其实一无所知;他以为他的莫莫是平凡的、天真的永远属于他一个人的­精­灵,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答案是什么,谁能告诉他?那泽有些难受的捂着胸口,露出自嘲的笑容,还有几天过圣诞节了,他体内的能量又开始抑制不住躁动,血腥翻涌,提醒着自己。

圣诞节,属于被上帝祝福的人的狂欢节,跟他这个不能见光的吸血鬼有什么关系呢?!他的出生在诅咒中诞生,包括他的父亲,也许因他而死的母亲是爱他的,可是他却不能触及那种爱,只能与黑暗为伍的妖魔啊,真的不可以幸福么?那泽的眼睛很涩,可是他不会有眼泪,能够痛哭也一定是种幸福:圣诞节不是他的节日,而是劫数,他的莫莫已经忘记了。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无意识弯曲的手指惊动了原本沉睡的莫莫,莫莫睁开眼,抓下他捂着胸口的手,目光里充满了关切。

“我身体没事。”那泽扯出笑容,安慰她。

“那就是心里有事,”莫莫裹着被子里坐起来,仍就拉着他的两只手,“不要想瞒我。”

“你,”那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乱,莫莫需要他安稳的怀抱,压下心中的痛楚,他挑了一个简单的话题,“山陌是原本的名字?”

“就因为这个不高兴,”莫莫抓着他的两只手举起来,笑得有点调皮,“其实也没什么,是我爸妈取的名字,后来到孤儿院为了方便好记,就变成莫莫了,呵呵!”

“那,岳父岳母是­干­什么的?”

“嗯,我不知道,大概是开公司的吧,”莫莫不确定的摇摇头,想了一下才回答道,“应该还算有钱就是了,我后来去的孤儿院是我家资助的。”

“哦,这样,”那泽点点头,似乎放下心来,“那莫莫在孤儿院的生活应该还好喽?”

“当然,比哪里都好,要不是为了上学,我才不从山里出来呢!”莫莫皱皱鼻子,定定看着自己的手,有点想念孤儿院的院长和朋友。

山里的孤儿院?那泽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半晌,才说道:“莫莫你早点睡吧,你要是想回去,我们随时可以去的。”

“真的?”莫莫开心的扬起头,那泽也露出一个笑容回应她:“当然!”

莫莫盯着那泽的表情足足研究了半分钟,突然压住他的双手,跪在床上,睁大了眼睛,神秘的说道:“我看你还有心事没说吧,嗯?”

那泽的笑容僵在脸上。

“果然,被我说中了,”莫莫笑得很得意,歪着头,表情十足的可爱,但是语气却故作老成,“是吧,是吧,还有话压着没说呢!你不要藏了,我知道,哼哼!”

“你知道什么?”那泽不确定的问道。

“过圣诞节没礼物伤心了吧?”莫莫拍拍他的肩膀,笑容可掬,“放心,我给你准备了,哈哈!”

“喔……”

“喔什么喔,跟傻瓜一样!”莫莫龇出白森森的牙,“我一猜就中,怕了吧?”

那泽有股吐血的冲动,不顾莫莫的挣扎,把她的头压在自己的怀里,“是啊,我怕的要死,满意了,睡你的觉吧!”

“啊啊,坏人!”莫莫捶打着他的胸膛,手舞足蹈的挣扎,“不要不相信,我真的有礼物……唔唔……”

那泽猛的吻住她,武力封杀,以免自己再听下去会自残,这种女人,他穷紧张个什么劲儿,就算是神又怎样,除了他,还有谁要啊!

那泽隐身在房间影子折叠的区域露出一抹微笑,云照影掐着隐身诀坐在她们对面的沙发上也从打盹中醒来。两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无奈的耸耸肩,同时夸张的叹了一口气,这一个星期两个孤家寡男这样坐着都快成默契了,但听着她们的小秘密和小愿望,想想平安夜能收到礼物,不开心那是骗人的!

不过,了完这件心事,两个小女人还有更艰巨的任务在后头,早上七点,莫莫就拖着还没完全睡着的灵儿从床上爬起来,开始做饺子的准备的工作。吃饺子简单,做饺子却是一件浩大的工程:发酵面、擀面、切饺子皮、剁饺子馅、包饺子、下饺子……只吃过饺子的人,是不知道其中辛苦的啊!

莫莫在孤儿院的时候,也只是负责拌饺子馅的,这回可算是领教到了,第一道工序发酵湿面就累的她气喘吁吁,要不是依仗灵儿的蛇尾巴当自动擀面仗,她恐怕连出门买饺子馅的力气都没有了。

撑着酸胀的腰,莫莫慢吞吞的挪进大厦的附属超市,长叹一口气,说实话,这个地方她实在是不喜欢,要不是饺子馅不能是隔夜菜,再加上她实在没有力气往外跑,她都不想进第二次。

若问缘由,倒不是因为货品过于奇怪或是价钱太贵,而是因为那头顶上传来的问候声:“啊,是莫莫夫人,莫莫夫人您好!”

听,又来了!莫莫做足了心里准备,然后毅然仰起头,还是吓了一跳,一个女人的脑袋垂挂在她的头顶,苍白的脸,血红的­唇­,正眼皮倒翻着看向自己,距离不足二十公分:“呵!你,你好!”

“见到夫人是我的荣幸,”那女人倒立在天花板上,对自己的形象丝毫没有感到不妥,安然的挪了一步,稍稍与莫莫拉开距离,略显兴奋,“夫人,您好久都没有到这里来了!”

莫莫仰着头痛苦的笑笑,要是可以,她今天也不来啊!上回来这里,超市里的很多血族人都是这副景象,倒挂在天花板上跟她打招呼,让她仰着头,犹如置身聊斋修罗道的拍摄现场,惶惶然的走了一路。

这些倒挂的都是新生血族,变身蝙蝠还不是很习惯,为了很好的适应新视角,他们在新生的前五十年都要尽量倒挂着走,锻炼自己的吸力。大厦应该是血族的集中地之一了,所以,很多血族经常跑到这里的超市走路闲逛兼打发时间。

“您要买什么,我对这里很熟悉,可以帮您推介。哦,您瞧,我差点忘了,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泰贝莎。”泰贝莎或许觉得脑袋对着脑袋说话很不方便,于是便转了个身落到地上。

“泰贝莎,很高兴认识你,”莫莫不用仰着脖子,登时松了一口气,“我要买­肉­和一些蔬菜。”

她实话实说,有个向导也好,这里挺大,一直半会儿也摸不清。

“是吗?您跟我来,我带您到公共区去买,血族专区可能没有。”泰贝莎体贴的笑了笑,莫莫这才发现,她相貌清秀,有一股书卷气,至于肤­色­和红­唇­,那是新生血族无法掩藏的特征。

“啊,好的!”莫莫朝她感激的笑笑,便跟着她绕着货物架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莫莫一路上看了看,今天周围的人不是很多,即使有,也基本是走在地上的,跟上回天花板人满为患的情景大不相同,便有些奇怪的泰贝莎:“今天为什么人这么少?”

“因为今天是平安夜啊!”泰贝莎理所当然的回答,圣诞日是血族一年当中最脆弱的时候,大家基本上都会缩在家中,她就住在这栋大厦,今天出来也是为了购买必需品的。

“对哦,今天是平安夜,大家都应该在家过节呢!”莫莫了悟的点点头,不过显然,她只会想到是中国人过年的场景,“你们晚上吃什么?”

“随便吃点吧。”泰贝莎想了想,除了换着喝A型血、B型血和AB型血外,她想不到自己还能吃什么,长老说过,有一些美味,为了血族优雅高贵的血统和身份,自己是不得擅自取用的。

“你是一个人?”莫莫抬起头,关心的问道,“要是这样的话,晚上欢迎来我家吃饺子哦!”

“嗯,谢谢夫人的好意,”泰贝莎抚着自己的长发,笑得有些腼腆,“这,还是不用了,我能吃的东西不多。”

“这样啊,”莫莫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也不勉强,“呵呵,你不说,我倒是忘了,对不起!”

“莫莫夫人您不必道歉的,”泰贝莎对眼前如此直白可爱的夫人突然不知该说什么,连走几步,指指斜前方的冰冻柜,“您看,鲜食品区就在那边。”

“谢谢!”莫莫朝她笑着点点头,便挎着旁边的购物篮走了过去,呃,一眼望去,她能认出来的东西好像不多,转身看向泰贝莎:“这里有猪­肉­卖吧?”

“有,”泰贝莎轻轻点头,转了个弯,把她带到一个稍大的冰柜前,“您瞧,这里有很多。”

一整只猪啊!确实很多,莫莫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不会一只一只的卖吧!”

“夫人您真可爱,当然不是,”泰贝莎显然知道她是人类,手上凝结出锋利的血­色­刀芒,“您想取哪一快,我帮您切。”

“要一只后腿好了,”莫莫颇为感叹的看着她的手,会法术真好,可以少买不少工具,嗯,也许空调冰箱电器什么的也不需要,真省钱!

泰贝莎提着分割好的猪腿,另一只手稍稍撩起自己蓬蓬群的裙摆,样子显得有点滑稽,莫莫连忙去拿猪腿:“我来拿好了!”

“夫人,还是我来吧!”泰贝莎急忙向后退了退,拦住她,“你不是还要买蔬菜吗,我们去看看蔬菜吧?”

“这个,好吧,麻烦你了!”莫莫跟着她走向蔬菜专柜,这里就显得正常多了,但是,为什么没有适合做饺子馅的蔬菜呢?难不成土豆水饺,番茄水饺,花生水饺?!

“泰贝莎,还有别的蔬菜卖吗?”

“没有了,吃素的种族很少。”泰贝莎心不在焉的回答道,眼睛却专注的瞄向某个角落。

莫莫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终于在一堆红红黄黄的蔬菜中发现了绿­色­,是大蒜!有总比没有强,莫莫自我安慰的点点头,就吃鲜­肉­水饺,拌馅儿的时候多放点大蒜,这样应该也不会感觉太腻。她一边想着,一边走上前去挑拣大蒜,还挺新鲜,抓了约莫有两斤多,朝泰贝莎招呼了一声:“我的东西买好了,请问到哪边付账?”

泰贝莎从莫莫开始挑拣大蒜开始,眼睛就一直盯着她的手,听到莫莫跟自己说话,才愣愣的点点头:“嗯,好,夫人,请您跟我来。”

说完,转身带路,莫莫跟着她又七拐八拐的走了一圈,才到了收银台前,划卡付账,提着东西刚走出超市,泰贝莎突然从后面扯住她,略显慌张的指指莫莫手上的大蒜:“夫人,您买这个是用来­干­什么的啊?”

“包饺子吃啊!”

“喔,”泰贝莎扭捏的点点头,不知想说什么,张张口,却只是重复莫莫的话,“包饺子吃啊……”

第十章

谁知刚进家门,莫莫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灵儿站在厨房门口,确切的说是用蛇腹站着,手里可怜兮兮抓着自己的尾巴尖,满身满脸的白面粉。两个男人形象也好不到哪里去,路西菲尔­干­脆变成了小面人,只有两只眼睛还在骨碌骨碌的转,家里面更是大雪过境般,让莫莫有吟诗的冲动,还真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啊!

“拜托,你们一个个至少也是活了几百年了的,以为自己还小呢,啊?拿面粉打雪杖是不是?!”莫莫摔了自己手中的猪­肉­,有发飙的趋势。

那泽只得出来当炮灰:“是宝宝跑到面粉桶里去了——”

“面粉桶那么高,他怎么可能进的去!就算他进去了,你们身上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云照影站出来。

宝宝却突然张开两只手,朝莫莫做了一个要抱的姿势:“妈啊妈~”

一声软软的呼唤,让正准备双手叉腰的莫莫愣住了,小面人会喊她妈妈了!“宝宝~”莫莫的手势半路转了弯,双手张开,猫着腰向小面人走去,神情激动。她天天教儿子学说话,对着他喊“爸爸妈妈”,这回,可算是熬到头了!

小家伙也不明原因的激动起来,“咯咯”的笑开怀,两只眼睛眯成了小月牙,然后就挥舞着两只小白爪子,浑身上下“扑扑扑”掉着白粉,直直平移了过来。

莫莫努力睁大了眼,以为自己眼花了,小面人背后多出了一对雪白的翅膀?!那翅膀闪耀着一层微弱的金黄|­色­光芒,正快速的上下扑腾着,努力朝自己飞过来?!

“哇,宝宝,快给妈妈看看,你后面装的什么东西,这么好玩?”莫莫抱着扑进怀里的儿子,好奇心被吊了起来,也不管小家伙一个劲儿往自己怀里钻,直接把儿子抓起来掉了个儿,一脸探究的表情。瞧一瞧,摸一摸,拽一拽,直到小家伙发出很不满的嘟囔声,莫莫才转头惊愕的问那泽,“这不是你装上去的?!”

“当然不是——”

“什么?!”莫莫瞪大了眼睛,看看那泽又看看儿子,说实话,这还是她第一次仔细对比父子俩的长相,儿子是蓝­色­眼睛金­色­头发,那泽是黑­色­眼睛紫­色­头发,她确定她自己肯定是纯种中国人,那么:“我们是不是在医院抱错孩子了?!”

“莫莫你在说什么?”那泽又好气又好笑,想伸出手拍去她身上的面粉,却被莫莫躲开了。

“我想起来了,你说过我是在城堡生小孩的,那,”莫莫紧张看了看那泽一眼,又低头看了看怀里抓她长发的宝宝,“你是在暗示我,他是我出轨生的?!”

“莫莫,他是我们的孩子,你在说什么,我还不至于连自己的妻子孩子是谁的,都搞不清楚,好不好?!”那泽顾不得有外人在场,放下自己贵族架子,明明是理直气壮的控诉,可是却显得有些可怜。

云照影颇为同情的看着他,他的徒弟虽然忘记了跟自己结过婚,但至少不会胡思乱想,还好还好。

“他长的好像画里的天使哦!”灵儿开心的接口道,云照影原本庆幸的好心情登时没了,徒弟不会胡思乱想是没错,但是,她会胡言乱语啊!

莫莫听她一说,立刻开始动手扒儿子的衣服,那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却配合的接过小孩衣服,可怜的路西菲尔一眨眼就被父母扒光了,只剩下一片纸尿布遮羞羞。莫莫左右端详了一下,又弯腰从脚边的塑料袋里抽出一根大蒜塞到他手里,摆了一个拉­射­的动作:“天,我能生出来,爱神丘比特?!”

得出结论,莫莫快要昏倒了,连宝宝抓着生大蒜往嘴里塞也没注意。

“我保证他跟丘比特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泽从后面拥住莫莫,手却穿过她的腰托住儿子,确保呣子俩不会摔倒,“路西菲尔的出生是我们血族的幸运,你是血族的福音,所以,乖,别怀疑这件事了。”

“理由呢?!还有,我想知道,他长的到底像谁啊?”莫莫放下心,但还是很好奇。

那泽蹭蹭她的头发,看了一眼竖起耳朵的云照影和灵儿:“有客人在呢,回头再说好不好?我先去做午饭,饺子估计得晚上才能吃上。”

“你在我耳朵边悄悄说,不行么?”莫莫不满的撒娇。

“对啊,你在莫莫耳边悄悄说就好,”灵儿也满怀期待,“我和师父都能听见的。”

“呃——”云照影很尴尬,伸手拉过自家徒弟,开始伸手帮她掸面粉,装聋作哑。

那泽低头看向莫莫,莫莫低头看儿子,挫败的耸耸肩:“好啦,好啦,晚上告诉我哦,我和灵儿先去做饺子。”

“嗯,去吧。”那泽松开手,转身接过她怀里的面粉团。

莫莫发现大蒜已经被儿子啃的支离破碎,连忙伸手去扯:“这你也吃,快吐出来。”

那泽却笑得理所当然般:“小孩子嘛,吃吃零食没关系的。”

“这怎么可能是零食,这是菜,还没洗,会拉肚子的。”莫莫生气的去抠宝宝的嘴,试图把他吃下去的都掏出来,结果反惹的儿子大哭,只好偃旗息鼓,“好啦好啦,妈妈依你,依你,还不行么?种族差别果然巨大,你们父子俩就没一个能让我理解的!”

现场的三个非人类立刻投来委屈的目光,莫莫摸摸鼻子,决定坚持自己的论调,努力忽略,反正他们又不会哭给她看!她重新拾起地上的菜,朝灵儿努努嘴:“走,去厨房剁饺子馅。”

“我们去厨房,”灵儿摸着有点瘪的肚子,总算问了一个正常点的问题,“那师父他们在哪里做午饭呢?”

“在客厅做就是,拿个锅出来就成,”莫莫显得有些捉弄人的得意,“又不是人类,做饭非得要煤气灶,都活了这么多年了,再不济,钻木取火也总会吧,火狸殿下?!”

莫莫看着越做越少饺子,对着再次跑出去买回来的饺子馅和擀好的饺子皮,恨不得把锅都砸了,外面那对非人类师徒已经吃了六锅饺子,并且坚持不用法术帮她做,理由是,法术做出来的东西,他们能吃出原本的味道!

麻木的往锅里丢饺子,莫莫抬头看了一眼挂钟,已经十点了,天哪,莫非她的平安夜都要耗在饺子身上了?!莫莫伤心的望着锅里冒出的热气,深刻体会到“小白菜,地里黄,两三岁,死了娘”的凄凉意境。

“莫莫,宝宝睡着了,吁~”一直当­奶­爸的那泽终于从婴儿房里爬了出来,满脸疲惫,长翅膀的孩子真难带。

“宝宝今晚是怎么睡的,”莫莫拿着勺子,转过头,“长翅膀了,是不是要跟鸟儿一样站着睡?”

“噗嗤”,那泽被莫莫逗笑了,拍拍自己傻瓜妻子的头,“他能把翅膀收回去睡觉,我们的宝宝是天使,不是鸟人,明白?”

原来天使和鸟人的区别在这里,莫莫恍然大悟:“明白了!”

那泽点点她的鼻子:“时间不早了,我们收拾东西回城堡吧,饺子不要做了。”

“可是他们说还要,哪有请客不让人吃饱的。”莫莫搅和着锅里的水,头也没抬。

“早吃完了,他们用乾坤袋把饺子收起来了,估计是想骗你多做一些,留着以后吃。”对于这一点,那泽也很不满。

“啊,你为什么不早说?!”莫莫立刻跳了起来,直奔客厅而去,果然看见师徒两个正在看电视,桌上摆了几个饺子做道具,“吃完了,还想兜着走?!”

“师父说是‘吃不了兜着走’。”灵儿坐在沙发上,朝莫莫笑得很开心。

云照影低声咳嗽了一下,没有答话,谁让面前的这个女人让他中午用尾巴点火做饭!他多带点饺子走,也是应该的。

“云照影,”莫莫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射­过来,“你——”

“银心,银心,银心哎~”一阵宝宝语录传来。

“是门铃响了吗?”灵儿小声的问道。

“那泽去开门,谁这么晚还串门啊!”骂人的话被打断,莫莫一脸不爽。

“我,我去开门。”灵儿自告奋勇的跑去开门,随即转过头,向莫莫汇报,“姐姐,是血族哦。”

“是吗?”莫莫瞅了那泽一眼,那泽耸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她只得走到门口,发现是今天帮自己买菜的泰贝莎,“啊,你好,圣诞节快乐哦!”

“夫人您好,”泰贝莎慌乱的施了一个淑女礼,原本苍白的皮肤上竟然显出了红晕,“圣诞节快乐,我想——”

“不要站在门外,进来说话吧!”莫莫热情的招呼道,这个泰贝莎挺可爱的。

泰贝莎捏着衣角,语无伦次:“啊,不用不用,我是那个,那个饺子……”

“你想吃饺子?”莫莫显得有点惊讶,“不是说不能吃的吗?”

“我也不知道,可是闻着觉得好香,”泰贝莎头低了低,“自从变成血族后,第一次闻到食物的香味。”

“那可以试着吃吃看,不好吃,吐掉就是了,”莫莫有些心疼的拉着她的手,“进来坐吧,对了,你怎么能闻到香味的?”

泰贝莎慌忙的摆摆手:“不用,不用,人太多了,大家都能闻到香味,我们只是想看看饺子长什么样的——”

“这么多人?!”莫莫听了她的话,下意识的朝天花板看去,上面果然站满血族,少说也有二三十个,眼神是渴望的,神情是期待的,喉咙是一动一动的,呃,那是咽口水咽的。

“你等等,饺子有,”莫莫返身回去冲到云照影身边,“把你藏的饺子交出来,我回头再给你们煮。”

云照影看着难得严肃的莫莫,竟有种亲切感,点点头,随手变出一溜碗,饺子接连着从他的袖口里飞­射­而出,每个碗自动装满,然后排队飞到门口。

“哇,这样也行,”莫莫一路惊奇的走到门口,发现那些碗都浮在血族的面前,“泰贝莎这样够不够?”

“啊,够——”话未说完,泰贝莎浑身颤抖的看向莫莫的后面。

“莫莫,”那泽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脸­色­不是很好,“你先进去,我有些话说。”

“什么话,我不能听?”

“想听就站在这里,你们谁来给夫人解释一下?”那泽神­色­疏离的抬起头,虽然他是仰视着天花板一众血族,但是气势却是完全颠倒过来。

吊在天花板的众人生生缩回去半截,敢出来说话才怪。

“怎么啦,怎么啦,我做的饺子很难吃吗,­干­吗这个样子?”莫莫有点生气了,“至于摆你的亲王架子嘛!”

那泽对闹不清楚状况的莫莫很无语:“不是你饺子的问题,是大蒜的问题,你处在人类社会中,难道没有听说血族害怕大蒜的传言吗?!”

“没听说,你是说,他们吃了会死?”莫莫吓了一跳。

“当然不会,大蒜又不是上帝的祝物,只是新生血族的味觉还未彻底丧失,对于刺激­性­的东西,他们会有感觉,基于人类残存的本能,他们会想吃,几乎无法抵挡这种诱惑。”那泽叹了口气,“至于那个传言,是以讹传讹的结果,元老议会认为,吃大蒜不符合血族高贵优雅的形象,所以明令禁止擅自取用,基督教不清楚真相,弄错了。”

“你是说我,违反了元老议会的决定?”莫莫拍拍自己的脑袋,显得有些丧气,“我是真的不知道。”

“元老议会的话你不用理会,而且你给新生血族吃,也不算他们擅自取用,”那泽拉住她的手,拨开她眼角乱蓬蓬的碎发,“我只是生气他们没有告诉你真相。”

“嘿嘿,没事没事,人都有嘴馋的时候,”莫莫对于那泽这么明显的袒护和表白,有点不好意思,“他们吃了会怎么样?”

“会上瘾,其他的没什么。”那泽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有些可能还会拉肚子。”

莫莫听他这么一说,抬起头,发现一群血族仍然用哀求的眼光看向自己,只得厚着脸皮小心翼翼的问:“水饺里没多少大蒜的,那个上瘾,什么程度?如果是抽鸦片的那种就算了,如果是抽烟的那种,尝一点应该问题也不大吧?”

“随你吧,”那泽笑着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想去圈住莫莫,突然眉头皱了一下,手顿了顿又缩了回去,“我先进去了,免得他们都不自在。”

“喔,好。”莫莫做了一个恭送的姿势,笑嘻嘻的看着他进了门,转身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一个人一只,不可以多哦!”

“哇,谢谢莫莫夫人!”天花板震动了,然后,莫莫后悔的想咬自己的舌头——

天哪,角落里能藏的蝙蝠有这么多吗?!

莫莫站在门口,递出最后一只水饺,孤军作战完毕,抬起头看了看挂钟,已经半夜一点。云照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抱着熟睡的灵儿回去了,那泽十一点没到也回了自己房间,莫莫敲门让他出来帮忙,他竟然脸­色­苍白看了她半天才有反应,吓得莫莫连忙把他推回了房间,不就是白天没让他睡觉么,真是!

厨房乱七八糟顾不上收拾,蹒跚的爬进浴池,莫莫觉得自己全身骨头都在揭竿起义,不听自己使唤,抓沐浴|­乳­的瓶子抓了三次才抓住,又三次才成功的压出沐浴液。

等她用慢动作洗澡完成时,已经是一个小时的事情了。刚要爬上床,享受一下床被的三百六十度按摩,突然一声惊呼,懊恼的拍拍自己的头,差点忘了,她还有礼物要送给那泽呢!

这可是她花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织出来的,莫莫从枕头底下翻出围巾,平铺在床上,自得的欣赏了一番,紫­色­的底,银­色­的边,冷冽的颜­色­、高雅的搭配,想起灵儿努力把十二种颜­色­都要织进围巾里,仙衣飘飘的云照影将要围着一条七彩斑斓的围巾,莫莫忍不住偷笑起来,天地良心,这可是她不教唆的哦!

莫莫收起围巾,决定要像圣诞老公公一样,在别人的睡梦中送出礼物,谁让那泽今天难得合作,晚上睡觉了呢!她在衣柜里翻出一条没有穿过的长丝袜,把围巾塞到里面,结果丝袜越塞越长,站起身捏紧封口,还拖到地上一长截。没关系,拖着就拖着吧,莫莫不介意的甩了两下,幸亏她白天为了透气,把那泽防护窗打开了,所以,她待会儿只要通过两个房间相连的阳台,爬进他的房间,把围巾系到他床尾就可以了。

捏紧拳头,给自己做了一个加油鼓劲的姿势,莫莫深吸一口气,叼起围巾,小心的跳出自己这边的窗子,外面的月光衬着遍地的雪,感觉很亮,清晰的反­射­出她的影子。莫莫对着自己斜­射­到墙上的影子瞅了半天,猛的一点头,做大事者,诚应不拘小节,于是利落的双腿跪下,趴到雪地上,沿着落地窗“刷刷刷”爬到那泽的窗下。

攀着雕花防护栏慢慢的直起身,莫莫半跪在地上,轻轻打开防护窗,伸出手挑开薄薄的丝绸窗帘,还剩下一层落地的丝绒窗帘,哈哈,胜利在望,莫莫扯出一个顽皮的笑容,如果不是嘴里塞着袜子,也许她现在要吐舌头大扮鬼脸来庆贺自己首战告捷的女侠行动。

屏住呼吸,莫莫用另一只手去勾滑动的丝绒窗帘,丝绒可不比丝绸,滑动并且厚重,她好不容易才用两个手指夹住一道折纹,缓缓的拉开,房间里被月光逐渐照亮。莫莫靠着膝盖蠕动着挪上两层台阶,双腿湿嗒嗒跪倒了房间的地毯上,从窗帘的夹缝中猛地探出头,兴奋的巡视还没有展开,笑容便凝结在了脸上。

黑暗的房间,以床为中心透出更为诡异的纯粹黑光,让一切清晰可见,与月光交接的地方竟反­射­出点点银­色­流光,或聚或散。那泽的紫蓝格子睡衣半褪在身上,整个人蜷缩着,原本短短的头发不知为何变成纠缠的长发,半飘在空中。

莫莫脑海里闪现出武侠小说大侠练功的种种场景,一时不该如何是好,练神功OR走火入魔?!她犹豫了半天,还是不放心,这蜷缩的弧度也太过了,于是,半趴着往前挪了一步,吐出袜子,试探的喊道,“那泽,那泽?!”

那泽听了她的呼喊,在床上动了动,周围黑­色­的光华慢慢缩了回去,人也由蜷缩变成了平躺,正当莫莫想爬过去看看时,他却整个人在晦涩的光线里,浮起旋转,直至无意识的站立。此时的那泽闭着眼睛,半浮在空中,脸­色­是诡异的苍白,从血红的嘴­唇­里伸出尖利的獠牙,微微张开的五指有着锋利的指甲,后背有一层半透明的黑­色­翅膀,微微颤动,让他黑­色­的长发飘动中,更添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面对陌生的那泽,莫莫一时不该如何反应,就这样抬头望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直到长久跪地的双膝传来一阵刺痛。她下意识低头,白­色­的月光下,她跪着的地方周围一片血红,这是?莫莫伸出手指去刮地上的血迹,谁知手指刚碰到地面,立刻感觉到血液的抽离,这是她的血!

她惊慌的用袖子去抹地上的血迹,却越抹越多,不,不可以这样,她要站起来,站起来就会没事了,莫莫一边慌乱安慰自己,一边扯着窗帘试图站起来,谁知一个用力不稳,“扑通”一声,她又跪了下去。

那泽听见了声音,猛地睁开了眼睛,血红­色­的眼眸,仿佛有形的扫­射­,没有任何人类的情感,就这样定定注视着跪在地上的莫莫,冷漠疏离,犹如暗夜的化身。那一刻,被那样的目光注视,莫莫心头涌动的不是畏惧,而是亲切,他在看她。

莫莫努力平息了一下纷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疼痛让她不自觉的用指甲掐入手心,好容易才张开五指,去抓身边的窗帘,头仍然看向那泽,他注视着自己,眼眸红­色­与黑­色­交替,周围黑­色­的漩涡逐渐转慢,眼神也逐渐温柔。莫莫松开紧咬的嘴­唇­,努力展开一个甜美的笑容,她不知道,他究竟发生什么事,但是,她知道,他在为不伤害她而努力。所以,她要站起来,站到他身边,站在属于她的位置。

摔倒,爬起来,再摔倒,再爬起来,当莫莫终于倚着墙半站起来时,那泽周围的黑­色­漩涡消失了,眼眸也恢复成了紫­色­,他有些僵硬的走到莫莫面前,直直跪在地上,半抱起她,莫莫拿起一直被塞在怀里的围巾,努力扯出来,血顺着掌心留下,映着紫­色­围巾更显鲜艳,双手抬起,小心的绕过他的脖子,帮他围好围巾。

那泽温顺的抬头看着她的动作,原本飘扬的黑发也逐渐垂落,眼神从疑惑到清澈,他伸出手来想帮她擦去额角的冷汗,却在望见自己尖利的指甲时缩了回去,眼神再次开始慌乱,莫莫立刻察觉他的情绪,想抓住他缩回去的手,却被躲开了。

那泽站起来,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莫莫被重重的摔倒地上,他没有发觉,只是狂乱的掀开窗帘,似乎想躲到它的后面去,明亮的月光又生生把他逼了回来。

“那泽,我没事,你不要这样,”莫莫抓着窗帘挣扎着想站起来,那泽却越退越远,嘴里念念有词,莫莫很熟悉他的­唇­形,那是瞬移的咒语,“我不准,我不准你离开,你听到——”

话未说完,那泽已经怆然的消失了,莫莫硬生生的住了口,半晌,也蹒跚的翻坐在了地上,膝盖已经不痛了,周围一点血迹都没有,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只是来时半敞开的窗户偶尔掀起窗帘,透进缕缕月光。

窗帘拂过她的面颊,莫莫从失神中惊醒,不顾那泽早已离开,捶着地,朝着窗户外面大喊,“你给我回来,那泽,你听到没有,你个笨蛋,我都不害怕,你害怕什么?!”

第十一章

恍惚的爬起来看看周围陌生的环境,半晌,莫莫才意识过来,她的老公是真的翘家了!摸摸胀痛的头,努力摇头挥去满脑子的混乱,一个翻身下床,顾不得浑身酸痛,莫莫爬起来,第一反应就是冲进婴儿房,却看见宝宝抱着啃着半截的苹果呼呼大睡,眼角还有哭过的泪痕,不禁一阵心疼。

想想不知踪迹的那泽,莫莫只得小心的抱起儿子,出门招来仆人带孩子。谁知,在她递过路西菲尔的一瞬间,那名血族仆人手上立刻显出灼伤的痕迹,宝宝也大哭不止。想想现在孩子身上的异变,莫莫隐约感觉到他跟血族的不同,只得回到家里,自己喂孩子,顺便草草吃了点东西,便出了门,直奔那泽上班的大厦而去,没办法,这是她唯一知道的那泽会出现的地方。

莫莫以往都是跟着那泽直接从停车场的专属电梯上楼,或者是被他抱着捂住眼睛,再睁开便到了他的办公室,从正门进入这坐高耸入云的大厦,还是头一次。她今天穿着|­乳­白­色­的羽绒群,围了一条墨绿­色­的格子方巾,简单高雅,怀里的孩子也是异常的可爱,所以,当她走进大堂,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接待处的小姐笑容可掬:“您好,夫人,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您好,我想见,”莫莫想了想,似乎没有听那泽说过他的具体职位,只得含糊的问道,“董事长是那泽;梵卓?”

“很抱歉夫人,我们董事长从不见客。”那位问她话的褐发女孩笑容不减,只是低头继续手上的工作。

“从不见客?”这是什么规矩,莫莫有些摸不着头脑,四处张望了一下,简约而豪华的装饰,充分利用太阳光的照明,衣冠楚楚的人们或慢或快的走来走去,一看就是普通的人类。莫莫拧了拧自己的眉心,想起那泽曾经说过,血族开的公司,除了高层管理人员,其他都是人类职工,上班时间通过网络或者电话联络,不会进行过多的接触,以免暴露身份。

她怎么把这个给忘了?莫莫懊恼的叹了口气,现在该怎么办,那泽什么都没有带,她也联系不上,至于他的朋友、下属,他认识什么人,她也从未留意过,原来,她是这么的忽略那泽,她竟从未关注过他的生活。

路西菲尔在她的怀里不安分的动了动,似乎对妈妈浑身僵硬的抱着自己很不满,莫莫换了个姿势抱他,朝接待处的工作人员露出了一个无意识的笑容:“那个,我想问一下,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董事长结婚了?”

“啊,当然。”褐发女孩疑惑的抬起头,她旁边的女孩也看向莫莫。

莫莫做了一个深呼吸,事实上,她对自己将要说出口的话,感到脸红:“如果我说,我是他妻子,你们是否能查证真伪,如果能查出并且查证属实的话,能否帮我询问一下,他是否在公司?”

两个女孩愣了一下,显然从没有碰到过这样的请求,联想到内容,随即手忙脚乱的放下手中的工作,有些紧张的开始对着对讲机说话,并把摄像头的镜头扫向莫莫,过了一会儿似乎是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同时神态拘谨的朝莫莫行了一个淑女礼:“莫莫夫人日安!”

“他在公司吗?”莫莫顾不上礼仪,她只关心那泽的去向。

“副总裁说董事长圣诞节之前休假,暂时不会来公司上班,夫人,您需要上去休息一下吗?”

“不用了。”莫莫自嘲的笑笑,她突然想起来,请假的事,那泽也对她说过,而且还说,平安夜要带她回天鹅城堡,当十二点钟声敲响的时候,要告诉她属于他们的秘密,可是,这些她都忘记了,她一直在他的纵容下,凭着喜好做事,从没有顾及过他的感受。

她总是对那泽强调,不可以欺骗她,不可以隐瞒她,可是当他坦诚的面对自己,把每一件事、每一个细节都告诉她时,她又真正的聆听了多少,又真的关心了多少呢?!

茫然的走出大厦,她顺着街上人潮走在繁华的金融街街头,圣诞节,处处充满了温馨祥和,小小的雪花在飘落,情侣手挽着手,小孩子牵着气球跟着父母身后跑来跑去。莫莫再也迈不开步子沿着长长的欢庆的路走下去,闭了闭涩涩的眼睛,拐进街边的公园,拂去秋千上的雪,坐了上去。宝宝扭动着小身体面朝游乐场,一脸兴奋的看着远处滑滑梯上的小姐姐,绒帽上的小绒球摇的很欢。莫莫额头抵着他的小绒帽,轻轻晃起秋千,有些伤感:“宝宝,妈妈把你爸爸弄丢了。”

“妈啊妈,”路西菲尔晃得很开心,两只小手拍起了巴掌,“爸啊爸~”

“宝宝真聪明,会叫爸爸了,”莫莫蹭着宝宝的小脑袋,心里酸酸的,“爸爸知道一定很开心。”

“爸啊爸~爸啊爸~”宝宝兴奋的张开了手。

“宝宝,爸爸不在,”莫莫的眼泪终于流下来,脸埋进宝宝的帽子,“妈妈不乖,不听爸爸的话,不关心爸爸,不知道爸爸喜欢什么,不知道爸爸每天都在忙什么,也不知道爸爸究竟是怎么了,所以,他跑掉了,不要我们了……”

宝宝努力的撇开头,想看背后的妈妈到底在­干­什么,可惜小身体扭动了半天,还是没有成功,正想瘪瘪嘴,开始使出终极武器时,却发现有人向他走来,立刻摊开两只小手:“爸啊爸,银心啊~”

“宝宝,妈妈求你,不要叫了。”莫莫哽咽着,双手抱紧路西菲尔,坐在陌生的伦敦街头,一切都让她不知所措,那泽,你究竟在哪里?

“别哭,”一只温暖的手抚上她的长发,轻轻的揉了揉,像是叹息,“还有我在。”

裴迪撑着伞,半蹲在她面前,脸上没有笑容,眉头微皱,但那样的表情却让莫莫觉得的温暖,他伸出大拇指温柔的揩去莫莫眼角的泪珠:“每次看见你哭,都是为了他。”

“我,我——”莫莫红着眼睛,不知该说些什么。

宝宝不安分的在她怀里挪动,似乎对裴迪充满了好感,伸出两只小手努力去拉他的衣襟,裴迪摸摸宝宝的头,并没有抱他。

飘散的雪开始大了起来,裴迪脱下白­色­的羊绒大衣,披在一直沉默的莫莫身上,连同路西菲尔一起包了起来:“不要坐在这里,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

“下雪了,宝宝容易着凉,衣服你披着,”裴迪打断了她的话,莫莫抬起头,发现他总是阳光的面容,此时却写满了酸楚,“让我送你吧,也许,没有下次了。”

也许是一直愧疚的心情,让莫莫心软了:“好。”

裴迪的眼神亮了少许,一只手为莫莫撑着伞,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握着大衣衣袖:“我的车停在路边,跟我来。”

莫莫抱着宝宝点点头,对于这样的裴迪,不知该说些什么。裴迪的种种她在学校听了不少,似乎所有的赞美之词都能用在他的身上,她也曾无意间走过他的课堂,很肆意淋漓的讲课方式,充满了对生活的热忱。可是在她面前,他是小心而细致的,生怕惊扰她。

现在车里空调的温度调的刚刚好,玻璃窗也稍微开了一条缝,保证莫莫足够温暖且不晕车,包裹着厚厚的大衣,宝宝已经睡着了,莫莫眼皮也直打架,裴迪笑了笑,把车停了下来。

“到了?”车一停,莫莫就清醒了。

“没有,我下去买点东西。”裴迪轻声回答,蹑手蹑脚的打开车门,下了车,又重新掩好。

莫莫有些无聊转头看了看周围,似乎是一家速食店的门口,闻着食物的香味,开始觉得饥肠辘辘,低头擦擦宝宝­唇­角的口水,却瞄见了驾驶座的抽屉里露出一张照片,只一眼,她便认出照片中的人是她,确切的说,是十年之前的她,笑得很甜。

车门突然被拉开,莫莫假装不经意的收回目光,裴迪拍拍身上的雪,坐了进来,递给她一个熟食袋:“给,圣诞快乐!”

莫莫接过去,拆开袋子:“哇,蛋挞!”

“是啊,圣诞节一定要吃蛋挞,这可是某个人的名言,”裴迪帅气的面孔上露出一丝调皮的笑容,“某个人还说,如果可以天天吃蛋挞,她可以改名叫蛋沫。”

“唔有书过么?(我有说过吗?)”莫莫嘴里塞了蛋挞,说话有点含糊不清,她是比较喜欢肯德基的蛋挞,但好像还喜欢到那个份上吧!

“当然,”裴迪打着方向盘点点头,旋即又笑着摇摇头,声音苦涩,“我都忘了,你已经忘记了。”

“啊哈哈,”莫莫使劲咽下一个蛋挞,­干­笑,“我是很喜欢蛋挞的,这跟失忆不失忆没什么关系。”

“是没什么关系,失忆了,你还是呆在他的身边。”裴迪转过头,似乎不在意的耸耸肩。

“我,那个,”莫莫无法反驳他的话,只得闷闷的啃蛋挞,半晌,才憋出一句话,“对不起。”

“傻瓜,不关你的事,”裴迪单手握住方向盘,腾出手揉揉她的头发,眨眨眼,“而且,你失忆也有好处——”

“什么?”

“不再天天逼着我叫姐姐,呵呵~”裴迪笑得开怀,仿佛海阔天空,阳关大男孩的本­性­表露无疑。

“你比我小?”莫莫一个蛋挞哽在喉咙口。

“这个恕我不便回答,”裴迪坐直了身体,一副打算摆谱的样子,“不过你的年龄我可是一清二楚,你怎么跑回学校上学了?”

莫莫叹了口气:“啊,是那泽说,既然我什么都忘记了,就­干­脆回学校从头学好了,也不知道,这次考试会不会挂……”

“不会,你以前就会这些东西的,忘了的话,手感也还是有的。”

“我以前就会,怎么可能?”莫莫嚼着蛋挞食不知味,“上帝在上,我以我小学美术老师的名义发誓,这绝对是个美丽的误会!”

裴迪笑不可抑,努力忍住才没有发出声音,为了顾及莫莫的面子,因为她正在无比严肃的思考中:“说实话,我很怀疑,你们口中的莫莫究竟跟我是不是同一个人。”

“我认识的那个莫莫也从来不以自己的名义发誓的,害得她周围的人常被上帝盯梢。”裴迪嘴角的弧度更大了,“莫莫女士,您周围的人是否也是如此呢?”

“这个,呃,嗯,就算被上帝盯梢也没关系,我又没有胡说八道,不会连累他们被雷劈的——”说到这里,莫莫猛咽了口口水,突然意识到被雷劈过的正是她自己,“其实被雷劈也不一定就跟胡说八道有什么关系,哦呵呵~”

“呵呵,你呀,”裴迪伸出手揉揉她的头发,笑得一脸无奈,“真是越长越小了!”

“喂,你刚才才说我比你大的!”莫莫立刻张牙舞爪,在孤儿院的时候,她可是大姐头,怎么可以被人小看!

裴迪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嗯,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

裴迪停下车,转过头回答她:“你忘记了十年,等于那十年不算,如果不算,你现在实际算是十八岁吧~”

“不能这么算的,好吧!”莫莫很无语。

“这是用你的逻辑来算的,你以前还不是,”顿了顿,裴迪叹了口气,笑笑,“都说了那十年不算了,不提以前了。你到家了,上去吧!”

莫莫抬头望了望窗外,果然已经到了,想起那泽还没有消息,勉强扯出微笑:“今天谢谢你了。”

裴迪盯着她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可以问,你们,发生什么事了吗?”

莫莫低头帮宝宝整理衣服,没有回答。

裴迪抓住她手,莫莫使劲往后缩了缩,没有挣脱开,抬起头,发现裴迪俊逸的脸上写满了心痛和焦灼:“是不是,他对你不好?”

“没有,”莫莫注视着他,回答的很诚恳,“其实,是我不对,所以,才不好意思告诉你。”

“喔,这样,”裴迪松开手,笑笑,“那就好。”

莫莫把衣服脱下放在车座上,抱起孩子:“我下车了,谢谢,再见。”

“嗯,好,”裴迪坐在驾驶位上没有动,注视莫莫的背影,许久,“再见。”

后悔了吗?

对,后悔了。

不过,她不后悔,那就,足够了。

莫莫好容易哄宝宝睡着,疲惫的坐在那泽房间的地板上,脑袋靠在床沿,目光注视着被风牵起的窗帘,除了等待,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自从知道那泽的身份后,她就努力说服自己接受,两个人相处快半年,也没察觉有什么不好,原以为是自己的适应力好,现在看来,是那泽的努力。他从来没有在她面前露出属于血族的一面,不喝血,尽量白天跟她一起吃饭,用彼此对等的身份说话,从来不提血族与人类的种种,甚至没有告诉她,他活了多久,有过哪样的遭遇。让她有一种错觉,她的老公除了身份尊贵一点,会穿墙走壁外,跟其他人没什么不一样。

原来,她也是笨蛋,莫莫手抓着地毯,猛地用头磕向床沿,想用疼痛来惩罚自己。她以为自己很勇敢、很厉害,每天嘻嘻哈哈的过日子,实际上,根本没有想过那泽心中的痛楚。城堡里,知道她失忆的那一刻,那泽是什么样的心情,是痛是伤是彷徨,她从来没有尝试去了解,而那泽,对她,从来没有任何要求。莫莫苦笑,他们都是真正的傻瓜啊!

回忆起她初次醒来,在城堡里发生的种种,莫莫突然记起来,那泽时常驻留的宫殿式的房间,里面的装饰肃穆庄严,隐隐透出一丝煞气,还有到处摆满的蜡烛,对,是蜡烛,一直燃烧却从没有燃烧过的痕迹。

那泽说过圣诞节要回城堡!莫莫猛的坐直身体,难道他知道自己圣诞节会异变,所以,才要回去?!想起他话说一半的表情,她越发肯定自己的推测,对,应该是这样!

莫莫一骨碌的爬起来,掐掐自己的脸,后悔为什么她下午去公司,不上去坐一坐,打听点什么也好。不过现在去问应该也没问题,那泽已经也经常晚上上班,所以,血族应该是晚上工作才对!

好不容易看到一线希望的莫莫,不出去立刻弄清楚真相,是无论如何也坐不住的。她边下楼边匆忙打了个电话给灵儿,告诉她自己要出门一趟,让她过来照看路西菲尔,便随手套了件衣服出了门。

今天晚上的大厦静悄悄的,偶尔有人影走过,也是其他种族的妖怪,莫莫奇怪的看看表,才九点不到,大厦自己的计程车已经全无踪影,她只得出门拐了个弯才打到一辆计程车,坐到后座上,报上那泽公司的地址,便闭上了眼睛。她已经两天两夜没睡好了,心情大起大落,下午又吹了风,头疼的快要裂开了。

过了好一会儿,莫莫勉强睁开眼,疑惑的转头看了看窗外,周围太静了:“请问,现在我们到哪里了?”

司机没有回答,莫莫略微向前倾了一下身体,想再询问一次,却怔住了,司机的两只手没有在方向盘上,而是直直朝前伸出,似乎被什么牵引着,瞳孔涣散。

这是?莫莫差点尖叫出声,但反­射­­性­的捂住嘴巴,眼前的情况虽然没有那泽当晚来的诡异,但不是自己熟悉的人,又是另外一回事。

冷静,莫莫,不可以慌,没什么好怕的,爸妈出车祸,也是自己爬出车子呼救的,不是?!所以,这一次,也一定可以行的!她在心里默默为自己鼓了鼓劲,深吸一口气,装作不经意的推了推前面的车座,司机没反应。她又猛的踢了一脚,还是没反应,很好,那就是司机没有威胁­性­,是被­操­控了的。

那现在该怎么办,莫莫不敢摇开窗,只是把脸贴在玻璃上向外看去,周围一点灯火都没有,车前灯扫过的地方,可以看出,他们正行驶在一片杂草丛生的地方,没有路。就算是她现在跳下车,也不可能自己走出去,只会更危险。得出结论,莫莫闭上眼睛,伸手在自己的包里摸了摸,一包面纸、一串钥匙、钱包和手机。呼,莫莫心里安定了不少,幸亏带了手机,她的手机是通过卫星通信的,不愁没有信号。

不敢向周围张望,直觉告诉她,周围有人监视。她咬紧嘴­唇­,装做非常害怕的缩成一团,抱着手提包,另一只手在包里连按两下通话键,哭的好不伤心:“呜呜,好黑,呜呜,银心,银心,银心,呜呜……”

“姐姐,你为什么要学宝宝叫银心,宝宝已经睡着了,你是不是要它接电话?”电话那头的灵儿一头雾水。

云照影果然有所察觉,抓过电话,“什么事?”

莫莫见目的达到,哭的更大声了:“呜呜,司机,你想带我去哪里,为什么不说话,周围好黑,呜呜,你放我下车,呜呜,呜哇……”

“好,知道,注意安全,挂电话。”云照影不由分说的挂上电话。

莫莫打了个饱嗝,手里捏着手机,蒙了一下,说挂就挂,什么意思啊,难道,妖怪也能感觉出手机信号?!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只能说,科技时代果然人妖都在进步,真惊悚!

不管怎样,向云照影成功发出了求救信号,莫莫不觉松了口气,嘴里象征­性­的哼哼唧唧,却不再害怕,要问理由的话,只能这么说:由于从小受祖国神话事业的熏陶,莫莫像大多数人一样,对中国神仙妖怪有着无比坚定的信心。

举个形象一点的例子,中国人的心目中,玉皇大帝永远比上帝厉害,月老永远比丘比特讲信用,送子观音是一定要拜的,至于上帝座下管这事的,又有谁知道呢!

不过信心归信心,事实归事实,当车子终于在一座圆顶建筑前,莫莫还是忍不住猛咽了下口水。安静了好一会儿,车外才响起悉悉索索的脚步,有人打开了车门:“亲王夫人,请下车。”

莫莫心里咯噔一下,确定来者不善,跟那泽有关的人都会喊她莫莫夫人,而不是亲王夫人,果然如她所料,有人趁那泽不在,打她主意了。

紧紧抓着手上的包,莫莫战战兢兢下了车:“这是哪里?”

“夫人,这里是吉密魑族的家族居所,我是管家伯顿,请您跟我来。”对方的举止很优雅,身穿中世纪的贵族服饰。

莫莫原本还想继续装可怜,一听是吉密魑族,立刻打消这个念头。吉密魑族是血族魔党的创立氏族之一,和勒森巴氏族一样,并未服从梵卓氏族的管理。他们是所有血族中最具学者气质的氏族,对于知识有着极强的渴望,尤其热衷于做实验,包括拿人和吸血鬼,真正的科学怪物。不知道他们找到自己有什么事,但不管如何,她这次绝不可能轻易脱身了。

既然他们敢自报家门,对她的底细一定很清楚,做戏已经没有意义。于是点点头,沉默的跟着那名血族穿过了一道又一道的门和回廊。她抬起头,努力踩着宫廷贵­妇­的步子,这是她在血族宴会上刚学会不久的,这种步子讲究优雅,说白了,快是走不起来的,绝对拖延时间的好方法,代价是,腰要扭的有弧度,那是正常人都达不到的放个呼啦圈都能转起来的弧度。

莫莫咬着牙,努力不紧不慢的扭着,一边苦恼着云照影为什么还没有出现,难道,神话里的乾坤大挪移、遁地术都是唬人玩的?

“亲王夫人,请,”伯顿突然停了下来,把莫莫吓了一跳,他恭敬的掀开门上厚重的貂皮帘,弯腰请莫莫进去,“少爷和公爵大人在等您。”

“好,辛苦你了。”莫莫朝他略微点了点头,神态从容的迈了进去,确切的说,她现在所在的是一个小型的会客厅,水晶灯的光芒很柔和,衬托出黑­色­大理石的厚重,壁炉里的火很旺,不过,会客厅内没有人影。

莫莫张望了一下,发现右侧还有隔间,丝质的门帘被炉火的风吹的微微颤动,她犹豫着要不要走进去看看,门帘掀开了,来人出乎意料,竟是:“裴迪?!”

裴迪怔怔的抬起了头,突然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满脸惊恐:“我不是送你回去了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十二章

裴迪正想张口解释,“哗”的一声,丝质的门帘又被挑起,他反­射­­性­的转过头,莫莫也跟着转移目光。一位身穿全白骑士服的男人走了出来,猛一看,跟裴迪有五分像,不过五官更为粗犷,也胖了不少,如果说裴迪穿纯白的衣服像王子的话,那么这位穿起来就是面包师了,而且是武装版的面包师傅。

看惯了仪态优雅、气质出众的血族,乍见此人,莫莫甚至没有意识到他是血族,来人神情严肃的咳嗽了一声,双下巴抖了抖,象征­性­的欠欠身:“亲王夫人夜安,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埃德蒙,埃德蒙;菲尔德;吉密魑。”

如果一名血族在介绍自己时,能够带上氏族姓氏,从地位上来讲,他至少是氏族长老级别,莫莫微微颔首,不卑不亢的回礼:“初次见面,您好。”

也许莫莫的反应太过冷静,埃德蒙盯着莫莫看了一会儿,转身坐到壁炉旁边的雕花高脚椅上,手放在银­色­扶手上轻轻敲了敲拍子,才继续开口:“裴迪是我的第五代孙,是菲尔德家族的骄傲,也是我的骄傲——”

“够了,公爵大人,请您不要再继续说下去,她不会接受这样安排,我也不会!”裴迪拉过莫莫,把她护在身后,嘴­唇­抑制不住的颤抖。

埃德蒙并未动怒,望向裴迪的目光很慈祥:“孩子,不要说违心话,我活的时间太久了,生命的漫长告诉我,活着就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是人,不是物品,您无权决定她的生活,”说道这里,那泽转头看了莫莫一眼,双手捏成拳,低下头,声音哽咽,“她跟我不一样,不是您的实验,请放过她!”

“这不是实验,我的孩子,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埃德蒙站起身,双手摊开,苍白的脸表情是如此的真挚,“你跟她在一起,会很快乐,不是吗?”

“然后再听从您的安排,天天活在透明的玻璃罩中,诞下孩子供您继续研究,期望完成您伟大的目标,是吗?”裴迪似乎对他说出的话很愤怒,握住莫莫的手无意识的抓紧,莫莫顾不得手上的疼痛,因为她似乎得到一个可笑的结论。

“等等,你们在讨论什么,”莫莫张口结舌,“我的改嫁问题吗?”

裴迪听到她的问话,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埃德蒙却对她的问题很热心,习惯­性­的咳嗽了一声,回答道:“事实上,我对您和裴迪都失忆这一点,感到非常的悲伤,这一定不是个巧合——”

“你想暗示我什么?”莫莫向前走了一步。

“莫莫,”裴迪拦住她,双手扶住她的肩膀,狂热的眼神中,带着不舍,“不要听他的话,听我说,我们失忆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与任何人无关;也不必害怕他,血族任何异能对你都是无效的,他们对你——啊——”

裴迪话未说完,整个人便腾空飞来出去,狠狠的撞到墙壁上,莫莫连忙冲过去:“裴迪,你怎么了?”

“我不能­操­控她,但我能­操­控你,我的孩子,”埃德蒙两只手悬空,左右手掌上下摊开,摆出一个奇怪的姿势,“你太让我失望了,既然你不肯听从你的心,那就让我来帮你吧!你将来,一定会感激我的。”

“莫莫,快走开,快——”裴迪痛苦的在地上打滚,“离我远、越远越好,啊~”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快住手,”莫莫蹲在裴迪旁边,冲着埃德蒙喊道,“你不是说,他是你的孩子吗?!”

“孩子不听话,就要责罚,他应该学会顺从。”埃德蒙手上仍然没有停止,并且凭空多出来一张牌。

裴迪看着那张牌,绝望的喊道:“不——”

“裴迪,裴迪,”莫莫吓得去摇他的头,“很疼吗?啊,你­干­吗——”

裴迪毫无预兆的一个翻身,把莫莫撞的坐到了地上,眼神迷茫,他伸出手去抓莫莫的衣襟,莫莫吓得连忙去掰开他的手:“裴迪,你清醒一点——”

“走,走啊,莫、莫,走,”裴迪一边试图去抓住挣扎的莫莫,一边嘴里喃喃的重复着,莫莫确信他是被控制了,勉强转头去看埃德蒙,他已经重新回到了高脚椅上,一脸从容。

呸,想看活瑃宮的变态!

莫莫心里大骂,一个不注意,被裴迪压在身下,她用尽力气也推不开,郁闷,男女差别怎么这么大,她小时候打架也是这样!正着急的时候,耳边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是火烧木炭的声音,原来不知不觉之间,他们滚到了壁炉旁边,那一瞬间,莫莫联想到了火与太阳的关系。

成败在此一举了!莫莫一咬牙,抱着裴迪滚了一圈,一脚伸进壁炉横扫了一下,四散的木炭散着火星飞了起来,有几颗木炭砸向埃德蒙的方向,他果然慌乱的站起身,挥舞着手,想去抵挡:“哦,天,不——”

现在轮到你叫唤了,莫莫得意的笑起来,果然猜的不错,太阳不就是大火球嘛,怕太阳,肯定也怕火,她刚才进门的时候就发现这个壁炉有些奇怪,虽然在燃烧,但其实并没有热度溢出,应该是设了什么防护,不过那些防护对她无用,不是?!

“啊,裴迪,我的孩子啊!不!”埃德蒙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莫莫抬起头,一眼瞥见他手里的牌烧着了,既然他伤心,那应该是好事吧?

莫莫推推已经昏厥过去的裴迪:“醒醒,裴迪,醒醒,没事了,你——”

重新睁开眼裴迪眼神里多了一丝­阴­狠,双手撑地,­阴­沉的注视着她,莫莫立刻噤声,蠕动着向后退去:“你没睡醒,再睡一会儿也没关系——呃——”

莫莫感受到喉间的冰凉,已经开始发不出声音,裴迪压住她,两只手环住了她的脖子,正逐渐收缩,冷漠的面孔让她觉得很陌生,喉咙好难过,她努力的睁开眼睛,却发现埃德蒙也在慌乱的伸手去拉裴迪,嘴里念着莫莫不懂的咒语,却是无济于事。

她这叫不叫自作孽啊,莫莫想笑,却不知道应该怎么笑,拼命抑制住想要张开嘴的欲望,死了伸出舌头,一定很丑,她不要让那泽看见。

那泽,你在哪里,好想你……

仿佛过了一生,血腥味在嘴里翻涌,莫莫艰难的偏过头,看向门口,她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可是,这是她此时唯一想做的,风掀起门帘,露出黑­色­的天空,让她觉得温暖。

明明是冰冷的却让她温暖,明明是陌生的却让她熟悉,明明是不可能的却变成可能,死的时候脑子里都是快乐的回忆,真好,真是好,真的是——蝙蝠?!

莫莫蓦地瞪大了眼睛,原本飘动的门帘已经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硕大的蝙蝠,倒挂在上面,红­色­的眼睛闪耀着嗜血的光芒,巨大的黑­色­­肉­翅张开,露出银­色­的脉络,猛劈而下,黑­色­的旋风,登时把毫无防备的埃德蒙掀翻在地。

就在此时,裴迪不知为何突然清醒了,松开莫莫的脖子,不可置信的瞪着自己的双手,踉跄着爬起来,倒退了几步,抵着墙滑坐到地上,发出绝望的低嚎。

莫莫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门口,那只蝙蝠大概有半人高,倒挂着,甚至能看清他脖子上的咬痕,是那泽,她终于找到了他,莫莫伸出手,朝他的方向抓去,一直没有落下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它注视着她颤抖的手,张开的翅膀慢慢合拢,隐入周围旋转起的黑­色­光华,隐隐带着莫莫从未见过的银紫­色­,急剧的膨胀,一声尖利的摩擦声,那泽包裹着黑­色­风衣,一脸痛苦的跪到了莫莫身旁,仍然是那夜看到的面孔。

莫莫嘴巴张了好几次,像被火燎烧过的喉咙才发出嘶哑的声音:“抱~”

那泽听到了她的要求,有些意外,伸出手轻轻抱起她,放到自己的怀里,仿若世间的珍宝。莫莫靠在他的胸膛,眼泪忍不住流的更汹涌,她勉强睁着早已视线模糊的双眼,举起手去摸那泽的脸,慢慢的用手指抚摸过他的獠牙,那泽身体明显的震动了一下,但没有躲开。

莫莫流着泪却开心的笑了出来:“那泽,你今天很帅,变成蝙蝠的样子很帅,獠牙也很帅,救我的样子很帅,咳咳咳,噗——”

“莫莫——”那泽惊呼。

莫莫吐出一口血,却仿佛轻松了不少,只是头越来越沉,可是她一定要把话说完:“还有,生气也很帅,做饭也很帅,抱宝宝也很帅,哭的也很帅,我……的老公……一直……很……帅……”

说道最后已经低不可闻,那泽把头埋在她胸前,哭泣的像个孩子,莫莫,对不起,你那么信任我,我却不懂得……

浑身说不出的舒坦,可是,也好饿,莫莫咽了口口水,终于抵不住肚子的抗议,朦胧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那泽帅气的脸,正盯着自己发呆,连她睁开眼都没有反应。

莫莫被他看的很不好意思,身体想向后挪挪,却发现是被他圈在怀里,不过她的小动作也惊醒了那泽,他低头蹭蹭她的额头:“醒了。”

“嗯,”莫莫的脸更红了,小小声说,“我饿。”

“呵呵,小懒虫,你都睡了三天了,”那泽坐起来,掀开被子,捏捏她的脸颊,“快起床,我去厨房端好吃的给你。”

“喔,好。”莫莫乖乖的点点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泽,直到他快要离开,连忙从床上翻起身,拽住他的衣角。

“怎么了?”那泽转过身。

“没事,”莫莫喃喃的说道,松开手,低头抬头又低头,半天憋出一句话,“能见到你,真好。”

“我也是,”那泽微笑,紫­色­的眼眸仿佛深了不少,“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仿佛受了那泽的鼓励,莫莫绞着手指,睫毛颤了颤,深吸一口气:“那个时候,我很想你。”

低头等了半天,那泽没有反应,莫莫鼓起勇气抬起头,那泽仍旧愣在原地,渐渐的脸上露出抑制不住的狂喜,三步并作两步,重重的跪倒了床上,托住莫莫的头。

莫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捂住嘴巴:“你想­干­吗,我还没刷牙!”

那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把她的头塞进自己的胸膛,紧紧拥住她:“傻瓜。”

“你也是。”莫莫回敬道。

“是,我也是,”那泽放开她,摩挲着她的头发,突然笑了起来,“希望可爱的路西菲尔不是。”

“喂,不要胡说八道,”莫莫捶着床抗议,“我的儿子很聪明的,对了,宝宝人呢?”

“我从城堡请了一个很厉害的人过来带,放心,他现在好吃好喝,还有人陪玩,你起来去看看就知道了,我去厨房拿吃的。”说完,那泽便揉揉她的头发,转身走了出去。

“喔,”莫莫空空的肚子又开始抗议了,她只得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挪到房间自带的洗浴间,闻闻自己头上的味道,不情不愿的开始全身大清洗,加上圣诞夜,她已经有五六天没有洗澡了,难为那泽还抱的那么开心。

照着镜子,莫莫发现自己似乎又小了不少,如果说,之前自己看上去像二十二、三岁是保养的好,那现在自己一觉起来,怎么看都是十七八岁的样子,那也太扯了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莫抓着越梳越打结的一头长发,觉得自己脑子也快打结了。

算了,不管了,莫莫饿的受不了,抓着梳子就冲向厨房,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等吃饱了再想,反正天天跟非人类打交道,她自己变得非人类,也是很正常的事。

“唔,好香,”莫莫不管三七二十一冲到那泽面前,就开始打劫他手里的­奶­油小兔包,“唔,烫,唔唔……”

“莫莫,慢点吃。”那泽无奈的摇摇头,端着盘子、拖着莫莫坐到饭桌旁,看着她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低头猛吃,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伸手拿过莫莫随手扔在桌上的梳子,坐到她旁边,一小撮一小撮的开始梳理,长及腰间的卷发,握在手中,像黑­色­的绸缎,隐约带着紫­色­的光华,慢慢的梳到发梢,心也开始柔软,那泽的­唇­角泛起温柔的笑意。

莫莫察觉到他的动作,鼓着腮帮转过头:“切切(谢谢)!”

“不用切,好好吃你的饭吧!”那泽抓着发尾去挠她耳朵,莫莫对着他翻了个白眼,转过头。

还没吃两口,婴儿房突然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莫莫困难的把嘴里食物咽下去,朝房间门口望去,却见路西菲尔和另外一个小东西一前一后的飞了出来。

“妈啊妈——”路西菲尔歪歪扭扭的朝她飞了过来,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表情。

后面的那个小家伙很快追了上来,飞到他身侧,稚­嫩­的嗓子语速很急:“嗷嗷,现在是路西菲尔的午觉时间,嗷嗷,必须睡觉,不然,晚上的甜点取消,取消,嗷嗷!”

莫莫惊奇的盯着那个说话的小东西,身形大概是路西菲尔的一半,身材、外貌却跟十一、二的小女孩差不多,穿着粉红­色­的公主蓬蓬裙,翠眸金发,长长的头发梳成两个高高的小辫子,扎着粉红­色­的蝴蝶结,背后是一双淡绿­色­半透明的蝴蝶翅膀,天哪,好可爱!

“那泽,那泽,宝宝后面的那个是什么?”莫莫抓着那泽的袖子,一脸兴奋。

“是­精­灵,”那泽伸手接住已经扑到面前的儿子,朝­精­灵点点头,“过来,再自我介绍一下吧!”

­精­灵飞到桌子上,身后的翅膀微微合起,一只脚垫地飞快的旋转了一圈,让蓬蓬裙裙摆飞扬起来:“呀~哦,莫莫小夫人午安,我是永远快乐天真可爱无比的梦幻小­精­灵,­精­灵,嗷嗷!”

莫莫觉得有趣极了,眼前的小­精­灵让她想到动画片的小花­精­,她把脸趴到桌上,屏住呼吸,生怕把小­精­灵吹跑了:“那个,你叫什么?”

“嗷嗷,叫什么?!”­精­灵睁大眼睛,嘟着嘴,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说,嗷嗷,不说不说,莫莫小夫人记不住,记不住,嗷嗷!”

“说来听听嘛!”莫莫满面笑容的诱哄,“你这么可爱,名字也一定可爱。”

“呀~哦,可爱,我是最可爱的小­精­灵,”­精­灵小朋友果然上当,两只手提着裙摆,做了一个芭蕾的起步姿势,“我是可爱的胡莎海洛伊丝何蒙莎希尔达:希拉瑞莉汉妮艾娜……”

莫莫觉得脖子有些酸,直起身。

“……英格丽艾琳爱莉丝艾尔玛伊莎蓓尔:艾薇贾桂琳婕咪……”

莫莫开始觉得饿了,随着抓起面包,塞在嘴里,事实上,她很乐意与对面的小­精­灵一起分享。

“……珍尼丝杰西嘉乔安娜,嗷嗷!”小­精­灵以一个华丽的谢幕姿势作为结尾。

放下手中喝完的牛­奶­瓶,莫莫打了个饱嗝:“真是好好好可爱的名字喔~”

“呀~哦,我是最可爱的小­精­灵,名字是最多多的祝福,嗷嗷!”

原来是这样,莫莫的头上直冒黑线,把名字当祝福颂来写,不是让人叫的啊!“那我想叫你怎么办?!”

一直在桌上动个不停的小­精­灵明显僵硬了一下,才伸出两只小手抱着脸颊,可怜兮兮的回答:“莫莫小夫人一直都叫我糊糊……”

“糊糊啊,”这个名字真不错,莫莫发觉自己不管失忆与否都是那么英明神武,她刚才也就记住了开头第一个发音,“这个名字也是好好好好可爱的名字哦~”

糊糊扳着指头数了一下,发现多了一个“好”字,立刻又开心了起来:“嗯!”

真好骗,真好玩,莫莫忍不住笑了起来,转过头对着­奶­爸那泽笑嘻嘻:“没想到血族还能养小­精­灵,真有意思。”

“血族不能养­精­灵,”那泽顿了顿给宝宝喂牛­奶­的手,“只有神的使女才可以。”

“神的使女?”

“嗯,我的母亲。”

“神的使女?!你是说,她是天主教的神职人员,”莫莫目瞪着路西菲尔的翅膀,犹豫半天,还是伸出食指指指天花板,“还是说,你的母亲,我的婆婆,路西菲尔的­奶­­奶­,是直接跟在上帝他老人家面前的,天使?!”

“都是,”那泽低着头替在怀里不安分的路西菲尔小朋友擦完嘴,伸手招招小­精­灵,“糊糊,带宝宝回房间。”

“呀~哦,糊糊带路西菲尔回房间,回房间,嗷嗷!”小­精­灵在桌子上一步三蹦,结果没两下,就毫无预兆的掉了下去。

莫莫以为她起飞没有准备好,吓得连忙弯腰去捞她,却发现糊糊小­精­灵旋转在半空中,蓬蓬裙像小小的降落伞,嘴里念念有词,到落地时已经变成了正常十一二岁的女孩大小。她接过宝宝,单只手像举杠铃一样,托着路西菲尔的小ρi股,然后昂首挺胸,神气的朝婴儿房走去,两只小辫子一晃一翘,嘴里喊着口号:“1,2,3,4,嗷嗷,2,2,3,4,嗷嗷……”

莫莫拍着手笑得前仰后合:“真的好可爱!”

那泽没有接话,莫莫转过头,发现那泽脸上的笑容中憧憬带着忧伤,莫莫趴到他怀里,仰着头:“在想什么,告诉我,我想听。”

那泽低下头,双手拥住她:“好。”

“小时候,糊糊也是这样带你的,对不对?”

“嗯,她是母亲大人执意留下的,她照顾我,陪着我长大,是我唯一的朋友。”那泽抚摸着莫莫的头发,声音有些沙哑。

“你没有见过你的母亲吗?”

“你想见吗,我带你见她,好不好?”那泽低头问她。

“喔,好。”

那泽笑了起来,原本的悲伤冲淡了不少,拥着她进了客厅,拉起所有的窗帘,示意莫莫和他一起做到沙发上,神秘的眨眨演,然后抓过莫莫的手,放在胸口,嘴­唇­微动。莫莫虔诚的仰望着他专注的面孔,此刻的他看起来很安详,慢慢的她感觉到掌心下的跳动,一下、两下、三下……

随着那跳动,房间里渐渐浮现出一个个淡淡的银­色­光点,像夏日的飞舞着萤火虫,缓缓凝结成一个圣洁的女子,莫莫不知该如何描述她的容貌,那淡淡的笑意让人可以忽略表象,凝视着她,有一种对生命的感动。

“这是母亲大人死前给我加持的祝福,当我想念的时候,就可以看到她。”那泽不知何时转过头,对莫莫温柔的解释道。

“她,”莫莫想不到形容词来形容,半天才憋出一个形容词,“很美好。”

那泽嘴角微微牵起,露出的却是苦涩的笑容:“可是,我的出生给她带来的只有诅咒。”

莫莫抬起头,知道这是那泽心底的伤疤,她搂住那泽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不会,那泽,不会的。”

“父亲大人他,很爱我的母亲,但在我面前很少提及她,自我成年,我们再也没有见面。

他们的婚姻,经历了很多磨难,可是我的出现打破了曾经微妙的平衡。圣诞节,天使们欢乐的节日,她生下我,走了,他们说,他们说——”

那泽浑身抑制不住的抖动,莫莫抬起头望向他,用手掩住他的嘴,他却抓开继续说道:“他们说,是我吸­干­了她的血液,我是杀害亲身母亲的恶魔,教皇甚至因此对世人宣称血族的邪恶,开始了对血族的疯狂清洗。

莫莫,我害了很多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知道吗,都是我的错……”

莫莫抱住那泽的头抵在胸口,此时的他是从未有过的脆弱,轻拍着他的肩膀,想到了初次进孤儿院的那个夜晚,院长的话,她也曾有过这样的痛楚:“听我说,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错,你根本没有做任何事,怎么会错?你的出生不是你能控制的,血族不是你清洗的,母亲的死更不是你选择的。

你不是说,她走之前还给了你祝福,让­精­灵照顾你吗?你的母亲很伟大,她预料到了一切,选择你的生命,你可以感激,可以悲伤,但不可以愧疚,不可以说都是你的错,明白吗?”

“那是谁的错?”

莫莫望着逐渐消散的光影,那个圣洁的女子面孔已经开始模糊:“也许,也许谁都没有错,只是加减乘除之后,答案的错。”

“是这样……”那泽的迷茫的回道,长久以来深埋于心底的伤痛,原来,可以化解的么?

“对,是这样。”莫莫学着那泽安慰自己的样子,用下巴蹭蹭那泽的头,伸出手去摸他的头发。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抱在一起,婴儿房里传来宝宝的小呼噜声和糊糊在数水果糖的自言自语,天真的嗓音让人温暖。

许久,那泽动了动,抬起头,狭长的眼睛有一丝笑意:“我还从来没被人抱过,你是第一个,小时候总被糊糊托着走来走去。”

“喂,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啊!”莫莫发觉两个人的姿势的确很暧昧,连忙用力推开那泽,不让他抵着自己胸口,那泽装作很委屈的样子巴着她不放,推推搡搡间,没有注意到房间里突然多了一个人。

“姐姐,你们在玩什么?”沙发背后突然响起灵儿的声音。

莫莫吓了一跳,差点把那泽推下沙发:“灵儿?!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来了好久了,刚才那个姐姐真漂亮,”灵儿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的走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捏着自己的小腿,“灵儿的隐身术没有师父用的好,好累喔!”

“云照影!”莫莫咬牙切齿。

“姐姐,我师父在这里的,你不用喊那么大的声音,”灵儿拍拍身旁的沙发,对着窗帘的位置露出很孝顺的笑容,“师父,过来坐。”

“云照影!!”莫莫声嘶力竭,挣扎着要爬起来踢人。

“莫莫,冷静冷静,”那泽连忙抱住她,莫莫发起飙很恐怖的,尤其是她理直气壮又恼羞成怒的时候,“我们刚才也没说什么的,其实。”

“怎么没说,那可都是我绞尽脑汁说出来的,看百姓剧场就不收钱了啊,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莫莫蹦跶的更欢了。

那泽无奈的朝云照影投去责备的目光,你徒弟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啊,偷看就偷看,还看到被人抓到。

云照影显出身影,很郁闷的坐到自家徒弟的旁边,他是他们的恩人好不好:“那个,咳咳咳,我们只是路过,想上来看看,莫莫夫人身体怎么样了?”

“对了,我想起来了,我给打了求救电话,你怎么从头到尾都没出现?”害得她差点被人勒死,莫莫被圈在那泽的怀里,却高难度的做出了两手叉腰的姿势,“水平不行,你就说嘛,我还可以去找其他人帮忙。”

云照影没想到会被一个凡人看扁,而且那个凡人还是中国人:“我,我是神仙。”

“神仙多的去了,天蓬元帅也是仙呢!”莫莫立刻顶了回去,“不,猪八戒也比你好,人家至少懂得怜香惜玉。”

“姐姐,我们有去救你,你不要骂师父了。”理解度异常的灵儿也终于发现气氛不对了,难得的没拆她师父的台,“我们先找到那泽姐夫,然后再去那里的,我们有在外面奋勇抗敌,为那泽姐夫英雄救美争取时间哦!”

“你们怎么奋勇抗敌了?”莫莫很想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仙家法术。

“灵儿——”云照影的阻止晚了。

邀功的人说话总是最快的:“我们释放了照明术,所以,他们连靠近都不敢靠近呢!”

第十三章

那泽觉得再这样被灵儿搅和下去,她可怜的师父就要被莫莫谋杀了,连忙继续安抚莫莫:“云照影先去找我是明智的,吉密魑族的聚居地非常隐蔽,他们使用了特殊的空间隔离,不懂得破解的人,即使就站在那块地方也是见不到任何东西的。况且,我当时呆在城堡,那个地方找起来也不容易,所以耽误了不少时间。至于他为什么只使用照明术,嗯,这个是跨界后不成文的规定,他不是欧洲的神灵,自然不可以在欧洲使用大范围异术,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原来还有这样的说法,”莫莫觉得很神奇,“神仙也有地盘?”

“当然,不仅神仙,其他有异能的种族也是要遵守的,中国的旱魃和欧洲的吸血鬼可不是同类哦!”云照影总算找回点面子,“况且,那泽救你是小菜一碟,我们只是清除路障而已。”

“其实我真的感觉自己当时就要死了,为什么醒来一点事都没有,好奇怪。”莫莫心有余悸的摸着自己的脖子,转头看向那泽,“而且你们有没有发现,我变小了?”

“没有,”那泽拉过她的手,捏了捏她的脸笑道,“我看只是皮肤变好了。”

“你可能天天看不觉得,”莫莫不满的撅起嘴巴,又转过身瞅向灵儿,“灵儿,灵儿,你觉得呢?”

“啊,我,我也没觉得啊,”灵儿像小狗般望着她,眼神满是无辜,“莫莫姐姐一直都是这么小的啊!”

好吧,沟通失败,难道真是自己的心里作用,莫莫也迷惑了:“真的没有?”

“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

“啊,姐姐,我要接个电话,是我爹打来的。”灵儿手忙脚乱的找自己的手机,云照影指指她脖子,她才恍然大悟的打开翻盖。

白娘子的女儿手机铃声是《千年等一回》,莫莫躲在那泽的怀里偷笑,这个世界真是太有喜感了,嘴里吃着那泽递过来的橙子,耳朵竖起来听他们再讲什么,许仙的会跟女儿说什么呢?

女儿你今天吃了几条虫子?或者,女儿你蜕皮了没,还是,女儿啊,爹爹和娘合唱的《笑傲江湖》录音放给你听一下,好不?!

哈哈,莫莫越想越好笑,不过可惜这一次她的想象力还是出现了偏差,灵儿低声说了没两句,突然叫了起来:“爹,你说什么,娘又要跟你离婚?!”

……

那泽和莫莫面面相觑,齐齐转过头去看云照影,云照影立刻撇过脸,装作不经意的从水果盘里拿起一粒葡萄,塞到嘴里,一副他不打算开口的架势。

“好了好了,爹你不要哭了,娘又不是第一跟你离婚,没事的,啊?”灵儿劝自家老爹的话倒是驾轻就熟,不过怎么听怎么颠覆人生啊!

莫莫感慨的咬着橙子,虽然看过《白蛇传》,不是非常理解为什么白娘子为什么要那么死心塌地的嫁给除了会给她找麻烦,啥都不会的许仙,不过时隔千年,听到许仙哭诉自己被抛弃,怎么感觉这么怪怪的呢?!

“……爹,什么,你说你现在在我们门口,大厦的门口?!”灵儿摸着自己的太阳|­茓­,小脸苦的跟吃了黄连般,“好了好了,我没有不要你来,我也没有想抛弃你,你先上顶楼来吧,我在这里。”

灵儿放下手中的电话,有点不好意思的朝莫莫笑笑:“姐姐,我爹待会儿过来——”

“啊,没事没事,来就来好了,我们很欢迎的。”莫莫以为她不好意思的是这个。

却见灵儿摆摆手,继续不好意思:“有事有事的,那个,你们家面纸多不多,我爹,他,很能哭……”

“喔,”那泽点点头,任他活了几百年,这次还是眼角抽搐了,“有的,我去拿。”

拍拍有些傻掉了的莫莫,那泽好笑的捏捏她的脸,起身走向储物间,他可是记得她如何手舞足蹈的描述这一对“千古传奇人蛇恋”的哦!

这回丢脸丢到上帝面前了,莫莫郁闷任由那泽捏自己的脸,觉得自己是自作自受,讨厌,这个许仙,怎么这么不张脸啊!

“银心啊,银心啊……”

“姐姐,能不能,你去开门?”灵儿小心翼翼的坐到莫莫身边,可怜兮兮,“他见到陌生人,哭的不会太夸张。”

怪不得灵整天跟她师父呆在一起,真是可怜的孩子,唉,不过,莫莫起身的时候又颇为同情的看了云照影一眼,未婚就带着一个缺少父爱的小孩,也是很辛苦的吧?

云照影正好抬起头,看到莫莫的眼神,一个葡萄籽没吐出来,咽住了,不要这么同情的看着他好不好,他可是灵儿三媒六聘的正牌老公!不过,接二连三的受挫让云照影想到这一生最郁闷的事,为什么现代社会偏要有结婚证书这种东西呢,呜呜,他拿不出来,所以,灵儿才坚持喊他师父的,呜呜,银心啊!

这边莫莫打开门,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如果忽略掉红红的眼睛和鼻头,怎么看都是一位翩翩浊世佳公子,比任何的电视剧版本都要好看,看上去年龄也不大,顶多三十岁,青­色­对襟衫上别了一个小巧的白蛇环扣,看来还是挺痴情的嘛!

“您,您是许大叔吧?”莫莫好不容易想到一个合适的称谓,罪过啊,对着一个帅哥喊大叔。

“姑娘是?”许仙作了个揖。

帅,莫莫点点头,有些人长的帅,但是加上动作表情就会失­色­不少,而许仙作揖撅ρi股的动作都是这么帅,就说明了他决不是此类人,莫莫的邪恶因子滋生,好想看帅哥哭啊!“我是灵儿的朋友,您进来吧,她和她师父都在里面呢!”

“麻烦姑娘了!”许仙拱了拱手,跟在莫莫后面进了屋,始终保持着一步之遥,还真是守礼的书生。

“爹,吃水果不?”灵儿拿着水果盘走到自家老爹面前,她家老爹看见她已经开始积蓄泪水了。

“不吃~”许仙摇摇头,吸吸鼻子,“女儿,怎么办,你娘不要我了!”

“没事,反正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回了,”灵儿拍拍他的肩膀,和他一起坐到沙发上,自顾自吃起来,“她气过了,就好了,反正仙界不允许离婚,她也就说说而已。”

“这回不一样,她说她宁愿脱离仙籍也要跟我离婚,女儿,我该怎么办……”

“什么?!”在场的四人齐齐喊出声,宁愿不做神仙也不做鸳鸯的,他们还是头一回听说!

“你做了什么事,惹她发这么大脾气?”灵儿还是很了解她娘的,刀子嘴豆腐心,不过这回刀子也太利了,估计真急了。

许大帅哥眼眶里的泪水快要溢出:“你娘说我成天侍弄仙界的花草,不务正业,不像书生——”

|灵儿一只手拿起桌上的面纸盒子递给他,另一只手拿着苹果继续啃:“那你就听她的话,去读书写字不就好了。”

灵儿回答的天经地义,看来许仙在家里果然没啥地位,弄不好还在灵儿的下面,对于女儿这算不上安慰的话,许仙竟然连连点头:“我有读书写字,还作诗词了,可是你娘又说,这年头没人看绝句律诗赋了,大家都爱看小说,所以,我又去写小说——”

“你写的什么类型的小说?”莫莫忍不住开口问道,许仙改行写小说,这可是大新闻,炒作一下都会红啊,怎么会又挨骂了,难不成他写的反革命题材?

“我有做过网上调查,然后又考虑了一下仙界的具体情况,写的仙侠。”许仙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对着莫莫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掉眼泪,真是收放自如。

“仙侠,题材选的挺好啊!”莫莫很困惑,照理说,中国人多少都有些武侠仙修情结,这个题材不会过时,许仙也算有实践经验,还在仙界呆着,写这个,跟凡人写都市文的意义差不多吧,连想象力都不用,“你是在仙界发表,还是在凡间?”

许仙被她夸了一下,终于提起了­精­神,从袖子里摸出纸扇,打了开来:“在人间发表,仙界的人上网是通过人间服务器的进行通信的,如果想看,一样能搜索到。况且,我的女主是位凡人,宋时女侠,貌美如花,身世迷离,侠骨柔情……”

“爹,你写这个是为了拍娘的马屁吧!”灵儿啃完一个苹果,从他抱着的纸巾盒里抽出纸,云照影坐到她身旁,接了过去,开始帮她擦手擦嘴。

那泽像被传染了似的,立刻有样学样,也低头帮身旁的莫莫擦手,极力掩饰抽搐的嘴角,中国仙界还真是,呃,生活化!

“你的男主呢?”莫莫很好奇,该不会是他自己吧?

“是店小二。”

“店小二?”莫莫的声音大了起来,“男主就是一店小二?”

“不,不,我分析过,至少要两个男主才可以,读者都这么说。”许仙放下扇子,连连摆手,“所以,我一个男主是店小二——”

看来许仙还不是那么傻,莫莫语气缓和了不少:“另一个呢?”

“乃是对门的店小二。”许仙重新开始摇起了纸扇。

“什么?!”莫莫两只手握拳,“那他们长的帅不帅,有没有特异功能,是不是王族遗孤?”

许仙被她吓得扇子掉在地上,紧张的回答道:“中人之姿,凡人之体,父母同为店小二。”

“……”感情他是想写两个小二世家与凡人版白素贞的故事!

“你想让妈妈嫁给店小二,怪不得她要跟你离婚!”这回灵儿都领悟了他老爹有多傻,“你好歹写点江湖高手什么的啊!”

就是,莫莫重重点头,而且小说写成这样,让人怎么看,这年头谁没有几个不帅不有钱的追啊,至于跑来看你的小说找感觉嘛!

“可是我写的时候,说那名女子武功是最好的,而且琴棋书画、文韬武略什么都会,灵儿,你娘确实什么都会,对不对?”许仙眼泪又开始掉了。

哭吧哭吧,莫莫一点都不同情了,如果忽略谈话内容,这位历史名人哭泣的表情会让人深刻体会中国古代诗词的奥义,比如“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又比如“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是那么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屈原先生汨罗江畔的伤情也不过如此。可是,你听听他的谈话内容,只有叹气的份儿了。

“我又不能写她和我这个书生的故事,那么多人写过《白蛇传》,人家肯定说我抄袭,所以,”许仙低下头,拿出面纸,“呼呼”两下擤鼻涕,继续伤心的说道,“所以,我才想到店小二,因为你娘很喜欢吃我做的饭,虽然我当时确实是想写伙夫的,但孔子曰‘君子远庖厨’,我偷着做饭没人知道,如果我写出来,人家会笑话我的,呜呜……”

唉,确实,让许仙写出个《格林童话》里那种王子男主,不太现实,他接受的正统儒家教育,知道写仙侠而没搞出个《许子》,已经是与时俱进、解放思想的表现了,唉!

莫莫心底叹气又叹气,不知该如何安慰伤心欲绝的许大帅哥,转头望向另外两位帅哥,两个人连正眼都不敢看她,统统闷声发大财。那泽也就算了,人家不了解中国文化写不了,你云照影清高个啥,又不是没当过枪手,灵儿可是八卦给她听了,当初是可是你帮她去考状元的!

对啊,八卦,莫莫重重拍了一下沙发,虽然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但还是把四个知觉度极高的非人类目光吸引了过来,莫莫抱起沙发上的抱枕,想了想道:“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们仙人写凡间已经发生过的事,应该不违反天条天规什么的吧?”

许仙捏着某种混合液体饱和的面纸,抬头看她:“不,不算。”

莫莫一听,双手拍掌,笑眯眯:“真的啊,那你不用哭了,我告诉你写什么,保准不会挨骂,弄不好,还能流芳千古呢!”

“写什么?”三个帅哥立刻同时抬头。

灵儿趁着师父不注意,又开心拎起一串他喜欢吃的葡萄塞在嘴里,嘻嘻,让他吃不着,至于姐姐讲什么,她才不关心,反正就算爹什么都改不了,娘也就顶多变成蛇吓唬他一下而已。

“写八卦历史啦,真的假的都可以写,反正现代人没有经过这些,即使真的,大家也都会当小说看,其实我上回听灵儿说了之后,觉得真实的历史比经史子集记载的要好看的多,许大叔,这个应该不会太难吧?”

“可,可以吗?”许仙眼睛红红的,不过又不哭了。

“当然,信我者,得永生!”莫莫挥舞着拳头,“许大叔,加油加油!”

许仙一听,立刻眉开眼笑,捡起纸扇“刷刷刷”摇了起来:“女儿,你说真的,那爹爹我去扇子里写,明天就回去!”

“……”灵儿郁闷的差点把葡萄皮吞了下去,她怎么能忘了自家爹爹的法宝呢,这下好了,她再也吃不到姐姐做的饺子了!

“我想问一下,这把扇子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为什么能待在里面写?”莫莫瞪大了眼睛,望着他手中的扇子,皱巴巴的一把山水叠扇,难道有妙用?

许仙见她一脸好奇,便把扇子隔空送到她面前:“这把扇自有乾坤,名为‘绮罗扇’,世上一日,扇中一年。”

绝对临时抱佛脚的好装备啊,世上竟然有这么好的东西,莫莫无限感叹,好东西啊好东西:“许大叔,这个,那个,您的扇子可以外借不?”

“这个,”许仙抬起头,红红的眼睛瞅了莫莫一下,点点头,“如果下次姑娘需要,自当奉上,但切不可借给凡人。”

原来她已经不算人了,莫莫自嘲的摸摸鼻子,也是,正常人谁会嫁给吸血鬼,生个天使儿呢?!

那泽见莫莫若有所思,温柔着推推她:“发什么呆,把扇子还给人家,许先生有急用的。”

“喔!”莫莫乖乖的照做,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嘛,利落的把扇子抛给许仙。

许仙衫袖轻飘,身形微侧,轻巧的接了过去,竟有一股风流洒脱之气,好一副书生剑客的架势!

人不可貌相,男人不看相貌,真理啊真理,莫莫感叹,可怜的白娘子,一见钟情不可信啊不可信!

“女儿,那爹爹先去了。”许仙接过扇子,转身对着自家女儿开心的说道,顺便抓了一把水果塞到袖子里。

“岳父慢走。”云照影终于说了许仙进门之后的第一句话,不是他不想说,是人家自从进门之后,就没有正眼瞧他啊!

“女婿,你怎么会在此处,”许仙似乎很吃惊,展开的扇子又合上,抵着下巴,“地仙怎可离开所属之地,随意走动?”

“嗯,回禀岳父大人,小婿做了散仙,不领仙界薪水了。”云照影站起来,欠欠身,顺便拉回灵儿伸向水果盘的手,身为­肉­食­性­动物的蛇类,这样吃水果,即使是蛇­精­,也是会拉肚子的。

“为了灵儿,你遭了不少罪,”许仙此总算正常了一回,露出抱歉的笑容,“岳父岳母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苦了你了。”

云照影勉强笑道:“灵儿一直未能成仙,是我无能。”

“一直在人间也挺好——”许仙说到一半住了口,继而一展扇子,“哎呀,不说了,快来不及了,我去扇中写文章。”

说完掐了手诀,“嗖”的一声化为一道青光,不见了。

那泽和云照影若有所思的对视了一眼,莫莫抬起头望向那泽,希望从他的表情里,能读出点什么,那泽笑着亲了亲她的脸颊:“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没想什么啊,我看是你们在想什么才对,”莫莫撅嘴,故意擦擦自己的脸颊表达不满,“你们肯定有事瞒着我!”

那泽脸­色­僵了僵,露出调侃意味甚浓的笑容:“是啊,我在想,你借扇子是不是想考试的时候躲进去,考它个十天半月的再出来……”

“哪有,我只是想考试之前,进去复习功课——”莫莫立刻澄清。

“原来是这样,哈哈……”那泽半仰起头,靠在沙发上,笑的很开怀。

莫莫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自己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而且,似乎跟那泽的猜测没什么本质区别。看着那泽越笑越夸张,莫莫气的整个人扑到他身上,伸手去呵他的痒痒:“不准笑,不准笑,你再笑,再笑,我就——”

“你就怎样,”那泽半躺在沙发上,两只手抓住她的手举了起来,“怎样,怎样?”

“我就,我就——”莫莫见进攻无望,猛地抽出两只手,看向四周,希望能抓个什么东西当武器,可惜除了抱枕只有水果,她一咬牙,抓了一只香蕉捏在手上。

“你想­干­什么?”拿香蕉当武器?

“你再笑,我就,”莫莫挥舞着手中的香蕉,摆出观音抱花瓶式,“画圈圈做法让你蛀牙,怕了吧?!”

全体静默。

“扑哧——”

“哈哈——”

“姐姐,你­干­吗要让那泽姐夫蛀牙?”

“血族蛀牙还怎么吸血,哼哼,而且我有研究,他们带不了牙套的!”莫莫一本正经,义正词严。

“哇,姐姐你好厉害!”还是有人能理解莫莫的­精­神世界的!

“常识嘛,没什么厉害不厉害的!”莫莫很谦虚。

两个男人笑声戛然而止,这个世界知音果然可怕!

灵儿冒着星星眼,一脸崇拜:“灵儿好喜欢姐姐。”

“我也很喜欢灵儿哦!”虽然她一直弄不明白,灵儿叫她姐姐,到底是谁占谁便宜!

“可是我明天就要陪爸爸回中国了……”灵儿小脸开始皱了起来。

“对喔,你明天要回国了——”莫莫语气也有些怅然。

“灵儿好舍不得姐姐……”灵儿的声音哽咽起来,眼看着泪水就要掉下来了,果然虎父无犬女,这速度一点都不比许仙慢。

“灵儿,乖,别哭,”莫莫手忙脚乱的放下手中的香蕉,从这边的沙发上跳起来跑到对面的沙发,拍拍灵儿的肩,“又不是见不着面,现在飞机这么快,啊,不对,现在大家都不是人,呸呸呸,还是不对,你们都会仙术,想串门还不容易。”

“姐姐,我们也是坐飞机的,”灵儿转过头,眼眶含泪而不落,“路太远,自己飞,会迷路的。”

“那就坐飞机好了,呵呵!”

“姐姐也是可以坐飞机的啊!”灵儿吸吸鼻子,第一滴眼泪掉了出来。

“……”莫莫的手僵在半空中。

“那就跟灵儿一起坐飞机嘛!”

就知道会这样,莫莫满脸黑线,转头向那泽投去求助的目光:你老婆我快被人拐跑了,快来救人啊!

那泽坐直了身体,一只手拿起莫莫刚刚舞动的香蕉,握在手里,似乎在感受莫莫留下的温度:“既然这样,莫莫,那你就和灵儿一起去好了——”

“为什么?”莫莫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拜托,我说我回国是回孤儿院,好不好!难道是你想去?”

“不是,你知道,我好多天没有在公司,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没时间陪你,再说,我知道你很喜欢灵儿的妈妈,跟着灵儿一起去看看,不好吗?”那泽两只手交握,放在膝盖上,把香蕉盖住,头微微低下去,又抬了起来,脸上是莫莫熟悉的笑容,“然后,过几天,我就可以去接你,陪你去孤儿院,怎么样?”

“可是——”莫莫对这个毫无预兆的提议总觉得有些别扭。

“可是什么,”那泽笑了出来,眨眨眼,“可是你舍不得离开我?”

“谁,谁,谁舍不得离开你!”莫莫有些大舌头的狡辩,努力挺起胸脯,硬起脖子,“我前面十八年没遇见你,不照样活的好好的!”

“是吗?”那泽挑挑眉。

“当然!”莫莫无比坚定,为了强调,还重重的点了两下头。

“那我就放心了!”

………………

第十四章

“是就可以了,反正我都是要进去的,其他的,听那泽怎么说好了,”莫莫一手抱着还挥着白­色­翅膀的宝宝,一手捏紧拳头,朝空中挥了挥,颇有点圣母玛利亚的感觉,不过说出来的话一点都不搭调,“救我还不告诉我,如果他没有满意的答复给我,我肯定饶不了他,我是他老婆,婚姻法规定我有知情权的!”

这是哪国的婚姻法?她自己定的吧!众人满头黑线。

云照影知道她在给众人宽心,笑笑,没有再勉强莫莫,递给她一块符:“那你自己进去要小心,我们就在外面,有事就捂住那泽的眼睛,捏碎这块照明符,血族受不了这种强光,可以争取点时间,我们冲进去抢人还是来得及的,呵呵!”

莫莫接过符,攥在手中,装作很豪爽的样子拍拍他的肩,把宝宝递了过去:“大恩不言谢,回头请大家吃饺子!”

灵儿抓住她的手臂:“姐姐,我不要吃饺子,让我跟你去吧!”

“傻丫头!”莫莫捏捏她的脸,一边招手让糊糊变身,糊糊立刻变得只有食指大小,藏在她左耳上面,她小心的把照明符贴身放在胸前,一切准备妥当,朝三人笑笑:“我到家门口了,认得路,你们就都不用送了啦!”

话说完,莫莫挥舞着拳头,连退几步,也不待众人再回答,转身奔向城堡的前门,强作坚强的笑容早已挂不住了,她连看都不敢看一眼挣扎着向她伸出手的宝宝。

在草坪上独自奔跑,路西菲尔哭声和含糊不清喊妈妈的声音断断续续从身后传来,莫莫的眼泪也跟着止不住的流下来。想起那泽抱着宝宝笑得一脸幸福的场景,咬着嘴­唇­,莫莫不敢回头:那泽,不管你打算­干­什么,你都不该推开我们,你知道吗?!

穿过天鹅湖,莫莫抬起头看着这座不逊于任何神话中美丽的城堡,站在那白天仍然紧闭着黑金­色­雕花门前,心脏的跳动因为奔跑而感觉更加强烈,她伸出手,轻轻去扣门上的银环“嗒嗒嗒……”

周围很静,连鸟儿的叫声似乎都听不见,只有门里传来“沙沙”的脚步声,那一刻,她突然感觉到那泽曾在自己耳边说要勇敢……

她会勇敢的,当一件事不可逃避,当一件事非做不可,当一件事错过就是错,当一件事不做比错更可怕,勇敢,是每个人的本能!

抬头望望被青山绿水环绕的城堡,莫莫努力展露出最优雅的笑容,虽然门里面没有阳光,不是她熟悉的世界,但那里有一直给她温暖的丈夫。

“吱呀”一声,门开了,全身包裹着黑­色­衣物的管家奥斯顿取下面罩,优雅的弯腰鞠躬:“夫人,午安!”

“奥斯顿,请允许我回来。”莫莫微微欠身,这位老人做了梵卓家近千年的管家,是仆人更是长者。

“夫人,您不该回来,”奥斯顿的声音毫无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件非常平淡的事情,身体微微侧了开来,抬起头,棕­色­的眼睛透出岁月沉淀的睿智,“您帮不上任何忙。”

“是的,我帮不上忙,我所能做的,仅仅是回家看看我的丈夫而已,”莫莫手抵着门,轻轻拢了拢头发,“您没有空间异能,您必须换好衣服,从城堡穿过走廊、花圃、水池,而我刚才只在门口站了一分钟,我想,您在等我,不是吗?”

“是的,我在等您,夫人,希望您为您的决定做好了准备!”

“这不是决定,”莫莫突然扬起一抹幸福的微笑,“这,是一种本能。”

“夫人,很高兴您因此而回来,”奥斯顿再次鞠躬,这一次脱下自己的帽子,虽然站在门的­阴­影里,但白­色­的头发仍然有几缕被风吹落,“殿下因为帮助您医治过重的伤势,触犯了血族的禁忌,正在接受元老议会的处罚——”

“什么?!元老议会?!”莫莫整个人怔住了,原本她以为那泽为了救她,或许会妥协于吉密魑族的某些条件,至于云照影要给他伤药,可能是怕一些意外的争执,却根本料到元老议会会Сhā手这件事!元老议会,那帮老家伙都是成了­精­的人,呸,是成了­精­的鬼!

莫莫越想越惊慌,下意识的试图越过奥斯顿往门内走去,却被对方拦了下来:“夫人,请保持镇定,殿下需要您。”

莫莫茫然的抬起头,奥斯顿微微闪了闪身,她立刻明白了,奥斯顿的身后,有序的列满了全身包裹着黑布的血族,以城堡为中心,半跪在地上,上半身贴着大地,似乎在做着某种祷告,城堡周围隐隐透出灰暗­色­的烟雾,草坪、花圃,所有的植物都已经枯萎。

奥斯顿见她已经明了,便重新戴上帽子和口罩,转过身,做了个邀请的姿势:“夫人,请跟我来,殿下在二楼的棺殿。”

棺殿,莫莫想起了初次站在那座空旷的宫殿数蜡烛的情形,奢华而又庄严,诡异却带着生机,与眼前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截然不同,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跟在奥斯顿身后,莫莫尽量保持着平稳的走姿,当走到城堡二楼的转角,奥斯顿停了下来,第一次不顾主仆之分,和莫莫平视,诚恳而谨慎:“夫人,介于我仆人的身份,只能送您到这里,殿下被给予的处罚非常严厉,但如果反抗,元老议会对整个梵卓氏族的处罚将会更加苛刻。现在您唯一能做的,就是请在处罚时,务必让殿下保持清醒的意识,夫人,拜托了!”

莫莫手抠进雕花窗,极力保持镇定:“好,我知道。”

“如果殿下不能保持——”

“没有如果,”莫莫截住他的话,“奥斯顿,没有如果。”

奥斯顿低下头,没有说话,莫莫深吸一口气,勉强笑道:“时间紧迫,我上去了,谢谢你,奥斯顿先生。”

说完,转身沿着楼梯走上去,身后传来奥斯顿略带嘶哑的声音:“外面的人,并不是只会趴着。”

莫莫没有回头,甚至连停顿都没有,反而越走越快,原本无人驻守的棺殿,此时外围已经跪满了血族,每个人的动作与外面无异,只是由于在室内不用穿着特质的黑­色­衣服,他们脸上虔诚的表情一览无遗,只是这副虔诚的面孔又是对谁?

棺殿门口没有人阻拦她,门口的两位血衣长老对着她从容的欠欠身,其中一位帮她挑起了银紫­色­的门帘,似乎对于她的出现并不惊讶,莫莫转念一想就立刻明白了,也许从她出现在草坪或者更早,他们就掌握了自己的行踪。

莫莫没有停顿的穿过门帘,一眼就看见了靠坐在宫殿左首宝座上的那泽,剪裁合身的紫­色­中古式格子外衣半敞开露出米­色­木耳边的衬衫,更添了一份洒脱的气质,原本紧闭的双眼,在莫莫看向他的一刹那,蓦的睁开,竟呆住了。

莫莫倚在门口,故作轻松的朝他摆摆手:“HI,帅哥!”

“莫莫,你怎么会——”那泽想坐直身体,却又倒了回去,脸­色­更加苍白。

莫莫努力不去看那泽那鲜血淋漓的手,鼻子酸的要命,脸上却仍然笑着:“今天太阳跟月亮赛跑,太阳输了,飞机找不北,我就回来啦!”

“大概是太阳迷路了吧!”莫莫站在门口,皱皱鼻子,满不在乎的说道。

是在抱怨他把她推开吗?

那泽叹了一口气,他的隐瞒和安排都白费了,莫莫还是出现在他面前,虽然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但他不得不承认,在看到莫莫的这一刻,他的心情是如此的好,近乎满足。原来,他的矛盾、他的抗拒在莫莫的笑容下都会瓦解,他小心翼翼的推开,她走了一圈回来,究竟,谁是谁的迷途?!

然而,当两个人隔着如此近的距离目光交织,似乎,这些都不在重要了。

“莫莫,到我身边来。”那泽的笑容是从未见过的幸福。

棺殿里只有七名元老议会的成员,与外面比起来显得格外的空旷和冷清,但这里却有所有人都在等待的结局,这场以惩罚为名的仪式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对仍然姿态从容的夫妻身上。

那泽靠坐在宝座上,莫莫含着笑从棺殿的门口向他走来,摇曳的烛火闪烁,马赛克地板映出她的人影,仿佛碎成一片片,让他想到结婚的当日,莫莫提着裙摆小心翼翼拉着他,深怕滑倒的样子,带点害怕、带点惊慌,是如此的可爱。可是,当他需要她,注视她时,她却总是回以勇敢而温暖的笑容。

这就是他的莫莫,天真却又不天真,透明却又不透明,矛盾的几乎不真实,然而她却真实的走到他身边,一步一步,如此真切,义无反顾,眼神是如此的坚定,笑容是如此的甜美,直达心底,无法放开。他的莫莫,即使什么都忘记,还是会回到他身边的莫莫,原来,他从未失去过。

可惜,他美好心情显然无法传递给莫莫,当莫莫直直走到他身旁,展现在她眼前是如此的残忍,那泽的双手被一双银­色­的锁链固定在倒三角的黑铁支架上,十指的指甲已被拔掉,“汩汩”的异样鲜红的血汇聚于水晶漏斗中,流到那焕发着妖异红光的曼珠沙华上,反卷如龙爪的花瓣极力伸展着,仿佛是一种吞噬。周围传来低声的祷告,让它红的更为火艳。

屋子里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夹杂着一股清凉的馨香,也许正是那朵花发出来的,那是怎样的花啊,柔软而妖娆,晶莹的仿佛缀着露珠,血滴下去,一丝一缕的渗入,它红­色­的反卷如龙爪的花瓣尖端却开始焕发出圣洁的白­色­光华,白的圣洁,红的绚烂,那是一种让人迷惑的美。

莫莫无言的站在他的面前,帮他拨开被汗浸湿的刘海,仍然笑着,纵使脸­色­苍白,纵使手指在颤抖,可笑容是那样的真实:“不要告诉我不痛,不然我会生气!”

“嗯,痛。”那泽微微扬起头。

“不要告诉我跟我没关系,不然我会难过!”莫莫俯下身,用袖子帮他额头上淌下的汗。

“有,有关。”那泽吸了口气,血族亲王的愈合能力强大,当手指的指尖不再有血流出时,跪在地上的长老便会用尖利的银针刺穿指尖,让血重新留下,而那针会从指尖直刺至手腕,纵使他的忍耐力非常也不由的脸­色­突变。

莫莫望着煎熬中的那泽,紧紧咬住下­唇­,打算说出口的疑问统统咽了回去,什么真相什么理由,现在她统统不想知道了,她只知道,她应该让他少受点伤害。莫莫把手缩回袖子,微微弯下腰,袖子掠过自己的脸,继续帮他擦汗:“知道错了吗?”

那泽没有开口,明显带着笑意点点头。

“知道错了就好,看在你态度不错的份上,来,让我咬一口,我就放过你!”莫莫调皮的眨眨眼,捧起他的脸,说是咬,却只是亲亲的吻了吻他的­唇­,舌尖舔了进去,是一粒“还尸丹”。

那泽笑意更深了,眼神很温柔,却是把丹丸轻轻吐了出来,浮在半空中:“谢谢。”

“?!”莫莫手停在半空中,抑制不住错愕。

那泽无声的笑了起来,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上因为有了这个单纯幸福的笑容,多了几分生机:“不可以,触犯族规就必须受到处罚,身为血族亲王,我不可以凌驾于族规之上,更不能借助外族,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莫莫恍惚的摇头,“一点都不明白。”

“我的罪让曼陀罗华化为曼珠沙华,它需要我的鲜血和来自内心的虔诚净化。”

“要流多少血?”莫莫的嘴­唇­开始颤抖。

“你看,现在这朵曼珠沙华已经——”那泽试图安慰她。

“我说,需要多少血?”

“三分之二,”旁边的一位长老微微鞠躬,替那泽做出了回答,莫莫转过头,发现是上回会议见过的柏格长老。

“用我的血可以吗?”

“喔,虽然曼陀罗华由于救治夫人您的原因而被血气侵染,但您的血液对它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作用,”柏格长老直起身,低头拉拉因为弯腰而显出褶皱的袍子,“但小殿下的血液或许有用。”

血就是血族的生命力,如果血流三分之二,他是否还有三分之一的生命力,莫莫不知道,但元老或担忧或看似平和的神态,甚至语意刻薄的提到路西菲尔,让她知道,这是一场煎熬,并且,不仅仅属于那泽。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把那泽暴打一顿,为什么就这样擅自做决定,他明明知道是圈套,为了她,就这样踩了进来,这个笨蛋,莫莫急得快哭了。

“你不要哭,我不会有事,”那泽似乎没有听到柏格的暗讽,仍然笑得云淡风轻,甚至还朝莫莫努努嘴,“坐我旁边,跟我说说话。”

莫莫捏着拳头,挨着他坐下,瞪着那泽半晌,那泽以为她要跟自己说些什么,她涨红了脸冒出来一句:“我,我说不出来。”

“……”

“你不要生气,我给你唱歌,好不好?”莫莫更紧张出来了。

“嗯。”那泽眯了眯眼,算是同意,脑袋搭在莫莫的肩膀上,他的头已经止不住晕眩。

“我,我唱,”莫莫脑袋继续空白中,那泽苍白的面容让她坐立不安,下意识的唱起了哄路西菲尔的摇篮曲,“小小老鼠小小老鼠穿蓝衣,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大脸猫大脸猫长胡须,喵ⅿⅿ喵ⅿⅿ喵ⅿⅿ。一个尾巴细又长,叽叽叽叽叽;一个脸大吹牛皮,喵咪——”

“莫莫,可不可以换一首。”那泽闭着眼睛小声抗议,外面的血族们已经开始研究老鼠与猫的深层奥义了。

“喔。”莫莫呆呆的点点头,肩膀靠着虚弱的那泽,在这森严的宫殿,心怀各异的血族簇拥着,她不知道自己该唱什么,又能唱什么。

“你再不唱,我就要等睡着了喔。”那泽懒懒的声音带着疲惫和笑意。

莫莫眼角开始潮湿,声音却略略上扬:“谁说我不唱了,我正准备唱呢,我唱的你肯定没听过。”

“喔?”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

从今再不受那奴役苦,夫妻双双把家还。

你耕田来我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

对着吸血鬼唱黄梅戏,这个世界啊,上帝直冒冷汗,这个世界他需要去跟玉帝讨论一下发展问题了……

“是吗?”莫莫挪了挪,让那泽靠在她怀里,他全身都在冒着冷汗,却仍然笑得很温柔,莫莫知道他在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眼圈红了,“你觉得好听就好。”

那泽仰起头看她:“那样的家感觉不错,呵呵,我决定去学耕田。”

莫莫抬头看向他流着鲜血的手,原本白皙修长的手,早已因痉挛而弯曲,都这样了,还说要去耕田,这个外国笨蛋,他知道什么是耕田吗?“这首歌唱了好几百年了奇*|*书^|^网,就算有人耕田也没人织布了,要去你自己去。”

那泽苦着脸:“难道你不要我回家了?”

莫莫明知道他在故意搞怪,但此时此景她却更难受,望着那泽如同脸­色­一样苍白的嘴­唇­,她轻轻的压上去:“大笨蛋,你在哪里,我和宝宝的家就在哪里,你说,我怎么会不要你。”

那泽一遍又一遍描绘着她的­唇­形,却没有吻住她:“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可以遮住你的眼睛。”

莫莫本想问为什么,发觉他的声音有异,嘶哑而低沉,微微拉开些距离望去,那泽黑­色­的头发正从发根开始,变为银­色­,眼角也开始出现细纹,逐渐扩大到额角、眉梢……

莫莫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伸出颤抖的手小心翼翼的去抚摸他的脸,真实的触感告诉她,她所看到的都是真的。原来,血族象征着生命力的血液迅速流逝,会让人如此真实的感受到时间的残忍。

那泽把脸撇到一边,不再与莫莫对视,一直维持的笑容有些僵硬:“可不可以,不要看?”

莫莫一直压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泪水模糊了双眼,嘴里却倔强的回道:“为什么不能看,就看就看,就算你牙齿掉了,也是最帅的,最帅的老头!”

“最帅的老头?”那泽有些接受不了这个定位。

“对,其实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莫莫重重的点头,没有发觉自己的眼泪已经滴到了那泽脸上,“你是血族嘛,又不会变老,所以,我很担心,如果我老了该怎么办啊!现在,我可是终于心理平衡了!”

“是吗,咳,”那泽也笑了起来,抬起头吻去她脸颊上的眼泪,“咳咳,怎么哭了,就这么高兴?”

“咔哒”,清脆的碎裂声响起,莫莫反­射­­性­的回头,水晶漏斗竟然裂了开来,纯白­色­的曼陀罗华在最后一滴血珠的衬托下,耀眼的不敢让人逼视,浓郁的香气飘散开来,一瞬间,原本黯淡的烛光重新亮了起来。厅殿的圆顶上,象征着天空中与太阳同向移动的星星也骤然注入了生机,马赛克地板上动物和植物的图案仿佛活了起来。

亲眼看见这短暂却不可思议的一刻,莫莫震惊的捂住嘴巴,如此强大的生命力,是属于血族,属于传说中行走在黑夜与墓|­茓­为伍的妖魔?!

此时似乎所有的血族都感觉到了,更为虔诚的贴近地面,身体隐隐透出红光,长老们按照奇怪的拍子沿着马赛克的图案跳跃着祷告,当走到莫莫近前的时候,声音逐渐清晰:

“……

瑰丽的曼珠沙华啊!

她闪耀着血的光芒,诱人的芬芳

是那么的动人和不可思议

守护了血族的长存

当一切伪装褪去

当罪孽被净化

她化为圣洁的曼陀罗华

赐予我们永恒的生命

……”

复杂的仪式并没有进行多久,元老们便先后走至那泽的宝座下,成排站立,居中的柏格单腿跪在地上,仰起头,双手高高举起,神情是如此激动和真诚:“亲王殿下,请允许在下以元老议会的名义将神秘而又尊贵的曼陀罗华供奉。”

“天哪,柏格,你没老糊涂吧,曼陀罗华可都是由梵卓氏族守护。”右侧一名身材较矮的长老似乎很惊讶。

柏格长老不紧不慢的回答:“亲王殿下擅自采取曼陀罗华救治人类——”

“难道你是说,亲王殿下因此丧失了资格?”又有人站了出来,莫莫很熟悉,是在会议上被她追问,是否像麻雀一样飞来飞去的亞度尼斯;克鲁斯;托瑞多,这次他倒是好似很关心那泽。

“不,不,你们显然误会了我的意思,事实上,曼陀罗华当然应该由亲王殿下亲自守护,不过,”柏格长老习惯­性­的拉拉袖子,笑容很温和,“由于今天亲王殿下坚持按照族规惩罚,如此严厉,殿下一定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出于对血族共同的利益和安全的考量,我想,由元老院暂时替代守护曼陀罗华或许更为妥当,大家以为呢?”

那名较矮的长老听了他的话,脸­色­缓和了不少:“柏格说的也有道理,我奧布里尊重大家的选择。”

莫莫对他们不顾那泽伤势,装模作样扯七扯八愤怒极了,看样子都知道这三个人在唱双簧,不,唱三簧,逼着那泽妥协,好争取自己的利益,正要站起来,那泽却轻轻扯住了她:“乖,别动。”

莫莫又坐了下来,低头望向那泽,虽然仍然是一头银­色­的头发,但面容已经开始恢复,手上的血也已止住,不过白­色­的银链仍然套在手上,血迹斑斑,还未长出指甲的手满是伤口,莫莫努力咬住下­唇­,缩在那泽怀里,无声的掉眼泪。

“没事,我没事了,乖,别哭。”那泽躺在莫莫怀里,却哄着她,两个人的形象颠倒的有些可笑,不过这个时候莫莫可顾不上这些,有人哄,还不哭的更理直气壮!

那泽无奈的笑笑,双手覆在她的手上,无言的安慰,然后抬起头,神­色­淡漠的说道:“柏格长老说的有道理,就这么办,不过,介于曼陀罗华的特­性­,我需要加持防护,把它拿上来吧!”

“是!”众人的声音很洪亮。

莫莫以为他们还要扯皮,没想到竟是这么爽快,不觉疑惑,柏格长老小心的托着曼陀罗华走上宝座的台阶,连头都不抬,弯腰的姿势是如此的谦恭和卑微。莫莫不自觉的想到了聊斋中的画皮鬼,手下意识的探到怀里。

果然,当柏格抬起头的一刹那,原本平和的面孔早已扭曲,他的眼眸闪着嗜血的红光,莫莫甚至没有看清曼陀罗华是如何被收起,他已经一只卡住了那泽的脖子,然后,另一只手伸出两根指头,慢慢的从她怀里扯出照明符,夹成粉末:“人类,我可不是梵卓氏族的傻瓜!”

第十五章

莫莫听话的开始呼吸,每吸一口气,疼痛就从肺部直达全身,为什么,明明发现了,还是无法改变,为什么,她这么没有用!她紧紧的握着那泽的手,仿佛这样才有力量抵抗柏格的狂笑。

台阶下的八位长老,此时脸­色­也非常难看,可以说,是接近恐惧。诚然,活了千年的他们是不甘居于人下的,支持那泽也好,算计也罢,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如意算盘,争取自己的利益和权利是他们消磨永恒生命的追求。但是,他们从来没有要推翻梵卓氏族的统治,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平衡将被打破,当绝对的权威消失,这将是一场混乱,当然最为重要的,只有梵卓氏才拥有的能力,如果曼陀罗华某一天化为乌有,血族是否荡然无存?

矮小的奥布里最先冲到台阶下:“柏格,你住手,这和我们当初说的不一样,你想­干­什么?!”

“快放开亲王殿下,辛摩尔族的亡灵,”另一位长老也亟不可待的跳了出来,“我就知道,你们不可信任,你们根本忘不了自己人类的身份!”

当听到亡灵这个词,柏格原本因为拿到曼陀罗华而得意的面孔瞬间扭曲:“不,我们是最为荣耀的辛摩尔,只有我们才懂得血的力量,你们这些只知道吸血的白痴,以为天生的异能能跟我们强大的魔法相比吗?!别做白日梦了,哈哈,我们屈服只是为了得到永生的秘密而已,现在我们成功了,哈哈,哈哈……”

他的脸上是隐藏不住的快意,所有人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血族将要被辛摩尔所征服,千年的隐忍到了尽头,这帮靠着异能存活的笨蛋,统统都是他的奴隶!

“这次的事,我已经给了辛摩尔机会,柏格。”那泽平静的说道,淡淡的语气却有着无形的压力。

“哈哈,我亲爱的亲王殿下,我非常感谢您给我这样的机会。”明明是自己占了优势,柏格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惊慌,手下意识的捏紧那泽的脖子,威胁道,“不过,我可不会给您机会。”

“从吉密魑族的绑架开始,就是你在暗中策划,对吗?”那泽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回答我。”

柏格抬起下巴,嘲弄的说道:“注意您此刻的身份,亲王殿下,您没有权利质问我,不过,我很乐意告诉您真相,是的,不仅如此,亲王夫人身上的尸毒也是我提供呢!不然,怎么能让您动用曼陀罗华呢,哈哈,当我告诉其他长老您擅自取用的时候,我们是多么的愤怒,所以,才不得不给您惩罚以示警戒啊!”

“你——”

“柏格,哼——”

元老议会的众人脸­色­难看之极,外面原本跪地的血族也察觉到事态不对,有些人甚至开始寻找身边的辛摩尔族下手,城堡外一片混乱。

“很好,”那泽从宝座上直起身,坐了起来,柏格的手硬生生的也跟着扯动,“现在我宣布,你有罪,柏格,去接受属于自己的惩罚吧!”

\奇\那泽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城堡外也突然静了下来,他整个人逐渐融进黑­色­的漩涡,诡异的黑光有点点银­色­闪耀,逐渐扩大,然后慢慢包住他的身体,如黑夜中的星辰,疏离耀眼而神圣,带着同座在宝座上的莫莫一起,慢慢的消失。

\书\“不,这不可能,空间异能不可能逃脱我的定身魔法,”柏格狂乱的用双手去抓那泽,甚至顾不上曼陀罗华掉在了地上,但他惊恐的发现那泽还是持续着消失,“不,不可能,绝不可能,不——”

元老们见那泽脱离了掌控,齐齐扑向已经失去理智的柏格,绝望中的柏格已经忘记了反抗,可是元老们仍然拿出自己最拿手的异能,拼命的在砸向他。从来都是算计别人的他们竟然被别人算计了,这让自恃身份、高高在上的血族长老,如何善罢甘休?!

那泽和莫莫坐在宝座上,重新华丽的显出了身影,外面的血族纷纷重新跪在地上,开始念着祷告,元老们也停下手中的“惩罚”,把柏格按倒在地。

一直抓着那泽手的莫莫明白,从头到尾他们根本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正如柏格所说的,那泽的空间异能并不能脱离他的定身,他刚刚所使用的只是障眼法,柏格的疯狂的魔法加持给那泽造成的伤害都是真实的,只是,那泽一直在尽力掩饰。莫莫知道,现在的她任何一个真实的情绪都不能流露,她努力微笑着,很从容的样子,手却从身后,轻轻撑住那泽的腰。

那泽微微朝他笑了笑,靠在了上面,失去三分之二的血液,又勉强施展了一个大型障眼法,他已经力竭,不过现在仍然不是倒下的时候:“真相大家都知道了,各自散了吧,柏格先由元老议会看守,以后再说。”

“是,亲王殿下。”元老们估计有上千年没这么乖巧过,没办法,他们可不想和谋逆扯上关系。

“那么,曼陀罗华还有人要吗?”那泽看着被柏格弄掉在地上的花束,微笑道,“不要,我就捡回家了。”

“呵呵——”

“这个,亲王殿下,真幽默——”

元老们神情尴尬,现在谁还敢提这个,找死也不能这样死啊!

那泽转过头:“既然如此,莫莫,你帮我捡起来,回头给路西菲尔认识认识,将来这些都是他的责任。”

“好,”莫莫轻轻放开他腰上的手,站起身,“我正好也想看看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腰去拾取地上的曼陀罗华:“这个花真漂亮,啊——”

莫莫刚刚触碰到花束,那曼陀罗华就仿佛有生命般飞了起来,围绕着她越飞越快,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望着这一切,从来没有见过曼陀罗华自己动过。此时的它芳香更为诱人,隐隐透出甜味,花或绽放或闭合,不停的旋转着变化姿势,正当众人看的投入时,它却快速的飞向莫莫的额角,一道|­乳­白­色­的华光闪过,曼陀罗华不见了,莫莫的眉心却多出了一朵惟妙惟肖的曼陀罗华。

“莫莫——”

“天哪,发生什么事了?”

所有的血族都沸腾了,因为他们强烈的感受到曼陀罗华的喜悦,不过这可不是莫莫的喜悦,此刻她正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除了痛还是痛:“那泽,那泽——啊——”

“莫莫——”那泽摇晃着站起来,立刻又跌坐了回去,他努力伸出手去拉莫莫的手,“莫莫——”

莫莫看见他的动作,咬着牙,努力想伸出手,却惊慌的发现自己离那泽越来越远,她正在不受控制的上升,仿佛飘了起来:“不——”

莫莫听不见那泽的呼喊,身不由己上升中的她,只觉得自己痛的快化外一个个细小的碎片,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仿佛要突破某种束缚,脑袋里混乱的好像不是自己的记忆,古装的人影,山林的歌声,那泽微笑着张合的嘴­唇­,像午夜支离的梦:“啊,啊啊——”

“啪”,一直藏在莫莫左耳上的糊糊被甩到了地上,她恢复成半个小人大小的样子,顾不得揉揉可怜的ρi股,拍着翅膀飞起来,揪着自己的头发,围着那泽转圈圈,“糊糊,糊糊去找外面的人,外面的人,嗷嗷,快去,快去,少爷和小夫人都在痛,都在痛,嗷嗷!”

说完,也不要那泽回答,便往外飞去,可惜没飞几下,“啪”,她又被身后强大的气流甩到了门板上。可怜的糊糊小­精­灵,重新摇摆着在风中飞了起来,回过头,看着莫莫小夫人,她想起了自己曾经的那位美丽圣洁的女主人。

此时,莫莫的眉心发出|­乳­白­色­的光芒,包裹着她,逐渐化为五彩,伴随着强烈的风,整个人却定在宫殿的圆顶下,长长的黑发铺展开来,由黄金­色­的黄铜板所制造的枝状灯架上,九十六只蜡烛摇曳着,火苗变幻成朵朵的曼陀罗华,一朵朵落下来,像一场世间最美丽的烟火。

烟火的中央,所有的光芒投­射­在莫莫身上,竟齐齐汇聚成充满生机的绿­色­光华,她的表情开始平和,闭起了双眼,双手交叉着摆放在身前,头微微仰起,是如此的圣洁。绿­色­光华仿佛有生命般,滑过她的秀发,她的秀发成了墨绿­色­的,飘散延展直达足跟;滑过她的手,她的手上戴起了不知名的花环,滑过全身,衣服也化为一袭绿­色­为底的华袍,绣着朵朵旋转着的曼陀罗华,她的容颜也不知何时改变,那是一种超越世人的美丽,淡淡上扬的­唇­角让人不由得去想象,当她睁开眼,该是如何的巧笑倩兮。

“天,是曼陀罗华女神降临——”所有的血族沸腾了,他们是多么的幸运,竟然能见到赐予血族永生的曼陀罗华女神,这是黑暗赐给他们的荣耀。

“上苍啊,你待血族不薄啊——”血族长老们改为双腿跪地,这是最隆重的膜拜仪式,不过现在他们早已激动记不住那长长的颂词,只知道老泪纵横,预言中,曼陀罗华女神重返人间,血族千年圣战终结,这一天,真的要来临了吗?

那泽缓缓的从地上坐起身,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莫莫,震惊望着发生的一切,当她缓缓的张开眼,那熟悉而陌生的银­色­眼眸,让他不得不相信,这不是一场华丽的梦魇:“怎么会是你——”

“什么会是我?”莫莫下意识的反问道,意识到那泽跌坐在地上,紧张的想走向他,却发觉自己仍然身在半空中,她吓了一跳,“天哪,我这是怎么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从空中掉了下来,不过却感觉到一种无形的浮力,人安全的站在了地上。顾不上发生的总总异常,她急忙冲向那泽:“怎么会坐在地上,没事吧,来,我扶你起来。”

那泽没有般,仍旧呆呆的望着她,俊逸的面孔上是恍然和迷茫,嘴里无意识的重复着那句话:“怎么会,怎么会是你……”

“你到底在说什么?”莫莫也迷惑了,习惯的抓抓头发,却发现自己头发变成了墨绿­色­,还长了不少,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半肩的及地长裙,她用力的抓抓自己头发,噢,好痛,头发是自己的,也不是在做梦,“啊,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想起那只神气的曼陀罗华,莫莫伸出手抚摸自己的眉心,果然能感觉出有一朵小小的花藏在里面:“难道,我被附身了,啊,啊——”

她的尖叫惊醒了那泽,他仰起头,不顾一切的双手挣脱开银链,道道血痕让莫莫看的触目惊心,想阻止他,却被他握住双肩。那泽端详着她,紫­色­的眼眸映出一张美丽而又陌生的面孔,他试探的,像询问又向确认,一遍又一遍:“莫莫,莫莫,莫莫……”

莫莫望着他眼眸中的自己,是的,她确定那不是她十八年记忆中的容颜,可是她也确定,那就是她自己,努力压下心中的困惑,轻轻牵起嘴角,露出熟悉而甜美的笑容:“那泽,是我。”

“莫莫!”

“是!”

“莫莫?”

“哎——”

“莫莫,莫莫……”

“嗯,嗯,嗯……”

那泽从迷茫中回过神来,狂喜的把她拥在怀中,竟有些哽咽:“莫莫,是你,是你,真的是你,原来一直都是你——”

“是我,是我啦!”莫莫拍着那泽的肩膀,努力安慰仍然患得患失中的他,不过听到最后一句话,却愣住了,这句话,怎么怎么听都不对啊?!

从那泽的怀中探出头,莫莫一只手捏着他的脸:“说,什么叫一直都是我?!”

那泽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喃喃的回道:“我说我一直爱的都是你——”

莫莫用手捻着他的脸颊,愤慨的推断:“但是,你见过我现在的样子,你爱过现在这个样子的我,并且一直认为当你老婆的我,和现在这个样子的我是两个人,我说的没错吧?!”

那泽被她扯的歪起了嘴:“莫噢,你听噢解释——”

“我不听解释,我只问是还是不是?!”莫莫咬牙切齿。

“那个,我,我说——”那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声音越变越小。

“嗯哼?!”

“是,是的……”

竟然敢跟回答她,是的?!“那泽;梵卓,我要休了你!!”

“尊贵的亲王殿下,请允许我们相爱,我们此生此世,不离不弃!”两个人十指相扣表达着自己的决心,异口同声,“请赐予我们爱的祝福!”

那泽沉默半晌,突然转过头问身旁的人:“这是这个月第几对了?”

“回亲爱的殿下,是第241对。”

“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谁在搞鬼?”

“事实上,丘比特最近搞了一个婚姻介绍所——”

“以前走街串巷,现在有店面房了?”那泽放下撑着下巴的手,优雅的起身,“可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事实上,丘比特只是在那里打工。”旁边的人继续解释道,“公司的主人是一名女士,她非常具有商业手段,只要经过门口,她都会派送爱情手册——”

“莫莫,请说重点!”那泽忍不住转过头看着自己笑得越发­阴­险的妻子,“我相信你很了解情况!”

“我正在详细叙述啊,是你老打断我,”旁边的人笑嘻嘻的从­阴­影中走了出来,“那些派送的爱情手册是非常唯美的,让人感动的好东西哦!”

“感动的让梵卓氏族一个月出了241对同­性­恋?!”

“同­性­恋怎么了?!”女人笑靥如花,“血族的男人各个都是年轻俊美帅气多金风流倜傥老而不死,让他们就这样活着去祸害千千万万、一代又一代的美女的青春年华,不如统统内部解决,来的­干­净利落!我很喜欢那个龙丹丹,解救天下女人于水火,简直功德无量!”

“丘比特知道吗?”那泽平淡的问道,神­色­不明。

“当然!”

“我终于知道上帝为什么让人折服了,”那泽深深的叹了口气,“他把天使都创造成双­性­,真是明智!”

“?!”

……

第十六章

“我跟你结婚,你心里竟然装着别人,虽然这个人恰恰还是我,但是,要是不是我呢?”莫莫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那我岂不是戴了绿帽子还不知道?”

顶着一头墨绿­色­长发的她说这句话,那泽哭笑不得,这个,咳咳咳,现在不是笑的时候,那泽努力装作很悲伤的神情:“莫莫,我错了,可是同样是你,我怎么会不动心?”

好像这句话也对,莫莫手绞着自己的长发,人不可貌相嘛,喜欢就是喜欢,这个样子的时候喜欢,若是遇到,难免不会喜欢上那个样子的,不过:“那,你先喜欢的哪一个?”

笨蛋才会说是哪一个,说哪个,她都会吃另一个的醋,那泽这次学乖了,装死也不说:“啊,啊,嘶嘶,好痛,好痛——”

“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很痛,”莫莫低头看向他满是血痕的双手,想起此时他身负重伤,立刻着急起来,“那泽,那泽——”

“扑哧——”

“咳咳咳——”

跪在底下的长老们个个表情古怪,不知该同情哪一个,不过,嗯,实话说,光明正大听墙角的感觉不错,连被压着的柏格都很投入。

“呃——”莫莫突然意识周围都是人。

那泽瞄了一眼众人,丝毫没有感觉狼狈,仍旧酷酷的吩咐道:“你们下去吧,让奥斯顿进来一下。”

元老们只得连连点头称是,柏格在听到奥斯顿的名字时,脸上出现的表情很复杂。当双方在门口相遇,元老们鱼贯而出,奥斯顿一如往常的半躬着腰,如寻常仆人般的恭敬,柏格却盯了他好久,羞愧、恼怒,还有希望他抬头的期盼。

奥斯顿仿佛没有感觉到他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抬头,恭敬的挑着门帘,待元老们传达完那泽的吩咐,便急匆匆的走进了棺殿,一眼便看见坐在地上的那泽:“亲王殿下——”

他一直从容的脸上,微微惊慌,身形一晃便到了那泽跟前,伸出手,嘴里念着咒语,手上便凭空出现了一株微缩的曼陀罗华花,拇指大小,小心的想送入那泽口中。

那泽惊讶望着他:“这个——”

“曼陀罗华女神赠予,”奥斯顿念了一句咒语,趁那泽不注意,让曼陀罗华滑入了他的口中,笑得一脸慈祥,“应该将它用于最需要的地方,我活了一千年,够了。”

自奥斯顿进来就一直用头发遮住自己脸的莫莫,听到他的话,忍不住转过头:“奥斯顿先生,您认识的,是我吗?”

“啊,这,这是——”奥斯顿张口结舌,“您——”

“奥斯顿,这是莫莫,呵呵,”那泽指着莫莫,笑得有些吃力,“具体的事情,你可以询问一下元老们,难道您看到的也是她?”

“正是,”奥斯顿神情激动,“天哪,这,这真是太好了!”

“我,我还以为是她假扮着玩的,”那泽竟然震惊的打结巴,“不,不会是真的吧,你什么见到她的?”

“十四世纪——”

“六百年前?!”那泽和莫莫面面相觑。

“那个时候,”那泽算了算时间,第一次谈起关于自己年龄的话题,“我刚出生……”

莫莫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抱着头满地打滚:“啊啊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不要这么老啊啊啊!”

“噗——”那泽毫无预兆的吐了口血。

奥斯顿急忙阻止她:“夫人,您不要这样,殿下会受不了!”

莫莫从地上爬起来,手忙脚乱的去擦那泽嘴角:“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只不过喊了几声——”

“这,我也说不清,”奥斯顿摇摇头,对眼前混乱的情况不知该说什么,想起那泽重伤在身,“曼陀罗华服用后,必须沉睡一段时间,这里是血族休眠的圣地,先让殿下休息吧!”

“睡地上?”莫莫有点接受不了,就算不会感冒,也咯得慌啊!

“扶殿下到宝座上,它变幻一下,是,是——”奥斯顿吞吞吐吐。

“是棺材,对吧,”莫莫翻了翻白眼,嫁给吸血鬼就要有睡棺材的觉悟,她还不至于连这个都不知道,“我知道了,扶他上去吧!”

“好的,”奥斯顿擦擦头上冷汗,这个亲王夫人啊,当人类的时候就那么彪悍,现在成了神,可怎么得了!

两人小心翼翼的把那泽搀扶到,嗯,棺材里,莫莫盯着棺材盖瞅了半天,这个,不会真要盖上吧?!

那泽紧紧拉着她的手,苍白的脸上写满了不舍:“莫莫,我沉睡的时候,也会想着你。”

“啊,”莫莫不明所以,“你大概要睡多久?”

“大概半个月,”那泽微笑着,抚摸她的脸,“你会不会想我?”

“我会想你的!”莫莫重重点头,吃饭的时候会想,洗衣服的时候会想,整理房间的时候也会想的!

“那就好,我不在的时候你要乖,知道吗,带好宝宝,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那泽越说越投入,紫­色­的眼眸竟然有晶莹的趋势。

莫莫看着棺材中的此人,手里攥着棺材板,不好好养伤,却在这里想七想八,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放心,那泽;梵卓同志,我一不翘家,二不改嫁,你老老实实呆在棺材睡你的觉吧!”

说着,也不等那泽回答,“蓬”的一声拉上棺材板,好好的吸血鬼不当,学人说什么临终留言啊,真当自己是死人啊?!

有这么说话的嘛?!奥斯顿抬手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到底是谁吓人啊?!

“奥斯顿先生——”莫莫突然转过头。

“啊——”奥斯顿神情紧张,夫人不会是想问他睡哪个棺材吧?!

“我有几个朋友在城堡附近,请他们进来可以吗?”

奥斯顿如释重负:“启禀夫人,已经邀请您的朋友到三楼会客厅等候了。”

“谢谢,”莫莫捞起自己快要拖地的头发,跳下台阶,“对了,把那泽棺材搬到我的房间里去吧!”

“夫人,这,”奥斯顿继续擦头上的冷汗,“它不可以离开棺殿……”

“是吗,”莫莫扭头把棺殿打量了一番,摸摸鼻子,“那好吧,那就把我的床搬过来好了,对了,还有路西菲尔和糊糊的,嗯,暂时就这样,麻烦您了哦!”

奥斯顿觉得自己这辈子没有流过这么多冷汗,­干­脆不擦了:“不麻烦,夫人,请问您还有其他事吗,晚上是否要在这里就餐?”

“当然!”

当,当然?!

“好了,不说了,我打算在这里陪那泽住半个月,您看着还需要什么其他东西,一并搬过来吧,反正地方大,”莫莫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门口,掀起门帘,朝奥斯顿摆摆手,“我现在去三楼,如果那泽敲棺材找我,记得上来告诉我,走了喔!”

望着一步三蹦跑出去莫莫,奥斯顿瘫坐在地上,这就是全体血族的希望和骄傲,曼陀罗华女神?!撒旦你是不是和上帝合伙了?!

莫莫兴奋的冲到三楼,随手拿起桌上的点心,塞到嘴里:“大家不用担心,那泽没事了,嗯嗯,好饿。”

“妈啊妈,”路西菲尔拍着翅膀冲进他的怀里,小脸蛋上眼泪鼻涕直下,“妈啊妈,银心呐——”

“嗷嗷,莫莫小夫人,小莫莫夫人,”糊糊也飞奔而至,抱着她的胳膊,雨量丰富,“嗷嗷,嗷呜呜——”

这边是激动的认亲场面,那厢与白娘子有着亲密关系的三人组,或者我们可以称之为一旦白娘子挂掉,她的前三位顺位继承人,等莫莫哄完儿子和糊糊,顺便­干­掉三个蛋挞,仍处于呆愣状态。

“喂,你们三个怎么了,这个姿势摆的,嗯,到我们美术班兼职倒不错,”莫莫继续为第四个蛋挞奋斗,嘴里含糊不清的调侃,“路西菲尔都张口叫妈妈了,你们还有什么好怀疑的,认不出来啊,不就是变漂亮一点嘛!”

这何止是漂亮了一点,众人吐了一口气,这简直是比照黄金比例PS了无数次啊!不过,大家都是见过世面的,他们绝不承认是因为这种肤浅的理由而发呆,他们发呆是因为更重要的理由啦!

“莫莫,你是昆仑界来的,”许仙咽下早已凉掉的蛋挞,“昆仑界开启了?”

“什么昆仑界,没听说过,”莫莫和宝宝分着蛋挞,自己吃一口,喂宝宝一口,“刚才还有人说我是曼陀罗华女神,你们又说我是从昆仑界来的,其实啊,我是——”

“是什么?”

看着众人被吊起胃口,莫莫眨眨眼:“其实啊,我是,我是从我妈妈肚子里跑出来的哦,哈哈……”

可惜众人没有笑的心情,云照影手撑着下巴,打量着莫莫:“莫莫夫人的父母在哪里?”

莫莫笑容停在脸上,抬头望向云照影:“我的父母在我八岁的时候,出车祸去世了,实话实说,我只有到我以为的十八岁的记忆,在记忆中,我与常人无异。至于为什么一觉十年,什么都变了,呵呵,我比任何人都想知道。”

灵儿看着莫莫略带忧伤的表情,坐到她身边:“姐姐,不伤心,我们可以到冥司去找他们嘛!”

“冥司,­阴­间?!”莫莫瞪大了眼睛,这样也可以吗?!

“灵儿,他们不可能在那里,昆仑界跳脱五行之外,”云照影摇摇头,抬头朝莫莫笑道,“当然,如果他们是莫莫夫人在人间界的父母,那倒是有可能。”

“你就这么确定我是昆仑界的?”莫莫没好气的问道。

“确定!”三人竟齐齐点头。

“天哪,为什么?”莫莫由于太愤慨连咬了两口蛋挞,她怀里的宝宝立刻抗议,巴着她的手,要往自己嘴里塞,只可惜他那小力气,被莫莫彻底忽略了。

“一看就出来了,”许仙摇着自己的那把皱巴巴的纸扇,扮深沉,“昆仑界天成,这是谁的知道的——”

“我不知道,”莫莫翻了翻个白眼,“看看我眉心中间的花,我倒觉得我是被它附身了。”

“昆仑界的白­色­彼岸花?!”

“原来它就是传说中的彼岸花啊,”莫莫摸着自己的额头,“挺有味道,比那个什么曼陀罗华好听多了,外国人真不会取名字!”

她脑子到底在想什么啊,这回连同是火星人的灵儿都不能理解了,现在这个时候,她应该是很紧张自己的身世,才对吧?!

“你好像不是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云照影靠在沙发上,注视着假装忙碌的莫莫,明明笑不出来,却仍然要表现出毫不在乎的样子。

“反正都是过去的事了,知不知道又怎样,”莫莫不顾路西菲尔的意愿,往他嘴里塞了大半个蛋挞,才重新抬起头,“人活着不一定要知道所有的真相,有的时候,仅仅是要一个活着的理由而已。难道非要推翻我以为的事实才是对的吗,就算是对的,那又有什么用?!”

“有用,”云照影缓缓的说道,他不是不知道这样做很残忍,但真相却是让所有人平静的唯一方法,“如果我告诉你,你的父母还在世,你也不想知道吗?”

爱穿青衫的父亲总是亲昵的喊她山山,在她做作业的时候,自告奋勇的拿着橡皮擦错处,笑着的母亲是最美丽的,喜欢帮她梳头发,灵巧的手,让小朋友们都很羡慕。小小的幸福叠加成浓浓的温暖,是她关于父母的全部记忆,即使那场突如起来的车祸,也没有让他们失去那份温柔的暖意。

如果这些记忆都是虚假的,如果这些都是一场欺骗,那么,还有什么是真实的?莫莫抱着路西菲尔的手紧了紧:“不,我只知道我的父母去世了。”

许仙抖了抖纸扇:“也许那并不是你的亲身父母——”

“我从来,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们是否是我的父母,相反,我觉得自己拥有天下最好的爸爸妈妈,这意味着什么,知道吗,”莫莫摸着怀里不安分的路西菲尔,顿了顿,沉浸在回忆里,想起父母的容颜,“这意味着为了保护我而去世的他们尽到了父母的责任,尽到了比责任更多的爱,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去管他们是否是亲身,为了生我却不养我的人去区分养我爱我的人,岂不是很不值得?”

灵儿成功的推开糊糊,挤到她的身边,小脸满是严肃:“万一姐姐是不小心被爸爸妈妈弄丢了怎么办,灵儿小时候就被妈妈弄丢过,妈妈孵我的时候还差点弄错了呢!”

莫莫被她逗笑了,扯扯她的头发:“你凭什么说我是从蛋里孵出来的呀,我才不要,再说你这不是被你神通广大的妈妈找回来的嘛!­干­吗说的我这么惨,被人丢掉还找不到?!”

“灵儿不是这个意思啦,灵儿只是怕——”灵儿急急抓着她的袖子辩解,却被莫莫塞了一个蛋挞。

“好了,好了,你们这个也许,那个假设的,都是些猜测,现在是法制社会,讲究的是证据,没证据,就给我好好吃东西,吃完走人,嗯,这次你们想打包就打包吧!”莫莫抓着路西菲尔的两只小手抱拳作揖,尖着嗓子学宝宝说话,“爷爷叔叔姐姐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我家的蛋挞还请多多笑纳喔!”

“银心呐——”路西菲尔小朋友撅着小ρi股,很是捧场。

主人下了逐客令,识相的客人们只好站起来,许仙快手快脚的开始收拾东西,他可是最想回去的人,至于昆仑界的事,告诉娘子,他就算任务完成,反正他不懂这些,合起扇子抱抱拳:“莫莫夫人,既然如此,后会有期!”

“嗯,好,有空我一定会去找灵儿玩的,”莫莫笑笑,把路西菲尔让糊糊抱住,也学着他抱抱拳,“许大叔加油,我看好你,哈哈!”

“这个,这个托姑娘吉言!”许仙尴尬的拿着未打开的扇子在手上摇了摇,回头去看自家女儿,关键还是要女儿帮他说话啊!

“姐姐不跟我们一起走?”灵儿依依不舍的望着莫莫,赖在沙发上不想起来,“那灵儿跟姐姐去昆仑界好了!”

“谁说我去昆仑界了?”莫莫哭笑不得,“我都不知道它在哪里,去什么去,再说这些都是你们说的,我可什么都不知道,那泽还在棺,呃,还在养病,我当然是哪里都不去!”

一直未说话的云照影,站起来对着莫莫施了一个水镜术,刻画出样貌,收进怀里:“我会去查一下你的身世,有些事不是你不想知道真相就能躲避掉的,昆仑界突然封闭,大家都在寻找线索,你早点知道有些事,才能躲避不必要的麻烦。”

“好像说的我有多重要似的,如果真重要,怎么会这么多年都没人找我?”莫莫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家务事上升到国事,这也太大题小做了吧?!

云照影摇摇头,他对这个拿自己身世一点都不当回事的血族夫人很无语:“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看不出你的本相,应该是被施用了高深的封印,现在你的封印破除,很多人都会发觉的,你要小心才是!”

“我怎么越听越玄乎,”莫莫对那些玄幻专有名词跟自己扯上关系,感到有点无法接受,“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最近不会出门,要出也是等到那泽康复,有他保护,大家放心了吧!”

云照影还想继续啰嗦:“回国的时候——”

“回国的时候,由于东西方的规定,那泽不能随便动手,所以,我一定肯定确定会找你们,让你们保护,好不好?”莫莫拿着蛋挞袋子,用脚踹开门帘,已经到了赶客的境地,最近发的事情这么多,她是真的什么都不想,好好睡一觉,就很满足了!至于那些她陌生的东西,昆仑界也好,或许存在的亲身父母也罢,她不是没有好奇心,可这份好奇要用现在幸福和平静来换,她宁愿不要!这么多年都活过来,难道,没有了从来没有存在过的东西,以后的多年都活不下去了?!笑话!

云照影只得打住未出口的话,毕竟都是猜测,又是强人所难的事,再多说就显得过分了,他只得笑着点点头:“那好,我们先走了,如果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代我向那泽阁下问好。”

莫莫连连点头,伸手一指窗户:“我待会儿就拍着棺材板告诉他,你们放心的去吧!”

可怜的三个非人类面面相觑,只得从窗户飞了出去,银心呐,如果不是会飞,这么彪悍的女主人,会不会让他们爬下去啊!

莫莫才不管他们怎么想,就算知道估计也不在乎,搞不好还理直气壮呢!有这样上门做客的么,离间完人家夫妻感情了,又离间人家骨­肉­亲情,她没拿扫帚轰人就不错了!

终于耳根清静的莫莫伸伸懒腰,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三晃好容易晃到了棺殿,拍拍棺材板,算是打个招呼,连话都懒得说,踢掉鞋子,正准备跟床来一个熊抱,奥斯顿却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夫人——”

“奥斯顿,现在对于我来说,睡觉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让我放弃这个宝贵的时刻,”莫莫维持着双臂飞翔的姿势,对着床说道,“如果天塌下来,请把我和床一起搬走,谢谢!”

奥斯顿已经深刻感受过莫莫的棺材宣言,不愧是活了一千年的老人家,此时表现的极度从容:“夫人,天还在天上,您放心,我只是想通知您地陷了,如果不及时处理,您的床可能会无处安放……”

第十七章

莫莫高举着双手转过头,一脸无辜:“?!”

奥斯顿同样无辜的耸耸肩。

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下两只胳膊,莫莫嘟起嘴,转过身来:“说吧!”

奥斯顿见状,立刻回归到一名合格仆人该有的表现,鞠躬掀起门帘,做出邀请的姿势:“夫人,裴迪;扬;菲尔德阁下带领吉密魑氏族求见。”

裴迪?!莫莫拍拍自己的脑袋,她似乎又把此人抛到某个爪哇岛了,罪过啊,不管怎么说,人家一直以来对自己都挺不错,呃,虽然有点乱七八糟。既然如此,莫莫只得感叹自己与周公无缘,打着呵欠,穿过门帘:“他来­干­什么?”

“回禀夫人,据说是商讨吉密魑氏的归顺问题,”奥斯顿跟在她身后,招手让人递过斗篷,“夫人,您此刻的样貌,是否需要——”

摸摸自己的脸,莫莫想起来自己的相貌美化不止一点,身形顿了顿,却没有接过斗篷:“吉密魑氏知道曼陀罗华吗?”

“当然,除了辛摩尔族是依靠强大的魔法修炼追求永生,其他氏族都是与生俱来受到曼陀罗华神秘力量的眷恋。”奥斯顿恭谨的回答。

莫莫心神一动:“奥斯顿先生是辛摩尔族?”

“回禀夫人,是的,”奥斯顿微微鞠躬,“不过,您曾单独赐予我曼陀罗华。”

“您相信我真的是曼陀罗华女神?”莫莫追问到。

“夫人,如果您不是,谁是呢?”奥斯顿把右手放在胸前,“只有曼陀罗华女神出现的时候,血族才能感受到心脏的跳动,那是一种活着的骄傲!”

为什么每个人都回答的这么肯定,莫莫郁闷了,这个说是她来自昆仑界,那个说她是什么花神,亏她把自己当了这么多年人,早都­干­吗去了?!不过郁闷归郁闷,话说回来,不当人也有不当人的好处,不管真假,顶着这么多身份,唬人应该很管用吧!“奥斯顿先生,待会儿我要以曼陀罗华女神的名义接待他们。”

奥斯顿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双膝着地:“是的,女神殿下!”

“你­干­什么,”原本站在他面前的莫莫反­射­­性­的跳到一旁,“快起来,想吓人也不用出这招,多亏啊!”

“我——”多年管家修养让奥斯顿抑制住赖在地上捶胸顿足的冲动,涨红了脸站起来,一句话都说不出。

“您是累了吧,外面还有太阳,您还是呆在这里休息吧,我自己去开门就好。”莫莫走了几步,看他仍然停留在原地,便自顾自的说着,出了主堡的大门。

奥斯顿阻止不及,只得匆匆命人跟上,自己手忙脚乱的套披风,天,外面来了那么多人,他单纯的亲王夫人要是都让人进来可就糟了。

若是那泽在这里,肯定不会担这份多余的心,单纯也许等于弱智但绝对不等于白痴。一堆人把自家门口堵的密不透风,各个黑披风大墨镜包了个严实,如果莫莫还笑吟吟的让人家进门,就是傻到侏罗纪了!

事实上,看着外面的景象,莫莫脑海里立刻闪现出黄鼠狼给­鸡­拜年故事,不禁缩回脑袋打了个寒战。不,不能害怕,莫莫躲在门内给自己打气,现在她在欧洲,不在中国,她不应该想黄鼠狼,她应该想大灰狼,对,大灰狼和小红帽的故事,现在她在门内,她是大灰狼,大灰狼,嗷嗷!做好心理建设,莫莫重新探出黑金­色­雕花门,绽开一抹无辜的笑容,伸出右手挥舞:“大家傍晚好喔!”

“好——”

“您也下午好——”

站在外面的众人陆陆续续伸出手朝她挥舞,有些人甚至伸出两只手,显然是被她笑容催眠的,有几个什么动作都没有的,当然是被她笑容蛊惑的。不是夸大莫莫的魅力,只是她的笑容对血族的杀伤力太大,黑暗生物对阳光都会有一种莫名的渴望和绝望,当然我们也不排除某些例外,譬如喜欢黑暗中觅食的蚊子,它绝不会被莫莫花开清晨的笑容所痴迷,毕竟,那个,审美观决定了欣赏度,莫莫不可能长个吸管嘴。

此时,就有这样一个万恶的母蚊子冒了出来:“天哪,梵卓氏族什么时候流行整容了?”

瞄滴,你才人造美女呢?!莫莫磨着牙,脸上皮笑­肉­不笑:“喔,天哪,你说的是我吗,我可爱的孩子?”

“你——”母蚊子的声音尖利的想要爆发,可惜立刻被人打断。

“爱玛,住口!”一直未开口的裴迪喝道,今天他一改平时的白­色­装束,穿了一套黑­色­骑士服,灰­色­的排扣,高至脸颊的立式领口让他整个人显得疏离而淡漠,与过去的开朗截然不同。

莫莫对他的改变有些惊讶,不过很快用笑容遮掩:“裴迪,好久不见!”

裴迪神态优雅的鞠躬,语气极为恭敬,“吉密魑氏族的来访竟然惊动了您,尊敬的曼陀罗华女神殿下!”

当他最后一句话说出口,所有人立刻反­射­­性­的去摸自己胸口,然后表情呆滞,似乎无法接受眼前的情况。

望着仍旧波澜不惊的裴迪,莫莫突然笑了出来:“好像没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裴迪阁下。”

“不,”裴迪抬起头触到她的目光,震动了一下,“总是作为旁观者,在发生之前目睹过程,发生之后,知道结果,这种感觉并不好。”

莫莫觉得气氛很压抑,谁是谁的过客,谁是谁的旁观者,她那不可靠的记忆,似乎不再能是答案的依据,摇摇头,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欢迎吉密魑氏族来到天鹅城堡,不知突然而至,有什么事?”

“吉密魑氏想和其他氏族一样,在曼陀罗华女神的见证下,接受梵卓氏族的领导。”裴迪收起复杂的眼神,垂下视线,低声回答。

“裴迪阁下,您不是血族吧?”莫莫望着丝毫不惧夕阳斜­射­的裴迪,晚霞照着他的侧脸,长长的睫毛投­射­出­阴­影,让他的眼神深不可测。

“算半个吧,跟亲王殿下相同,吉密魑氏族非常有诚意,请您慎重——”

“诚意,您确定?”莫莫越过他,看向他的身后,嘲讽的扬起­唇­角,“如果是和谈,氏族长老来不就够了,带这么多人来,壮胆用吗?!”

裴迪听了莫莫的话,没有立即反驳,只是定定的望着她,慢慢低下头,语气仍然恭谨:“正如您所猜测的那样,为了保证在下的安全,吉密魑氏族长老要求全族成年血族陪同在下,在他们眼里,我还是个孩子。”

“那为什么让你来,他们不自己来?”莫莫没好气的问道,这些老成­精­的家伙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他还往里面蹦跶!

“是在下坚持要来的。”裴迪低着头,轻声答道。

“你——”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看看这个时间算的多好,看看他们的披风塞的多鼓,保护人需要这么大架势吗?要不是她身份突然改变,让他们措手不及,场面可不是现在这样了!

“您的身份是如此的尊贵,不必担心他们的忠诚,更何况,这次的事情只需要我和您单独谈谈。”裴迪继续低着头说道,天­色­又暗了不少,一如他的表情。

莫莫没有开口,两只手紧紧握着黑漆的大门,仍然保持着探出头的姿势,像伸出壳的乌龟,不过,瞪着裴迪的眼神可是一点不弱,短短几日不见,他竟然可以代表吉密魑氏族了?“你在开玩笑吧?”

裴迪抬起头,定定的注视她:“当然不是,请曼陀罗华女神给在下一个陈述的机会。”

莫莫回望他,这一次他没有回避,眼睛里有种莫名的恳求,她叹了一口气:“很唐突的说,我并不相信吉密魑氏族长老们的诚意——”

裴迪呼吸猛的一紧,却并不是很惊讶,甚至还想努力扯动嘴角,像露出一个微笑:“既然——”

“不过,我相信你,裴迪,”她稍稍把门打开,做了个邀请的姿势,“欢迎,进来吧!”

裴迪怔了一下,才跟着她进了门,莫莫也不转身看他,在前面自顾自的走着,到了花园旁边的时候,裴迪突然轻声道:“等等,我可不可以过去看看花……”

正憋着一肚子火的莫莫转过身,嘴角抽搐:“看什么花,有叶子就不错了,现在是冬天,雪还积着呢,拜托!”

“莫莫,陪我去看看,好不好?”

“你是客人,你要看,我也不能拦着你,”莫莫翻了个白眼,“对了,你现在怎么不左一个曼陀罗华女神,右一个在下了?”

裴迪愣了一下,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我,在下——”

莫莫看他一脸失落,表情痛苦度犹如路西菲尔尿床:“行了行了,不知道你在别扭什么,要看去看,挖走都行。”

裴迪迟疑的点点头,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脸微微红,可爱的表情让莫莫有一丝熟悉感,算了,怎么说都是比自己小的,就这么一个,让着点好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今天怪怪的,有话就说,别拐来拐去的。”

“我,”裴迪转着头,就是不看莫莫,整个人的脸恨不得埋入他高高的领子里,原本尊贵疏离的形象荡然无存,“可不可以待会儿再说,我们先看花……”

啊列?!他这算是什么理由啊?!莫莫连生气的气氛都被他弄没了,挫败的耸耸肩:“走吧走吧,欢迎您去看残荷败柳,枯枝败叶!”

“我只是想看看你种的茉莉花,”裴迪一边说着,一边往花园东边的角落里走去,“我记得它在这里,你种的,开的很好的——”

茉莉花?!她竟然在城堡里种过这个,还冬天开花,莫莫对自己的记忆已经不抱希望了,既然他说是,那看看也无妨,不过,她很好奇:“你怎么会来过这座城堡?”

“我离家出走,你看见我,就把我带回来了,让我在花园里种花,说是找绘画灵感。”裴迪说着,在一株没有叶子没有特征的小树边蹲了下来,一脸兴奋,“找到了,就是这棵!”

“有什么好看的,现在不是开花的时候,再说,它什么都没长,搞不好都枯死掉了,”莫莫想起刚才进入城堡一片死气沉沉的情景,连忙四处看了一下,竟一点迹象都寻不着了,“奇怪!”

“有你没什么能枯的,”裴迪小孩子般兴奋的拽过她的手,莫莫只得蹲在身,按照他的意思把手掌贴住树根,“快,让它开花。”

莫莫傻眼:“怎么开,芝麻,芝麻请开花?!”

树当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裴迪也不管自己的手刚摸过泥,撑着下巴,一脸严肃:“我记得你当时好像什么都没说,它就开了呀!”

“你别跟我说当时,我可什么都不知道,”莫莫无聊的拍了拍手,目光落到自己拖到地上的墨绿­色­长发,“等等,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我容貌变了?”

“因为我以前见过你变身,”裴迪坐在地上,笑了起来,眨眨眼,“还是因为救我。”

“啊?!”为什么那泽不知道的事,他都知道,莫莫心里直犯嘀咕,该不是她那啥吧?

裴迪沉浸在回忆里,手无意识的摸着那棵树:“可是,我总是帮倒忙,以为过了十年,我能保护你了,发现,还是伤害了你,上次的事,我,我——”

“上次的事就不提了,又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受害者啊,”莫莫拾起地上的枯枝去拍他的头,“再说我这不是没事嘛,你该不是因为这个,才古古怪怪的吧?”

“我,”裴迪又开始结巴了,莫莫见他又打算转过头,­干­脆拿着树枝挑住他下巴,翻着白眼来表达自己绝对严肃的立场,裴迪只好委委屈屈的开口,“也不是,上回的事,我本来打算一辈子都不见你的……”

小屁孩才喜欢动不动把一辈子挂嘴边,莫莫从白眼翻了回来,移开树枝,用目光锁定法。他要是敢说因为太思念之类的破理由,她就准备起来踹人了!

裴迪仍然盯着那棵树,手摩挲着,表情迷茫而痛苦:“可是,公爵大人疯掉了——”

裴迪的答案出乎莫莫的意料,她吃惊的反问:“公爵大人?!你说的是埃德蒙;菲尔德;吉密魑,上回绑架我的那个人,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疯掉了?”

裴迪听到她冒出来的一连串“爷爷”,嘴角扬了扬,却没有笑出来,转过头:“你,是不是很恨他?”

“恨也谈不上,柏格已经说了,他才是主谋,埃德蒙顶多算是个有图谋的帮凶,而且未遂,不过,”莫莫也学着裴迪坐到地上,手里转着树枝,“不过,讨厌倒是真的,你­干­吗提到他,难道他又控制你了?”

裴迪低下头,盯着莫莫那铺了一地的头发发呆,墨绿­色­,浓烈的生命的颜­色­,在一片雪白的天地中,对比出他的污秽:“他,他其实算是我的父亲……”

“他不是说你是他的第五代孙吗?”

“事实上,”裴迪的声音有点涩,头仿佛要埋在自己的膝盖中,人只有极端无助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动作,莫莫伸手去拉他,他抬头勉强笑了一下,“按照我母亲的辈分,他说的也没错——”

“什么?!”莫莫吓得声音都变尖了。

裴迪看到她的反应,不知为何,反而轻松了不少,只想一口气把话说完:“呵呵,还有更可怕的,我的母亲是死后怀上我的,他保存了我母亲的尸体,通过特殊的方法让她受孕,然后生下了我。”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莫莫望着一脸木然的裴迪,那么阳光的大男孩,背后竟然要承受这么不堪的生世!

裴迪双手抱着自己的腿,把头搁在膝盖上:“因为,公爵大人喜欢孩子,菲尔德家族是他成为血族前的家族,在英国的这一支系是他的后人。他成为血族的初衷就是希望能够看他的孩子们一代一代的长大,可惜到了我母亲这一代,就剩下她一个人,他很疼爱我的母亲,亲自抚养她长大,然后,爱上了她——”

“啊?!”

“他是菲尔德家族神一般的存在,我的母亲无法反抗,顺从了他,可是,”裴迪顿了顿,把头埋进自己的膝盖,声音有些抖,“可是,他不想没有孩子,于是拼命的做实验,终于找到了可行的办法。这是一个很残忍的方法,要通过特殊的咒术让尸体养胎,所以,他杀死了我的母亲……”

莫莫倒吸了一口气,没想到竟会是这种结局,手脚并用的挪到他旁边坐下,张张口,想安慰裴迪,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当一个人沉浸在真正的悲伤中,旁观者的话再好听,又能有什么用?

仿佛过了很久,周围的一切都很安静,莫莫抬起头,夕阳已经完全落下去了,只剩下最后一抹晚霞还在天际,裴迪一动不动的坐着,仿佛没有生命般。她的目光落在那瘦弱的小树上,茉莉花吗?莫莫脸上有一丝向往,好久没有祭拜父母了,他们被院长安葬在一个美丽的山谷,忌日的时候,满谷都是茉莉花的香味,淡淡的,暖暖的。

莫莫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把这种味道永远的记住,旁边的裴迪动了动,抬起头:“原来是花开了,真香。”

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贴到了那棵原本光秃秃的小树上,此时的树早已枝繁叶茂,碧绿的叶子中间,雪白小巧的茉莉花朵朵绽放,花苞正以­肉­眼看的见速度凝结,然后慢慢展开柔软的花瓣:“天哪,好神奇!”

“你呀,”裴迪无奈的摇摇头,自己弄出来的东西,还那么大惊小怪,“真是越长越小了,真伤心,以前被你骗的叫了那么长时间姐姐——”

“喂喂喂,你说什么呢,”莫莫不敢把手从树上拿开,只好用眼光杀人,“知不知道尊老爱幼啊?”

“我当然知道——爱幼!”裴迪笑了起来,很清朗,让莫莫想到了早晨空气。

她故意装作很不高兴的样子:“哼!”

“不过,脾气倒是见涨,想当初捡我回来的时候,对我多好!”裴迪调侃的说道,一脸怀念。

“捡你回来?对了,你刚才好像有说,离家出走来着,”莫莫一边摆弄着她的花,一边极尽想象之能事,“怎么,难道可爱的裴迪阁下没落街头,然后英勇的我突然出现,为你打败了街头的流浪汉,成功抢回了半个馒头,于是你就一心一意的跟我回来,为了报答知遇之恩,在花园里做了一名勤勤恳恳的花匠——”

“恰恰相反,”裴迪没好气的打断她,“我离家出走不到半个小时,就在街上发现了你跟一位夫人的杜宾犬打架,为了抢一枝快枯萎的花,我跟那位夫人交涉了一下,她就把狗抱走了,然后,你把我骗回来了!”

真相为什么总是与她的想象差这么多?!虽然觉得后者比较像自己的行事风格,她确实小时候就跟狗狗打过架,不过,输人不输阵,她仍然鼓鼓嘴,一脸的不服气:“怎么,怎么可能,谁会为了一根枯花打架,你不要欺负我什么都记不得!”

裴迪听了她的话,好不容易展开的笑容又褪了下去,伸手摸摸满树花香的茉莉:“是啊,你什么都忘记了,即使它就在你的面前。”

莫莫愣了一下,原来抢回来的就是这棵树,怪不得他要来看,前尘往事是种牵挂的愁,她要不起这份沉重的回忆,笑了笑,不经意的转移话题:“你还没说,­干­吗离家出走呢!”

“因为要参加世界级绘画比赛,公爵大人的要求太严厉,我觉得很有压力,在家里又画不出东西,所以,就出来散散心……”裴迪苦笑,结果遇到她,想跟着她,和她在一起,就真的变成了离家出走了。

“他连这个都管?”她还以为他只管让裴迪娶老婆生孩子呢!

裴迪望着她略带不满的眼神,明白她的意思,微微低下头,不想让莫莫看到他苦涩的笑容:“在我生命的前十六年里,他尽到了一位父亲的责任,是我唯一的亲人,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他血族的身份。”

莫莫心中一动:“所以,你今天其实是来为他求情的?”

“我,不忍心看到他这样疯掉,”裴迪的声音很低,金­色­的头发没有了光的照耀,有一种惨白的错觉,“我,想求你帮帮他……”

第十八章

人家小夫妻的事情,除了结婚对着神父说完该说的,与上帝有什么关系呢,再说了,吸血鬼结婚,即使彪悍如莫莫,也知道不该拜上帝,所以,哪儿凉快哪边呆着去!

于是,被讨伐的上帝跑路了~

完全黑暗的空间,只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莫莫止住了尖叫,因为身后的怀抱是如此的熟悉:“那泽?”

“嗯,是我。”那泽环住她,贴紧自己,棺材里虽然很­干­燥,但并不温暖。

“你醒了啊,”感受到耳边暖暖的呼吸声,狭小的空间,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莫莫听见自己乱乱的心跳声,“怎么,这么快醒了,不是应该明天么?”

那泽拂开她额前的乱发,莫莫不好意思的躲开,不过,黑暗可阻挡不了他这个血族,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警告怀里的小妻子不要乱动:“你天天在上面跳来跳去,不就是希望我早点醒过来么?”

“什么跳来跳去,把我说的像僵尸,”莫莫不满的伸手去揉自己的额头,想起来院长早就是僵尸升级版了,“对了,我刚才接到院里的电话,他们说——”

“他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别担心,待会儿我就让奥斯顿定飞机票,早点回去。”两边人马说话都是用喊的,估计门外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更何况被坐在下面的他!

“你也要跟我一起回去,听到没有?”莫莫在黑暗中,努力瞪大眼睛,来表达自己的立场。

“我知道,”那泽抵着她的额头,“莫莫,我知道。”

“我这回不会上你的当了,也不会被你的花言巧语给骗了,所以,你休想把我一个人扔回去,自己在这里,在这里——”

莫莫咬着嘴­唇­说不下去,那泽知道她还心有余悸,拉下她搭在额头上的手,十指交扣,另一只手轻轻覆上她的眼睛,不想让她望着黑暗难过,莫莫微微颤动的睫毛刷过他的手心,柔软直达心底:“莫莫,对不起,我总是觉得时间能让我了解你,却没有想过,时间不能让我了解看不到的你;我总是想着怎么保护你,却没有想过,你也可以一直一直站在我的旁边,和我在一起。现在我知道,我的莫莫比我想象的还要勇敢,所以,以后不会了,真的……”

那泽的声音低了下去,细碎的吻从发间,落到耳垂,莫莫下意识的去拉他捂住自己眼睛的手,整个人有种微醺的错觉:“这里好闷……”

“很闷吗,我不信,”那泽的笑声低不可闻,略略调整了姿势,让她整个人趴在自己身上,“这样行了吧?”

莫莫双手环着那泽脖子,脸更红了,现在这个样子,绝对超过了她看电视的尺度,她要换台!“那个,我不习惯——”

“嗯?!”那泽的鼻音也很好听。

“啊,我是说,我不习惯这个姿势……”

“喔,那习惯什么姿势?”

“不,不是!”天哪,她到底在说什么啊,莫莫脸涨的通红。

“不是什么,呵呵!”感受到那泽胸膛的剧烈震动,后知后觉的莫莫终于明白过来,她的老公把她拉进这个乌漆抹黑的地方,就是要逗她玩的!

莫莫气的抓起那泽的衣襟,憋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他的笑声在狭小的空间很清亮,更让莫莫局促,­干­脆龇牙咧嘴直接上演动物世界,没头没脑的乱咬一通,反正她看不见,咬了算他的!

“好了,莫莫,乖,别咬了,”咬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那泽安抚拍拍莫莫的背,赶紧转移话题,“我有东西给你看。”

“呜?”莫莫抬起头。

“这个。”那泽扬了扬手。

一方红­色­的绸巾盖在了莫莫头上,散发着柔和的红光,犹如涂上胭脂的红­唇­,透过它,周围的一切都很清晰,莫莫甚至看见了那泽满脸的口水印:“这是?”

那泽顶着满脸的口水,俊逸的笑容一如既往:“结婚的时候,你自己不知道从哪里扒出来的,说是盖上这个才算结婚。”

盖上红盖头结婚,不是吧,莫莫吸吸鼻子:“那有没有西式婚礼,就是穿婚纱的那种?”

“当然,各一次。”那泽点点头。

“举办了两场婚礼?!”莫莫美美的猜到。

“不,”那泽迟疑了一下,才回答,“事实上,我们结了两次婚。”

“什,什么?!”莫莫猛地抬起头,幸亏那泽眼疾手快,抵住顶盖。

“过去的事,可不可以不要再提,”那泽无辜的挠了挠头,这位血族帅哥估计这辈子都没有做过这么傻气的动作,“离婚结婚都是你做主的——”

“那我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婚,你给我说清楚?!”莫莫扯下红盖头,发现啥都看不见,­干­脆直接拿脚踹棺材盖,那泽只得乖乖的念咒语移开顶盖,“自作孽不可活”这句成语,他可算是无师自通了!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外面的烛光刺的莫莫眯眼眯了好久,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那泽正在偷偷的帮她梳理头发,她一把拽过自己的头发,酸溜溜:“是不是你看见我变漂亮的样子,然后魂不守舍,所以,我才不得不跟你离婚的?”

她怎么又给绕回来了,那泽苦笑,他家莫莫一向只对吃比较有记­性­,但对吃醋没什么兴趣啊,这回怎么拼命自己跟自己较劲了:“我第一次见到你现在的模样是两百多年前,为了我吃了不少苦,不是这十年,你不要乱猜。”

“原来是这样,”莫莫嘟起嘴,斜着眼瞟着那泽,“反正我现在什么都记不得,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等我回到孤儿院,哼哼!还有结婚离婚的事,我也会搞清楚的,你有没有趁我不在的时候,哼哼!”

那泽被她哼来哼去,弄得很是郁闷:“我们离婚是没错,但是你没有不在。”

“?!”

“宝宝就是离婚的时候怀上的……”

“停,打住!”莫莫反­射­­性­的捂住那泽的嘴,原来他们是这样离婚的,藕断丝连,还珠胎暗结,太丢脸了,这个过程她一点都不想了解,“那个,咳咳咳,过去的事,可不可以不要再提了!”

貌似这话他五分钟之前才说过,那泽无奈的笑了笑,坐直身,揉揉她的头发:“好,不说。”

“嘻嘻,”莫莫志得意满的咧咧嘴,看着他满脸的口水印,不好意思的拿袖子帮他擦了擦,从棺材里站起来,“快起来,快起来,宝宝还看着你呢,不要赖床。”

那泽转过头,果然看见路西菲尔宝宝坐在台阶上,穿着红­色­小肚兜,上面歪歪扭扭的绣了“宝宝”两个大字,一看就是她老妈的手笔。小家伙发现爸爸终于看他了,露出他仅有的四颗小门牙,两只小手兴奋的挥舞着,扔出小手上快被捏碎的泡芙:“爸啊爸,咦咦……”

这个东西,他还是不吃了吧,那泽皱皱眉,决定无视宝宝的孝心,走到台阶上,直接抱起宝宝放回他的婴儿学步车里,一个不注意,“吧嗒”,被宝宝偷了一口香香。

好吧,这个他接受,摸摸宝宝的小脑袋瓜,露出为人父亲的“慈祥”笑容,宝宝却已经瞪着蓝­色­的大眼睛,望向他的身后,莫莫不知何时也跑了过来,正拿着红盖头做鬼脸,一会儿自己的鼻子顶成小猪鼻,一会儿又伸长舌头做垂死状,逗的宝宝“咯咯”直笑。

也许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吧,暖的让人不敢呼吸,满室的烛光让眼前的景象带着柔光的朦胧,父亲在为母亲建这座城堡的时候,是否也在期望这一刻的到来?

“你在想什么,”莫莫一歪身子,靠了过来,“怎么一副快哭的样子,乖,不要跟宝宝争风吃醋喔,来,姐姐疼你!”

说着,竟伸出手去拍他的头,那泽没想到摇身一变的莫莫,竟然开始乱改辈分,转身抱过她,哭笑不得:“莫莫,不要闹。”

某人在那泽的怀里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然后一只手搁在下巴上,做沉思状:“我现在非常想知道,我们谁大谁小。”

怀里装严肃的人一脸娇憨,那泽但笑不语,喜欢比大比小,这跟小孩子有什么差别?!

“喂,笑什么——”

“呼呼,莫莫小夫人,呼呼,我回来了,呼呼,”撞到门帘的糊糊,­干­脆收了翅膀爬进来,“好重,糊糊好累,呼呼……”

原来她后面还拖着一个夸张的大礼包,足足有成|人高,­精­致的蕾丝雪纺布包裹着,粉红­色­的蝴蝶结已经被糊糊扯歪了,松松垮垮的搭下来,把她整个人都套了进去。

宝宝张着两只小手,在学步车里蹦跶着跑向糊糊,莫莫跟在儿子后面,也爬了过去:“这是什么,哪里来的?”

糊糊在蝴蝶结里变小了飞出来,转着圈圈华丽丽的落到地上,路西菲尔立刻捧场的拍起小手,让她重新神气起来:“呀哦,可爱的糊糊,嗷嗷,的美丽的主人,嗷嗷,的帅帅的丈夫,嗷嗷,给的!”

莫莫被她“三句半”的说话方式搞的晕头转向,还是那泽反应快:“我父亲大人来过了?”

糊糊重重的点点头,拉起裙摆,踮起脚尖继续开心的转圈:“呀哦,这是送给宝宝的礼物,糊糊也有,嗷嗷!”

怪不得这么开心,原来她也有份,莫莫抿抿嘴,决定打开礼包看看是什么宝贝,送个她儿子,等于送给她这个做娘亲的啦!

“那他有说什么吗?”那泽轻声问道。

“呀哦,卡片,给!”

那泽接过礼包上的卡片,看了好久,才移开目光,脸上带着一丝了然的微笑:“糊糊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嗷嗷,有美丽主人的味道,嗷嗷!”糊糊陪着宝宝一起蹦跶。

“你们两个小家伙别跳了,弄的我头都晕了,”莫莫拿着剪刀,好不容易在礼包上戳了一个洞,“哪来的包装纸,这么结实,呼,累死我了,那泽,卡片上写什么了?”

那泽蹲下身,帮她稳住礼包盒:“唔,父亲大人说,宝宝很可爱,他很喜欢——”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生的!”莫莫两只手抱着剪刀用力戳,一脸自得。

“——还说,吉密魑氏族长老们的问题不需要担心,他会处理的。”

“嘿嘿,是嘛,那这样最好,”莫莫尴尬的笑笑,她又把裴迪给忘了,不过就算是记起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求情,现在用不着正好,“其实,那个,裴迪,他现在还住在客房里,嘿嘿!”

那泽的并没有表现出惊讶:“是因为埃德蒙疯掉的事吗?”

“嗯,”莫莫点点头,咬咬下嘴­唇­,犹豫的开口,“我觉得他也挺可怜的,处罚的事我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精­神恢复正常……”

“好的,我会处理的,应该问题不大,”那泽亲亲她的额头,“以后想说什么就说,不需要担心什么,知道吗?”

“喔,好,”莫莫不好意思的扭动了一下,抬头看见糊糊和路西菲尔两个小家伙都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们,“你们两个看什么?”

“糊糊什么都没看见。”糊糊很合作的摊开手捂住眼睛,只是手指缝隙稍大,尙能看见溜溜转的眼珠。

“亲亲——”路西菲尔露出懵懂的笑容。

“哼!”威严受到挑战的莫莫,转过头,戳着礼包盒泄愤。

那泽看着饱受摧残的盒子:“莫莫,还是我来——”

“噗噗”、“哗啦啦”、“啪嗒”……

他话还没说完,礼包盒挺不住,破了,自做孽的莫莫被淹没在玩具中:“天哪,怎么这么多?!”

“嗷嗷,好多好多好多玩具,玩具,嗷嗷!”糊糊的手仍然蒙住眼睛。

路西菲尔从学步车里飞出来,一ρi股坐在玩具堆中:“哇哇,哇哇哇哇……”

莫莫从玩具堆中翻出来,头上顶着印度小帽,嘴里吐出拨浪鼓的手柄,一眼望去,武士大刀、风筝、四驱车、绒毛鸭子……宝宝能玩的,不能玩的都有了,而且,还有一堆叫不出名字的东西,莫莫拎出一件树叶裙:“这是­干­什么用的?”

那泽极力忍住笑容:“呃,跳肚皮舞用的——”

“?!”

“卡片上说,要把我们可爱的小路西菲尔打造成世界级宝宝……”

啊列,世界小姐看多了吧?!

于是,我们可爱的路西菲尔宝宝跟随着爸爸妈妈开始了第一次世界之旅,前往中国上海。看着外面白云朵朵的小家伙坐在爸爸的腿上一个劲儿的蹦跶,开心的不知如何是好,一点都没有危机意识。无知的小东西,要知道,中国人对金发碧眼洋娃娃的蹂躏欲可不是一点点,谁让咱国产不了。更何况宝宝在英国也是漂亮的独一无二,这样被夹带回国,真的很危险啊很危险!

不过无知有无知的好处,不用像他可怜的妈妈一样瞎­操­心。由于那泽的特殊身份,他们在英国登机可以走贵宾通道,九个小时左右到达上海,正好是夜晚。即使这样莫莫也时不时的看着手表,好像生怕飞机突然加快速度,两小时就到了一样。那泽安抚了半天,让她睡一会儿,可是她就是不听,一直努力的盯着外面看,直到变成黑幕为止,后果就是飞机要降落了,她人也睡着了。

可怜那泽一下飞机,就要单独应对全场热情的目光。倒不是因为他有多狼狈,恰恰相反,他抱着莫莫的姿势,是白马王子抱灰姑娘的经典姿势,不管从任何角度拍摄,都足以成为青春偶像剧的宣传照。身旁的糊糊抱着路西菲尔嘛,在众人眼里,简直就是小天使小­精­灵的化身,当然,事实也的确如此,所以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雪亮眼睛聚焦的效果犹如探照灯,那泽走到哪里,哪里就挤满了人,糊糊一只手紧紧的拉着他的衣角,一只手还要抱着路西菲尔,嘴撅的能挂­奶­瓶,因为她除了人家的ρi股,啥也看不见。

好容易挤到了通道出口,那泽仔细看了一遍排队接机的人,低下头:“糊糊,莫莫是说云先生今天会来接我们,是吗?”

“莫莫小夫人有说,嗷呜~”糊糊仰起头乖巧的回答,连口头禅都忍了下去,周围的目光让她觉得自己身上快被盯出洞了,刚才还有一个和她差不多高的小男生,跑过来扯她的头发,好可怕!

那泽又扫视了一眼,还是没有发现熟悉的人影,甚至连熟悉的波动都没有:“那我们坐到旁边去等吧!”

糊糊点点头,半躲在他的身后,走到大厅入口旁的休息椅坐下,小脸努力埋到路西菲尔宝宝的大脑袋后面,反正怀里的小家伙迎来送往的很开心。看见穿着裙子的小姐姐还主动伸出手要抱抱,真是不知羞。

三个人就这样被参观来,被参观去,最后连飞机场附近麦当劳店里的营业员都跑来了,塞给宝宝和糊糊一人一个小玩具。与周围热情好客的中国人民比起来,那泽显然不符合国际友人的要求,抱着莫莫一副“正在思考人类起源问题”的表情,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巍然不动。

一个小时后,他这敌动我静、敌暗我明的策略终于引起了相关人士的注意,“哒、哒、哒”,一位身穿白­色­旗袍的女人不紧不慢的走到那泽的旁边,姿态雍容的坐下,不发一言,只是缓缓伸出手,向他怀里的莫莫探去。那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手在动,明明很慢的速度,等他反应过来,莫莫却已经被不轻不重的连拍三下,惊的坐起来:“啊,谁拍我,发生什么事了?”

“你是莫莫吧,我是灵儿的母亲。”清清冷冷的声音很好听。

莫莫转过头,白衣­妇­人看起来三十岁出头,虽然没有笑,但是慈眉善目,让人感觉很亲切:“哇,你,你就是白,白娘子?”

“娘子不该是你叫的,你该叫我白姨。”虽然是斥责的话,但是由她说出来,却像亲人的叮嘱,白娘子的人格魅力果然强大。

“白姨好,”莫莫从那泽怀里站起来,乖乖改口,吐吐舌头,“不好意思,我刚才睡着了,你们刚才有聊什么吗?”

白娘子转头看了那泽一眼,仍旧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不懂英语。”

“喔,没关系的,那泽懂中文的啊!”莫莫调皮的笑了起来,丝毫没有注意她从那泽怀里露出面孔的那一刻开始,周围的男士嘴巴就没有闭上过。

“是吗,”白娘子从身后取出一块牌子,晃了晃,“那为什么刚才没有去找我,我已经来了一个多小时。”

莫莫接过牌子一看,只见上面用繁体行楷写了一行字:“吾乃白素贞,行百米可见”。

“呃,这个是您的接机牌?”莫莫满脸黑线。

“是的。”白素贞云淡风轻的点点头,多余的解释都没有。

旁边这位一直未开口态度也好不了多少,神情冷漠:“这些字,我不认识。”

“啊,你不认识,”倒是莫莫吓了一跳,“你只会说,不识字?!”

那泽总算有了表情,耸耸肩,一副与他无关的样子:“我的中文都是你教的,你教过我的,我就会,没教过我的,我当然就不会。”

莫莫有些尴尬的抓抓头发,老公没文化怎么搞的好像是她培养不力似的,照理说这么简单的字,她不会没教过吧。不过也难说,英国毕竟没有学中文的环境,难免失误嘛,这个,嘿嘿……

正当莫莫在找理由为自己开脱的时候,白素贞又仔细看了看自己的牌子,淡淡的笑了一下:“是我疏忽了,现代人都用简体字。”

“哦呵呵,原来是这样,我说呢!”莫莫喜笑颜开,幸好没丢脸,“呵呵,怎么是白姨来接我们,灵儿呢,云照影呢?”

“他们先去秦院长那里了,”白娘子站起身,拢拢头发,“你丈夫身份特殊,还是我接比较放心,走吧!”

莫莫接过糊糊怀里的路西菲尔,路西菲尔宝宝果然是小­色­狼一只,伸手就去拽白娘子胸前的盘扣,莫莫连忙抓回他的手,拍了一下:“小坏蛋!”

白素贞笑着捏捏路西菲尔的脸,玉手一伸,凭空变出一颗糖,塞到他嘴里,贪心不足的小家伙瞪大了眼睛抱着她的手不放,翻来覆去的想再找几颗糖出来,把众人都逗的笑起来,尤其以莫莫这个无良妈妈最大声。

白素贞无奈的扫了一眼周围越来越多的围观者,也伸手捏捏她的腮帮:“好了,别笑了,你小时候还不是一样!”

第十九章

“我小时候是什么时候?”莫莫忍不住开口问,可怜如她,很想知道自己现在几岁啊!

白素贞松开手,低头点点宝宝的鼻子:“当然是跟他差不多大的时候。”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莫莫抓抓头,苦着脸,有点惨兮兮,“是说,那是多久之前,我这么大,是不是好几百年前了?”

她期期艾艾的表情,把­性­格内敛的白素贞也逗的笑起来:“小糊涂蛋,你才二十多岁,哪来的几百年前?”

咦,咦,怎么会这样,不是人人都说她是这个神,那个仙,都是几百年前见过自己,怎么又不是了呢?!莫莫惊疑望向那泽,那泽收拾完行李,站了起来,倒是没有特别惊讶:“莫莫,看来你的记忆都是真的,以后晚上做梦不要再哭了,听到没有?”

这人怎么这么快又改口了,之前还说两百年前见过自己呢,莫莫鼓鼓嘴,看着人来人往的登机大厅,决定给他点面子,回去再动用私刑,孤儿院,那可是她的地盘。

白素贞伸出手,做了个邀请的姿势,便向厅门外走去,听到那泽这么说,回头上下打量了一下莫莫:“怎么,莫莫的记忆出了什么问题吗?”

“失忆了十年,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的记忆没有了。”莫莫老老实实的回答,顿了顿,又不放心的问道,“我的年龄真是这样?”

“嗯,我未成仙的时候你父母帮了我很多,二十多年前下凡巧遇,所以一起聚了聚。”

“我父母在你未成仙的时候就认识你,”莫莫嘴巴长的能吞­鸡­蛋,不,是比­鸡­蛋还大的鹅蛋,不过想到自己不是父母抛弃的小孩,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我爸妈原来这么厉害,可惜他们去世的早,不然——”

“去世,不会啊,”白素贞皱了皱眉头,“喔,那件意外我听说了,消散的是他们的分身,昆仑界突然关闭了,所以他们在人间的分身才跟常人无异。”

“分身,那是什么,不是我父母本人,是吗?”莫莫有点失望,想到消散两个字,更是难过的咬住下嘴­唇­,不是死亡,不是轮回,而是消散吗?

“傻孩子,分身也是本人啊,一样的思想一样的记忆,无论本体和分身做什么,互相都是知道的。”白素贞安抚的圈住她的肩膀,“等昆仑界开启,你见到他们,就明白了,好了,不说了,我们赶快去孤儿院吧,他们应该快等急了。”

“好的。”莫莫点点头,四处黑洞洞也已经习惯了,八成又是坐飞剑或是施法了。

果然不出莫莫所料,白素贞手里升起一股白光,在空中划了几下,便凭空出现了一扇红漆雕花门,她推开门,一只手拉起旗袍的下摆,跨了进去,莫莫抱着路西菲尔也弓着身跳了过去,那泽跟在后面无奈的摇摇头,她这样子,怎么这么像打家劫舍的,回头对着糊糊招招手,糊糊犹豫的半天,­干­脆变小飞到了那泽肩膀上,周围的一切,对于她这个纯西方血统的小­精­灵来说,太陌生了。

不过,一跨过传送门,糊糊便立刻开心了起来,里面的环境虽然陌生,但非常亲切,熟悉的生命波动,还有那扑面而来鲜活的空气,让她伸展翅膀的时候都觉得浑身暖洋洋的。

莫莫对空气可没这么敏感,她顶多觉得今天的红烧­肉­煮的实在是太香了,没错,真的是红烧­肉­的味道,莫莫流着口水望向某个窗口,食堂的大妈挥挥手中的大勺,朝她露出了红烧­肉­般的笑容。

“传送门竟然开在这里,”白素贞望周围抱着碗,看向他们的小孩子们,手抵着额头,“秦院长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什么越活越回去了啊,我这叫不拘一格,”院长大人端着自助餐盘突然冒了出来,很是不平,一只手拿着筷子舞来舞去,“大家赶路多辛苦啊,院长把传送接引设在这里,让大家一进来就能在饭堂吃饭,多好,对吧,孩子们?”

众位小朋友望了他一眼,吃饭的吃饭,对着莫莫一行人发呆的发呆,反正他们又不出去,想象中的灯光和掌声都没有,气得院长大人连往自己嘴里送了好几块红烧­肉­。

白素贞稍稍向后退了一步,她一直吃素,盘子里红烧­肉­的味道让她很不喜欢:“云儿和灵儿呢?”

“打了个电话,说晚点过来。”院长意兴阑珊的摆摆手,一ρi股坐在旁边的小餐桌上,“你们先吃饭吧,今天红烧­肉­不错的。”

莫莫顺势捏起一块塞到自己嘴里,舔舔自己的手指:“院长亲自下厨做的,当然好吃。”

“嘿嘿,还是小莫莫识货,”院长笑眯眯,看着路西菲尔正掰着自家妈妈的手指往嘴里送,立刻挑了一小块肥­肉­献宝,“来,宝宝也吃,你妈妈小时候最爱吃爷爷做的红烧­肉­了。”

“你不就是会用红烧­肉­骗人么,”传说中的背后灵出现了,锁翠一脸­阴­沉的拿着一叠账单,双手叉腰,“可惜老娘不吃这一套。”

院长同志转过头,一眼瞄见了账单,气势立刻矮了下去,但俗话说的好哇,输人不输阵,尤其是在这么多孩子面前,他要坚强的接过挑战书:“知道你不吃,你一个柳树­精­能吃才奇怪……”

“你说什么?!”锁翠的脸绿了绿,抓着账单的手抖了抖。

“我说,我说你不是说要给莫莫的宝宝做好吃的嘛!”院长大人立场不够坚定的换了话题。

锁翠被他一提醒,立刻意识到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投出热切的目光望向路西菲尔,却发现路西菲尔正瞪着蓝­色­的眼睛望向他,很透彻很无辜,紧紧的闭着嘴巴,生怕她抢了自己嘴里香香的红烧肥­肉­。

看来她已经输掉了,院长在旁边笑得很开心,路西菲尔明显和他亲嘛!

锁翠不服气的瞪了他一眼:“你以为就你会做好吃的,我也会!”

你一个柳树­精­能做什么好吃,不把自己烧着就不错了!院长大人望着天,悠然的嚼着红绕­肉­……

她是怕火没错,可是谁说弄好吃的,非要生火,不知道有电磁炉、微波炉吗?!切,没文化!锁翠撇撇嘴,望向天花板的另一边。

这种无意义的架不劝也罢,莫莫一行人明智的撤退到饭堂的另一张桌子上,白素贞玉手一翻,变出一块白­色­桌布,然后两只手轮回翻飞,如翩翩蝴蝶般,桌子上多出了三套白玉碗筷,几玉碟小菜,一壶酒,把莫莫看得口水直流。那泽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没什么表情,朝面前的空气随意的一划,然后凭空从里面拿出­奶­瓶、鲜­奶­、泡芙、苹果,把宝宝看得口水直流。

围着又好吃又好看的桌子转了一圈,莫莫把宝宝塞给那泽,快乐的跑到饭堂窗口去打了满满一大盆红烧­肉­。白素贞斟的酒,竟然把红烧­肉­的香味掩盖了下去,不懂酒的莫莫也知道这是好东西,低头注视自己的酒杯,一颗小小的绿梅飘在上面:“这是梅花酿?”

“是啊,”白素贞一张一弛斟酒的动作,有一种艺术的美感,“以前,我在雷锋塔下闲来无事,酿了几坛,这次下界暂居杭州,就找了出来,味道还行。”

雷锋塔的千年酿啊,莫莫咋咋嘴,小心的托起酒杯,这酒可是见证了伟大的历史事件,意义非凡啊,她得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喝。

转头正想叮嘱那泽,却发现那泽的酒杯早就见了底,莫莫朝他翻了个白眼,那泽摸摸鼻子:“呃,味道还行。”

切,没文化!莫莫戳着盘子里的红烧­肉­,懒得理他。白素贞又斟好一杯,放到那泽面前,莫莫以为她还要给那泽喝,正要阻止,她却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来,宝宝也尝一杯。”

莫莫和那泽面面相觑,给十个月大的婴儿喝酒,会不会太早了?!

那泽推开酒杯:“谢谢,还是——”

话还未说完,酒杯就已经腾空飞起:“呀呀呀,竟是千年酒酿,让老夫尝一尝那哈,哈哈,好酒,好酒哪,想当初,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哐当,”院长刚刚抢过去的酒杯碎了,白素贞拂拂袖子,伸出筷子夹了一块翡翠豆腐:“要喝就喝,哪来那么多废话,唱什么唱,怎么,想当戏子?”

“没,没有,呵呵,怎么会,”院长乖乖的住口,­干­笑了几声,自动自发拿起酒壶,捞起空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竟然都被骂了,不喝岂不是亏了自己,“我说白娘子,你怎么下凡了,我听云照影说的时候还不信。”

“打算跟我家相公离婚,”白素贞细嚼慢咽的吃完一块豆腐,才继续说道,“不过,现在不必了。”

“他三心二意四舍五入看上别人了?”锁翠也挤了过来,谁让这两位的爱情故事被人炒作了上千年,想不好奇都难。

“什么乱七八糟的啊,锁翠姐!”莫莫没好气的打断她。

“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锁翠小声抗议道。

白素贞的表情仍旧淡淡的:“他要是敢看上别人,我不会跟他离婚,我会拉着去转世投胎,从头来过。”

“那你­干­吗要跟他离婚?”莫莫也好奇起来,这完全不成立嘛!

白素贞对莫莫的问题感到不太理解,头微微抬起:“当然是让他紧张一下,对我好,还能有什么?”

可怜的许大叔,莫莫在心里为他默哀,谨致以无比崇高的缅怀之意,他算是生生世世完蛋了!

其他人也被她的回答给震撼了,一时之间竟没有人开口,白素贞也没觉得拘束,继续喝她的酒,吃她的菜,还用筷子沾了点酒塞到一直看着她的路西菲尔宝宝嘴里,可怜的小宝宝头一次尝到这么奇怪的东西,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伸出小舌头惨兮兮的去抓桌上的­奶­瓶。

奇特的女人,闲适、优雅,带点慵懒,活在自己认可的世界,执着于自己的执着,这样的女人会反天下之道而行之的,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了,也许她压根不懂那些世俗的礼教与她有什么关系,她只是喜欢想做罢了。

一桌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把饭吃完,莫莫刚站起身,一进门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糊糊突然冲了进来,两个小辫子上被滑稽的带了两朵大红花,委委屈屈的飞到莫莫面前:“嗷嗷,莫莫小夫人,有人欺负糊糊,嗷嗷!”

“怎么欺负你了?”莫莫这句话问的很有技巧,小孩子之间欺负很难定义,问清事情缘由才能搞清楚,这可是她做了大姐头的多年经验。

“她们说糊糊是花­精­,坏人,糊糊明明是小­精­灵,小­精­灵,嗷呜呜~”糊糊很伤心的控诉。

锁翠抓住她的翅膀,把她拖到自己面前,掐了两下:“嗯,也算是吧,不过小­精­灵是灵修,我们这边是本体修炼。东西方差异,没什么好奇怪的,我是柳树­精­喔,你也是从什么植物里面出来的吧?”

听到锁翠这样说,糊糊不顾眼泪还在脸上,抱着她的胳膊笑了起来:“嗷嗷,糊糊在­精­灵树上长大,嗷嗷!”

“长­精­灵的­精­灵树?!”莫莫两眼放光。

“据说昆仑界的西边就有,等你回去,可以去看看,”白素贞双手翻飞,收拾好碗筷,站起来,“秦旱魃,人我带到了,我对昆仑界的事没什么兴趣,你们如果有什么密法能送莫莫回去,我就先走了,云儿的事,我也不Сhā手。”

“如果我们真有那能耐,也不会在这个通道里­干­等着,”院长苦笑的摇摇头,“被堵了这么多年,灵力不够,孩子们修炼都停滞了,我有负界主所托啊!”

莫莫转身望望食堂里的小脑袋瓜们,修炼,这些小家伙也是非人类,不过:“什么通道,什么界主?”

“孤儿院是建在昆仑界与人间界的通道里的。”锁翠接口道。

“什么,你们不是说,我们孤儿院是在风景区的另一边吗?!怎么都出了人间了?!”

本来就没什么的耐­性­的锁翠,被莫莫左一个为什么,又一个什么呀,给弄烦了,想想这也是一句话不能说完的事,­干­脆踢了皮球:“我说莫莫,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啊,锁翠姐从你十八岁觉醒,可从来没瞒过你什么呀,你怎么生了孩子就忘了一­干­二净,还要我再说一遍,想累死我啊?!得,你找你家那两只小宠物问问,别烦我!”

可怜的莫莫还是不明白,拽着院长的袖子,小声问道:“什么两只小宠物?”

“摸着你的玉虚坠子喊两声,他们就出来了。”院长小小声的回答。

那玉虚坠子又是什么东西,莫莫张口想问,那泽却抢先开了口:“是否是一个紫银­色­的坠子,平常挂在胸口的?”

“对,对,”院长点点头,“那可是个好宝贝。”

“路西菲尔出生的时候,它突然发出强光,罩着莫莫,然后消失了,”那泽顿了顿,“三个月之后,莫莫才醒来,人也失忆了。”

听他这样一说,不仅锁翠和秦院长露出惊疑之­色­,连白素贞也望了过来。

“照理说不可能啊!”秦院长百思不得其解,朝锁翠摆摆手,“你送他们去客房休息,我去去就来。”

说完便匆匆出了门,锁翠领着众人去孤儿院春园,一路上,莫莫兴奋的叽叽喳喳,毕竟到自己家了,虽然现在是晚上,她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介于那泽能看得一清二楚,她还是把周围的风光大大的介绍了一番。

孤儿院分春夏秋冬四园,顾名思义,“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四季园四季景,他们住的春园此时春意盎然,山花烂漫,间或还有几个刚刚修炼成型的小花­精­挑着小灯笼飞来飞去,有的头上还长着树叶,看见糊糊直招手,糊糊也许寂寞太久了,虽然刚才被“欺负”过,但现在又兴高采烈的飞过去,那泽和莫莫相视一笑,没有阻止。

孤儿院的房子都是传统设计,亭台楼阁层层叠叠,为了衬托出满园春意,以白墙灰瓦为主,黑夜里看去,如一副生机蓬勃的水墨画,怪不得莫莫总是抱怨自己学的西方油画不够写意,眼前这番景象,如果按照油画的标准,看见什么就画什么,除了深深浅浅的黑­色­,还真是什么都体现不出来。

锁翠开了两间客房的门,白素贞原本想单独休息,可是小路西菲尔非巴着她不放,只要她一转身,就放声大哭,试了几次,白素贞也懒得动了,反正跟这个小家伙投缘,就遂了他的意思,抱过他,变出个九连环,手把手的教他玩。

看来她是名副其实的教育要从娃娃抓起的拥护者,莫莫本想偷笑,却没想到宝宝看了她拆了一次,竟两只手小手抓过来,还没有圆环大的小手捏着银­色­的九连环,一脸严肃,眼睛瞪得大大的,第一次拆得还有些勉强,待到后面越拆越快,边拆边嘴里快乐的哼哼,连翅膀露出来都不自知。

“哇,这是?”莫莫这个当妈的,被自己的天才儿子震撼到了!

“没什么,有修为的人生的孩子自然悟­性­高些,再加上这孩子来历实在特别,”白素贞想伸手去摸小路西菲尔的翅膀,却被隔在金­色­光晕外,“怕也是哪位转世投胎吧!”

“你的意思是他不是我儿子?!”莫莫像被踩了尾巴,那泽拉住她,圈在自己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朝白素贞无言的摇摇头。

人家的家务事是非对错外人Сhā嘴都是多余,白素贞聪明的改了口:“我也就是猜猜,西方的那些神怪我懂的不多。”

莫莫嘟起嘴,还是很介意:“不管,我生出来就是我的儿子,得管我叫妈!”

“宝宝当然是我们的儿子,他要是不听话,我就帮你打他ρi股,好不好?”那泽低头哄她。

“嗯!”莫莫抓起他的手摇了摇,结成联盟。无知的路西菲尔看见他们拉手,咯咯直笑,挥舞着九连环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吱呀”客房的木门被推了开来,院长跨进门,锁翠迎了上去:“怎么样,玉虚没了,通道有没有坍塌的痕迹?”

“玉虚在这里,”院长手一翻,一颗小小的水滴形坠子便悬空出现在他的手心,发出淡紫­色­的光晕,最末端微微透出银­色­,“我刚才在通道最底层发现的,真是奇怪,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回去?”

莫莫站起身,巴着院长的手,望着眼前的小坠子,总觉得有一种心灵相通的感觉:“会不会跟我失忆有关,要不我带上试试?”

“它能保命,自然会跟失忆有些关系,”院长沉吟了一下,“我原本以为你失忆是因为它,不过现在倒是不敢确定了。”

“保命跟失忆有什么关系?”莫莫不能理解,难道跟吃药一样,还有副作用?!

院长伸出手摸摸不存在胡子,一脸高深:“正所谓道可道非常,名可名非常名,这个,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说重点——”莫莫语带威胁。

院长涨红了脸,憋了半天:“重点就是,就是,我说了你也不懂!”

“嗤”锁翠朝他投出不屑的目光,一手抓起玉虚,一只手揽过莫莫,“切,没文化,莫莫,锁翠姐告诉你。”

“谁没文化了,我读书的时候,你还是木头一棵呢!”

“看过还不懂,只会掉书袋,你不是没文化,是什么?!”锁翠反­唇­相讥,“你以为没读过书就是没文化啊,人家那是没办法!”

莫莫知道没读过书是锁翠姐的死|­茓­,偏偏口头禅又是喜欢说人家没文化,真是,她翻了翻白眼,连忙转移话题:“好姐姐,快告诉我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可急着呢!”

“不急,不急,锁翠姐姐告诉你,”锁翠拉住她的手,坐到茶几旁,“这人哪,说活了多少多少年,是怎么算的啊!撇开刚生下来那几年是别人帮他记的,其他的,还不是靠自己记住了多少年么,哪年婚嫁,哪年生子,然后穿起来就过了一辈子,锁翠姐这样说,你懂吗?”

第二十章

“懂!”莫莫点点头,锁翠姐说话一向是话糙理不糙,就像说书的一样。

“所以呢,反过来说,如果你少了几年的记忆,是不是说这几年你都白活了呀?!”

如果光从­精­神世界来看,这样说也没错,莫莫继续点头。

“你明白就好,玉虚虽然是至宝,但是也要讲究­阴­阳平衡,它可以救人,但是相应的也会让人少几年记忆,补个缺口,这是相对昆仑界的人而言。如果是凡人,就是多了多少年阳寿,就让人丢了多少年记忆,所以用了也是白用。”锁翠说完,又拍拍莫莫的肩膀,“大概就是这样了,此外玉虚还有其他的效用,比如这个通道就是靠它支撑的,东西你收好,可不能再丢了。”

说着,递出手上的坠子,莫莫伸手去接,它却欢快的围着莫莫转了一圈,然后飞到莫莫的眉间,发出一道妖艳的紫芒,没了。莫莫连忙跑到镜子面前去看,果然,原本白­色­的彼岸花微微有银紫­色­流转,亮了不少,也让她原本出尘的容貌平添一股妩媚,引用时下流行语,那就是“清纯的诱惑”。

不过莫莫倒是很不高兴:“怎么什么都往我脑袋里钻,我会不会哪天因为脑袋里东西太多,变傻掉啊?!”

白素贞微微一笑:“玉虚是认主的器物,不会的,倒是你那彼岸花的来历,我听云儿说,是血族的?”

“对啊,对啊,他们叫这种白­色­的为曼陀罗华,红­色­呢,叫曼珠沙华,还说我是曼陀罗华女神,我是不太懂啦,”莫莫照完镜子,挤回那泽怀里坐下,“那泽,那泽,你应该清楚吧?”

那泽不避讳的拥住她,想了想,解释道:“曼陀罗华是血族的生物,相传来自某个神秘的地域,那里不为上帝所管控,所以,它能够抵御上帝对血族的诅咒,初生的血族眼睛经过它的照耀,虽然仍然不能见到阳光,但是其他的光,比如烛火灯光,就可以接受,从而不必永远活在真正的黑暗之中。据说血族初期,无止境的黑暗让很多人疯掉,有了它,血族才开始适应夜晚的生活。”

“跟我们这边还真不一样,”秦旱魃互相比较了一下,“我们这边开始是没有意识的僵尸,修炼个七八百年成了旱魃倒是可以见光,不过能修成的太少,不像你们能够家族式的。”

“可是现在它长在我脑门上,如果血族要用怎么办?”莫莫摸着额头。

那泽揉揉她的头发:“这是它的本体花束,在各个氏族的长老那里还有移株,只要本体不受伤害,就不会有事的。不过,我现在想想,你是曼陀罗华女神的可能­性­倒真是不大,转世的可能­性­倒是不小,你以前含糊的说了一些,但是怕因此而改变以后的事情,就闭口不谈了。”

“对了,你一说,我想起来了,”莫莫拍拍自己的额头,转身问锁翠,“锁翠姐,你说我十八岁觉醒,是什么时候的事,是我被雷劈之后么?!”

“是啊,而且该会的都会了,很多东西不用我们说,你也知道了,我和院长五行八卦算来算去,也没算出个结果,后来你说自己能预测,我们就没太担心,觉得有可能是因为你的测算能里比我们强的缘故。”

“可是我现在什么都忘了。”莫莫把头埋在那泽怀里越想越伤心,她多么光辉的岁月,就这样忘记了。

“你有什么好伤心的,该伤心的是我,”那泽没好气的弹了一下她的脑袋,“我除了知道你能预测一些事情之外,嗯,用你的说法是‘第六感’强一些,可什么都被蒙在鼓里,丈夫做成我这样,可真是没地位。”

“我不是有跟你解释,怕更改以后的事情发展嘛,”莫莫抬起头,小声的反驳,想想觉得这个理由似乎也站不住脚,那泽脸已经黑了半边,立刻红着脸拉起他的手讨好,“你看,我现在不什么都告诉你了嘛,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向前看!”

那泽举起她的手,贴在脸颊上:“只要你不动不动就说要休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咳咳咳”,院长用力咳嗽了两声,竟然当着他这个老人家的面,你侬我侬,真是太让人伤心了:“我说,莫莫啊,你把你的那两只小宠物喊出来问问吧,也许他们知道点什么也不一定。”

“喔,好,”莫莫手摸着眉心,看向院长,“喊什么?”

院长想了想,摇摇头:“你的那两个宠物一个是赤豹,一个是文狸,至于怎么念咒,我就不清楚了。”

“我可不会念什么咒语!”莫莫放下手,没好气的说道。

那泽心神一动,问道:“如果这个咒语让莫莫你自己定,你会怎么说?”

莫莫皱皱鼻子:“还能怎么说,喊它们的名字喽!”

“比如?”

“比如,赤豹出来——”

莫莫话音未落,一道赤红­色­的光芒突然从她的眉间闪现,如阳光下的燃烧的火炬,闪烁着生命的光芒,吓得莫莫的反­射­­性­的推开那泽,生怕伤害到他。等强光褪去,火炬逐渐凝结成四脚兽,体型和宝宝差不多大,全身赤­色­四蹄雪白,飘扬的皮毛带着金­色­火焰,如美丽的金­色­斑纹,眼睛也是金­色­的,此时正滴溜溜的望向莫莫,明确的表达出欣喜和恼怒兼具的情绪。

“这是赤豹,哇,好漂亮!”莫莫惊叹的跑过去蹲在它面前,顾不上被她推倒在地的那泽,可怜的那泽只好自己爬起来,自我安慰,唉,算了,至少她是关心自己,才把他踢下座椅的。

“哦呜~”赤豹把头转向另一边,莫莫讪讪的站起身,嘟起嘴:“不是说是我的宠物嘛,­干­吗不理我!”

“噢呜~”赤豹似乎很不满,连挪了好几步,靠在一张凳子旁边蜷缩起身子,它显然没有注意到,全场眼睛瞪的最圆的某人正是被抱坐在这张椅子上,“啊啊啊——”路西菲尔一个千金压顶直直降落在它身上。

“噢噢呜——”“啊啊啊——”“啊呜——”“哦啊——”

压,被压,再压,再被压,呜,再再压……

经过一番常人不能理解的语言抗争和肢体抗争,路西菲尔这个小霸王施展了人类最与众不同的武器,手,紧紧抱着赤豹的脖子,死死贴在上面。虽然代价是他全身的衣服都烧掉了,但最后终于坚持的坐在了赤豹的身上,小家伙开心的不知如何是好,两只小翅膀得意的在后面一张一合,嘴里哼哼唧唧:“驾啊驾~”

“哦呜”赤豹发出悲愤的低鸣,抖抖身子,并没有甩掉他,只是­干­脆整个身体贴到地面上,四只爪子摊开,像是投降。

一众人看到一人一兽这么的本­色­出位的演出,笑得前仰后合,只有莫莫显得有些失望:“它这么容易被欺负,要是放它出门衔报纸,拿牛­奶­,会不会被别的狗狗调戏什么的啊?

“喀呲喀呲”赤豹听了她的话,两只前爪不停在地上抓来抓去,颇有点挠地泄愤的意思。

院长同情的看了它一眼:“莫莫,不要乱说,人家可是神兽,不过,它怎么今天被你本体缩小召唤了,难道是因为你灵力不够?”

“我不知道啊,”莫莫无辜的眨眨眼,摇头晃脑了一番,还是觉得很兴奋,“哎呀,不管了,不是说还有一只嘛,我们再把另外一只召唤出来看看,我觉得很好玩哎,文狸,文狸,不知道跟云照影那只狸猫长的像不像——”

“谁,谁跟师父长的像?”灵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下一刻整个人已经亲热的挽着莫莫的手了。

“突然冒出来,你想吓死我啊?!”莫莫拍着胸脯压惊。

“灵儿想姐姐了嘛!”灵儿不好意思的嘻嘻直笑,说完又转过头朝白素贞吐吐舌头,“娘~”

“嗯。”白素贞轻轻颔首。

“吱呀”,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果然是和灵儿形影不离的云照影,不过此时的形象倒是有点奇怪,穿了一件土黄|­色­的褂子,脚蹬土黄|­色­朝天靴子,头上还跟古人一样,Сhā了一只黄玉簪子。

莫莫失笑:“喂,云照影,你这是打哪个古装戏的拍摄现场过来啊?”

“照影以前是人间昆仑方圆百里的土地,他身上这套行头,可是土地公的职业装,另外还有一套,是褐­色­的,可以互相换着穿。”锁翠大着嗓门跟莫莫解释,一听就是故意打趣。

“土地公公?!”土地公公不应该是白胡子拄拐杖吗?云照影高大帅气,一点都不符合职业形象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搞得,一回到这里它就自动换装了,可能是因为还没有新的继任者的原因吧,呵呵!”云照影倒是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怎么和灵儿来这么晚?”白素贞清清淡淡的开口,没有责备的意思,只是单纯的询问。

云照影应对的倒是颇为恭谨:“回岳母大人,小婿前往昆仑山探查了一番,原本打算带灵儿住在那里一段时间的,没想到,那里的灵气也很弱了。”

院长接口道:“那就带灵儿住到这里吧,这里灵气虽然降了不少,不过比起外面,还是好很多的。”

“灵气是什么,我怎么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莫莫看看左,又看看右,一脸迷惑,“我只是一直觉得孤儿院的空气比外面好,绿化搞得好嘛!”

众人没好气的瞟了她一眼,白素贞倒是没什么表情,不过也没开口解释,莫莫只好缩回那泽怀里,一脸委屈,没文化不是她的错,她又没学过《道德经》,庙里有几个菩萨她还不搞不清楚呢,问问都不行,小气!

灵儿坐到自己妈妈,回头看见莫莫嘴嘟着的模样,又不忍心,抓头想了半天,才冒出来一句:“姐姐,灵气对于­精­怪,相当于氧气对于人类,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啦!”

“喔,这样。”莫莫点点头,了然,怪不得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后半句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莫莫一脸通透的表情,让灵儿放下了心,立刻想起了自己刚才的问题:“说嘛,姐姐,刚才你说谁长得像我师父?”

“啊,我随便说说的,”莫莫不太好意思当着云照影的面说,他长的像自己的宠物,“据说我有一个宠物是文狸——”

云照影冷冰冰的打断道:“不敢当,古往今来,被称为文狸文丞相的,只有他够资格,其他人还是免了吧!”

“我是说宠物,什么丞相,你弄错了吧?”莫莫反驳道,却听到身后院长的偷笑声,“院长,你笑什么?”

“咳咳咳,”院长立刻涨红了脸,抖动着肩头,“啊,什么,笑,喔,是觉得痒才会笑的嘛,我后背痒的厉害,嗯嗯!”

才怪,羊癫疯也没他抖的厉害!莫莫气嘟嘟的想站起来去给他“挠痒”,被那泽拽着坐回他腿上:“好了好了,不生气,把另外一只放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好吧,”莫莫拍拍手掌,背对着那泽深呼吸,严正以待,“文狸出来——”

华丽丽的冷场十秒钟,什么都没发生,“哦呜”,赤豹不满的站起来,就这样驮着路西菲尔转圈子,等他围着茶几转了有五圈后,终于莫莫的眉间闪出一道白光,情形跟赤豹出现的差不多,不过等到光球落地,一句京剧唱腔打破了沉默:“撒花——”

话音刚落,房间陡然出现了片片粉红­色­的玫瑰花瓣,飘飘扬扬的洒落,淡绿­色­的蝴蝶翩翩飞舞,随着中间那|­乳­白­色­的光球柔柔旋转。莫莫以为是幻象,伸出手去碰花瓣,一只蝴蝶飞过来,颤动着翅膀,停在她的掌心,轻轻的,痒痒的。

|­乳­白­色­的光球逐渐伸张,拉长,渐渐显出一个人形轮廓,飘扬的青丝,若隐若现的身形,罩在宽大的白袍里,白袍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花,却是那样的脱俗,终于风止花落,来人以袖掩面,只露出狡黠的双眸:“还等什么,快鼓掌啊!”

“啪啪啪”,莫莫乖乖的拍起巴掌,她对来人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你是谁,我的宠物又在哪里?”

“我是你那美丽无双、帅气无敌的文哥哥呀!”来人围着莫莫转了半圈,柔柔的做了个点云手。

“你就是文狸?”莫莫倒吸一口气,“怎么是人,不应该是,不应该是——”

莫莫低下头,在地上搜寻了一遍,指着角落里的恨不得用前爪遮住脸的赤豹:“不应该是那样的么?”

“哦呜~”它才不是这样的,赤豹觉得这辈子的面子都丢光了,文狸本来就是牙尖嘴利的主儿,它算是完了。

“喔,那家伙听到你召唤撒丫子就跑了,偏偏你灵力又太弱,所以他一急,就变小了挤出来,大概过个几天,就能化为人形了。”文狸亲热的搂住莫莫,莫莫也没推开他,那泽的脸霎时黑了半边,他得意的眨眨眼,蹭了蹭莫莫的头,“好久没抱小莫莫了,想死我了。”

莫莫想起在城堡变身时,脑海里闪现出的记忆片段,那个从牡丹花海中走出来的身形好像就是眼前人:“文哥哥,我以前是不是跟你很熟?”

“是啊,两小无猜哦~”文狸头靠在莫莫肩膀上。

那泽另外半边的脸也黑了。

“扑哧”,锁翠笑了起来,挺可怜那泽,“天才知道你年纪多大,好意思跟莫莫两小无猜,莫莫,我跟你说,文相他算是你­奶­妈——”

那泽脸立刻放晴,重新恢复成优雅高贵的王子形象,虽然还是很介意文狸搭在莫莫腰间的手。

“不是说,是宠物吗?”莫莫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

“啊,我听他们都这么说,跟着喊的。”锁翠立刻撇清关系。

“又是那旱魃告诉你们的?”文狸翘起兰花指摸摸自己确实比女人还娇媚三分的脸,“不就是跟他唱了对手戏么,至于对人家这么心心念念的不忘怀嘛,讨厌!”

莫莫全身汗毛直竖,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左右张望,正尴尬间,却发现某人已经暴露了目标,院长正缓慢的移动,一只脚已踏出门半步,看见莫莫和被自己诬陷的人正齐齐看向自己,老脸一红:“我看见屋子里人太多,凳子不够,想出去搬几张,嘿嘿!”

“哦,原来是这样,倒是奴家误会了,”文狸轻移莲步,身姿婀娜,“宝哥哥,待会儿我们再来和一曲呀,人家好久没有唱小曲儿了!”

“误会,误会,一时没改得了口——”

“什么宝哥哥?”莫莫转身望着满脸皱纹的院长,他们这是要唱哪一出啊?

文狸正要开口,院长慌忙摆手打断:“咳咳咳,没什么,没什么,我们说说正事要紧——”

“莫莫想知道的,就是要紧事呀,”文狸袖子一甩,又转了回来,翘起兰花指很是神秘,“其实也没什么的,只是我第一次出场就魅力无敌,所以,他对着我唱‘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罢了!”

“哈哈,不是吧,哈哈……”莫莫笑得蹲下身,锁翠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跟着笑了起来,白素贞和那泽也是忍俊不禁,院长是喜欢没事唱半天,不过没想到会出这种错。

“他出来又是花,又是蝴蝶,袖子盖住脸,谁知道他是男的!”院长挣扎着解释。

“可你也问了人家家在何处,可有婚配呀~”文狸不依不饶,扯着他的袖子不放,像小女儿撒娇般跺脚,“难道人家还说了假话不成?”

院长往后一退,被门槛磕了一下,差点坐到地上:“我错了,我下次不敢说你是宠物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哐当”,云照影看不下去,用力的把茶杯放到茶几上,整个人没有表情,站起身,拉过灵儿的手,转身对着白素贞:“岳母大人,我和灵儿先告退了。”

白素贞抬头望了他一眼:“你不是有事要问么?”

“我——”云照影脸­色­苍白,紧了紧拳头,转身朝门外走去。

“哟,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热闹,”白袍人仿佛才看见云照影在房间里,放开院长,笑嘻嘻的拦住他,“哎呀呀,既然来了,又何必走,既然要走,又何必一副不待见人家的样子,不要告诉人家,你没料到人家会出现,人家会很心痛的喔,云儿外甥——”

“既然不是人,就不要学人说话,”云照影停下脚步,连头都没有转,“我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不要叫的那么亲热,禽兽连兄妹亲情都不讲,更何况其他。”

“放肆,”白素贞站起身来,一直都是淡淡懒懒的表情,难得变得严肃,微微弯腰:“文相,孩子们不懂事。”

来人微微转身,放下袖子笑了起来,与之间妖娆宛如两人,自有一股威严:“小白,是你呀,好久不见,我还道你入了仙界,再也见不上了。”

“为了向我家相公报恩,不得已先修人,让文相失望了。”白素贞低了低头。

“各有各的仙缘,谈不上失望不失望——”

“话倒是说的冠冕堂皇,”云照影扯住他的衣领,“那为什么当初要阻止我母亲修人?”

文狸收了笑意,望向他:“她不适合修人。”

“那她适合什么,适合做个法力强大的禽兽,茹毛饮血,无情无义,等着主人来领养,然后任劳任怨一辈子,直到死吗?!”

“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乱七八糟,”文狸皱起眉头,“仙界那帮混蛋还说什么了?”

“你,你少血口喷人,我虽然脱离仙界管制,但我并觉得他们有什么不好,倒是你们,擅自关闭昆仑界入口,强制召回所有神兽,嫌仙佛两界还不够乱吗?!”

“啪”,白素贞走到云照影面前,甩了他一巴掌,灵儿吓得挡在她面前:“娘~”

“我以为你只是关心你母亲的下落,才这么关心昆仑界的事,没想到是想这些糊涂心思,”白素贞冷冷的说道,“你一个小小的地仙,仙佛两界的事,知道什么,又与你何­干­?”

第二十一章

云照影低下头,脸­色­苍白,嘴角倔强的上扬着,但口里却轻声应道:“岳母大人教训的是,小婿先告退了。”

“娘啊~”灵儿扯着母亲的袖子,不敢求情。

“白姨,”莫莫不知道该找谁求情,扫了一圈,一咬牙,­干­脆都点了名,“院长,锁翠姐,文哥哥,你们——”

“咳~”“咳~”院长和锁翠不约而同的低头咳嗽,人家的家务事他们又不清楚,能说什么?!

“云——”文狸张了张嘴,云照影不合作的把头撇到一边,他只得意兴阑珊的摆摆手,转身捡了个位子坐下,“算了,算了,让他去吧,过几天,我让他母亲来见他一面就是。”

云照影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当真?!”

文狸习惯­性­的调笑起来:“难道你不当真?”

话刚出口,发现他脾气刚烈的外甥又像吃了吃药一样要爆,吓得文狸连连改口:“当真,当真的,不当真,罚舅舅我,呃,天天脱毛,而且专门脱脑门上的,可好?”

“啊,”灵儿捂住嘴,没想到这个“坏人”虽然欺负了师父,但是却可以让师父见他妈妈,她上前抱住云照影的胳膊,努力安慰,“师父,掉脑袋上的毛毛,变成|人形那就是掉头发,还蛮严重的,应该不会骗人啦,而且,我们可以天天跟着他嘛,一定会见到师父的娘亲的。”

“好吧,那我就信你一次,”云照影脸­色­缓和了不少,“如果成真,我们往日恩怨一笔勾消。”

“走,我带你和灵儿去你们住的房间,”锁翠赶紧和稀泥,这江湖恩怨都扯出来,再不劝架,估计今晚大家都不用睡觉了,“就在隔壁,抬脚就到了。”

“谢谢!”云照影对着锁翠微微颔首,目光却看向白素贞,灵儿也是可怜巴巴望着她。

白素贞抬抬手,看不出喜怒:“去吧!”

灵儿如蒙大赦,赶紧拖着云照影出了门,生怕自家娘亲反悔,她娘从小就对师父很严厉,而对自己则完全放任,连法术都懒得教她,直接把她踢给了师父当徒弟,所以,反而是师父跟娘亲亲些。

不过今天娘竟然动手打了师父,师父该多伤心啊,灵儿一出门,就伸手去摸他的脸:“师父,痛不痛?”

“没事,”云照影抓下她的手,看着灵儿慌张的样子,揉揉她的脸,“傻瓜灵儿,我说没事就没事,难不成你认为我会生岳母的气?”

“没,没有啊,”灵儿不好意思的摇摇头,“灵儿没有,真的。”

“灵儿,我——”

“师父,其实灵儿——”

“喂,你们两个能不能到屋里说话,就差两步了,”锁翠站在隔壁房间的门口,开了门,倚在门框上,一脸无法理解的表情,“你们成亲也快一千年了吧,有必要这么黏糊的好似两千年没见么?!”

“什么成亲,我们才没有,”灵儿立刻挺起小胸膛捍卫自己的未婚主义,“我们是师徒,一千年的师徒!”

好吧,如果他们坚持要将师生恋坚持到永远,她也没意见,反正她是柳树­精­又不是桃花­精­,锁翠耸耸肩,拍拍门:“房间我开了,你们进屋继续,外面有很多未成型的小妖­精­,可不要把人家带坏了。”

说完,­干­脆利落的闪人,乱七八糟的事一搅和,大半夜都过去了,还没问到昆仑界和莫莫的事,而且现在看来是越来越复杂了,唉!她边叹气,边推开门,迎接她的是满室的安静。站着的看地,坐着的望天,趴在地上赤豹瞅着窗外的明月,除去已经趴在它身上呼呼大睡的路西菲尔,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我在思考,请勿扰”的世界通用语,锁翠纳闷的喝完一杯茶,拍案而起:“想什么呢,一个个跟春天不长叶子似的,倒是说话啊!”

院长抬头:“数明天多几个人吃饭……”

文狸点点头:“云儿既不像我,也不像他妈妈,难道像那个负心汉,嗯,我要吃老鼠­肉­……”

“那就红烧吧,”莫莫打了个呵欠,倒在那泽怀里,“好困~”

“困就睡吧,”那泽抱住她,调整了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我不吃­肉­,可以点人血吧,我喜欢AB型人血。”

“哦呜呜哦呜~”赤豹抖抖身子。

“他说,除了人­肉­,吃什么都行,”文狸主动帮搭档翻译,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小白,你呢?”

“自备。”

“等一下,我不是让你们说这个,”锁翠快要抓狂了,刚才那么紧张激烈的气氛怎么一转眼就变成吃饭点单了,怎么能这么不务正业,“好歹说点正事啊!”

“好多,你问哪一件?”院长记完菜单,抬起头。

“昆仑界到底是怎么回事,文相?”

“昆仑界好多事,你问哪一件?”文狸继续喝茶。

“先说哪一件都行!”锁翠搬了张凳子,坐到他旁边。

文狸放下茶杯,挥挥袖子,开心起来:“原来是这样,来,小翠翠,人家今天刚才昆仑界出来,穿的可是昆仑界最流行的内袍哦,想不想看?”

“扑哧,”原本打瞌睡的莫莫被他逗的笑起来,“文哥哥,你就不能多正经一会儿么?”

“为什么要正经,我又不是人,”文狸满不在乎的摇头晃脑,“无论何时何地,花容月貌的我都要保持一颗禽兽的心!”

有人说自己是禽兽的么?!“什么跟什么啊,白姨可没有——”

“不一样,不一样的,小莫莫,看来你果然失忆的厉害,唉,这可怎么办才好?”文狸咬着领口的牡丹花,很是哀怨。

“那是另外的问题啦,”莫莫被他吊起了胃口,想起好像云照影正是由于这个跟他翻脸,哪肯放过,“先说这个,怎么不一样?”

“小白和云儿是先修人,再修仙,靠的是修炼功法,所以世俗礼法、清规戒律,他们都要通透,而我,”文狸捋起袖子,指指赤豹,“跟它都是直接靠本­性­修行悟道,讲究大道自然,懂、不、懂?

“我不懂。”莫莫一脸无辜,眼睛眨啊眨。

文狸被她理所当然的样子,弄的直跳脚:“这有什么难懂的,他们修炼是先修成|人,然后修仙,修完了就是仙人;我们是禽兽,直接修啊修,修完了就是仙禽神兽,有些甚至不用修炼,比如凤凰、麒麟、饕餮等等,一出生就是,跟人从头到尾不沾边,这样说你懂了吧?”

“你这样说,我就懂了。”早说不就好了,何必拽文兜圈子,莫莫皱皱鼻子,“那云照影的妈妈跟这个有什么关系吗?”

“修人修仙,就要压抑自己兽类的本­性­,积德行善,功德圆满;直接修炼,就要讲究悟­性­,得灵识,入昆仑。云儿的妈妈悟­性­很高,但对人类的了解不足,才会,才会——”

文狸重复的半天,才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话来形容:“才会上了那个人的大当,嗯,至于具体的,等她来了,你就明白了,哎呀,好了,不说了,反正是她己的决定,与我有什么关系,云儿怎么可以把什么事都怪罪到他可怜的舅舅身上……”

“不要把自己说的这么可怜,我才不相信你是无辜的。”莫莫用打量祸害的目光注视着他,这人一看就知道,绝非良民!

“怎么可以这么说人家,虽然人家是不太懂人类的那些子曰朕曰的,但是至少也知道自己的妹妹不能给人家欺负啊,”文狸绞着袖子,我见尤怜,低着头用眼睛偷瞄莫莫,“一个男的怎么可以跟成百上千个女人结婚,我们禽兽都不这样,倒是天天喊着爱啊情啊的人类做出这种事,不是说‘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么……”

听文狸这样絮絮叨叨的抱怨,众人都沉默了,社会的情感和礼法有时候连人类自己都不能理解,更何况生为异类的它们。莫莫本想说现在都是一夫一妻制了,不会再出现那些事,可是再想想,又噤了口,过去男人把看得顺眼或者不顺眼的女人都娶回家,是不对,现在的男女对婚姻慎重了,从十多岁谈到三十多岁还在犹犹豫豫,心里一个人、肚子里另一个人的又好到哪里去?!

“……那个皇帝他喜欢的不过是具皮相,我变成女人试探他,他照样眉来眼去,把我因怀孕不适的妹妹抛置脑后,哪像那泽,我怎么试探,甩都不甩我——”

咦,咦,怎么说着说着扯到那泽身上了,莫莫立刻警觉的抓住重点:“你试探过那泽,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意思,”文狸用手捣住嘴,他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小莫莫,你从小到大,文哥哥最疼你,怎么会做出伤害你的事,对不对——”

“他到没有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只是除了各种类型的美女勾引我之外,还变成你的样子,在我面前勾引其他男人。”那泽声音平淡的补充说明,刚才这个家伙在他面前和莫莫亲密示威,他忍很久了。

“死文狸——”莫莫果然暴跳如雷。

他是变成绝­色­女子勾引那泽没错,可从来没有变成莫莫的样子去勾引其他男人啊,这种事,借他十个胆子都不敢啊!“我,我哪有——”

“你还死不承认?!”莫莫张牙舞爪,跳大神一样跳了过来。

文狸有苦说不出,她身后的那泽一脸悠闲,这就是信誉好和信誉差的差别,谁让他文狸前科太多,那泽告状添油加醋,他也只能认了!

“我,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天哪,这叫什么事,一会儿功夫,他已经背了两个黑锅,原来不止是人,连禽兽也不能作孽太多,文狸抱住茶壶,谄媚的说道,“下次不敢了,小莫莫你跳累了吧,喝口茶歇歇。”

“哼,你这么神通广大,我哪敢喝你端的茶,免了吧!”伸手不打笑脸人,莫莫没好气的挥挥手,返身向那泽蹦跶了过去,没办法,她刚才跑的太快,只穿了一只鞋。

白素贞见场面终于安静了,才轻轻开口:“文相,昆仑界的事我本不想多问,但似乎关系重大,是不是跟仙佛两界起了争执所致?”

文狸甩甩袖子,又重新恢复成良臣福将的模样,手里的茶壶转了半圈,扬手倒入口中,好不潇洒:“虽不中,亦不远矣!”

莫莫望着突然神气起来的文狸,眼珠子差点掉下来,这人刚才还一副惨兮兮的模样,为什么一转眼,就变了样?!

她疑惑的望向琐碎姐姐寻求答案,锁翠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能指望一只猫什么,记住它只能勾引母猫,不能勾引男人,还是指望他知道做了错事,要夹着尾巴做人?!”

文狸咽下口中的茶,往身后看了看,眨巴眨巴眼睛:“我尾巴夹着了呀!”

莫莫算是彻底佩服了一把,原来是这样,这个人得当猫来对待,而不是当人来对待,看来下次她可以送他个毛线球,莫莫想得呵呵直笑。

那泽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莫莫似乎对自己的身世淡漠的有些过分了,一直在回避,这样让他看的很担心,也许这就是近乡情怯吧!俯下身,他低声对莫莫耳语:“好了,乖,不要打岔,听文相把话说完,不管到哪里,我都陪你去,知道吗?”

“喔,”莫莫愣了一下,点点头,不自然的笑了一下,“文哥哥,你继续,昆仑界跟仙佛两界发生什么事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文狸手指轻叩桌面,思考了一下,决定避重就轻的回答她,“莫莫知道六道轮回的说法吗?”

莫莫掰了一下手指:“知道一点,大概是人道,修罗道,畜生道什么的吧……”

“不用太清楚,有概念就行,畜生道比较特殊,其他五道是平行的,只有畜生道是横切其他五道,也就是说,无论哪个道,都有动物和植物,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明白的,可是这跟昆仑界有什么关系?”

“昆仑界是一个独立于轮回之外的特殊空间,那里聚集着其他五道得到飞升的动物和植物,换句话说,那里都是仙禽神兽,即使是仙佛神三界,仙禽神兽也来自于昆仑界——”

“啊,你是说,二郎神哮天犬也是昆仑的?”莫莫很兴奋,她一直对这个神话中可爱的小狗很有爱。

“喔,你说那个黑毛犬?”文狸似乎很不满,“它现在就在昆仑呆着呢,只有这个笨蛋才天天想着要回仙界!”

“什么意思,二郎神到昆仑遛狗?”莫莫满头雾水。

“噗”,文狸听了话,很没形象的喷出口中的茶,捂着肚子直乐:“黑毛被遛,哈哈,它要是知道有人这么说它,绝对要气的汪汪叫,哈哈……”

“不要笑了,”莫莫被他笑得很不好意思,又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我很严肃的……”

“扑哧——”

“呵呵——”“哦呜呜——”

她不说还好,她一说,在场的人都没忍住笑,连白素贞也抿起嘴,低头喝茶。那泽没好气的点点她鼻子:“叫你不要乱Сhā嘴,怎么样,丢脸了吧?”

莫莫窝进他怀里,小小声抢白:“我又不知道——”

那泽无奈的笑笑,调侃她:“我倒是认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丢脸,才更丢脸,呵呵!”

“哼!”莫莫无话可说,负气的转过头,朝犹自笑得天昏地暗的文狸一声大叫,“肃静!”

文狸果然安静了,袖子也习惯­性­的半遮面,露出因为笑出眼泪,而显得水汪汪的大眼睛:“小生知错,请大人息怒。”

众人被他或嬉笑或正经,反复无常的态度弄的没话可说,白素贞见又要开始离题万里,只得又站起身:“文相,昆仑界的过往我们都是知道一点的,一向与仙佛神人鬼界和睦相处,怎么会起了争执呢?我在仙界也听到了一些传闻,但由于一向闲散,倒是越听越糊涂了。”

文狸这回倒是没兜圈子,擦擦眼角的泪,老老实实的回答:“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昆仑界召回了所有在那两界服役的仙禽神兽,尤其是像哮天犬这样能帮主人打斗的宠兽,或者仙人佛子坐骑,比如仙鹤之类的,让他们在昆仑界休息休息,有些出去了,还从来没有回来过……”

说道最后,文狸难得的伤感起来,大家都陷入了沉默,过了半晌,他才接着说下去:“以前除魔卫道,他们有这样那样的要求也就算了,可是现在,唉,凡间供奉祷告的人不多了,他们也乐得装聋作哑。还为了一些上不了台面的理由,闹得不可开交,最过分的是,那帮得道成­精­的老家伙,自己要摆清高,就唆使仙禽神兽暗地里­干­这­干­那,你说说,他把我们昆仑界当什么,啊?!”

莫莫和那泽对视了一眼,只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竟然会有这种事,这就是仙人佛祖,不是吧?!

“让他们虐待动物,不爱护花花草草,所以呀,我们收回了自家人,大门一关,让他们出门没仙马,传话没仙鹤,摆威风没灵兽,要闹自己闹去,爱怎么闹怎么闹,哈哈!”文狸拍着巴掌,一脸痛快,“玉帝佬儿、如来大耳天天开口就是因果循环,一窝仙人、佛子都是之乎者也,这回也让他们尝尝天道循环,报应不爽的后果!”

“竟然有这种事,”秦旱魃愤怒的站起身,跟锁翠一样脸绿了,“他们欺人太甚!”

文狸喝着茶,一个劲儿猛点头。

“我们要反抗!”锁翠拍着桌子,昂首挺胸。

文狸捧场的伸出拳头挥舞,响应号召。

这次莫莫虽然气愤,但还算有理智,望着文狸,从上看到下,从下看到上,估量他这话到底主观因素占了几成。别忘了,他刚才还自己说过,哮天犬闹着要回仙界,如果二郎神虐待它,吃­肉­不给它留骨头,自己穿衣不给它扯块布,估计再忠心的狗,也不会要往家跑的!

大家都有这样的经历,凡是吵架,如果你不在现场,事后,你都会认为跟你哭诉的那个人是对的,为什么呢,一是既然诉苦必然不会把主要矛盾归结到自己身上;二是因为你认识这个人,情感上就会趋向于她,即使错了,也会理解的说这是苦衷。

朋友之间的劝慰,与是非无关,但如果关系到真相和决断,相信一方一面之词的就是傻瓜了,因为这绝对不会是事实真相,这只能算是吵架感言。

莫莫知道无论如何,他们在自己面前说这些,自己不表态是不行的,这也是她为何一直以来不想去听不想去想甚至不想去关心的缘由,因为她还没想好,没想好,她是做人,还是做仙,亦或者做禽兽。

可是,当一切开始展现,当逃无可逃,莫莫知道现在的自己不能再鸵鸟了,她必须足够清醒的做一次选择,一次建立在现实和情感平衡点上的选择,是否需要去昆仑,要怎样摆正自己位置的决断,她现在毫不怀疑自己与昆仑的关系,但是究竟深到什么程度,自己的父母到底是谁,以及她是否该Сhā手现在这个复杂的局面。如果一脚踏进去,又是否会影响到孤儿院和血族,宝宝和那泽到底该怎么办,虽然眼前的一切对他们同等陌生,但好歹她从小生活在东方文化和神话氛围中,至少知道天上玉帝做主,地下阎王说了算,但是他们呢?!

从前的、以后的局面都让她一团混乱,其实从最初她就想大喊一声,告诉她,这些到底跟她有什么关系,如果没有,就让她走,可是这话她说不出口,不可否认,她舍不得自己十年的记忆、永远的父母,那些欢笑和泪水,不是说抹杀就抹杀掉的,即使玉虚,它也只能带走岁月,而带不走岁月的痕迹,不是吗?!

但,如果她要了解真相,那么就意味着她要经历一次又一次的选择,亲情的归属也许会让她弄不清对错,身份的局限也许会让她明知道对错也要做。

那厢里讨论的热火朝天,莫莫却一直垂着头,连那泽都以为她睡着了,那泽拥住她,拂开她眼前的刘海,莫莫微微仰起头,他轻笑道:“还没睡着?”

“嗯,”莫莫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不知该说什么好,“呃,几点了?”

“快天亮了。”

“呀,”莫莫立刻跳坐了起来,大叫起来,“快回房间吧,这里都是格子窗纱布帘子,一点光都挡不住的,你别被晒着。”

激愤中的院长听了她这么一说,转身回了一句:“没事儿,这里又不是人间,阳光不同的,不然我一个旱魃怎么会跑到这里,哈哈,对了,你们吸血鬼是因为诅咒,嗯,放心放心,那诅咒也管不到这儿——”

“你是说,这里阳光不会——”那泽的神情忽然激动起来。

“是啊,这里普通僵尸都能生存的,”秦院长耐心的回答,他也经历过那种黑暗无边的生活,“能白天活着是真的挺不错。”

“真的可以?”莫莫也开心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真的可以!”锁翠也转过头,笑了起来,“我告诉你,莫莫,院长过去可是死乞白赖的住在这里的喔!”

“哎呀呀,老是在小辈前说这些­干­什么,”秦院长正在树立高大威猛的前辈高人形象,一听立刻反驳,“那你呢,一棵歪脖子柳树……”

莫莫望着兀自拌嘴老人家,回过头,朝那泽耸耸肩,做了个捂住耳朵的动作,吐吐舌头,把那泽逗的笑了出来,伸手去拉她的两只手。莫莫一个躲闪,捂住了他的双耳,笑了起来,那泽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却发现她努力张着嘴,做出­唇­形,霎时,他有一种被幸福击中的震动,也许永夜的黑暗换来这句话,也是值得。

她美丽的小妻子说的是:“最最亲爱的老公,我们去看日出吧!”

第二十二章

还是黑的,启明星眨着眼睛,风吹在身上有一丝丝凉泽坐在屋檐上静静的相拥,身在垫着宽宽大大的绿草席,草席的另一脚蜷缩着仍然熟睡的路西菲尔,小家伙一只手揪着赤豹的耳朵,另一只手捏着小拳头啃着,被揪着耳朵的赤豹很好脾气的趴在他的旁边,尾巴不成比例的变大了些,像毛茸茸的毯子盖在他身上。

望着互相依偎的两个小家伙,好像一切都是暖洋洋的,莫莫懒懒的半眯着眼,原来有一种等待叫幸福。她满足的叹了口气,抬起头,那泽正低头看她:“在想什么?”

“在想,”莫莫眨了一下眼,调皮的捏捏他的脸,“没想到我也能和你一起看日出,嘻嘻。”

那泽亲了亲她的额头:“我也没想到,莫莫,谢谢!”

“谢什么谢,要是早知道,我早就带你来了,那个,你可不能跟我算旧账哦,我是真的不记得以前为什么要隐瞒你——”

那泽抬起她的下巴,不让她的头越点越低:“不会,也许那个时候,莫莫只是觉得还不是时候,有些事情,知道的早不如知道的刚刚好,发生了是惊喜,不发生也没失落,对不对?”

“嗯,这样说也对哦,”莫莫又神气活现起来,笑得眼睛眯成月牙,“我家那泽真是温柔体贴,贤良淑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那泽嘴角含笑,却瞪了她一眼:“那真是谢谢啊!”

“嘿嘿,不客气,不客气,”莫莫讪讪的笑了笑,明智的转移话题,“那个。我一直很想知道,你以前上班,晚上出门,白天回来,有时候­阴­雨天就会晚点,为什么时间会算的那么好,从来没有迟了被太阳照到这种事情发生,是不是有带闹钟?”

“闹钟,这种猜测你也能说的出来。”那泽被她弄的哭笑不得,“如果要靠那种东西,血族也就太惨了点,万一忘了换电池,岂不是要完蛋——”

“对哦,血族又不能用太阳能的!”

“对什么对,越说越离谱了。”那泽没好气地拍了一下她的头,“血族体内的血液流动就像潮汐,会自动计算时间,到了太阳将要升起的时候,会有强烈的感应。自然会避开,如果这点本事都没有,还混什么混。早都被晒死了!”

“知道了,知道了。有话好好说,­干­吗要打人。我只是猜猜而已。”莫莫委屈的摸摸脑门,“拜托。帅哥,形象啊形象,你可是贵族,是亲王殿下,怎么能说‘混’这个字呢,小心回去被元老议会讨伐,哼哼!”

没想到这个时候她竟然搬出元老议会,那泽彻底投降了,­干­脆明智的闭上嘴巴,免得被她抓到把柄。

莫莫见他不答话,缩在他怀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里嘟嘟囓囓,过了一会儿,突然很兴奋的扯住他的衣襟:“那泽那泽,你回去跟元老议会商量,让血族都迁到这里来吧,这样地话,所有血族都不怕阳光,永远快快乐乐的生活该多好,你说是不是?”

那泽没想到她冒出这个念头,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缓缓的摇摇头,莫莫见他这种反应,很奇怪:“为什么不行,多好啊,难道血族不希望脱离黑暗,也能在阳光下生活吗?”

那泽抚摸着她的脸颊:“莫莫,我知道你这是好意,但你不可以把自己想法强加在所有人身上,然后去做决定,这是身为掌权者的大忌。我问你,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变成血族,颠覆自己人类的生活,在黑夜中生存?”

莫莫呆呆的摇摇头:“没有,是为了什么?”

“你应该问,是为了些什么,”那泽揉着她地头发,“傻瓜,人活着理由有多少种,那么,变成血族活着的理由也许就有多少种,有些人选择变成血族,是因为生病了无法医治,有些是因为被血族相中的­精­英,有些则是为了永远享受财富和青春等等,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怎么能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说搬就搬,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真要总结出共同点,那就是,他们对人类世界地依恋,让他们愿意忍受改变,变成血族活在自己熟悉的地方……”

“我懂了,是我太傻了,呵呵,”莫莫为自己自作主张感到脸红,“我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在这里血族不怕阳光,挺好的,看来让他们离开自己熟悉地地方,搬到这里来,确实挺过分的——”

那泽望着她,半晌,突然叹了口气:“莫莫,如果我说,梵卓氏族从来没想要改变血族不能见阳光地现状,你相不相信?”

“啊,为什么?”不是说,所有血族都是渴望阳光的吗?

“平衡会被打破地。”

莫莫“扑瞪扑瞪”地眨着眼。

那泽握住她的手,笑了起来:“傻了呀,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反正你要记住两点,第一,就算将来血族能研制出一种药物,让他们在人间见到阳光,只有一种可能,那种药物是让他们变成|人地药物。”

“那第二呢?”

“他们要是想图新鲜,想来逛逛也可以,我们搞个阳光旅游,钱要多多收,掏空了那帮贵族的家底,让他们去赚钱,”那泽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这个主意不错吧!”

“切!”莫莫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这是什么血族亲王,成天尽想着赚钱,果然人家把守财奴比喻成吸血鬼,还是有道理的!

“啊,”那泽突然整个人都震动了一下,嘴­唇­微微颤抖,“天哪,太阳,太阳就要出来了……”

莫莫抬起头,启明星的光已经被朝霞渐渐掩盖,地平线上大朵大朵的红­色­云彩,让一切都红彤彤,像是涂了胭脂,莫莫抓住那泽的手,放在胸前,语气温柔:“日出很好看的,阳光普照大地的那一刻,是生命的感动,你一定会感觉很神奇……”

那泽望着远方微笑:“我知道。”

“……还有,跟月亮那种好像像柠檬一样的黄|­色­不一样,太阳虽然也是黄黄的,但是比较像,比较像金橘,个头呢,也是大一点的——”

“莫莫,”那泽终于忍不住打断絮絮叨叨的小妻子,虽然他知道自己说出的话有多不浪漫,“虽然我没看过真正的日出,但是,我还是有看过电视的……”电视上天天有太阳的画面,没人没见过吧?!

还是黑的,启明星眨着眼睛,风吹在身上有一丝丝凉泽坐在屋檐上静静的相拥,身在垫着宽宽大大的绿草席,草席的另一脚蜷缩着仍然熟睡的路西菲尔,小家伙一只手揪着赤豹的耳朵,另一只手捏着小拳头啃着,被揪着耳朵的赤豹很好脾气的趴在他的旁边,尾巴不成比例的变大了些,像毛茸茸的毯子盖在他身上。

望着互相依偎的两个小家伙,好像一切都是暖洋洋的,莫莫懒懒的半眯着眼,原来有一种等待叫幸福。她满足的叹了口气,抬起头,那泽正低头看她:“在想什么?”

“在想,”莫莫眨了一下眼,调皮的捏捏他的脸,“没想到我也能和你一起看日出,嘻嘻。”

那泽亲了亲她的额头:“我也没想到,莫莫,谢谢!”

“谢什么谢,要是早知道,我早就带你来了,那个,你可不能跟我算旧账哦,我是真的不记得以前为什么要隐瞒你——”

那泽抬起她的下巴,不让她的头越点越低:“不会,也许那个时候,莫莫只是觉得还不是时候,有些事情,知道的早不如知道的刚刚好,发生了是惊喜,不发生也没失落,对不对?”

“嗯,这样说也对哦,”莫莫又神气活现起来,笑得眼睛眯成月牙,“我家那泽真是温柔体贴,贤良淑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那泽嘴角含笑,却瞪了她一眼:“那真是谢谢啊!”

“嘿嘿,不客气,不客气,”莫莫讪讪的笑了笑,明智的转移话题,“那个。我一直很想知道,你以前上班,晚上出门,白天回来,有时候­阴­雨天就会晚点,为什么时间会算的那么好,从来没有迟了被太阳照到这种事情发生,是不是有带闹钟?”

“闹钟,这种猜测你也能说的出来。”那泽被她弄的哭笑不得,“如果要靠那种东西,血族也就太惨了点,万一忘了换电池,岂不是要完蛋——”

“对哦,血族又不能用太阳能的!”

“对什么对,越说越离谱了。”那泽没好气地拍了一下她的头,“血族体内的血液流动就像潮汐,会自动计算时间,到了太阳将要升起的时候,会有强烈的感应。自然会避开,如果这点本事都没有,还混什么混。早都被晒死了!”

“知道了,知道了。有话好好说,­干­吗要打人。我只是猜猜而已。”莫莫委屈的摸摸脑门,“拜托。帅哥,形象啊形象,你可是贵族,是亲王殿下,怎么能说‘混’这个字呢,小心回去被元老议会讨伐,哼哼!”

没想到这个时候她竟然搬出元老议会,那泽彻底投降了,­干­脆明智的闭上嘴巴,免得被她抓到把柄。

莫莫见他不答话,缩在他怀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里嘟嘟囓囓,过了一会儿,突然很兴奋的扯住他的衣襟:“那泽那泽,你回去跟元老议会商量,让血族都迁到这里来吧,这样地话,所有血族都不怕阳光,永远快快乐乐的生活该多好,你说是不是?”

那泽没想到她冒出这个念头,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缓缓的摇摇头,莫莫见他这种反应,很奇怪:“为什么不行,多好啊,难道血族不希望脱离黑暗,也能在阳光下生活吗?”

那泽抚摸着她的脸颊:“莫莫,我知道你这是好意,但你不可以把自己想法强加在所有人身上,然后去做决定,这是身为掌权者的大忌。我问你,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变成血族,颠覆自己人类的生活,在黑夜中生存?”

莫莫呆呆的摇摇头:“没有,是为了什么?”

“你应该问,是为了些什么,”那泽揉着她地头发,“傻瓜,人活着理由有多少种,那么,变成血族活着的理由也许就有多少种,有些人选择变成血族,是因为生病了无法医治,有些是因为被血族相中的­精­英,有些则是为了永远享受财富和青春等等,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怎么能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说搬就搬,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真要总结出共同点,那就是,他们对人类世界地依恋,让他们愿意忍受改变,变成血族活在自己熟悉的地方……”

“我懂了,是我太傻了,呵呵,”莫莫为自己自作主张感到脸红,“我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在这里血族不怕阳光,挺好的,看来让他们离开自己熟悉地地方,搬到这里来,确实挺过分的——”

那泽望着她,半晌,突然叹了口气:“莫莫,如果我说,梵卓氏族从来没想要改变血族不能见阳光地现状,你相不相信?”

“啊,为什么?”不是说,所有血族都是渴望阳光的吗?

“平衡会被打破地。”

莫莫“扑瞪扑瞪”地眨着眼。

那泽握住她的手,笑了起来:“傻了呀,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反正你要记住两点,第一,就算将来血族能研制出一种药物,让他们在人间见到阳光,只有一种可能,那种药物是让他们变成|人地药物。”

“那第二呢?”

“他们要是想图新鲜,想来逛逛也可以,我们搞个阳光旅游,钱要多多收,掏空了那帮贵族的家底,让他们去赚钱,”那泽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这个主意不错吧!”

“切!”莫莫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这是什么血族亲王,成天尽想着赚钱,果然人家把守财奴比喻成吸血鬼,还是有道理的!

“啊,”那泽突然整个人都震动了一下,嘴­唇­微微颤抖,“天哪,太阳,太阳就要出来了……”

莫莫抬起头,启明星的光已经被朝霞渐渐掩盖,地平线上大朵大朵的红­色­云彩,让一切都红彤彤,像是涂了胭脂,莫莫抓住那泽的手,放在胸前,语气温柔:“日出很好看的,阳光普照大地的那一刻,是生命的感动,你一定会感觉很神奇……”

那泽望着远方微笑:“我知道。”

“……还有,跟月亮那种好像像柠檬一样的黄|­色­不一样,太阳虽然也是黄黄的,但是比较像,比较像金橘,个头呢,也是大一点的——”

“莫莫,”那泽终于忍不住打断絮絮叨叨的小妻子,虽然他知道自己说出的话有多不浪漫,“虽然我没看过真正的日出,但是,我还是有看过电视的……”电视上天天有太阳的画面,没人没见过吧?!

吧,算她多事,莫莫使劲掐了那泽的腰一把,负气把边,那泽好笑的去转她的头,却被咬了一口。

“我难得诗情画意一下,也不捧场,什么电视,我还直播咧!”莫莫扭动着身体,死活不转过来。

“好了,不要闹,跟我一起看日出,好不好,不管怎么样,亲眼看见,真的是第一次!”那泽低声哄她。莫莫想了想,自己也不太好意思这个时候闹小孩子脾气,别别扭扭的转过身,被那泽顺势拥在怀里,两个人一起抬头。

天开始真正亮了,深蓝­色­的天空冒出了一个橙黄|­色­的圆弧,肚子空空的莫莫只想到咸鸭蛋,转头望向那泽,果然他正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天际,黑­色­的头发在朝霞的照耀下,带着淡淡的金­色­,显得整个人都很柔和。

阳光终于穿透了朝云,探了出来,斜斜的光线攀上白墙,爬到屋檐,莫莫有些紧张的盯着那泽的脸,此时,他的眼睛已经变成血红,手止不住的痉挛,虽然是他拥住莫莫,但此时更像是他要躲在她身后一般。

“那泽,那泽,你没事吧?”莫莫猛地跪起身,挡住照在他脸上的阳光。

那泽闭了闭眼睛,身形晃了一下:“还好,只是眼睛有些不习惯,原来阳光真的是暖的,真好。”

“那你就闭上眼睛,感受阳光好了!”莫莫仔细打量了一番,也没发现他跟奥斯顿出现同样的状况,比如头发掉落什么的问题。松了一口气,没有勉强他立刻回去休息。

那泽闭着眼睛笑了一下,张开双臂,深吸一口气:“风也是暖地,真好。”

莫莫看他一副很满意的样子。不禁捏捏他的脸,笑道:“看你,嘻嘻,是不是觉得太阳很美?”

“是啊,很美,”那泽顿了顿,睁开眼。红­色­的眼眸已经还原成黑眸,“跟月亮一样美!”

莫莫吐吐舌头:“我以为你会说,比月亮更美。毕竟——”

“你这个小脑袋瓜这样想就不对,”那泽拉住她的手,和她平视,“怪不得你一直犹犹豫豫地不想做决定。”

“你看出来了?”莫莫咬住下­唇­。“我不知道自己该把自己当人,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这并不矛盾。莫莫,你想做的不过是你自己。其实它很简单。”那泽凝视着她。伸出手努力抹开她眉间的清愁。

“我怕——”

“你啊,看来。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还是没听明白,”那泽叹了一口气,“还以为你的小脑袋瓜变聪明了。”

莫莫疑惑的抬起头。

那泽细细的吻着她地额头,耐心的安慰:“太阳是美,月亮也是美,即使一个离我很近,一个,曾经离我很遥远,但是,我还是会说,没有谁比谁更美,因为月亮陪伴了我许多年,太阳我向往了许多年,我这样说,你明白么?其实事实一直都是这样,没有改变过,你的身世也是这样。”

“真地吗?”莫莫的声音仍旧充满了(16K,手机站wap.更新最快)不确定,带些沙哑。

“听我说,莫莫,不要让自己背负的太多,你一个人不会改变全世界,也无法改变全世界,所以你不必衡量,你的选择能不能让所有人满意或是失望。还有,一件事也不能改变一个人地人生,莫莫还是莫莫,除非你总是暗示着自己,它有多重大,有多艰难,那么它才会真正改变你,我相信,聪明的莫莫不会那么去做,”那泽抵住她地额头,“更何况,莫莫没有那些记忆,活得很好,有了那些记忆,它让你更完整,所以,只会让你活的更好,对不对?”

“嗯,”莫莫轻轻偎在他怀里,“那,现在,我该怎么办?”

“难得事事有主见地莫莫会问我该怎么办,”那泽轻笑道,抱着她站起身,然后小心地扶住,让她站在微微倾斜的屋檐上,“你什么都没告诉我,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呢?”

“啊,我——”

看着急于解释地莫莫,那泽笑意更深了,按住她的嘴­唇­:“我不知道的东西,有很多人知道,放下那些过多的担心,去相信你原本就相信的人,然后做你想做的事。还有,不要怕,不管莫莫在哪里,在­干­什么,我都在,在她的前边,在她的旁边,在她的身后,嗯,就是一转眼就能看见的地方,好不好?”

“好!”莫莫终于嘴角露出甜甜的笑容,那泽松了一口气,从说要回孤儿院开始,莫莫便显出对身旁琐事不寻常的关心,一副奉行“细节决定成败”的模样,刚开始他还觉得莫莫是因为当了妈妈变得细心了,后来才发现她对自己的身世很抗拒,总是在找一些不相关的事情来让自己分心,现在,莫莫愿意去面对,他也安心不少。

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感觉肩头明显比刚才沉了不少,那泽不用低头也知道,莫莫已经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无奈的摇摇头,他可爱的妻子绝对是做好什么决定了,所以,二话不说就呼呼大睡了。

那泽熟练的抱起莫莫,脚下的赤豹熟练的用尾巴把路西菲尔甩到自己肩膀上,这一晚上,他已经带着小家伙转战了好几处了,小家伙也不吵不闹,偶尔睁开眼发现换了地方,顶多嘟嘟嘴,然后找个舒适的位置继续睡。

两个一个大人一个小人,外加一只兽,飘飘荡荡的下了屋顶,绿草席也没人收,没办法,真腾不出手,正当那泽低头想着到了房间记得要过来收东西时,一个人影突然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他面前,那泽绕过来人,来人却又瞬移到他面前。

“阁下,请等一下。”来人说的是伦敦英语。

那泽有些惊讶的抬起头,眼前的人仪态优雅,蓝发金眸,没想到这里也会出现西方人:“?”

来人手微微抬,掌心泛起一层|­乳­白­色­的光芒,像路西菲尔照去,小家伙立刻显出他|­乳­白­色­的翅膀,甚至连下方刚刚显­性­的小翅膀也清晰可见:“请恕在下冒昧,这个中级能天使跟阁下可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二十三章

泽注视着来人,他穿着普通的白­色­西装,没什么特别像融入了周围的环境,就像此时和煦的晨风,这样的存在是那泽没有见到过的,连他那美丽的母亲也只是充满了生命的瑰丽,而眼前的存在,却像瑰丽生命的本身。

那泽知道这一天终究会来临,却没想到这么快,他低头注视了一下怀中的妻子,眼神温柔,再抬头却是全然的冷漠:“我想以阁下的能力,想知道应该不需要问在下才是,如果没有其他事,请让一下路,谢谢!”

说完,那泽便又绕过来人,那人伸出手去拦截,手上的白光的滑过那泽的身上,却发现那泽并不惧怕,似乎更惊讶了。

“很抱歉,您说的我不太明白,请原谅的我的鲁莽,”来人顿了顿,仔细打量了一下那泽,“事实上,包括阁下您的的来历我都无法猜测。”

“我是血族,”那泽声音淡淡的。

“血族?梵卓氏族?!”

那泽扯动了一下嘴­唇­,却没有笑意:“既然你知道我是梵卓氏族,想必也知道我的来历,既然如此,我想我也没有必要解释什么了,请立刻从我眼前消失,我的妻子需要休息。”

“我并没有阻拦阁下的意思,在下只是询问一下这个能天使的来历,他似乎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还是,”来人显然想到了什么,眉头皱了一下,“难道阁下是想暗示我,由于您母亲是大天使,所以您有了一位中级天使的儿子?”

那泽眉头上挑:“我以为血族,是与上帝无关的存在,我并没有向阁下解释的必要。”

“天使只可能是由所神创造,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尊敬的米迦勒大天使长,”那泽的声音降到了冰点。“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原来你已经认出了我,”米迦勒神­色­反而平静了,“你母亲的事,站在我地立场上,并没有做错,当然,站在你的立场上,也没有错。”

那泽沉默,怀里的莫莫动了动,那泽知道她醒了。但是她并没有睁开眼睛。

米迦勒又低头注视了路西菲尔一会儿,赤豹甩出尾巴想遮在小家伙身上,却发现他的翅膀自动形成一层金­色­的光圈,无法遮掩,只得悻悻的叫了一声。

“他应该生活在第一天与第二天之间,即使你把他缩小,让天使长暂时无法察觉。但是也隐瞒不了多久的。”米迦勒仍然没有放弃劝说,“还是让我带回第二天——”

“谁要把我孙子带走?”锁翠的声音从旁边的一棵柳树传来,一阵乱乱的绿­色­丝带飘过。她已经摆好孔雀开屏地姿势,帅帅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秦院长也陡然出现,不过形象就差远了,连阵风都没有。手里还端着一大盘热腾腾的小笼包:“我说,锁翠呀。你学什么不好,偏学文相那怪怪的走台。还半调子。真是,哎呀呀。对了,刚才谁要拐我孙子?”

“他!”莫莫吐字清晰,动作利索,自那泽怀里伸出两只手的小拇指,对准米迦勒。

“原来是你,”院长显然跟米迦勒认识,“你跑这里来­干­吗?”

院长的语气并谈不上友好,米迦勒倒是也没生气,微微点点头:“在下看见这里有天使光,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看见一个能天使,这件事事关神界,所以——”

“什么能天使?”莫莫突然从那泽怀里跳了出来,“哪里来的能天使,怎么我睡了一觉,我儿子就跟神界搭上关系了?!”

“这位是——”米迦勒望了莫莫一眼,既有东方地婉约,又有西方的魅惑,美的超出尘俗,更重要地是,他并不熟悉她灵魂的力量,又是一个无法看清来历的人。

锁翠瞟了莫莫一眼,立刻心有灵犀:“她来自昆仑界,你说她是谁?”

“您来自昆仑界,”米迦勒似乎很兴奋,“刚到人间界?”

莫莫翻了一个白眼,双手叉腰,头扬的老高,嘴朝锁翠歪了一下。

“如果按你们地时间算,应该很短了,不过按我们人间的时间算,日子就长了,”锁翠一边摇头说着,一边弯腰抱起已经睁开眼地路西菲尔,“瞧瞧,儿子都有了!”

这下,连院长都看出他们在唱双簧,连忙凑了一脚:“哎呀呀,弹指一挥间,世事皆变迁,郎啊郎——”

“宝哥哥,你又在唱了,”文狸也不知道从哪里瞬移了过来,“我家小侄儿,你也想嫁么?”

一直很笃定的米迦勒终于糊涂了:“真地是这位来自昆仑界地夫人的儿子?”

“骗你­干­吗,能证明地人多了去了,”莫莫两只手圈住那泽,朝他吐吐舌头,“你既然很清楚天使是神创造了,是神生不出来的,那就不要找我们儿子麻烦了,拜托!”

“这不可能,他明明就是——”

莫莫摆摆手,没好气的打断他:“我祖上有点天鹅血统,隔代遗传长个翅膀出来,有什么好奇怪的。”

“就是就是,在西方长翅膀颠来倒去就那几种,但是在我们东方,那可多了去了!”锁翠连声附和。

文狸听了嘻嘻直笑,袖子一挥,又是一阵花雨飘过,背后已经出现了六对天鹅翅膀:“看好了,我可是有六对翅膀,你该不是以为我是那个什么天使长吧,我们昆仑界天鹅家族的族长可是有九对翅膀喔,那该怎么算?”

米迦勒不可置信的盯着文狸的翅膀,手里使了个镜幻术,发现果然无法查出他的破绽,皱了皱眉头,脸­色­游移不定。

“你们神界是不是已经大乱了,”文狸笑嘻嘻的飞到他旁边,还用翅膀蹭了他两下,“怎么天天跑昆仑界要人,再这样,我们可没那么好说话了哦!”

“文狸阁下,请允许我申明一下,这与独角兽是两件事,请不要混为一谈,独角兽是我们神界确定走失的——”

这,”一直神态祥和的米迦勒终于被弄的局促起来,然充满疑团,但想想现在也没有证据,便不再坚持,“是在下过分了,请各位谅解。”

众人没想到他就这么偃旗息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鼓足­干­劲儿却发泄不了,莫莫有气无力的挥挥手:“没关系,我儿子被认为是天使,又不是恶魔,我高兴还来不及。算了,那什么,文哥哥,你赶快把那个独角兽的认领手续给他办了,我要回去睡觉。”

秦院长一听,立刻端了手上的包子移了过来:“来来,莫莫,吃了早饭再睡。”

莫莫眯着眼睛摇摇头,那泽拿了一个包子送到她面前:“吃了再睡,不然饿醒了,多不划算。”

文狸华丽丽的展开姿势,以袖遮面,充分做好焦点的准备工作,却发现没人关注自己:“你们怎么在这里就开始吃早饭了,也不等人家,人家很快的,说几句就好了。”

“那你就快说啊,说完吃饭,待会儿孩子们上课,我还要去课堂转悠转悠。”院长说着,塞给他一个包子,转身坐到锁翠幻化的绿­色­桌椅上。

那泽从空间口袋里掏出一把天蓝­色­的沙滩伞,莫莫自动自发的缩到他的旁边坐下,继续打瞌睡,那泽喂一口,她就张一下嘴,闭着眼睛“吧唧吧唧”,也没咽着。路西菲尔可比她这个当妈的乖上许多,小家伙抱着包子自己啃,由于晚上和赤豹建立了同眠的身后友谊,时不时的还把沾着自己口水的包子塞到赤豹嘴里,一人一兽吃的不亦乐乎。

文狸见自己被忽视成这样,也没了表演地兴致。放下衣袖,一只手托着包子。神­色­还算得上严肃:“米迦勒,独角兽的事,我不想过多地关心,不过我提醒你,这只独角兽是我们发现它在仙界,所以召回的,希望到时候交涉时。你有一个完美的解释。”

“当然,我会的,”米迦勒微微一笑,“那文狸阁下,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前往昆仑界,你们单方面关闭所有通道这件事。我也很想了解一下具体原因。”

“我们关闭通道的原因当然合情合理,”文狸神秘的笑笑,倒是没有多谈,“不过,既然是关闭,怎么能让外人进入,你在这里等候一段时间,自然会有人来见你。”

“我以为这件事应该由我本人当面向昆仑界界主陈述。”米迦勒微微皱了皱眉头。

文狸笑了笑:“我以为是你们有求于昆仑。”

米迦勒被咽了一下,没有继续开口说下去,这次到东方。他已经做好了一无所获的准备。毕竟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独角兽自己走失这种可笑地理由,但是其他六位大天使坚持这样宣称。再加上独角兽事关重大。他不得不前来,目前这种情况。已经值得庆幸,静候,也未尝不可:“确实是这样,文狸阁下,那就打扰了。”

果然思维跟正常人不一样,文狸懒得跟他多说,也挤到遮阳伞下吃早饭去了,可怜的米迦勒孤零零的在外面享受日光浴,其实这件事真的不怪他,西方人不懂得含蓄,你还能指望西方的神们能懂?!

好不容易等这群人吃完早饭,养­精­蓄锐的养­精­蓄锐,­干­活地­干­活,等到再聚在一起,已经是到了晚饭时间,已经做好人生重大决定的莫莫仔仔细细把文狸盘问了一边,可惜文狸除了反复说昆仑界正处于重大改革时期,大家要做好准备,迎接新生活,对她的身世就是不开口,说等到她回去,就什么都知道了。等到莫莫追问他什么时候要回去,他又说天机不可泄露云云,总之,推三推四推的一­干­二净。其他人更绝,一夜之间,都变成了哑巴,摇头点头,然后一问三不知,搞得莫莫行凶的心都有了!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昨天晚上还好好的,现在商量好了,打算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是不是?”莫莫抱着儿子直跳脚。

众人心惊胆战的看着她怀里笑都开心的小心肝,小家伙还以为妈妈在跟他玩青蛙跳,两只手张开,嘴巴鼓鼓的动来动去:“哇啊哇~”

“哇什么哇,别以为青蛙是这么好当的,看看你妈妈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不做人,结果还没人要!”莫莫拿儿子出气。

可怜地宝宝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妈妈的状态不对,连忙挣脱开,扑腾着小翅膀跑到赤豹旁边,一ρi股坐在它身上,过了一个白天,赤豹明显大了不少,小家伙白天一直坐在它身上,抱着­奶­瓶到处溜达,威风地不得了。

“莫莫,坐下,”那泽从身后抱住她地腰,“早知道晚知道一点对你来说都没有影响,反倒是他们——”

“他们怎么了?”莫莫脑子没转过来。

那泽眨眨眼,附在她耳朵边故作神秘,其实声音并不小:“中国不是有句俗话叫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现在呢,我们什么都不要计较,等到你什么都弄明白了,再来谈谈有些事,应该会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事情。”

“是喔,本姑娘怎么没想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莫莫恍然大悟,悠闲地靠在那泽身上,扫视了表情怪异的众人,“既然如此,我倒是真不想知道了,反正做人做妖做什么都没关系,只要不做亏心事就好,对吧,各位?!”

“咳——”

“嗯嗯——”

“啊呀呀——”

一时之间,大家的嗓子都痒了起来,就是没人开口说话。

莫莫敲着筷子,打破沉默:“各位,嗓子不舒服也是要吃饭的,吃饭吧,吃完饭我还要收拾东西,这次回来,我可是很忙的!喔,对了,院长,我现在这个样子漂亮是漂亮,但是实在是长的有点非人类,有没有什么办法变成以前的样子,不是说有什么封印吗?”

“如果是单单改变容貌,其实并不需要封印,我待会儿用玉虚教你简单的幻化,”文狸和蔼可亲的蹭过来,现在表现好点,争取将来宽大处理,“我还可以教莫莫其他许许多多的好玩的法术哦,比如——”

“我暂时没学那些东西的打算,”莫莫才不会被小恩小惠打动,“都说了,我很忙!”

“莫莫有什么要忙的?”院长忍不住问道。

“我刚才用大学时候的邮箱登陆了一下,明天有同学聚会喔,”莫莫摇头晃脑,赤­祼­­祼­的得意,“可以出去玩,有好东西吃,还可以——”

“还可以?”

“还可以遛一圈我帅帅的老公,这么完美的老公不拿来炫耀一下,岂不是,”莫莫学着文狸以袖遮面,抛了个媚眼,“对、不、起、自、己!”

莫揉揉仍然耳鸣的耳朵,撇撇嘴,不就是失踪十年嘛至于又是尖叫,又是哭骂,挨个儿数落她几个小时吗?!早知道要受这种苦,昨天晚上,她说什么也不会打电话询问活动的具体事项,来个华丽丽的巧遇算了,现在倒好,唉!

想到这里,莫莫夸张的叹了口气,南方的冬天还是这么湿嗒嗒的冷,院长一大早就催着她起床,然后开了传送门把她推了过来,可怜她穿着羽绒大衣,包着同样是小羽绒团的小路西菲尔站在寒风中,等人认领。不是她记不得学校的大门朝哪边开,而是身后的东西太多,差不多十几袋子吃的玩的,都是那泽从空间袋取出来的,说十年未见,同学们还记挂着她,应该给人家带礼物。

自然,当莫莫的那帮损友看见她时,差点以为是圣诞老人降临,眼睛齐刷刷的由盯着莫莫,转为盯着莫莫身后的“小山”。

“喂,我说各位,好歹跟我打个招呼啊!”莫莫没好气的跺跺脚,不是撒娇,是这天实在太冷了。

众人又齐刷刷的转过来看着她,双方对视半晌,对面终于有人发出了“啊啊”声音,纷纷扑了过来,她们都是莫莫大学同宿舍的女生,关系自然比其他人亲一点:“莫莫,想死我们了!”

“你还好意思回来?!”

“一声不响就跑出国了,我们还当你出事了呢!”

“就是,是死是活你倒是说一声啊!”

“别骂了,我这不是来了嘛!”莫莫举起自己的路西菲尔,怕压着他,嘴里却不忘反驳。掩饰已经红了的眼眶,十年前。她从山里到学校上学,这些人真的帮过自己很多,像亲人多过朋友。虽然十年不见,但一见,就仿佛十年从来没有离开。

“十年哎,骂你两句是便宜你了,你倒是享福去了,害我们伤心那么久!”昨天晚上的盘问已经让她们大致了解了“情况”,莫莫当然不可能告诉她们自己嫁了吸血鬼,十年前地人她自己都搞不清。只是含糊的说,自己因为国外有亲戚突然有事,不得不立刻出国,一去就十年,然后在那里嫁人生子。而损友之所以会发那封邮件。也没指望她会回。只是把她当作她们中地一份子。告诉“天国中的她”她们的动向,向她问好。当莫莫知道这里理由时。又是生气又是好笑。当然最多的是感动……

一行人又掐又笑的惩罚完莫莫,有人开始注意莫莫那比洋娃娃还可爱上三分的儿子:“哇。这个就是你儿子,好漂亮!”

“刚才还没仔细看,岂止是漂亮,将来绝对是史无前例的帅哥!”

“天,还是混血儿!”

“他爸爸一定很帅,好羡慕莫莫!”

“没想到我们宿舍是莫莫结婚最早——”

“搞了半天,只有我是黄脸婆,”莫莫总算听明白了,嬉笑着举起儿子,“来来来,小菲尔,乖,叫各位阿姨!”

各位阿姨急不可耐的把宝宝接过来,从这个人传到那个人手里,原本宝宝今天就很不高兴,妈妈出门的时候,怎样都不肯他骑着赤豹出来,还把他从原本暖和和的地方,包成小团带到这么冷地街上,小手僵硬着动都不能,被人捏来捏去,终于让他失去了最后的耐­性­,哇哇大哭起来。

无良阿姨们见了立刻讪讪的收回手,莫莫一接过,他就立刻不哭了,让众人失笑不已,直嚷着自己要赶快嫁人,生个小孩儿自己抱着玩,一边互相嘻嘻哈哈,一边七手八脚去提莫莫的礼物。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学校多功能教室走去,今天她们这届学生十周年聚会,反正是放寒假,学校提供了很多场地,让他们感怀大学生活。

“陈炜,你看,那个好像是你大一地女朋友吧,现在变得好漂亮!”女人聚集地地方总是会吸引男人地目光。

陈炜端着香槟,恰到好处的转身,身上地西装连褶皱都没有,走过地那抹靓影正是他青涩年华的爱慕归属,岁月似乎一点都没有把她改变,仍然是稍显欢快地步子,仍然是微微上扬的­唇­角,像无时无刻在对人笑,她是特别的,那个时候,自己怎么会那么糊涂……

“我说,陈炜,陈总,”旁边人推了他一下,“你不会还记着她吧,还真是专情啊,你现在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谁说我还记着她,”他只是重新看上她而已,现如今成功事业让他习惯了**的女人,在记忆中,唯有拉她的手,才会紧张的手心冒汗,既然心动过,再次的心动就会变得简单,“也算是熟人了,多行一下注目礼,也不为过吧?”

“那可不一定,人家儿子都抱在怀里了,小心人家老公找你发飙!”

“是吗?!”陈炜眯了眯眼,不置可否,别人不知道莫莫为什么会突然出国,但是,他很清楚,是因为他伤了她的心,如果要挽回,凭他如今的地位,不嫌弃她已婚的身份,相信他会很有希望的。

听到这个自以为是的理由,老天爷无可奈何的望着外太空,这个人到底算是知道真相还是不知道呢?!若说是真相,莫莫绝对不懂得什么叫情场失意为爱流浪天涯;若说不是吧,莫莫确实因为被他伤了心,在­操­场上跑着跑着就被雷劈到十年后的英国啊!真相啊,你是如此抽象!

不过真相如何抽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因为某人的过于自信,莫莫的小桃花又开始吐露芬芳了,陈炜这边积极的去准备自己的十年礼物,莫莫那厢正积极发送自己“­精­心挑选、不远万里、千辛万苦”带回来的海外礼物。

“海亦,拿着拿着,这个花瓶给你,啊,还有这个长剑,哪个男生要?”莫莫抓着大口袋,站在桌子上,挥舞着手中的东西。

“我要我要,哇,好漂亮剑,这一定是欧洲宫廷的佩剑!”好运的男生立刻窜了出来。

“莫莫,你也给我一把剑啊,我好送给我老公——”

“就一把,有头盔,要不要?!”

“要,要,当然要!”

“哇,这么好东西,还有我,还有我……”“……”

第二十四章

第六十七章热热闹闹同学会(二)

于分赃完毕,莫莫一脚踢开空空的口袋,坐在桌子上边的损友立刻端来一杯暖茶巴结功臣:“来来来,莫莫辛苦了,喝杯暖咖顺顺。”

“谢谢,”莫莫接过杯子,吹了吹转头张望了一下,发现她儿子已经被抱到教室的另一头被人当小佛爷一样供起来了,一堆人围着他转,看来这小家伙到哪里都很能混嘛!

一边喝着,一边望着儿子,等莫莫回过神,一边咖啡已经见底,喘了口气,拍拍自己的腰:“呼,累死我了,这么冷的天竟然忙的我头上冒汗,下次再也不找罪受了,要带也是带一样的东西,免得要分来分去,呼呼!”

“哇,下次还有,”旁边的一个胖胖的女生以千斤压顶的姿势压了过来,“莫莫你果然嫁给有钱人了!”

“喂,胖萱,什么意思,我就不能是自己奋斗而来啊?!”莫莫不服气的顶了回去,就算是事实也不能说得这么直白吧,这样怀疑她的能力,很伤自尊的!

“是是是,是我们家莫莫奋斗而来的!”粉红­色­衣服的高个女孩义正词严的声援莫莫,嫁给有钱人也是要奋斗的啊,怎么能忽视她家莫莫的付出!

“还是海亦好,”莫莫一脸得意,不过看到胖萱明显不相信的眼神,也不好意思再虚拟事实,摇摇手上的空杯,“呵呵,咖啡真好喝。”

“当然,你看,”海亦扯了莫莫的身子转半圈,指着不远处忙碌的餐饮区,“这可是用咖啡豆现煮的咖啡。可不是速溶粉。”

“哇,我们学校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莫莫瞪大了眼睛,不至于吧,她们学校的饭堂可是出了名地偷工减料。

“你想的倒是美,学校怎么可能­干­这么冤大头的事,是我们这一届校友资助的,”被称为胖萱的女人,伸出­肉­­肉­的手指在莫莫面前画了一个圈。才开口继续,“这位校友就是目前国内很有名的IT新贵,曾经天天在我们宿舍楼下等候的,你地初恋男友,陈炜是也!”

“喔!”莫莫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由于突然失忆,她似乎连带着连陈炜也忘却。现在猛然想起,竟连他的长相也记不真切,自己这才过了一年多,就成这样。在他们的记忆中已经是十年,想必早就忘了吧!想到两两相忘,莫莫甚至没有淡淡的感伤,更没有庄子他老人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的豪情,真要说,只能是模糊的数字,那个时候,电话卡实在爆了很多,明明在一个学校。还天天打那么多电话,真是奢侈。唉!

胖萱见莫莫不说话,没趣地放下手:“算了。本想调侃一下你的。真不配合!”

“哎,你要人家怎么配合。表现出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你拉到吧,”海亦没好气的用手拐了一下胖萱,“人家莫莫现在嫁地也不错,好吧,那个陈炜那么花心,不要也罢!”

“这倒也是,”胖萱想想觉得也是,伸手捞过一块小点心塞到嘴里,“不过我们还是不要说人家坏话了,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吃人家喝人家的,不能不厚道,不然——”

胖萱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拿着咬了半口的蛋糕,推推莫莫:“哎呀,莫莫,快看快看,那个陈炜在看我们呢!”

“什么叫看我们,”海亦听了她的话转头看了一眼,又转回来,“他明明是在看莫莫,看他笑得,还真是桃花朵朵开,一副人模人样,想当初,他被莫莫捉­奸­在床,呜呜——”

“快,别说了,他走过来了!”胖萱猛地捂住海亦的嘴,仿佛刚才说人家坏话的是她。

“啊呜,放,呜呜,开!”海亦两只手去扯胖萱的手,都没成功,反倒被胖萱吨位级身体压了下去。

原本置身事外的莫莫当起和事佬,笑着去扯开纠缠的两人:“好了好了,你们俩怎么还是吵来吵去,吵不过就扭成一团,他来就来了,大不了我们吃完东西付他钱好了!”

“唔唔,”仍然被捂着嘴的海亦听了猛点头,在莫莫地帮助下,终于脱离了胖萱的­肉­爪,没办法,力量系体能运动胖地人天生占优势,不是我方太弱,而是敌人太强,屈服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吁,死胖萱,你想让我不说话,也不至于使这么大地劲儿,想闷死我啊,不说不说,吃东西,吃东西,吃完付钱!”

“各位女士,这里地餐点是免费的供应,你们多虑了。”身后传来陈炜略带笑意地声音,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才是这场风波的肇事者。

“我们想付钱,你管的着么?”海亦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她没钱开公司,吃饭还是有钱的,想为她这个年轻貌美的单身女­性­买单,也要她看得顺眼才行吧?!

“呃,这——”陈炜语塞,十年前他对不起莫莫在前,她的朋友有怒气,也是理所应当,摸人家逆鳞不是聪明人的选择,他明智的转移了话题,“好久没见到你们了,说话还是那么直来直去,一点没变,跟过去一样,呵呵,不过能不能用过去眼光看我,我只是想来说一声抱歉——”

“哼!”海亦立刻把脸撇到一边,这一次,连胖萱的目光都是盯着天花板,莫莫摇摇头,哭笑不得,略带尴尬的朝陈炜耸耸肩:“无视她们好了,反正你要说抱歉的对象是我。”

陈炜没想到莫莫会这么好说话,瞬间的惊喜过后,他只想更努力的表现自己:“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但是请允许我说声对不起,还有,谢谢!”

莫莫抬眼看了他一下,对面的人神­色­似乎跟愧疚完全搭不上边,他打什么主意她并不想知道:“如果你觉得这是一种礼貌,或者是一件事的结束语,那么,我接受就是了。”

说完,放下手上的咖啡杯,莫莫捏捏两位好友的脸,算做安慰。陈炜目不转睛盯着莫莫,近距离的观看,才发现,记忆中的那个小女生已经长大了,长长的波浪卷发没有让她显得成熟,反而透出一股纯真的魅惑,仍是未经世事般,让人无法相信她已经结婚生子。

莫莫回过头,发现他还站在这里,有点无奈,不过公众场合,不能赶人,既然这样,她挪窝就是:“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要去找我儿子了,你们继续聊。”

完,莫莫也不管陈炜的反应,直直向儿子走了过去,也一左一右的跟上,仿佛要彻底跟身边的男人撇清关系,陈炜在她们身后伸了伸手,许是觉得自己这样太急切了,手在空中拐了个弯,朝自己的秘书招招手,掩饰尴尬。好在会场里三五成群的相认场面,不是“同桌的你”,就是“睡在上铺的兄弟”,倒也没有人觉得他的举动有什么不妥,毕竟这对当时在学校里那么有名,没有点后续,也实在对不起观众啊!

只可惜流水有意,落花不落,粗神经的莫莫一点也不理解观众的反应,左顾右盼的找着自家儿子,才一会儿功夫,小家伙又不知道被供奉到哪里了,她只得往异样兴奋的人堆中挤。会场横幅彩纸到处贴,气球假花到处挂,从小学过六一到大学圣诞节都是这样,虽然俗了点,但是很有回忆的味道,再加上没几天就要过大年了,这么多往日熟悉的面孔聚集在一起,某个人堆中,小路西菲尔制造的“啪啪啪”的鞭炮声,倒真是热闹喜庆。

莫莫好不容易挤进去,就看到自家儿子玩的不亦乐乎,也被别人玩的不亦乐乎,一群快三十,已经不能被称呼为男生、女生的熟男熟汝,不知道从哪里拽了一堆气球,放在桌子上,然后轮流抱着小家伙或坐或踩,那些不大的彩­色­气球便发出“啪”“啪”的爆裂声,路西菲尔装模作样捂住耳朵,嘴巴却笑得合拢不上,蓝­色­的大眼睛在听到声音时瞪得很圆,气球被“消灭”了,又转眼变成一对小月牙,手舞足蹈。

莫莫连拍了几次桌子,都被忽略了。直到她再三声明自己是那个小活宝的妈妈,大家才不情不愿把小家伙还给她。好不容易抢回儿子的掌控权,莫莫还没来得及坐下喂他点东西吃,不一会儿就会有人借着各种名目把路西菲尔借走,或者把她支开,然后偷偷抱着小家伙去溜达。

可怜的莫莫一边得意大家都喜欢自己的儿子,一边又生怕小家伙玩的太过忘乎所以而露出翅膀。到时候无法收场,所以一整个白天都忙碌在与众人抢回儿子的战争中。心里期盼着夜晚赶快到来,那泽赶快出现。现在。她盼望地可不是那泽魅力横扫全场,让她炫耀一下了,她祈祷的是上苍开眼,那泽悄悄出现,然后接她回家睡大觉,一个儿子就抢的够呛。要是再多出一个帅到不像话的老公,她今天一定会很悲惨的挂掉。

终于熬到夜幕降临。玩了一天的众人杀到某高级会所,吃晚饭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国内一线女歌星胡书蓉晚上将要举办新歌试听会。胡书蓉红了十多年。是他们上大学地时候最为追捧的歌手,如今仍然活跃在歌坛上。望着门口大大地海报。跟十年前似乎没什么差别,仍然美丽妖娆。

“如今PS技术真是越来越发达了,”胖萱仰头看着照片,又捏捏自己­肉­呼呼的脸,扭了一下腰,朝莫莫和海亦抛了一个飞吻,“看来我这样地去拍个写真集,也不是不能看啊!”

“可不是什么都能PS的,电脑技术再发达,摄影馆也没有把­鸡­蛋修改成油条的本事。”海亦毒舌可是对谁都是平等的,何况早上,陈炜的仇她还记着呢!

“谁说这是PS过的,”前面地男同学看她们三人没有跟上去,又走了出来,听到他们的讨论,笑了起来,“人家这是保养地好,不信晚上你们坐在前面仔细看看,莫莫啊,我和我老婆帮你带儿子,你尽管放心看。”

果然又是一个打她儿子注意的人,莫莫抱着儿子走进大门,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不给,展颜,要玩自己生去。”

“我们就是要生了啊,我老婆都六个多月了,看到你儿子这么漂亮,非要抱着,说让他们交流一下,将来可以照着长,我有什么办法!(wap,16K,Cn更新最快)”展颜也很委屈,不过天大地大,孕­妇­最大,谁说老婆生孩子,男人不辛苦,你来试试!

莫莫连叹气地欲望都没有了,再怎么看,两个中国人还能生出个金发碧眼的儿子?!要是她能生出来,真相只有一个,那肯定不是你地!

“你老婆又不是外国人,还是不要抱了吧,免得生不出来伤心。”海亦这回比莫莫厚道了不少。

“就是就是,你们这么明目张胆的抢劫我的­干­儿子,把我这个­干­妈至于何地!”­干­妈可不是胖萱自封的,这个名分早在十年前的宿舍卧谈会就确定了。

“好了好了,都不要杵在门口当门神,”一碰到海亦和胖萱,莫莫就当不完的和事佬,“再不走,就没饭吃了。”

海亦和胖萱听到莫莫这么说,立刻噤声,乖乖的跟在后面进了会所,莫莫一旦把什么事情和吃饭联系上,基本上问题就是很严重了,不是有句话,“人是铁,饭吃钢”嘛,有什么比吃饭更重要!

结果这顿饭,真正老老实实的坐下吃的只有她们三个大人和路西菲尔这个小人儿,其他人要么是急切的等待胡书蓉的出现,要么就是同学情深,端着酒杯满场敬酒,男人们难得放开,更是勾肩搭背说起自己校园往事,说起最后悔的事,当然莫过于莫莫,这个小丫头刚从山里出来要多土气有多土气,结果现在变得这么优雅有灵气,要是早点知道把握机会,说不准,现在也有了小路西菲尔这么可爱的儿子了。

莫莫听到这样的评价哭笑不得,尤其是听到半醉的班长拍着陈炜的肩膀,诚心诚意的恭维他最有眼光时,她郁闷的撞墙的心都有了。不至于这么夸张吧,再说,除了眼眸发­色­,路西菲尔还是长得很像那泽的,她自己一个人怎么可能生的出来?!

果看见一堆人正在追捧一只毛茸茸的狐狸,挥舞着手此生挚爱,跪在地上吻着她的裙摆,激|情澎湃,那么,千万不要激动,请闭上眼睛,努力催眠自己正身在动物园中,眼前的一切都将变得十分和谐,毕竟九尾狐是这么美丽的动物,大家喜欢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除了刚开始惊讶一下下,莫莫表现的十分镇定,甚至在胡书蓉开始唱歌时,她比所有人表现的都要兴奋,你能想象么,一只全身雪白的狐狸,墨­色­的眼睛在微暗灯光的照­射­下流光溢彩,乐队声嘶力竭,舞者翩翩起舞,唯有她静静的坐在舞台中央,身后九条尾巴如蒲扇般摊开,随着音乐轻轻摆动,低着头兀自唱着欢快的曲子,神情却是的那么忧伤。

“黄花点额,

红妆落笔,

绿叶掩住花满轿,

青丘之国乡人望……”

众人挥舞着银光­棒­,如痴如醉的低声跟唱,旁边的海亦见莫莫一脸好奇的盯着舞台,想起她十年没有回国,便笑着推推她:“还是咱中文歌有诗意,有韵味,对吧?”

“那当然,听得我都想坐着花轿再嫁一回人了,”莫莫转过头调笑道,“对了,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呃,我看一下,这首是她的新歌,”海亦低头看了一下歌曲名单,“竟然叫《彩妆嫁昆仑》,真是奇怪地名字……”

又是昆仑。莫莫在心里做了个大大的鬼脸,看来她们还是老乡呢,怪不得她怎么看胡书蓉都是一只九尾狐,待会儿要是那泽来了,一定要让她的万能老公给她想想办法,认认亲。

事实证明,他乡遇故知想认亲不只她一个,从一进场,胡书蓉就注意到了莫莫那熟悉的灵力波动。那是一种灵魂深入的召唤,若不是多年的人类生活让她学会了掩饰,她也许会第一时间冲过去拉住她,问问她回家的路。

所以,当到了歌友互动环节,胡书蓉使了个小小的法术,让抛出去的花球稳稳地落在莫莫的怀中。呃,小路西菲尔的手里,莫莫理直气壮的抱着儿子走上台,总不会有人指望八个月大的小朋友谈谈对偶像的看法吧!

“你好,哇。好可爱的宝宝。好可爱地妈妈。很荣幸有这么可爱的呣子来参加我的新歌试听会,今天感觉如何?”一只美丽的白狐前爪抓着话筒。温柔的问莫莫。

果然还是人类最适合当直立行走地动物。莫莫心里直嘀咕,即使美丽如白狐。还是四肢爪子着地比较好看,想归想,不过这些话她可不敢说出来,脸上努力表现出很感激地表情:“谢谢,谢谢书蓉,谢谢俱乐部,也谢谢各位观众——”

“为什么要感谢各位观众?”白狐狸似乎不急着切入主题。

“如果不是他们把我挤在那里,动都不能动,我儿子肯定接不到花球。”莫莫挥着小路西菲尔地手,果然引来闪光灯一片。

“呵呵,缘分不是、人、决定的啊!”白狐狸明显地停顿,让莫莫心领神会。

她顺势把宝宝递给胡书蓉,不留痕迹地伸出手指指她身后的尾巴:“是啊,是上天注定,九九归一哦!”

“咦,巴巴——”小路西菲尔显然也注意到她身后地尾巴,苦于无法表达,竟然把他帅气老爸的称呼用了出去。

“小宝宝,是胡、阿、姨,阿姨,来,再叫一次,乖——”司仪热情的迎上来,胡大明星平常很不爱说话,今天难得愿意和歌友互动,公司一定要好好宣传一下,明天的报纸头条一定是“冰山美人融化,愿做温柔阿姨”,新歌上市,有什么比正面宣传更重要,“乖,叫阿姨喔……”

“巴巴……”

“阿姨……”

胡书蓉看她没完没了的在教小家伙学说话,­干­脆把孩子塞到司仪怀里:“你负责把他教会学说阿姨,我和她的妈妈去一下后台,准备合唱我的成名曲,就这样。”

说着,也不管周围的人反应,伸出白白的爪子抓住莫莫直直向后台走去,可怜的莫莫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因为她长长的指甲,好像随时要掐进她的动脉中,一到后台胡书蓉的独立化妆间,莫莫立刻甩开她的手:“呼,跑这么快­干­吗,有什么话,不能等你演唱会过后再说么?”

“你看得见我的尾巴,对不对?”胡书蓉的手又重新抓住她。

莫莫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跟一只狐狸对视的感觉真不好,狐狸的眼睛那么大,气势上差太远了:“是啊,我不仅能看见你的尾巴,还看见你尖尖的耳朵,还有前爪,总之,你在眼里就是一只比普通狐狸漂亮很多的九尾狐狸……”

“一点人的样子都没有?”胡书蓉对她的话显然很吃惊。

莫莫又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你身上的这件绿­色­纱衣很漂亮,挺衬你的皮肤,不,毛­色­的。”

“难道你是昆仑界的天人?”

“据说,是据说喔,不过,是据很多人说就是了,”莫莫也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的身世,“我是跟昆仑界脱不了­干­系,但是否是你说的天人我就不知道了,具体的你有空跟我去一趟孤儿院,嗯,就是人间与昆仑界的通道,虽然那里被封闭了,但是还是有人能从昆仑来的。”

“是这样,我还以为大家都跟我一样,永远都回不去了。”胡书蓉一改刚才的兴奋之情,有点惨淡的笑了笑。

莫莫想问她究竟是怎么了,但想想毕竟是初次见面,还是不要太唐突为好,只得拍拍她应该是“肩膀”的部位:“没事的,你不要太伤心了,如果想回去,会有办法的——”

胡书蓉听了她的话,眼睛流露更浓重的悲伤:“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是被驱逐出昆仑的。”

“怎么会,”莫莫想不到竟然会有这种事,“为什么要驱逐你出昆仑?”

“还能为了什么,当然是私通凡人,”胡书蓉嘴角泛起嘲弄的笑容,两只耳朵搭了下来,“很可笑是不是?”

“也不能这么说啦,为了爱情,那个勇敢一点也没什么不对啊!”莫莫不知该如何安慰一只为情所困的狐狸­精­,只得­干­巴巴的引用,“这个俗话说的好‘只羡鸳鸯不羡仙’,俗话又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俗话还说——”

第二十五章

莫被他脱口而出的名字彻底吓到了,竟然是陈炜,这是小,小的让人有点觉得不可思议,她很想回答说,陈炜这种“灵与­肉­”分开知道什么是爱才怪,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感情的事,不是简单的对比:“呃,我不知道——”

“我知道你跟他十年前的事,”胡书蓉以为莫莫的迟疑是因为怕她不了解,黑­色­的眼睛泛起涟漪,“他每一世我都会看着,很努力的看着,从出生到死亡,想找机会让他爱上我,可是,了解只会让我消磨对他的爱。”

原来,她等待的不是陈炜,而是曾经的某个人,这样的爱情,应该怎样评判?

莫莫用手拨了拨额前的刘海:“中肯的说,我和陈炜的事,并不没有什么借鉴度,人的感情是最难揣测的事,虽然他曾经伤害过我,但是,当我不再爱他,他的伤害就不再是伤害;虽然他曾经背叛过我,但是,他十年之前不爱我,不代表十年之后他不懂得去爱另外一个人。

倒是你,我不知道你等待了他这么多的轮回,你还爱不爱那个让你义无反顾下凡的人,但是,我可以肯定,你爱的不是陈炜。”

“?”胡书蓉望着她,眼神有一丝迷惘,“我不明白……”

“没错,你所谓的每一世都是同一个灵魂,可是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

“明明就是一个人——”

“不。不是一个人,他们身处地年代不同,他们出生的环境不同,他们经历的事情不同,他们的想法他们的感情都是不同的,他们怎么会是同一个人呢?”莫莫努力沉住气去给泪眼婆娑的胡书蓉解释,哭泣中的女人也许只有男人才会觉得美,反正她是联想不到“一只梨花春带雨”,只忙着递纸巾了。

“原来。原来他们不是同一个人,不是同一个人,”胡书蓉反反复复的重复,“不是同一个人了,原来不是了……”

看着她失魂落魄地样子,莫莫有点不忍心,小心的把她扶坐到化妆椅上。却被她一把抓住:“告诉我,怎么让他回来,还我一个明白——”

莫莫长叹一口气,有些人真的是话不说破不死心:“还回来,你要他还什么呢。也许那一世他爱的确实是你。也许你认为他后面的生生世世都应该属于你。可是这对后世的他并不公平,你有没有想过。他没有你的记忆。没有你们地故事,名字不一样。身份不一样,你让还你什么?”

“那他人呢?”

还能有什么,一抔黄土喽!莫莫一向对死脑筋的人缺乏耐­性­,正准备让她先哭个够,自己跑到前台去抢回儿子再从长计议,突然门被推开了,糊糊抱着小路西菲尔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一看见她,就扑了过来:“嗷嗷,莫莫小夫人,嗷嗷,糊糊把宝宝偷回来,偷回来了,嗷嗷!”

莫莫脑子有点短路:“你这么跑到这里来了,不对,你先回答我,你怎么把宝宝偷回来的?”

如果给人看见变身什么的,就遭了,好在(Wap,16k,cn更新最快)糊糊对人类地戒心很重:“坏人在做游戏,把宝宝放在一边,嗷嗷,糊糊缩小了,顶着宝宝地,嗷嗷,地ρi股爬出来,嗷嗷!”

还好没出什么篓子,莫莫放下心:“那,糊糊一个人来的?”

“不是,嗷嗷,亲王殿下让糊糊飞过来,嗷嗷,问小夫人,什么时候回去,嗷呜~”糊糊话说到一半,被她怀:;头发,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塞。

“嗷嗷,路西菲尔,放手,放手,嗷嗷!”糊糊短短地胳膊又要抱住他,又要争夺头发的归属权,小脸蛋涨的通红,莫莫好笑的把两个小家伙分开,拍开自家儿子的手:“小坏蛋,还不放手,才这么大点,就知道欺负小女生。”

“小夫人,不要打宝宝。”糊糊难得没有说她的口头禅,顾不得自己乱糟糟的长发,两只小胳膊攀住莫莫,眼巴巴的望着宝宝有些红的手。

“咕咕,呼呼,”宝宝眼睛张的大大的,看看糊糊的头发,认真反省,“不痛——”

“呜呜,奥呜呜~”更大的哭声从他们>:无语凝咽的胡书蓉竟然放声大哭起来。

“喂,你不要这么哭啊,你这样哭,人家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莫莫话出口,才发现有歧义,“呃,虽然我也怎么不了你,但是,你也不要哭啊,外面还等着你出去唱歌呢,快,别哭了……”

“我一直梦想着和他生个孩子,现在是决计不可能了……”不愧是修行千年的九尾狐,哭得那么声嘶力竭,说话也没打嗝。

这年头技术这么发达,大不了找到尸体,采点细胞克隆一下好了。等一下,坟墓,棺材,尸体,莫莫脑袋的某个弦“嘣”了一下,对于别人来说,千难万难的事,貌似在她这里,好像不是很难啊!东方秦旱,西方血族亲王,还真是条条大路通罗马,她连忙推推凄凄惨惨中的九尾狐:“好了,好了,哭什么哭,拿出你一怒下凡尘的勇气,行动起来!”

“什么?!”

“你要是不嫌弃,我们到时候可以去翻翻他的坟墓,如果尸首尚全,看看能不能修炼出个僵尸,不管怎么样,那个比什么转世靠谱的多,至少是一样的人嘛,说不定,他还记得你的,那不就皆大欢喜了?!”

“真的,对啊,我,我怎么没想到,没想到……”九尾狐瞬间惊喜涨满了全身,莫莫清楚的看见她每根尾巴都摇摆了起来。

不是谁都有她这么英明神武的,好吧!莫莫在心里自得。

九尾狐开心不到一会儿,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可是,可是外面的那个,那个陈炜——”

“外面那个跟你有什么关系,难道你想两个都占着?”

美丽的九尾狐似乎很哀伤:“不是,我下凡时,中了一个诅咒,一个逃脱不了的诅咒,每一世,当缘定的那一刻出现,我便会爱上他,即使我之前是那么的不愿意,还是会——”

又是诅咒,那泽是,裴迪是,现在九尾狐也是,虽然那泽说她解了诅咒,可是诅咒是什么,莫莫没见过:“我不懂诅咒,不过我觉得感情若是有诅咒,那一定是你愿意去中这个诅咒——”

“我——”“你信了诅咒,便是中了诅咒。”

果看见一堆人正在追捧一只毛茸茸的狐狸,挥舞着手此生挚爱,跪在地上吻着她的裙摆,激|情澎湃,那么,千万不要激动,请闭上眼睛,努力催眠自己正身在动物园中,眼前的一切都将变得十分和谐,毕竟九尾狐是这么美丽的动物,大家喜欢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除了刚开始惊讶一下下,莫莫表现的十分镇定,甚至在胡书蓉开始唱歌时,她比所有人表现的都要兴奋,你能想象么,一只全身雪白的狐狸,墨­色­的眼睛在微暗灯光的照­射­下流光溢彩,乐队声嘶力竭,舞者翩翩起舞,唯有她静静的坐在舞台中央,身后九条尾巴如蒲扇般摊开,随着音乐轻轻摆动,低着头兀自唱着欢快的曲子,神情却是的那么忧伤。

“黄花点额,

红妆落笔,

绿叶掩住花满轿,

青丘之国乡人望……”

众人挥舞着银光­棒­,如痴如醉的低声跟唱,旁边的海亦见莫莫一脸好奇的盯着舞台,想起她十年没有回国,便笑着推推她:“还是咱中文歌有诗意,有韵味,对吧?”

“那当然,听得我都想坐着花轿再嫁一回人了,”莫莫转过头调笑道,“对了,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呃,我看一下,这首是她的新歌,”海亦低头看了一下歌曲名单,“竟然叫《彩妆嫁昆仑》,真是奇怪地名字……”

又是昆仑。莫莫在心里做了个大大的鬼脸,看来她们还是老乡呢,怪不得她怎么看胡书蓉都是一只九尾狐,待会儿要是那泽来了,一定要让她的万能老公给她想想办法,认认亲。

事实证明,他乡遇故知想认亲不只她一个,从一进场,胡书蓉就注意到了莫莫那熟悉的灵力波动。那是一种灵魂深入的召唤,若不是多年的人类生活让她学会了掩饰,她也许会第一时间冲过去拉住她,问问她回家的路。

所以,当到了歌友互动环节,胡书蓉使了个小小的法术,让抛出去的花球稳稳地落在莫莫的怀中。呃,小路西菲尔的手里,莫莫理直气壮的抱着儿子走上台,总不会有人指望八个月大的小朋友谈谈对偶像的看法吧!

“你好,哇。好可爱的宝宝。好可爱地妈妈。很荣幸有这么可爱的呣子来参加我的新歌试听会,今天感觉如何?”一只美丽的白狐前爪抓着话筒。温柔的问莫莫。

果然还是人类最适合当直立行走地动物。莫莫心里直嘀咕,即使美丽如白狐。还是四肢爪子着地比较好看,想归想,不过这些话她可不敢说出来,脸上努力表现出很感激地表情:“谢谢,谢谢书蓉,谢谢俱乐部,也谢谢各位观众——”

“为什么要感谢各位观众?”白狐狸似乎不急着切入主题。

“如果不是他们把我挤在那里,动都不能动,我儿子肯定接不到花球。”莫莫挥着小路西菲尔地手,果然引来闪光灯一片。

“呵呵,缘分不是、人、决定的啊!”白狐狸明显地停顿,让莫莫心领神会。

她顺势把宝宝递给胡书蓉,不留痕迹地伸出手指指她身后的尾巴:“是啊,是上天注定,九九归一哦!”

“咦,巴巴——”小路西菲尔显然也注意到她身后地尾巴,苦于无法表达,竟然把他帅气老爸的称呼用了出去。

“小宝宝,是胡、阿、姨,阿姨,来,再叫一次,乖——”司仪热情的迎上来,胡大明星平常很不爱说话,今天难得愿意和歌友互动,公司一定要好好宣传一下,明天的报纸头条一定是“冰山美人融化,愿做温柔阿姨”,新歌上市,有什么比正面宣传更重要,“乖,叫阿姨喔……”

“巴巴……”

“阿姨……”

胡书蓉看她没完没了的在教小家伙学说话,­干­脆把孩子塞到司仪怀里:“你负责把他教会学说阿姨,我和她的妈妈去一下后台,准备合唱我的成名曲,就这样。”

说着,也不管周围的人反应,伸出白白的爪子抓住莫莫直直向后台走去,可怜的莫莫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因为她长长的指甲,好像随时要掐进她的动脉中,一到后台胡书蓉的独立化妆间,莫莫立刻甩开她的手:“呼,跑这么快­干­吗,有什么话,不能等你演唱会过后再说么?”

“你看得见我的尾巴,对不对?”胡书蓉的手又重新抓住她。

莫莫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跟一只狐狸对视的感觉真不好,狐狸的眼睛那么大,气势上差太远了:“是啊,我不仅能看见你的尾巴,还看见你尖尖的耳朵,还有前爪,总之,你在眼里就是一只比普通狐狸漂亮很多的九尾狐狸……”

“一点人的样子都没有?”胡书蓉对她的话显然很吃惊。

莫莫又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你身上的这件绿­色­纱衣很漂亮,挺衬你的皮肤,不,毛­色­的。”

“难道你是昆仑界的天人?”

“据说,是据说喔,不过,是据很多人说就是了,”莫莫也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的身世,“我是跟昆仑界脱不了­干­系,但是否是你说的天人我就不知道了,具体的你有空跟我去一趟孤儿院,嗯,就是人间与昆仑界的通道,虽然那里被封闭了,但是还是有人能从昆仑来的。”

“是这样,我还以为大家都跟我一样,永远都回不去了。”胡书蓉一改刚才的兴奋之情,有点惨淡的笑了笑。

莫莫想问她究竟是怎么了,但想想毕竟是初次见面,还是不要太唐突为好,只得拍拍她应该是“肩膀”的部位:“没事的,你不要太伤心了,如果想回去,会有办法的——”

胡书蓉听了她的话,眼睛流露更浓重的悲伤:“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是被驱逐出昆仑的。”

“怎么会,”莫莫想不到竟然会有这种事,“为什么要驱逐你出昆仑?”

“还能为了什么,当然是私通凡人,”胡书蓉嘴角泛起嘲弄的笑容,两只耳朵搭了下来,“很可笑是不是?”

“也不能这么说啦,为了爱情,那个勇敢一点也没什么不对啊!”莫莫不知该如何安慰一只为情所困的狐狸­精­,只得­干­巴巴的引用,“这个俗话说的好‘只羡鸳鸯不羡仙’,俗话又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俗话还说——”

信了诅咒,便是中了诅咒,”九尾狐仰望着莫莫,眼“真的是这样吗,难道上天给我安排的情劫就是要我悟出这个道理,而不是真的跳脱不了?!”

“我只是说我的理解,真相究竟是怎样,我怎么知道。”莫莫耸耸肩,怀里的儿子正和糊糊嘻嘻直笑,撅着ρi股要她抱,她便把小家伙交给了糊糊,两个小家伙立刻黏糊了起来,哪有刚刚闹过矛盾的样子,果然还是小孩子的世界最快乐,单纯的快乐。

“我自己的事也是一团糟,我以为什么事都不记得是一种痛苦,没想到,你这样,什么事记得也是一样的痛苦,呵呵!”

“有时候,”九尾狐一脸幽怨,“我宁愿自己什么都不记得……”

女人一谈到感情的话题就会长篇大论,若是恰好情场失意,那真是扯都扯不完了,莫莫一看她又有哭诉的苗头,连忙打住:“好了,好了,不说了,你赶快化化妆什么的,去前台吧,对了,我可不要跟你一起唱歌,我五音只有说话的声音是全的,你待会上台,让司仪随便找个人陪你唱好了。”

听了莫莫话,九尾狐竟然是一副绝望的神情:“不是诅咒是什么,这一次,我还是逃脱不了!”

“逃脱不了诅咒?”莫莫不知道她怎么又绕回来了。

“嗯,跟我卜算的结果一样呢,”九尾狐幽幽的说道,“今天晚上。司仪会点到这一世地他,然后他会走向我。拿着一束紫­色­玟瑰,献给我,和我相拥,唱起《千年》……”

“你能卜算?能预言?!”莫莫想到锁翠姐姐曾经说过,她曾经也有这样的能力,不禁起了好奇心,“很准么。到什么程度?”

“很准,真地很准,脑海里总是会反反复复的出现何时何地遇见他的画面,一世一世的情景轮流出现,眼睁睁的看着它发生,像旁观者一样无力改变。悲哀的是,我却是命定的主角……”

这话说地,有够琼瑶啊,莫莫擦擦额角的了冷汗:“你直接说,你知道怎么遇见他不就完了嘛,既然知道,那你不合作,不唱歌,不搭理他就行了嘛!”

“不,我做不到。我做不到的。这是命中注定的……”泪眼朦胧的女主角继续琼瑶。

莫莫双手叉腰,颇有怒其不争的架势:“什么做到做不到地。说白了。你就是下不了这个狠心!”

“不,我既被逐出昆仑。便是凡尘中人,即使因为法力强大,不用受转生之苦,但是轮回是逃脱不了的,除非,除非——”

“别除非了,你是在打我的主意吧?!”莫莫总算听明白一点了,这九尾狐临时起意,看上她了,“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你愿意帮我?”九尾狐墨­色­的丹凤眼闪动着异样的光彩,全然的喜悦。

“当然,不过有前提,”都到这份上(手机小说站.更新最快)了,她能不帮么,不过,莫莫可不是烂好人,如果救了这个,害了那个,那又有何意义,“要与人无伤。”

九尾狐连忙摆手,头摇尾巴摇:“不,不会伤害谁的,我保证!”

“那好,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本来,我以为这次会跟以前一样,谁也改变不了,可是,你是天人,不入轮回,又说我真正爱的人不是陈炜,所以,我是真的想改变这一切——”

“叩叩叩,”敲门声想起,一个女声随之传来,“胡小姐,您准备好了吗,前台的游戏快要结束了,还有,听人说,那个小宝宝自己爬到您这里来了,是吗?”

莫莫瞅着狐小姐仍然沉浸在自己地哀伤里,只得接口:“

地,我儿子在这里,让你们担心了,嗯,胡小姐马上先去准备吧!”

“那好,麻烦两位快一点哦!”

门外的高跟鞋脚步声远去,九尾狐还想哀婉地继续,莫莫立刻打断:“时间不多,麻烦说话说重点,你只要告诉我,要怎么做就好!”

“待会儿司仪会在倒计时后,会点第九位进场嘉宾和我一起唱歌,他恰好是第九个入场,所以——”

“所以,只要让他不是第九个入场或者不让他上台唱歌就可以了?”莫莫立刻心领神会。

“是地。”九尾狐慎重的点点头。

“那还不简单,放心,我拦着他。”这么容易摆平地事,至于这么苦恼嘛,哎,果然为爱痴狂的女人头脑总是浆糊的!

九尾狐迟疑的说道:“可是——”

“胡小姐,麻烦您能快一点吗?”外面的声音似乎很急切。

“啊,来了来了,”莫莫连忙答应,推着九尾狐就往外走,“快别可是了,赶快幻化一下什么的,保持你完美的形象出去吧,放心,万事有我!”

“你真的能行吗?”

“能行,能行,”莫莫把他推到门外,拍着胸脯一点信誓旦旦,“有我莫莫出马,肯定搞定,反正那个诅咒什么的,也不是冲着我来的!”

“那,那好吧!”九尾狐松开扒着门框的爪子。

“啪!”莫莫­干­脆利落的关上门,搞得好像她才是这华贵化妆间的使用者,一ρi股坐到梳妆镜前,望着整齐的化妆盒、假发套还有亮晶晶的头花,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她之所以这么急切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她刚刚想到,这一次她除了可以助人为乐外,貌似也可以,顺、带,给某个人一点“惊喜”哦!

陈炜啊陈炜,真的不是她要报复喔,实在是如此时机,错过可惜啊,就当,就当是老天爷的意思吧!

来吧,除暴安良,扬我国威!

莫莫无声的大笑,拿起大红的口红吐了个满嘴,照照镜子,还不满意,又在眉中心点了“一坨”我们暂且称它为美人痣的东西。

“莫莫小夫人……”糊糊已经发觉到了她的不正常,小路西菲尔也瞪大了眼睛望着这个有点恐怖的妈妈。

莫莫撅着嘴,手里拿着紫­色­的口红,继续加固:“糊糊啊,带着宝宝一边玩去,莫莫小夫人待会儿很忙的。”

“喔!”糊糊乖乖的点头,有点担心小夫人,又不敢劝阻,瞄了瞄窗子,又小心偷瞄了一眼莫莫,便捂住宝宝的嘴巴,展开翅膀,从窗子飞了出去。

莫莫继续自己的化妆大业,戴上地瓜皮一样的发套,Сhā上一朵大红花,才满意的转身去衣架上寻找合适的衣服,发现儿子和糊糊不见踪影也毫不担心,反正糊糊比她更会带孩子。

终于挑到一件五彩缤纷的长披肩,莫莫得意的包在身上,在落地镜面前伸出兰花指妖娆的抚摸着头花,很好,真像一只开屏孔雀的背影,褪­色­的彩羽翅柄外加秃秃的­肉­­色­ρi股,中肯的说,没有­鸡­ρi股好看。

拉开门,司仪娇滴滴的声音传了过来:“哦,天哪,我们的第六位入场嘉宾是一位帅气的男士呢,好可惜,来,送上一份­精­美的礼物,让我们一起来迎接第七位……”

啊,已经第七个了,莫莫调皮的吐吐舌头,抱着长长的披肩蹑手蹑脚的从幕后角落走了出去,赶快站好位子,陈炜,哈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来了!

第二十六章

场的气氛早已在司仪暧昧的暗示下,达到了Gao潮,谁的有缘人,每个人都激动的望着门口,想早一点看到那个幸运儿,所以,即使莫莫穿着如此怪异,也只是站在她旁边的几个人发现了,他们迅速让开的空间足以使她看清门口。

“……下一位,下一位就是我们最最幸运的第九位,哇哦,我相信现场的歌迷朋友一定跟我一样,心情非常激动,书蓉,你此时此刻心情是怎样呢?”司仪小姐巧笑倩兮询问站在一旁胡书蓉。

“呃,很激动。”胡书蓉机械的重复了一下司仪的话,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莫莫,莫莫看见她看向自己,连忙挥挥拳头,又拍拍胸脯,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她才放下心来,微微露出笑容。

摄影师抓住机会按下快门,登时闪光灯一片,司仪也不放过机会大做文章,胡大美人可是千金难买一笑:“天哪,书蓉,告诉我,什么事这么让你开心,难道你预感到什么了吗?”

胡书蓉睫毛颤了颤,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转向了门口,保安“噔噔噔”的脚步声已经从外面传了进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装满了紫­色­玟瑰的花车,淡金­色­的彩粉在光灯的照­射­下,显得分外的亮眼。

“哇哦,瞧,发生什么事了,天,竟然有这么多的玫瑰,”司仪惊叹不知如何是好,夸张的抱住头,“喔,不,策划,策划在哪里,告诉我,这是不是公司事先预定的节目,哦……”

陈炜有点莫名其妙的望着周围兴奋的众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只是出去拿一下早上定给莫莫的玫瑰。入场的时候被保安限制也就罢了,为什么进了场。台上台下的摄像机和照相机都对准了自己,难道他们以为他是要把玫瑰送给台上的女明星?!

这也不是不可能啊,谁让这是人家的新歌试听会呢?按照常理,别人都是会这么揣测地,脑袋转过弯的陈炜不禁有些懊恼,都怪早上见到莫莫太高兴,一时之间忘了场合。那么现在,他到底要把这浪漫花车送给谁好呢!抬头看见台上成熟美丽地胡书蓉正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想想纯真的莫莫,他竟迟疑了,一个适合当情人,一个适合当老婆,他现在该选哪个?!

别人不知道他的想法,莫莫见到花,联想到早上他的神态,还是瞧出来一点。果然,狗改不了吃屎,谁还没到手呢,就开始妄想左拥右抱了!她忍住作呕的欲望,决定给这个不知悔改的人渣一个彻底地下马威。

莫莫一只手拎起披风的下摆,一只手翘起兰花指,摸着头上的大红花,扭着腰肢走了出来。没办法,看见这样一位如花姐姐,正常一点的人都会自动让路的,所以,我们美丽的如同孔雀背影的莫莫毫无阻碍、深情款款的走到了陈炜的旁边,摸着大红花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轻轻戳了戳陈炜地额头。

“死相。不要以为你送这一车子花,我就原谅你,哼,”莫莫煞有其事的跺跺脚,“人家不依啦!”

“扑哧——”

“怎么了,怎么了——”

“节目吗?!”

离的稍近的人纷纷转过头看热闹,刚才的嫉妒羡慕之情统统化为幸灾乐祸,美女是那么容易见的,怎么着都得过五关斩六将吧!这位如花姐姐刚才那一跺脚,掉下来的粉都够让人铅中毒了。更何况她这副尊荣,蚯蚓眉毛熊猫眼,血盆大口一张还缺门牙,这位仁兄,甭管啥原因,您自求多福吧您!

相对于众人的议论纷纷,陈炜倒是没有动,他已经被之前接二连三地事情弄的一团乱,根本不知道眼前又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稍微正常点的女孩子都不会把自己弄成眼前这幅德行,他怔了半天,想来想去也只可能是演唱会的什么活动,便忍住想吐的欲望,挤出笑容:“不好意思,我想您一定是——”

“讨厌,炜哥,你道歉也用不着说什么‘您’啊‘您’,都把人家叫老了喔!”莫莫张开两只手,五彩的披风遮住灯光,让陈炜有种入坠地狱的错觉,好在莫莫又立刻收了回去,从车上扯出两只玫瑰花。

陈炜因为她脱口而出自己地名字呆了一下,看见她的动作,急忙阻止:“等等,别——”

“怎么,难道你这个花是买来送给胡小姐的?”莫莫横了一个白眼过来,很具有鬼片效应。

吓得陈炜矢口否认:“不,当然不是,事实上,我并不知道现在到底在搞什么活动,我其实——”

“其实你是买来送给我的,我就知道。”莫莫扭扭身子,想来觉得不够夸张,­干­脆学着糊糊踮起脚尖摆了一个芭蕾舞姿,然后,抽出头上的大红花,朝陈炜抛了过来,顺便递了一个媚眼,让陈大坏人的

排山倒海的翻涌。

“呕——”

“炜哥,你饿了呀,等等喔,让人家打扮完嘛,”莫莫捏着嗓子,越说越投入,把两个紫玫瑰一边一个的Сhā到假发上,扯着陈炜的袖子撒起娇来,“看看,好不好看!”

陈炜被她晃的受不了,转过头看了一眼,立刻低下头狂呕起来,什么叫“一只鲜花Сhā在牛粪上”,这就是了,还一左一右,他彻底忍不住了:“呕呜……”

莫莫早有准备地跳到一旁:“哎呀,炜哥哥,你怎么了,既然说饿,还要吐出来­干­吗,待会儿又要吃,好浪费……”

“呕呜,呕呜呜,哇——”陈炜的千言万语都“吐”了出来。

“……真是的,­干­吗这样,”莫莫抖着披风,抱起一大束花,陶醉不已,“人家从来没有这么清新脱俗过……”

“哇——”

“妈呀——”

这回想吐的可不是陈炜一个人了,弄点搞笑剧目没关系,可是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放恐怖片就不对了,大家可都是刚吃完那么贵的晚饭啊!

“搞什么呀,演唱会演这么恶心的小品——”

“我看不像,好像真的哎——”

“什么真的假的,我看是……”

胡书蓉的经纪人看见下面乱七八糟急得团团转,好好一个新歌试听会怎么出了砸场子的,这可是影响唱片销量的啊!他连忙指挥摄影师调转镜头,司仪从呆滞中回过神,也立马补救:“各位歌迷朋友,看过来,看过来,不好意思,刚才有一个工作失误,不知道大家发现了没有,我们的‘陌’俱乐部除了正门入口之外,还有停车场入口哦!为了保证公平,我们第九个入场嘉宾不妨重新选一次好吗?来,各位歌迷朋友,请摄影师准备,我们来注意一下停车场入口!好,请看大屏幕!”

人潮立刻听话的转向另一侧,不是听不出来司仪的“忽悠”,可是被忽悠,总比被恶心强啊!

“哦也!”莫莫眨眨眼,朝台上胡书蓉比了个胜利的姿势,不过,胡书蓉看着她,却没有笑,反而露出担心的神­色­。

“不是解决了嘛,她又怎么了!”圆满完成任务,却没有受到表扬的莫莫不满的嘀咕,小心的避开陈炜吐出的秽物,再抬头,却发现胡书蓉猛地朝她挥手,不停的做着­唇­形,一副很焦急的神­色­,不禁向舞台方向凑了凑,想看清楚一点。

“别跑,转过头来!”突然后面伸出一个巴掌,猛地拍了莫莫一下,然后一只手把她的脸硬是转了过去,“莫莫,果然是你!”

一只­肉­­肉­的手扯了扯她的假发,胖萱和海亦的脑袋同时出现:“嘿嘿,­干­得好!”

“嘿嘿!”莫莫­干­笑。

“不过你这个妆,真的太吓人了,”胖萱闭上眼睛,“什么叫惨不忍睹,我今天总算明白了!”

“哼哼,要是你老公看见的话,不知会作何感想!”海亦扯掉她左边的玟瑰,拿在手上把玩。

天哪,她怎么把这个忘了!啊啊!莫莫突然想起来糊糊,刚才小家伙好像在化妆间里说,说那泽让她过来,也就是说,那泽应该离这里不远了?!老公近在眼前,她还主动勾搭男人?!

“喂,莫莫,你怎么了,没事吧?!”海亦推推突然被吓住的莫莫,有点莫名其妙。

这时司仪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啊,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我们的第九位嘉宾就要进场了,哇,从停车场的摄像中我们可以看到,他竟然开的是银­色­莲花跑车,哇,走出来了,是一位穿银紫­色­衬衫的男士……”

银紫­色­?!莫莫的脑袋一片空白,今天出门的时候那泽穿的什么?!

“……啊,他为什么不看摄像头,不过没关系,他已经进入电梯了,啊,电梯门开了,天……”司仪瞪着大屏幕,竟然解说不下去了!

那个男人已经不能用帅来形容,她进了娱乐圈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完美的男人,不仅仅是容貌,冷峻的气质,疏离的高贵,甚至淡淡看了镜头一眼的轻视,都是那么让人想要尖叫。

“啊啊啊,我真的完蛋了!”莫莫凄厉的尖叫起来!

劳的捂住脸,莫莫的悔恨如滔滔江水。

来人是谁,不用猜,当然是莫莫的亲亲老公,不过,此刻,那泽脸上的表情跟温柔一点都搭不上边,走出电梯,众人的毫不避讳的打量让他很不舒服,他微微皱了皱眉,有些凛然的意味。工作人员却殷勤的迎了上去,眼前这样一位风度姿容的人,一看知道,必定是位­精­彩的人物,如果让他能配合活动宣传,那胡书蓉的唱片发行无疑多了一个大卖点,也能遮掩掉刚才的闹剧。

“这位先生,是这样的,我们刚才抽选幸运观众上台和胡书蓉小姐进行互动,恰巧抽中您,请您到台上来,好吗?”台上回过神来的司仪也加入到劝说的行列。

那泽迟疑了一下,看似漫不经心的转过头朝莫莫所在的方位扫视,莫莫鸵鸟的趴在海亦身后,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先生?”女司仪弯着腰,整个人恨不得伸到台下。

那泽收回注视着莫莫的目光,微微颔首,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进会场,顺手解开衬衫的第一、二颗水晶扣,整个人顿时多了几分狂逸的气质,狭长的紫­色­眼眸在光灯的照­射­下,几乎要摄人魂魄。一直热闹非凡的演唱会因为他的出现竟然鸦雀无声。他走到台上,从容的站到司仪和胡书蓉的旁边。

司仪头一次因为对方本身的魅力而小鹿乱撞,不过多年的主持经验,让她很好地掩饰住真实的情绪。她手握话筒,朝那泽满面笑容:“先生您好。请问怎么称呼?”

“就称呼阁下好了。”那泽淡淡回到,态度还算得上温和。

司仪并不清楚“阁下”在欧洲是对贵族地尊称,而“先生”则是平民称谓,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回答,不禁愣住了。

好在一直沉默的胡书蓉发现了她的尴尬,转过头朝那泽微微一笑,转移了话题:“看您的眼睛。阁下应该不是中国人吧!”

胡书蓉的话立刻让原本没有注意到的台下众人,发出惊奇的声音,外国人不难找,但紫­色­眼眸地还是非常少见的。

“是的,我来自英国。”那泽也转过头,朝胡书蓉微微一笑。完美的侧脸又是引来尖叫一片。当然,这次不包括莫莫,自家老公朝着其他女­性­笑,即使那只是一只狐狸,心里也是不会好受的。

经纪人见这样下去,胡书蓉倒像是配角,连忙示意司仪进入正题,司仪会意,笑容可掬的朝那泽说道:“阁下来自英国,不过中文说地倒是非常好。听过胡小姐的歌吗?”

“听过。”那泽的回答让在场的工作人员喜笑颜开,不过接下来的话。倒是让所有人都出乎意料。“我的妻子是中国人,她非常喜欢胡小姐的歌。”

“您结婚了?”司仪惊讶的脱口而出。

“是的。我和我的妻子结婚八年,我仍然像娶她地那一刻一样,执着地爱她。”那泽回答着司仪的话,不过眼睛却一直盯着人群中地某处,莫莫正委委屈屈地偷看他,穿的五彩斑斓,站在台上,想不看见都难,“并且,她今天也在这里,来看胡小姐地演唱会。”

被一个帅的不像话的大帅哥表白不算什么,把一个帅的不像话的骗回家也不算什么,让一个被骗回家八年的大帅哥仍然爱自己爱的死去活来,赤­祼­­祼­、华丽丽的当众表白才是至尊彪悍!

“哇,好幸福——”

“这样的男人,帅!”

“有美女不泡,爱老婆的帅哥,我喜欢——”

“谁啊,这么幸运——”

“……”

周围兴奋的议论,让莫莫恨不得找个地洞去钻,她今天这副尊荣和白雪公主完全搭不上边,不,也许灰姑娘在家烧锅炉的时候也比她穿得好,要是被人家知道上面那个帅的天怨人怒的超级帅哥的老婆就是她,她会怎样?!但愿希望保佑不会有人记得她吧……

可是,这么八卦的事情,任谁都不会放过啊,所以,莫莫姑娘这一回是说什么都逃不过了,瞧,连胡书蓉的经纪人都不阻止司仪跑题:“那么,可以让我们大家认识一下您的妻子么?”

面对司仪的问题,那泽但笑不语,他正在欣赏他五彩斑斓的小妻子找地洞的样子。

胡书蓉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顺着的那泽的目光朝莫莫看了一眼,不禁暗自羡慕,在那泽进场前,她预感到了,生怕他们两个人因为陈炜和自己的关系而发生冲突,没想到会见到这么温馨一幕。

她丹凤眼眯了眯,望着台上台下相望的这一对,难得调皮:“大家都知道,《千年》是唱给等待幸福的人听得,所以,今天我们让这位先生和她的妻子来合唱这首歌曲,让得到幸福的他们把幸福传递给我们大家,好不好?”

“好——”场下的歌迷们听话的响应,场面热烈的如同幼儿园阿姨宣布午饭吃糖。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推辞了,”那泽从善如流,优雅从容的鞠了鞠躬,颇有巨星风采,引得场下又是一阵尖叫,他露出温柔的笑容,望了莫莫一眼,“麻烦音响师放音乐,让我唱着,去牵手我此生的挚爱,谢谢!”

“啊啊啊啊——”全场的尖叫声再次达到Gao潮,娱乐公司的人面面相觑,经纪人手撑着下巴,在考虑是否要不惜一切代价签约包装这个男人,天生的焦点,完美的气质,外在条件绝对没话说。可是,当那泽开口唱第一句话的,他立刻放弃了这个打算,清冷的声音,一样的曲调,陌生的歌词,完全不同的演绎,却更是一种温暖,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家世非凡,或是别有才华,他早就被演艺圈挖掘出来,怎么可能会轮到他!

当那泽一步一步走下舞台,没有人尖叫,也没有人去围住他,大家都在静静的听他唱,痴迷在千年的梦乡:

“千年前的早晨

你和我走在山水画间

千年后的夕阳

我和你相守炊烟升起”

听着温柔的歌声,莫莫怔怔的望着那泽走向自己,逐渐站直了身,忘记了自己尴尬的扮相,忘记了场合,她的眼神很迷茫,歌词里的每一个字,都好像落在脑海里空白的地方,填补着她缺失的记忆。

“……

不寻梦中仿佛,

不信是非依稀,

缘是前世的函,

爱是此生的禅,

……”

第二十七章

莫莫注视着那泽,仿佛懵懂,直到那泽顺着红地毯,走到她的面前,她仍旧眼睛一眨的不眨的看着他,犹疑的歪了歪头,目光一寸一寸的滑过他的脸,如果他的头发是金­色­,如果他的眼眸是蓝­色­,如果他披着白­色­的圣袍,如果……

记忆中那片黑­色­的区域突然亮了起来,眼前的人与记忆中的那抹身影重合,莫莫惊讶的发现,除了黑夜的神祗,她的那泽还有另一种样貌。。

一直以来,那泽总是与黑暗为伍,穿黑­色­的衣服,在暗夜出没,她从来没有想过,当那泽的身影沐浴在一片圣洁的白­色­霞光中是什么景象,即使看日出,她的心也是悬在半空,没有仔细去打量。可是这一次,明明那泽就站在她面前,她的脑海却不断出现着另外一副景象,湛蓝的天空中,他微笑着从天而降,仿佛阳光就是他,他就是阳光,是生命的全部,是自然的归属,背后隐隐约约颤动的白­色­羽翼,和小路西菲尔如出一辙。

天鹅妖,不知为什么,莫莫想到了对米迦勒说过的话,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她对着眼前的男子,也说过同样的话。

“请问一下,你有没有看见我的召唤兽,是一只赤­色­小豹子?”一片绿野中,她拖着长裙对着男人焦急的询问。

他神情冷漠的望了她一眼,绕开,继续走自己的路。

“喂,你站住,”她没有想到会被人这么无视,“问你话呢!”

眼前的人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走越快。她气的直跺脚,身形一转,­干­脆瞬移到他面前。男人没有说话,仍然绕开。她又瞬移了过去,他再让,她再堵……

也许,无声又无理地战争让他厌烦,终于。他忍不住了,展开翅膀飞了起来,白­色­的羽翼带着点点金光,铺展开来,一片翠绿中,是那么的醒目和美丽。

气愤地心情让她忽略了那点点金光,也飞了起来,拍拍手,一脸的得意:“我当是什么呢。竟然是只天鹅妖,幻化地倒是挺漂亮,乖。快去帮我找小豹子,不然。我就向你们族长告状去。听到没?!”

空中的那抹身影顿了顿,似乎很意外她的结论。微微的停滞,正好被驾云飞上来的她扑个正着,她整个人穿过那层金光,趴到他地翅膀上,凄惨的捂住鼻子:“呜,好痛……”

对方僵硬的收起翅膀,然后,返身把她拉入怀中,低下头,略微清冷的声音带着蛊惑:“碰了我的翅膀,就跟我走吧……”

没有惊诧,没有挣扎,记忆停在那片满是白­色­霞光的天空,暖暖的,软软的,一如那熟悉的怀抱,莫莫地眼光开始清明,仰着头,望着为自己而唱的那泽,朝他露出甜蜜的微笑,张开双手,想要紧紧地拥抱他,拥抱住眼前不再冷漠,一脸温柔的男人。咔嚓!浪漫到此结束!

背后一个猛拉,莫莫原本向前扑地动作顿时止住,挣扎了一下,还是动不了,只得茫然地转过头,海亦和胖萱正一左一右的拽着她:“你们­干­吗?”

胖萱伸出手,硬是压下她举起地双臂,声音虽小,不过气势绝对不弱:“是你在­干­吗,你是破坏上瘾了,还是犯花痴,别丢人现眼了,快走一边说着,一边用袖子遮住脸,还有什么比一起丢人更能说明友谊的,胖萱突然觉得自己崇高无比。不过,还没等到莫莫拒绝,一旁的海亦却把她拦了下来,胖萱不解的看了她一眼,海亦松开抓住莫莫的手,一句话不说,一脸严肃的低头翻包,把围观的众人看的莫名其妙,只有那泽没受影响,对着“惨不忍睹”的莫莫,继续深情的唱:

“青风乱,乱三千青丝;

白云飘,飘起云水瑶……”

海亦从包里翻出一瓶东西,拿在手里摇了摇,泄愤的扯开瓶盖:“这样都能唱的下去,真是颠覆我对男人的看法,原来,会爬树的猪是真有的,为什么老娘没遇到……”

“啊,你这是什么?!”莫莫望着海亦扬起的手,瓶子里的液体撒了出来,吓了一跳。

“还能是什么,你这副尊荣还需要硫酸么?!”

“笨蛋,是卸妆水!”海亦举着瓶子,直翻白眼。

“我来----”那泽停下唱歌,伸手拦下卸妆水的瓶子,虽然对方是好意,但是她暴力的样子,还是让那泽很担心,再说,他妻子的脸,怎么能让别人乱碰,女人也不行。海亦从那泽的眼里读到了毫不掩饰的占有欲,撇了撇嘴,松开手,这样都心疼,真是让人嫉妒的心情都没有了。

那泽上前一步,扳过略显僵硬的莫莫,亲了亲她的额头,周围想起一片倒抽气的声音,他的目光却丝毫没有离开莫莫:“这是我的妻子。”

这回竟然没有人发出声音,不知是在期待他的下文,还是被震撼的不知该做出何种反应,一个是刚刚表现夸张、放浪形骸的恐怖女人,一个是完美的如同王子的优雅男士,这两个人是夫妻?!

天哪,这是什么世界,他们还在地球上么?!这,这这比老鼠吃了猫,唐僧爱上白骨­精­还要让人无语啊啊啊!

那泽可不管别人的反应,一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有,自顾自的帮发呆的莫莫涂着卸妆水,另一只手拿着化妆棉,手心里小心的施展着水系魔法,真正帮莫莫卸妆。他今天唱歌是为了哄莫莫开心,卸妆也是因为顶着这样的妆容,实在太伤害她的皮肤,至于周围人的眼光,对于他来说,并没有意义,百年之后,都不过是红颜枯骨。

擦完脸,莫莫乖乖的脱掉披风,扯掉头上的假发,那泽看着掉在地上的紫­色­玫瑰,又抬头看看莫莫:“喜欢,我送给你。”

“不,不要,我只是好玩,没有想要,真的,”莫莫头摇得像拨浪鼓,如果那泽要秋后算账,她一定会死的很惨,“那个,宝宝呢?”

恢复了本来面目的莫莫,也是小俏佳人一个,原本感觉不可思议的众人总算欣慰很多,不过立刻开始把疑惑的把目光转向陈炜,既然人家是夫妻,那这个人又算是个什么事?!

陈炜刚刚呕吐完毕,在喝助理端来的茶漱口,再加上早已被众人挤到了边缘,根本没有注意人群里发生的事情。猛然发现所有人的目光又回到了他身上,他起先是一愣,然后飞快的扫视了一下周围,难道那个“孔雀女”又出现在他身旁了?!

“陈总,她在那里。”知心的秘书小声的提醒到。

此时的那泽和莫莫丝毫没有注意到不相­干­的众人,他们正被好友同学围得水泄不通,问这问那,莫莫总算得偿所愿,开心的遛起忠犬老公:“……啊哈,我也没想到我会嫁到这么帅的老公……”“羡慕啊羡慕----”

“哇哈哈……”莫莫得意的笑。

“嫉妒啊嫉妒----”

“哦呵呵---”莫莫笑得得意。

有人嘀咕:“原以为你儿子那么可爱是你的功劳,现在看,关系不大----”

“嗯哼,有本事你来勾搭我老公生一个……”莫莫摸着下巴。

胖萱捏捏自己身上的肥­肉­:“我的外在条件是不够啦,不过搞不好真有,话说,嫁个这么帅的,压力会不会很大?”

“她不让人有压力就不错了,”海亦踢踢地上的衣服,对胖萱的担心很不屑,她好奇的是为什么那泽一点都不问为什么,“哎,莫莫那口子,问你个问题?”

那泽自从莫莫开始向同学展览时,一直保持着微笑,风对绝佳,再加上莫莫一直强调海亦是她的死党,更是态度亲切:“什么?”

“莫莫勾搭其他男生,你生不生气?”海亦朝莫莫眨眨眼,不是她不够朋友,实在是好奇心战胜一切。

“喂,坏海亦。你在说什么!”莫莫伸出拳头,涨红了脸,威胁她闭嘴。上回裴迪的事,那泽这个醋坛子可是有大半个月没跟他说话。今天她可是想着蒙面过关---

“我以为那叫戏弄,”那泽突然开了口,对海亦的问题一点都不惊讶,“只是个玩笑,没什么。”

?!莫莫没想到那泽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愣了一下,接着又踮起脚尖,恨不得贴到他脸上,瞪大眼睛,想看看他是说正话,还是说反话。

“看什么,”那泽托着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轻点了一下她地­唇­。“你老公我今天没吃醋。”

“真的一点都不吃醋?!”莫莫掩饰不住笑容。

呃,一点都不吃醋当然是不可能的,不过情敌当前。当然要雍容大度,何况对方比自己吃地醋要多得多。那泽想到这里。笑意越发温柔,假装没有看见淹没在玫瑰中的陈炜。放开她:“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早点回去吧,锁翠给我们换了房间,还要回去收拾一下。”

“啊,好啊好啊,我们回去。”惹祸­精­也发现了陈炜,一个劲儿点头,求之不得。

那泽和莫莫地对话,陈炜根本没有注意,他推着重新好的花车,香喷喷的一路走来,他一共买了三千六百五十朵花,象征莫莫离开他的十年,结成一个立体心型,虽然被莫莫抽了两只,但是根本看不出来,还是那么壮观。

有什么比玫瑰能打动女人心的,有什么比一个钻石品质地男生更让女人青睐,有什么比初恋更让人回味,想起莫莫为了试探他,而不惜做出自毁形象的事来,让他喜从中来,他要好好的给莫莫道歉,他要为自己的错过忏悔,他要永远的珍惜她!

陈炜放开推车,一个大步迈到莫莫身前,目光那么的诚挚:“莫莫,我错了,其实我的花是买给你的,你看,三千六百五十朵玫瑰在这里,我的心也在这里!”

莫莫没想到陈炜会是跑过来表白,本以为他是被自己恶心到了,要骂一通自己才对,现在算是怎么回事,吐到神经错乱了?!

那泽望了一眼玫瑰花车,仍是一脸从容,同样是男人,他当然明白陈炜地心思,不过这个男人太小看莫莫了,她的老婆虽然很爱闹,但是对待感情从来都很认真,再说,会送玫瑰很了不起吗?!十年前,他为了得到莫莫的心,可是种了整整一个花园,结果,结果还不是,被骂了一通----

“你没事送我这么多半开地月季­干­什么?!”莫莫双手交叉在胸前。

果然,那泽的嘴角掩饰不住上扬,跟当初对他说地一模一样,不过莫莫可是说了,他没有功劳,还是有苦劳地,毕竟种了那么长时间,陈炜你就没有好事了,等着被骂吧!

“什么月季,这是玫瑰----”陈炜没想到莫莫关心的是这个,玫瑰多么高雅,她怎么能想起来说月季?!

“咱们中国长地,就应该叫月季,不信你看,没什么不一样,”莫莫抽出一朵,把花瓣扒拉扒拉,煞有其事的点评,“是种的时候,外面包了网兜,不让它开,所以才会半开半闭的给人立体感,你不知道吗?!”

这个他该知道吗?陈炜有些茫然的望着他手中的花,他送玫瑰是为了给佳人表白,可是眼看着玫瑰成了月季,他能说“我送你三千六百五十朵月季”么那泽看着陈炜傻掉了的样子,想到了自己那个时候被莫莫也是唬的一愣一愣的,不禁好笑,那么一点点吃醋的心情也没有了,乐得做个现成的好人:“好了,莫莫,乖,不要闹了,不管人家送你的是玫瑰,还是月季,都是心意---

“是啊,是啊,不管怎么说,它代表了我的心意,这些花可是我刚让人从云南空运过来的,”陈炜原本想接着说很贵,想想这样说话,莫莫一定会觉得自己很俗,又改了口,“很漂亮,跟你一样……”

“你是说,我跟这些花一样,是么?!”莫莫笑了起来,不过绝对跟开心打不上边。

“是,是啊!”

“我再问一次,你是说,我跟这些死花一样,是么?!”莫莫的表情开始扭曲。什么,什么死花,是鲜花……”陈炜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鲜花只是好听的说法,说难听一点,它们不就是死花,被人用剪刀剪下,没有根没有叶子,然后被­精­美的包装纸包装,等待着死亡之后的枯萎,”莫莫原本只是说出来,逗弄陈炜,可是越说越觉得难过,“难道我该感谢你,特意把他们弄死,千里迢迢运到这里,展览一下尚未腐烂的花的尸体吗?!”

说道最后,莫莫竟然有些哽咽了,也许她最近总是跟一些非人类打交道,众生平等的感情要比别人强烈的多,想想孤儿院里可爱的小花­精­,也许原本眼前的花,会是她们其中的一支,不,三千六百五十朵,其实都是……

“莫莫,”那泽也没料到莫莫会这么难过,“不要想的那么严重,如果世人不爱鲜花,不开鲜花店,没有种植园,也许她们会没有看这个世界的机会。”

“啊,对啊,莫莫,你不要这么难过,你要是不喜欢,我下次不送就是了,”陈炜被莫莫的种种理由弄得招架不住,幸好旁边的那泽一直在帮他说话,不禁心生好感,“这位先生,谢谢你啊!”

“嗯,不谢。”那泽接受的心安理得情敌的第一句对话竟是这样,观众们看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连台上用法术偷听的胡书蓉也差点把话筒摔在地上。

陈炜掏出镶着金丝的香烟盒,殷勤的递给那泽:“那个,请问先生怎么称呼?”

“那泽。”那泽接过香烟,被莫莫一把抓过,瞪了一眼。

“呵呵,”陈炜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看上去你跟莫莫很熟,我跟莫莫以前有些误会,你能不能帮我劝劝她,我是真的爱她----”

“不行。”那泽回答的云淡风轻,其实脸上的笑容已经开始僵硬。

“呃,为什么?”

还问为什么?!

“因为她也是我心爱的人,我的妻子,我儿子的妈妈……”

陈炜瞪大了眼睛看看莫莫,又转头看向仍然微笑着的那泽,照常理说,身为丈夫,看见别人要送自己妻子玫瑰花,不应该暴跳如雷才对么?!可是眼前的这个人不但不生气,还和颜悦­色­的帮他说话,怎么可能?!

“你追求,是你的自由,与我无关;你追求我的妻子,是她的魅力,不是她的错,所以,”那泽微微耸肩,似乎显得很无奈,“我为什么要生气?”

哇,帅!对自己有信心的男人最有魅力,在场女生齐齐点头。

啊,赞!原来不吃醋也是一门学问,在场男士纷纷受教。“哎,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不在乎我?”莫莫踮起脚,扯着他的衬衣,半撒娇半质问。

“傻莫莫,把生气的时间拿来想怎么对你好,让你爱着我,不离开我,”那泽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还不够在乎你?!”

“嘻嘻,原来是这样,”莫莫扭捏着摆摆头,松开手,侧着脸蹭了蹭那泽的衬衫,“哎呀,你­干­吗绕那么大的弯子,直接说爱我不就好了,害我还紧张半天,讨厌!”

周围的一­干­死党都翻着白眼,投来不屑的目光,明明是她自己做错了事,老公不生气,她倒计较起来。还要人家哄,世上怎么有这么好命的女人?!真想挫骨扬灰啊!

人家夫妻你侬我侬,陈炜在旁边黑了半边脸。一句话不说,却没有离开的意思。陈炜长相俊逸。家境富裕,事业顺畅,再加上­精­明理智,让他情场、商场无往不利,也算是国内有名的青年才俊。

一直以来。他有过很多女人,无论是在莫莫之前,还是之后,可是,被他称之为恋情只有和莫莫在一起地日子。上大学的莫莫单纯到傻气,是他从银卡取款机前捡回来的,那一天,他记得很清楚,是个梧桐秋雨地日子。她拿着雨伞,举着银行卡,嘴里念着“老天保佑”。却紧张的不敢把卡送进取款机,笑坏了排在身后地他。

公车不会坐。手机不会打。遇到什么不懂的事情,便会拼命的给他打电话。单纯的可爱。但在有些事上,却总是让他惊奇不已,她会讲许多美丽的神话传说,并相信那些美丽地故事是真的;会在他打篮球受伤时,小心的|­茓­位按摩;会在野外旅游,会找到很多稀奇古怪的又好吃的东西给他吃。

这样一个特别的人儿,他小心的呵护,纵使在和一帮富家子弟逍遥时,到了她该休息的时间,仍然会下意识的发短信说“晚安”。他以为她就这样地单纯的存在着,直到将来有一天,他会娶她为妻。可是没想到,她会撞见他和其他女人的事,他拼命地解释是逢场作戏,她还是选择离开。十年后回来,她已然嫁为人ℚi,他不在乎,他真的不在乎地,可是为什么,她变了这么多,不再单纯,不再天真,还竟然戏耍他!

想到这里,陈炜越发愤怒,这样地莫莫早已不是他的莫莫了,他地痴心只会让他可笑。看着她对另一个男人笑得那么幸福,他的心冷了。真是讽刺,这样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他留恋,他竟然会去讨好她,不,不,他一定要把面子挽回,没有人,没有人,可以让他难堪之后,还能得到幸福。

想到这里,陈炜的脸上出现了奇怪的微笑,转过身,朝那泽优雅的颔首:“对不起,我刚才忘了自我介绍,我想,莫莫一定没有给阁下介绍过我。”

那泽眉头微蹙,本不想搭理他,可他发现周围的目光又热切起来,莫莫也因此重新不安,看来这件事不真正捅破,莫莫也许会永远有个­阴­影在心里,只得按捺住反感,应道:“是的,我不认识你,有事吗?”

“你和莫莫的孩子还小,是刚刚结婚,对么?”陈炜的话让很多人不知所谓,人家的孩子多大关你什么事?!

“不,我们结婚八年。”那泽的笑容淡了下去,看莫莫也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他意识到不善罢甘休的陈炜,要开始中伤莫莫,若真是这样,他不介意破坏一下东西方约定,不就是遣返回国接受处罚么,血族不还是他说了算!

“我是莫莫的初恋情人,”陈炜笑了一下,想看看那泽的表情变化,发现那泽果然变了脸­色­,得意的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别紧张,是十年前的事,所以,那个孩子当然是你的儿子,不过----”

“不过什么?!”海亦和胖萱对陈炜也没什么好印象,看他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感到很不爽。

“不过很感谢你们,让我知道,十年之前,我未出世的孩子是这么的聪明可爱----”

“什么意思,个孩子?!”莫莫没明白陈炜指得什么小孩,因为她根本没有和陈炜怎么样,当然,其实她的记忆里,也是没有和那泽上过床就是了。她唯一对那方便的认识,只是砸掉了陈炜宿舍的门,发现他和另外一个女生躺在床上,难道,那个女生因为躲避她砸过去的凳子,流产了?!

“十年前,你因为我,走的太快,很多事我都来不及说,”陈炜叹了一口气,俊逸的脸上滑过痛楚,“你为什么要这么绝情,不留一丝退路,就这样走了……”

?!莫莫听得云里雾里,再加上她是被雷直接劈到英国,对十年间的事全无印象,听陈炜这样说,只是觉得奇怪,也不知该反驳什么。

但是,这些话落到其他人的耳里,意思就完全改变了,十年之前未出世的孩子,不留一丝后路,这还不够明白吗?!再加上莫莫当初确实是突然就失踪,连休学手续都没办,难道一走了之,是为了堕胎?!

众人的好奇心很快就得到了满足,陈炜手里拿起一朵玫瑰,轻轻的转了个圈,哀伤的话语中有一丝不舍:“我今天这么做,只是想补偿你,补偿我对你的亏欠,我知道,一个女孩子背负着这些,真的很不容易。虽然,国外的男人不太讲究这些,但是,我仍然想让过得快乐一点,你是我唯一爱过的女人,受一点伤,我都会很痛,你明白么?”

“我不明白,”莫莫摇摇头,她完全被陈炜搞糊涂了,“你有话就直说,这样兜圈子有什么意思?!”

“我,我不想说的这么直接的,”陈炜似乎很无奈,抬起头望了那泽一眼,似乎颇为不忍,不过还是开了口,“我知道金钱是虚假的东西,可是你既然已经结了婚,无法接受我的爱,我也只能用它来表达我愧疚的心----”

“等一下,你给钱我­干­吗?!”莫莫总算听明白了一句,“你脑子有毛病啊?!”

陈炜一脸深情:“骂吧骂吧,只要你的心里能好受一些,谁让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们的孩子……”

第二十八章

他当着她的丈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怀过自己的孩子,对于一个结过婚的女人,这还不够严重么,为什么她会无动于衷?!难道她在故作镇定?!陈炜迷惑的抬起头,环视了一眼周围的人,想找到答案,可惜,周围的人也正看着他,一脸迷惑,只有莫莫身后的那个男人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紫­色­的眼睛中仿佛跳动着妖异的火焰。

“啊----”陈炜止不住惊叫了一声。

“你啊什么啊,你倒是继续说下去啊,你­干­吗给我钱,”莫莫对一惊一乍的陈炜简直无语到极点,“还有那个什么孩子,和你在床上的那个长发女孩怀孕了?!”

“莫莫,你快别说了,大晚上的,”胖萱扯住她的袖子,一只手拍着胸口,“死者最大,阿弥陀佛……”

旁边的一个大肚少­妇­却不屑的附和:“有什么不能说的,怪不得跳楼,我当是什么呢,刚才真是吓我一跳----”

“彩琳,有什么好吓的,我们都是一个宿舍,莫莫有没有夜不归宿你不知道?!”海亦撇撇嘴,“有些人愧疚也不过是因为欺骗我们莫莫纯纯的爱慕,其他能有什么?!”

同是莫莫死党的展颜连忙维护自家老婆:“可是,他两件事连着一块说,又含含糊糊的,谁知道是这个意思!”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莫莫地小宝宝这么可爱,我看了也想生个一样的……”

“是啊,我也……”

众人的话题重新转移到小路西菲尔身上。陈炜眼睁睁地望着众人,他无法理解。明明自己最后已经说了是“他们的孩子”,可是为什么眼前地人却像没有听到一样?!甚至还扯出了那个他与之逢场作戏的女人,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天才知道,他跟她的关系也就是一晚上而已。不过她死了这件事,他还真的不清楚!

跟自己应该没什么关系吧,陈炜想了想,笃定自己的结论,原本难堪地脸­色­稍微好了点,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忍不住闭了闭眼,再重新睁开。不适感就消失了,只是感觉有湿嗒嗒的东西落到他的背上。他侧了侧身,眉头皱了一下。这种会所的中央空调也会透过天花板渗出水,真是不够档次。

陈炜转头望望周围。发现一些和莫莫较为熟悉的同学。其他人还是时不时偷瞄自己,显然还是不太相信莫莫他们的话。等待自己继续说下去的。正待重新挽回话题,结果又有水滴落在他的肩膀上,陈炜疑惑的转过头,发现几滴鲜红­色­地液体溅在他淡蓝­色­衬衫上,亮的刺眼,“啪嗒”,又是一滴从高空落下,漾起血­色­的圆形斑点。

“这是,”他伸出手指捻了捻,黏黏地,然后红的发了黑,陈炜地瞳孔骤然收缩,“是血!”

他忍不住喘着粗气,抬起头,会场各­色­灯光没有让天花板变得明亮,晦涩不明地欧式浮雕此时仿佛被血浸湿了般,“滴滴答答”的落着血雨,他突然想起她们谈论到地女生,是长什么样子来着,长发?!他闭了闭眼,再睁开,仿佛真看到这样一个湿漉漉的人站在他面前。

“啊,啊,鬼啊!”他忍不住喊了起来,原本俊逸的脸苍白而扭曲,看向旁边热闹中的众人,“不要说了,有鬼,有鬼啊!”

“……哎,你这个项链在哪里买,挺漂亮?”

“网购喽,你要的话,给我个地址,回头我送你一件……”

“……这个西瓜片不错,好甜……”

每个人都在说着自己的话,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也没有人听到他说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炜惊得一身冷汗,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放到旁边人的眼睛前,挥了挥,对方没有丝毫反应,去触碰,结果竟穿了过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已经变成鬼,死了吗?!陈炜不敢相信,嘴­唇­变成青紫­色­,目光慌乱的扫向四周,没有人与他的目光交汇,只除了那个他一直刻意忽略的男人。此时那个一直微笑着的男人早已换了模样,如黑夜的修罗,血红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微微上翘的嘴角没有笑意,只有嘲讽。

陈炜努力抑制住心中的恐慌,一边质问一边后退:“你,你是人,是鬼,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对面的男人嘴­唇­没有动,陈炜却听到了他冰冷的声音,一切都是那么的诡异,“吓唬你一下,让你安静一会儿。”

把别人弄的毛骨悚然、惊恐万状,结果却明明白白的告诉别人,只是想吓唬一下对方,还真是,还真是标准的莫莫式的回答。“呃----”陈炜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也知道自己刚才的那番话不过是图个大家不痛快,尤其是让眼前这位不痛快,不过,现在可顾不上这些面子问题了,对方的存在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识时务才能活长命,陈炜深谙其中道理,所以,即使很想知道眼前的诡异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硬生生的忍住不吭声。那泽倒是很好心给他解释起来,事实上,这也是吓唬陈炜的一部分:“别怕,我不是鬼----”

陈炜松了一口气,不是鬼就好,大家都是人类,一切好商量。

那泽优雅的玩起他的水晶袖口,斜眼看了陈炜一眼:“不过,我是血族,用人类的说法来说,嗯,我是吸血鬼----”

“啊!”陈炜倒吸了一口气,刚刚放下的心又重新提了起来,这和撞上鬼也没什么本质区别啊!

那泽仿佛没有看见陈炜的表情,继续说道:“陈先生,我这样说,你信么,需不需要看看我的牙齿构造-

“不,不用,我信,我信!”陈炜连连摆手,他可不想那泽伸出牙齿之后,再来一句,要示范如何吸血,然后照着他脖子上就是一口!

“喔,这样,”那泽没有坚持,血红­色­的眼睛逐渐收敛成黑­色­,重新恢复了高贵优雅的形象,“对于您刚才说的那些----”

“那些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我想阁下您比任何人都清楚,”陈炜现在哪还记得什么面子问题,老老实实实话实说,“我也就是不甘心才这么说的,呵呵!”

“嗯,我能理解,”那泽的表情淡淡的,身旁的莫莫的突然转过身来,他笑着拍拍她的头,声音却没断,“我也就是不甘心才吓唬吓唬你。”

就像是看电影画面和配音不同步,陈炜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觉得很别扭,又摸不准那泽的态度:“呵呵,理解,我也理解,理解好,理解万岁嘛!”

“嗯。”那泽应了一声,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莫莫正把吃了一半的苹果塞到他嘴里。

陈炜跟在他身后,看得胆战心惊,为什么大家都能看见他,却看不见自己,他几次张了张嘴,才发出声音:“那个,为什么没人看见我?”

“知道三维空间和影像的关系么?”

“知道,知道一点。”跟一个吸血鬼讨论物理还真是奇怪。

“我把你之前的影像滞留,现在的影像空间倒换,所以,在别人看来,你还在那里沉思中。”那泽解释的很详细,末了又加一句,“想回去么?”

“当然,当然,”陈炜连连点头,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立刻表态,“我回去之后,立刻说明---

“不用了,信的人已经相信了,不相信的人怎样都不相信,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打扰莫莫,”那泽伸手摸摸妻子的头发,声音逐渐变得温柔,“我的身份特殊,她其实很寂寞,难得回来一趟,遇上些朋友说说话,何况,我能这样陪着她的时间不多……”

“……”陈炜怔怔的望着他和莫莫相视而笑,炫目的让他低下头,连那泽顺势把他从镜像空间推了回去都没有发觉。

谁也夺不走谁的幸福,能夺走的,只有自己……

陈炜此时的心很平静,他抬起头,贪婪的望着莫莫的笑靥,虽然那笑容并不是为他绽放,但,他却有一种获得的满足,还有一丝艳羡,爱情,也许他真的从来没有懂过,它看上去是如此的让人动容,哪怕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一个眼神。

注意到周围不屑和不解的眼神,陈炜自嘲的笑了笑,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醒悟只是因为那泽的一句话。

“哎,陈炜,你别东张西望了,你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男人从后面拍拍他的肩膀,陈炜转过头,原来是大学时代跟他还算要好的展颜。

“没事,我可能喝多了,有点糊涂了。”陈炜笑着摇摇头。

“我说呢,”展颜瞅着和莫莫聊的正欢的妻子,生怕她注意到自己正在跟陈炜这个“阶级敌人”聊天,“都这么长时间了,别放不下了,过去了就过去了。”

“嗯,我知道,”陈炜扯出一丝笑容,“是我的错,不提了。”

“呵呵,”展颜伸出手,想拍拍他的肩膀,突然发现他的衬衣有些红­色­斑点,“你刚才喝红酒的吧,不对,这么黏糊,该不会是喝番茄汁的吧!哈哈,都喝到肩膀上了,别想太多,等着,我去帮你找个湿纸巾擦擦。”

陈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是刚才的血迹。想到那泽的话,他又惊疑了起来,那可是吸血鬼啊,心又提到半空。转而朝那泽看去,却发现他仍是一脸温柔的跟在莫莫身后,优雅从容。

“那泽。”莫莫和同学聊完一圈,缩在那泽怀里打着呵欠。“我怎么这么困,现在几点了?”

“还差一刻钟十二点。”那泽拥住她,随口回道

“咦,都这么晚了,”莫莫揉了揉眼睛。虽然对同学会仍然恋恋不舍,不过台上音乐那么大声,上下眼皮打架的撑着真地很难受,“那我们回去吧!”

“啊,莫莫你要回去啦!”“我赢,我赢!”

“还有我!”

同宿舍的几个女生突然兴奋起来,把莫莫弄得一头雾水:“喂,我要走了,你们那么开心­干­吗?!欢送啊?!”

“我们哪有。我们只是打个赌,今天谁第一个走,不是欢送你。嘿嘿!”胖萱招着胖嘟嘟的手。

“其实我们很舍不得莫莫走地,但是呢。我们也知道自己留也留不住。这个打赌不过顺便。”海亦笑嘻嘻的解释,不过诚意嘛。有待商榷。

“莫莫可是有钱人,不会要我们这么一点点彩头吧?”彩琳挺了挺肚子,一副我是孕­妇­我最大地架势。

“哼哼!”莫莫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他们计较,手挽住自家老公,扫视了一眼死党们,“算了,走了,以后有空到英国去找我,听到没有?”

“听到了!”回答声非常整齐,异常有气势。

“哟,这是怎么了,”展颜拿了一盒纸巾冒了出来,蹭了蹭自家老婆,“要给我们肚子里的宝宝发红包么?”

彩琳捶了他一拳:“莫莫要走了,话别,你刚才跑到哪里去了?咦,你拿纸巾­干­什么?”

“呃,没什么,”展颜躲闪着想蒙混过关,看老婆­阴­沉下来的脸­色­,只得老老实实的说道,“去跟陈炜打了个招呼,他的肩膀上不知道被谁弄地番茄汁还是红酒什么的,我拿点纸巾帮他擦擦。”

“要你做好人!”彩琳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可怜的展颜抓耳挠腮,把周围的同学都逗笑了。

只有那泽的脸­色­微变,微微转头,陈炜的肩膀赫然是熟悉的红­色­,他刚才只是把陈炜挪移到外面,怎么会有血?还是那种已经毫无­精­元的血,分明是被同类吸收过!这个时代,谁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吸血,还弄的到处都是?!

那泽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禁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会场里是全封闭的,他只注意了周围地情况,并没有去搜查外面,难道?!

他立刻放开识觉,五指微张,一条银­色­地丝线以极快的速度从他地手指延伸了出去。果然,一到外面,血腥味马上从四面八方传来,浓重的,咸湿的,带着腐尸的气味,有别于血族的那种外,的异能能量,它们更向刚从地底深处爬上来,陈炜身上血的痕迹估计是从他们那里不小心沾到的。

竟然会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中国僵尸包围,那泽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要知道东西方僵尸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并且修行上也分属不同的体系。血族修炼是为了享受人间的生活,而据他所知,东方的普通的僵尸并没有多少智慧,而那些具有智慧的旱魃之类,基本上都会选择归隐山林继续修炼,期望得道有成,在凡间走动的并不多。可是今天怎么会突然聚集了这么多人,那泽用神识粗粗探查了一下,足足有三五十号之多,而且修为都不低。

看这样子,他们的目标肯定是自己了,那泽苦笑了一下,原本打瞌睡的莫莫因为听到了陈炜的名字,所以一直注意那泽的表情,生怕他不高兴,见到他苦笑,不禁一愣:“那泽,怎么了?”

那泽摸摸她的长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叮嘱道:“莫莫,待会儿你和胡书蓉一起,不要分开,我要出去一下。”

“发生什么事了?”莫莫反问道,她现在已经基本了解那泽所谓的离开是什么意思了,基本上等同于他或者她有麻烦,想独自面对。

那泽微微一笑:“只是小事,你不要担心。”

“既然是小事,那我跟着看看也无妨,就这样定了,有意见请保留!”莫莫才不会信他这一套,没好气的回敬道。

“莫莫,”那泽知道这一次是瞒不住敏感的小妻子了,为难的不知该说什么,想想还是狠下心说道,“你帮不上忙----”

“谁说我帮不上忙的,至少,至少我知道,我的血肯定对你有治愈作用!”莫莫气的跺起脚,她最不喜欢那泽总是有事总想一个人扛着,明明是夫妻,明明是平等的存在,为什么不相信她可以共患难?!

那泽没想到她会知道,两只手紧紧抓住她的肩膀,很用力:“你怎么会知道,我明明-

莫莫一扬头:“你不用管,反正我知道!”

虽然他们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旁边的同学还是都看了过来,谁让他们是全场焦点呢!

彩琳和展颜站在他们的旁边听的最清楚:“喂,你们夫妻这是演的哪出戏啊?好像还是玄幻风喔!”

莫莫和那泽对视了一眼,这才意识到场合,勉强笑了笑,正待解释,突然灯光闪了闪,一阵­阴­寒的风刮过。

“怎么回事,谁没有关窗啊,这么冷的天!”有人在大喊。

莫莫的心“咯噔”了一下:“他们来了?!”

“嗯。”那泽轻轻应道。

莫莫紧紧抓着那泽的袖子,笑了一下,踮起脚尖,附在那泽的耳边轻声说道:“那老公我们走吧,不管怎么样,先离开这里,不要伤及无辜。”

那泽深深看了莫莫一眼:“好!”

两人的动作落在别人眼里,自然以为是情人的私语,莫莫也顾不上别人的打趣,匆匆话别,便和那泽一起往地下停车场走去,她现在最担心的是两个小家伙。

小路西菲尔和糊糊都在车里,他们两个,一个是天使,一个是­精­灵,都是属于光明系的,旱魃若是主动去碰他们,最好的下场也就是同归于尽,所以轻易是不敢去攻击的。但如果让旱魃因此不把脑筋动在小路西菲尔身上,那也是不可能的,天下没有比软禁人家的孩子更容易让父母就范的了。果然,一到地下停车场,便见十多个旱魃全身包裹着黑­色­长袍,脸也遮了起来,成半圆型监视着那泽的银­色­莲花跑车,车内隐隐约约传来路西菲尔的哭声,莫莫的心猛地揪了起来,紧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抖,那泽捏了捏她的手,望了她一眼,温柔的眼神写满了劝慰。

“宝宝----”莫莫的声音忍不住有些哽咽。那泽没有转过头,不过声音却清晰的传到莫莫耳里:“待会儿,我把他们先引开,你把宝宝送到安全的地方,”

莫莫猛地抬起头:“可是----”

“比起我来,现在我们的儿子更需要你的保护,”那泽顿了顿,又道,“况且。他们没有直接动手,而是等我们出现,肯定是有什么要求要提。这么多旱魃有动静,估计秦院长不会不知道。我会拖延时间等你们的。”

“那好!”莫莫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她必须相信自己的丈夫,现在这个时刻,最忌讳地就是拖泥带水。。

那泽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发,笑得很温暖:“乖。”

说完,便拉着她的手向那群旱魃走去,果然有一个稍微臃肿地黑衣人,或者,称之为黑衣旱魃迎了上来,莫莫瞥了一眼,发现他袖子上别了一朵曼珠沙华,用中国人的说法就是红­色­彼岸花。

“血族地亲王殿下。您好!”对方拱手作揖,很江湖气的样子,与嘴里的话完全不搭界。

那泽愣了一下才回道:“您好!”

对方继续双手抱拳:“初次见面。有礼了。”

那泽嘴角抽搐,不知道自己是否也该入乡随俗。手指屈了屈。最终做了个西方贵族的绅士礼:“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亲。亲爱的阁下您好,”对方似乎没有察觉到那泽地尴尬,又双手抱拳作了个揖,嘴里念念有词,“请允许俺,不,我们自我介绍一下,我们是旱魃,有东方血族的美誉,从远古到现在,我们的目光啊,透过月光,啊,在大洋的彼岸交汇……”

咦,咦,咦,这是怎么回事?莫莫满脑子黑线,这不像打架,倒像是念诗,还是现代诗,有没有搞错,乌漆抹黑的形象造型,沙哑的嗓门,还带着口音,这算是­精­神折磨吗?!

“请问一下,有什么事吗?”莫莫忍受不了,打断道。

“有事,不过要等俺念完,别急,做大事要一步一步来,这可是俺们透彻研究了西方文化,才总结出来的欢迎词,”黑衣旱魃摆摆手,捏了捏嗓子,“啊,我们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啊……”

还是一只来自东北的旱魃,莫莫彻底无语了,转头看向其他人,还是那么站着,脸虽然被包起来,但是眼珠子还是能看见的,此时,统统白眼珠比黑眼珠多,这么人­性­化地表现,让莫莫的恐惧感减轻了不少,她心里闪起了一丝希望,也许是她和那泽误会什么了。

她试着挪动脚步,向跑车移去,那泽明白了她的意思,小心地掩饰着她的动作,亦步亦趋。正当他们快要移进旱魃地包围圈时,那名黑衣人以三个“啊啊啊”感慨完毕了:“咋样啊,感受到俺们地诚意不?”

“嗯,嗯,感受到了,”这个人看起来还蛮憨实的,莫莫眼珠子一转,大起胆子敷衍他,“不过我儿子一直在哭,你既然这么有诚意,应该不会介意我这个当妈地,给儿子换个尿布什么的吧?”

“呃,这个,中!”那黑衣旱魃挠了挠头,露出光光的脑门,让莫莫感到惊讶的是,光头也就算了,还有九个戒疤,明显是的出家和尚才会有的东西,和尚,和尚旱魃?!这算怎么回事?!

莫莫满脑子疑问,不过动作倒不慢,连忙三步并作两步打开车门,小路西菲尔手脚摊开,口水流到小毛毯上,睡得天昏地暗,糊糊哭着脸,一只手捏着嗓子,看见莫莫进来,反­射­­性­的又学着小路西菲尔哭了一声。

莫莫的眼角有些湿润,揉揉她的头发:“糊糊,辛苦你了。”

糊糊揪着自己的小辫子,有些害羞:“糊糊不辛苦,嗷,咳咳……”

莫莫抱起宝宝,顺势低到她耳边:“好了,不要说话,能变多小变多小,缩到宝宝兜兜里,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

糊糊乖乖的点点头,区别于平常又叫又跳的可爱变身,她今天像气球一样,无声无息的缩了起来,然后蹦到宝宝的衣服里。莫莫又扯过毯子,把路西菲尔包了起来,寒冬腊月的,外面还是很冷的。转身走到那泽身边,那些黑衣旱魃们也并没有为难她,莫莫和那泽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管是敌是友,对方都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让他们做。

“这回感受到俺们的诚意了不?”黑衣旱魃看他们站定,又执着的问了一遍。

“嗯,挺有诚意的,”莫莫点点头,决定先弄清对方的底细再说,既然对方强调诚意,那不妨用诚意做点文章,她可不相信,他们大晚上的几十号旱魃,只是“非常有诚意”要跑来对那泽念诗,“我想,我们夫妻也应该拿出点诚意才对----”

“对头,对头!”对方集体点头。

莫莫笑了起来,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呵呵,那,需要我们自我介绍一下么?”

对方犹疑了一下:“那倒不用,俺们都知道,也知道你们都是­干­啥的----”

“啊,这样啊,”莫莫显得很失望的样子,还有点不平,“我们都不知道你们----”

黑衣旱魃听莫莫这么一说,不但不生气,反倒挺了挺胸:“俺们是少林寺弟子----”

“啊!”

“大师兄!”一直默不作声的其他黑衣旱魃终于忍不住了。

“呃,嘿嘿,”那领头的黑衣旱魃习惯­性­的摸摸光光的脑门,“生前是的,后来除魔卫道死了,就修成了旱魃……”

俗语解释:中:就是“行,可以”的意思。

对头:就是“没错,是的”的意思。

第二十九章

莫莫满脸黑线,怎么跟传说中差不多,照理说,佛门弟子坐化,不是应该变成舍利子才对么?“你们是佛门弟子,怎么会修成旱魃呢?!”

旁边一个稍矮的旱魃,向前走了两步,做了个“阿弥陀佛”的姿势,开口道:“老衲法号戒空,有礼了,施主有所不知,我们是死前执念太深,以至于生成怨念滞留人间,成为僵尸,后靠着佛家法门,冲破迷惘之境,是以想起从前,悔不当初啊!”

“我不明白,”总算出来个说话正常的,不过,莫莫仍是困惑的摇摇头,说实话,她对血族的来历还稍微能理解一点,但是对中国僵尸的修炼法门却一窍不通,“你们为什么不去投胎?”

“女施主有所不知,人有阳魂­阴­魄,阳魂就是通常所说的灵魂,可轮回转世,”那戒空又打个佛号,才接着说道,“­阴­魄则不同,­阴­魄每世皆生,存的乃是人此生此世的记忆和情感,所以,人间有停尸七日的习俗,为的是散去人的­阴­魄,放下前世种种,阳魄好跟着­阴­司去那黄泉。”

“所以,你们是因为没有散去­阴­魄才变成旱魃的?”莫莫总算听明白了一点,点点头,试探的问道。

戒空长叹一声:“正是,当年,我们师兄弟一行除魔卫道,深入那妖孽横生的雪山沼泽,只为除掉祸害人间的巨蟒,虽力尽犹不惜死,孰料,最后虽施展佛家绝学,渡化了巨蟒。但我们也中了冰雪寒毒,被冰封在它的洞|­茓­内,血尽而殁。唉,我佛慈悲。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众和尚旱魃齐齐唱喏。

莫莫趁着他们唱佛号,想了想,接过话道:“然后­阴­魄不散,投不了胎,再加上那里原本就是适合妖怪生存的地方。.Wap,16K.cn更新最快.所以,你们就变成了僵尸,再然后茹毛饮血,凭着本能修炼成了旱魃,恢复心智,想起了从前,顿觉南柯一梦,我说的对不对?”

“正是如此,”戒空肃然道。“女施主慧根深种,不似凡人,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她不当自己是人好多年,还用得着他说么。莫莫抬头望望天花板。

那泽看她一脸自我调侃。外加自得,捏捏她的脸。笑了一下,稍稍放松了心情。他是一点都不熟悉东方和尚这种职业,毕竟不管从任何角度来看,血族和和尚都是不搭界地存在,所以,从看到他们光头,莫莫震惊开始,他就直保持沉默,虽不明了其中缘由,但隐隐约约意识到事情兴许会有转机,现在听他们这么一说,再联想到他们袖子上的曼珠沙华,突然心中一动:“你们是想转世重生?”

“对头对头,还是血族蛮夷施主与我佛有缘,”那刚开始说话的黑衣旱魃连连点头,又抱了抱拳,“老衲戒言,幸会幸会!”

这戒言一副绿林好汉地脾­性­,肯定是半路出家的和尚!蛮夷施主,这什么称谓,莫莫翻了翻白眼,把怀中地宝宝换了个稍微舒适的姿势抱:“你们投胎应该去找阎罗王,跑来找那泽有什么用,他是血族亲王,不是阎罗王的亲戚,难道你们是想算算他手下有多少人愿意和你们搭伙投胎么?”

“女施主此言差矣,我们并未有此打算,”戒空连连摇头,急得直擦冷汗,一不小心蒙在脸上的黑布掉了下来,“施主的族人若是要投胎,早已轮回,哪容我等置喙。”

莫莫看了一眼,是一位慈眉善目地老人家,就算年龄不看,相由心生的道理总是在的,她不好意思再激对方,缓了缓口气:“那你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其他人在哪里?”那泽几乎同时开口问道。

莫莫听了,疑惑的转向他:“什么其他人,还有埋伏?”

那泽朝环过莫莫的肩膀,安慰的拍了拍,转过头对戒空说道:“除去你们在这里的十八人,还应该有二十余人隐匿在其他地方,在下说的没错吧?”

“不错,”戒空点点头,一脸祥和,“不过,他们不是埋伏,只是在等我们与两位施主商讨,万事以和为贵,不到万不得已,是切切不可动手的。”

莫莫歪了歪头,原本缓和下来地情绪,又重新提了起来:“这么说,你们是说客?”

戒言立刻跳了起来:“谁说的,俺们也挺能----”

“阿弥陀佛,戒言师兄,”戒空伸出手阻止道,“慎言慎行,切莫入了魔道!”

“好,俺不说,俺不说,中不?”戒言没好气的甩了甩袖子,摸着光光地脑门,嘴里嘟嘟囔囔,“当旱魃做僵尸的头头,有啥不好,非要讨人家地啥白彼岸花,投胎做人家地孙子,真是……”

“戒言!”戒空听他越说越不像话,喝道。

“哎,别喊了,”戒言连忙捂着脑袋,“别喊了,诚意,俺很有诚意,投胎好,投胎妙,投了女儿胎做不成和尚呱呱叫,呃,呸呸呸,瞧俺这张嘴--“扑哧”,莫莫看他越说越窘,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怪不得他刚才左一句要有“诚意”,又一句很有“诚意”,原来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不过,戒言地胡言乱语倒是点醒了那泽,果然如他所料,是冲着彼岸花而来:“你们是想要白­色­彼岸花,为的是转世投胎?”

“正是,阿弥陀佛,求施主成全。”戒空双手合掌,一脸虔诚。

那泽皱了皱眉头,声音冷了下去:“你们是从哪里听来的,都说了些什么?”

“这,”戒空抬起头,斟酌了一下,开口道,“是一位姓吕的前辈高人所说,她也是旱魃中最有威信和法力的,她几日前召集我们,说血族有秘宝,能平衡­阴­阳,让我等转世投胎。”

“他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莫莫没好气的撇撇嘴。

戒空脸­色­略有些尴尬,但仍继续说道:“起初,我们并不相信,但后来她解释说,黄泉路上彼岸花,皆为殷红,但世间生生相克,物物相对,血族的秘宝正是白­色­彼岸花,这也是血族不需散­阴­魂阳魄,便能拥有异能,得长生的秘诀。是以,若把二物放在一起,施以五行之法,定能转世成功!“喔,这样说来,不管有没有,你们都是要抢的喽?”莫莫对对方的好感立刻消散的一­干­二净。

“阿弥陀佛,不瞒施主,他们其他人是有这样的打算,不过被我们师兄弟劝了下来,”戒空一脸诚恳,“出家人不打诳语,请施主务必相信,老衲并没有恶意,他们答应过,如果能和二位施主借回那株白­色­彼岸花,他日定当重谢!”

“谢谢各位的好意,”那泽没有想到血族长生的秘密被泄了个彻底,除此之外,还被添油加醋说成了转世秘宝,神情冷了下去,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幕后者一定有更大的图谋,而眼前的人不过是他的棋子:“很遗憾,白­色­彼岸花是我族的秘宝,绝不外借!”

“血族蛮子,你说什么,不借,”戒言拎着黑袍的下摆猛地一甩,蹲起马步,双手平推,颇有黄飞鸿的气势,“不借就打!给俺过来!”

“哎,我说,你要打要杀个什么劲儿,”莫莫抬抬下巴,眼珠子转了转,一副恍然大悟加不屑,“喔,我知道了,原来你才是最想投胎的人,枉我刚才还当你是好人,切,口是心非!”老实人最怕别人扭曲他的意思,说他不老实,莫莫正是看准了戒言是个实心眼,才敢这么激他,果然,戒言一听她的话,急了起来:“胡说,胡说,俺什么时候要说投胎----”

“你不想投胎,你不想投胎的这么激动­干­什么,其他想投胎的人都还没说什么呢!”莫莫理理头发,拍了拍怀里的宝宝,“还是觉得我和怀里的孩子好欺负,想打人玩玩,佛祖是这么教你的?!”

“俺,俺---”戒言这回真的是一句话都说出来,肚子里直犯嘀咕,这女人怎么比当初让他皈依佛门的师父还会说,不当尼姑可惜了,化缘坐禅肯定能赚好多钱!

当和尚还想着赚钱,不得不说,戒言也是很彪悍的存在,可惜碰到莫莫,小小巫VS大大巫,输了也是理所应当。这边莫莫和戒言舌战胜利,旁边那泽和戒空仍然保持着“深情款款”的对视状态,两个人的眼神胶着又胶着,莫莫觉得这辈子自家老公都没这么看过自己,要是对方是女人,她早一个爆栗子敲上去了。但现在对方是个老和尚,她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表情才算正常。翻了翻白眼,决定抱起小路西菲尔挡到他面前,让那泽观赏小家伙流着口水的小猪睡容。

“阿弥陀佛。请两位施主恕老衲唐突,”戒空回过神来。双手合掌作揖,神情略显激动,“没想到,没想到啊,老衲误信­奸­人。1-6-K-小-说-网差点坏了大事!”

“啥­奸­人,说啥呢,这是?”戒言忙不迭的问道,其他人见状,互相换了个颜­色­,也急忙向戒空聚拢。

戒空长叹一声,摸着花白的长须,似有不忍,但见师兄弟们都是一脸焦急。终是闭了闭眼:“阿弥陀佛,白­色­彼岸花没有让人转世投胎地能力,我们让人骗了……”

莫莫竖起耳朵听了戒空的话。不免惊奇:“咦,他怎么知道的。那泽。你怎么告诉他地,不对。重点是,你怎么让他信的,这可是敌对双方在战场哎?”那泽淡淡地笑了一下,眨眨眼:“很简单,我什么都没说!”

“啊?!”

“只是做了一个实验而已,”那泽接过莫莫怀里的孩子,帮她把细碎的头发拢到耳后,“他们的袖子上别了红­色­彼岸花,而按照他们的说法,我地身体里是流淌着融合着白­色­彼岸花的血液,我取出血液的­精­元镀到他袖上的花上,并没有出现什么变化,这还不足以解释么?”

“可是我并没有见到你流血啊!”莫莫满脑子问号,拉着他的手,“而且我记得那个时候,你明明能让红­色­花朵变成白­色­的----”

那泽摇摇头,本不想说,反正她也听不懂,可是被她拉着手摇晃的没办法,只得开口继续解释:“修炼到一定阶段,是能隔空吸取少量血的­精­元,并不需要真的把血喝下去过滤,嗯,这个跟你说了也不懂,至于,城堡里你见到地那一幕为什么不能重演,别忘了,那株花本来是白­色­的,我可以恢复,但不可能凭空变出,明白么?”

“好深奥,没听懂,”莫莫手托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最终决定放弃,转身看看那一群黑乎乎的旱魃也是一副垂头丧气地样子,不禁又开心了起来,“不管了,总之现在我们以智取胜就对了,哈,不战而屈人之兵,我老公果然是最强大的,好了好了,我们回家吧,回家睡觉!”

“恐怕,我暂时还走不了,”那泽苦笑着摇摇头,“莫莫你忘了,还有二十多个僵尸在这附近----”

“你是说,”莫莫转念一想,瞬时明白了那泽意思,“那些人其实是骗这些和尚来当炮灰地,他们压根没想到,你能让这些和尚相信你,拆穿骗局,所以,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地?”

“嗯。”那泽轻轻应了一声,摸摸她的脸,把小路西菲尔递给她,顺势吻了吻宝宝,又亲亲她地额头,“不要担心,好歹多了人帮忙,那些和尚旱魃不会袖手旁观的,倒是你,要注意安全,要乖,知道没?”

“知道了,知道了,不要左一个乖又一个乖的,宝宝都这么大了,多奇怪,”莫莫嘴里责怪,脸上却是笑得一脸灿烂,“放心,我在这里当你的拉拉队,老公加油!”

那泽正想张口接着嘱咐莫莫,“啪嗒!”一个重物陡然落在莫莫和他的旁边,震的地板都裂了好几块,发出很大的声音,睡得跟小猪一样的路西菲尔被惊的睁开了眼,愣了一下,然后扭动着身子哭闹了起来,“呜呜哇哇----”

莫莫定睛一看,地上躺着的竟然是胡书蓉,此时她的皮毛早已被染成了血­色­,眼耳鼻喉里还不断的涌出血,九条尾巴耷拉着,除了中间一条,其他八条好像恍恍惚惚的若隐若现,莫莫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睁开,那八条尾巴的颜­色­似乎已经开始透明了。

想起狐狸尾巴代表的意义,莫莫惊得猛地扑向胡书蓉,难道因为擅自改动了胡书蓉和陈炜的姻缘,所以害得她命要不保了?!

“胡书蓉,你醒醒,这是怎么了,怎么了?”莫莫虽然嘴里问的很是急切,但是动作还算的上温柔,受伤的人是经不起摇晃的,她只敢稍微拍拍胡书蓉的脸颊。

“嘶,别拍了,我是来找你们的,还没死呢!”胡书蓉勉强睁开正在流血的眼睛,朝她笑了笑,那调侃的眼神,让莫莫直想哭,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这样了呢?!

莫莫的眼泪开始止不住往下掉:“是不是,是不是那些旱魃,啊,你告诉我,是不是?!”

“咳咳咳,没想到他们竟敢攻击普通人类,上面能瞬移走的人都被我瞬移走了,噗,”胡书蓉喷出一口血,莫莫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挡,结果手都被染红了,血还是不断的往外涌,她却好像不在意般,继续说道,“施法的时候被人给暗算了,咳咳,原来,我的命该如此,没想到呢,呵呵!”

“谁说的,你应该找到你喜欢的人,然后和他快快乐乐的生活在昆仑,你不是说,要彩妆嫁昆仑么?!”

“别难过,没什么的,反正我也看开了,”胡书蓉扯扯嘴­唇­,结果嘴里涌出更多的血,“别管我,趁他们没来,快走吧!”

那泽望了她一眼,右手举了起来,五指摊开,嘴里淡淡的应道:“错了,那个女人已经来了!”

那泽话音刚落,一个黑­色­与血­色­交映犹如八卦图案的便凭空出现,伴随着好似来自地底的声音:“桀桀,还是这位小兄弟有些本事,连姐姐我的藏身都能感应出来,桀桀,不错,不错!”

铺天盖地的血雨腥风迎面而来,零落的泥土飞扬,地底的震动由远及近,一个黑­色­的身影破土而出,融合进诡异而绚丽的八卦图,曼妙的身形包裹在黑幕般的长发中,美丽绝望犹如没入黑夜的红霞,仿佛曼珠沙华的化身。

可惜这副景象无人欣赏,听到她说话的那一刹那,莫莫便反­射­­性­的蹲下身,护住怀中的路西菲尔,也把胡书蓉挡在身后,望着眼前鬼魅般的女人,一脸戒备。

那泽毫无表情的看着来人,嘴里念出古老的咒语,整个人逐渐上升,周围隐隐有紫­色­雾气翻涌,紫罗兰般瑰丽,点点银芒好似那幻化中花朵的眼泪,忧伤的美丽。伴随着上升,他的左手腾空划了一个弧形,袖中滑出紫水晶铸造的护身法器,接着轻轻一抛,那护身法器便稳稳的落到莫莫的上空,如一轮紫­色­的上弦月,却焕发出|­乳­白­色­的光晕,罩住她们。

莫莫望了望头上的“紫­色­月亮”,朝那泽露出信任和鼓劲的笑容。那泽看见了,原本冷峻的神情柔和了不少,转过头,朝戒空轻轻颔首,戒空会意,袖子一挥,便和身后的师兄弟们遁入地下,地上明显的拱出一道道错横的秘道,在莫莫的周围汇聚,齐齐一声巨响,好在那泽的护身法器有免除音攻的能力,不然小路西菲尔的哭声还会再次持续。

身在战场,十八个人也顾及不了这么多,齐齐甩掉身上沾满土的黑袍,里面竟然是土黄|­色­的袈裟,“刷刷刷”降龙伏虎、笑狮骑象。十八罗汉的经典造型一摆,除魔卫道的威武之气十足。1--6--K--小--说--网让莫莫有一种身在武侠片拍摄现场地错觉,呃。错了,应该是仙侠加玄幻的结合片。

于是。和尚们代表正义开始讨伐:“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妖孽,还不快快放下屠刀,切莫执迷不悟!”

接下来,当然是轮到反方发言叫嚣。果不其然,那鬼魅的女人伸出手,白­嫩­地皮肤、粉­色­的指甲,黑­色­地外袍里露出桃红­色­的水袖,很是香艳,与她那粗哑的声音格格不入:“桀桀,你们几个小鬼和尚竟然敢明目张胆的跟我作对,桀桀,你们以为如来还会管你们么。桀桀!”

“俺们归谁管,与你有啥关系,反正。不归你管,竟然骗我们。”戒言伏虎的姿势摆地最有气势。“怪不得师父说女人是老虎,哼哼!”

“桀桀。谁说我骗你们了,桀桀,只要你们乖乖的听我的话,等到我大道得成,逼着阎王老子让你们投胎还不容易,桀桀,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那鬼魅的女人接口道。

九尾狐在莫莫的身后挣扎着坐了起来,一只手捂住胸:“咳咳咳,别信她的话,我刚才跟她说话,咳,才被偷袭的……”

莫莫腾出一只手去拖住她的腰,一脸关切:“别着急,她想说话就让她说吧,反正越拖延时间,越对我们有利,你不要说话,也不要乱动,一定要保持体力,保持清醒,待会儿就会有人来帮你来疗伤的。”

“咳,不用浪费力气在我身上,你们----”九尾狐惨然道。

莫莫捂住她地嘴,目光坚定的望着她:“活下去,为了获得幸福,我们都要活下去!”

九尾狐回望着她,微微一笑:“谢谢!”

鬼魅般的女人见这边没有人搭她话,又把目光移向了那泽,人妖娆地飘到他面前,手指抚摸着自己的红­唇­,从上到下地打量着他,舌头像蛇般吐了吐:“桀桀,真是美味,桀桀!”

那泽淡漠地看着她,对她的挑衅无动于衷,对于真正地敌人,只有进攻与防守,任何的语言都没有手中的武器能够保护自己,尤其是面对废话多的敌人,更应该闭上嘴巴。

“桀桀,怎么不说话,真无趣,桀桀,我还以为西方的僵尸真跟传说中那么浪漫多情呢!”那鬼魅女人见那泽一句话不说,有些意外的挥挥袖子,似乎很扫兴,“亏得还是什么亲王,桀桀,真是了无生趣,桀桀,原本姐姐我想借着彼岸花的名头,来会会你,没想到----”她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眼光有意无意的扫了莫莫一眼,人向后飘了飘:“没想到正主儿找错了,桀桀,姐姐我不奉陪了,告、辞!”

她话音刚落,人便倏地一闪,返身甩出长袖,空中立刻显出巨大血­色­镰刀劈向莫莫,那泽身影跟着一闪而过,扑向莫莫的方向。谁料,那鬼魅女人的长袖立刻从背后袭击那泽,这一次水袖的光芒是黑­色­涌动的血芒,涨缩着,仿佛能吞噬一切。

正当莫莫看得要尖叫出声的时候,那原本移动着那泽身影倏然不见了,鬼魅女人一个收势不稳,后面的那只袖子追上前面的那只,“噼啪”,竟如水火般相融合,然后诡异的燃烧起来。

再回头看那泽,他仍然一动不动的立在原本的地方,神情肃穆,周围的紫­色­雾气淡了些,银光却大盛,交接成点点|­乳­白­色­的光点,双手摆在胸前,倒像是基督徒的祷告姿势。

那鬼魅女人也不恼,姿态优雅的收回有些破烂的袖子,从胸前摸出一个玉瓶,打开,血­色­的液体流到袖子上,袖子渐渐由桃红转化为胭红,完好如初,“桀桀,有些意思,比姐姐还狡猾,古怪也不少,桀桀,姐姐喜欢跟有实力的聪明人做朋友,这样吧,只要你把白­色­彼岸花借给我,桀桀,到时候好处少不了你的,包你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怎样?!”

那泽没有说话,甚至连抬抬眼帘都欠奉,他保持着低头的姿势,目光注视着自己的胸口,整个人悬在半空中,银­色­的光芒在他周围流转,逐渐代替了紫­色­的雾气,渐渐的随着他手的晃动,他指尖开始散逸出|­乳­白­色­的光华,隐隐带着金­色­,仿佛跳动着的神的烛火,温暖的光明。

“等等,戒言,你瞧瞧,俺是不是眼花了,”戒言瞪大了眼睛望着那泽,吸了吸鼻子,“这还是僵尸­干­的事么?”

莫莫也张大了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天哪,那泽的手正以极缓慢的动作划着十字?!

第三十章

鬼魅女人看着那泽手中的姿势怔了一下,随即又­阴­冷的怪笑起来:“桀桀,没想到西方的僵尸花样真不少,连这些东西都能学,真让姐姐我羡慕啊!看来白­色­彼岸花果然是好东西,桀桀!小家伙,你要是再装聋作哑,姐姐不介意把你生吞掉,桀桀,免得浪费!”

回答他的是那泽淡定的动作,一横一竖,一笔一划,手指穿过带起点点|­乳­白­色­的光点,优美舒缓如晴空下墨­色­竹林轻笔挥毫,如果说以前的那泽如同黑夜的化身,那么此时此刻的他则绚烂好比星辰。

那泽一直无动于衷的样子终于激怒了鬼魅女人,她倏地展开双臂,黑袍瞬间撕裂,露出里面胭红的长裙。漫天的长发在飘舞,毫无瑕疵的脸,眼眸与其说是黑­色­,不如说是暗灰­色­,连嘴­唇­都是淡淡的粉红,裹在血红­色­的长裙里,给人一种娇弱的错觉。

但显然没有人会认为她是娇弱的,她的指尖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在生长,直到长到半尺有余才停下来,甩了甩长长的水袖,正当别人以为她会扑向那泽时,她却自顾自的跳起了舞。那长的有些恐怖的指甲伸到空中轻轻挥下,带起胭红的长袖卷着长发,繁密疏离,越转越快,随着她身形的移动,她的影像化为朵朵曼珠沙华,围着那泽仿佛漫天飞舞,银­色­与血­色­的交汇,星光点点,鲜明的对比,如果忘却这是一场残酷的较量,那眼前美丽的景象简直是一场最华丽的视觉盛宴。

她越转越靠近那泽,伸出地指尖擦过他的脸颊,那泽终于动了。他颤了颤睫毛,轻轻睁开眼睛,凝视在远方。.wAp.16K.CN.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眼前的女人,比起鬼魅女人快速地旋转。他的动作是如此地平和而缓慢,一只手平平伸出,|­乳­白­色­的光芒在掌心聚拢,一点一滴。

鬼魅女人以为他正在施法,一个欺身向前。从他的背后猛地挥出长袖,当要靠近他背部时,却似被一层无形的网隔离在外,她有些不可置信的向后撤了一步,斜腰回旋,又是一个侧击,袖子还是被挡了回去。

而此时,那泽却像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样,眼睛平视远方。手中|­乳­白­色­光球逐渐张大。只见他轻轻托起流光点点,这一刻身形还背对着她,下一刻已经失去踪影。再出现,那|­乳­白­色­光球已经到了她地眼前。那泽表情仍然是一成不变的平和。

鬼魅女人根本无法躲避。被重重的甩到了地上,一时间整个停车场再次尘土飞扬。她凄厉的哭喊让人无法忍受:“桀桀,不,不可能,我已经重修了五千年,我是天女,是神,我不可能输,绝不可能输,我不相信,不相信----”

声音和震动传到护身法器虽然有所减弱,但是九尾狐还是由于肺腑震动,连续吐了好几口血,莫莫连忙唤出糊糊抱着哭闹的小路西菲尔,自己去扶她,急切之下,猛地想起自己的血对血族的功用,­干­脆把手指头咬破一块,伸到九尾狐的嘴边,九尾狐起先一愣,当莫莫手指的血滴到她嘴­唇­地时候,犹豫了一下,然后凑上去添了一口。霎时她的身体泛出|­乳­白­色­的光华,身后地九条尾巴由黯淡逐渐转化为实体,莫莫舒了一口气,感叹自己赌对了,闭上眼拍了拍胸,没有看到九尾狐脸上一闪而过的凝重。

莫莫擦了擦汗,目前来看九尾狐地伤算是稳住了,她趁着刚才地空挡,已经给院长打了电话,想叫他赶快来江湖救急。结果那个神经错乱的院长倒好,还没等她说到他们被围困,只提到有一只九尾狐受伤,生命垂危,他立刻大喝一声“马上来”,就挂了电话,之后,电话怎么打都打不通,估计是纠结了所有人都来地,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动作快的时候。

莫莫抬头望望场上,发现那泽似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胜了鬼魅,虽然从爱国主义情节上来讲,西方僵尸打败中国僵尸,让人有点不爽,不过呢,不管怎么说,正义战胜邪恶总是没错的!再者,那泽现在好歹也算是“中国女婿”嘛,大不了,她让那泽和小路西菲尔都入中国国籍,外加传授西方僵尸独门功夫,嗯嗯!

这样一想,具有强烈爱国主义情节的莫莫顿时通体舒畅,颇有些闲情的打量起全场,这可是比现场直播还真啊!莫莫打了个喷嚏,手挥了挥,没想到鬼魅女人这么苗条的身材,扬起的尘土比十八个罗汉弄出来的还要大。

好不容易模糊的看到人,莫莫使劲眯了眯眼,咦,怎么回事,那个女人呢?!为什么尘土飞扬之后,中间的那个扑到在地的人也是没有头发的?!

难道那个女人其实是个尼姑?!莫莫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心里默念着:转头,转头,转头!

“啪”,那个女人似乎听到了莫莫的呼唤,幽幽的转过头,破烂的红裙,毫无血­色­的脸,好似地狱的冤魂,莫莫忍住害怕,看了一眼,那女人脑门上光光的,只有几根稀疏的黄发,没有戒疤!这么说来,她是天生的秃子?!

可惜了这么美的脸,莫莫咽了咽口水,中肯的评价道,眼睛扫到地上那散乱在地上的黑发,眼角抽搐了一下,原来那么美的头发是假的……

那女人注意到莫莫的目光,也低了低头,女人的直觉让她瞬间明白了莫莫的意思。她挥了挥手中尖利的指尖,忽然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桀桀,可怜我么,那你来陪我作伴,如----”

“何”字刚刚脱口而出,她整个人便飞扑了过来,水袖扫向那护身法器,如赤练蛇般卷了上去,那月型的紫­色­水晶在被水袖接触的一霎那,光忙陡然暗了下去。

“啊!”莫莫和糊糊齐齐惊叫。

鬼魅女人得意的笑了起来:“桀桀,这个法器只是血的­精­元炼化的,丫头,那个男人看来不是真正在乎你呢,桀桀,不然为什么不给你用能克制我-

“因为不需要!”那泽的声音毫无预兆的响了起来,下一刻,已经出现在莫莫的身旁,手里抱着蹲在地上的糊糊,小糊糊的手中还紧紧勒着小路西菲尔,也许哭完闹完的小家伙已经习惯了奇奇怪怪的景象,面对这个不算丑的光头阿姨和一大群光头叔叔、爷爷,小家伙露出今天以来第一个真正开心的笑容:“银心呐,­肉­包包----”

鬼魅女人原本因为惊惧那泽而停顿的动作,在听到小路西菲尔点评的瞬间,指尖又暴涨了三寸,疯狂的开始攻击防护法器,毫不顾及身后的十八罗汉造型的和尚旱魃,赤红着眼,似是深仇大恨。

“呀呀,”小路西菲尔开心的在糊糊怀里直窜,为眼前一会儿反­射­出红光,一会儿又变成紫­色­的­肉­包包喝彩加油,­肉­包包阿姨的魔术真好看!

那泽摸摸其实头上同样只有几根黄毛的小家伙,嘴角上扬,­干­脆不直接阻止那女人的攻击,而是选择灌注防护器具灵力,让自家儿子看个够。他手心汇聚出|­乳­白­色­的光柱夹杂着点点银芒,如一股清流直击半月形的紫水晶。霎时,黯淡的紫光又重新亮了起来,而光膜也像是有了灵­性­,由原本的纹丝不动,变得柔软,鬼魅的水袖甩过来,它就晃下去,凹凸着旋转,让鬼魅女人气上加急,围着紫水晶越飞越快,小路西菲尔也跟着手舞足蹈。

刚才还在惊恐的莫莫,现在也变得出奇的兴奋:“哇,那泽,我们像不像是躲在一个大大的紫­色­气球里?!好好玩!”

望着身边的妻子,那泽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表情是一贯的专注和幸福,在莫莫眼里,与平常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十八个和尚旱魃看着他,却完全不一样了,原本同类之间的相互感应几乎消失,余下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排斥感。

那泽低头看了一下九尾狐的伤势,发现她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暂时昏了过去,不禁皱了皱眉。腾出手去抓莫莫背在身后的手臂。

可怜地莫莫挣扎了一下,终于抵不住那泽明显­阴­沉的脸­色­,只得一副做错表情的抬起手。露出食指地血印:“只是一个小小小的伤口,没留多少血。也一点不痛,真地!”

那泽拉起她的手,放到­唇­边,伸出舌头添了一下,莫莫的红着脸不知道该看哪里。使劲缩回手,却发现伤口在一瞬间已经完全愈合,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哇,伤口没了,老公,没想到你的口水效果也不错嘛!”

众人齐齐黑线!那泽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好歹是夸奖,没有生气地必要,是不?!

原本盯着外面的小路西菲尔转过头。正好看见那泽添莫莫的手指,蓝­色­的大眼睛瞪得圆圆的,以为妈妈的手里有什么好吃的。伸出两只­肉­嘟嘟的小爪子向莫莫直扑腾,流着口水:“妈啊妈!”

“哎。乖宝宝。”莫莫故意伸出手在小路西菲尔面前晃了晃,“妈妈手上什么都没有喔。都给你爸爸吃掉了!”

“爸啊爸!”小家伙果然中招,开始扯那泽衬衣的领口,可怜地糊糊被夹在二人中间,被路西菲尔的小ρi股紧紧贴住脸,只得委屈的抗议:“嗷嗷,臭臭,宝宝没洗屁屁,嗷嗷!”“又想转移话题,”那泽没好气地拍了一下莫莫的头,“我有说怪你吗?!”

“那你也没说不怪我!”莫莫嘴里嘟嘟囔囔。

“嗯?!”

“嘻嘻,我是说,亲王殿下没怪小地,那是想问小地什么啊?!”莫莫立刻笑脸迎人。

“真是长不大,”那泽哭笑不得,但也没有跟她再打岔,而是直奔主题,“你把血滴在哪里的?”

“没滴在哪里啊,”莫莫有些奇怪地歪了歪脑袋,“她直接添了一

那泽微微眯眼:“怪不得恢复的这么快,果然-

“什么果然,”莫莫蒙了一下,突然大叫起来,“等一下,你该不是猜到她添了一口,所以你跟着添了一口,难道?!”

“难什么道?!”那泽彻底挫败,猛地转身想去追已经嬉笑着跑开的莫莫,显然忘记了自己另一只手里抱着糊糊,糊糊手里还抱着小路西菲尔。

古人常说红颜祸水,又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诚不欺吾!

当那泽意识到手中不稳想要抢救的时候,鬼魅女人的水袖正放出血­色­的红光击向紫水晶,同时,第三个女人华丽丽的出场了,锁翠掐完传送手诀,也不看一下身在何处,便展开刚刚向文狸学会的登场造型,“秋风扫落叶”般带领着孤儿院一­干­人跨了过来,正好卡在防护器具的紫­色­光罩上。

当融合了光明的血族防护器具,加鬼魅女人的黑暗攻击,再加上体系不明的传送门,三层叠加,会发生什么事呢?!

猜不到吧?!想不想知道?!

啦啦啦,老天爷公布答案了哦!

答案是,我们的在场的所有人物统统消失不见了!!个暂时还不知道的地方,原本还在紫­色­气球里跑的开心的莫莫第一个反应过来,周围的一切完全改变,因为她是唯一摔在人堆外面的,“天哪,我们这是在哪里?!”

天是生机勃勃的绿­色­,地上姹紫嫣红开满了花朵,还有五颜六­色­的小草,难得露出地面的地方,泥土竟然是像雪一样的白­色­。远处一片耸入云霄的苍松,树林里,传来一阵阵清脆的鸟叫声!

“呱呱呱啊!”

正看得发呆的莫莫的突然听到身下传来一阵青蛙叫,吓得连忙翻了个身,紧张兮兮的顺着声音望去,一个长着三只腿的蓝­色­小蛙鼓着眼睛,正瞪着她,似乎很不满她的“压迫”!“啊,对不起,对不起!”莫莫反­射­­性­的跟它道歉。

“呱呱呱蓝­色­小蛙的叫声柔和了不少,大蛙嘴咧了咧,甚至伸出前面的小脚摇了摇,才大摇大摆的像袋鼠蹦走了!

莫莫整个眼珠子看得都快凸出来了!

这算什么,难道它真的听懂了?!

不对,关键不在这里,这个小蛙,地球存在么?!这还是地球么?!

谁来告诉她,难道他们莫名其妙的穿越了?!不仅穿越,而且还是异世界穿?!不仅是异世界穿越,而且还是拖家带口的穿?!

天哪,莫莫仰天长叹,老天爷,你是如此的恶俗!小朋友们,来猜猜莫莫小朋友是否穿越,穿越到哪里吧o()o

嘻嘻,看看谁聪明,嗷嗷,回帖有加­精­!

“不要大呼小叫了,我的耳朵都快被你喊聋了!”被压在人堆最下面的锁翠从草丛中露出脑袋,中气十足的教训人,其实她吼的比莫莫还大声。

可怜兮兮的莫莫也不敢反驳,双手抱着脸颊:“锁翠姐,怎么办,我们不知道穿越到哪里了!”

“什么穿越到哪里,没文化,我们到家了,”锁翠没好气的回道,动了动身子,发现光靠自己从“呆滞”和“装呆滞”的人堆中抽出来,还有点难度,“哎,我说上面的,倒是动一下啊,要是你们再不动,我可要变成原型,把你们都挂在树杈上晾着了!”

威胁果然很有效率,锁翠的话音未落,趴在最上面的文狸便打着呵欠,不经意的翻了个身,坐了起来,以袖遮面笑眯眯:“啊,好困,咦,天亮了?不对吧,我们刚才出门的时候不是子时么?”

“啪”回答他的是路西菲尔的小脚丫子,不偏不倚的踢了他的鼻子,可怜的文狸捂着鼻子,望着“凶手”,两眼泪汪汪。小家伙憋着嘴,两只小拳头捏的紧紧的,举到胸前,一脸都不同情,这个坏蛋叔叔不像话,竟然好意思趴在他这么小的小朋友身上,坏人!

那泽摇摇头,起身抱起小路西菲尔,也懒得跟文狸嗦,直接走到莫莫旁边,帮正处于震惊中的莫莫合上嘴巴,然后拉她起身,拍打掉身上的灰尘。

“昆仑?!”莫莫顶着满头草屑,整个人看起来要多傻有多傻。

“嗯,应该是,”那泽点点头。一根一根的捡掉她头上的草叶子,语带笑意,“呵呵。莫莫现在是什么感觉?”“你是问我对昆仑的感觉,啊。很好啊,环境保护很好,动物们也很有思想,嗯,很好。.16K手机站wap,16K.CN.”莫莫望了他一眼,挑了挑眉,“亲王大人,不知您对小地答复可否满意?”

看着莫莫仰起头,一副我很无辜的模样,那泽顺手拿起草叶戳戳她的脸,“你啊,让我说什么好!”

“好啦,好啦。我说,我说还不行么,”莫莫嬉笑着躲避草叶。双手合掌,一脸虔诚。“我现在听到了家地召唤。很紧张,很激动。也很开心,还----”

说道这里,莫莫故意顿住不说,斜着眼偷看那泽直乐,那泽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还什么?”

“还很想把你拐回家啊!”莫莫笑得好不得意,“丑媳­妇­要见公婆,小地可不可以问问亲王大人现在是什么感受啊!”

这么快就还回来了,那泽哭笑不得:“谢谢莫莫女士的拐带,本亲王会好好表现的!”

“嘻嘻……”莫莫很满意的摸摸那泽的头。

“呀哦,到家了,到家了,嗷嗷!”糊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展开了翅膀,飞在了天上,淡绿­色­地翅膀,墨绿­色­的天空,倒真是相映成趣,很是漂亮。“呀呀,飞,飞----”宝宝果然受到了感召,努力挣脱了那泽,也扑腾着翅膀去追着糊糊玩。

莫莫仰着头望着空中:“好羡慕,有翅膀真幸福,我也好想有……”

“小莫莫,要不文狸哥哥带你飞着玩,好不好?”文狸不知何时蹭了过来。

“哼,”他旁边跟着一个身穿赤­色­衣服,一脸严肃少年,“想都不要想,你倒空翻让莫莫小主人掉下来的事,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

“一点都不可爱的赤豹,”文狸拿着袖子遮住脸,不满的嘀嘀咕咕,“我当初怎么挑了你呢----”

“赤豹?你是那个小豹子?”

莫莫望着这老成的少年,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样子,不过方正的脸,古铜­色­的皮肤,加上刚毅地鼻子,让人觉得很稳重。

“嗯,”赤豹点点头,腿半弯曲的一下,“我是赤豹,见过主人!”

他郑重其事的样子,把莫莫看地一愣一愣的:“以后不要叫我主人,叫我莫莫就好,那个礼也不用行了!”

“扑哧”,文狸在旁边看地直乐,“哎呀,小莫莫,你不要跟他说了,他是不会改地,其实我一直怀疑,他不是豹子,而是一头犟牛,哦呵呵呵……”

莫莫对着文狸投去一个闭嘴的眼神,转过头尴尬地对赤豹笑笑,正想抓住机会,跟自己这只看起来比较正经的宠物熟悉一下。

赤豹却双手一抱拳,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报告主人,那边的外来者该如何处理?!”

外来者?!莫莫这才想起来查看一下到昆仑界都是什么人,可不要混进一些乱七八糟的人进来,想到这里,她连忙伸出手指,一个一个点过去,白娘子、灵儿、云照影、锁翠姐,他们四个人围着鬼魅女人,不像是围攻,倒像是围观,咦,那个鬼魅女人在嚎啕大哭?!米迦勒一个人站在圈外没什么表情,米迦勒?!这个人怎么跟过来的?!

该不是院长大人刚才喊过来帮忙打架的吧?!莫莫满脑黑线:“院长,院长,你怎么把人家这么大牌的打手也请过来了,天使耶,快点送回去,我们付不起出场费的!”

“别喊了,莫莫,他现在可能没时间管这些,”那泽拍拍莫莫的脑袋,满脸笑意的眨眨眼,“他们在那里----”

他们?!莫莫顺着那泽的目光,发现院长正抱着一个人,坐在不远处的大树下,肩头一动一动的,也是哭得唏哩哗啦!

莫莫茫然的转过头望着那泽:“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大家都在哭?”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那泽笑了笑,点点她的鼻尖,“要不我们也去凑个热闹,近距离观察一下,以供研究,你想先看哪一边?”

“呃,那边吧!”莫莫指了指院长的方向,她如果没有料错的话,院长怀里应该抱得是九尾狐,这两个人能扯上关系,真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天哪,我对不起你啊啊啊……”院长边哭边唱,好不凄凉。

对不起天?刚走近的莫莫听得莫名其妙,院长脑子糊了吧!“院长,你没事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院长抬起头望着莫莫笑了一下,比哭还让人难受,“呵呵,我听到你说九尾狐的时候,就感觉事情不妙,可惜,还是来得太晚了,太晚了……”

“九尾狐,关九尾狐什么事?”莫莫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她是我,是我,”院长张口了几次,都没发出声音,眼泪又流了下来,他低下头轻轻抚摸九尾狐毫无血­色­的脸,“现在,说什么都迟了,不过,这一次,我一定会陪着她,陪着她----”九尾狐的睫毛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眼泪顺着眼角留下,笑容仿佛也沾染了一丝晶莹的光彩,“秦郎---”

第三十一章

“你----”院长身躯猛地一震,似乎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愣愣的望着九尾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莫莫望望左又望望右,翻了个白眼,她要是再看不出来两个人有暧昧的就真是傻子了!看来缘分这种东西还是要信的,“胡小姐,院长是你的那个,呃,如意郎君?”

胡书蓉微微抬起身,朝莫莫露出感激的笑容,毫无血­色­的脸上,竟泛起了红晕,正好开口,却被院长硬生生的扳过身去:“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的伤明明那么重,我刚才明明算到了你的劫数,明明你已经没有了灵脉,怎么会----”

“秦郎,奴家活着不好么?”胡书蓉漾起笑容,伸出手,想去帮他整整凌乱的头发。

院长反­射­­性­的把头撇到一边:“不要碰我!”胡书蓉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略带吃惊的望着他,还有一丝迷茫。

院长顿了顿,似乎是在平复自己有些激动的情绪,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回答我,你怎么会没有事?”

莫莫有点看不下去了,明明应该是执手相看泪眼的场面,怎么现在变成了巴不得心上人挂掉似的?!“院长,她只是喝了一口我的血,估计伤还没有真好,赶快找人医治啊!你怎么在这里凶巴巴的训人,有没有搞错?!”

院长的身体僵硬的挺直,把了一下胡书蓉的脉象,有些冷漠的放开了抱着胡书蓉地手,“她现在只是些皮外伤,没有大碍了!”

“啊。真的没事了,太好了!”莫莫开心的直跳。

“你怎么会喝莫莫地血?”秦院长这是问得第三遍了。.wap,16K.Cn.

胡书蓉不知道他是关心自己还是质问自己,脸上的笑容显得小心翼翼:“我。我刚才和莫莫签订了主仆契约……”

“咦,什么主仆契约?”莫莫脚上磕了一下。还好被那泽顺势抱住,她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第一反应是转身向那泽寻求答案,谁让在她的心目中,那泽等于万能呢!

果然。天下没有比他这个小妻子更糊涂的了,那泽笑着摇摇头:“你刚才不是让她舔了一口你的血么?那个就是血契!”

“啊,怎么会这样,我只是想救人,我没不帮她当人看,”莫莫一边摇晃着手,一边语无伦次的解释,“我真地不是想收宠物的,啊。要不我们现在就解除劳动合同?!”

“解不了的,”胡书蓉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其实我感激还来不及。是我故意,啊----”

胡书蓉话说到一半。惊讶的转过头。原来秦院长自顾自的把她抱到树下靠着,而他自己则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是冷冷的,甚至,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莫莫你不必内疚,如果签订了契约,她的伤势会因为主人灵力而快速愈合,而且,由于你是天人,她还可以跟着你回到昆仑,对她来说,没什么不好!”

所有人都没想到秦院长会这样说话,明明刚才还是那么地深情款款,恨不得以身相许,怎么突然毫无预兆的就变了脸呢?!莫莫有些迷茫的望向那泽,那泽神秘地笑笑,眨眨眼,倒是一副了然的样子。

莫莫地好奇心立刻被提了上来,张大了嘴,无声做着­唇­形:说!回、头、再、说!那泽学着她,做出夸张地­唇­形,然后又指指院长和胡书蓉,做了一个搅拌的姿势。

不愧是夫妻,莫莫立刻心领神会,这是让她先和稀泥呢!

莫莫重重地点点头,表示理解,神勇的一叉腰,挡在秦院长面前:“哎呀,院长,你­干­吗这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明明刚才还哭得要死要活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哭灵找错人了呢!”

原本是开玩笑的话,秦院长倒好像是当了真,注视着远方,眼神里带着几分恍惚很不舍:“你,就当我找错人吧!”

“秦郎,你怎么了?你不记得我了吗?呀!”身后的胡书蓉慌乱的想爬起来,可惜没走两步,脚一软又跪了下去,秦院长虽然没有转过头,但是听到胡书蓉惊呼,整个人立刻僵硬了起来。

这不是摆明着还在乎么?!真搞不懂院长在想什么,莫莫无辜的耸耸肩,决定放心大胆的走人:“不管你认错也好,还是怎么样,反正你帮我暂时照顾一下她好了,她现在还很虚弱,总要有个人抱着走路什么的,我可是抱不动,当然,想让我老公抱,更是不可能!”

秦院长没有回答,只是原本僵硬肩膀微微低了下去。

莫莫一看有戏,笑得更加灿烂,拍了拍院长的肩膀,拉着那泽就往另一个方向跑:“那就这样说啦,院长,我去看看那边怎么回事喔!”

那泽被她拖着跑了几步,忍不住嘴角上扬:“呵呵,跑起来的感觉还不错!”

“什么叫跑起来的感觉还不错?你没有跑过步么?!”

“嗯,是啊,以前不是走路就是瞬移,因为用不到,所以,还真没跑过步,”那泽一边跑着,一边用手拨开被风吹乱的头发,“感觉真不错,啊,怎么不跑了?”

只见莫莫停下脚步,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啊,按照你的意思,宝宝岂不是完蛋了?!”

“你是会瞬移,所以不跑步,路西菲尔是会飞啊,这样说来,他岂不是学不会走路,永远只会爬了?!”莫莫一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变成爬行动物,更想哭了。

“扑哧,”那泽忍不住大笑,她的脑袋瓜永远转得跟别人不是一个方向倒是真的,“放心,他要是不听话,不好好学走路,你可以用各种手段达到目的,小家伙喜欢的东西那么多----”

莫莫的心情立刻转晴:“对喔,我怎么没想到呢!天知道!那泽明智的不发表评价。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院长表现那么奇怪?”莫莫心情大好,开始打听八卦。

“秦院长为什么会修炼成为旱魃,你有没有想过?”

“没有,”莫莫摇摇头,她最近天天混乱的过日子,能接受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已经不错了,哪有想的功夫,不过看到胡书蓉,倒是提醒了她,“难道是因为和胡书蓉相聚?”

“嗯,我是这么猜测的,这种可能­性­很大,可是胡书蓉并不知道她要找的人就是秦院长,这么长时间,她一直在跟着别人,去尝试爱别人,所以----”

“所以,院长吃醋了?!”

“应该是的,”那泽点点头,又摇摇头,“人之常情吧!”

“喂,我说外国人,少乱用成语啊!什么叫人之常情,”莫莫两眼一瞪,挥舞着拳头,“这叫想不开,人活着不懂得珍惜,非要到死了,才哭哭啼啼,典型的死脑筋、活受罪!既然能在一起就要惜福,没事想那么多­干­吗?!”

那泽看她一副很豁达的样子,忍不住嘴角上扬:“喔,这样说来,如果是莫莫遇到这样的事,莫莫是不会吃醋的喽?!”

“什么?!”一瞬间,莫莫像炸了毛,声音至少提高了八度,“你也对不起过我?!”

“呃,我只是说如果----”那泽被她瞪得直冒冷汗。

莫莫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两遍,又直直的瞪着他道:“暂且相信你,事先申明,醋是要吃的!”

“嗯,嗯嗯!”那泽受教。

莫莫满意的一挥手:“但是日子也是要过的,要知道,光吃醋是很伤胃的,而且,也不能填饱肚子嘛!”

“呃?!”那泽露出询问的目光,他们改讨论吃饭问题了么?!

莫莫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找个外国老公就是这点不好,文化差异啊文化差距!“笨,我这是把吃醋的两种含义互换,以达到形象诙谐的效果,汉语的语法之一,懂不?!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虽然被瞧不起很郁闷,但是那泽还是老老实实的点头:“是不太懂……”

“好啦,好啦,简单的说,放着好日子不过是傻瓜。吃醋、嫉妒都可以,但是不要因此放着好日子不过,不管怎样。十六K文学网如果相爱就不要相互折磨,痛苦的是自己。伤心的是自己爱地人,犯不着嘛!”莫莫帅帅的打了个响指,仰起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那泽没想到她也会打响指,还这么潇洒。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手在她地身后摊开,接住一朵随风飘散的蒲公英,别在她地耳后,“真漂亮。”

莫莫反应过来,用手摸了摸:“这里的蒲公英是挺好看的,比地球上的大好多。”

“我不是说花,我说的是人。”那泽地嗓音很低,有种催眠的味道。

莫莫心跳慢了半拍。反应过来,脸红彤彤的,嘴里却抗议道:“说什么呢。把我当落花,还是把我当野花啊?!”

又来了。那泽弹弹她的额头:“口不对心!”

“我哪有--那泽压住她的­唇­:“我以血族亲王的名义发誓。这个成语我肯定用得没错!”

莫莫的脸有些抽搐,扯下他的手:“这算发得什么誓----”

“哎。我说,你们小两口,有完没完啊!”锁翠的大嗓门毫无预兆地Сhā了进来。

莫莫满脸黑线的低下头,果然四周的花草,无论叶子还是花朵,都幻化出锁翠地脸,“锁翠姐,今天身外化身的功法又成功了?”

“还不是那会事,有时灵有时不灵地,”花叶上清晰地映出锁翠撇嘴的表情,“赶快过来,看看这个女魃该怎么处置。”

“喔!”莫莫乖乖地点点头,吐吐舌头,“我们快去吧,锁翠姐估计是想处置完人,好早点回去!”

那泽拍拍她的头:“你呢,小傻瓜,又犹豫了?”

莫莫小声反驳道:“什么犹豫,我这叫近乡情怯-

“那进了乡就不怯了!”那泽好笑的摇摇头,瞟了一眼地上,锁翠的幻影还是没有消失,估计是暂时收不回去了,­干­脆拥住莫莫,瞬移了过去,他可不想着那么多五颜六­色­的人头过去,即使知道那是幻化的。

“现在是什么情况,出来个人说说。”莫莫颇有点三堂会审的气势。

“没什么情况,没看见她还在哭么,”锁翠拍了拍手,“没见过这么能哭的旱魃,真对不起名字里旱这个词!”

“她又是为什么哭啊!”莫莫很好奇。

文狸听她这么一问,颠颠的跑过来:“她呀,以前也是昆仑界的天女,后来私自叛逃到人间,为了帮助人间的王,硬是抽取了自己阳­性­的灵力,化身旱魃助战,现在回来,哭成这样,还不是因为在人间受了委屈……”

“受什么委屈?”

文狸眨眨眼,以袖遮面,附在莫莫耳边,其实说的声音并不小:“还不是自找的,做事不想后果,被人家骗完利用完,就被抛弃了呗!哎呀呀,当初那么义无反顾,到头来,落得里外不是人,苦哦

一边说着,文狸的眼睛一边直往那女人身上扫,莫莫当然知道他是故意挖苦,不过口气并不恶劣,看来文狸并不打算赶这个女人走人了。既然如此,莫莫也乐得做顺手人情:“我不反对她留下来,其他的事情你们看着办,对了,不要再让她出手伤人了!”

那个女人哭声果然小了,红肿的双眼偷偷看向莫莫,又可怜兮兮的转着看向其他人。

文狸放下袖子,望了望仍然跪在地上的女人,笑容不减:“好了,女魃,你想回昆仑我相信,不过别装可怜了,再装就不像了!”

女魃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文狸这句话的真正含义,连忙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喜不自禁:“谢文相!”

“你不用谢我,我还没那个权利管你们天人,要谢就谢天仙子吧!”说着,文狸指了指莫莫。

女魃没想到最有身份的人,是她从头到尾都忽略的那个,身形一晃,又颠坐在地上:“我以为她拥有白­色­彼岸花是巧合,没想到,没想到-

不提还好,一提莫莫就来气:“白­色­彼岸花,白­色­彼岸花,总是有人要这个,这个东西很稀罕吗?”

“并非如此,”赤豹上前一步,恭敬的解释道,“此花昆仑界天人们很多都栽种的,并不少。”

“我是因为看到它,想起昆仑界,所以,才---

“啊?!”莫莫哭笑不得,这算什么,睹物思乡?!

那泽微微一笑,摸着莫莫的眉心,有些慨然:“原来族中流传的那个神秘地界,是昆仑----”

“那它有什么的特殊的功效么,”莫莫不解,“血族可是把它视为圣物的,而且,你看,它还可以镶嵌到我的额头上,看上去很神奇的哎!”

“对血族的功用我不清楚,但是能镶嵌在主人娥眉,这倒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白­色­彼岸花,形态妖娆,而又淡雅,灵气黏和又好,是天女们最喜欢的额饰花,种它也正是为此。”……

“你是说,这是天女们专门用来贴额头上好看的,”莫莫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怎么可能?!”

女魃从地上爬起来,对莫莫的疑问感到不可思议,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就是神仙妖怪都逃脱不了,不然各界那么多美轮美奂的景­色­和物品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不可能,人间不也有对镜贴黄花的习俗么!”

“嘻嘻,这倒也是。”莫莫吐吐舌头,小时候在孤儿院跳舞唱歌,虽然没贴过真花,亮晶晶的假花还是贴过的。

“我知道昆仑界有白­色­彼岸花,倒是不知道被是用来做这个的,呵呵,”锁翠爽快的抿嘴直乐,“不是非得天女才能用吧,看着挺漂亮,我也想弄个了!”

女魃看了看锁翠,随手施展了个探查术,想了一下:“这我就不知道了,这个花是灵花,天女摘它,能用灵力养着,不算杀生,哪天要是不戴,还能让它回枝头上继续开,但是你嘛,虽然灵力­性­质不一样,但是毕竟是草木妖,试试能行也说不定。”

“我也要,灵儿也要,”原本由于空间传送不适应而大吐特吐的灵儿,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气,立刻举手响应,“灵儿的妈妈也要!”白娘子看着凑热闹的女儿,摇摇头:“灵儿你的灵力不适合,你要是真想戴,可以考虑别的花----”

“等等,你们先不要偏题,我这还有正经事没问呢!”莫莫连忙打断女人们的美容讨论,“谁能告诉我,除了那个能贴在眉心这个功能外。白­色­彼岸花,还有其他作用吗?我很好奇,它为什么能对血族起作用?”“这没什么奇怪的。.Wap..白­色­彼岸花是长在昆仑界的阳面,吸收的是辉日­精­华。能在一定程度上抵消僵尸地­阴­­性­,让­阴­阳平衡一些,再加上血族是由于诅咒才变成­阴­属­性­,自然会产生一些异变,给东方的僵尸用。就没有变异一说了,”女魃讲到这里,发现周围投来不满的眼光,无辜地申辩道,“可是、但是转世投胎还是有一定成功几率的,我有研究过,所以,十八罗汉地事,我也不算骗人……”

文狸挥了挥袖子。还擦了擦汗,一脸今天天气好热的形象,其他几个不了解情况的则选择明智的不开

“对了。那十八个和尚呢?”莫莫扫了一圈,“没跟过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嗯。可能是由于在外面的缘故。时空扭曲传送没有把他们卷进来,”那泽解释给她听。“这样也好,余下地僵尸有人处理,我探测过,余下的僵尸实力都一般,不是他们的对手。”

“哈,那我就放心了!”莫莫开心的点点头。

女魃拜在那泽手下,原本就有点不服气,现在听他这么说,便趁机Сhā话:“这您都能探到,血族亲王果然实力非凡,对了,可否透露一下,您是怎么加入血族的?”

那泽神情没什么变化,淡淡道:“是先有你女魃降旱,还是先有旱魃?”

女魃凄然一笑:“当然是先有我,我因为寂寞,便寻找了些有自我意识的僵尸来教,只有他们适合练我的功法,不过那十八个和尚不是,他们是自己冲破心魔的。”

“嗯,跟我情况有所不同,不过先后顺序倒是一样的。”事实上,那泽相信地部分也只有先后顺序了。

女魃没想到他的答案竟是这个:“这么说来,你,难道是你把血族-

那泽没等她说完,脸上突然露出玩味的笑容:“你不要在这里搅和了,我是不会答应莫莫收你做召唤兽地。”

“呵呵,话不要说得那么绝嘛,我是真心实意想报答你们的,而且我现在无家可归,也只有你们,呜----”女魃一边一边似乎又要哭出来了。

正在对灵儿嘘寒问暖地莫莫,听到女魃地哭声,满脸黑线的转过头:“那泽,发生什么事了,她怎么又哭了!”

“喔,她太高兴了,”那泽不慌不忙地回答,“她预感到,我将要告诉她的好消息而已!”

“什么好消息?”

“事实上,血族有世界上最先进的植发技术!”那泽不紧不慢的说道。

女魃明白那泽这是提出保守秘密的交换,会意的不再提到之前的话题,而且,那泽的话确实点到了她的心病上,没有什么比她的头发更重要!“真的?!真的,真的?!”

莫莫发现女魃激动的连问了好几遍,满脸通红,连头上的几根黄毛也似乎竖了起来,她有些同情:“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连问几个真的还是假的,而是问,在、哪、里----”

“啊,谢谢,那个,在哪里?”女魃充满希望的望着那泽。

还没等那泽开口,锁翠连忙摆摆手:“女魃,你现在还不能随意走动,难道你想永不回昆仑界吗?”

“啊,我知道,我现在就去领罪!”女魃一边说着,一边开心的飞了起来,殷红­色­的长裙飞在绿­色­的天空,很是亮眼。

“她这是领罪么?!”莫莫望着迅速远去的女魃,吐吐舌头,“我看怎么像是准备潜逃去假发店啊!”

“发生什么人家不知道的事了么?”刚才不知所踪的文狸和赤豹突然冒了出来,文狸趴了过来,赤豹则退到一边,脸­色­­阴­晴不定。“女魃跑了,说是去领罪!”锁翠顺口说道。

文狸眨了眨眼,以袖遮面,表情很忧伤:“啊呀呀,小翠翠怎么不拦住她,现在司法崖没人,可怜女魃这孩子,千辛万苦的下去,还要再爬上来,唉!”

“我怎么会知道,昆仑界我还没秦院长那老家伙熟,再说,我巴不得她多受点苦,敢欺负我家莫莫,这事儿等我回人间,一定要再跟她讨回来!”

“讨吧,人家支持!”文狸拍着巴掌。

莫莫看看文狸又看看锁翠:“为什么你们都那么笃定她是去自首,不会跑掉?!”

文狸“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小莫莫,文哥哥告诉你,昆仑界跟其他界都不一样喔,我们是界主做主,而不是选出来的帝尊----”

“有什么不一样吗?!”

“界主是唯一的,是创造这个界的主宰,只要违反昆仑界的规则,就一定逃脱不了界主的感知,所以,既然愿意回昆仑,自然已经做了接受惩罚的准备!”

第三十二章

“啊,这个界主,他这么厉害,在昆仑界他什么都能知道?”莫莫瞪大了眼睛。

“是啊!”不仅文狸、赤豹点头,连锁翠和白素贞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莫莫咽了口口水:“天哪,好可怕!”

“为什么,难道小莫莫想­干­什么坏事?”文狸用胳膊肘顶顶莫莫的腰,一副想听八卦的样子。“哪,哪有,我怎么会做什么坏事!”莫莫脸涨的通红,那泽有些不满的瞪了文狸一眼,把她拽到自己的怀中,莫莫总算有了安全感,没好气的反驳道,“我是觉得这样一点隐私权都没有,全昆仑的人­干­什么他都能知道,那个什么界主岂不是全天下,不,全宇宙最爱听墙角的人么!”

“这跟听墙角有什么关系?”

莫莫双手一叉腰:“怎么没关系,我要是洗澡也好,上厕所也罢,只要待在昆仑,就能被他看见,这难道不是听墙角,这难道不可怕么?!”

“……”全场僵硬。

唯有文狸大笑特笑,一直以来温和仁爱的界主被说成了是听墙角的,哈哈,还是他最亲近的人,如果被他知道,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小莫莫啊,能听到,不代表就会去听么,如果不是发生重大事件,繁忙的界主怎么可能会去听,呃,听墙角!”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莫莫当然明白文狸的意思,可是还是会心里怪怪的,以后走到哪儿都会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感觉多别扭。

那泽好笑的点点他的鼻子:“好了,莫莫。.wAp.16K.CN.别胡思乱想,我相信昆仑界地界主不会这么有闲情逸致来关心我们,你就不要在这里担多余的心了!”

“喔。知道了!”莫莫乖巧的点点头,回了那泽一个可爱地笑容。

文狸和赤豹互相看了一眼。表情很是奇怪,赤豹上前一步,正想开口,却被文狸拽了回去,莫莫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们俩。文狸笑嘻嘻地回道:“没事,没事----”

“没事才怪,”莫莫才不吃他这一套,“有话快说,放在肚子里,小心长啤酒肚。”

“呃,其实也没什么,那个,我们刚才跟你的父、父母联系了一下。他们现在不在昆仑界,而是到仙界去交涉了,昆仑界和仙界是有时差的。所以估计要去个十来天才能回来,所以----”

“哈。是这个事啊。嗯,没关系的。我们等着就是了,”莫莫一点难过的表情都没有,反倒是松了口气,“让我多做几天思想准备也好,呵呵,反正都是能见到地,没事!”

“那昆仑界和人间的时差是多少?”那泽问道。

“昆仑界是参照人间计算时间的,人间有昼夜交替、斗转星移,而昆仑界是静止的,一半是白天,一半是黑夜,所以其实它并没有天数的概念,不过为了方面计算,就跟人间同步了。”赤豹中规中距的解释道。

“哇,这么好玩!”莫莫惊奇的睁大眼。

“还有更好玩的喔,不仅白天黑夜是固定的地方,而且哪里刮风下雨,哪里晴空彩虹,区域都是固定地,连天气预报都不需要!”文狸又不自觉的蹭了过来,想靠近莫莫,结果这回他是被赤豹给拉了回去

“这有什么好玩的,”灵儿被白娘子输了一道真气,终于从晕眩情况中解脱出来,二话不说,就冲过来凑热闹,“永远都没有变化,岂不是也很没意思?!”

没见过这么不开窍地,锁翠掸了一下身上的灰尘,慢悠悠地开口:“住在一个地方是没意思,不过旅游就不同了,每个地方地景­色­都不一样,而且我们可以沿着黑夜和白天的线走---

莫莫兴奋地接腔:“那样的话,想过白天,过白天,想晚上睡觉,一只脚跨过去就能睡了,睡够了再爬到这边,继续走!啊,好有意思,既然我父母不在家,我们又不赶时间,暂且不要飞来飞去,我们边走边看,好不好?!”

“好啊,好啊!”灵儿反应过来,连连点头。

既然这两个人这么想玩,其他人也无可不可的点点头,唯一没有点的是米迦勒,因为他没有发言权。

莫莫扫视了一圈,想起来:“等一下,院长和九尾狐还在那边呢!我们要不要去问问他们的意思,还有,文哥哥那个九尾狐还需要受罚吗?”

文狸想了想,笑道:“她暂时不用受罚,等见到你父母之后再说吧,让他们跟我们走,院长不属于昆仑界,也是不能单独行动的。”

“啊,院长不属于昆仑界,那他怎么可以在孤儿院?”

“是为了替九尾狐赎罪,自愿替昆仑界付出,”锁翠望望远处熟悉的身影,眼中带着敬佩,“莫莫一定很奇怪我们为什么要在昆仑道修筑孤儿院,对不对?”

“嗯!”她其实一直很想问。

锁翠笑了笑:“昆仑界是仙禽神兽的聚集地,是本源修炼的最适合的地方,但凡事都有个例外,极少数仙禽神兽的后代由于受父母本身或者主人的影响,更适合修仙,譬如白素贞其实就是这样一个例子,她自小在昆仑界长大,但心­性­仁慈,对典籍悟­性­极高,所以选择了修仙。在她之前,昆仑界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自从她两千年之前为了修仙,而离开昆仑,昆仑界才开始让大家选择修行的方式,而不加限制,所以,才有昆仑通道和孤儿院。”

“原来孤儿院是这么来的啊!”莫莫恍然大悟,“那这跟院长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没有他,我们对人间的一切一窍不通,寸步难行不说,孩子们不识字,不懂礼数,甚至连走路都不会,这些都是院长一点一点教的,修仙先修人,孤儿院的孩子们修人,识字读书,都是院长的功劳啊!只可惜,也因此让他背负了千古的骂名……”

“千古骂名?!”莫莫不解的歪了歪头。

“对,秦院长他,”锁翠顿了顿,声音有些艰涩:“莫莫知道焚书坑儒么?”

“知道啊!”莫莫下意识的点点头,愣了一下,才试探的问道:“锁翠姐是说,秦院长其实前世是秦、秦始皇?!”

“嗯。”锁翠轻轻点头,目光遥望着慢慢走过来的男人,两千年弹指一挥间,当初他为了不打破三界平衡,毅然让阳魂继续轮回,­阴­魄修炼,­精­进惊人,除了每隔一百年会去一趟尘俗中,他总是待在昆仑界陪着孩子们修炼,送了一批又迎来一批,守候和等待似乎成为一种习惯。锁翠其实一直不明白,他既然已经寻找到了九尾狐,为什么却从不相认,今天看来,还是心结未了吧!

莫莫却不知道她心里的百转千回,她嘴巴张大了半天:“锁翠姐,你说的是真的,天哪,我真是不敢相信,原来,原来-

文狸狡黠的眨眨眼:“不仅如此,孤儿院刚开始建的钱都是秦院长掏的哦,直到后来,在他的帮助下,昆仑界和其他界知道兑换,互通有无,才摆脱了挖他坟的尴尬,呵呵!”

“啊,真的,还有这种事!”几个小辈都是一副听故事的表情,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闻所未闻,这些过往,云照影和灵儿当然也是不知道的。

唯一站不住的只有米迦勒了,毕竟他一个外人在这里听人家家务事,又急事在身:“可不可以打断一下,我是神的使者米迦勒,需要像昆仑界解释一下关于独角兽的误会,恳请各位,能不能,能不能-

他重复了两遍,也没找到合适的词,一直平和的脸上表情变得局促,毕竟有求于对方,还要限制对方时间空间,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幸好,莫莫看在小路西菲尔的面子上。对他有些好感,毕竟儿子跟人家都是天鹅翅膀嘛,再说。.Wap..米迦勒在这里的时间越长,自家儿子暴露真实身份的几率越大。要是被他真认准了,事情就很糟糕了。

“文哥哥,你说老实话,这事儿你等做主么?”

文狸看莫莫一脸严肃地转向自己,眼神飘忽的否认:“什么事。什么做主,我只是一个小小小宠物而已……”

“哼?!”莫莫使劲咳嗽了一声,唬谁呢?!有这么拽的宠物么,谁都要敬他三分。

“好啦,好啦,我地乖莫莫,我去办还不行么?!”文狸挫败的耸耸肩,难得有机会可以蹭在莫莫旁边,过过小猫地瘾。又要被指使去­干­活,命苦哇!

“谢莫莫上人,谢文相!”米迦勒在胸口化了一个标准的十字。不卑不亢,此时的他身披一件白­色­的长袍。恬然安适的表情。有一种让人亲近地冲动。

“呵呵,不用谢。慢走哦!”莫莫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把人家摆了一道,最后还捞到了一个谢字,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文相,你路熟,快送他走吧,早去早回。这边有赤豹带路,你们之间又有联系方式,肯定不会走丢的,放心的去吧,去吧!”

“哦,”文相和米迦勒飞到半空,一边飞,一边频频回头回袖,只可惜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破坏了美感,“记得想我哦,大家记得想我哦,人家马上就回来哦……”

可惜他的深情款款无人响应,众人都转过身,望着失魂落魄的院长,正一步一步的走向众人,他走得很慢,身子还抑制不住有些颤抖,怀里抱着胡书蓉,确切的说,应该是没有幻化的九尾狐,白­色­地狐狸缩在院长怀里,半闭着眼睛,眼角挂着一丝泪痕。

“这,这是怎么了?!”莫莫张口结舌。

院长抬起头,语调淡淡的:“没什么,还原成本体灵力损耗少,容易恢复,不必担

“哦!”莫莫点点头,望了望院长,又望了锁翠姐,她也是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自从莫莫在电话里提到九尾狐后,院长像换了一个人,严肃深沉地不少,唉,果然“情”字一劫,人人难过,幸好她只是一个柳树­精­,不要懂这些!

“不必管我,你们现在要去哪里,我会跟着走的。”秦院长见没人说话,自顾自地说了一句,便抱着九尾狐走到一旁打算打坐休息。

“等一下,”一直沉默地白娘子拦住了他,笑了笑,玉手翻飞,一个灵诀打出,地上便多了一顶轿子,素雅的淡绿­色­,绣着小小地白茉莉,似乎还散发出淡淡馨香,“我们正准备走走,散散心,你带着人不方便,还是坐轿吧!”

莫莫早已跑到轿子旁边,上下其手:“哇,好漂亮的轿子,我也要坐,我也要坐!”

“我也,我还是不要坐了,”灵儿难得没有当跟屁虫,“坐了几百年----”自己稀罕的东西别人不稀罕,莫莫嘟嘟嘴:“我也不是因为稀奇,我是因为,嗯,要抱我儿子嘛,当然要坐轿子!”

“喔,原来是这样。”灵儿笑嘻嘻的吐舌头,有点不好意思。

那泽最了解自己的妻子,她是自己想坐,拿儿子当借口而已,伸出手刮刮她的鼻子,抬头嘴里发出一声悦耳的哨鸣,不一会儿,原本在空中互相追逐的糊糊和小路西菲尔便落了下来,具体的说,是糊糊听到召唤一个俯冲,小路西菲尔自然跟了过来。那泽和莫莫一个人接住一个小家伙。

“好重,儿子,你该减肥了!”莫莫揉揉被冲力撞疼的胳膊。

“哪有让婴儿减肥的,”锁翠听了她的话,一脸的责怪,“我们那个时候是这么带你的么?!”“嘿嘿,我哪记得!”莫莫顽皮的抬抬下巴,说完就闪到那泽身后,反正有老公罩着她,“糊糊,在天上好玩么?”

“好玩,嗷嗷!”糊糊伸出两只手抓着自己的冲天辫,直点头,“我们看见好多好玩的人,嗷嗷!”

“什么好多好玩的人?”

糊糊掰着手指头,一本正经的回答莫莫:“好多就是很多,有尾巴的人,有角的人,有羽毛的人,有花瓣的人……”

“这也算人么?!”莫莫咽了口口水。

赤豹掐了个灵诀瞬移到莫莫旁边,笑道:“其实不算,他们是未能完全变化成|人类的仙禽神兽,呵呵,因为能否变成|人类是他们成年的标志,所以,很多小家伙为了标榜自己的实力,就喜欢比自己能变多少,这样说来,旁边估计是集市吧!”

“真的,那还等什么,出发吧!”莫莫大喊一声,扛着路西菲尔率先爬上了轿子。

一行人自然没有异议,毕竟折腾了大半夜,在赤豹的指引下,朝传说中很近的集市奔去。仔细看,他们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浮在地面上飞,白娘子也掐起灵诀控制着轿子飘了起来,软软晃晃的的贴着地面移动。

莫莫抱着儿子如愿以偿的坐在轿子里,前摇后摆的好不得意,如果不是顾忌到九尾狐身上带伤,估计她在里面翻跟斗的心思都存了。小路西菲尔开始的时候还很感兴趣的睁大眼睛,用小手这边摸摸,那边扯扯,嘴里发出“咦咦呀呀”的声音,不过小家伙很快发现,这些闻起来香香,放到嘴里舔舔都是不好吃的,便委屈的嘟起嘴,爬到莫莫怀里,专门打扰自家妈妈看五彩缤纷的花花草草,可惜人小没地位,彻底被忽略了。

相比之下,小糊糊是最开心的,围着轿子飞前飞后,看见漂亮的花便上去打招呼,还自得其乐的用小萝莉的声音唱着有些走调的歌,逗得莫莫直笑。可爱的糊糊听见她的笑声,抓着裙摆停下跳到一半的圈圈舞,不好意思的捂住脸,飞回来停在那泽的肩膀上扯头发。

“糊糊,哈,不要不好意思嘛,继续,继续,”莫莫看到那泽投来无可奈何的眼神,勉强忍住笑容,“糊糊唱得很可爱呢!”

“嗷呜,不要!”心情不好的糊糊今天没那么好骗。

“呼呼,”小路西菲尔终于逮到机会,努力往外爬,想要糊糊抱。“呼呼,抱----”

糊糊听到了小路西菲尔的呼唤,扯扯头发转头看向那泽。她是跟那泽签订主仆契约的,自然会顺位征求意见。

那泽拍拍肩膀上的糊糊。发现自家儿子小脸揪成一团:“小家伙怎么了?”

“不知道啊!”莫莫低头,果然小家伙正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不清楚状况的妈妈让小路西菲尔觉得自己的忍耐是多么不值得,一瞬间,蓝­色­地大眼睛眨了眨,眼泪溢满眼眶。但介于这招宝宝绝技在无良妈妈面前是不会有效果的,只能瘪着小嘴,挺挺小腰,两只小手五指摊开,抱住小肚腩:“宝宝,饿!”

“饿了?!”平常这个时候正是后半夜,小家伙睡得正香呢,现在醒着,不饿才怪。莫莫一算时间,难得愧疚地安抚起自家儿子,“妈妈忘了。宝宝对不起---

“妈啊妈!”宝宝感动的快哭了,妈妈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不过。你都长这么大了。妈妈千辛万苦教会你说人话是为了什么,不就是让你跟人说人话么?!既然会说人话。你饿了为什么不说呢?!你说了,妈妈就知道你饿了嘛!你不饿也不说,饿也不说,我怎么知道你饿还是不饿呢?!”介于莫莫的肺活量只能支持这么长句子,所以,她深呼吸一口气,作为总结,“对吧,宝贝儿子,妈妈说得没错吧?!”

宝宝“扑闪扑闪”眨了两下眼,捂住小肚腩的小手颤巍巍指着张牙舞爪地妈妈,一只手捂住嘴巴:“呜呜呜(妈妈虎)!”

“那泽,那泽,有什么东西可以拿给宝宝吃?!”小家伙捂住嘴巴,让莫莫错失了听到儿子对她首次评价。

“把宝宝给我抱吧,我都带了,”那泽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边说着,边滑到轿子旁边,接过儿子,刚想转身,却被莫莫一把抓住,“怎么了?!”

“那个,我也饿了,有没有什么我能吃的?”莫莫小声的问道,一只手学着宝宝摸着肚子,很无辜,“同学会太闹了,都灌饮料了。”

“只有婴儿食品,”那泽摇摇头,看到莫莫肩膀塌了一节,又补充道,“零食你没有让带,说宝宝吃了,要长蛀牙,要不,喝点婴儿­奶­粉?!”

“不想喝东西。”莫莫嘟起嘴撒娇。

一旁的白娘子飘了过来:“我这里有素斋,莫莫要吃么?”

想到清汤挂面,盐水煮豆,莫莫果断的摇摇头:“不要,要吃­肉­!”

有还不给她吃么?!众人都止住了脚步,目光齐齐投向正在蛮不讲理的某人,连她儿子都叼着­奶­嘴斜眼瞄着。

某人却笑嘻嘻的摇着那泽胳膊:“我们停在这里打猎烧烤怎么样?!”

原来是打这个主意了!那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拍了拍的她的脑袋,这里人生地不熟,他可不能随便做决定,转过身,朝赤豹投去一个询问地目光。

赤豹正急着不知如何Сhā上话,看他看向自己,连忙抱拳鞠躬:“这个,回禀主人,我们还是去集市上吃饭吧!”

“集市离这里还有多远,还要再走半个小时么?!”

赤豹算了算:“呃,这个依刚才的行速,大概还要走一个半时辰。”

“什么,那就是说三个小时?!”原本还在做心里挣扎的莫莫立刻拍板,“那还是就在这里野餐吧,集市下顿吃!”

“回禀主人,我们瞬移过去也可以----”

“说了要徒步旅行,怎么能为了这种区区小事,而改变原则呢?!”理直气壮地反驳,别误会,这回帮腔的是灵儿。她化为人形后,就被云照影限制不准显出真身,更别说,去捕捉小动物生吃了,这回抓到机会,看看也过瘾啊!

赤豹刚毅地脸抽搐了好几下,才挣扎地说道:“既然如此,请主人在此等候,赤豹前去捕猎。”

“等等----”灵儿和莫莫心有灵犀,异口同声,“我也要去!”

“这----”赤豹和白娘子对视了一眼,好似非常为难。

那泽看出了端倪,向二人微微一笑:“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难道是昆仑界禁止捕捉?!”

“禁止倒也没有,毕竟昆仑界不限制动物地兽­性­本能,弱­肉­强食,物竟天择是肯定的,只不过,”白娘子顿了顿,才笑着摇摇头,像是怀念起一场非常有趣的事,“如果是天人前去,境况就会有所不同,毕竟天人­性­本良善,不可恶意宰杀。为了防止伤害到有灵­性­的动物,所以在扑杀之前,一定要说句话----”

杀之前还要说话,莫莫满脑黑线:“说什么?!”

“请问,我可以吃你么?!”

第三十三章

莫莫愣了一下:“问谁,问要捕杀的猎物么?”

“嗯,这是一种尊重。”白娘子温柔的点点头,不像是开玩笑。

“尊重?”

“是的,尊重,对生命的尊重,对食物的尊重,对众生的尊重,”白娘子落到地上,向莫莫走来,移步间,旗袍变为淡青­色­的素袍,“当然,问这句话,也是一种区别,如果是有已经修有灵­性­的飞禽走兽,用天人的语言问,它是能听懂的,自然会摇头,继续自己的修行。如果,它没有灵­性­,那就看机缘,重入轮回,也是冥冥之中的定数。”

莫莫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突然又摇摇头,很慌乱:“可是,这样岂不是对那些普普通通的动物来说,很不公平,白姨,要不,我们还是吃素吧!”

“莫莫你这样就不对了,谁告诉你,草木就不应该尊重,这样说来,锁翠姐姐我,你也敢吃喽!”锁翠一个纵身,也晃了过来。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莫莫听到锁翠这么说,顿时更加觉得自己浅薄,讪讪的从已经停下的轿子里爬出来,还是一句话都没憋出来,如果说自己什么也不吃,似乎更加不可能。“莫莫,看来,你还没有理解众生平等的意思。众生碌碌,循环往复,杀生不是过错,若是你捕杀一个猎物,它不可能凭空出现、长大,也会吃东西,对不对?”

“可是若是我杀了它----”

“你就救了它的食物,”白娘子抬手摸摸莫莫的头。笑得很温和,“傻孩子,你呀。什么事总是还没想透,就开始患得患失。原以为你改了不少,唉!”

莫莫转身遥望无边的林地,似乎想看穿什么:“我不明白,你说得我能听懂,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们杀了,吃了,却一点错都没有呢?”

“我们吃,是因为我们饿,因为我们想要活下去,我们必须吃,食物让我们活下去,所以,我们应该尊重食物。可以吃,但绝不能浪费,不能凌虐。莫莫是不是觉得。其实这并不公平,凭什么我们选择生。就要让对方选择死?”

“嗯!”莫莫点点头。

“世事有时候没有绝对的公平。但是它却又总是平衡地。我们也同样是别人的食物不是么,那些在世人眼里所谓的妖魔鬼怪。他们不一定真是邪恶,之所以吃人,在他们眼里,因为人类是食物。”白娘子笑笑说,“昆仑界其实很多生物是吃人地----”

“啊!”莫莫吓得躲到那泽身后。

“主人不必害怕。”赤豹连忙瞬移到她的旁边。

“我没有害怕,我只是躲在后面,呃,好乘凉---”莫莫咽了咽口水,有点不好意思,其实她已经明白了白娘子地意思,听到说吃人吓一跳,只是本能反应,“呵呵,我知道什么是众生平等了,抱着感恩的心,对待食物,好好活着,努力让自己变得机智和勇敢,嗯,还要让自己厉害一些,当面对强大的存在时,不害怕,更不必怨恨什么,勇敢的应战,它可以选择生,我同样可以选择,不是么?!”

“莫莫的悟­性­很高呢,”白娘子满意地点点头,转头望向懒懒洋洋靠在云照影怀里的自家女儿,一脸迷糊的神情,也只能叹口气,“灵儿,回头好好把为娘刚才的话,向你师父说一遍,可记得?”

灵儿听到白娘子喊她的名字,便吓了一跳,听了她的嘱咐,问都不敢问,连连点头:“是,娘。”

只有云照影明白白娘子的意思,这是感叹灵儿悟­性­不高,没有仙缘。他的喉结动了动,想问问灵儿是否适合本源修炼,想想又作罢了,他一直把灵儿当人类来养,冬天连衣服都没少穿一件,现在让她茹毛饮血,他怎么舍得。

不过,要说在场的人,谁悟­性­最高,还轮不到莫莫,那泽从白娘子说众生平等开始,意识便开始不受控制,从未听过地颂文浮现在脑海中,那么熟悉。伴随着的是整个人进入了一种奇特的境界,他明明人还站在这里,听着他们在谈话,但又仿佛有另一个自己,在空间俯视,一会儿平和地注视着一切,一会儿,看到的所有影像都是诡异地扭曲。

听白娘子教导完地莫莫,一点打猎的心思都没有了,虽然还是很饿,还是很想吃东西,但是让她跑去问可爱地小动物,可不可以吃,她无论如何也是做不到的。说她鸵鸟也好,掩耳盗铃也罢,她是决定以后只吃现成的了,而且,可以吃叶子绝不吃根,可以吃害虫的绝不吃益兽。

赤豹看着自家主子一副咬牙切齿,赌咒发誓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道:“莫莫小主人,请问,你还准备去打猎么?”

“啊,”莫莫回过神来,“不吃了,呵呵,我们还是瞬移去集市吃东西吧,这样速度最快,哦呵呵呵!灵儿呢?”

灵儿才被白娘子点过名,自然不敢嚣张:“我也去集市吃好了。”

“那好吧,那泽,我们去集市,你带我哦!”莫莫顺手从后面拍拍那泽的肩膀,却发现那泽没有反应,反倒是小路西菲尔抱着­奶­瓶,咧嘴笑得很开心,还没咽下去的牛­奶­,也毫无悬念的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莫莫连忙从后面跳了起来,没办法,那泽比她高了足足有二十公分,勾住老公脖子,伸手用手去擦小路西菲尔的嘴,这时,那泽才惊醒般,从空间口袋掏出手帕,帮小家伙擦了擦衣襟,又转身帮莫莫擦手。

莫莫乖乖的伸出手,嘴里却嘀嘀咕咕:“早­干­嘛去了,刚才喊你,你都不理我!”

“嗯,只是想一些事情。”“想什么事了?”莫莫八卦的睁大眼睛。()

“确切的说,是想起一些过去的事,不过有点模糊,”那泽顿了顿,抬起头朝莫莫温柔的笑了笑,“莫莫,我突然觉得,好像,我也失忆过----”

“啊,不是吧?!”

那泽的沉默,让莫莫很快从惊讶中平静下来,没有人比她更熟悉那泽那双紫­色­的眼眸,淡紫­色­是疏离的优雅,亮紫­色­是温柔的凝视,而深紫­色­,则是伤痛的无言。她抬起头与他深深对视,伸出手贴住那泽的脸颊,想抹去他眼眸中黯淡:“别担心,不是很严重的事,我不是也失忆了么,记忆珍贵,但只要在一起,能制造快乐的记忆却更珍贵,对不对?”

那泽把手掌覆在她的手上,笑了一下,刚要说话,一只小小的巴掌却覆到那泽的手上,两人看向那泽怀中的小家伙,小路西菲尔眨着眼睛无辜的举起­奶­瓶,放到自家爸爸的嘴边:“爸啊爸,吃!”

“爸爸不饿,宝宝自己吃!”莫莫低头在小家伙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下,抬起头,满面春风,“你看,我们的儿子多孝顺!”

那泽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闭上眼睛,感受着手中传来的温度,手心是温暖的,手背是温暖的,传递到心里,晦涩的记忆也少了苦楚,只剩下庆幸,庆幸现在的幸福,也庆幸黑暗的过去没有让他失去追求幸福的勇气:“莫莫---

“嗯?”莫莫把头埋在他的肩头里。

“我现在的记忆很混乱,等我理清楚了,再告诉你,好吗?”

莫莫向前一步,两只手环着他的脖子,点点头:“好啊,其实我最近也断断续续也有一些影像出现在脑海里,等哪天有空,我们坐下来一起慢慢说。”

那泽的声音逐渐变低:“莫莫,请相信我。1--6--K--小--说--网呃-

话说到一半,那泽发现,眼前的面孔却变成了宝宝。莫莫被挡在后头。只得无可奈何的松开手,没办法。谁让被那泽这个大高个抱着的不是她!

“咦呀呀,”怀里扭动地小家伙,正由半坐在他手臂上,改为直体站立,小小的脸上有疑似缺氧的腮红。就算宝宝再小,也是有体积地嘛,爸爸妈妈怎么能靠得这么近,宝宝又不是扁的,哼!“啪”,小家伙地­奶­瓶化为武器,毫不犹豫的敲在那泽这个当爸爸的头上,宝宝不发威,当宝宝是­肉­包么?!

“哟。哟,小家伙比莫莫小时候厉害多了呀!”锁翠一脸的开心,“这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有这么夸孩子的么,莫莫拍了拍额头:“锁翠姐。难得你这么欣赏。要不,孤儿院地孩子我帮您。嗯?!”

威胁,绝对是威胁,不过这个威胁的很有效,锁翠讪讪的岔开话题:“莫莫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锁翠姐姐小时候没条件读书,没文化,成语用得不对,你也该体谅体谅啊!我把你从小养到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对吧?!别的不说,就说你,啊,背书背不出,哪次不是锁翠姐姐帮你做小抄,啊,再说----”

再说,估计就没完了!莫莫双手握拳:“锁、翠、姐,别念了,怕了你了!”

“呵呵,我也就随便说说嘛,”锁翠见好就收,随意的挥挥手,“你们也就随便听听,啊,随便听听!”

“谢锁翠姐姐开恩!”莫莫学电视上做了个万福,“咕噜噜”,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白娘子神­色­淡淡的摆摆手:“好了,没什么事,就别耽误时间了,早点去集市休息吧,九尾狐有伤在身,还是早点静养的好。”

在场辈分最高的人发话,其他人自然没有异议,莫莫乖乖地抱着儿子,攀着那泽的胳膊,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那泽伸手召回又跑到天上溜达地糊糊,正要瞬移,赤豹却已经开好了传送门,化身为豹,体型比小路西菲尔骑得的时候大了何止数十倍,全身包裹在火焰中,赤­色­地火焰为身躯,金黄|­色­地火焰为毛发,仰天长吼一声,那传送门竟然像有了生命般,逐渐扩大,把众人包裹了进去。

等重新踏到实地,还未睁开眼睛,莫莫已经听到了周围的喧哗声,不要误会,绝对不是市中心车子鸣笛,商店广告地声音,倒像有点在动物园的错觉。

叽叽喳喳,呱里呜啦,嘶嘶,嗒嗒嗒……莫莫深吸一口气,眼睛小心的睁开一条缝,原本以为会见到奇奇怪怪的房子和漂亮的小动物,可是她现在看到的这个集市,却跟地球上的乡间集市有那么一点相似,五颜六­色­的草地上,有一条笔直的凹进去的白泥路,路两旁是依次排开的摊点,很多人走来走去的在挑东西。至于摊点摆设,很抱歉,有的直接是在地上铺块布,摆放着零零星星的东西,有些­干­脆腾空放置,看样子是卖主施了定格之类的法术,这样也好,连货架都不用了。

感觉挺像是人类社会,可是为什么一张嘴,统统都是动物语言呢?!莫莫抓抓头发,想不通:“赤豹,他们说的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难道,他们都不是人?!”

“回禀主人,他们当中有些是人,有些是仙禽神兽,不过能来这里交换东西的,都是道行高深了,您不必害怕,在集市,任何人都不允许攻击别人,必须文明交换。”赤豹恭谨的回答道。

莫莫松了一口气:“哦,是这样,可是你不是说有地方吃饭的么?”

白娘子拢了拢头发,朝莫莫笑笑:“这里是集市的中心区,按惯例,传送阵一般都是设在这里。别小看这个交换场,很多宝贝都是在这里交换的,简陋只是因为这边买卖双方的流动­性­很大,一个人的宝贝能有多少,很多人卖完东西,或者买完东西就走。至于平常闲逛的地方都是周边,围绕它而建的,莫莫想吃什么,我带你过去?”

莫莫现在可不敢说要吃这,要吃那了,白娘子那么一大套理由砸下来,能吃饭是福气啊!“吃什么都行,能填饱肚子就好了……”

赤豹听了她的话,立刻面露喜­色­,上前一步,鞠躬道:“既然如此,那莫莫小主人请跟小的来吧!这边我很熟悉,有一家客栈食物味道不错,住的地方环境也很好。”

果然有导游真是方便啊,还是自己人,莫莫满意的连连点头:“好啊,好啊,那赤豹你带路吧,我们跟上!”

赤豹做了个请的姿势:“路程不是很远,请各位随我来,瞬移过去-

“等等,”灵儿朝赤豹喊了一声,又立刻笑嘻嘻的蹭到莫莫身边:“姐姐,反正不是很远,我们走过去可以吗,灵儿想看看那些好玩的人“那好吧!”莫莫听她这么说,也起了好奇心,“赤豹,走过去能看见么?”

“呃,能---

“那就走吧,”白娘子微微一笑,轻轻迈开步子,走在了前头,好久没走过白泥路了,特有的黏­性­,穿布鞋走总是会陷进泥里,还不如用尾巴滑行。

呵,用尾巴滑行,那是多久以前的了,她已经记不清楚,也许几千年了吧?白娘子嘴角露出一个不经意的笑容,边走边望着走过的路人,想起当初幼年的时候,她也是经常往集市跑,即使后面还拖着尾巴,走路歪歪扭扭,也得意非常,只为了回到森林深处,向还修炼未成的姐妹们炫耀。

市集在日夜交替的中轴线上,他们现在所处的是交换区,是白昼的一边,客栈是吃饭睡觉,当然都是建在黑夜的一边。赤豹见她熟门熟路的往外走,也没有坚持带路,反正地方就这么大,怎么绕都能绕到。

莫莫和灵儿东张西望的跟在后面,两个人好奇的指指点点,哪怕是路边一块小小的路牌,也要研究一下,人家身上的穿戴更成为她们研究地主要目标。

“你看。那个人手上要卖的东西,是血玉吧,好漂亮!”

“哇。一路看首发WWW.16K.CN他们身上穿的衣服都好­精­致哦!”

“是啊,一定很贵!”

好话谁都爱听。即使这两个小丫头表扬地有点古怪,众人也没在意,继续买东西和卖东西。

“你看你看,那个女人头上戴了满头的羽毛,哈哈!”莫莫与灵儿继续分享新地发现。

“哇。真的哎,中间那只红的那么高,其他的又都是白的,姐姐,她为什么这么戴,好奇怪?”

“我怎么知道,个人爱好吧!”

“可是,呜-

“嘘,你小声点。别让人家听见……”

众人齐齐黑线,这么大地声音,就算是没有修炼过的人都能听见。好吧?!

那被誉为满头羽毛的女人却真的郁闷了,什么红毛白毛。她是毕文!昆仑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她的族群标志,竟然被两个不知来历的女人嘲笑。要不是她旁边的赤豹大人一直在摆手,她真想嘲笑她们的头发,那么短的头发,想必化身之前一定被剪过羽毛,绝对是家禽,哼!井底之蛙,少见多怪,也不看看她们自己!

莫莫和灵儿看得正高兴,只顾向前看,才不会管他们地身后投­射­来的不满眼光,赤豹想提醒自己的主子,可是碍于场合,又不好点名莫莫与自己地关系,急得团团转。

秦院长抱着九尾狐,跟在所有人身后,面无表情,形同行尸走­肉­。那泽和云照影呢,是绝对的新好男人,虽然还没盲目宠爱到老婆说什么都对地地步,但是她们逛街玩,两个大男人也不会有什么意见。估计就算赤豹让他们阻止,他们也会说出什么来替自家老婆辩护:人为什么要穿漂亮衣服要打扮,就是给人看地,别人看了自然会有评价,说出来也没什么不对!所以,这完全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好在赤豹虽然看上去一脸严肃、刚正不阿地样子,人还算灵活,知道求那两位不会有什么结果,只能指望最前面那位了。他摆手摆的实在累了,便寻了机会晃到白娘子旁边,拱拱手。

白娘子一愣,从回忆中醒了过来,她是何等的心思玲珑,只一眼便明白了赤豹意思,微微点头,停下脚步,转身朝两个招摇过市的活宝说道:“别看了,这里没有什么好玩的,前面才是。”

灵儿一听,立刻拉着莫莫开心的蹭到母亲旁边:“真的吗,娘,前面就能看见那些好玩的人了?!”

“嗯,从这里转弯,有近道可以绕,随我来!”说罢,白娘子便向前走了几步,在一个路牌旁边停下,掐了个灵诀,然后手指按住路牌上的名字,那路旁便绿光一闪,几乎同时,旁边多出一条巷子,巷子两边有古朴的房子,亭台楼阁,也有古欧洲的圆顶房子,一眼望过去,还真是中西结合。“我还奇怪,怎么一路上看见好多路牌,却偏偏没有路,以为都拆迁了呢!”莫莫用手摸摸路旁,又望望旁边的巷子,“原来这里有暗门啊!”

“呵呵,进来吧,这是一条近路,通向客栈的!”白娘子一步跨进了巷子,众人也跟着跨了进来,莫莫这才发现,由外面看是个巷子,其实走到里面,并不小。

“这里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有暗门?”莫莫一边走一边张望着,两旁高高的台阶,让她看不到房子里的陈设。

白娘子笑着解释道:“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地方,一些仙禽神兽的住所而已,实力到一定程度,就可以住进来,毕竟有时候想买一件宝贝,或者想卖一件宝贝,有合适的价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在集市中心的大招牌上,刻画出东西的模样,便可以住在这里,一边修炼一边等。”

“哇,白姨这么清楚,难道白姨在这里住过?”莫莫一脸的崇拜。

“我当时法力不够,住在这里,需要一定的修为才能打开那个路牌-

“明显的歧视!”灵儿忿忿不平。

“倒也不是,只是为了保证交换物品的等级,一般情况下,修为越深的,拥有的宝物品级才会越高,而且,其实那个路牌,用品级高的宝物也是可以直接打开的-

“喔,原来是这样,”莫莫点点头,继而恍然大悟,“白姨说法力不够,又这么熟悉,难道以前也是靠宝贝进来的?”

“被莫莫猜中了,呵呵,好了,不说来,我们快走吧,这里一般都会很冷清,大家都窝在各自的房间修炼,你们看不到什么的。”

“嘻嘻,那我们快走----”

莫莫正说着,旁边的房子突然打开了门,清脆的声音从门内传来:“请问,你们要买珍珠吗?”

第三十四章

说话间,一个人影飘下了台阶,挡在众人面前,是一个娇俏的小丫头,大概十岁的样子,梳着两个长长的麻花辫,每一个辫节上都嵌着水滴形的珍珠,淡粉­色­的衣服一层一层铺展开直到脚踝,泛着淡淡的光华,最引人注目是她背上巨大的半圆形像壳一样的东西,扇形的,青灰­色­,看上去很重,咦,这个翅膀也忒厚实了吧?!

小女孩两只手张开,做出拦截的姿势,不过还没开口,脸却红了起来。

“哎,”灵儿冲到她面前,手指伸了出来,本想质问一下对方,却发现她没自己高,“算了,我不跟小孩子计较,乖,回家去!”

小女孩被灵儿指着,吓得稍稍向后退了一步,但仍然小声对莫莫说道:“天人姐姐想买珍珠么,贝贝的珍珠很好的……”“你卖珍珠?”莫莫指指她辫子上镶嵌的珍珠,“这个吗,水滴形的有人要吗,我听说珍珠都是圆的值钱啊?!”

“你要圆的珍珠,贝贝有的,有的,”小女孩听她这么说,急忙转身掏“翅膀”与衣服相连的地方,双手捧出大大小小的圆珍珠,有的足有­鸡­蛋那么大小,“你看,你看,这个行么,要是不行,贝贝还有……”“等一下,谁说我们要珍珠了,姐姐只是问问,”灵儿很不高兴,转身扯了扯莫莫的袖子,“这些珍珠我们家也有,姐姐你要是想要,灵儿送你!”

小女孩看着她们俩,眼泪都快掉出来了:“贝贝还有许多许多珍珠。天人姐姐再挑一下好么?”

灵儿气势汹汹的转过头:“哭什么哭,你一只还没化形好的小鸟,跑来卖什么珍珠。外面多危险,还不快回家去!”

“哇。.16K,电脑站www,16k.cN.贝贝不是小鸟,贝贝是海蚌,呜呜,贝贝不能回家,哇……”小女孩被灵儿吓的哭了出来。

怪不得后面拖着那么一对重重的“翅膀”。原来是蚌壳,莫莫恍然大悟,海蚌卖珍珠,天经又地义:“好了,灵儿,不要说了,你看你都把人家小姑娘弄哭了,人家是海蚌,卖珍珠也没什么---

灵儿委屈地辩解道:“可是。她还这么小,要是家里找不到该多着急!”

白娘子一直注视着灵儿的一举一动,听她这么说。眉头皱了一下,女儿的记忆退化地越来越严重。现在连一些常识­性­的事情都记不住了:“灵儿。人家地情况你并不清楚,不要乱说话。还是“知道了,娘,灵儿什么都不说了!”灵儿见白娘子的脸­色­不好,连忙认错。

白娘子话被打断,也没有了再说的兴致,叹了一口气。

莫莫望着她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与那泽对视了一眼,那泽摇摇头,示意她先处理海蚌的事情。

“你叫贝贝是吧?”莫莫转过头,朝贝贝轻声道,“不怕,别哭了哦!”

小女孩哭的更凶了:“呜呜,姐姐,贝贝想回家,哇……”

“迷路了吗?”

“哇,姐姐买贝贝地珍珠吧,贝贝要回家……”

还是要她卖珍珠,莫莫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好了,贝贝,你如果不哭,然后回答姐姐几个问题,姐姐就考虑买你的珍珠----”

“真的?!”贝贝雨过天晴。

“嗯,当然,”反正是考虑嘛,莫莫很诚恳的点点头,“姐姐问你,你为什么卖了珍珠才能回家呢?”

“贝贝不是要卖珍珠,贝贝是要卖给天人姐姐珍珠才能回家……”

“这有什么区别么?”莫莫满头黑线。

“自然是不一样的,”白娘子在她旁边解释道,“昆仑界没有货币,买卖的意思就是以物换物,她一定要卖给你,就是说,你身上有她想换的东西。”

“换什么?”

贝贝伸出手,指了指莫莫的额头,希翼地望着她:“贝贝想要天人姐姐额头上的彼岸花。”

“要这个­干­什么,”莫莫惊讶的说道,“难道你要这个贴在额头上?”

“不,不是,贝贝地妈妈病了,”小丫头说着,眼圈又红了,“被一个古怪的海螺大坏蛋戳到了,然后妈妈地腿上一直流血,一直流血,把家里都染红了,呜呜……”

“把家里染红?”莫莫琢磨了一下,“你是说,住在水里,然后血混合了水吗?为什么不让你妈妈到岸上来呢,这样地话,伤口才容易结疤啊!”

“妈妈灵力消耗很大,上岸的话,没有水,受不了,哇……”“那你要彼岸花有什么用?”

“人家说用彼岸花贴在妈妈受伤地地方,伤口就不会流血了。”贝贝闪着水汪汪的眼睛望着莫莫。

“让伤口不流血,是因为它灵气黏和好的缘故吗?”莫莫转过头问白娘子。

“是的,而且彼岸花属阳,昆仑界的海属­阴­,它能自动避­阴­水,对水族伤口愈合确实有效果,不过,彼岸花只有天人会栽种,能用灵力供养,所以他们只能找天人换。”

“可是我不是幻化过了吗?”莫莫摸着光华的额头,“奇怪,为什么每个人都能看见?”

“味道,你的幻化没有掩盖掉它的香味。”白娘子素袖一挥,莫莫果然闻到一阵淡香。

“原来是这样,这个锁翠姐,真是,做事半吊子,这叫什么幻化嘛!锁翠姐,”莫莫转了一圈,才发现锁翠人不见了,“咦,奇怪,她该不会是迷路了吧?!”

“回禀主人,不用担心,锁翠先行瞬移去客栈定房间了!”赤豹神出鬼没。

“啊,怎么走也不打一声招呼!”莫莫不满道。

她打招呼,也得您能听见才行啊!赤豹低头苦笑,没有做声,不过想到就到客栈,登时心里轻松不少,到了那里,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贝贝见莫莫一直没搭她的话,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遍:“天人姐姐,你买贝贝的珍珠,好不好?”

莫莫为难的抓抓头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棵彼岸花可是绑着全血族的未来,怎么能随意换了呢?“贝贝,这个,彼岸花在昆仑界不是很稀奇的花,你问其他的天人姐姐换,好不好?”

“可是贝贝的妈妈伤势很重,呜呜……”小丫头又急着掉眼泪了。

这贝贝果然是从水里出来的,说哭就哭,怪了,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朝她哭啊!莫莫被弄的心烦意乱,她知道救人如救火,可是两边都是人命,到底应该怎么办啊?!

应很多亲的要求,写了白娘子和许仙的故事,其实他们断桥相会每个人都知道的,不过还是有很多亲觉得,那么贤良淑德、温柔美丽的白娘子看上许仙是一件挺奇怪的故事,比这个神话故事本身,更神话。

所以阿九写了一个想象版本,很有古代校园风,以博众乐。

大家也可以留言说说自己的版本,一定都很有爱^^。

小小的四合院,到处是玩耍的小孩子。

“小狗子,你,你别跑,蛐蛐还我!”一个胖胖的小男孩气急败坏的跺着脚。挥着对襟小夹袄,小狗子得意的站在草垛上:“嗳,小胖墩,慢吞吞,我吃­肉­来你喝粥……”

“哈哈哈,”其他的小男孩跳着起哄,“哦,哦,小胖墩,小肥猪……”

“不准乱说,我不是猪,我只是姓朱!”

“哇哈哈,他承认了,哈哈哈……”

七八个小女娃站在屋檐下,指指点点,也抿着嘴直乐。一个全身白衣的女子站在院子门前,清冷的面孔没有什么表情,她手里倒拿着一本《三字经》,这是刚才在书院外拿一片金叶子跟人换的,听说人类识字都要先学这个。

“咦,快看门外!”她的到来立刻引来孩子们的注意,这么漂亮的人。在他们这座小镇上,还从来没有看到过。

“姐姐,你是新来地夫子。对不对?”一个穿着绿格衫的小丫头跑到她面前。

“青青,你说什么呀。我娘说,先生都是男的,她不是啦!”旁边一个小女孩连忙把说话地小丫头往院子里拽。

白衣女子低下头,把书递到青青的面前,语气略显生硬:“这里是不是可以读书识字地地方?”

“啊。是!请问这位姑娘有何赐教,是要跟在下对对子呢,还是赛书法?!”一个青年男子突然从她身后冒了出来,“啊,请允许在下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许仙,呃,这个书院的教书夫子。”

“夫子,夫子来了!”拽着青青的小女娃。吓得撒丫子往院子里跑,其他小孩听她这么一喊,都愣了一下。然后乱哄哄的往教室跑去。

只有青青伸出手指,­奶­声­奶­气的指责他:“夫子。你迟到!”

小女娃地控诉。让自称许仙的青年非常不好意思:“那个,那个。路上太滑,我不小心摔了一跤,袍子脏了,所以回去换了一件,虽然说大丈夫不拘小节,不过第一天嘛,呵呵!”

青青显然对他的这番说辞没什么好感,小小的身子歪歪靠着白衣女子,把脸撇过去。

许仙打量了一下她们两人,总觉得大小两个眉目间有那么一点像:“这位姑娘,啊,不是,这位夫人,恕在下鲁莽,原来您是来送孩子读书,呵呵!”

“夫子你说什么呀?”青青伸出小拳头。一路看WWW.16K.CN

“我是来读书的,”白衣女子淡淡的说道,“我不识字。”

“啊?!”这么飘逸出尘,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竟然不识字,有点出乎许仙的意料,“那敢问姑娘这是?”

“我想在这里读书,”白衣女子手一转,指尖便多一片拇指大小的金叶子,“这个当学费够么?”

“姐姐,你给错了,应该是给这个当学费,”青青踮起脚尖,塞给许仙一个半两地小银元宝,“好了,姐姐,我们一起进去,你以后做我旁边,我照顾你,他们不敢欺负你的。”

白衣女子没有拒绝她的安排,她一眼就看出了眼前这个小丫头是条青蛇,同为蛇妖,谅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害了自己,而且,看起来小丫头挺有灵­性­,虽然只是人间普通的蛇类,看元神也不过五六百岁地样子,竟然能化形为人,比昆仑界来地还要快,真是有意思。

白衣女子想着,人已经进了屋,那些小孩好奇的目光,她并不在意,甚至是谁来教,她也无所谓,只要能让识字就行,她这次从昆仑界到人间,只是想弄懂她在市集上换到地东西,听说是一本看了能够让人去仙界的典籍,她很想去仙界看看,就换了过来,里面那些圈圈叉叉的图,人家告诉她是字,要弄懂,只能到人间来学,她翻开手里攥着的叫《三字经》的书,心里在思量,不知道学完这本,还要学几本,她才能去看懂典籍。

抬起头,那个身穿长褂的年轻男子已经站到了前面:“……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先生了,好了,我想问一下,你们会写自己的名字么?”

“会!”小朋友们齐齐回答,声势强大。

“那会写父母的名字么?”

“不会----”是啊,爹的名字好难写……”

“那爹、娘、爷爷、­奶­­奶­这些会写么?”

孩子们还是摇头,这回没说难写,因为他们根本没见过这些字。

许仙卷卷长袖:“那他们对你们好么?”

“好!”

“好,既然这样,我们今天就先学这四个字,学会了,回去记得告诉他们,知道么?”“可是,夫子,我们《三字经》还没念完呢!”

“这个不急,总会教的。”

白衣女子看看手中的书,眉头皱了一下,总会教是什么时候,她需要换个地方学么?

“嘻嘻。这个新来的先生果然好,不枉我千方百计把那个糟老头作弄走。”青青显出与年龄截然不符的狡黠。

白衣女子看了她一眼。

“姐姐道行挺深,不过看样子对人间并不熟。是第一次出洞府吧?”青青眨着大眼睛。

“算是吧!”

“姐姐是要修仙?”

“只是打算去仙界看看。”

“哇,只是打算去看看。哇,姐姐,我好崇拜你,这种话要是被上面地那些神仙听见,不知道会不会气死。哈哈,其实我也不屑那里,人间多好玩!”青青蹭过来,攀着她的手臂,“我修成|人,变成姐姐这样的大美人,就心满意足了,嘻嘻!”

白衣女子心中隐隐一动,原来她是修人修仙。怪不得这么活泼,完全脱离蛇类冷淡地­性­格,如果。如果她的兄弟姐妹也能这么热络,那个家里。会不会热闹很多。会不会,母亲死了就不会散。想起树林里地冬日一个人的洞|­茓­,冬眠是如此的冷,只有飘零的落叶,跟眼前一样……

“这位姑娘,这位姑娘?”许仙拿着宣纸在她面前晃来晃去,让她回了神,原来是纸,而不是什么叶子。

“什么事?”

“来,这是你们的宣纸,拿起毛笔,对着前面地字,好好写,知道没?”许仙把纸摊在桌上,“咦,你的笔呢?”

“笔是什么?”白衣女子望望四周,发现大家果然拿着一根树枝一样的东西,在纸上涂涂画画,“那种东西我没用过,我只是来识字的。”

“怎么能这么说呢,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想读书识字,还是写来的快,算了,你等一下,”许仙转身走到前面,拿起自己的笔又折身返回,“来,拿着,你先用我的吧!”

白衣女子五指张开,伸手去抓,许仙立刻意识到她根本没用过笔,只得手缩回来握好笔的姿势:“看,是这么抓的。”

白衣女子果然很聪慧,再接过毛笔,姿势已经握地一模一样:“然后呢?”

“照着前面我挂着的字帖写,第一个字是爹字。”

白衣女子抬头看了一下,那个字她确定典籍里并没有,不过还是耐着­性­子点点头,“啪”的一声,毛笔硬生生戳到纸上,黑乎乎地一团。

“这位姑娘,不用这么用力,”许仙苦笑,“应该轻轻的写,笔尖触到纸,然后慢慢划。”

“姐姐没有写过字,先生你为什么不握着她地手教?”青青天真地问。

“不可不可,男女授受不亲。”许仙吓得慌忙摇头。

“可是以前夫子也是握着我的手写地啊!”青青拉起自己的小裙袄,“我也是女的。”

“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可不能这样----”

“那要怎样?再也不能让男的碰么?”

“这个,倒也不是----”许仙不知该如何回答,总觉得跟这么小的女娃说这个话题,有些奇怪,正想蒙混过去,却发现自己的袖子被白衣女子扯住了。

“怎么才能碰?”她的声音清清冷冷,却带着蛊惑。

许仙不自觉的回道:“成婚之后,自家良人。”

白衣女子想了想,从袖子里掏出一本泛黄的书,递给他:“这个书上的字,你都认识么?”

许仙有些疑惑的接过书卷,翻了翻,原来是一本《道德经》,不禁笑道:“乃是老子所写,虽然如今重儒学,但是诸子百家却是在下最为喜爱的,这本《道德经》在下虽谈不上烂熟于心,却也颇有心得。”

“你能读懂?”白衣女子问得很慎重,“当真?”

“姐姐,他不仅能读懂,而且很会教人怎么读懂哦,”青青从凳子上爬到桌上,努力让白衣女子注意到自己的存在,“我有姐妹说,听他讲一次课,胜读那个好多年的书呢!”

“哈,过奖过奖,小生不敢当,不敢当。”许仙摆摆手,却掩饰不住笑意。

他到底是得意,还是谦虚呢?人类是不是都是这么矛盾呢?白衣女子第一次去猜别人的心思,继而恍惚的摇摇头,也许只是他笑得太温暖了,呵,冬天里还是应该待在蛇|­茓­不出来才对“是真的呢,夫子,你天天教我读书,好不好?”青青的眼神充满的希望。

“好啊!”

“我不会写得字,要教我写---

“行啊!”

“等我长大了,还要教我哦!”

“嗯嗯!”

“要手把手的教哦!”

“嗯,什么?!”许仙终于反应过来眼前的小女娃打得什么主意,吓了一跳。

“夫子,既然你要碰我,就娶我吧!”

许仙哭笑不得:“你才多大,不懂事,好好写字去!”

白衣女子望着他们,一言不发。

许仙有些尴尬,低头看看白衣女子手中的笔,一时也没什么主意,只得红着脸说道:“看姑娘也不像家中贫寒之人,不如寻个女夫子在家中习字,这个在下,实在,实在,呃----”

只见白衣女子手掌摊开,把毛笔递到他面前,许仙愣了一下,以为她准备把笔还给他,然后离开,心中突然有种说不清的失落,手却不由自主探出去抓她掌心的笔,可是,当他指尖触到笔的同时,那个葱白如玉的手却飞快的合拢,握住了他的手。

“啊,你?!”

“授受有亲,为我良人,”白衣女子嘴角轻扬,如冬梅清冽,“记得娶我!”

“你为什么要躲在巷子里,不去市集或者人多的地方叫卖呢?”那泽突然开口问道。

“贝贝还没有成年,不可以去市集,至于人多的地方,岸上人多的地方,都离水好远,贝贝是水族,离水太远,灵力会下降三分之二。而且娘还说,人多得地方,危险多,她不准我去。”贝贝嗦嗦的回答。

但那泽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但莫莫眉间的彼岸花是血族十三氏族的根基,如果就这样给出去,结果无法预料,这样一来只有折中了:“贝贝,如果你相信我们的话,由我们出面帮你买,如何?”

“真的?!”贝贝喜出望外,“那要多久,贝贝在这里等你,你们快去,好不好?!”

“这----”众人转身望向白娘子,白娘子­干­脆的摇摇头,她又不是天女,怎么可能会知道哪里有卖那种东西。

正僵持间,一道金­色­的光闪过,白娘子有些惊讶,没想到能有人能打开巷子口的禁制,直接传送到这里,来人定然修为极为高深。其他人可不懂这样,耀眼的光芒让他们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待在睁开,一抹墨绿­色­的身影便出现在众人的眼帘。

轻风中传来淡淡的清香,是茉莉花的香味,只这一点,莫莫便对这不速之客有了莫名的好感。仔细看去,落定的人是一个女子,她的脸用一方墨绿­色­的帕子蒙着,看不见面目,长长的黑发用一根玉钗绾了松松的发髻,飘下来几缕碎发,无端多了几许出尘地意味。她身上的衣服竟是一副完整的水墨画。.1@6@K@.浓浓淡淡地勾勒出山涧翠竹,随着她的动作,犹如活了一般。写意地舒缓。

赤豹不知何时已经站定到她的身后,恭谨的介绍道:“这位是女主人。咳,在下是说这位是客栈的女主人。”

“你好!”莫莫反­射­­性­的摆摆手。

“各位好,”这么古典地人说话声音也很温柔,“我听说你们需要帮忙?”

没有众人想象的那样咬文嚼字的文绉绉,她直接开门见山。很是爽快:“我在客栈里等你们,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正奇怪呢,不想赤豹却给传了个信诀,呵呵,是要彼岸花?”

白娘子微微示意:“这位叫贝贝的小丫头要。”

墨衣女子向前走了几步,蹲到贝贝身前:“是你娘病了?”

“嗯,流了好多好血----”贝贝小小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那墨衣女子从宽大的袖子中伸出手。在贝贝的额心点了一下,一轮绿晕在她的指尖漾开,贝贝愣愣的看着她动作。等反应过来,墨衣女子地已经收回手。再摊开。手掌间已经多一个绿­色­瓶子:“你娘的病情用白­色­彼岸花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还是用这个守心丸见效。一共三粒,听说过么,需要我教你怎么服用么?”

“不用,贝贝知道,它是水族最好的疗伤圣药,”贝贝一把抓住她手中地瓷瓶,如获至宝,可是收回时却迟疑的收回手,“这个东西,听娘说,它含有龙涎,一定很贵,贝贝,贝贝买不起……”

“呵呵,难道你娘没有跟你说过,宝物没有贵贱,只有少与多,只有需要与不要,”墨衣女子把瓶子塞到手里,“我是天人,这个东西并不需要。”

“那,你需要珍珠吗?”贝贝把瓶子捏在手里,试探地问。

“嗯!”墨衣女子点了点头,虽然看不见她地表情,但看她的动作,每个人都有一种错觉,她似乎真地非常需要珍珠。

贝贝开心的去扒她蚌壳与裙子相连的口袋,抱出一大捧:“嘻嘻,都给你,这些都是贝贝自己孕育的,贝贝有天天把它们捂在怀里,质量很好的!”

墨衣女子没有接,而是伸出手挑挑拣拣了三颗,然后摸摸贝贝的头:“一颗换一颗,我挑的都是最漂亮,呵呵,谢谢贝贝!”

“可是----”贝贝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了,别耽误时间了,你娘在家里还等着你照料呢,赶快回去吧!”墨衣女子这次不等贝贝开口,又伸出手指在贝贝的天灵盖上画了个圈,“你我也算有缘,我送你到昆仑海的东岸吧!”

话音刚落,贝贝便倏地消失了,莫莫虽然经常看见那泽瞬移来瞬移去,但是他那个好歹属于主观意志,可是这个女人说话间能抽取别人的记忆,把人移来移去,也太牛了吧?!而且这样的人,仅仅是一个客栈的老板娘?!不会是黑店吧?!

想到这里,莫莫直愣愣的打了个寒战,她正想拽着那泽躲到一旁商量,谁知她的夫婿大人却正注视着墨衣女子发呆,而且明显的整个人正处于紧绷状态,因为他怀里的小路西菲尔被勒的难受,正挣扎的要翻出来。

那泽以前不管见到哪个女人都从来面不改­色­,这回竟当着她的面,对着一个蒙着面的女子失魂落魄?!莫莫的内心霎时升起一股无名之火,她“啪”的一脚踏在那泽的鞋子上,然后趁那泽吃痛,伸手抱过小路西菲尔。

那泽发现她脸­色­不好,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正想解释,莫莫却一瞥脸,抱着孩子走到白娘子旁边,白娘子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灵儿和云照影飞快的对视了一眼,白娘子露出笑意都是很难得的事情,他们还从未见到她这么笑过,莫莫也差点又吓回那泽身边去,今天的事怎么都处处透着诡异呢?!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呵呵,不是有人说饿的么?!我们还是赶快回客栈吧,饭菜都做好了!”墨衣女子看着莫莫的样子,也不解释,只是笑着招揽众人,“如果没事的话,那我们走吧!”说罢,微微转了转头,见众人都沉默不语,她的广寒袖一甩,一方墨绿­色­的手帕从袖中飘了出来,越飞越高,然后转动着逐渐变大,莫莫抬头望着,看着它一点一点的弯曲、旋转,罩住众人,接着感觉脚下一轻,整个人已经飘了起来。

她低头看着脚下,不知何时脚下也已经被裹了起来,但视线并未受到阻碍,她仍然能清楚的看到绿的天,身下是各种古怪的房子,他们正飘荡着像远处墨­色­的天空飞去。

第三十五章

一路上,没有人开口,每个人似乎都有自己的心事,院长和九尾狐自不必说,白娘子一向不是多话之人,灵儿呢,自从见了自己的母亲,跳脱的­性­格收敛了不少,想来是生疏和惧怕的缘故,奇怪的是,云照影也没有多哄她,只是一味的望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原本莫莫还在生那泽的气,但看那泽一副急于解释的模样,她虽然还板着一张脸,但气倒是消了不少,基本上,她对那泽还是非常信任的,不过既然害她吃醋,指望就这样简单的放过他也是不可滴!于是莫莫故意忽视他投来的目光,假装很认真的看着外面的风景。这一看,倒真的看出了点兴趣来。

这昆仑界天上的景致果然不一般,从下面看,只当是天的颜­色­跟人间不一样,其他没有什么特别的,飞到上面才知道,那看上去看人间一样的白云朵朵,也是截然不同:那竟是漂在空中的朵朵浮云岛,因为昆仑界是白泥,莫莫才会先入为主的认为,这是些云彩。其实上面有花有草,歇脚的飞禽居多些,不过也有地上的小动物,譬如,莫莫初来时见到的三脚小蛙跳来跳去,真不知道这些小东西没有翅膀,怎么能跑到空中来,难道也是跟她一样被人用手帕包着带上来的?!

想到这里,莫莫不禁笑出声来,转过头,发现灵儿正好奇的打量自己,伸手指指手帕外:“外面的那些云很有意思,嘻嘻,灵儿觉得呢?”

灵儿奇怪的伸手去捏捏手帕:“姐姐说什么呀,灵儿怎么什么都看不见啊!”

“咦。不会吧?”莫莫又向外瞥了一眼,明明很清楚,略带疑惑的望向其他人。大家都摇摇头,墨衣女子用手帕蒙住脸。反正也看不出表情,既然不开口,那自然是不想说了。

没事装什么神秘,莫莫不满的嘟起嘴,真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多帕子。..有本事别让本姑娘看见庐山真面目,不然她倒真要瞧瞧,手帕后地样貌是不是真美的惊天地泣鬼神、倾国倾城倾众生,要知道,小说里,蒙面向来可是天下第一美人的权利哦!

打定主意要掀开对方地绿盖头,莫莫抱小路西菲尔举了起来,借故掩饰藏不住的调皮笑容,小家伙正打着瞌睡。无良母亲地举动他已经习惯了,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他才懒得计较,只打了个小小呵欠。展开身后的一对羽翼,­干­脆把自己包了起来。防光防震防­骚­扰。只露出小ρi股在外面。

莫莫哭笑不得的望着自己儿子,这算什么。真当自己是鸟人了?!

正当莫莫腹诽的时候,眼前却暗了下来,她连忙向外看去,果然是到了黑夜的区域。这时候天空中地景­色­已经与刚才截然不同,漫天的星辰闪烁着,竟散发出各­色­的光芒,不过以红­色­和橙­色­居多,黄|­色­与绿­色­也有一些。星星虽然让她看花了眼,不过她总觉得天空中少了些什么,再一思索,原来是没看见月亮,不禁大感意外:“昆仑界没有月亮么?”

白娘子听她这么问,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当然是有的,不过么---

“不过什么,白姨,快说嘛!”莫莫最见不得别人卖关子。

白娘子但笑不语,那墨衣女子却接口道:“不过么,月亮不在家。”

“昆仑界跟人间不一样,天上一颗星便是一个星宿,这些都是修道有成仙家洞府,”墨衣女子说到这里,顿了顿,指挥着帕子转了方向,才开口道,“至于那最大的,能比人间月亮照路的,自然只能是昆仑界界主家了,现在他人去了仙界,可不就是,月亮不在家么?”“原来是这样,”莫莫也跟着笑了起来,没想到这个女子神秘是神秘了点,说话倒是很有趣,挺合自己胃口,好奇心又多加了几分,“那个,老板娘,我该怎么称呼你?”

“这个么,不过是萍水相逢有缘客,其实喊我一声老板娘也就是了,不过,”墨衣女子顿了顿,“姑娘真要有心,你想叫我别的,倒也可以,我夫家姓倪,你不如喊我一声倪娘吧!”

莫莫本就是小孩心­性­,刚才还在未那泽多看了人间几眼吃醋,这会儿听说她已经嫁人,仅剩下的一脸山海醋也不酸了:“倪娘好,嘻嘻,谢谢倪娘!”

那泽是最了解莫莫心思的人,见她喜笑颜开,知道她已经过了气头,就算还有什么不满,也会给他个机会,听他解释完再量刑,便装作不经意地往莫莫身边靠了靠,一脸温柔笑容的去接儿子。

莫莫也不说给,也不说不给,脸上笑容不减,只斜着眼看他,伸手不打笑脸人是没错,不过用眼神来加强气场也不为过吧?!

可怜的那泽顶着强大地气场,继续陪笑:“你抱了这么长时间,也累了,宝宝给我吧!”

说完,他人主动从莫莫身后去接小路西菲尔,连带着把她也抱在怀里,虽说是夫妻,但是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莫莫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地,于是没好气地把孩子塞到他怀里。那泽苦笑,决定还是先透露一部分比较好,所以,即使知道耳语对于周围的人完全无效,但是他仍然趁机小小声对她说道:“那件衣服你穿过。”

“?!”莫莫虽然一字不落地听到耳里,但仍然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望着他,指指墨衣女子的衣服,再指指自己,那泽又非常认真的点点头。

“不会吧?!”莫莫终于忍不住惊呼起来,“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的一声尖叫让团在翅膀里的小路西菲尔发出不满的抽泣,莫莫吐了吐舌头,那泽趁机说道:“吃完饭再说,好不好?”

“喔!”这回莫莫倒是老实了。倪娘见他们已经解决私事完毕,终于寻了个说话的空当:“好了,各位,我们到了,欢迎光临!”

说着,便撤了手帕,奇怪的是,众人却没有立刻从空中落下来,而是飘飘然的往下降,活像一片落叶,其他人都有能飞的主儿,自然不怕,立刻适应了,控制住重心往下降落,只有莫莫胆战心惊的抓着那泽的手,随着他往下落。只可惜周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等脚踏到实地,莫莫才借着倪娘身上淡淡的光,看清他们落在一座大院落里。

“乌漆抹黑的,为什么一盏灯都不点?”莫莫奇怪的问。

“哦,昆仑界的天人多多少少都是会点法术的,照明术也挺方便,所以,各家客栈都没有点灯的习俗,”倪娘不紧不慢的解释道,“不过呢,锁翠来说的时候,我已经知道这位姑娘不会法术了,所以,特意寻了小妖­精­来帮忙。”

只听倪娘拍了拍手,清脆的掌声有一种特别的节奏:“你看看,行不行?”

莫莫随着她的目光看向院落的西角,果然有几点亮光,迅速飘了过来,不过淡淡粉红­色­一点也没有午夜幽灵的诡异,倒是很浪漫。待飞到眼前看清,莫莫惊讶的合不拢嘴,竟然是四个手掌大小的妖­精­,全身透明,身上套着一件银白的短裙,那粉­色­的荧光竟然是从他们身体发出来的。

“天哪,放大版萤火虫?!”

四个小妖­精­被莫莫一说,也不恼,咿咿呀呀的围着莫莫飞舞,像是很开心的样子,一会儿排成行,一会儿侧飞,一会儿倒飞,直把莫莫看花了眼。

“说起来,她们跟人间的萤火虫倒算的上是远亲,在昆仑界,这种妖­精­叫做灯笼­精­,不能言语,但听得懂一些简单的话,”倪娘见她感兴趣,便细细的说明由来,顺便朝众人做了个请的姿势,那四个灯笼­精­果然的飞在众人前面开路,莫莫惊讶的发现,她们飞的很稳,一点也不晃眼,更神奇的是,随着路越来越复杂,需要避开的东西的时候,她们身上的光芒也会突然亮不少。

“这简直是智能探照灯嘛!”莫莫绝倒。

小糊糊早按耐不住从那泽身上飞了出来,变成灯笼­精­的大小,也挤在里面,跟在后面飞来飞去,只可惜她身上什么都发不出,只会挡光。

“这小­精­灵怎么还是这么小,”倪娘看了一眼,“怕是有六七百岁了吧?”

“难道­精­灵也能长大?”莫莫还是头一回听说。

“对于­精­灵来说,也是有升级的,灵气充沛的话,法术能用的多一点。”倪娘耐心的解释道,又紧接着提醒了一句,“到了,小心脚下,有门槛。”

说着,“吱呀”一声,门被倪娘退了开来,屋子里灯火通明,莫莫眨了眨眼睛才适应。再一细看,倒是被里面的陈设彻底吸引了过去。

如果不是确信推开了门,莫莫正当自己在哪个野外的风景区,小桥流水上摆着一张八仙桌,奇特的是。那八仙桌木上照样长着绿叶开着花,一看就是活木。四周的墙上爬满了藤蔓,每个藤蔓上。都挂满了黄|­色­地小果子,长势喜人。这果子当然是能发光的,­嫩­黄|­色­的光芒,像一盏一盏地小壁灯。

“这些植物是真的吗?这个真是在屋子里吗?”莫莫摸着藤上地叶子,“真不可思议,好魔幻!”

“当然是。这些植物都是不喜光的,长在屋子里也不碍事,而且那桌子是暖木,能保温,”倪娘笑着说道,“你看,菜都上桌了,快去吃吧!”

“哦,”莫莫跟随众人走了几步。回头发现倪娘还在桥下,“倪娘,你不去吃吗?”

“呵呵。不了,吃过了。我得去帮你们收拾房间。再过两天要过年了,请的跑堂都回去了。就剩下我们夫妻俩,所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尽管说。”她说完,发现莫莫仍然盯着她看,眼神略带不舍和心疼,心中暗喜,却转过身,故作没有看见,头也不回的向往走了出去。

看着她地背影,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不过继而又觉得自己这样太奇怪了,便故意转移自己的注意李,想起她刚才随口带出的话,才突然反应过来,天哪,昆仑界也过年?莫莫没想到这里也有中国人的传统节日,于是整个吃饭过程中,她除了往嘴里塞饭外,就是缠着赤豹和白娘子问昆仑界过年的细节,什么时候啦,放不放鞭炮啦,是不是要穿新衣拜年啦……

结果,采访结果却让她有些失望,除了过年的日子人间是一天外,其他都不太相同,也没什么具体的庆祝活动,除了天人会在那天尽量聚在一起吃顿饭,好像其他的仙禽神兽到没什么讲究地。

不过,也是,那些家伙都是活了成千上万年的,如果每年都要过年,腻不腻暂且放一边,就是累也得累死,这得多少年要过啊,算起来都够烦的!

虽说如此,莫莫还是很满足地,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总算吃了顿饱饭,饭菜­色­香味俱全,让她食指大动。不过白娘子仍然吃着自己带来的素斋,莫莫夹了几次桌上地素菜给她,她也吃了,然后给莫莫倒一杯梅花酿,推到她面前。

人家作为回报,拿酒招待,不喝也不好啊!莫莫只好拿起酒杯喝掉,起先还有点顾忌,怕喝醉了,但她几杯下肚,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这梅花酿甜丝丝地带点辣,莫莫就着桌上的红烧­肉­,竟喝出了感觉,结果当那泽喂完小路西菲尔,注意到她地时候,她已经满脸通红,不知不觉喝醉了。

那泽看到醉眼朦胧的莫莫,再看看兀自吃菜的白娘子,只得无可奈何的苦笑,刚想伸手召回糊糊,却被锁翠拦住了。

“那个小­精­灵我挺喜欢的,让她再玩会儿吧,孩子我来带,放心,莫莫小时候我也是带过的,你扶着她到后面下去吧,左起第二间。”说着接过孩子,丢给那泽一把钥匙。

“那好,麻烦您了!”那泽抱起仍然在啃­鸡­腿的莫莫,摇头叹息一下,朝众人点头示意了一下,便抱着莫莫去他们住的地方,来的路上,倪娘已经大略说了一下方位,再加上黑夜对那泽来说,视力只会更好,所以轻而易举的便找到了房间。

一进房间,那泽便明白了锁翠他们打的主意,红烛、红双喜、红­色­帐幔,房间里还隐隐约约升腾着一股白雾,那泽拉开暖阁的门帘,里面竟然是一个天然的温泉,­干­净的衣服早已摆放好,温泉上还撒了些红­色­花瓣,不过不知是没找到玫瑰,还是知道莫莫的那段典故,竟然是撒的月季花,让那泽心中被算计的郁闷消了不少。再说,最应该郁闷的人可轮不到他,而是他怀里的这位才对。

看来别人是莫莫那些长辈们看不惯他们这对相敬如宾的夫妻,给他创造机会来了,那泽失笑,不能说他不动心,可是趁自己的妻子醉酒来达到目的,似乎也诡异了一点。而且莫莫的脾气他还是清楚的,如果他真要做了什么,估计他是再见不到人间的月亮了。

认命的摇摇头,那泽抱着莫莫想把她放倒床上去休息,怀里的人儿却动了动,迷茫的睁开眼,仔细辨别了一下眼前的人,又转头望了望房子,才开口说道:“这里是哪里?”

“是客栈的房间。”那泽亲了亲她的额头,以为她已经醒酒了,“头痛吗?”

“不痛,”莫莫摇摇头,低头发现温泉,“渴。”

“我抱你到床上,然后去帮你拿水,好不好?”

“不要麻烦,”莫莫指了指温泉,憨憨的点点头,“那里有水。”

那水能喝么?!那泽满头黑线,他也是第一次见莫莫喝醉酒,看她吐字清楚,还以为她醉的不是很厉害,现在看来,她根本是醉了,醉了还能说话这么清楚,那泽不禁好笑,她这个小妻子还真能唬人。

“这个水是用来洗澡的。”

莫莫听了他的回答,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似乎好半天才明白过来他说的话,摇摇头,指着温泉坚持道:“皮肤也要喝水。”

那泽彻底无语,原来是这个意思,不过,醒着的时候怎么没见她这么知道保养?!

莫莫可不管那泽在想什么,朦胧的意识里,她只觉得浑身热的难受,头还晕乎乎的,只想找点水拍在脸上,让自己清醒些。所以,半倚着那泽,自顾自的开始解衣服,她吃饭的时候已经脱掉了羽绒服,这会儿身上穿的是开襟的羊毛衫。

那泽见她手指已经发软,半天一颗扣子都扯不开,只得扶着她坐到温泉旁边,小心的把她长发捋到一边,犹豫了一下才开始帮她解开扣子,又摇摇头,像是为自己的小心翼翼感到好笑。结婚八年的夫妻,孩子都有了,他在这里紧张什么,虽说莫莫因为失忆,但他相信,这大半年的相处,他们的夫妻情分已经回来了,现在只是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或者说,等一个水到渠成的日子,在感情上,他从来不会不耐烦,不会舍不得等候的那一点点时间,因为他知道,他们会长长久久,很久很久。

抱着这样的打算,那泽从容的开始帮莫莫一件一件把衣服解开,像对待最珍贵的宝贝,烛光下,莫莫温润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他看,让那泽有一种错觉,她在默许着什么。如果不是他不小心碰到她的胳肢窝,她会吃吃的笑,全然的信任和纯真,那泽自制力也许早就抛之到脑后了。

看来,他太高估自己了,那泽苦笑,一室红烛,满室春光,真当他是圣人么?他想了想,­干­脆闭上眼睛,摸索着把莫莫抱到温泉里,试了试水的深度,已经到了莫莫的胸部,他又不放心离开。只好继续闭着眼,扶着她,让她洗澡。间或撩起水冲冲她的头发,免得着凉。那泽听着水声。估摸着莫莫的动作,忍不住自嘲,小时候觉得血族学暗夜里地听音辨位没什么用处,反正黑夜并不影响他们的行动,今天才知道。它可以用在这里。

终于哗哗的水声止了,一只湿嗒嗒地手攀上那泽的脖子:“我洗好了。”

那泽僵了僵,反握住软软地手,半天才想起来,事先准备好的浴袍就在身后,他以最快的速度一只手揽住莫莫,一只手伸手去捞浴袍,也不顾不上擦拭一下,直接把莫莫包了起来。然后才重重的长吁一口气,睁开眼,莫莫正歪着头望着他。由于刚泡完澡,嘴­唇­红红的。鼻尖红红地。连耳朵尖也是红红的,很温暖。也很可爱。

像是受了诱惑般,那泽把她有些乱的头发拨到耳后,慢慢低下头,直至­唇­轻轻刷过她睫毛:“让不让我亲。”

“让。”莫莫的回答毫不拖泥带水。

那泽失笑:“知道我是谁吗?”

莫莫听了他的话,眨了一下眼睛:“知道。”

“是吗,”那泽的吻滑过她的鼻梁,“那我考考你,你说,我是谁?”

“你是那泽。”

那泽惩罚­性­的咬咬她的鼻头,莫莫委屈地吸吸鼻子,无辜的眨着眼睛,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痛----”

“你应该说,我是你老公,小傻瓜,明白没?”

莫莫没有立刻点头,反而把头向后让了让,然后抱着那泽的脸仔细看了一遍,又转过头打量一圈屋里地摆设,又扯扯身上红­色­的浴袍,突然抬起头,一本正经地反驳道:“不对,你不是我老公。“我不是你老公,那谁是?!”那泽吓了一跳,脑子里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思考,好在莫莫打了酒嗝,总算把话说完了:“你明明是我相公嘛!”

那泽坐直了身体,只几秒钟地时间,他的背后已经湿透了,这个小害人­精­:“有什么区别么?”

“当然有,”莫莫煞有其事地掰着手指头,“结婚穿红的叫相公,穿白的才能叫老公嘛!”

这都是什么理论?!那泽决定不再跟醉酒的某人交谈,免得自己被活活气死,他抱着莫莫站起身,拉开蚊帐,果不其然,棉被也是大红大紫的花­色­,上面也撒了不少月季花,不过也许为了颜­色­协调,这回撒的是粉­色­。

那泽好不容易拂掉花瓣,掀开被子,把莫莫放到床上,她却不肯乖乖的躺下,扯着他的袖子:“那泽,那泽,我睡不着,你给我讲故事吧!”

“你想听什么?”那泽认命的坐到旁边。

“我没听过,或者没见过的啊!”莫莫自认为提的要求很简单。

“嗯,”那泽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想到偶尔翻到的一本杂志,据说女人在听鬼故事的时候,都是柔弱的,“我给你讲鬼故事,好不好?不要害怕,有我----”

“鬼有什么好怕的?”莫莫嗤之以鼻,“又不是没见过。”

“呃----”那泽语塞,“那我给你讲血族历史---

莫莫翻着眼睛思考了一番,还是摇摇头:“那个不急,你等我清醒了再讲,我现在喝醉了,脑子不清楚,记不住的。”

这个她倒是挺清楚!

那泽从来没见过这么醉酒的,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喝醉了,不然怎么能混乱并清醒着?!

莫莫见他半天不说话,眼睛眨巴了半天,越眯越细,打了个呵欠,自己也撑不住了,便推推他道:“算了,不讲就不讲吧,我困了,你也快去洗澡吧!人在他乡,要好吃好睡,不然容易水土不服,知道吗?”

莫莫的话是那么语重心长,那泽憋了半天,才回了句:“好,我知道了。”

说完,那泽僵硬的站起身,莫莫便揉了揉枕头,摆放好,躺下,又给自己盖好被子,甚至,不忘吹掉她那边床头上的蜡烛。

那泽这次一句话都没说,脸抽搐了几下,脚下有些踉跄的走到温泉旁,拖衣服,洗澡,呆愣愣的泡了有十分钟,才回过神来,见过喝醉酒闹事的,没见过喝醉酒比平常细致的,她这个小妻子还真是不按理出牌,非常人,非、常人啊!

“吧嗒!”卧房里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接着是人悉悉索索在翻找着什么。那泽本来打算在温泉中闭目养神一会儿,听到外面有动静,连忙套上浴袍,走进卧室。莫莫正赤着脚,趴在地上找着什么,湿漉漉的头发乱乱的披在肩膀上,后背都湿掉了,大红­色­丝绸浴袍贴在身上,理所当然的映出姣好的身材。

是他疏忽了,那泽有些心痛的抱起她:“在找什么,是不是浑身湿湿的,睡着不舒服?”

莫莫反­射­­性­的抱着他的脖子,眯了眯眼:“嗯,头上湿湿的,我想找梳子梳梳。”

“小笨蛋,头发湿的找梳子有什么用!”那泽返身走到温泉旁边,使了个法术,让毛巾搭到莫莫的头上,又把她抱回床上:“来,我帮你擦擦。”

莫莫双手扯着大红­色­的毛巾,左躲右闪,不让那泽拿。

那泽好不容易按住她,拍拍她的头,宠溺的说道:“乖,快点给我,再闹会感冒的。”

“嘻嘻,不要,人家是新娘子。”

第三十六章

“嗯?”莫莫的脑袋一片空白,“你可不可以不要压着我……”

“好像不可以。”

“好重……”

好吧,既然她坚持在上面,一向疼老婆的那泽也就不那么坚持了,毕竟,这个问题其实从技术层面来讲,也不是不可以协调的嘛!

“这样可以了吗?”

“唔……嗯嗯……那泽……啊……”终于,正常的呻吟声开始响起,屋内一定是春­色­无边啊,听墙角的众人满足的笑了。

“走,走,走,再听下去就不厚道了,”既然一切顺利,倪娘立刻开始驱赶还挂在墙上当壁虎的列位,“睡觉的睡觉,不用睡觉的快点去厨房洗碗刷锅,我家老头子估计一个人正­干­的伤心呢!”

“嘿嘿,”一个人突然从墙角的土里冒了出来,抖抖身上白­色­的泥,“碗还没洗……”

“原来都在啊,大家对我女儿女婿的房事都很关心嘛……”倪娘温柔的声音在黑夜里听起来是那么的凄婉。

“啊,灵儿,今天天­色­是不错,不过散步怎么能贴着墙走呢?”

“是啊是啊,那我们往那边去吧!”

“哎,一起一起!”

“统统给我洗碗去!”倪娘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不然,吃了我的都给我吐出来!”

不知道,正在洞房花烛夜的莫莫听到外面的对话会作何感想,或许,她连现在在­干­什么还不知道捏!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永远都是黑夜的地方。春宵苦短地烦恼是不会有了……

头好痛,腰好酸,全身好像都要散架了。1---6---K莫莫挪动了好几次,终于哼哼唧唧的爬到了床头。奇怪,醉酒怎么会这么痛苦,难道她晚上做梦跟狗狗打架了,嘶,不想了。真的,好饿啊啊!

莫莫扯开嗓子大叫:“来人哪,救人啊,要出人命啦!”

“怎么啦,怎么啦----”

“莫莫,没事吧?”

“哪里,哪里,坏蛋在哪里?!”果然,房间里一下子冒出来好多人。拿着扫帚,提着锅,全都是瞬移过来地。最后到的是那泽。不过他地手上端着香喷喷的鱼片粥,还有几碟小菜:“没事。她睡了两天两夜。估计是饿了。”

莫莫也不害臊,嘟起嘴。横了他一眼:“知道还不快点过来伺候!”

众人望了望这对夫妻,收起武器,自发的闪人,用糊糊小朋友的话来说就是:“阿哦,我们不是灯笼虫,嗷嗷嗷!”

眼里只有食物的莫莫没有注意到众人笑容地诡异,“呼哧呼哧”,吃的很是高兴,终于连碟子里的鱼子酱都舔了个­精­光,才心满意足的摸摸肚子:“唔,总算吃了顿饱饭!”

“就这么饿?”那泽轻笑道。

“是啊,你饿两天试试,原来我喝酒之后这么能睡,真是,以后再也不喝酒了。”莫莫略略转了转脖子,又皱紧了眉头,“好痛----”

那泽把碗放到一边,亲亲她的额头:“来,我帮你捏捏。”

“嗯。”莫莫乖巧的爬到他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玩着自己的长发,任那泽温暖而有力的手慢慢替她按摩。大红绸面地被套看起来红的鲜艳,还有到处摇晃的红烛,映着墙上地喜字,倒也喜庆,昆仑界的客栈都这么装潢地么?“那泽,我们住地房间是不是人家用来结婚的呀?”

“咳,算是吧!”那泽含含糊糊地回答道,如他所料,莫莫醒过来,是不会意识到发生过什么事的,那么,为了长久的幸福,他是不是该提醒一下这个迟钝的小妻子?哎,你有没有听我说话?”莫莫不满仰起身子,松松垮垮的浴袍让那泽清清楚楚看见她玉­色­的皮肤,拢了拢她的袍子,那泽应道:“小心着凉。”

莫莫当然不会理会他的转移话题,因为她发现一觉醒来,刚才冒出来的人换了不少:“我说,院长和九尾狐呢,怎么没有看见他们?还有赤豹怎么恢复原型了,还有他旁边那只斑点猫,是文狸?!”

“院长带着九尾狐去药谷疗伤了。”至于赤豹和文狸为什么会恢复原型,当然是你娘教的,生怕这两个,一个多话,一个老实的召唤兽说漏了嘴,她老人家信誓旦旦的说母女连心,要让莫莫自己感受到她的温柔和爱,只苦了岳父大人,为了让莫莫回忆起家的温暖,饭都归他做,可惜莫莫吃了两顿还没反应过来,也不知道该怪谁了。

“那赤豹和文狸是怎么回事?我看宝宝骑得很开心啊,该不是因为这个吧?”迷你版的小豹子,­肉­嘟嘟的小天使,再加上怀里躺着牡丹花斑点的小白猫,真是可爱到让人流口水。

真不愧是母女,想到一块去了,果然跟岳母交代的理由一样:“嗯,这里是黑夜,宝宝走路看不清楚,所以两只小宠物带着他跑,也让人放心些。”

“也对。”莫莫对这个答案很满意,想想也没什么好问的,那泽的按摩恰到好处,吃饱喝足,没有心事,莫莫又想睡了。

那泽看她又开始眼皮打架,便把她从膝盖上捞起来,抱在怀里:“是不是很累?”

“嗯,什么累,”莫莫闭着眼睛摇摇头,“我只是困而已。”“不累?”那泽在她耳边又重复了一遍。

莫莫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准备再睡个回笼觉,反正外面黑灯瞎火的,也不能喊她起床,说什么“太阳晒到ρi股”之类的话。这样想着,莫莫仍旧红红的脸上不禁露出很得意很满足的笑容。

那泽盯着她,不知道她这么俏皮的笑容是从何而来,紫­色­的眼眸中露出少有的狡猾,他伸出手包住莫莫的柔软的脚,轻轻摩挲,莫莫是怕痒的,果然动了动,想蜷缩起身体。那泽顺着她的动作,慢慢上滑,脚踝,小腿,等莫莫发觉怎么都摆脱不了那泽“按摩”的手时,终于睁开眼睛,朦朦胧胧的低头看去,发现浴袍已经半解开了。

“啊,住手啊!”莫莫连忙在床上打了个滚,把自己包进被子上,但却没有能够脱离那泽的手,因为她同样把他也包了进去,“快点出去!”

那泽无辜的指指她的手:“被角被你攥在手里,我怎么出去。”说着,人却象征­性­的动了动,手若有似无的碰到莫莫的大

莫莫紧张的大叫:“不要乱动!你再动,我打你哦!”

“哦,”那泽很乖很乖的点点头,收回手,和莫莫大眼瞪小眼,“可是----”

“可是什么?!”莫莫凶巴巴的反问。

“可是,你昨天晚上不是这么说的,”那泽的头埋的很低,可是莫莫确信自己看到了他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你说,让我,那个,快点的……”

“什么意思?”莫莫喃喃的问道,耳根却莫名的红了起来,脑子里模模糊糊的出现些令人脸红的景象,这些日子她时常会断断续续想到过去的一些破碎的记忆,记忆中出现最多的当然是那泽,她今天醒来虽然觉得她会回忆到那泽和她这样那样,有点过于真实,但是也没想太多,只当是为生小路西菲尔做贡献了,没想到,“难道那些不是过去的记忆……”

趁着她不注意,那泽已经成功的解开了她的浴袍:“我想,也应该算是吧,昨天的昨天也是过去---

“你是说,那个,我喝醉酒的时候,我们,真的?!”莫莫的脸这回彻底的红了。

那泽的心神一漾,伸出手抬起莫莫的下巴:“现在知道害羞了,喝醉酒的时候可不是这样,我的衣服还是你先帮我脱的----”

“啊!”莫莫张口结舌。

“要不要我给你示范一下,”害羞的莫莫,让那泽胆子越发大了起来,手不规矩的在被窝里滑动,“乖,你让我张开手的时候,我可是乖乖照做的,还有----”

“啊啊啊,不要说了!”莫莫躲无可躲,逃无可逃,­干­脆把不知死活的某人一脚踹开,“你给我下去!”“咕咚!”

可怜毫无防备的那泽,前一刻还在床上和佳人共枕,下一刻已经被踹到了地上,床上的莫莫春光乍泄,看她现在张牙舞爪的样子,那泽缩了缩肩膀。

“装什么装,刚才不还是一副。啊,风流倜傥的样子嘛!”

那泽继续缩头,佳人娇羞虽然美丽。1---6---K但是若不好好哄着,恼羞成怒也是很恐怖的!他还不知死活地调侃。这回真是自作孽,呜!

莫莫用最快的速度重新把自己包了起来,瞪大了眼睛望着地板上的某人,有点担心是不是把他给踢疼了,再转念一想。好歹是血族,怎么会那么容易受伤,愧疚感一消,莫莫又重新生起气来:“看什么看,出去!”

“喔!”那泽自知理亏,灰溜溜地爬起来,他太得意忘形了,忘了虽然是把人家吃了,但是是偷偷吃的。怎么能不懂得偷吃地最基本的原则问题呢?!低调啊低调!说来说去,都是他小妻子太诱惑人了!

眼见他走到门口,莫莫突然又急急喊了一声:“回来!”

“嗯?”那泽的心中重新升起希望。“莫莫,我----”

莫莫硬邦邦的呼喝:“去把我的衣服拿来!”

那泽当然不敢抗议。乖乖地把衣橱里的衣服拿出来。抱到床边。莫莫头都不抬,只呶呶嘴:“放这儿。你可以走了!”

那泽手没有放开衣服,倒是抱着衣服蹲在床边,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不是很生气?”

这个问题让她怎么回答?莫莫的脸又红了,她也搞不清楚现在怎么想的,不过说到底,他趁着自己喝醉酒把自己吃掉,还调侃自己,就是不对!“哼!”

“那你惩罚我好了!”那泽由蹲着改为半跪在地上。

“嗯?!”莫莫紧张的望着他,这个人该不是想不开了吧?“什么惩罚?”

那泽真诚的抬起头:“罚我帮你穿衣服----”

莫莫没想到他会冒出这么一句来:“你这,这超级无敌千年不腐的大­色­狼,你,你----”

莫莫又羞又气,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干­脆拿起枕头没头没脑的往那泽身上砸。

“莫莫,等一下,你听我说,”那泽躲都不敢躲,可怜兮兮地跪在床前,“你要是不同意就说,想找其他惩罚办法也可以-

“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莫莫抓狂道。

那泽连忙否认:“没有,没什么意思,我是说,这个惩罚办法也是你以前想出来的-

莫莫愣了一下,恼的连被子都一股脑砸到他头上:“你给我闭嘴,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消失!”

“哦!”那泽虽然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但是听莫莫地话不像开玩笑,委委屈屈的应了一声,真地抱着被子瞬移了出去。

眼前地人真的消失了,莫莫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这回倒是听话:“瞄滴,就叫什么事啊!”

莫莫在房间里说地话,同样在她老妈的嘴里吐了出来,果然母女连心:“我说女婿,你怎么就这么被我女儿吃的死死的呢?”

那泽对这个永远说话温柔的岳母有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听她调侃,也不回话,只是淡淡一笑。事实上,也许一个人在黑暗中活的太久了,他骨子里其实是一个很冷的人,所有的笑容所有的爱,都是莫莫带给他的,只有在莫莫身边,他是放松的。因为莫莫的原因,他才愿意跟她身边的人说话做事,但即使是这样,除非必要,他也是一句话都不会多说的,微笑已经是他难得的友善表现了。

“吃的死死的好,免得女儿受人欺负。”穿着围裙的人又冒出来Сhā话。那泽收好被子,也朝岳父微微一笑,这个来头不小的岳父他还在血族秘密记载的资料里,还是看到相关记载的,是个极其公正平和的人,事事以德服人。不过没想到在家里这么好玩,早上吃饭洗碗的时候,他偷偷把自己拉到一边,然后很严肃的亮出身份。原以为他要拷问自己,或者问问自己跟莫莫过往什么的,没想到他只问了一句话。

“你怕不怕女儿,我是说,如果我女儿很生气的时候,你会不会很乖?”

“嗯,怕!”他回答的很快,很坚决。

“嘿嘿,那就好,”岳父大人立刻满意的直搓手,“男人怕老婆是爱的最高境界,嗯嗯,这个女婿我要了,哈哈!”

想到这里,那泽忍不住又笑了一下,这个标准估计是他老人家自己定的,看样子,他也很怕岳母大人。

正想着,这边还在调侃自己的岳母大人已经冲过去拎他的耳朵了,动作­干­脆利落,声音温温柔柔:“我说相公大人,我跟您说过多少遍,您这是在做饭呢!不要老开着您的千里耳,听人家说话,小心饭糊掉!”

“是,我这就回去!”身形一转,人又消失了。

“岳父大人慢走。”那泽轻鞠一躬,送走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岳父,丝毫没有局促感。

“死老头子,非要破坏我优雅成熟的形象,女婿,见笑了。”头戴墨纱的倪娘语气仍旧一贯的温柔。

那泽正不知道该如何接口,白娘子却放下浇花的水壶,款款走了过来:“客栈老板娘,您温柔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绝不会这因为一两句话就改变的。”

“真的吗?”倪娘的声音明显带了笑意。

“小白拙于言辞,只说真话。”白娘子学着她的语速,也温温柔柔的回道。

“你啊,不管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是这个样子,老神在在的,偏偏平时里又不喜说笑,所以,最是唬人了!”倪娘笑指着她,“这世上,知道我身份的,也就你敢调侃我了。”

白娘子却仍然很认真的摇头:“其实,我不知道的。”

“你不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白娘子终于忍不住轻笑道,“您是二十年前古董店跟我说话的那一位,莫莫的娘,昆仑界的界主夫人。”

一句话道破玄机,还在这里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倪娘被她逗笑了:“嗨,你果然还是那么会唬人,真是奇了怪了,那个许仙怎么跟你过了上千年,还当你什么都不懂的宠!”

“什么都不懂才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让我家天天跟在后面心甘情愿的忙活,所以,我当然是什么都不懂的。”白娘子又恢复了清冷的语调。

“扑哧”倪娘捶着桌子,趴在桌上笑得前仰后合。你还真是非常适合说冷笑话,哈哈!”

白娘子倒是习以为常,拿起浇花的水壶。1-6-K-小-说-网继续浇墙壁上地绿藤:“小辈们出去了,我才说两句的。他们听我说话,句句当真,也是很烦人!”

倪娘忍住笑,温柔的劝慰道:“你们家地那两个出去接许仙是没错,可是我女婿还在这儿呢。注意身份----”

“他听到听不到,都是一样,除非跟莫莫有关系,否则他是不会开口的。”白娘子顿了顿,转过身问那泽,“我说地没错吧?”

那泽正坐在旁边检查空间口袋,顺便批改带来的一些血族产业的报表,话是一句不拉的听了,这两个女人拉家常。一个是一成不变的温柔,一个是不动声­色­地清冷,一本正经的说着笑话。确实蛮诡异的。不过,正如白娘子所说。他也只是听了而已:“嗯。”

“我这个女婿倒是蛮好玩的。呵呵,好像在莫莫面前和在别人面前。完全是两个人,”倪娘站起身打量着那泽,“我说女婿,你怎么会喜欢我们家莫莫呢?”

那泽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翻报表,嘴里淡淡的道:“我以为这件事你们才是最清楚的。”

倪娘愣了一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表面上的意思,”那泽顿下手中的笔,“莫莫失忆,是你们借玉虚做了手脚,对吧?”

“是地,”倪娘见他发觉,也就不再回避什么,“不过莫莫并不知道实情,相信我们,我们没有恶意。”

那泽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东西,站起身:“这个我知道,天下没有会伤害儿女的父母,你们是想错开十年时间,让我和莫莫有重新相爱地机会吧?”

“这样都能猜到?”身穿围裙的某位又不知何时冒了出来,这回头上还带着厨师地大帽子。

那泽望着眼前蒙着脸地二老,原本一直平静的心,竟然有种说不出地感动,他掩饰的低下头:“我还猜到,你们这回封闭昆仑界的通道一方面是为了整顿一下各界仙禽神兽,另一方面,恐怕跟玉虚时间轮转这件事也有关系,应该是为了错开昆仑界和人界的时间差,好让这个十年能够倒转,是这样吧?”

身穿围裙的人使劲的拍拍他的肩膀:“哇,不愧是路西----”

“相公大人-

“咳咳咳,路西菲尔他爹,我孙子的爸爸,竟然什么都能料中,聪明,真是太聪明了!”围裙岳丈的被吼了一下,感叹之意却丝毫未减,“希望我外孙将来像你啊!”

“什么意思?”身后传来某人不满的问话。

“像你聪明嘛,你看,我那个迟钝的女儿,到现在都没发现是他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老爸在帮她做饭,唉!”围裙岳丈说得摇头摆尾,丝毫没有注意到众人的目光都已经注视到他身后,他亲亲女儿的手正搭在他肩膀上。

等他说完,那­嫩­白的手已经由搭改为扣,人也跟着瞬移到某人面前,跳了起来:“那是因为你做饭水平退步了,肯定二十年都没做过饭了,你看看你那个蒸蛋,过去都是­嫩­黄|­色­,现在呢,全都是黑一块,黄一块,还一坨一坨的,你这哪是­鸡­蛋,简直是­鸡­的排泄物!”

“宝贝女儿---”那泽清晰的感受到围裙岳丈语带哽咽,“没有你,爸爸妈妈才不想做饭,不,不对,爸爸的手艺才没有退步,是昆仑界没有白醋,再说,­鸡­蛋也是­鸡­的排泄物嘛!”

莫莫翻了一个白眼,不过眼眶还是有点湿润,她假装低头帮他整整有点歪掉的围裙:“好了,我们现在说的跟­鸡­没有关系,不要转移话题。”

带着面纱的倪娘也凑了过来,温柔的哽咽:“宝贝女儿,你为什么没有认出为娘----”

“你不是戴面纱,不想让我认么?”莫莫歪着头,故意扭头不去看她,其实不想让人看见她快要掉下来的眼泪,“既然我都到这里了,你们还故弄玄虚,不肯直接来找我,这样的爸爸妈妈,很过分,知道不知道?!”“我们----”“我们----”

两个人没想到他们的宝贝女儿见面第一件事竟然算账。

“你们以为昨天晚上我为什么会突然喝醉酒?”莫莫扫视了他们一眼,气的又蹦了一下,“那是我想看看,你们在我喝醉之后会不会来关心我,结果呢?!”

“我们有关心啊,我们去帮你们收拾房间,给你们装饰洞房了嘛!”围裙爸爸哪壶不开提哪壶,“时间很紧,我们也没想到你这么快会来昆仑界,连客栈也是很仓促的买到的。”

“你们!”莫莫的脸立刻红到脖子,“啊啊啊!”

倪娘见女儿抓狂,连忙摆手:“不是,不是,爸爸妈妈只是觉得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你会,会不习惯或者尴尬什么的,所以想慢慢让你熟悉一下,毕竟我们天天看着你长大,不觉得,但是,你已经好久----”

“再久又怎么样,”莫莫的带着哭腔反驳,气的伸手去抓倪娘的面纱,面纱下熟悉的面孔让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再久,爸爸还是爸爸,妈妈还是妈妈,跟时间有什么关系?!”

第三十七章

“宝贝女儿,”倪娘被她吼的怔了一下,眼泪却是立刻就流了下来,颤抖着手去碰她的头发,瞬间,墨绿­色­的光芒闪耀,两人的形象均是大变,莫莫恢复了墨绿­色­长发及地的样子,倪娘的样貌跟莫莫极为神似,不过一眼还是能认出来的,莫莫美丽中有一股活泼的生气,而她则多了成熟的韵味,“我的女儿长大了……”

莫莫泪眼模糊的甩开她的手,不买账:“那当然,我连孩子都有了,再不长大才奇怪!”

“嘿嘿,我们的外孙子很可爱哇!”围裙爸爸擦着手,很是乐呵。

“说话抓不住重点的笨爸爸,”莫莫没好气的跺跺脚,不依不饶的哭,“不要以为外孙是那么好要的,我还生气着呢!”

那泽虽然经常看到莫莫耍小­性­子,不过像这样闹还是头一次,看着岳父岳母都有点尴尬,便上前劝道:“莫莫,不要这样----”

“关你什么事,”莫莫立刻转移喷­射­目标,“我认识我爸**时候,你还不认识我呢,你不认识我,跟着掺和什么?!”

这个也算理由?!那泽苦笑,小丫头脾气火爆的时候最是牙尖嘴利,理由也是千奇百怪!白娘子倒是听的津津有味,清官难断家务事,她一个外人,还是浇浇花,听听家常就好。

“怎么都不说话?”莫莫哭了半天,发现说话的人都没了,气的更拼命的掉眼泪。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只是心里有委屈,莫名的堵得慌。憋地太久太久,现在好不容易心落到实处,感受到一切都是真实的。眼泪便止不住的往下掉。.wap,16K.Cn.按照她地记忆是十年,按照她的年龄。当是二十年,从三尺小儿,到如今嫁为人­妇­,这么多年,这么多变迁。她从来都不敢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八岁,当她深夜从父母的尸体中爬出来的那一夜,她懂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能哭,因为没有人能听到,要坚强,因为死去的父母会难过!没有母亲地孩子是根草,没有父母的孩子连根草都不是,她每天告诫自己。没有资格哭,父母把生的希望留给她,那就要好好活。所以。当每个人都告诉她,她的父母还活着。她的心底不能说不企盼。她刻意的逃避,并不是真的不想见自己的父母。并不是怨,她知道父母不来见自己,肯定有自己的苦衷。

但她地心里终究有一个小小的奢望,既然她可以来见他们,那为什么他们不主动、不快点出现在她面前,为什么要等她来找?!早一点见面不好么,讲什么时间、地点、排场?!

“你们活着,都不快点来找我,害我做梦梦到你们都很伤心,后来,知道你们还活着,我就每天在猜,每天在想,下一个出现在我面前的人是不是我地爸爸,下一个打来的电话,会不会是我地妈妈?!哇……可是,都不是,你们都不去找我……哇……”莫莫越说越委屈,扯着倪娘地袖子胡乱擦着脸。

倪娘含着泪笑了笑,拿出帕子帮莫莫擦擦两颊的眼泪,接着把手帕放到她鼻子上,果然,莫莫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噗嗤”一声,利落的擤了鼻涕。

鼻子畅通的呼吸了两口,莫莫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五岁孩童才会对妈妈做的事,还说什么生气,什么立场,看看自己现在做的事,都二十多岁了,还要妈妈擦鼻涕,太丢人了,呜!一想到这里,刚才还哭的理直气壮、声嘶力竭的莫莫,现在登时没了底气,只是继续无声的哽咽,头也不抬,算是最后的抵抗。

倪娘见她不再哭,便拉着她坐了下来,摸着她的头,温柔的帮她整理衣服:“是爸爸妈妈错了,下次不会了,好不好?”

莫莫的眼眶又红了红,嘴里嘟囔道:“什么下次,我都这么大了……”

倪娘伸出手点点她的鼻尖:“你再大,还能大得过我这个当妈**?”

“唔。”莫莫含糊的不接话,心里还是酸酸的,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倪娘,哭完了,竟然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诉完了委屈,剩下的就是那种不真实的感觉。虽然顶着孤儿的身份,从小到大没有受到什么歧视,但莫莫却比任何一个孤儿渴望父母活着,不是因为可以撒娇,可以有人宠,而是因为,她的父母是因她而死,在她面前流血,没有呼吸,身体冰冷而僵硬,这样的画面从八岁开始就刻在她脑海里,恐惧、无助,还有十年叠加的愧疚,此时此刻,真真正正的被真实不用背负,她还是有些恍惚。

“在想什么?”倪娘摸着她的头发。

“想是不是在做梦,”莫莫抬头,眼睛红红的,不过说完却笑了,“不过,我相信肯定不是做梦,我做梦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奇)“那是什么样子?”

书)“车里路上、天上地下,到处都是红的,无论怎么喊,你们都不会跟我说话……”莫莫说道这里,顿了顿,想起一个让人迷惑的地方,“这真的是意外吗?”

网)倪娘望了丈夫一眼,叹了口气:“不是意外,当然更不可能是我们刻意安排,应该是其他界的故意为之。我们虽然是分身下去抚养你,由于顾忌到各界平衡,没什么能力,但是一般的物理攻击对我们还是无效的,普通的撞车事件,还是伤害不到我们的。”

“啊?!”莫莫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复杂,“这么说来是谋杀?!可是为什么他们没有斩草除根杀了我?”

“你从小就被封印了,我们又当普通的人类来养,他们才没有注意你。各界联合规定,有法力者不可以向普通人类动手,否则各界共同追杀,人类既不是威胁,又是根基,所以很少有人会去触犯这条规定,”莫莫的爸爸接口道,“后来,我们通过玉虚碾转通知到锁翠和秦院长把你接回到孤儿院,你身在昆仑通道,我们也能看见,又怕破坏了你的因果轮转,就没有出现在你面前。”

“妈妈知道你经常做噩梦。”倪娘望着有些发愣的莫莫,眼眶又红了。

莫莫迷茫的转过头:“这样说来,那个时候,你们还是有办法把我接回来的,为什么还要把我放到孤儿院?究竟是什么因果轮转要让你们花这么大的代价把我送到人间?我真的只有二十八岁吗?”阿九想做个小调查,嗷嗷,接下来的文文发展,可以有两个方向,一个是继续写下去,一个是倒转到十年前,写写莫莫和那泽相遇的种种,我想问一下大家的意思o()o

“这个嘛,”围裙爸爸皱了皱眉,一只手托着下巴,“是个相当复杂的问题!”

“什么嘛?!”莫莫很火大。

“孩子都急了,你这个时候卖什么关子,去去去,做你的饭去,尽添乱,我来跟女儿说。”倪娘没好气的赶某人,某人自然不会这么乖乖走,只是稍微挪了挪地方,仍旧贴着自家女儿。倪娘也不管他,抓起莫莫的手拍了拍,“宝贝女儿你不要心急,看你头发被抓乱的,妈帮你梳头,边梳头边说,好不好?”

莫莫焦急的心情因为看到倪娘温柔的笑容,突然放松下来,自己的父母在身边,还有什么好怕的,还会害自己不成?!乖乖的点点头,她顺从的转过身让倪娘帮忙整理自己的头发,倪娘右手轻轻一转,便多了一把白玉梳子,比划了一下,才笑道:“忘了女儿有我高了。”

她好笑的拍拍自己的脑门,也不见掐灵诀,身下的凳子便自然的扭曲为两截,莫莫坐的那截矮了下去,她摸着莫莫长长的头发,眼神很温柔:“好久没帮你梳头发了。”

莫莫也很怀念的晃晃头:“妈妈小时候最喜欢帮我扎好多辫子了,满头都是彩­色­的小卡子,那个时候幼儿园的小朋友都很羡慕我呢!”

“可惜现在不能那样梳了,不然人家会笑话的,”倪娘按住她的脑袋,不让她乱动,“不过,有些还是得补上的,我的乖女儿终于嫁人了。呵呵!”

“什么叫终于?”莫莫撒娇道。

倪娘没有接她的话,抬起头欣慰的看了那泽一眼,又拢了拢莫莫地头发。才拿起梳子慢慢给莫莫梳头,嘴里轻声说道:“嫁女来梳头。.16K,电脑站www,16k.cN.一梳梳到头,两梳梳到尾,三梳梳到白发与齐眉,无病又无愁,多子又多寿。”

梳一下。说一句,说到最后,莫莫听到背后倪娘的声音哽咽了,她的眼圈也有些红,却假装洒脱道:“嫁都嫁了,妈妈你就相信你女儿地眼光吧,别担心,肯定能白头偕老的啦!是吧,那泽。你敢踹我不?!”

那泽哭笑不得地应道:“不敢。”

“还有呢?”莫莫不满的瞟了他一眼。

“还有,不想也不能。”那泽流利的补充。

“看吧,妈。”莫莫豪气万千的拍拍胸脯,“你女儿给你挑的女婿不错吧!”

围裙爸爸嘟嘟囔囔道:“不错什么。要不是他当初把你掳走----”

“什么?!”莫莫飞快地转过头。惊讶极了。

“相公大人,”倪娘温柔的嗓音此时听来是如此的­阴­森。“孩子们感情上的事,你少Сhā嘴,你嫌以前错的还不够多么?”

围裙爸爸显然想起了什么,老脸一红,老老实实的点点头:“哦,我去做饭。”

说罢,瞬移走了,倒是把莫莫的胃口吊了起来:“妈,到底是什么事?”

倪娘望了她一眼,却道:“先梳头吧!”

莫莫见她不答话,只好乖乖的转过头,倪娘手里轻巧的帮莫莫挽了个发髻,松松地偏在一边,另一边则夹了一对小巧玲珑的夹子,是两只发着淡粉­色­光的玉蝴蝶,正好和莫莫身上粉­色­长裙呼应,摆动间,那蝴蝶地翅膀还在微微颤动,很是神奇。

倪娘随手幻化出一个水镜,让莫莫照,望着里面活脱脱一个古装小美女,还是仙侠版的,她做了鬼脸,转过身,抱着自家老妈,伏在她腿上:“还是我妈妈手巧。”

倪娘也伸出手拍拍她地背,又望望那泽:“你也坐。”

“是。”那泽点点头,坐到另一张凳子上,坐定后微微一笑,“岳母不要顾及我,过去地事,有些事我也记不清楚,莫莫想知道,你就说给她听。”

“妈,到底是什么事,”莫莫蹭蹭老妈的大腿,“我头发都梳完了,你怎么还不说?”

倪娘低头摸摸她地头:“我说当然是要说的,不过,我只说我这个妈妈该说的,至于,你们两个感情的事,我做长辈的,只想说一句,要惜福,明白吗“妈,你放心,我会的。”

那泽却比莫莫更听出了一份深意,他注视着倪娘,声音和缓而坚决:“任何事、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们在一起,即使是我们自己也不能,我,不,是我们,不会被过去所左右的。”

“那好。”倪娘满意的点点头,“相信你们也感觉得出来,你们认识了不止十年。”“嗯。”

“你是说,我少了不止十年的记忆?”莫莫苦着脸。

“一件一件来,那我先说莫莫十年记忆的事,那泽你猜的是对的,这确实是我们安排的,确切的说,你这次去人间,也是我们算好的,为的就是这次十年倒转。”

“什么十年倒转?”莫莫目瞪口呆,“难道说,我现在其实是十年前的我,十八岁的我,而跟那泽认识的时候,才是二十八岁的?”

“从记忆上来说,是这样的。”倪娘点点头。

“好复杂,什么跟什么嘛!”

“这有什么复杂的,丫头你看过太极图么,黑白首尾相接,万事万物为圆,无极生有及----”

“不懂,”莫莫打断她,指着自己的眼睛,做晕眩状,“不过我倒是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流行一点的说法就是,二十八岁的我穿到十年前,跟那泽相遇,十八岁的我穿到十年后的现在,给他生孩子……”

那泽无奈的笑笑:“辛苦娘子了。”

“不辛苦,我能不能喊个口号,”莫莫大翻白眼,举着“V”字型手势,仰天长叹,“那啥,哦也,穿穿更健康!”

“你呀!就没个正经的时候,”倪娘捏捏她的脸,“刚才还说自己当妈的人呢,现在就这副德行了。”

“既然你们都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没什么好隐瞒的啦,人家才十八岁,”莫莫说着,连动作都学起了萝莉,两只手举到头顶上,扮可爱,“十八岁耶!”

“扑哧!”倪娘掩着嘴直笑,“谁告诉你,你只有十八岁的?你认识那泽都上千年了!”

“啊?!怎么可能,那泽说他十四世纪出生,才六百岁的啊!”莫莫大惊。

那泽注意到倪娘的用词,是抚养者,而不是父母,心中一动,凝重了神­色­,知道倪娘话中有话:“是的。”

“哦,”倪娘点点头,手下意识的在桌子上磕了两下,才抬头笑道,“看来,这一回,他们也没有Сhā手,大家都看开了啊……”

“以前,”莫莫拉着她的手,摇了摇,“妈,以前究竟发生什么事?”倪娘叹了口气:“以前的事,说起来复杂也复杂,简单也简单,苦的是你们两个孩子,是做长辈的对不起你们----”

莫莫打断她:“妈啊,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的,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嘛!过去的事,我们只是想知道,又不是想打击报复!”

“扑哧”,倪娘拍拍她的头,眉头舒展了不少:“你要是想打击报复,也应该找你爸,我可从头到尾都没有反对你们在一起。”

“?!”莫莫两只手固定住倪娘的脸,“说啦,妈,不要卖关子!”

倪娘却轻松的挣脱了,丝毫不买她的帐,依旧不急不慢:“如果具体说,就要牵扯到那泽的身份,看样子神界那边是有打算的,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坏事,所以,我还是不提的好。如果简单的说,就是千年之前,你们两个互有好感想在一起,但是你爸爸,还有那泽的父,咳,父亲不同意,再加上你们自己的一些误会,就分开了。”

“来,娘子大人,喝水,”不知道何时又冒出来的莫莫爸爸适时的递给倪娘一杯水。转身又殷勤的帮莫莫倒上,连那泽都没有落下,“喝水。慢慢聊。”

莫莫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挥挥手:“爸,你不要老挡着,怎么,怕妈妈说你坏话啊?!”

“爸爸那个时候也是为你好。”莫莫爸爸有点委屈。

“当时确实不怪岳父大人,”那泽突然开口。神情有点萧索,“错在我。”

“咦,你怎么知道,你不是也不记得了么?”莫莫困惑地问道。

倪娘几乎同时开口:“你法力恢复了几成?”

“大约两成,”那泽淡淡一笑,“所以,我记忆也差不多恢复了两成,虽然很多事很模糊,但莫莫和我的事。我想过很多次,应该,是我的错。”

“为什么你们地话。我都听不懂……”莫莫越听越郁闷了,抱着头在倪娘的怀里滚来滚去地耍赖。“我以为我最近能想起一些十年间的事。已经很了不起了,没想到。还是不对,啊啊啊!谁来告诉我,我和那泽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啊啊!”

倪娘斜了她一眼,嗔道:“当然是由那泽来说,我这个当妈的来说,算怎么回事?”

莫莫一听,­干­脆从倪娘膝上爬了起来,站到那泽面前,双手叉腰:“那泽,说,你一千年之前错在哪儿了?怎么对不起我了?老实交代!”

倪娘觉得很好笑:“刚才还说回忆是回忆,绝不会打击报复,现在-

莫莫不满的转过头,跺脚撒娇道:“哎呀,妈妈,你到底帮谁嘛?我又没说打击报复,不过是想抓点某人的小辫子握在手里,下次可以拿出来威胁,不,是交换,譬如洗碗刷锅做饭之类,哦呵呵……”

“依我看,现在这些事也是那泽在做吧!”倪娘可是很清楚自家女儿地。

“唔,”莫莫嘟起嘴,强辩道,“我是说以后,谁知道以后他还愿不愿意,哼哼!”

“莫莫,我一直都愿意的。”那泽不该是喜是忧,开心的是莫莫并没有真正纠缠于以前的错误上,忧的是他并不知道该如何跟莫莫解释,因为他现在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是很确定,显然,岳母也不打算说,而是希望他自己去考量。

“好啦,好啦,放过你们,你们说,我听着总行了吧?!”莫莫被他们遮遮掩掩的搞得很委屈,偏偏又不好发作,“我现在脑子很乱,我也希望能早点知道我该知道的东西,你们把你们能说的,都先说了,拜托,行不行?!”

那泽站起身,拥住身前地莫莫,拉着她跟自己并排坐在一起:“不要跳了,我来说吧,我们千年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

“停,”莫莫捂住他的嘴,做了个噤声地手势,“这些细节问题和技术问题我们回去慢慢说,免得倒腾半天还说不明白,说话说重点,我现在只想知道三件事情,我问,你答,

“嗯,你说。”那泽认真的点点头。

莫莫伸出食指,指着他道:“第一,千年之前,你说你错了,是不是错地原则­性­问题,我指地是,你是不是因为看上别人,而没有跟我在一起?”

那泽慌忙摇摇头:“当然不是。”

“OK,没有原则­性­问题就好,其他事我们都可以慢慢谈,不急,”莫莫打了个响指,回了他一个满意的笑容,再伸出一根指头,“第二个问题,千年前,我们失忆是怎么回事?听你地意思,好像跟法力有关?!”

“嗯,其实仙界也好,神界和昆仑界也好,都是跳脱轮回的,不死不生,转世重生也只是个形象的说法,如果要“转世”,归根结底,最本源的还是把记忆和法力一起抽取,然后把灵魂和­肉­体一起压缩,达到重生的目的。这样说可能有些复杂,其实就是----”莫莫皱着眉头:“等等,我不关心那个原理,我想知道的是,照这样说来,其实千年前的你还是现在你,我还是我,对么?”

“对,只不过你是直接回归本源成功了,而我,出了问题,灵魂压缩了,但是­肉­体并没有,所以做了僵尸,”那泽说道这里,俊逸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很难过的样子,竟淡淡笑出声来,“不过,这样也好,不然我们恐怕就没有机会在一起了。以前,我们都太倔了,宁愿各自选择这种决然的方式来结束,也不愿意为了爱,做一次妥协。”

莫莫从他的话里,也听出了点苗头,却没有继续追问,反正床上逼供就当讲故事,也不急于一时,她先挑关键的问:“那,最后一个问题,这些跟十年倒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让我失忆一次还不够,还要再来十年?折腾的好玩么?!”

……………………

第三十八章

一语惊醒梦中人,莫莫终于想起来自己作为学生最基本的义务和责任----做作业!天哪,她怎么能把这个忘了,她本打算圣诞节之后就窝在家里努力创作一副惊世之作,现在好了,压根就没准备。作为艺术学院,虽然教授们号召大家要有灵感,要懂得挖掘生命的感动,但是对莫莫这个半吊子来说,只有一个字,那就是“磨”,注意,不是铁杵磨成针的“磨”,而是磨时间的“磨”。

莫莫在皇家艺术学院学的工业设计专业,王牌专业,要求严格,不过幸好作为低年级的学生,并不强制­性­要求真的去设计什么建筑,适当的模拟和借鉴也是可以的,只要有自己的艺术创意,以及技术测试数据合理就可以。莫莫的第一个念头当然是回城堡,因为那里是古老的欧式建筑,风景如画,对着画总归是没错的。

那泽当然没有意见,他刚到人界,血族那边便传来很不好的消息需要他处理,欧洲经济低迷,血族的产业庞大,虽然没有受到致命打击,但是损失还是有的,再加上没有他亲自作证,血族各氏族虽然不敢有什么大的举动,但是小动作不断,借着各种名义支出的资金不明,如果他再不出现,他们是不会收敛的。

于是,夫妻二人趁着夜­色­,也没那个心情去管大年夜该如何庆祝,晚饭随便在机场吃了点东西,连夜坐飞机赶回了英国伦敦,然后那泽一个空间瞬移,一家三口总算赶在日出前回了城堡。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各忙各的,白天莫莫扛着画架绕着城堡外画城堡的结构。16晚上莫莫扛着画架游走城堡里画晚上的摆设,那泽成天埋头处理公事,夫妻间地交流少的可怜。连睡觉的时间都是错开地,哪有机会说什么话。莫莫呢。也暗自松了口气,她暂时还不太好意思跟那泽同床共枕,有个缓冲也好。

正当夫妻两人忙的热火朝天地时候,小路西菲尔却开始不分日夜的哭闹起来,糊糊怎么哄都没有用。不过只要莫莫和那泽抱着,就好很多,但是有时候还是会莫名其妙的哭,莫莫起先以为小家伙只是忍受不了父母的忽视,才会耍小孩子脾气,但趁着帮小家伙洗澡的时候却发现他背后地小翅膀经常不受控制的打开,雪白的翅膀的翅梢染上了淡淡的黑­色­。

天使翅膀变成黑­色­,有点常识的普通人都能猜到原因,还是逃脱不了么?!莫莫苦笑。

自从知道了那泽的身世。她便隐约猜到了小家伙是天使的原因,不过小路西菲尔是天使抑或是其他,她并不在意。自己的孩子,只要健健康康地。怎样都好。可是现在,莫莫下意识的咬咬嘴­唇­。不得不面对了,希望那泽有办法才好。心里有心事,莫莫也睡不着,一晚上都抱着孩子坐在卧室的沙发上等他回来。

那泽跟往常一样,是临晨时候回来地,发现莫莫正一脸疲惫的斜躺在沙发上,抱着宝宝,不过呣子二人都没睡着,或许是听见他脚步声地缘故,一大一小都抬起了头。

“怎么不睡?”那泽放下手中地东西,抱来床上的被子替他们盖上,“作业做好了?”

莫莫顺势抱住他地腰:“不要说作业了,宝宝不舒服,你不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泽轻轻拍拍她的背,也顺手摸摸小家伙的头,却没有接她的话,只是一脸温柔的问道:“你希望我们的孩子将来­干­什么?”

莫莫身体僵硬了一下,明白他意有所指:“只要平平安安,不­干­坏事,是什么都行,不一定非要像你,或者像我。”

“跟我想的一样,”那泽坐下身拥住妻子和儿子,手轻轻搭上小路西菲尔的翅膀,|­乳­白­色­的光芒滑过,那翅膀末梢的黑晕便淡了下去,小家伙的脸­色­也好了不少,“他这么小,受不了堕化诅咒的,还是先做个人见人爱的小天使,等长大,看他自己的意思吧,你说呢?”

只听说过天使变为堕天使,可从来没有说过天使能被净化啊!恢复的记忆的莫莫可不再像当初那么天真,她抬起头担忧的望着那泽:“会不会,很难?”

“难,但,还不至于达不到,”那泽见莫莫焦急的要开口,蜻蜓点水般吻了吻她的­唇­,“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孩子,这是我们做父母的本能,对不对?”

莫莫摸着他的脸,只能重重的点点头,恢复记忆的她,这一回也许能悄悄帮上忙吧!

那泽见她脸­色­还是没有好转,突然温柔的笑了一下:“别担心,宝宝的事我之前有准备,原本打算瞒着你的,只是没想到你会发现。”

“这种事你怎么能瞒我?!”莫莫嘴里责怪着,心里却安稳了不少,脸上也不自觉的露出笑容,“何况,怎么可能瞒得过我,我是当人家妈妈的哎!”

“是,莫妈妈,我错了。”那泽非常配合的认错,不过一点诚惶诚恐的表情都没有,反而整个人都像被子里滑去,似乎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干­吗跟我们呣子俩抢被子?!”莫莫在被子里拱他。

“太阳出来了,我要睡觉了。”那泽回答的理直气壮,他可是血族,白天不睡觉,晚上哪有­精­神­干­活,“宝宝的诅咒,我每天都有帮他压制,你不用太担心,我们明天晚上的飞机去夏威夷----”

“去夏威夷?!”莫莫吓了一跳,“喂,你是不是打瞌睡糊涂了,宝宝身体不舒服,我们去夏威夷­干­吗,度假疗养啊?!”

那泽很无辜的摸摸鼻子:“我亲爱的小妻子,夏威夷可不只是有阳光海岸,我们去就是为了给小家伙治病的。”

“去了你就知道了,现在说了,你反而着急,”那泽不管莫莫的惊诧,拉了拉被子,决定还是到床上睡比较好,便抱着她和儿子爬到床上,“乖,睡吧,留点体力,明天我们晚上我们还要去爬火山呢!”

“你是说我们要去爬地球上最大的火山,冒纳罗亚火山?!”

莫莫除了相信自家老公,也没其他办法,原以为恢复记忆能吃透那泽,没想到还是要被牵着鼻子走,唉,这都是命呐!

好不容易熬到飞机降落在夏威夷,莫莫以为他们到了目的地便会直奔冒纳罗亚火山,来了之后才知道自己的闹了笑话,夏威夷本来就是火山群岛,活火山就有很多座,冒纳罗亚火山只是比较有名的一座,源于它在1984年喷发过一次,当时的景­色­非常壮观,夏威夷国家火山公园也设在那里。既然是要给小路西菲尔解决堕化的问题,想也知道不会是去参观公园。

这么大,到哪里去找啊?!莫莫傻眼了,那泽抱着快要哭出来的妻子,这回不敢在卖关子,老老实实的说,他们需要在这里等几天,等一位故人出现,火山女神佩蕾,她可以帮助小路西菲尔淬炼天使羽翼。

如果连见面都要等,那么找对方帮忙的困难­性­显而易见,莫莫望着不自觉微微皱眉的那泽,很信任的点点头,没有多问。她不是没有想过找父母帮忙,但是也许先让那泽试试会更好些,莫莫自己都没发现,那一刻,拉着他的手握的很紧。

等待的时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挨,夏威夷不愧被称为人间天堂,蔚蓝的海,缤纷的蝴蝶,大红­色­的芙蓉花,连冰淇淋都是五颜六­色­的“彩虹冰淇淋”,是一个颜­色­艳丽的浪漫城市,心情即使再­阴­霾,到了这生机勃勃的天堂,都会忘了很多纷扰。

海滨城市。当然,海边的人是最多地,穿着各种各样的泳衣。释放自由的­色­彩,散步在一望无际地蓝­色­海岸。.Www,16K.cn.确实是一种享受。

不过,对于沙滩上的那些享受日光浴地人,莫莫还是有些不能理解,西方人白白净净的有什么不好,非要以古铜­色­肌肤为美。甚至还延伸出“美黑”这种产业,真是莫名其妙,看他家那泽,从不晒太阳,还不是又白又帅,无人能比,谅那些沙滩上走来走去,游泳浴场里游来游去的肌­肉­男也不敢说出个“不”字来!

莫莫就这样赤着脚,一只手托着下巴。坐下自家的小型游艇上,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百无聊赖的看着周围玩地很开心的人们。偶尔喂一口小路西菲尔彩虹冰淇淋,这个时间。那泽当然是窝在游艇里睡觉了。她只好自己打发时间。

无聊啊无聊,莫莫站起身。走出太阳伞,望着有些刺眼的太阳,不知从何时起,也许是跟那泽呆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搞得她也对太阳没什么好感了。

小路西菲尔见泥塑妈妈终于动了,连忙舒展着小胳膊小腿,连走带爬的跑到她面前,举着小手:“妈啊妈,鱼鱼!”

莫莫跪下身子,看了一眼,发现小家伙手上拿的是一只半死不活的小海鱼,只有手指粗,不过全身都是宝蓝­色­,倒是挺好看,“宝宝,你从哪里弄来的?”

宝宝答非所问,高举着小手:“妈啊妈,吃----”

莫莫还没来得及开口,糊糊追了过来,脚一跺,Сhā着腰教训小家伙:“宝宝,快把这条鱼扔掉,嗷嗷,不乖,脏,晚上不给你糖吃,嗷嗷!”

小路西菲尔扶着妈妈的膝盖,也挺起小胸脯,很严肃地反驳:“宝宝吃鱼,呜----”

吃,这么大点鱼,怎么吃?!莫莫哭笑不得:“怎么吃,这么大一点,你够么?”

小家伙眨眨眼,又低头看看捏着的小鱼,吸吸鼻子,语气很凄凉:“鱼小,呜----”

“是啊,鱼这么小,不能吃的,”莫莫好笑地摸摸他的头,“宝宝乖哦!对了,糊糊,这鱼是哪里来地?”

糊糊伸出手比划了一下:“海里自己跳上来地鱼,嗷嗷!”

天哪,原来还是条自杀的小鱼!“宝宝,虽然这条鱼是自杀,但是我们还是让它留个全尸,把他扔回海里,好不好?”

“不,”小路西菲尔突然抬起头,很倔强地嘟起嘴,胖胖的手指一指游艇上的五颜六­色­的气球,“吹大,吃!”

吹大,他以为什么都能吹么?!早知道就不在他面前吹气球玩了,这下倒好,什么都要拿来吹了!莫莫翻了翻白眼,耐着­性­子哄异想天开的儿子:“宝宝乖,这个不能变大的,你要吃的话,我们待会儿靠岸再吃,好不好?”

“不,宝宝不!”小家伙扭动的身子不合作,脸红红的很着急,背后的翅膀也有展开的趋势。

那泽交代,小家伙最近不要乱张开翅膀,否则堕化会加重,吓得莫莫连忙妥协:“好,好,就要这条,宝宝不要着急,妈妈想办法,好不好?”

“嘻嘻,”小路西菲尔毫不吝啬的在莫莫脸上“吧嗒”一声亲了一大口,把早就翻了白肚的鱼塞到莫莫手中,“妈啊妈,加啊油!”

莫莫望着手中的鱼,她当然不可能真吹,不过在小孩子面前偷换概念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刚才她已经瞄到游艇上配备的钓鱼竿,本来没打算用,不过现在也只好装装样子了。别误会,莫莫当然不会天真到认为拿着钓鱼竿就会钓鱼,她是想试试以前的迷幻术,相信即使没有灵力,她迷倒一条鱼上钩还是没问题的吧!

真的那么简单么?事实证明,莫莫太高估自己了,在折腾了一个小时又二十四分钟之后,莫莫还是一条鱼都没“迷倒”,可怜她连诱惑的招数都使出来了,还是什么效果都没有,天杀的,难道是西方鱼和东方鱼审美观不同?!

莫莫趴坐在游艇前面,咬着鱼­干­,一脸的不甘心,宝蓝­色­的小鱼早就被她扔回海里,如果一条都钓不到,呜,岂不是很没面子!她就不相信了,她的水平会退化到这种程度,莫莫深深深呼吸,给自己比了个加油的姿势,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到水面上,其实小路西菲尔监工早已等的睡着了,被糊糊抱回了游艇的仓中,只剩下她一个人在甲板上,对着水里的小鱼叽叽咕咕的念咒,而鱼儿们继续在她投下的­阴­影下快乐的游来游去。

周围的人不时的投来注视的目光,今天的莫莫并没有隐藏真实的容颜,大大的墨镜,蓬松随意的头发,还有一身宽大的休闲长裙,根本不能遮掩她的美丽,要不是她所坐的游艇过于­精­致豪华,搭讪的决不是少数。

什么,听说可以用吹口哨来表示好感,有没有搞错,如此圣洁的女神,吹口哨,做人怎么能这么没有素质啊!

不过,有认为配不上女神的,那自然有自认为配的上的存在。

海洋浴场外,一艘比莫莫所乘的游艇大上一倍的豪华游艇缓缓驶了过来,很有技巧的停靠在莫莫的旁边,原本平静的海面因为游艇行驶而变得波浪起伏,害得莫莫“迷倒群鱼”的工作无法继续,只好气嘟嘟的爬起来,拿起桌上的可乐灌了一大口,捏捏自己的腿,瞪向旁边的游艇。

目光所及,莫莫的眼睛突然一亮,对面的游艇好特别!它的舱体是用蓝­色­反光玻璃制成,在阳光的照­射­下,与海水的颜­色­出奇的一致,而甲板则同样是玻璃铺成,不过这次选用的应该是透明的玻璃,因为能清楚的看见玻璃下面是游动的鱼和珊瑚之类,如果站在上面,再加上周围是碧蓝的海水,真有一种直接站在海上漂移的感觉,很奇妙。

正当莫莫想好好研究一下这种甲板到底是怎么制成的原因时,对面游艇的舱中走出来一位男士,用欧美的审美要求来看,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都有资格做阳光沙滩度假村的男模特了,不过到了莫莫这里,换来的只会是眉头一皱,古铜­色­的皮肤,夸张的肌­肉­,这种男人帅在哪里,她是看不出来,打的话,她都嫌咯手!好吧,看在他身穿ALVA的休闲装份上,莫莫决定大度的不计较,怎么也算是名下公司的客户,客户是上帝嘛!

撇开眼,莫莫继续喝手中的可乐,一边暗自感叹那帅哥没有搭配天赋,晒得黑乎乎的还偏偏挑了一套火红­色­的衣服穿着,满身火红在太阳下看起来都很晃眼。当海滩布景都不行。

对面的帅哥当然不会知道莫莫心中地想法,他出来的时候明明看到莫莫一脸兴致盎然的看向自己这边,可是没想到等到他站到甲板时。一路看文学网美丽地女孩竟然把目光转了过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帅哥百思不得其解。他当然不会怀疑是自己魅力不够,想了想,以为是浪漫的气氛还没酝酿好,便又坦然了,呵。他喜欢纯情暧昧地感觉!

莫莫埋头摆弄着手中的鱼竿,进行亲密接触,翻、折、拉,深刻透彻的研究,她决定破釜沉舟钓鱼试试,反正她的法术烂到连鱼都不屑搭理的境地了,现在只好指望这根鱼竿,相信人类地智慧,莫莫挥舞着好不容易组装好的复合式鱼竿。斗志昂扬。不过,好像还缺点什么,莫莫一拍脑袋。钓鱼要有鱼饵啊,用什么当鱼饵呢?!面包屑。午餐­肉­?不知道海里的鱼吃不吃这些东西。莫莫无意识的盯着对面游艇甲板下的鱼,一脸深思。

对面的帅哥见莫莫又重新回过头。心中大喜,连忙看似随意的解开休闲衬衫,让海风吹起他火红­色­衬衫,昂首夕阳,缓缓的,缓缓的举起手中一直拿着地高脚杯,慢慢的,慢慢的品尝里面那深红­色­液体,如痴如醉地感叹:“1821的法国珍藏版葡萄酒,味道还不错。”

这个男人在­干­什么,莫莫满脸黑线,夸耀财富?!她其实不太懂酒地好坏,不过听他语气,他手中所谓地1821年的酒应该是很贵地东西,才两百年的酒就美成这样,稀罕!莫莫翻了翻白眼,白娘子在雷峰塔下的梅花酿还有上千年呢,人家都没像他这样,还一边喝一边报年份,他怎么不连月份日期一起报了,这样岂不是更准确!

帅哥见好不容易引起了莫莫注意,连忙朝她绽放出帅气的笑容,牙齿因为刚喝了红葡萄酒,所以红红的,跟衣服颜­色­很搭。

莫莫忍不住低下头偷笑,没有理他。

可惜有些人就是这样,自我感觉太良好,别人不搭理他,他也会认为别人是故意吸引自己注意,对面游艇的移动“灯笼”正是这样一类人,他隔着船向莫莫举了举手中的高脚杯,刻意降低了声调,让声音听起来非常有磁­性­:“HI,美丽的女孩,来喝一杯如何?”

莫莫本想冲口而出,让他哪凉快哪呆着去,想想又忍了下去,路人甲而已,漠视是最好的拒绝,于是假装没听见,自顾自的开始撕午餐­肉­当鱼饵帅哥见莫莫还是没反应,不禁有些急了,他自负相貌家世均是上上之选,一向女人不断,刚才在旁边,他和几个一起来的公子哥已经观察了莫莫好久,觉得艳遇近在眼前,不努力一下,对不起自己的累累战绩,这才拿出珍藏的葡萄酒打赌,其他几位正躲在舱中看他表现,怎能无功而返?男人最要紧的是面子,尤其是这方面的面子,被人传出去,他安尼大少爷的面子往哪里摆?!

他努力抑制住焦躁的心情,故作优雅的摇晃着手中的杯子:“HI,美女,别这样冷漠,度假就是享受,我们来聊聊天,不好吗?”

真服了他了,半杯酒他还没喝完,莫莫抬起头朝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继续低头摧残­肉­片。

“你到底在­干­吗?”帅哥安东尼奥终于忍不住了,他怎么就比不上午餐­肉­了呢?

“我要钓鱼,”莫莫终于开了金口,手停下来捶捶肩膀,“是钓真正的鱼!”

“?!”帅哥自然无法理解中国话的奥妙。

莫莫反应过来对方说的英语,只得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要钓能吃的鱼,不要你这种所谓的金龟婿,所以,收起你那杯1821的法国珍藏版葡萄酒,留着下次用吧!”

安东尼奥没想到对面的女孩会这么直截了当的回绝,尴尬了片刻,便脸­色­沉了下来,像他这种世界上排的上名号的富豪之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讽刺,冷冷的道:“夫人,注意您说话的措辞,如果通知在下的律师,我想,一定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哦,”莫莫没想到他变脸会这么快,不过一点都不害怕,倒是觉得很有意思,“阁下之前称呼为我为女孩,我还以为您没有看到我的儿子,没想到一转眼,您又称呼我为夫人了,真是非常奇妙。”

安东尼奥噎住了,他总不见得说自己想来一场艳遇,所以刻意忽略对方已婚的事实吧?!他父母亲是虔诚的天主教徒,天主教是坚定的婚姻守护者,是不可以离婚的,如果被他们知道自己勾引已婚之­妇­,估计又会态度严厉几分。

好吧,家产比女人更重要,而且看样子,对方也是富有之人,硬碰硬并不是明智之举,既然对方无意,那也没什么坚持的必要,安东尼奥想到这里,识趣的转身离开。

没想到,莫莫却在背后叫住他:“哎,你等一下!”

第三十九章

“嗯?”安东尼奥顿住了脚步,转过头,不知她是何意。

“你会用钓鱼竿钓鱼么?”莫莫向他摆摆手,不过那个姿势怎么看都像是招路边的小狗。

安东尼奥低头看看她手中的钓鱼竿:“夫人,您该不是想让我帮您钓鱼吧?”

“不是,”莫莫摇摇头,站起身,“是想让你教我钓鱼,如果你能教我钓到一条鱼的话,我送你中国出产的千年陈酿,梅子酒哦,比你那个才两百年的葡萄酒好多了,怎么样,考虑一下吧!”

“您在开玩笑?”安东尼奥觉得非常不可思议,酒怎么可能有一千年的,不对,她怎么会有一千年的酒,啊,不,这也不事关键问题,关键是,这个女人疯了么?

“我­干­嘛跟你开玩笑,我又跟你不熟。”

“事实上,我不会钓鱼。”花花公子一摊手,既然没有故事,他也不需要浪费时间,何况这也是实话。

“喔,麻烦你了。”莫莫耸耸肩,低头望着一团乱的钓鱼线,挫败的摇摇头,觉得自己脑子秀逗了,竟然会问一个花花公子能不能教自己钓鱼,反正自家儿子也不差这条鱼吃,还是回去抱着他睡觉好了,小家伙最近总是睡不熟。唉,做了人家父母才知道父母的苦,莫莫感叹的摇摇头,觉得自己自从恢复了记忆之后总是恍恍惚惚的,再加上小家伙的身体……

突然耳边传来询问:“你在叹气?”

“呵!”莫莫吓了一跳,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抬起头张望了一下,发现不知何时对面的红衣男已经被一群男人包围住了。勾肩搭背,想也知道是在嬉皮笑脸的调侃某人作战失利。

可是并没有人跟她说话啊?而且隔着这么远地距离,怎么会感觉就在耳边似的。莫莫疑惑的扯扯头发,以为自己幻听了。

可惜那个声音并没有给她自欺欺人地机会。一路看首发16K.CN仿佛看到了她的动作,笑道:“嘻嘻,你能猜出来我是哪个么?”

莫莫楞了一下,倒也没觉得太惊奇,想来也是一位非人类同胞:“有事?”

“你先猜出来我是哪个---

“是你来找我。我­干­嘛要听你地话。”莫莫才懒得理这些奇奇怪怪的流民,她正打算打电话让岸上的酒店送新鲜活鱼过来给宝宝看看,外加熟鱼一份拿来吃,他们乘坐的游艇是血族专用的,没有设计厨房。

那个声音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问道:“可是你们到这里来,难道不是要见我母亲大人?”

莫莫立刻反应过来,停下手中收拾了一半地东西:“火山女神佩雷?!”

“嘻嘻,是啊!”对方的答话立刻清朗起来。听声音和语气,似乎不是成年人,“所以说是你来找我嘛。快猜快猜!”

这算怎么回事?莫莫只得放下心中的疑问,看向对面的几位男士。没有一个看上去像孩子的。估计是声音的主人隐藏了本相,只好凭直觉找了。莫莫认命的摇摇头。也不管人家好奇和惊异的目光,摘下墨镜,仔细搜寻。那个穿黑­色­T恤肯定不是,那个鹰钩鼻的男人应该也不是,棕­色­蜷曲头发,转过来,天哪,真丑。

莫莫目光转了一圈,没有一个人给她感觉是对地,转了个角度准备深度挖掘,却发现对面游艇的角落里坐着一个身穿宝蓝­色­衣服的人,正低头猛按自己手中地PSP,金黄|­色­的头发遮住了他地脸,不过莫莫还是在第一眼便确信,肯定是这个人。“喂,看见你了,烈日下打游戏你也不怕眼花。”

听到她地话,对方果然动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笑得一脸灿烂:“哇,姐姐你果然能猜出来是我,嘻嘻!”

可是莫莫却没有回他的话,确切地说,从他抬起头的一刹那,她整个人便震住了,少年版裴迪?!她目瞪口呆的指着宝蓝­色­衣服的小帅哥:“你----”

小帅哥很有风度的挥挥手:“姐姐,好久不见!”

“原来你们认识?”安东尼奥从包围中探出头来。“是啊,我说了是来找姐姐的嘛,”看上去十六七的小帅哥站起身,虽然比安东尼奥矮上一截,不过气场倒是挺足,拿着PSP敲敲船上的栏杆,“而且我刚才就打赌说她肯定不会搭理你,是你不信的,不能怪我这个大哥不罩着你啊!”

大哥?!莫莫对眼前这个小少年老气横秋的说话方式竟有一丝莫名其妙的熟悉感,那种熟悉感绝对不是来自裴迪那张熟悉的脸。

最奇怪的是安东尼奥的态度,没有勃然大怒也就算了,还点点头:“嗯,说得也是。”

这个花花公子还蛮好玩的,莫莫不禁好笑,小帅哥可不知道他在笑什么,看她一个劲儿的看别人,有点不满的抛着PSP,然后一个帅气的翻身,直接从那边的游艇栏杆翻了过来,还挺显摆的站到莫莫这边的游艇栏杆上,保持单脚站立三十秒,在众人赞叹的目光中,跳到莫莫面前。

如果对方是一个普通人,那么做这些动作绝对是高难度高风险,不过对于一个神的儿子来说,也没啥好炫耀的,见过大场面的莫莫自然不会夸他,到是很熟稔的拍拍他脑袋:“我对你有印象,可是具体的记不太清楚,所以,帅哥,先报一下名号如何?”

“哼,又记不得我,”对方很不满的翻了个白眼,跟裴迪温暖阳光的形象非常不搭调,“不过,这次看在你没有弄错人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了。”

“哦,那你是谁?”莫莫又安抚的摸了他两下头。

小帅哥很小孩子气的甩了两下脑袋:“不要摸了,我是梅塔特隆啦!”

“梅塔特隆,嗯,”莫莫慢慢的重复了一下名字,故意忽略他眼中希冀的目光,装模作样的点点头,“好名字!”

梅塔特隆见她这样,也没了追问的­性­质,老老实实的交代自己的来历:“我是因为十年前变成裴迪的样子,误打误撞认识姐姐的,嘻嘻,我本来的样子不适合在人界行走。姐姐来的目的我知道,是因为宝宝的缘故吧,等我妈妈醒过来,我会让妈妈帮忙的。”

莫莫正想着如何让他赶快帮忙,想不到他自己就先说了,不过听口气,还是要等:“你见你妈妈也要等么?”

“妈妈平常都是睡着的,喊了也没用,只能等她自己醒,而且醒来的时候很短,”梅塔特隆重新打开PSP,准备继续游戏,头也不抬,“她醒来的时候,基拉韦厄火山会喷发,很好认的。”

怪不得那泽说要等,原来是这个原因,莫莫恍然大悟,心安了不少,真心实意的拍拍梅塔特隆的头:“谢谢你!”

“谢是应该的,我可是特意跑出来找你的,游戏都只能在PSP上打,”小帅哥毫不谦虚的接受表扬,“而且像我这么坚持原则的人,为了你,还沾了小弟的光,牺牲很大的,好不好?!”

莫莫一脸八卦:“你那个小弟是怎么来,他是普通人,应该不会知道你身份吧?”

“嗯?你怀疑什么?”小帅哥梅塔特隆两眼一瞪,“我看上去是像当人家小弟的人么?”

“不是,我是说,你看上去比他小很多,他怎么会是你小弟?”莫莫真的好奇死了。

小帅哥长叹了一口气,拿着PSP敲敲莫莫的脑袋:“真正的强大是与年龄无关的----”

“喔。”莫莫受教。

“……玩网游讲的是实力!”

“网,网游?”莫莫脑子有点打结,“你,你也玩网游?”

“我玩网游很奇怪么?”梅塔特隆仍旧低着头,目光却从PSP屏幕上移到莫莫的脸,“我可是你们游戏公司的忠实玩家,不止如此----”

小帅哥拉着自己的衣服和帽子,甚至还抬起腿让莫莫看看他鞋子上的商标:“你看你看,衣服、鞋子是ALVA,还有手表、还有PSP,统统都是你们集团荣誉出品的,不表扬也就算了,还打着结巴损我!”

这小屁孩怎么这么牙尖嘴利?!莫莫气的拿着钓鱼竿直戳地板:“我,我哪有,我只是奇怪你怎么会玩网游,游戏里不也就是什么法宝装备法术等级的,普通人玩是因为现实生活中不可能达到,你就算不玩游戏,这些东西也是有的吧?”

梅塔特隆晃晃头,越过她拿起一罐可乐打开喝了起来:“真怀疑你们游戏公司的宣传是造假的。”

莫莫趁机夺过他的PSP:“说出理由,否则你这样涉嫌对W.E公司商业诽谤,很严重的,知不知道!”

梅塔特隆差点没被呛道:“你也知道商业诽谤,真不容易!”

“不要转移话题!”

“好啦好啦,也没什么,就是W.E公司最近推出虚拟网游,技术总监是你的名字,听说这款游戏模拟度很高,”梅塔特隆说道这里,脸上不自觉的露出撒娇的笑容,“姐姐给我一个幸运度高一点的账号,好不好?”

莫莫学着他。拿着PSP在栏杆上敲了两下:“不是姐姐不罩着你,只不过,刚才还有人指责我们游戏公司造假----”

“真记仇。1-6-K-小-说-网”梅塔特隆抢过自己的PSP,心疼地摸了半天。“这可是限量版,坏了买不到的,我是说你们公司把你设为技术总监拿出来宣传是造假,又没说你们游戏造假……”

“莫莫帅气的扬起头:“怀疑我地实力,哼。告诉你,没有姐姐我,这个游戏还真不一定能做起来呢!我可是解决了技术瓶颈的伟大存在,不信你去打听打听!”

“那有怎样,你无法理解网络游戏地真正奥义!”梅塔特隆眼珠子翻了翻,低下头开机,“玩游戏,它的奥义在于,实现自己不可能的梦想;玩网络游戏。它的奥义在于,你永远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明白么?”

莫莫想了想。回忆起公司董事开会时诺菲勒氏族代表想到见到阳光的愿望,点点头:“有点明白。”

“我从来不选择光明类地角­色­。”梅塔特隆耸耸肩。略显稚气的脸蛋有种不符年龄的忧愁,“说实话。天堂一点都不好玩。”

“嘘,你不要乱说,被你妈妈听到你会很惨的,”莫莫还指望着他妈妈帮忙,可不敢带坏小孩子,“天堂也好,人间也罢,各有千秋,哈哈!”

“切,假,虚伪,”梅塔特隆斜着眼睛表示鄙视,“放心,我妈对天堂也没什么好感,她的地位是不受耶和华承认的,被成为火山女神,也只不过是人间信奉者的敬称而已。”

莫莫似乎满头雾水:“复杂,不懂,什么耶和华,天堂不是归上帝管么?”

“啊啊啊,我快要晕了,我怎么会认这样的人做姐姐!”

“我怎么知道……”

“……”小帅哥彻底无语,低头猛按PSP,错过了莫莫嘴角顽皮的笑容。

“你们在讨论什么?”身后响起那泽略带沙哑地嗓音。

莫莫抬起头望望夕阳,已经没入到了海平线,不过天仍然很亮,晚霞把海面照出一层红来,她转过身连忙把那泽拉到遮阳伞下:“怎么起的这么早?”

那泽伸出手覆在莫莫的手背上,温声道:“醒了就起来了,别担心,夕阳对我地伤害不大。”

“哦,”莫莫点点头,转过身看向梅塔特隆,脱口而出道,“那个,他不是裴迪。”

“我知道,”那泽点点头,“小梅塔,好久不见。”

他的话音未落,梅塔特隆却惊地把PSP掉在了地上,不可置信地盯着那泽,嘴­唇­翕动,莫莫在一旁看的满脸黑线,如果梅塔特隆是个女地,敢这么看那泽,估计她一脚已经踹出去了:“你们俩认识啊?”

那泽点头,梅塔特隆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您,您是----”

“不再是了,”那泽微笑着摇摇头,“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不过我的儿子需要你和你母亲的帮忙,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梅塔特隆连连点头,“没想到,没想到米迦勒大人说的是真的,不,他还是隐瞒了您的身份,哼!”

“不怪他,他没有看出我的身份。”

莫莫指着梅塔特隆,一脸惊异:“你喊米迦勒大、人,你也是天使?”

“当然,”梅塔特隆没好气的答道,“算了,跟你说你也搞不清楚,姐姐你只要知道你弟弟我,很厉害,非常厉害,就可以了!”

莫莫睁大了眼睛:“有多厉害,有没有那泽厉害?”

梅塔特隆顿时语塞:“这个不好比----”

那泽却淡淡的笑道:“呵呵,我没他厉害,莫莫是不是很失望?”

“没关系,已经够用了,”莫莫回了他一个大大笑容,“我老公不用最厉害,只需要对我最好就行,嘻嘻。”

“原来你是为了姐姐啊!”梅塔特隆恍然大悟,既而无比向往的捧住PSP眺望远方,“多么轰轰烈烈的爱情,我就这么错过了,呜呜,真令人忧伤!”

“你被米迦勒接升化成天使都这么久了,呵呵,小孩子脾气怎么反而见涨。”那泽无奈的摇摇头。

“谁让我是最小,又不想­干­涉他们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天天都想着怎么玩,所以,”梅塔特隆很无辜很无辜的举起双手,“就成了这样,我正打算让他们封我一个玩之天使,带动天界网络游戏的高速发展,哈哈,让他们知道除了天天歌颂耶和华,世界上还是有很多事是很有趣的!”

“这种尝试还是免了吧,我不想我的公司被他们强制封闭,”那泽拥住莫莫,向他笑道,“你妈妈醒来的时间还早,先来见见我儿子,他叫小路西菲尔,是个很可爱的小家伙!”

梅塔特隆苦着脸,向后退两步:“还是不要了,那个,我在外面站着就好。”

“进去吧,”莫莫想伸手拉他,梅塔特隆却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她疑惑的转身看向那泽,“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他这么大的人还怕生?”

“不是怕生,”那泽努力忍住笑容,“他只是比较怕小孩子。”

“怕小孩子?”莫莫还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人,她想了一下,只当是梅塔特隆怕脏,双手叉腰为自家儿子正名,“我儿子很乖的,不会随地大小便,你放心好了。”

“不是,”梅塔特隆脸涨的通红,“不是这个问题啦!”

那泽拉住莫莫叉腰的胳膊,环在自己腰上,点点她的鼻尖:“注意形象,别把儿子带坏了。”

“怎么了?”莫莫没明白他的意思。

“我亲爱的夫人,难道您没注意小路西菲尔最近刚学会站着,就喜欢颤巍巍的挺着小肚子,双手叉腰么?”

莫莫迷惑的眨眨眼:“有吗?”

“嗯。”

“哦,那肯定是跟锁翠姐学的,”莫莫立刻郑重其事的表明立场,“她还是我师父呢!”

那泽还能说什么,只能无可奈何的笑笑了事。不过好在已经成功转移话题,他斜过身朝梅塔特隆点点头,便直接拥住莫莫进了艇舱,梅塔特隆深深深呼吸,一脸慷慨就义的模样跟了进去。

莫莫想转过身去看他,却被那泽拽住了,低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想知道他为什么怕小孩子么。待会儿看小路西菲尔的反应就知道了。”

莫莫胡乱点点头,便把脸撇到一边,忍不住露出顽皮的微笑。她当然知道,梅塔特隆的弱点天界众所皆知。出了名地惨,其他人有弱点,能弥补,能反抗,可是偏偏他不行。究其原因----

“妈啊妈!”小路西菲尔坐在床上,躲来躲去,不想让糊糊帮他穿衣服,见到莫莫,连忙努力爬过来,不过等到梅塔特隆进来,形势便倏地逆转,小家伙第一时间发现了这张生面孔,维持着爬的姿势。眨巴着水蓝­色­大眼睛仔仔细细的望着他,然后一ρi股坐到床上,毫不犹豫张开手:“抱抱!”

没错。梅塔特隆地弱点就是,他非常招小孩子喜欢。没有理由毫不犹豫的喜欢!只要梅塔特隆在地场合。小娃娃们总会黏住他,让他哀嚎不已。可是,谁忍心伤害粉­嫩­­嫩­,­肉­嘟嘟的小娃娃呢?

“好,抱抱,”梅塔特隆把PSP扔到一边,脸上露出抽筋似的笑容,抱起小路西菲尔,“宝贝你好,我是梅塔特隆,你可以称呼我为梅塔。”

莫莫好笑道:“小家伙还小,你让他学着叫你哥哥还差不多,名字就----”

“梅塔!”小家伙脆生生的喊了一声,让莫莫立即住嘴。

“不要低估小梅塔在小朋友们心目中的地位,”那泽轻笑,“宝宝天使不是白叫地。”

梅塔特隆也懒得反驳,很熟稔的接过糊糊手上的衣服,帮小路西菲尔套上,小家伙脸上的神­色­已经不是叫幸福了,简直应该被称作陶醉,­肉­嘟嘟的小手在梅塔特隆衣服上揉来揉去,嘴里咿咿呀呀的直嘟囔。

如果梅塔特隆是个小美女,莫莫觉得自己一定会为自家儿子会吃人家豆腐感到开心,不过对方是个小帅哥,呃,她只有翻白眼的冲动。

那泽把床整理好翻起来,舱内的空间立刻大了不少,他打开冰箱看了一眼,回头看向莫莫:“饿不饿,要吃点东西么?”

莫莫摇摇头,坐到椅子上:“一直吃零食,不太饿,你喂儿子吃就可以了。”

那泽点点头,取出牛­奶­和­奶­瓶,梅塔特隆抬起头,望着他手上的东西,有点不可思议:“你们喂他吃这些东西?他不是新生天使么?”

那泽把牛­奶­放到微波炉里:“他不是天使,我和他地母亲都不是天使,所以,他怎么会是天使?他只是长得比较像天使而已。”

梅塔特隆听了,也明白他的意思,那泽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复杂,他只是简单的想让小家伙健健康康:“我知道了,可是即使是这样,你们也不能让他吃这些东西,对他地身体没有帮助的。”

“不吃这些,吃什么?”莫莫紧张地说道。

“不想被堕化,最好是吃天界地东西,这是显而易见的道理。”梅塔特隆也挑了个座椅坐了下来,小家伙站在他膝盖上,翅膀不由自主地露了出来,不过这一回淡淡的黑影却几乎不见了。

莫莫心里猛地一沉,她为自己心中的念头感到害怕,想起小路西菲尔从不接近那泽的棺材,也不喜欢呆在城堡里,难道是血族的环境让小家伙无法适应么?!

那泽发现她骤然苍白的脸,却没有开口安慰,只是紧皱着眉头,过了半晌,突然开口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们需要你母亲帮忙的?”

“米迦勒大人说的,”梅塔特隆答道,“他说姐姐生得宝宝如果最近生病的话,可能需要我母亲的帮助。”

“那你怎么知道小家伙是天使的?”莫莫不解。

“上位者能感知到下位天使的存在,我刚才在附近海域就发现小家伙了,也知道他正在被堕化,不过不是很严重。”

“能治好的吧?”

梅塔特隆犹豫的点点头:“能,不过,婴儿天使很少见,也容易受到感染和侵蚀,最好不要,不要----”

莫莫接口道:“不要和血族呆在一起?你是这个意思么?”

“除了血族,还有堕天使!”梅塔特隆­干­脆一口气说完,便抚摸着小家伙的翅膀不再开口,一直不让人乱碰翅膀的小家伙,现在正一脸享受,翅膀上淡淡的金光也盛了不少。

莫莫只觉的心里很乱,抬起头看看那泽,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把头低了下去。

“他们又在逼我了,”那泽的声音清冷而萧索,微微透出苦意,“他们总是在逼我。”

莫莫的低头坐着,双手握的紧紧的:“如果让儿子直接堕化,会怎样?”

第四十章

那泽惊疑的抬起头:“莫莫?!”

“怎么,我说的不对么?”莫莫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胸膛的起伏,扬起笑容,“我莫莫的儿子,如果是一时威胁,能忍,如果是一世威胁,那就算,这个天使我们不当了,就当堕天使又如何,反正我们一样的疼,一样的宠,总比寄人篱下,整天担惊受怕的好,不是么?!”

那泽望着她,又转身看向小路西菲尔,轻声道:“莫莫,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莫莫的目光也转向小路西菲尔,眼眶已经开始红了,却仍然努力扯动嘴­唇­,努力保持声音不是那么哽咽:“所以,你就趁我这个当妈妈的头脑还清楚,还算有理智,快点告诉我,堕化有什么问题,好不好,行不行?”

“堕天使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好,”那泽伸出手去摸她的头发,紫­色­的眼眸有莫莫读不懂的情绪,“你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知道,就不会做这个决定……”

莫莫站起身,与他对视:“我以前阻止过你成为堕天使吗?!”

“你说什么?!”那泽没想到她会说起这件事,双手激动的握住她的肩膀,“告诉我,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你回想起什么了,嗯?!”

莫莫意识到自己失言,可是也管不了那么多,双手攀住他的脖子,微微仰起头:“这个不是我们现在讨论的问题,我并不认为,过去的事比现在和未来的事更重要!”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倒是说啊!”莫莫恼火的推开那泽。1--6--K

“没什么,”那泽看她不耐烦地表情,黯然的低下头。“我只是想说成为堕天使的过程很痛苦,而且堕天使并不像你想地那么美好----”

莫莫知道那泽在担心什么,堕天正是他们分开的导火索。不过过去地事,既然过去又何必回忆。她努力压下焦躁的情绪,虽然不想承认自己恢复记忆的事实,但也不忍心他太难过:“那泽,记不记得我在昆仑界提问的三个原则问题?”

“嗯,”那泽轻轻点点头。轻轻的点头,“我没有违背过。”

“既然这样,就不要再胡思乱想,好不好?”

“无论回想起什么,你可以打我骂我,但不可以不理我,我求你……”

说这句话地时候,那泽的身体不自觉微微躬着,头垂得很低。露出脖颈,在有些昏暗的艇舱中,显得是那么的脆弱。他的目光并没有看向莫莫,而是落在地上。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

那一刻。她突然明白,自己所谓善意的隐瞒是一种残忍。知道他的过去,却一言不发,看着他犹疑和彷徨,伴随着偷窥的痛快,只是为了一个人自以为是地恨和爱,不想那么快的让他知道,不给他申诉的机会,只是为了,不想那么快地原谅他!

承认吧,莫莫,你其实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大度,你心里是怨地,怨恨曾经二人间不公平地种种,可是,现在他舍弃尊严至斯,只求为了得到一个不算原谅的承诺,即使曾经有天大地委屈,也该说句实话了……

“好,我会的,我保证!”她笑着,眼泪从眼角滑落。

那泽听出她的哽咽,抬起头,没有问缘由,只是温柔的伸出手指揩去她的泪。

小路西菲尔在梅塔特隆怀里扑腾着小翅膀,手上抓着散发|­乳­白­色­光芒的小苹果,转头发现莫莫正在哭泣,小脸立刻的揪了起来,咬咬嘴­唇­,从梅塔特隆的膝盖上爬起来,扑到莫莫怀里,抱着小苹果推到莫莫嘴边,小小脸上露出很担忧的表情:“妈啊妈,吃!”

莫莫努力抑制住快要落下的眼泪,把脸转到一边,不想看见一脸认真的小家伙:“宝宝吃吧!”

小路西菲尔当然不会这么妥协,他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把莫莫的脸又推着转过来,自己凑过去很响很响的亲了一口,拍拍她:“妈啊妈,乖乖,不哭哦!”

宝宝在安慰她,莫莫怔怔的望着怀里的小家伙,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往下掉,双手抱着他,举了起来,小路西菲尔下意识张开翅膀,金­色­的头发随风扬了起来,可爱的蓝­色­眼睛无辜的看着莫莫,歪歪头:“妈啊妈?”

莫莫轻轻笑了一下,小心的把他抱在怀里:“宝宝,无论怎样,你都是妈妈永远的小天使!”

“嗯?”小路西菲尔眨了眨眼,似乎在很用心的理解妈妈的意思,然后伸出小小的手指指指自己,“宝宝----”

“嗯!”莫莫用力点点头。

受到肯定小家伙咧嘴笑了一下,又开心的指指莫莫:“是,妈啊妈----”

“嗯!”

小家伙拉起她的手又指指自己:“大宝宝----”

“?!”莫莫迷惑。

那泽低下身,拥住莫莫和儿子,声音是满满的感动:“大是的,你连起来想一下。”

“不明白。”莫莫摇摇头。

“小家伙是说,宝宝是妈妈的宝宝,儿子,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嗯!”这回轮到小路西菲尔重重的点头。

那泽轻轻宝宝的额头,又朝莫莫笑笑:“看,我们的儿子正在跟你辩论呢,他说他不是我们的天使,而是我们的宝宝,呵呵!”

“宝宝,你是在告诉我,你并不介意当天使还是堕天使么,是这个意思么?”莫莫开心的大叫。

“咿咿呀呀!”宝宝看见妈妈笑了,自然开心,不过至于笑什么,只有天知道了。

“那泽我决定了!”

“什么?!”

“我知道那样很痛,也许还会遗忘掉过去,可是他才几个月,没有过去可以重头再来,我不想他在逃亡或者探究的目光中长大,他是我们的儿子,是一个勇敢而坚强的宝宝,我们要让他永远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那泽微笑:“所以----”

“所以,我和小路西菲尔共同决定,来做堕天使吧!”莫莫笑得很灿烂,把手高高举起,“做个酷酷的堕天使,坏坏的小路西菲尔更能迷倒万千美丽的阿姨和姐姐们,对不对,儿子?”

“咿呀,”小路西菲尔被毫无准备的抛到半空中,赶忙扑腾着翅膀,赶快逃离越来越兴奋的恐怖妈妈,“银心呐!”

莫莫拍拍手,朝儿子做了个鬼脸:“躲也没用,待会儿就把你抓回来!啊,快看!”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转过身,艇舱里的温度瞬间升高,往外看去,整条船也早已被浓烈的冲天火焰包围,漫天的火红­色­衬着深海­色­的大海,连天际也似乎在流动,不远处是阵阵轰鸣,火山正在进行着原始的迸发,整个世界似乎都变得简单而炽热。

正当莫莫看得目瞪口呆的时候,一道模糊的暗­色­人影在艇舱内凝结,飘忽的站到她面前:“你果然是一个刚愎自用的女人!”

如果说以前的莫莫还会惊讶一下,现在则已经完全免疫,她只是向后退了半步,把脸转向那泽,一副居家好妻子的模样。

“美丽的佩雷,好久不见!”那泽微微颔首,声音温和。

模糊的身影终于凝结成|人形,是个女人,一袭金­色­的绸布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躯,红­色­的长发还飘散着火焰,至于容貌,是一种让人绝望的美,魅惑而张扬。她抬起头,金红­色­的眼眸没有感情地瞥了莫莫一眼:“女妖塞壬说你跟这个女人又在一起,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是真的。”

“女妖塞壬?”莫莫想了半天。才回想起这是那泽第一次带她去宴会出现的女人,有些奇怪地问道,“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是跟她没有关系。1-6-K-小-说-网”佩雷淡淡道。

莫莫见她没有下文,满脸黑线:“那跟你有关系?”

“跟我也没关系。”

“?!”莫莫彻底无语。“那我和那泽在一起,你在这里说什么?!”

“因为,他跟我有点关系。”佩雷轻轻转身,手贴住那泽下巴,轻轻地抚摸,而那泽竟然没有躲开,莫莫有些莫名的看着他们,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谁来告诉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母亲大人,”梅塔特隆抱着路西菲尔站了起来,恭谨有礼的鞠了一躬。才抬头看向她,“您看起来。最近气­色­不错。”

佩雷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回头,眯了眯眼睛。突然两只手水平伸直,向梅塔特隆说话的方向走了一步,试探的问道:“小梅塔?”

“您慢点,”梅塔特隆移步把宝宝递给莫莫,才转身走到佩雷面前,小心地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脸颊上,“母亲大人,是我,梅塔。”

“梅塔,好久不见了,让母亲好好看看你,”说着,佩雷的手顺着他的脸颊轻轻滑过,然后是眼睛,鼻梁,目光去毫无焦距的看向梅塔特隆的身后。

难道她眼睛是看不见的?!莫莫被心中的认知吓了好大一跳,没听说过神也会有残疾的啊,真是奇怪!她摊开五指在佩雷地面前晃了晃,以为她发现不了,谁知佩雷却立刻转了过来,眼神不善:“女人,我能够看见你,你最好安分点,不要想做什么手脚!”

莫莫吓得反­射­­性­的缩回指头,一口咬在手中,很无辜的向那泽挪了几步,可怜兮兮地望向那泽:“她不是看不见么?”

那泽低下头,想去吻她额头,却被莫莫躲过了,只好叹了一口气,老老实实的回答:“梅塔特隆是火之天使,她是火山,孕育了火,火融于她长于她,她能感受到,却无法看见。”

“那她­干­什么要摸你,你又不是她生地?”

“道理是一样地,无论光明和黑暗,对于她来说,都是一种抽象的存在,她地眼睛是看不见的,所以为了确认我,才会,才会----”

“摸”这个字那泽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不说的好,莫莫正不甘心的盯着他的脸颊,恨不得盯出个洞来。

“那个,其实我们是认识很久的朋友,我的意思是,我们只是朋友,呃----”看着莫莫越来越黑的脸,那泽觉得自己只会越解释越乱,他和佩雷的关系确实不是一句话能概括的,不过也绝对没什么莫莫不能知道的东西,既然如此,­干­脆认错的好。

莫莫一样好有赏错有罚,冤枉了有补偿,也许回去还能有点好处,想到这里,那泽自动自发的低下头,一副认打认罚的乖巧模样。

莫莫哪知道他会故意受委屈,见他突然这么乖巧,眼睛瞪得更圆了,气的牙齿“咯咯”作响,又不好发作,­干­脆扯着小路西菲尔的肚兜使劲擦他的脸,也是一句话不说。

佩雷挽着自家儿子,半靠在儿子肩膀上,如果不是知道他们的关系,一眼看去,俊男靓女,要多般配有多般配,可惜在这里,无人欣赏。

“姐姐,我想妈妈和你之间有一些误会,如果有空的话,不妨一起喝下午茶,”梅塔特隆此时的笑容,看起来就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看莫莫没有点头,又伸手去拉她,“姐姐,我们家难得有客人,既然到了这里,就进去坐一下,好吗?”

“这----”莫莫有些为难,当一家人对你态度不一时,上门拜访无疑自找罪受,况且她对佩雷莫名的敌意也有些恼火,在她的记忆里,包括千年之前,她都跟这个女人没有任何交集,看那泽对她的态度,也好像很久都没有联系了,这样一个人,她怎么会得罪呢?没理由啊!

“我想还是不打扰了,”那泽当然知道莫莫在想什么,微笑的替她拒绝,“我们来到这里,本来有事需要你们的帮忙,可是现在看来是不需要了,佩雷醒来能够遇到小梅塔是一件非常让人开心的事情,你们呣子多聚聚。”

佩雷转过身看向他们,蓦地展颜一笑,眨眼间神­色­变得有些奇特:“这个女人你宠护的太好了。”

“我是她的丈夫,”那泽耸耸肩,似乎并不生气,甚至有些调侃,“这件事上帝是知道的,当然我没有问过他是否允许。”

“你总是这么回答,亲爱的,你确定你真的是爱,而不是习惯么?”佩雷说着话,看向莫莫的眼睛却充满了挑衅。

莫莫转过头,装作看不见,毕竟是那泽的“很久”的朋友,吵起架来,只会拂了那泽的面子,何况那泽回答很令她满意。

那泽看在眼里,揉揉莫莫的头发,一脸笑意:“我确认,是习惯,也是爱,宠爱是爱的习惯,守护是习惯的爱。”

佩雷整个人震动了一下,金黄|­色­的眼眸中闪动着惊奇,在她的认知里,那泽一直是个成熟内敛的人,即使感情再炽烈,也会埋在心里,以自己的行动去证明,去表达,言语上不会有什么表露,可是今天他却这么赤­祼­­祼­的表白,没有丝毫拘束,满满的温暖和心甘情愿。

“佩雷,有些话需要说出来的。”那泽说完,伸出手与莫莫十指相扣,莫莫脸红红的抬起头看看他,小拇指轻轻塞入两人的掌心,打定主意,看他表现这么好的份上,决定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他,其实自己的记忆已经恢复了。

原本开始脸­色­好转的佩雷,看到莫莫一脸幸福的模样,却又­阴­沉下脸:“说,有什么好说的,拣好听的说吗?!说了又怎样,是安慰她,还是安慰你自己?!”

“这不是安慰,”那泽虽然语气平稳,但是笑容已经隐了下去,“我只想平静的生活。”

佩雷走到他面前,火红­色­的头发在燃烧,美丽的面孔写满忿恨:“在我看来,你是自欺欺人!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你怎么可能落到如今的地步?!不要告诉我,你当个血族的亲王就已经很满足!曾经的你是多么的骄傲,凌驾于一切的豪情----”

“佩雷,”那泽打断她,迎着她的目光,“那是曾经的我,如今我已经重生,那个名字已经不属于我了,包括那个名字所带来的荣誉和遗憾,与我无关,我现在是那泽,只是一名血族。我爱我的妻子和孩子,爱我的族人,我的能力有限。所以,不会因为一时地不甘和冲动。拿他们中的任何人来冒险。”

“可是你记得曾经的一切,不是么?!”佩雷咄咄逼人“我本想忘记地,不然也不会服输,你知道的,”那泽神情淡漠。不想再谈起以往,“佩雷,那都是过去了,忘记吧!”

“我是忘记了,可是这个女人地存在又提醒了我,”佩雷深深看了莫莫一眼,又移开目光,望着游艇外,走到窗前。漫天的火焰已经开始回缩,红­色­的岩浆涌入海水慢慢凝结成青黑­色­的岩石,她手扶着窗。“到时间了啊!”

莫莫望着佩雷萧索的神情,又转头看向沉默地那泽。梅塔特隆不知为何已经出了舱门。正站在甲板上,由于岩浆冲击而呼啸的海水。让人觉得迷茫,她张了张口:“你好像对我有很深的成见?”

“嗯,”佩雷淡淡的应道,没有回头,“听说你失忆了,不过你即使有记忆,也不会认识我的,你封印自己后,他才来找我的。”

“哦,是这样。”莫莫点点头,想问又不知道该问什么,“那个时候我们都太冲动了,不管怎么样,谢谢你。”

“谢我什么?”佩雷回过头,脸上的笑容有些黯然,“谢我看着他失败,却帮不了任何忙,还是谢我,把他沉入火湖,接受煎熬,最后逼迫身体与灵魂分离,化为不能见光的血族?”

莫莫怔怔的听着,等她说完好半天,才醒悟似地,用很奇怪的声音自言自语:“是吗?我都不知道呢……”

佩雷扯动着嘴角:“你现在知道了,不是吗?不知道可以逃避所有的责任,可是知道了,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那泽皱眉:“佩雷----”

佩雷拨弄着长长地头发,望着火山滚滚的长烟,火焰已经看不见了,清凉地海风吹着,一切都很宁静,“你忘记答应过我什么了吗?”

“我想不应该包括这些,你不可以伤害莫莫。”那泽定定地望向她。

“哦,你说不可以,”佩雷轻笑,“你凭什么说不可以?”

那泽的目光晃了一下:“佩雷,你也要逼我么?”

“我不是逼你,我只是觉得你太天真,你这样算什么,告诉我,算什么?!”佩雷地话很尖锐,可是她的语气却很淡,连声音也是轻轻的,仿佛要随着海风飘走,“你曾经是我们的信仰,可是现在呢?说什么要平静的生活,呵,平静到连自己的儿子想做天使还是堕天使都要想半天么?!那个时候,梅塔特隆去天界当大天使,可都是你一手安排的,我的大天使长----”

“别再说了!”那泽眼神中隐约有一丝企求。

佩雷似乎发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突然笑出来声来,而且越发夸张:“你在­干­什么,高高在上的路西菲尔大人,不甘居于人下的路西法大人,你在求我么?哦不,我想起来了,你说你已经不是什么大人了,您是血族,血族亲王,可是,您应该知道就算第三代血族见到我,也要毕恭毕敬的。那么,请问,我这个上位神说什么,为什么需要得到你的同意?!你只要遵从就好了,不是吗?”

“您说的对。”那泽低下头,听不出心绪。

佩雷嘴角终于露出笑容:“我说的对?!是吗,你是真的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要守护的太多太多了,平静的生活需要我能够在守护所有之后才能获得,我现在这样还没有资格。”那泽对她说着,目光却是不舍的看向莫莫和她怀里的小路西菲尔。

莫莫愣愣的看着他,她的脑子中还在反复出现那泽过去的种种,并没有留心他们之间说的话:“怎么了,我们要回家吗?”

那泽轻轻摇头:“莫莫,我----”

佩雷转过身来,慢慢走到他们面前,身影已经开始逐渐转淡:“我没有多少时间了,你们有话,以后再说吧,我想,不会很久的。”

随着话音落下,莫莫突然发现她整个人也跟着模糊起来:“你要把我送去哪里?!”

“天界,你的儿子只适合做天使,不要一厢情愿,去吧,努力吧!”佩雷声音模糊而温暖,那泽的声音开始笼罩在黑影里,“谢谢了,我也走了。”

都走了,平静了,海恢复了她永远的平静,没有人会记住它隐藏了多少风暴,因为太多。

“母亲大人,你下次大概什么时候醒来,我再来看你,好吗?”梅塔特隆化为火焰包围着自己的母亲。

“这回可能会比较久,”佩雷伸手摸摸周边,“小梅塔,当天使好玩吗?”

“不好玩,我喜欢在人间生活。”

“这样啊,”佩雷嘴角噙着笑,转过头又看向窗外,“你知道我每次醒来,最喜欢什么时候吗?”

梅塔特隆歪歪头:“火焰冲天的时候?”

“不,是岩浆凝结之后,只有这样,我才能欣赏到这美丽的海景,绿­色­植物,来来往往的人……”

第四十一章

天堂第四层天太阳天天上耶路撒冷城

莫莫感觉到自己的脚踩软绵绵的土地上,缓缓睁开眼睛,抬头看天,那里有金­色­的太阳一成不变的高挂在天上,看来,她被佩雷送到了天堂的第四天,太阳天。

她竟然会被传送到这里,莫莫苦笑,千年之前,她虽然来过西方人人向往天堂,不过那泽,不,那个时候还是路西菲尔大人的他,并不喜欢她随意走动,所以她一直呆在第七天,偶尔游玩也是选择去第三天,那里聚集着多情人的灵魂,她喜欢听他们的故事。这层天由大天使米迦勒支配,她并没有来过,曾隐约听说这里有天上耶路撒冷城,智者和圣者升上天堂的居所也被安在这里,人类和天使的思想在这里汇聚,算得上比较自由。

可是佩雷为什么会把她送到这里呢?莫莫想不通。

“妈啊妈,”怀中的小路西菲尔动了动,不满她的忽视,小巴掌贴在她的脸上,“宝宝饿-

“坏宝宝,”莫莫没好气的点点小家伙的鼻头,“撒谎,你明明刚才还在吃东西!”

“唔,”被拆穿了,宝宝瘪瘪嘴,“不坏,呼呼抱!”

“糊糊不在,”莫莫稍稍好转的心情又沉了下去,扯扯嘴角努力笑了一下,“宝宝,这里只有你跟妈妈两个人了,我们要加油!妈妈带你先四处逛逛,好不好?”

有的玩,小路西菲尔当然很开心,­奶­声­奶­气的回答:“好!”

“乖!”莫莫亲亲他的额头,仔细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十字路口,周围有行走的人类,也有飞行着地天使。对于她的出现,并没有明显的惊讶或者质疑。偶尔有几个似乎是见识比较广地,则会不留痕迹的打量她怀中地宝宝,然后悄悄离去。一路看WWW.16K.CN

莫莫知道他们去通报了,也许短短的一刻钟,七层天就会传遍她和宝宝到来的消息。她现在的模样和千年之前并没有什么改变,七层天的人都是认识地,再加上怀里的小路西菲尔是从未见过的小天使,肯定会惊动很多人。理由很简单,天堂天使虽然有千万,但他们都是被耶和华创造出来的,皆能查证。

她并没有打算躲藏,以不变应万变,是到一个陌生地方的最好选择。她毕竟顶着昆仑界界主女儿的身份,即使谈判也有筹码,这些天使们活了千万年。也不是只会歌颂神的白痴,能力和境界还是有的。

既然如此。就等着什么人先送上门了。莫莫吐了一口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迈开步子随便逛逛也好,这里和人间还是有些相似的,至少有些店面可以逛,不过店主大多是人类,卖地东西虽然都是人间的东西,却从古到今的都有,倒也有趣。

莫莫抱着宝宝随意挑了一家店进去,是卖一些不明用途地小玩意,小家伙立刻来的­精­神,在莫莫怀里俯身去勾近旁地套环,手捧着书地店主抬起头,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莫莫一直对老人白发有一种莫名地禅意,年轻的时候,黑发黄发,西方东方,可是年老了,都是苍苍白发,没有区别了。

白发老人摸一了一下白胡子,目光从书上移开,看了宝宝一眼:“不要碰,这很深奥,你不会玩。”

这有什么深奥的,不就是九连环的改装版吗?!莫莫­干­脆拿起来随手递给宝宝:“不用担心,虽然他还小,但是会玩的。”

“我说了这很深奥,年轻人,”白发老人站起身,正打算走过去,收起宝宝手上的玩具,却发现小宝宝已经“咿咿呀呀”开始拆了起来,起始步骤正确,嘴­唇­颤动了一下,“这么多年了,我以为天使没有神的能力赋予,自己是无法学习的,难道我错了?”

“哦,”莫莫并不打算给他嗦宝宝的来历,简单的解释道,“这个东西他玩过,移动十五起源于中国的九连环,所以解法差不多。”

“原来是这样,”白发老人浑浊的目光亮了不少,激动的搓搓手,“好,好,我可以继续加注我的书了,今天终于有新的东西可以写了。”

莫莫淡笑道,她当然知道老人为何激动,对于这些智者和圣者,天堂的生活是单调的,低级天使们接受神的启示而存在,并不会与他们有过多的交集。他们唯一的作用就是坐等人间需要救赎的时候,这样的等待,就好比有医德的医生对待病人,既希望病患身体健康,又害怕自己学无所用,是最难熬的:“我把九连环的样图画给你,再加上它的演变华容道,你能把你制作的这个小东西送给他吗?”

“好,好,当然没有问题。”老人此时喜笑颜开的模样,让莫莫想到圣诞老人的画像,也报以会心一笑。她画了几个图样,告诉了老人的做法,便抱着依依不舍的宝宝走出了店,小家伙这回可是满载而归,那老人看他会玩都送给了他,小家伙两只手根本抓不了那么多,只好往妈妈怀里藏,让莫莫哭笑不得。

刚走出店门,莫莫又是自嘲的笑笑,果然没有低估天使们的行动力,已经有人恭候在门口了,而且还是熟悉的人。

“尊敬的莫莫夫人,午安,”米迦勒伸出手划了一个十字,说不出的优雅,“我们又见面了,我想这次,你应该能认出我。”

莫莫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如果她早点恢复记忆的话,当然不会听任米迦勒去昆仑界的言辞,一个天界的现任大天使长为了一头独角兽跑去挨人白眼,想来也谦逊过头了。不过这一层父母应该能想到才是,不知道他们是否达成什么协议,她拍拍有些空的头:“嗯,佩雷送我来这里的,米迦勒大人也应该知道吧?”

“果然,”米迦勒原本还有些不敢确认莫莫已经恢复记忆,但看到她到了第四层天后很从容,现在试探了出来,心里定了不少,“那个,那泽,不,路西法也恢复记忆了?”

“我还是习惯你称呼他为那泽,”莫莫抬眼,口气和缓,“米迦勒大人,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使的职责,天堂的安定,虽然情感上无法释然,但是理智上我还是能理解的,你有话就说,不需要拐弯抹角。”

米迦勒微微一笑,倒也不生气:“你仔细看看我的翅膀,再看看你怀中孩子的。”

莫莫照做,转了个身去看他身后雪白的六翼,在金­色­太阳的映衬下,更显威严,不过与宝宝不一样的是,宝宝天生翅膀带着金­色­,而他没有。

难道这就是区别?!莫莫想起那泽还是大天使长的时候,在天堂初次向她展露翅膀,白­色­羽翼,金­色­光芒,六翼在空中铺展,迎风飞向神殿,不仅仅是圣洁,那是一种光明的信仰,生的信仰。

“你想说明什么?”莫莫拍拍宝宝的头,耸耸肩,“他这是遗传,我说过他是我和那泽的孩子,而且我们也不强求他当天使,你不必担心什么。”

米迦勒并不没有接她的话,而是诚恳的劝说:“我们现在是要解决孩子的堕化问题,我想您把堕化想的太过简单了,非自愿,受到侵染而堕化的天使是无法真正成为堕天使的,他只会变成罪恶的象征。”

“我不明白,那泽本身有什么问题吗?”

米迦勒微笑道:“莫莫夫人,我想您误会了,路西法,不,那泽在堕化前,是大天使长,最接近神的存在,比我这个候补的要强的多----”

“讲重点,”莫莫望着他一成不变的笑容,好像稳­操­胜券的模样,努力压下心中的烦躁,一字一句,“我喜欢别人说话说重点,米迦勒大人有话直说,这里我是Сhā翅难飞,你怕什么?”

米迦勒并没有尴尬,而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莫莫沿着秘道,边走边说:“抱歉,我只是想解释一下,天使分为九阶,越高阶的天使智慧和灵­性­越高,相应的堕化也越困难,您的孩子本­性­纯真,强行堕化的话,如此弱小的身体危险很大。”

“所以----”莫莫明智的等他下文。

米迦勒停下脚步,朝远处较为开阔的地方望去:“莫莫夫人听说过太阳天的义人之园吗?”

“听说过,义人之园里有生命之树,难道,你是指我的孩子需要它?”莫莫抬起头,虽然心里有些紧张,不过并没有表露出来,交易就是这样,谁沉不住气,谁就输了,米迦勒生命之树都能拿来当筹码,看来想要的东西分量也一定不轻。

“是的,神所创造的天使都需要在那里生长,您的孩子也应该在这里进化,事实上,他不仅仅是奇迹。”米迦勒虔诚的望着高高矗立在太阳天的生命之树。

不仅仅是奇迹?莫莫玩味的咀嚼这句话,所有的上位者都是这样,当到关键问题的时候便开始玩文字游戏,保持着神秘,以为这样就占据了主动权似地。这招她也会啊。所以,她仍旧静静的听,脸上维持着没有什么意义的微笑。不说话。

米迦勒转过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一路看16K.CN眼神是诚恳的,表情是圣洁地,大慈大悲的如同圣人,不,是神人。莫莫迎视着他,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不入他的套。

来比比谁先眨眼吧!她可从来没输过,莫莫在心里大做鬼脸。

感化过世间无数生灵的米迦勒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高贵平和地面孔僵住了,稍稍退后一步作为掩饰:“莫莫夫人,您介意把孩子送入生命之树进化生长吗?”

“我可以介意吗?”莫莫不再看他,目光投向生命之树,“说出你的条件吧!”

米迦勒不禁有些佩服眼前的这个女人。冷静而自持:“莫莫夫人您不必担心,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条件,我想您应该知道路西法大人回地狱了。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莫莫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歪了歪头:“哦。是吗?天堂和地狱还会有目的一致的时候?”

米迦勒又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重新露出招牌笑容:“其实世人对地狱地理解是有误会的----”

“停,”莫莫也伸出手。然后再竖起一根指头,在他眼前晃了晃,带着一丝调侃,“是信仰你们的人对地狱地理解是错误的,认为那是坏人和魔鬼居住地地方,其他地方可不一定,在东方,那里地三岁孩童都知道,地狱是轮回的必经之路,好人有好报,投胎好人家,坏人按律接受惩罚。可不像有些教渲染地那样,地狱是魔鬼的集中营。”

“西方的地狱当然不只是魔鬼的集中营,呃,我的意思是,西方的地狱也承担着同样的责任,能进天堂的只是极少数的,非常虔诚智者和圣者,绝大多数人还是要轮回,否则人间岂不是无以为继?”米迦勒也许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说话不那么理直气壮,毕竟现在不是过去,基督教会一手遮天的日子已经远离很久了。

“没想到米迦勒大人也会有这么­精­辟的见解,”莫莫脸上的笑容真了几分,不过也没热络多少,“您该不是想告诉我,天堂的目的是为了给地狱正名……”

“夫人您说笑了。”米迦勒尴尬的扯动嘴角,不过没笑出来。

既然已经占了上风,调戏就要适合而止,毕竟在别人家的地盘上,莫莫明智的切入正题:“那么,米迦勒大人是指什么呢?“现在地狱太乱了,我们只是希望路西法大人重整地狱。”

“跟千年以前,帮助你们消灭并压制地狱原有的恶魔和其他魔物,让灵魂有生存的空间,恢复应有的轮回秩序,我说的没错吧?”幽幽的说完,莫莫顿了顿,才嘲讽的扬起嘴角,“那么这次,你们要以什么理由说他背叛天界,然后借着讨伐收回他的权利,顺便把他打的灵魂破碎,再沉入火湖呢,我的米迦勒大、天、使、长?!”

莫莫抑制不住的愤怒,让米迦勒下意识的解释:“莫莫夫人,我想您一定是误会了----”

“误会?!千年之前,他被指为背叛的理由是不愿意向耶稣下跪,”莫莫笑容是如此的灿烂,“那么,亲爱的现任大天使长,您现在需要向耶稣下跪么?”

米迦勒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不过立刻以缓慢的在胸前划十字掩饰了过去:“耶稣虽然被世人称为上帝之子,但实际上等同于神,自然是应该下跪的----”

“是应该,那就是说并没有下跪,不是吗?”莫莫打断他,拨了拨胸前的头发,“连我这个外人都知道上帝三位一体,上帝是一位,但以三种不同的方式表现自己,彼此平等,那泽会不知道?他会拒绝下跪?”

米迦勒默不作声,对于这一点,他也不明白神的意思,但那是神的命令。

莫莫见他如此,倒也不再继续,他只是听话做事的那一位罢了,说又有何用?她深呼吸一口气:“我父母怎么说,你们应该事先商量过了吧?”

“自然是没问题的,”米迦勒从袖子中掏出一封信,“这是他们让我给你的。”

莫莫倒没惊讶,接过信,辨了一下真伪,知道是真的,也不多说,埋头扫了一遍,明白了父母的意思,抬起头:“好,希望这次你们讲信用!”

说着收起信,莫莫笑了笑,伸出右手,抓住米迦勒的右手:“来,我们握个手吧!”

米迦勒这回倒是真呆了,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自己的手,莫莫可不管他,兀自摇着他的手:“本来想拉钩的,不过这好像不太符合这边的规矩,所以还是握手吧,嗯,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米迦勒跟着说,有些局促。

莫莫松开他,看见小路西菲尔还在低头玩自己的新玩具,便不顾小家伙主观意愿,抓起他的小爪子也向米迦勒招招手:“来,小帅哥宝宝,我们来向这位大帅哥叔叔敬个礼吧!”

小路西菲尔眨巴眨巴自己蓝­色­的大眼睛,发现眼前的人和自己长得很像,也是有翅膀的,亲近感顿生,扔掉手中玩具,两只眼睛笑得眯成月牙:“抱啊抱,鸟叔叔----”

米迦勒倒是没有在乎小家伙如何称呼自己,或者说是没注意,因为此时的他正有些的笨拙的伸出双手,然后努力回想自己在人间行走时,那些父母是如何对待孩子的,先“啪”“啪”的拍了两下手,然后把手摊开,抬起头,看向小路西菲尔,笑了一下:“宝宝,过来!”

莫莫没有说话,但也没反对,松开手,让从来不怕生的小路西菲尔开心的扑向他,手里紧紧捏着那封信,微微低下头,不想让人看到自己此时的表情。

小家伙身体还没落稳,便整个人努力往米迦勒肩膀上爬,小嘴里嘟嘟囔囔,“翅膀,宝宝,翅膀……”

身上有个软绵绵的小东西爬来爬去,米迦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放下摊着的双手,想想又不对,又手忙脚乱的举起小家伙,稳了稳情绪,才找到了平常引以为傲的“温柔”笑容:“你是叫路西菲尔,对不对?”

小路西菲尔扑闪扑闪的望着他,歪了歪小脑袋,伸出一根手指,突然很迅速的戳戳他的鼻子,再把手背到自己身后,似乎很警惕。

米迦勒看着他,不知道小家伙是什么意思,等了半天,只得动了动鼻子,转头看向莫莫。

“这个,”莫莫轻咳了一声,“初次相识,问人家姓名前,不应该告诉人家自己是谁么?”

米迦勒嘴角抽动了一下,转过头,很认真的介绍自己:“您好,我是米迦勒----”

果然,小路西菲尔立刻笑逐颜开。伸出手拍拍自己的小胸脯:“宝宝!”

“他说他是宝宝,”莫莫自动翻译,摸摸儿子的头。16K…“不过你喊小路西菲尔也可以,他知道别人说的是他。宝宝很聪明地。”

如同生命之树真的如同母亲信上说的那么神奇,能够让孩子快快长大,会是什么样子,还有这么可爱吗?还认识她这个妈妈么?!她不知道,但这是她唯一能做地。莫莫手在袖子里发抖,可是脸上仍然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因为玩地开心的小家伙偶尔会转过头看她,小孩子对母亲的情绪是敏感的,她不想让小家伙看出什么。

“米迦勒大人,既然如此,那现在不如早点开始,现在您有什么安排?”

米迦勒起先在跟小家伙抢夺翅膀,他翅膀挥动的越厉害。小家伙越开心,所以他­干­脆把翅膀停留在离怀中小坏蛋比较远地距离,慢慢煽动。让小路西菲尔自己看得开心。听到莫莫的话,他抬起头。微笑道:“夫人可以随我一同把小路西菲尔放入生命之树。我会安排人照顾您的起居,等到您的丈夫胜利归来。这样就完美了,不是吗?”

是啊,是很完美!如果那泽输了,可以有小路西菲尔这个备用军,如果那泽胜利,那么也可以顺理成章拿他们呣子好威胁他,多么天衣无缝的计划!莫莫在心里冷笑,这就是所谓的创世神吗?!

“是很完美,那我们先去义人之园,把小路西菲尔送到生命之树里吧,这些事早晚都一样,还是快点的好。”莫莫脸上的表情淡淡的,话里听不出是嘲讽还是真心。

米迦勒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我以为你需要过段时间再把孩子----”

“你没有做过母亲,当然体会不到一个做母亲地心情,既然逃不掉,那就早一点的好,呵呵,免得我多想了反悔,”莫莫一边说着,一边从脖子里摘下玉虚坠给宝宝戴上,小家伙很好奇的抓起坠子翻来覆去地看,米迦勒的目光也落在上面。

莫莫假装没有注意到,伸手接过儿子,擦擦小家伙额头上地汗,帮他整整衣服,眼眶有些红,轻声说:宝宝,妈妈爱你!”

小路西菲尔看着她,知道妈妈地心情又不好了,而且跟自己有关,用脸蹭蹭莫莫,吐字清晰:“妈妈!”

不过莫莫没有注意到这细微的变化,仍旧沉浸在自己地心绪里,虽然脚下下意识的在跟着米迦勒走,但手上还在不停的在帮宝宝整理衣服,连每一个衣角都不放过,小家伙头上几根不长的小黄毛,也被莫莫从左边拨弄到右边,从右边拨到左边。

米迦勒边走边等,也不催她,他已经用法术探查过,他们呣子两个人身上没有什么能够构成威胁的东西存在,那个玉虚虽然看着光泽奇异,但貌似也只是一个年代久远稍有灵­性­的石头而已,所以他也就不担心什么了。

就这样走走停停,穿过义人之园,生命之树还是很快就到了,说是生命之树,其实从表面看来,它更像是一座林子,只不过根会汇聚到中央的那棵树上,越往中心,细长的叶子散发的翠绿­色­光芒越亮,走到中央,米迦勒一行人朝生命之树划了个十字,莫莫仰视着它,随风摆动的叶子有一种说不出的共鸣,她也抱着小路西菲尔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开口,米迦勒舒展着六翼飞到半空,后面那一排一直跟在他身后,当柱子的四翼天使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开始和他合唱,一起对着生命之树开始念起冗长的赞美词,是一种古老的语言,大意是赞美生命之树,开启生命的源泉,神赋予它永生的职责,是天使的摇篮。

小路西菲尔仰着头,发现有翅膀的鸟叔叔们都飞到了半空,而妈妈却还盯着中间那棵大树在发呆,­干­脆一扭小ρi股,挣脱了妈妈的怀抱,也扑腾着飞了起来,等莫莫反应过来,小家伙已经窜到半空中了。

莫莫在下面急得不该如何是好,她并不清楚如果赞美词没有念完,小家伙会发生什么事情,又不敢大声喊,生怕天使们分心,在地上的跟着小家伙跑了几步,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路西菲尔却还以为妈妈在跟自己玩,一边飞着,一边向她摆手。

无端的,看着宝宝的笑靥,莫莫觉得心头一热,同时有一股清凉之气从脑海中形成,她反­射­­性­的念道:“起!”

几乎在同一时刻翠绿­色­光芒在她身上环绕了一圈,她整个人也腾空起来,顾不得去想原因,身形一转就像宝宝飞去,想抓住乱跑的小家伙,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小家伙由于一直转头看她,没有注意前面,一头撞进了中央的生命之树,霎时翠绿­色­的光芒大盛,丝毫不逊­色­那金­色­的太阳,小小人儿瞬间被包裹:“妈妈----”

第四十二章

“宝宝----”莫莫以为自己喊的很大声,其实只是张张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整个人便如落叶一般从空中飘了下来。

半空中的歌唱天使们也注意到异常,有些惊疑的停下来,在他们的意识里,只有完成一天一夜的唱颂,生命之树才会接受新生命,而且也只不过是那些周围的树,从来没有主­干­树开启的道理!难道是要诞生一个大天使了吗?!

米迦勒也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朝大家微微一笑:“辛苦大家了!”

四翼天使们面面相觑,现在前奏明明才开始,为什么一切好像可以结束了?!

果然,米迦勒挥挥手,示意仪式结束,便从空中落了下来,走到莫莫旁边,此时的莫莫正靠坐在中央的那棵树下,手轻轻的抚摸着树皮,见米迦勒来了,头也不抬,只轻声问:“宝宝这样,没事吧?”

“不会有事的,没想到他的灵魂是如此的纯净,”米迦勒似乎对结果非常满意,“现在你只需要静心等候了,您的居所距离这里不远,如果不放心,可以随时来看望。”

莫莫扶着树,站起身:“我的行动有什么限制吗?”

“这个,”米迦勒没想到她问得这么直接,“暂时是没有的。”

暂时没有?那就是说,她儿子被塞在这生命之树里,她这个当妈妈的乱跑也没人会担心,反正自己最后还是要乖乖回来!“好,我知道了,我们走吧!”

说完。莫莫拍拍身旁的树,轻轻一笑,然后静静的随米迦勒离开了。宝宝,妈妈会回来的。下一次一定抓住你,抓得牢牢地,谁也抢不走!

嗯,如果你看上哪个小姑娘的话,妈妈也许可以考虑考虑松松手。不过,帮你抢回来岂不是更好?!

“扑哧!”莫莫想着想着,竟笑了起来,从冥想中睁开眼,轻叹,窗外的阳光依旧灿烂,唯一不同地是,那棵巨大的生命之树散发地光芒,由翠绿­色­渐渐转变为墨绿­色­。宝宝,你在里面,还好吗?

“莫莫。”旁边的人见她又对着树发呆,轻轻推了推她。“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吧!”

她回过神来,朝来人轻轻一笑。点点头,算作回应。

玛琪迪尔也回了她一个腼腆的笑容,放下手中的水果拼盘,推到莫莫面前,开始低头整理房间。

莫莫拿起盘中的一颗草莓塞到嘴里,又拿起一颗,慢慢抬起头,望着玛琪迪尔,有些出神,这是她到了天堂,见过最像天使地天使。虽然她只有两翼,连面孔也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鼻头还带着淡淡的雀斑,可是她的笑容很亲和,还带点羞涩,比那些面无表情喜欢飞在半空中的天使,更接近人类对天使的想象。而且玛琪迪尔对自己的态度很奇怪,无疑,她是很关心自己的,把自己照顾的很好,可是并不是那种下级对上级地遵从和巴结,倒是很像邻家姐姐,她会另有所图,还是,另有身份?

“拿在手上,怎么不吃?”玛琪迪尔捡起地上散落的书,转过头,发现莫莫正望着她,也没有觉得奇怪,自从孩子被送入生命之树,莫莫就很少说话了,这一个月来,她每天双腿盘坐,双手掐着奇怪的手势,然后进入一种奇特地境界,好像是东方的某种修炼形式。若是从冥想醒来,也只是发呆,今天对她微笑,说明心情还是不错地。

莫莫把手里捏着地草莓塞进嘴里,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最近发呆成习惯了,呵呵!”

“你总是在屋里待着,不容易走神才怪,有空出去走走吧,散散心也好啊!”玛琪迪尔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拿出羽毛做地抹布,开始每日一擦窗户,说来也好玩,这太阳天的天使们住的房子都是透明的,水晶作为屋子主体,门和窗棂的边框一般则用淡蓝­色­的钻石镶嵌,房子内的摆设也基本都是各种漂亮的石头做成,红宝石的桌椅,玛瑙的门帘,猫眼的……

在第四层天金­色­太阳的照­射­下,透过水晶,散发着更为璀璨的光芒,莫莫知道这是为了让天使们更好的吸收灵力,增强实力,不过对于她来说,除了晃眼,别的什么用处都没有。

莫莫揉揉眼睛,面对四面透明的墙,她确实是什么都不想动,也没有出去偷窥别人的嗜好,还是继续入定吧!她现在已经恢复了过去的七成的实力,如果说以前的记忆只是镜子告诉自己的,那么,现在已经真正开始融入到她的脑海里。无怪乎,她可以一次又一次的封印自己,她本身的实力不能说不强,只不过强的有限,属于那种道理懂很多,却一直依靠天赋在修炼,还天天觉得自己很厉害,如果真厉害,怎么可能被那泽轻易的从昆仑界带走?!

后来即使是那样任­性­,父母也是宠溺多过责罚,莫莫想到这里,捏捏自己的眉心,浓浓的愧疚感袭上心头,虽然,自己是他们唯一的女儿,他们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但是,这次,她希望自己能多做些什么,让关心她的人少为难一些,也少受一些苦。宝宝待在生命之树中,暂时没什么事,但是那泽的实力还没有恢复,不知道能撑多久。

莫莫咬住下­唇­,掐着眉心的手越来越紧,她却一点都没感觉到痛,倒是玛琪迪尔吓了一跳:“快放手,不要掐了!”

说着,连忙弯腰去拉开她的手,望着有些发紫的指甲痕,玛琪迪尔不知该说什么好,轻声念了一道治愈术的咒语,覆上她的额头,那伤痕便渐渐消失了。

“周围太亮了,我眼睛觉得难受。”莫莫掩饰的说道。

“除了天使,其他人似乎都不喜欢居住在透明房间里,所以来之前,我还帮你准备了,不过你一直没说,还以为不需要,”玛琪迪尔的笑容很温和,收回手,“别揉眼睛了,我去帮你拿,够挂整个屋子的。”

莫莫听了,有些惊讶,她以为低级天使是不会知道这些的:“啊,谢谢你,玛琪迪尔!”

玛琪迪尔笑着摇摇头,转身走出了房间,莫莫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玛琪迪尔像人多一些,就譬如,她基本上都是走路,很少飞来飞去,而一般天使,都是喜欢也习惯飞翔的。

过了一会儿,玛琪迪尔果然抱着一摞折叠好的丝绒窗帘走了进来,轻轻放在莫莫旁边的座椅上:“看看,我准备了墨绿­色­和紫­色­的,喜欢哪种颜­色­?”

莫莫本想随便挑一个,但想想,人家既然有这份心,不仔细挑一下,似乎不够尊重,便认真的拿起一叠紫­色­的窗帘,虽然她比较偏爱绿­色­,但是看到那泽让她想起了那泽:“都挺好看的,不过,还是用紫­色­的吧!”

她手轻轻抚摸着丝绒,小拇指无意间触摸到不平整的地方,便有些好奇的摊开窗帘,原来上面还有西方式样的­精­美刺绣----一只引吭高歌的天鹅。

天鹅?!绣着天鹅的丝绒窗帘,莫莫惊异的抬起头:“这窗帘是你准备的?!”

“是的,”玛琪迪尔点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那是,天鹅是你自己绣的吧?”

“嗯。”

见她又是轻轻点点头,莫莫站起身,仔细打量着她,虽然与那泽母亲影像中的人完全不一样,可是她们给人的感觉却如此的相似,圣洁中透着亲切:“您的天鹅绣的真好,跟城堡里的一样漂亮。”

“啊?”玛琪迪尔惊讶的望着她,却没有否认。

这下倒是莫莫有些尴尬了,她是否应该改口喊玛琪迪尔一声母亲呢?“您,这个,是那泽的母亲,对不对?”

玛琪迪尔望了一眼,突然低下头,有些失落的道:“不,我不是,我是害了他的人。”

“?”莫莫被她搞糊涂了。

“如果不是我自作主张,想隐瞒他的身份,私自跑去跟他名义上的父亲结婚,也就不会引起教会的注意,让整个血族遭到追杀,让他在愧疚中长大……”玛琪迪尔说道这里,声音竟有一丝哽咽。

莫莫愣了一下,便明白了过来,是啊,那泽跟她一样,并没有真正转世,只是被封印了。但是,那泽是从火湖中强行突破的,灵魂不完整,再加上元气大伤,化为婴儿的时候又带有黑暗的气息,所以才会变成比较像僵尸的体质。不过,他怎么会变成血族亲王的儿子呢?!难道,“是你抱养那泽的?!”

玛琪迪尔轻轻点头,捡起地上的丝绒窗帘,托在手里慢慢抚摸,像是想起了那泽小时候:“嗯,我受佩雷所托,带着他隐匿于人群,然后,找到了血族,血族是撒旦的仆人,我想你是知道的。”

“嗯,我知道,他们是死去的人,故乡也是地狱,”莫莫的心中满是谜团,“那泽名义上的父亲是谁?是在传说中失踪的第二代血族吗?”

“根本没有什么第二代,”玛琪迪尔轻声说,“那个是用来迷惑世人,那泽名义上的父亲就是该隐,而我,曾经有另一个名字,叫做莉莉丝。”

莫莫当然知道莉莉丝,传说中撒旦的情人,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千年之前跟在那泽身边的是莫莫自己,而不是其他人,传说自然是不可信的。那么莉莉丝跟千年之前的那泽究竟是什么关系呢?莫莫不知道,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去问,只愣愣的看着她,无疑,眼前的女子是对那泽有恩的,如果,如果她想----

“你不必担心,”玛琪迪尔露出微笑,手拂过发梢,“即使有什么事,那也是过去的事了,你看,我现在的样子,还不明白吗?”

莫莫望着她,微微带点疑惑,曾经莉莉丝的容貌美丽是出了名的,而现在的她,很平凡。

“千年之前,我一厢情愿的迷恋路西菲尔,即使他成天堕天使,也愿意追随,可是他对我总是很冷淡,所以高傲的我,便冷眼看着一切发生,”说道这里,玛琪迪尔突然笑了一下,似乎对过往的自己很不满意,有点调侃,“呵呵,我当初跑去找佩雷,趁那泽变成婴儿,记忆全无的时候,要来抚养,现在想来,自私的想法倒是主要因素。”

难道她本来打算从小抚养,来了个老公养成计划的?!莫莫脑子里的想法一闪而过,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奇怪。

“嗯,看来你差不多猜到了,”玛琪迪尔也不避讳,嘴角上扬的角度大了不少,平凡的面孔泛起光彩,“是不是很幼稚?”

“还好,还好啦!”莫莫支支吾吾的道,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反正作案未遂。她也犯不着生气不是?!

“谢谢你的安慰,不过现在想起来还真的蛮有意思的,那个时候我找到该隐。16K…提出条件合作,他同意了。然后结婚,装怀孕,带那泽出来示人,虽然我对他很不屑,但是他对我真地很好。好的,我都不忍心骗他,”玛琪迪尔说到这里,望了望手上的窗帘,突然顿住了话,有些出神,“那段日子,很温暖,也。很荒谬。”

莫莫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扶她坐了下来,让她沉浸在自己地思绪里。这个时候她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说服自己地时间。

半晌。玛琪迪尔抬起头。笑得有些脆弱:“我爱上了该隐。”

“你有选择的权利,这没什么。”莫莫轻轻回答她,以一个女孩子的立场,“与其等待一份没有回应的爱,不如珍惜身边拥有的,寻找温暖是人地本能。”

玛琪迪尔的睫毛颤了颤,仰起头,笑得有一丝傻气,抓住莫莫的手想说什么,想想又低下头,从衣领里拉出脖子上带着的饰物,那是一块金­色­的怀表,中世纪的标准设计。她小心的打开,把盒盖伸到莫莫面前,那是一副很小的油画,温柔的母亲,英俊地父亲,还有好梦中的婴孩,幸福的三口之家。

莫莫当然知道玛琪迪尔地用意,还没等到她开口,就反握住她的手,很认真地点点头:“我明白地。”

“你明白?”玛琪迪尔紧紧抓住她的手,满脸地不可置信,还有惊喜,“你真的明白?”

“嗯,”莫莫笑着吐吐舌头,“不过我可不会喊你妈妈哦!”

“不,不用,”玛琪迪尔有些尴尬的摆摆手,“只要你让见见那泽就好,”说着,又不放心的看了莫莫一眼,强调,“请你相信我,我爱他的父亲,也真的把他当自己孩子的,我抚养了他十年,他生长很缓慢,我用了十年的时间让他学会喊妈妈,那个时候,我真的觉得,觉得……”

她已经说不下去了,眼泪流了下来,莫莫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可以用来擦脸,­干­脆把窗帘塞到她手里,换来她亦嗔亦怒的一瞥,不过整个人神情却是欣喜的,莫莫知道她放下了心中很多很多年的包袱,也淡淡的回以一笑。

很多人都说女孩子善变,可是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明白,其实女孩的心要的很少,也许从来都没有变过,她期望不过是一个眼神,一句温暖的话,一个在转身便能容纳自己的怀抱,一份能够天长地久的守候。如果这样也算善变,那就善变吧,只要与人无伤,找寻对得人,何错之有?

“如果你愿意,回头我让小路西菲尔喊你­奶­­奶­,好不好?”莫莫见她一改往日平和的形象,五分钟过去了,还在抱着窗帘哭,便好心的建议道。

“说话算数,”玛琪迪尔果然不哭了,“呜,我每次想到那泽那么小,我就被抓回天堂,就会很难过,我可怜的孩子!”

莫莫的眼睛有些红,却尽力忍住,扯住笑容,拍拍她的肩膀,很豪气的一叉腰:“那泽现在已经长大了,现在与孩子分离是我,你想把我也惹哭吗?”

“对不起,”玛琪迪尔被她逗得笑了一下,目光望着窗外的生命之树,“小路西菲尔在里面应该没有什么问题,问题是他出来以后,他的天使之翼拥有金­色­光芒,跟过去的那泽一样,是独一无二的。”

“我知道,”莫莫说着,手轻轻掐了个灵诀,一层水膜便凭空冒了出来,罩在二人的头上,看着玛琪迪尔,“我不想让自己和孩子成为谈判的筹码,我想你应该明白。”

“当然,”玛琪迪尔泛起慧黠的笑容,为她平凡的面孔增­色­不少,“知道天堂最大的毛病是什么吗?”

“什么?”莫莫很好奇。

“自以为自己高高在上,什么都想管,偏偏又不屑这不屑那,简言之,”玛琪迪尔竖起两根指头,“钱多人傻!”

“呃,”这个比喻怎么这么不伦不类,天堂还不至于这么不堪吧,好歹也是一方霸主,这个,钟灵毓秀之地,“玛琪迪尔,看着您还是天使的份上,不要把自己也骂进去,拜托!”

“呵呵,说的也是,不过这样一来,更能证明我的论点,我自己就是例子。”

“……”莫莫无语。

“好了,不说那么多了,其实我来就是想帮你的,”玛琪迪尔指指自己,“我现在就是玛琪迪尔,三百年新生天使,职责,莫莫夫人您的使女,而莉莉丝正被关押着,是无论如何都逃不出来的。高傲的他们,从来不相信自己会出现失误,看守和核查是人类才所做的事,明白?”

“好像明白了。”

“那就准备好,假扮溜出去吧!”

直到立在地狱之门的门前,莫莫都不敢相信,她竟然这么容易就从天堂到了地狱,她所住的房间内就有通道,这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当玛琪迪尔打开通道的时候,她还以为这只是一个玩笑,却没想到这是真的!

天堂下面怎么会是地狱呢?那人间到哪里去了,莫莫摸着脑袋感觉自己有点晕,不过再敲敲,又开始骂自己笨,地狱显然不在人类可以到达的范围内,时空位面不同。上天堂下地狱也只是个形象的说法,从古至今,也没听说哪个人挖地挖着挖到地狱去嘛!不过升天的倒是有,但是真的升到哪里去也很难说,呵呵!

莫莫望着地狱的大门傻笑,旁边的亡灵飘来当去,似乎都有点好奇,毕竟到了地狱还笑得出来的人,还是挺少见的。之所以说是似乎,是因为真的无法看到他们的表情,因为西方的亡灵基本并不像中国的鬼魂那样形态逼真,大多都是一团|­乳­白­色­的光球,随着阵阵­阴­风,会被吹得像布袋一样飘啊飘,有的还会拖着长长的尾巴,真的挺有爱的,而且会说话,声音都像半大不小的孩子。

对于他们,莫莫自然是不怕的,西方没有孟婆汤一说,所以从变成亡灵之后,­奸­恶之人自然会自动进入九层地狱接受惩罚,是不会有机会在地狱之外徘徊的,惩罚轻重顺序倒也可以比照于东方的十八层地狱,不过分类不太一样,譬如,贪婪与浪费的会进入第四层狱,而杀害亲人和叛国罪则会进入第九层地狱。

而那些前世太太平平做人的。他们的形态和记忆则会逐渐消失,从身前人地形态慢慢接近本源,然后化为这些灵光球。等待转世新生的机会,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些,都是未来地小孩子。

莫莫转过头,朝一个个远远看着她的小光球招招手,笑容可掬:“好了,不要玩了。快点进去报个道,早点排队早点投胎,知道不知道?”

小光球们被她招手地动作吓得飞散了看来,看她没有继续动作,又渐渐聚拢,有几个稍稍胆大,小心的飞到近前,光球内隐约的露出孩子的面孔:“你为什么跟我们长得不一样?”

“嘻嘻,因为我不是来投胎的。…Wap.16k.Cn我是来找人地哦!”莫莫知道他们很胆小,把手别在后面,只身体稍微向前探了探。

几个小光球见她这么说。互相望了望,噤声片刻。突然很激动的围住她:“真的?”“真的吗?”“是来找宝宝的吗?”

“等一下。等一下,你们不要在我耳边说话。我的耳朵都快被你们吼聋了,”莫莫反­射­­性­的捂住耳朵,被眼前的景象吓了大跳,这些小亡灵总是很怕生的,今天怎么会这么热络,真是奇怪,“你们有什么事一个一个说,可以吗?”

“你是不是来找宝宝地?”一个略小一点的灵光球挤到莫莫旁边,蹭了蹭莫莫的脸颊,似乎在撒娇,说话声音是个小女孩,“找我吧,找我吧,我会很乖,很听话地……”

“她不乖,昨天还溜到阿格龙河畔玩,差点掉冥河里,”第一个开口说话的灵光球立刻反击,“我才是最乖地!”

“最乖地是我,我还会唱歌----”

“我,是我,轮到我了,哇,我已经等了五十年了,哇呜----”

“我,我等了一百年,她是我妈妈,谁都不要跟我抢----”

“你骗人----”

一堆小光球你挤我,我挤你,莫莫总算是听明白了,貌似是争着投胎当宝宝呢!“好了,你们不要吵了,这个谁转世投胎当宝宝冥官管的事,你们在这里吵也不会有用,要到一层地狱排队地,乖!”

小光球们听她这么一说,畏惧的看看那黑暗中高耸的门,似乎很畏惧,有一个轻声开口说道:“听说里面有好多好多的怪物,会吃人!”

“而且,就算不被吃掉,排队的话,也很难投胎。”另一个小声接道。

那蹭到莫莫旁边的小光球,转了一个小圈,飞到莫莫眼前,光球内的孩童容貌已经很淡了,细­嫩­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我去排过队,真的,胆战心惊的排了很久很久,终于轮到了,可是冥官说,我的妈妈决定不要小孩,所以我无法出生了,只能再等,可是我已经等不了多久了,我,我,快要消散了,呜呜……”

她哭着,整个光球也跟着在颤抖,莫莫有些不忍心,伸出手轻轻抚摸她,小光球哭的更大声了,其他小光球也跟着低泣:

“呜,我的妈妈也不要小孩----”

“哇呜呜,我的妈妈只生了姐姐----”

“我的妈妈不给我找爸爸,呜呜……”

莫莫也不知道该给这些小光球们说什么,说西方的低出生率,还是说他们的父母更享受单身生活?!小孩子是无辜的,更何况这些连出生机会都没有的小亡灵,终日徘徊在地狱门外,在迷惘和恐惧中,等待未知的人间,莫莫觉得很心疼,可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帮他们,只能徒劳的安慰:“这些只是暂时的,以后会好的,宝宝们不要怕,没事的,不要怕……”

“哐当!”地狱之门发出巨大的声响,听声音,应该是被人踹开的,莫莫望了望四周,貌似周围有脚的只有她一个,难道是有人从里面踹门?!谁那么大胆子,地狱治下最严,更何况地狱之门是由那只整天连吠都懒得吠一声的三头犬守着,别看它整天懒洋洋的不动,谁要是有什么出格举动,它可是直接扑上去咬,咬死拉倒的,绝对暴力的存在!

莫莫望着被踢开的大门,门是开了一条缝,却没有看见什么人出来:“奇怪了,怎么没人,难道是被风吹的,地狱也会刮台风?!”

外围的小光球突然惊叫出来:“有,有人的,是恶魔,大恶魔,啊啊啊!”

“哪里,哪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嘛!”莫莫左右转着头,还是什么都没看见。

下一秒,莫莫的脚便被某人狠狠的踩了一下:“笨女人,低头,我在这里!”

莫莫乖乖的低头,果然看见一个小家伙正气嘟嘟的踩着自己,一只手拉着自己的裙摆,另一只手Сhā着腰,不过很可惜,由于身高只到莫莫的膝盖,所以小家伙的样子问罪的模样显得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咦?”莫莫发出惊讶的声音,原来他竟然真的是一只大恶魔,注意,地狱中的大恶魔和小恶魔并不是真的指大小,而是等级的划分,大恶魔的实力仅次于撒旦,不过这么小的家伙,除了身后的黑翼,怎么都是粉­嫩­可爱的小宝贝,怎么可能会是大恶魔呢?胎修?!

“咦什么,笨女人,还不点放开你手中抱得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小家伙显然很不满意莫莫的态度,睁着黑漆漆的大眼睛,对着那些小亡灵一个一个的瞪过去,那些小亡灵自然是很怕他的,连忙飞散开。

莫莫也生起气来,­干­脆双手一叉腰,和他大眼瞪小眼:“喂,你是哪里来的小家伙,怎么能这么霸道?!”

“这才不是霸道,”小家伙丝毫不惧莫莫,两只粉­嫩­的小胳膊摊开,朝莫莫一扬头,酷酷的命令,“哼,你只能抱我,知道没?!这是王者的捍卫!”

第四十三章

这个小家伙还这么拽,莫莫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儿,被他这么一闹,­干­脆跳的蹦了起来:“我爱抱谁抱谁,怎样,怎样,就是不抱你,就是不抱不抱你!”

“我说了你只可以抱我!”小家伙涨的满脸通红,也蹦了起来,不愧是大恶魔,最高点竟然能跟莫莫平视。

“我偏不,我就不,我为什么要抱你,我­干­吗要听你的话?”莫莫扭动着,明显的气某个小朋友。

粉­嫩­­嫩­的小家伙气的连头上的粉红­色­那对恶魔尖角都气的冒了出来:“因为,因为你是我妈妈,呜哇……”

“就算我是你妈,我也没必要听你的,而应该你听我的---”莫莫话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小家伙在说什么,他说他是自己的儿子?!小路西菲尔长成这个样子了?!不可能吧?!她连忙把小家伙抱了起来,小家伙见她抱自己,委屈的憋着小嘴,头撇到一边,两只小手却紧紧抓住她的袖子,生怕莫莫不要他。

这个别别扭扭的小孩绝对不是小路西菲尔,莫莫眯着眼睛把怀里的小家伙颠来倒去的反复看,就差用鼻子闻闻了。且不谈眼前的小家伙黑发黑眸,跟小路西菲尔长得不像,­性­格跟是差得十万八千里,小路西菲尔又可爱又好骗,做妈妈有那样的小孩子才好玩嘛!要是进了生命之树,出来变成这副德行,她宁愿塞回肚子里,再生一次!

等了半天,莫莫还是没反应,小家伙虽然仍然撇过头。不过眼珠却直溜溜的乱转,趁莫莫不注意老是偷看,嘴越嘟越高。似乎等着莫莫安慰。

莫莫叹了一口气,她不是不喜欢小孩子。但是也不能随便认儿子啊,伸手摸摸他头上粉红的小尖角:“乖,告诉阿姨,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这里来的?”

小家伙听了她的话。WAP.16“啪”地一下,把头转过来,莫莫以为他又要开始大吼大叫,没想到小家伙还没开口,眼泪就“唰唰唰”流了下来:“呜呜,都说了,我是宝宝,坏妈妈……”

莫莫哭笑不得:“妈妈?!小亡灵们找妈妈是因为他们要投胎,而你是很厉害的大恶魔。不需要的哦!”

“呜哇,爸爸,妈妈不要我……”

“好了。不哭不哭,乖。”莫莫手忙脚乱地安慰。“那个,你爸爸在哪里。我带你去找他好不好?哦,对了,阿姨也有很可爱的宝宝哦,下次带他来和你一起玩,不哭,好不好?”

“人家也是你地宝宝,呜呜,”小家伙哭得更凶了,整个人在莫莫怀里直扭身子,又气又急,“爸爸,妈妈偏心,哇,只要弟弟,不要我,呜哇哇!”

嗯嗯,弟弟?!莫莫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他说的弟弟难道是指小路西菲尔?!她确定没生第二个儿子,那这个是哪来的?!难不成是那泽的私生子?!那泽什么时候有这么大胆子了,竟敢背着她----

莫莫深深深呼吸,一在告诫自己不得动怒,也许是那泽有苦衷,不过有苦衷的冒出来个现成儿子?!好吧,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得现在找到他人,问问清楚再说,搞不好这个小孩也跟那泽没什么关系!莫莫稳稳了情绪,望着怀里地小家伙:“乖,不哭了哦,我们一起去找你爸爸,找到了,我们再讨论妈**问题,好不好?”

小家伙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睛很委屈的望着她,点点头。

莫莫摸摸他的头,让小家伙靠在自己胸前,小家伙脸刷的一下红了,用脸蹭了蹭,然后很开心抱着莫莫脖子,粉嘟嘟的嘴角快乐的上扬,见莫莫看着他,又连忙把笑容憋了回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过小手仍然抱地紧紧的。

莫莫笑笑,有些怜爱,虽然脾气有点古怪,不过到底只是个想找妈**小孩子,呵呵!她稍稍调整一下抱姿,让怀里地小家伙躺得舒服点,然后利落的转过身,朝周围地小亡灵们招招手:“都不要乱跑哦,我先进去看看情况,也许会有转机呢!”

“真地吗?”

“有什么转机?”“我们可以有妈妈了?!”

“什么时候有妈妈,我不好说,不过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莫莫一边说着,一边笑着向地狱之门走去,顺手指指里面,“大家肯定可以安安心心地在里面排队,开开心心的玩,而不需要在外面­干­等,怎么样?”

“真的,真的?!”

莫莫走到地狱门口,没有停顿,甚至没有转身,只是很帅气的举起手,比了个“V”的姿势。

身后的小亡灵看着她逐渐没入黑暗的身影,挤成一团,开心不已:“耶!”

不出莫莫所料,守在门口的是三头犬,虽然是地狱的生物,但是莫莫是谁?莫莫是昆仑界界主的女儿,虽然昆仑界不讲究分封,但是按惯例,怎么说也是个小公主的身份,而且是唯一的,普通的灵智已开的飞禽走兽见了都要让她三分,更何况这曾经飞升到昆仑界的三头犬呢!当初路西法堕入地狱,三头犬开门相迎,丝毫没有受到阻拦,自然也是莫莫的面子。

不过现在三头犬已经是路西法的魔兽了,见到莫莫,三颗头同时恭谨的着地:“好久不见,莫莫夫人。”

莫莫从左到右,三颗头都拍了一遍:“嘻嘻,小三,想我没?”

“想,”三头犬嘶哑着声音,不过还是能听出来它有些激动,“一千年了,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夫人你了。”

莫莫神秘的低下头,诚心逗他:“那在这一千年里,你是更想我一点,还是更想你主子多一点?”

三头犬三颗头同时歪了歪,似乎不是很理解莫莫的意思:“当然是想夫人您了,主子又没离开过……”

“?!”莫莫这回真吓了一跳,“没离开过,什么意思,他明明是去人间当血族去了啊?!”

“是的,他的躯体和三分之二的灵魂留在了人间,但是,火湖的净化让他还有三分之一黑暗灵魂不得不退回到地狱,千年来,他一直居住在地府,”三头犬缓缓说道,“夫人,千年来,路西法大人真的很辛苦。”

还有三分之一灵魂一直留在地府,那现在的那泽算什么?!那三分之一灵魂又算什么?!莫莫的心猛的纠了起来,声音有点颤抖:“告诉我,他们现在呢,我是说那泽,就是人间的那部分灵魂,和留在地狱的,他们现在,是共存,还是融合了?”

三头犬中间那颗黝黑的头颅直了起来,眼神泛起红光,用昆仑界特有的心语说道:“我守在这里,也正是想告诉您这件事,希望您有一些心里准备,路西法大人三分之一灵魂对付萨麦尔一直很吃力,所以这次他的重生躯体回来后,为了尽快解决混乱,恢复地狱应有的秩序,他们选择了融合。”“结果如何?”莫莫轻声问,极力抑制全身颤抖。

“我不知道,”地狱三头犬的声音也低了下去,三只头耷拉了下去,“我只是想跟您说一声……”

“喔,是这样,”莫莫一边说着一边点头,但眼神却掩饰不住的飘忽,望着脚下的路,远处的房子掩映在淡淡浓浓的黑雾中,像极了她此时的心情,她转过头,“还有什么吗?”

三头犬的前爪在土里刨了刨:“应该没有了。”

“没有,那我们就进去吧,”莫莫迈开步子,抬头看看永远黑­色­的天空,却不由自主的笑了一下,“都到这里了啊!”

三头犬拱了拱足有两米的身躯,伸出尾巴轻轻把她勾起,像千年之前那样,让她坐在自己的身上,双眼一睁,发出绿­色­的光芒,脚下冒起了黑­色­的旋风,带着莫莫急速的向地狱之路飘去。

莫莫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发现他已经睡着了,看来还是做小孩子好,有吃有喝有人抱,她伸出手戳戳小家伙粉­嫩­­嫩­的小脸蛋,脑子里又是一堆乱七八糟的念头,只好苦笑了一下,她想也没用,还是等待会儿见到那泽再说吧,不知道,现在的他,究竟变成什么模样了?

突然,三头犬猛地顿住脚步,幸好莫莫法力也恢复了有七成,一个借力,抱着怀里的孩子一个前翻转,落到了地上,抬起头,发前面有人拦着,确切的说,是两个双翼堕天使,表情肃然的看着莫莫。

莫莫相信他们是认识自己的,因为她现在的容貌没有变化,堕天使是路西法最坚定的追随者,而她。跟随着路西法不是一天两天。www.16她习惯过年,但地狱是不会过年地,当然更不会过圣诞节。所以路西法­干­脆她的生日定为节日,到了那一天的早晨会带着她在地狱巡逻慰问一圈。九层地狱同庆,好吃好喝,连罪大恶极地亡灵也会由于看守的小恶魔心情不错,而待遇稍稍好一点。

所以,想不认识她很难很难。而眼前地两个单翼堕天使,拦下他们,开口便道:“到哪层?有许可吗?”

莫莫喉咙有些发紧,如果是那泽,如果是那泽,不会这样对她的!她有些惨然的笑了一下,眼帘微微低垂,掩饰住自己真实的情绪:“很抱歉,我是不请自来。不过,我相信你们应该认识我,千年之前----”

“千年之前。那是多么久远的事,我们怎么可能会记住?”左边地堕天使截住她的话。很不耐烦。“而且,最近地狱时有战乱发生。我们很忙,您还是回去比较好!”

“不,你弄错了。”莫莫不怒反笑,低头拍了拍怀里的孩子,重新抬起头,目光定定望着刚才说话的堕天使。

那个堕天使局促的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才重新抬起头:“您,您看什么,又笑什么?我们这是公事公办,是很严肃的事!您一个小小的,人类,小心我,我----”

威胁人威胁成这样,还真是失败!莫莫很有翻白眼的冲动,不过极力忍住了,她从对方地话里,似乎听出了点意思,“您”一个“小小的人类”?!这是什么态度,尊敬并藐视着吗?

可是,现在的她倒是有点很有配合地冲动呢!莫莫在心里直做鬼脸,脸­色­却­阴­冷了下来:“你胆子不小!”

“呃!”左边的单翼天使愣了一下,右边地那个­干­脆直接哆嗦地躲到了他后面。

莫莫没想到一句话就把两个堕天使吓成这样,这个戏演不下去就不好玩了!她连忙缓和了语气,甚至带着淡淡的忧伤和恳求:“让我见那泽,不,见路西法大人一面吧!”

看来这句应该是在他们预测地范围内,左边的天使立刻接下一句:“理由呢,嗯,路西法大人岂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见的?”

莫莫拿出老妈给她的信挥了挥,因为反面印着昆仑界界主的灵印:“我是昆仑界派来的,难道不可以网开一面,也许对你们有所帮助哦!”

两个堕天使连检查都没有检查,立刻放行:“喔,原来是您,误会误会,请跟我们来,路西法大人知道您最近要来,已经嘱咐过我们了。”

这态度变得,突然恭谨了不少,莫莫觉得有些假,而且她记得堕天使也不是这样说话的啊?!虽然谈不上跟天使一样嗦嗦的神棍套话,但是也不至于说得跟皇上身边的公公似的的吧?!

她努力抑制住嘴角抽搐,勉强维持住感动的表情,跟着两个堕天使向魔王殿走去,落后半步,眼神瞄向了三头犬,希望它能给点暗示。三头犬老人家却是连眼睛眨都没眨,一副“我是狗,我听不懂人话”的样子,只是目不斜视的把她重新卷到身上,慢悠悠的跟着两个堕天使飘。

走了一段,路上的飞着飘着的堕天使逐渐多了起来,恶魔也有不少,甚至能看见骷髅骑兵,每个人都是行­色­匆匆的样子,身上也大多背着法器和武器,见到莫莫一行人,也不行礼,只是快速的避到一旁。

莫莫也没有心情注意周围人的反应,从远远见到那座紫­色­的宫殿,她的目光便没有离开过,那里有她的快乐,有她的伤,还有她爱的人。走进去,有什么在等待着她,她不知道;那泽还是路西法,她也不知道。

而这些,都不是她最最想知道,她最最想知道的是,她还能相信他吗,有过千年之前的惨痛,千年之间的悔恨,这一回,她相信他,可以吗?

“请止步,”前面的堕天使停了下来,转过身,朝莫莫点点头,“路西法大人请您一个人进去。”

莫莫从三头犬身上飘了下来,没有停顿,甚至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台阶,平平移向宫殿的大门,如同一抹孤魂。那泽果然站在窗边在等她,不,不应该称呼他为那泽,当一身黑袍的人慢慢转过身,她知道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她的那泽,那泽不会用那么冷漠的目莫莫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以前她很少正视他,也许因为在乎所以畏惧,大多数时候她都是乖巧的听路西法的安排,最后才懂得,那不是对的。

路西法原本冰冷的目光有些异样:“看来果然如他所说,你并没有恢复记忆,否则----”

“否则什么,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关系,”莫莫轻笑,左右看了看,自己找了个座位坐下,挪了挪怀里的小家伙,“这个小家伙是你的儿子么?”

“不是,”出乎意料,路西法很快否认了,不过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我可不会生。”

不是?莫莫翻了翻白眼,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不过,她现在至少敢肯定,路西法跟那泽在情感方面并没有融合,不然也不会以“他”来称呼那泽,那么那泽去哪里了?

“你在担心他,对不对?”

莫莫望着他,却没有回答,如果仅仅是熟悉的面孔,她或许会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但是,如果连灵魂都是同一个呢?

虽然三头犬说他们分离了千年,但是莫莫知道,这也仅仅是一种相对分离,灵魂一体,之间当然会有感应,行事风格也不会太多的差异。譬如那泽在管理血族的手段上,其实跟当初他管理地狱时没什么不同,待人也一如既往的礼貌而自持。所以他们把他们当两个人对待似乎太困难了,可是如果不把他们当两个人对待的话,千年的环境不同,记忆不同,情感会相同吗?

“你在担心他。…电脑小说站16对不对?”路西法走到她面前,整个人笼罩在黑袍中,银­色­的花边在殿堂的烛火晃动中显得很亮眼。他很执着地又问了一次。

“我不担心他,”莫莫轻轻说道。顿了顿,吐出一口气,“我不知道为什么第一面见到不是他,而是你,但我猜。他应该占了主导地位。”

路西法的身形猛地一怔,然后,走到莫莫面前弯下腰,很慢很慢,他的影子罩住了莫莫,似乎也越来越靠近,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会惶恐地颤抖,以为自己触怒了他。会小心的赔不是,整个人除了讨好他,不会做其他地思考。而现在。莫莫却没有一点害怕的感觉,只是睁大了眼睛。很认真的看着他。似乎想看到他心里去。

“莫莫,你变了。”他的话语像是在叹息。

“我一直都是这样。”

“你以前在我面前从来不会----”

“那是在你面前。”莫莫身体向后靠了靠,让自己埋入身后的座椅中,“嗯,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吗?”

“你记得?”路西法显然没想到莫莫会这么问。当然,如果不恢复记忆,我怎么可能跑到这里来?”莫莫歪了歪头,“我是恢复了七成功力,所以才来地,即使帮不上忙,但也不至于拖后腿,免得有人分心照顾我。”

“……”路西法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在他的记忆里,莫莫似乎永远是听话的,温顺的,除了最后那次决绝的重生,“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当时会选择离开,明明我已经快要成功,你要知道,即使我对你有所隐瞒,那也是为了保护你,你只要听我的,我们----”

“等一下,”莫莫越听越觉得糊涂,他记忆停留的地方似乎有些奇怪,“关于千年前和我的最后记忆,是什么?是到我自杀?”

“嗯,是的,”他自然地点点头,“选择自杀的不是我,是他,我从未离开过这里,我们当时说好,他去找你,而我,留守在这里,我代表灵魂中的黑暗。”

看来传言有误啊,她还以为路西法地灵魂是被火湖淬炼,然后再分离的,原来不是,不知为什么,她地心里有些淡淡地不舒服:“那现在的情况也是你们计划好地吗?”

“莫莫,这一次,我们真的没有算计什么,”路西法听出了莫莫的怒气,很认真的看着她,“留下我,会让他的重生的几率大一点,虽然这样会让法力流失很多。”

“你今天出现就是要跟我说这些的吗?”莫莫不置可否。

路西法嘴角第一次露出了微笑,他低下身,半蹲在莫莫的座位旁:“不,我只是想道歉,然后,我会消失,我是说,我的自主意识会消失,虽然我们是同一个人,但是,毕竟单独了活了千年,怎么会没有属于自己的记忆和想法,对不对?呵呵!”

“是吗?”莫莫突然觉得周围寂寥的安静,熟悉的地点,过往的回忆突然涌起,脑袋中一片空白,只剩下锥心的钝痛,“哦。”

“没什么的,他跟过去的我们还是不同的,他对你很好,也很适合你,”路西法的手有些颤抖,似乎想莫莫的脸颊,最终还是拍了拍她的头,“那个时候是我们不对,如果我们能够坦白一些,就不会利用你,不会以自己的意志来左右你。”

“也不全是你的错,”莫莫用的是“你”,而不是“你们”,因为她无法把眼前的人与那泽分开,同样的忏悔与痛楚,那泽也一直是那么的痛苦,“我也有错,呵呵,以为什么都听你的,就是对的,却没有想过毫无保留的信任是对的,但是没有自我,听之任之,只会是别人的附属品,呵呵,更不应该在发现事态不对的时候,摆出受害人的面孔,连个解释都不听,就去要死要活,嗯,现在想想,还真的很脑残!”

“什么是脑残?”路西法急急追问,以为是什么很重要的概念。

“错把爱当犯贱喽!”莫莫耸耸肩。

“是这样吗?”他迟疑的望着莫莫。

莫莫摇头晃脑的念经:“当然,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又所谓爱情不是双赢就是双输,虽然有例外,但是显然我们目前的这种状况是处于例内之中的。”

对面的人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莫莫怀里的小家伙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挠挠头,却一点都不想刚醒的样子,气嘟嘟的声讨:“有话说重点,拜托,你要我装睡到什么时候!我已经很饿了!”

第四十四章

莫莫疑惑的低头,望着怀里的小家伙,红扑扑的脸还有睡痕,明明刚才还打小呼噜的,现在却说是装睡,小家伙挺有小心思的,不知道想­干­什么:“饿了,那先吃点东西吧!”

小家伙没好气的横了她一眼,又转头看看路西法,两只短短的小胳膊抱在胸前,别扭的不说话,只一个劲儿的给路西法眨眼睛。

莫莫满头雾水的望着他们,却见路西法淡淡的笑了一下,接过他抱了起来:“乖。”

“不乖!”小家伙撅起嘴巴,把脸撇到一边,眼睛却直瞄着莫莫,“妈妈都说了不生气了,为什么爸爸你不留下来!”

路西法黑袍抖了一下,笑容却没有变:“我不是你爸爸。”

小家伙顾不得看莫莫,飞快的转过头,小身体在他怀里直蹦:“我说是就是,你明明就是爸爸!”

这个小家伙,认完妈妈认爸爸,到底是哪里来的,莫莫的目光好奇中带着笑意,心情却好了不少,看着正耐着­性­子哄着小家伙的路西法,回忆起千年前那个即使对她,也是命令多过于交谈,现在却半蹲在地上,哄着也许不是自己的孩子,是不是,时间真的会让曾经失去过的人变得温柔?

“乖,宝宝听话,”他哄的很自然,“带你去吃东西好不好?”

“不要,我要爸爸,要爸爸!”小家伙不依不饶。

“能不能告诉我,这个小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莫忍不住问。

路西法抬起头,笑容隐了下去:“这个,虽然我是清楚的。不过还是让他来告诉你比较好,你现在就想要见他,是吗?”

莫莫不知道该怎样回答。WAP.16沉默了一下,开口问道:“真的必须消失吗?”

“恢复法力。必须选择彻底融合,至于结果如何,其实我们不知道,但,应该是我消失吧。毕竟意识只能有一个,”路西法脸上出现了一抹黯然的表情,但很快又掩了下去,因为怀里的小家伙已经要开始哭了,他摸摸小家伙地头,接着说道,“这样也好,他让我借着躯体来看你,让我说声对不起。我觉得已经是很完整的结局了,虽然,它不够完美。”

“他为什么让你先来。看我?”莫莫抬起头,望着他。

“如果你先见到是他。他让你来见我。你会吗?”路西法反问道。

莫莫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她握了握拳头。努力忽略心中的愧疚,现在她需要决绝,她也不知道同一个灵魂融合究竟如何,可是夺舍重生她还是知道地,当一个意识强大而又不愿意消失的时候,躯体爆裂地可能­性­非常大。

见她,也许是路西法最后的心愿,不留余地也许对所有人都好:“不会,你有的记忆他都有,即使我要听道歉,也是听他的,千年中你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喜欢的是千年前路西法,千年中地那泽,而你----”

“而我,是时间断层的遗忘,我明白,只是很想听你说,”路西法轻笑,似乎整个人轻松了不少,俊逸的脸上开始散发淡淡的黑光,一圈的一圈的散逸,纯正的黑­色­,却有午夜烟火的绚烂,他渐渐升上了高空,黑袍鼓胀着撕裂,黑­色­的长发在空中飘舞,还有一丝神秘地紫银­色­从殿堂的四面八方涌入,“再见了,莫莫!我,也爱你……”

莫莫没想到他下一刻就选择了自主消失,她下意识的伸出手想去抓住什么,却生生停住了,现在他不能被打扰,她还注意到,那黑­色­光盘旋中,隐隐透出地冥元素却涌入了小家伙的额头,小家伙半阖着眼睛,似乎进入了某种状态。

这算不算是死亡地温暖?他选择了消失,却连少许散逸地法力都给了孩子,莫莫的眼睛有些模糊,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抽泣,慢慢蹲下身,抱着膝盖,这个被自己遗忘的路西法,一定也为她做过很多,可是她不能去想,去知道,爱情有先来后到,婚姻有唯一的责任和忠诚,她更不希望那泽消失,所以,她只能这样。

眼泪在流,她知道,却不知道自己为何而哭,也许,纯粹的眼泪,是一种柔软的哀悼。

“乖,别哭了,”温暖的手覆上的脸颊,轻轻帮他擦掉眼泪,“是我不好。”

“呜,那泽,那泽,”温柔而熟悉的语调,让莫莫不用抬头,都知道回来的人是谁,“我是不是很坏……”

那泽轻轻把仍然沉浸在自己意识之海的小家伙虚空托了起来,包裹在|­乳­白­色­的光球中,然后把她拥在怀里:“坏的人是我,不是你。”

“我觉得心里很堵的慌,”莫莫红着眼睛抬起头,“他最后的样子,让我觉得,我连他诉说的机会都不给他,很残忍,嗯,我这样说,你会不会生气?”

那泽没有立刻回答,却把她抱了起来,轻轻走到属于他的位置上,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你觉得我有什么变化吗?”

莫莫没听明白:“什么变化?”

“我现在,跟过去,有什么变化吗?”那泽试图说的清楚一些,“我不是指千年前,只是说我,呃,我叫那泽之后。”

莫莫伸出手戳戳他的脸,又掐掐:“疼吗?!”

“嗯,有点!”那泽老老实实的点点头。

“疼就说明你不是在做梦,怎么突然说出这么奇怪的话,”莫莫正好有气没地方出,那泽却主动撞了上来,“对了,我警告你哦,你不要试图蒙混过关,那个小家伙是怎么回事,人家正牌路西法可是说过了,那个不是他生的,你给我交代清楚!”

“小家伙的事,我们待会儿再说,”那泽被她捏着,脸有些变形,却不知为何笑得越发开心了。

吓得莫莫松开手,去摸他的头:“该不是融合失败,人便傻了吧?”

“是啊,我傻了,”那泽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很幸福的傻掉了!”

“给个傻的理由先!”莫莫口气学着周星驰大爷,而表情却是不搭界的翻白眼。

“第一,莫莫,我爱你---”那泽温柔而坚定的说着,轻轻把吻印在她的额头上,而且有逐渐下移的趋势。

莫莫让都让不掉,“喂,现在是严肃时间,请不要做出暧昧举止,试图转移话题,继续第二个理由!”

“哦,好,”那泽很听话的离莫莫的脸远了一公分,轻轻的说,“第二,莫莫,我也爱你!”

“重复无效,这明明是一个理、由,嗯?!”莫莫吓得差点从他的怀里蹦出来,“你说什么,你到底是谁?!”

那泽揉着她的头发,笑得一脸闲适:“莫莫觉得我是谁?”

莫莫睁大眼睛,仔仔细细的望着他,又抬头望天,挫败的摇摇头,又点点头:“我为什么怎么看都觉得你是那泽呢----”

“我当然是那泽,”那泽被苦着脸,认真思索的莫莫逗笑了,“不信的话,莫莫可以考考我啊!”

莫莫手托着下巴看了他一眼:“本来有这个打算的,不过你主动要求考试,那就算了,有备而来,考了也不准!”

“呃,这----”那泽没想到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回轮到他苦笑了,“莫莫,生气了?”

“哼!”答案显而易见。

“真是一点耐­性­都没有,”那泽抱着她的肩膀,微微一使劲,重新拥入怀中,“听我慢慢告诉你,好不好?”

莫莫缩在他怀里,揪着他的袖口玩:“说啊,我听着呢!”

“嗯,这么说吧,举个例子,”那泽思索了一下,伸出手在虚空中轻轻一点,离莫莫不远处便出现了一棵小树苗慢慢开始长大,虽然只是那泽幻化出来的影像,却感觉比摄影更来的真实,因为它还散发着泥土的清新,“一粒树种,长大,活着,它不仅仅需要向上生长,也需要向下扎入----”

“我当然知道一棵树应该怎么长,”莫莫歪了歪头,“你为什么说这个,是想告诉我,现在的你和刚才的路西法,好比是一千年之前分离时。向上向下的不同发展吗?”

那泽轻了一下莫莫的额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因为我们有灵魂地联系,所以其实我们从未分离。只不过发展到了两极,有各自不同的经历。对一件事会有不同的看法,但却不会从根本上有矛盾。”

“不懂,既然有不同地看法,为什么又不会矛盾?”

“因为我们的目地是一致的,我们经常讨论着如何去对抗萨麦尔。有不同的想法,可是为了共同的胜利,我们会很认真的探讨,从而达到最佳地决策,”那泽刮了刮莫莫的鼻子,看她一脸迷茫,原本打算让她有所悟,现在看来还不是时候,莫莫的思维模式更接近普通人。

正当他准备一语带过的时候。莫莫突然抓住他的胳膊,抬起头,试探的问:“你是不是想说。只要能解决的、达成一致的东西,都不算是矛盾的存在?”

那泽有点惊讶。笑道:“就是这样。莫莫真聪明。”

“所以,本来就是一体地你们。又没有矛盾的存在,自然还是能合而为一,是不是?”莫莫拍手,对自己的猜想感到很满意。

“是地。”

“原来如此,也不是很复杂嘛!”莫莫摇头晃脑,“听得我晕头转向的,其实说白了,不就算是分身么?我爸妈也可以地啊!”

“差不多吧,不过分身是有主次之分地,我这种,嗯,可能称之为影像分裂比较适合,就像一面镜子,镜里镜外的存在,所以,莫莫你不要担心,我还是我,只是多了一点点记忆,对事物看得立体了一点而已,明白吗?”那泽说着,低下头,眼睛温柔地望着莫莫,紫­色­眼眸深深的望着她,让她下意识的点点头。

“还有,”那泽伸出手指,定住她胡乱的点头,很认真的补充,说一个字,戳一下某人的脑袋,“无论何时,无论是何种我,我都从来没有不爱你,从来,没有想抛弃你,以前没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有机会,知道不知道?!”

“哦莫莫摸着额头,知道他是在不满自己从来不给他解释的机会,老是一厢情愿的做事,“我保证,以后就算很生气,也会听你把话说完!”

“重点不是这个,”那泽气的改戳为拍,“你可以不听我的话,但是再也不可以一声不响的跑掉,明白没?!”

“我才不会随便跑掉,”莫莫气嘟嘟的反驳,“不要老戳人家痛脚好不好,我告诉你,现在我是绝对不会这么­干­的,我是你老婆,你的就是我的,统统都是我的!”

莫莫此时的模样,让那泽想起了小路西菲尔对糖果的捍卫,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

“喂喂喂,不要笑,我很严肃的,我告诉你哦,我要是跑路,不仅要把你的家财夹着跑路,连你的人都会打包带走的!”

那泽听了,止住笑,有些感叹:“如果你千年之前也这么想,也许我们就不会蹉跎了千年----”

“我觉得不对,问题不是这个,”莫莫也有些黯然,跪坐在那泽怀里,玩着手指头,“应该说,千年之前,我就是像现在这样,想笑就笑,想哭就哭,该争取的时候争取,而不是总是迁就你的意思,然后再躲在一旁怨天尤人,我们就不会像后来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原来是这样,那个时候是我太强势了,对不起,莫莫。”

“这也没什么,”莫莫见那泽又开始愧疚,连忙豪迈的拍拍他的头,“哥们,感情啊,都是这样的,谁先谁爱上谁倒霉,嘿嘿,你现在还不是被我吃的死死的,哦呵呵----”

那泽捏捏她的脸,不再说话,又笑了起来,看莫莫可爱的彪悍也是一种乐趣,那个时候他觉得所有事替她做好,是宠爱,其实他错了,用心去宠自己爱的人,让她活的快乐而自由,默默的支持和纵容,才是一种幸福。

莫莫等了半天,见他没有说过,以为他再想刚才的事,便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小声的解释:其实我刚才不是没有认出你,只是想不通缘由,你不准生气,听到没有?!”

说道最后竟然理直气壮起来,那泽哭笑不得:“是,我知道!”

“呃,”莫莫不好意思的笑笑,吐吐舌头,“那个,那我恢复记忆的事,你也知道了?呵呵,我不是有意隐瞒你的----”

“只是故意让我多难受一下,”那泽流利的接口,语气却没有多少责怪,倒是有一股哀怨,“现在莫莫夫人消气了没有,有没有觉得觉得心里舒服多了,嗯?”

“嘿嘿,哈哈,今天天气不错,”莫莫抬头眼神四处乱瞟,就是不看那泽半真半假哀叹的脸,不小心看到头顶上的便宜“儿子”,立刻理直气壮的转移话题,“你还没说,为什么这个小家伙会口口声声说是我们的儿子,哼!”

“这个么,”那泽抬头瞥了一眼小家伙,发现小家伙果然睫毛在颤动,想来又是在装睡,“莫莫觉得这个小家伙像我么?”

“呃,”莫莫愣了一下,“好像是不太像,难道说,他跟你没关系,是捡来的?”

头顶上的小家伙明显的震动了一下,那泽叹了一口气:“当然不是捡来的,他会是我儿子的----”

“莫莫不觉得,他的脾气,”那泽顿了顿,“和你很像么?”

“那又怎么样?”迟钝的莫莫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那泽叹了一口气,决定不给某人卖关子,没想到浮在头上的小家伙却抢先沉不住气了,整个人在光球里边蹦边哭:“哇呜,坏妈妈,我是宝宝,是你的宝宝,呜呜呜……”

“你别哭了,我自己生了几个,我还是知道的,”说道这里,莫莫觉得底气有些不足,因为她生小孩的时候可是昏迷着,知道才怪,她心虚的扯了扯那泽的袖子,“这个小宝宝该不是我生小路西菲尔的时候,没注意,一起生下来的吧,等一下,这也不对啊,小路西菲尔才不到一岁,他都这么大了,呃----”

那泽笑而不答,解了小家伙的光球术,小家伙委委屈屈的走到那泽面前,还一个劲儿的抽泣,揉着眼睛不说话。

“让你不要到处乱跑,你不听,还跑去自己认妈妈,吃瘪了吧?”那泽招招手,让他走到自己身边,摸摸他的头,“好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莫莫,这个是我们将要出生的孩子,小路西菲尔的弟弟----”

“明明我是哥哥,”小家伙鼓着嘴,“是我舍不得爸爸,才让他先去投胎转世的。”

“等等,我糊涂了,什么意思?”莫莫纠结的快要抓头发了。

“就知道你反应不过来,”那泽左手抱着她,右手抱起小家伙,“这里是地狱,转世重生的地方,小亡灵们在这里等待着投胎,我们未出世的孩子当然也是啊。只不过他们比起普通亡灵来说要强大的多,所以,他和小路西菲尔从我们结婚开始便出现了自我意识。两个小家伙很强悍,还是灵魂状态的时候就跑来找我了。说自己是我地儿子。”

“是我,是我拉着小路西菲尔来找的,小路西菲尔是弟弟,我才是哥哥!”小家伙还在强调自己的哥哥地位。

“为什么我只生了小路西菲尔?”莫莫有点晕。

“本来应该是我地,可是我怕小路西法额头在这里受欺负。才让他先去转世的,呜----”

对于这种论调,那泽却似乎很认可:“是这样,而且我忙地时候,一直是他照顾小路西菲尔。”

莫莫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难道说,其实他还没出生?!”

“是的。”

“他跟外面的小亡灵一样等着转世,转世成我未来的孩子?!”

“呃,不是的,如果是未来才会存在地孩子。…wAp.16k.cn他仍然会是灵魂状态,而他现在已经有实体了,莫莫刚才不是抱过他吗?”那泽掩饰不住笑意。

“?!”莫莫被脑海中猛然出现的想法吓了好大一跳。“不会吧,你是说----”

“亲爱的。你怀孕了一个多月。难道你还没发现么?”那泽觉得放任莫莫独自去天堂真是一个非常不明智的决定,还好她自己跑回来的。不然的话,搞不好肚子大了,还当自己胖了,嗯,很有可能!

“不会吧,我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怀孕呢?”莫莫还是搞不清状况。

“……”当他无能么?!那泽的脸­色­第一次这么难看,“莫莫,昆仑界----”

“啊,这就怀孕了?!”莫莫似乎觉得很不可思议。

他们是合法夫妻,有名有实,还需要什么手续么?!“嗯!”

莫莫抬头看见那泽一副快要吐血的表情,也意识到自己似乎触碰了男人尊严地底线,连忙伸出手拍拍那泽胸脯,以示安慰:“来,深呼吸,别气着,嘿嘿,我当时喝醉酒了嘛,又什么都没感觉到,就那个怀孕了,当然会反应不过来----”

怀里早熟的小家伙也听明白了,没好气的瞪着那泽:“爸爸,你真丢人!”

被小妻子鄙视完,被小儿子鄙视,从来高高在上地那泽这回可算是倒霉到家了,不恼羞成怒才怪,管不了大的,还管不了小地么?!“你快要出生了,再这样到处跑很容易散逸自身灵力,还不快点回去静坐冥想!”

“不要,人家要跟妈妈玩……”小家伙摇着那泽地手撒娇道。莫莫之前还没觉得,听那泽说了,再转过头看这小家伙,果然很像自己,黑发黑眸,看着别人的时候,很理直气壮又很无辜,连口头禅都很像,貌似小家伙也说过“说话要说重点”地话出来,这算不算呣子连心?!

“妈妈,”小家伙见那泽无动于衷,又半爬着去扯莫莫,“妈妈,跟我玩嘛,弟弟走了之后,就我一个人,呜

那泽在他后面拍拍小家伙的头:“还弟弟,别忘了,要是小路西菲尔超过你,就是他做哥哥了,这个可是你们自己定的。”

他们的话倒是提醒了莫莫:“对了,那泽,我忘了跟你说,小路西菲尔现在在生命之树中。”

“我知道,不会有事的,我有准备。”那泽点点头,没有觉得意外。

既然那泽这么说,那么莫莫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她伸了个懒腰,摸摸眼前小家伙的头,决定满足她的要求:“好吧,妈妈陪你玩。”

谁知小家伙却站起来摇摇头,小脸上苦恼的瞅了莫莫一眼,短短的手高举过头:“我要做哥哥,我要比弟弟强,我听爸爸话,去静坐冥想!”

说完,很哀怨的看了那泽一眼,然后义无反顾的转过身,扭着小ρi股,“吧嗒吧嗒”走掉了。

“呃,这小家伙----”莫莫没想到最后自己反而是被抛弃的那个。

“跟你很像。”那泽严肃的下了结论。

“哼,”莫莫当然不会承认,“你这是赤­祼­­祼­的嫉妒我们呣子之间的感情,人家只想跟我玩,不理你,嘿嘿!”

那泽没好气的戳了她一下鼻子:“那是因为他想缠着你给他取名字,他缠了我十年,我都说名字要等到妈妈来才能取。”

莫莫歪着头:“你那个时候没有融合,不知道该怎么取名也就算了,可是现在也有一个多月了,你随便帮他取个就好啦!”

“不,无论如何名字都应该是你来取,这一点,我很坚持。”那泽的神情很温柔。

莫莫听了很得意:“觉得我生个孩子不容易?”

“非常辛苦。”那泽说的很诚恳。

“没啥没啥,”莫莫大气的挥挥手,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那泽,“你这么厉害,无所不能,如果连孩子都会生,岂不是让我一点存在价值都没有了?!”

这是什么理由?那泽耸肩:“好吧,莫莫,你准备给小家伙取什么名字?”

“唔,这个么,”莫莫转了转眼珠,一拍手,“叫小路西法好了,怎么样?你有两个名字,一个天使一个恶魔,我们的宝宝也是,正好嘛!”

“好吧,你高兴就好。”那泽自然没有异议,反正他也没指望莫莫有多高深的见解出来,名字只是称呼,要是不满意,长大了自己改好了,当然,不要指望做父母的改口。不过,那泽眼睛瞄向门口,躲在门口偷听的小家伙嘴巴咧到耳后根,似乎都这个名字很满意哦!

“所以呢,你看,你以前的两个名字都给了儿子,现在就剩下那泽这个名字了,为了方便起见,不管别人怎么叫,我是只会喊你那泽的哦!”莫莫坐在他怀里,掰着手指,终于道出了自己终极目的,笑容像极了门外的小家伙。

“好。”那泽轻轻点头。

“嘿嘿,那就好,这样你就逃不掉了,哈!”莫莫的笑容更灿烂了。

“嗯,我可以问一下,是什么意思吗?”

莫莫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们的结婚证书上你签的是那泽;梵卓,如果乱改,婚姻无效怎么办?!”

那泽彻底无言,人间的一纸婚约能约束到他们两个吗?!不过他可不会笨到自己点破,莫莫这样想,能给她多点安全感,让她更理所当然的依赖,也没什么不好,对不对?

莫莫得意完,发现那泽正一脸纵容的望着自己,轻轻捶了他一下:“嗯,你不要在这里陪我耗时间了,这里我还算熟,我听小三头犬说,你现在作战很辛苦,去休息吧。”

“还好,最激烈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萨麦尔和他的魔物军队已经被我们驱赶到第八和第九层地狱,”那泽说道这里,神情有些复杂,“倒是现在地狱最需要的是重建秩序,千年之前各层之间的分工早已被破坏了,亡灵们安置问题非常严峻。以前因为受到实力的限制,无法考虑在伤亡和破坏的同时作战,所以不得不总是迁移亡灵的聚集地,现在想重新召集,需要时间。”

莫莫伸出手,握着他:“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么?”

“有啊,你要乖乖的,不要胡思乱想,到处乱跑,让我宠着就好了。”

“喂,不要让我当小孩子哄,我跟你说正事呢!”莫莫不满。

“我说的是正事,”那泽的笑容很认真,也很温柔,“相信我,嗯?”

“我没有不相信,”莫莫咬了咬下嘴­唇­,却想到了以前,“即使这一次还让我当诱饵,我也愿意,我知道的,你不会真的不顾我死活。”

第四十五章

“莫莫,”那泽语塞,千年之前的伤痕还是让它裂开了,从来都是为他而笑的莫莫,唯独这件事让她无法洒脱,是他的错,“这一次,我不会这么做的,不会再把你置于危险的境地,更不会把你置于危险的境地,而不告诉你。”

莫莫轻笑,不自觉的扯起他的袖子继续蹂躏:“我知道,我只是说着玩的,你不要当真。”

是吗?别人不了解她,他认识了千年还不了解,无厘头也好,调侃也罢,莫莫开玩笑从来都是最理直气壮的时候,不手舞足蹈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有气无力的说话?

不过,那泽轻叹了一口气,他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陪着她让她心安也许是他唯一能做的。恳求原谅不如用心去爱,莫莫要求他这么做,他懂;感情和理智的步调不可能总是一致,她需要时间,他也懂,那么,就给她也给自己时间吧!“累吗,需不需要睡一会儿,我去弄吃的给你,嗯?”

话一出口,他就意识自己无心的话,会让莫莫会误会,果然,莫莫放开他的袖子,把头靠在他怀里,轻声回答:“不用,我的功力恢复到了过去七成,天人之体,吃不吃都无所谓。不过,我想睡会儿,你等我睡着了,再走。”

不是问句,不是恳求,只是淡淡的陈述,莫莫以为他会离开,以为他会像过去一样,在她睡着后离开,是默契,抑或是一种哀伤的习惯?

听了她的话,那泽微微震动了一下。身体略显僵硬,然后又慢慢的放松了下来,没有开口。只是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像是在哄一个需要温暖和安全地小孩。

多么可笑。…电脑小说站16伤自己最深的人,也是给自己温暖的人,剥开伤痕累累地过去,她却只想躲在他怀里,任­性­的哭泣。

千年之前。不停止地战争,跟现在的情形何其相似。那泽从不直接跟她说“不”,却总是在脱不开身的时候哄她睡觉,有时候是她先装睡着,他离开;有时候是那泽先催眠让她睡着,然后不知他何时离开。每次醒来都是落寞,却再下一次,当那泽问起的时候,仍然会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点头。只为了贪图那清醒时不长不短地温暖。

那泽感觉到胸膛的潮湿,拍着她肩膀的手转而去轻揉怀中人的头发。他知道她在哭,为了他。也只会为了他才哭。在回忆里,莫莫是笑着的。开心的时候笑着做着鬼脸。难过的时候笑着皱眉,很少很少哭。如果哭得时候,就是她最安静的时候,不会发出一点声音。

她第一次哭是什么时候?那泽头微微抬起,出神的望着空旷地殿堂,黑­色­骷髅燃烧着的火焰让一切晦涩不明。

好像,也是在这里吧?

“喂,坏人,你把我抓到天堂看风景也就罢了,为什么这么黑咕隆咚的地方也要带我来?”莫莫推开侍从,冲到他面前直跺脚,“我警告你,快点送我回去啦!不然,我爸妈不会放过你地!”

“你暂时先住这里吧,我不方便送你走,等哪一天我们胜利了,我自然会送你回去。”那个时候他仍然时天界大天使长,仅次于神的存在,从来没有人敢说他是坏人,当然也没有人会说他是天鹅妖这种奇怪地东西。

他奉神地旨意,要带炽天使跟地狱的萨麦尔和魔物们战斗,没有神兽当然不行,毕竟地狱最多地是各种魔兽。想要神兽,当然要去昆仑界,昆仑界的规矩很古怪,从来都是进去的使者只能有一人,当他迷路到焦躁的时候,莫莫出现了,本来他并没有想节外生枝,偏偏莫莫又抓住了自己的翅膀。天使的翅膀是最纯净的存在,从来没有人能徒手抓住过天使翅膀,即使最低等的天使,也会在第一时间内自爆来保持它的纯净。

可是他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抓住了,这让他如何不起兴趣?糊里糊涂的把带出来,想随手把她丢在天堂,等自己有空再问个清楚。可是想到她特殊的身份还有古怪的脾气,又不放心,­干­脆带着她跟地狱的萨麦尔和魔物们战斗。

结果当然是出乎意料的,从地狱三头犬开门迎接,他就发现了他真实的身份,无论是神兽和魔兽都受她的驱使,也就是说,有她的存在,萨麦尔号称十万魔物,不过是个摆设,更或许,依靠她的身份,昆仑界还会主动提供更多的援助,那一刻,他真的觉得巧合也是如此的完美,他不只一次的赞美神的安排。

可是,慢慢的,节节的胜利让他觉得不快乐,他开始怀疑神的安排,他为什么会渐渐的开始不忍心,为什么看到她的笑容会难过,为什么在欺骗她的时候会有那么深重的罪恶感?如果神是万能,能不能告诉他,他为什么不想和她分离?!

他告诉自己,当最后胜利的时候,他要坦白的说出一切,求得她的原谅。可是莫莫没有给他机会,他永远记得在这座象征着荣誉的殿堂,他拉着她的手,告诉她第二天就可以回天堂,他会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莫莫那个时候正扯着他的袖子玩,听到他这么说,歪了歪头:“你想说什么,可以现在说么?”

“明天说吧,现在我没时间,”他另一只手飞快的翻着手中的卷轴,“总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如果我说,我明天要走,你现在也不能说么?”莫莫晃着他的手撒娇。“走,你上哪里去,我可不相信,你能自己回昆仑界?”他不以为然。

“如果我真的想走,你是留不住我的,”她气嘟嘟的威胁,“快说!”

“亲爱的,不要任­性­,”他微微抬起头,漫不经心的哄着她,“如果我说我爱你,也留不住你么?”

那是她第一次听他说爱这个词,虽然只是淡淡的语调,但还是整个人都蒙住了,不经意的,下一秒,眼角落泪。

“怎么哭了?”他不懂,却不由的开心,以为她是被打动。

直到她决然的离去时,他才知道,那一滴眼泪的意义。

“如果你说你爱我,留不住我,对于我来说,就好比你哄我早点睡,那更像是借口,”她的整个人在空间通道时模糊,也许是她以生命力为代价破开的缘故,空间之门荡漾着浓浓淡淡的绿­色­,好像生机勃勃中枯萎,“你为什么那个时候,说的不是,嫁给我?”

可笑的是,他还是不明白:“为什要说嫁给我?”

“为什么?”莫莫的解脱的笑容是如此的美丽,“因为只有嫁给你,我才能理直气壮的骂你混蛋,想怎么打你就怎么打你,再也不用装什么都不知道!你明白不明白?!”

莫莫的肩膀在他的怀里剧烈的颤抖,可是还是抑制着自己,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那泽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声音有些哑:“乖,别哭了。”

莫莫没有说话,甚至把头埋得得更低了。

“别哭,现在,你想打我骂我都可以了,对不对?”

莫莫愣了一下,才猛地意识到他说这句话的意思,抬起头,红红的眼睛瞪了他一下,真的伸出手握成拳头朝他挥了挥。

“你打吧,”那泽一副任打任罚的样子低下头,嘴里喃喃道,“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莫莫在他的怀里直起身,沉默了半晌,用袖子擦擦眼泪,然后冷静的开口:“这可是你说的!”

“嗯。”那泽低着头,真心忏悔,错过了莫莫磨牙的狰狞。

“好,我成全你!”莫莫决绝的说完,下一秒,两只手猛地抱住那泽的头,一用力猛的把他扑倒,两个人从椅子上滚到地上,那泽反­射­­性­的张开翅膀包住莫莫,怕她受伤,以至于根本时间去想怀里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此时的莫莫才不管什么叫做恩将仇报,反正堂堂堕落天使的头子,当个人­肉­垫也不会挂,她狠狠的咬住那泽的左脸颊,甚至还有牙齿搓了搓,然后趁他还没反应过来,又狠狠的咬了一口他的右脸,做完这一切,行凶者心满意足的直起身,抹了抹嘴:“自从恢复记忆,我一直想这么­干­,呼。终于爽了!”

呃?!被推到的那泽躺在地上,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他本想爬起身。看到某人睥睨的眼神,只好原地不动。…wAp.16k.cn很认真的问:“你还要不要再咬几下?”

“不用,”莫莫嘟嘟嘴,不屑地撇开头,“以后我想咬的时候自己会咬,不需要你邀请!”

“呃----”那泽无言。原来他已经轮到这种境地了,果然自做孽,不可活。

“这是惩罚,所以,你不可以用法力把脸上的牙印消掉,听到没有?”莫莫说着,趴坐他身上蹭了蹭,以示强调,由于实在是心情太好。根本没有注意到此时自己地姿势是多么暧昧,当然,也没有注意到那泽脸上有些奇特的表情。

“是!”那泽点点头。维持着奇特地表情,躺在地板上。看看左看看右。幸好刚才莫莫进来的时候,让侍从都撤走了。不然这个样子给人看见,实在不好。

“你看什么呢?”正在开批判大会的莫莫很不高兴某人走神。

“哦,没,只是地上有些凉。”那泽恢复了温柔的笑意,虽然那笑意稍显另类了一点,顺便略略调整了身后翅膀的弯曲弧度,以保证他能舒服地两只手环住莫莫的腰。有翅膀真好啊,还能起支撑作用,那泽感叹,当然,这也是他第一次这么使用自己的翅膀。天使可是很宝贝自己翅膀的,平常掉根毛都要心痛半天,怎么会舍得拿来当升降垫?!

“……反正嫁也嫁了,咬也咬了,过去的事呢,就一笔勾销!”莫莫宣布判决,手握成拳。

果然,那泽轻叹,为他拥有这样的妻子而骄傲,千年的时间让莫莫变得成熟了。女孩的天真,女人的包容,复杂地问题到了她这里,都是简单的,会生气,却绝对不会因此而任­性­。

莫莫却不知道那泽脑子在转什么,见那泽左边一个牙印,右边一个牙印,红红的,倒是挺对称,好像猫猫地胡子。她想笑,又怕那泽发现,只得眼珠子乱转来分散注意力,这才发现,那泽的翅膀竟然成了纯金­色­,不禁吓了一跳:“天哪,怎么回事,那泽,你地翅膀为什么是金­色­地了?变成堕天使之后,不应该是黑­色­么?!”

“哦,是啊,我堕天的时候是黑­色­地,灵魂保持时也是,不过这次回来融合,就恢复成白­色­了。”那泽伸出手捏捏他的脸。

“奇怪,为什么会这样?”莫莫疑惑的伸出手去摸,穿透金­色­的光芒,软软的,很舒服,不再是黑­色­的骨翼。

“因为我现在已经不算是天使了----”

“我知道啊,你是堕天使嘛!可是你这个样子也不像堕天使啊?”

那泽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挥了挥:“错,我也不是堕天使了!”

莫莫惊讶的张大嘴:“那你是什么东西?”

“我,我不是什么东西,”那泽接口,才发现这句话有语病,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偷笑的莫莫,“你要是不想知道我是不是东西,我就不说了!”

“说嘛说嘛,我想知道的,想知道!”莫莫忍住笑,努力认真的点头,“快说,快说!”

“真正融合之前我只是猜测,不过我想,我现在能肯定了,”那泽说道这里,顿了顿,才指指金­色­翅膀,“金­色­是西方主神拥有的颜­色­,也许这也是耶和华逼我堕天来地狱的用意吧!”

“什么意思?”莫莫睁大了眼睛,“他让你堕天是为了让你成为另外一个神?”

“不,也许他无法预料我的结局,也许他知道,但是他只能选择这样做。”

“做什么?”

“赐予我光明,授予我大天使长的职位,逼我带领着炽天使堕天,成为神之影子的堕天使。”

“神之影子,神之影子……”莫莫细细品味着他说的话,眼神从迷茫到清澈,“耶和华是充满良善的光辉,天堂是光明的寓所,但只有光明,都是光明,是无法凸显他们的美丽耀眼,所以,才需要你去充当影子,成为黑暗么?”

那泽点点头:“耶和华十分了解人类,为了让人类对信仰十分坚定并充满热情,必须要有敌对者存在,他一步一步的捧起我,把我的实力控制在不能真正威胁到他的范围之内,以让我向耶稣下跪这个十分可笑的理由让我愤然反叛,成为他的敌对者。”

莫莫接口:“却没想到你没有像他预计的那样,成为第二个萨麦尔,真正堕入魔道,反而成了和他平等的存在?”

“聪明!”那泽点点她的鼻子,“不过,也许他已经想到了,但是却别无选择,事物永远是有正反两面的,有光就有影,它们是平等的,它不可违背。”

莫莫撇撇嘴,有点不爽:“那他直接让你当地狱之主,不就完了,­干­嘛兜这么大的圈子,害我们这么惨!”

“很简单,”那泽一字一顿,“地狱从来不是他做主!”

“哈,老公,你在炫耀现在这里是你的地盘么?”

“这个么,看莫莫的意思喽!”那泽的笑容很奇特。

“嗯,什么意思?”莫莫不解,跟她有什么关系,“我从来不Сhā手你的那些大事的,那些什么我当家作主的话就不用说了----”

“不是这个意思,莫莫你误会了,”那泽没想到小妻子会这样想,又好气又好笑,拍了拍她的头,“我可不想你那么累,你只要在幕后­操­纵我就好了,呵呵!”

“哦,那你想说什么呢?”莫莫好奇。

那泽微微一笑:“我想说,如果莫莫不喜欢这里,我们可以在整顿好秩序后回去。”

“回哪里?回人间,回天上?”

“回我们的家。”那泽轻声答道。

莫莫愣住了,没想到那泽会这样说,她原以为自己以后再也过不了普通人的生活。

那泽当然知道莫莫在想什么,昆仑界无拘无束,身为昆仑界之主的继承者,大家虽然宠着她,但那种感觉好比是长辈对孩子的溺爱,而不是下位者对上位者的敬畏,所以,阶级分明的天堂和地狱,都不适合莫莫长久逗留。而昆仑界,如今长大嫁为人ℚi的莫莫也许会喜欢回家探亲,但还像一个孩子一样被所有人宠,恐怕她也是不愿意的。

“话说,莫莫,你好像开学了,”看着莫莫有些激动又有些茫然的神情,那泽知道自己的话,说到了莫莫的心里,果然小丫头还是喜欢混迹于人类中过普通人的日子,“嗯。你作业做完了没?”

“嗯,给小路西菲尔看病之前刚好做完,”莫莫反­射­­性­地回答。想到小路西菲尔的处境,连忙拉起那泽的手。“小路西菲尔怎么办,虽然他现在生命之树中是安全地,但是他出来呢,嗯?!我们要想办法去接他啊!我这回来的通道是莉莉丝指给我地,到时候你陪我回去----”

“莫莫。不要着急,”那泽抱着她安慰,“没事的,如果小路西菲尔从生命之树里出来,天界那边自然会通知我们,他们不可能把小家伙怎么样的。”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莫莫可怜兮兮的拉着他的袖子,“快点说,不说我就哭给你看!”

“这个。16K.电脑站www.16k.cN莫莫你真地不知道吗?”那泽的神情与其说是迷惑,不如说是吃惊了,“当初岳父大人说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在开玩笑。”

“什么?”莫莫吸了吸鼻子。

“你没发现生命之树会跟你和小路西菲尔产生共鸣么?”

“咦,有吗?”

“……”那泽挫败。

“可是就算有。那跟天界有什么关系。我不相信他们兜圈子兜了半天,是真的想帮助小路西菲尔!”

“事实上。他们确实没有安什么好心,生命之树在于净化和提升灵魂的纯洁,这也意味着进入的天使会遗忘----”

“不,小路西菲尔会失忆?!”莫莫惊呼出声。

“莫莫,不要紧张,”那泽拍着她的肩膀安慰,“我是说就一般情况而言,小路西菲尔不会的。”

“是吗,是吗,小路西菲尔不会吗?!”已经眼眶红了莫莫立刻喜笑颜开,“啊,是不是因为你的缘故,你地翅膀是金­色­的,小路西菲尔也是哦!”

“不,他现在还只是带有金­色­的,即使在生命之树孕育出来,也至多达到我以前作为大天使长地阶位,”那泽笑笑,“其实,他不会失忆跟我到真的没多大关系,而是因为你----”

“我?!”莫莫伸出手指指自己。

“是啊,莫莫认为生命之树是一种什么树?”

“什么树,”莫莫歪歪头,“跟­精­灵之树差不多,可是­精­灵之树能长出小­精­灵啊,天使不是被上帝创造地么?”

“不,从本质上说,生命之树和­精­灵之树是一样地,不过­精­灵是­精­灵树自由生长出来的,所以他们是自然而纯真地。而天使的­性­格是上帝塑造,他可以要求自己创造出来的天使是什么样子,什么­性­格,甚至于什么能力,但是让他活起来,变得会走路会思考,还是需要经过生命之树的孕育。

要知道,生命,永远需要大自然母亲来赋予,即使是神,也不能任意凭空捏造,不是吗?”

“是!”莫莫用力的点点头,“我们天人是最接近自然本源的化身,我的父母是昆仑天地的化身,不过就是这样,他们也只是会和自然中的万事万物很亲近而已。”

那泽轻笑着点头:“所以-

“所以,”莫莫了悟的拍起手,“所以,小路西菲尔由于有我的血缘,他和生命之树的契合度要高于普通的天使,这样的话,他原本的记忆是不会被生命之树所排斥的?!”

“对,所以,你不用担心了,呼,莫莫,我该说你聪明还是笨呢?”那泽有点郁闷,虽然莫莫一点就通,但问题的关键是,这件事她应该比自己更了解啊?!

“当然是聪明啊,你一说我就明白了,还不够聪明?”

“问题是,之前的那么多年,你记­性­都跑到哪里去了?!”那泽看着理直气壮的某人,很无奈,“我问你,知道昆仑界是所有界中出现最早的么?!”

“当然!也因为这样,昆仑界才会成为所有仙禽神兽聚集的地方,先有它们,我的父母还是后来才出现的咧,不得不承认,达尔文的进化论是对的!”

“达尔文不是重点,”那泽没好气的揉揉她的头发,“重点是,生命之树是从昆仑界移植过来的,知、不、知、道?!”

莫莫嘴巴长得老大:“不知道----”

“不是说了,它跟­精­灵之树是一样的么,”那泽觉得自己简直快要崩溃了,不就是名字不一样么,眼前这个人怎么这么不开窍?!“你以为为什么天堂会有­精­灵,那也是它不被耶和华­干­涉,而自己孕育出来的!”

“哦莫莫拖着长长的尾音,一脸的恍然大悟,却没有忍住调皮的笑容,“我家老公好厉害,什么都知道哎!”

“”那泽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深呼吸一口气,看着莫莫一脸得意的样子,突然神秘的眨眨眼,小心的动了动身体。

下一秒,莫莫的脸刷的红了,猛然醒悟自己跨坐在那泽某个部位上已经很久了,而且不仅很久,她还一直动来动去:“那泽----”

“嗯,什么?”那泽很满意,眼前的人终于有反应正常的时候了,这么好的机会,放弃的话,似乎不仅不是男人的问题,而是,是否是人的问题了……

显然,莫莫也发现了那泽正在向下移动的手,她觉得自己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虽然那什么,孩子也生了,肚子还怀着一个,但,她清醒的时候真的是头一次,她,现在,好紧张,可不可以喊停?!好像不能,那,“等,等,等一下!”

“怎么了?”那泽说着话,呼吸拂过她的脸颊,莫莫的脸很热,可是后背却凉飕飕的:“等一下,我,我有话要说----”

“嗯,说啊?”那泽眨眨眼,手已经移到了她的腰,再向下就可以掀起她的裙摆了!

说,说什么呢?莫莫满脑子都是上回半醉半醒时那泽温柔的动作,她真的好想问,可不可以让她先喝点酒,再找张床啊,地上太硬了,不,不,她怎么可以这么主动!“那个,咳咳咳,我想知道,知道,糊糊是在天界出生的吧?”

那泽低声笑了一下,没有拆穿不安分的某人:“嗯啊!”

“哦,是嘛,哦呵呵呵,”莫莫把手伸到后面想按住自己的裙子,脸上的笑容要多奇怪有多奇怪,“那,那我再问你,她现在人在哪里啊?”

“嗯,你想知道?”那泽果然停住手,稍稍拉开与她的距离。

莫莫努力忽略莫名的失落感,小声说:“当,当然!”

果然,那泽一脸严肃的点点头,抱着她站起身:“这个问题很复杂的,我们待会儿探讨吧!”

“嗯?!”

“亲爱的,你不觉得现在我们应该换个地方,找张床,慢慢的来讨论,会比较好么?”

第四十六章

黑暗,床上。

依稀中,两个人在翻来覆去。

“老公,你快点行不行,好痛!”

“好,我知道了,你把腿用力伸直,”那泽虽然有些气喘,但是仍然很温柔,“对,还痛么?”

“啊啊啊,”不过另一位可是火爆十足,“痛痛痛,轻点轻点,你能不能慢点!”

“好,慢点,”那泽跪坐在床上,“翻个身好不好?”

“算了,不用了,已经不是那么痛了,”莫莫躺在床上,眼角含泪,望着那泽,深深深呼吸,“没想到腿抽筋会这么痛……”

(嗷嗷,想歪的小朋友自己面壁去,啦啦啦啦

那泽半倚在她旁边,拨开她半湿的刘海,语带愧疚:“是我不好,忘了你还怀有身孕,不适合做剧烈运动。”

呃,这个,其实她也忘了,莫莫抓起被子遮住自己,红着脸不敢看那泽:“呃,那个,怀孕都这样么,不是说怀孕是会吐么?”

那泽刮刮莫莫的鼻子,都是做过母亲的人了,常识还是乱七八糟:“一般来说,怀孕的初期,孕­妇­会呕吐,大概在五个月之后,才会出现腿抽筋的症状,是因为体内婴儿压迫下肢能器官,或者缺钙引起的。不过你跟别人不太一样,呕吐倒是不会,只是从怀孕开始,就很容易腿抽筋,当初怀小路西菲尔的时候也是这样----”

“为什么,呜呜,”莫莫很郁闷,“我宁愿吐啊。顶多以后多吃点,可是抽筋好痛!”

吐就多吃点,这个。吃的下去么?那泽满脸黑线,不过如果换成莫莫的话。搞不好真的会这么­干­,可惜,这种单方面幻想他无能无力:“没关系,以后我抱着你走路就好了。16K…”

“不要,只是偶尔腿抽筋而已。我又不是弱不禁风,自己能走,放心啦!”莫莫豪迈地拍拍那泽的肩膀,不小心把盖在身上的被子给掀了,春光乍泄。

可是,可怜地那泽也只敢饱饱眼福了,在小路西法生下之前,他还是安分一点比较好,莫莫喊痛其实不仅仅来源于抽筋。还有更复杂的:“莫莫,以后会痛地更厉害的,你失去十年记忆刚醒来的时候。我就说过,我经常抱着你走来走去。你忘了?”

“嗯。难道以后会更痛么?”莫莫在黑暗中睁大眼睛。

那泽拉起床被,包住她。然后再慢慢伸展开收回去的翅膀,金­色­的光辉一点一点在黑暗地空间中蔓延,很温暖,那泽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是的,因为我们的宝宝体制跟你本身是有冲突的,所以他们在你的身体内,会有负面效果,你怀小路西菲尔的时候,就是这样,刚开始是腿抽筋,后来是全身酸痛。”

“哦,只是这样,我还以为我会全身一起抽筋咧,嘻嘻,没事的!”

“莫莫,是我让你受苦了!”那泽声音很轻,却说得很用力。

莫莫轻轻靠在他身上,嘴角含笑,其实她也就是撒撒娇,生小孩哪有不痛的,女孩子还不是会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嫁给自己心爱地人,生一个可爱的宝宝,她,这样,已经很幸福了,不是吗?!

莫莫抬起头,故意可爱的嘟起嘴:“好啦,你说这些­干­什么,生小宝宝是两个人地事,你一个人可没办法决定!乖,不要胡思乱想了,等我以后觉得痛的时候,会找你抱地!”

她这么说,那泽却没有接口,仍然眼神游离,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样。

“怎么了,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么?”莫莫疑惑。

“那个,我,”那泽吞吞吐吐的撇过头,莫莫当然不会放过他,两只手固定住他,“什么那个,这个,说嘛!难道你在外面有私生子,嗯嗯?!”

那泽看着她,小声回答:“当然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莫莫步步紧逼,那泽这种底气不足地样子她还从来没有见过,一定有问题!

“事实上,虽然生小孩确实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但是生几个,我,我还是能做主的,你不要忘了地狱的职责……”莫莫眼睛瞪得更圆了:“你是说小路西菲尔和小路西法都是你决定要生的?!”

那泽轻轻点了一下头,小心翼翼的望着莫莫:“原本在地狱中的我并不知道你生宝宝会有这些副作用,所以,就想生两个小孩,一个像你,一个像我……”

“什,什么?!”

那泽看到莫莫反应剧烈,以为她生气了:“莫莫,对不起,但是----”

“但是什么,啊啊啊,我突然觉得好兴奋,”莫莫整个人在他怀里又蹦又跳,“这样说来,我岂不是想怎么生,就怎么生?!天哪,真好玩,啦啦啦……”

嗯?!现在是什么情况?!那泽有点迷茫:“这个,有什么问题么?!”

“老公,你不觉得我们只生两个儿子实在太少了么?!”

“你想生几个儿子?”那泽下意识的接口。

“重点不是几个,重点是,”莫莫捏着那泽的脸,“你这个重男轻女的坏人,为什么只想到儿子,你不觉得我们应该生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好好宠爱,等将来看一堆男人为我们的女儿神魂颠倒是一件很赞的事情吗?!”

生个女儿就是为了把她嫁掉,这件事很赞么?!那泽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倒是不很排斥莫莫的建议,小路西菲尔和小路西法如果有个妹妹也好,反正两个小家伙都是保护人的料:“好好好,我知道了,可是,莫莫你能不能不要跳了,等一下脚又抽筋怎么办?”

“哦,”莫莫一听,立刻乖乖的缩在他怀里,做小鸟依人状,裹紧被子,“我这不是开心么,你有意见?”

“不敢,”那泽嘴里说着不敢,不过神态倒是宠溺,“不知道你这么喜欢小女孩,要是知道,肯定会添上的。”

莫莫一歪头,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不要里间我和我儿子们的感情,什么叫喜欢小女孩,首先我是喜欢我儿子的,其次,我想为他们生个可爱的小妹妹,我有错吗?”

“嗯,没错!”那泽明智的点头。

“就是,哼!”莫莫帅气的甩甩头,还摆出了个伸展POSE。

那泽连忙托着她:“不要用力过度,小心肚里的宝宝,如果你想生小女孩的话,等小路西法出生,他们长大一些再说吧,好不好?”

“为什么?!”

“我怕你身体承受不住,毕竟小路西菲尔也才满周岁----”

“等一下,”莫莫以手托腮,“谁说小孩只能一个一个的生,我现在在朝肚子里塞一个,不行吗?!”

这怎么塞?!那泽傻眼了!

“不可以吗?”莫莫疑惑,“不是有双胞胎这种说法吗?”

“双胞胎也是一起诞生的,小路西法你已经怀了有一个多月了,”那泽苦笑,“就算塞进去也要分两次生吧?”

莫莫抬头望着他:“你以前跟我说过小路西菲尔是怀孕一年,也就是十二个月出生的,小路西法也应该是吧?”

那泽点点头:“是的。”

“那不就行了,”莫莫笑嘻嘻的拍拍肚子,“我们天人是怀胎十月就能生的,我去问我妈要一个小宝宝塞肚子里就好了。

宠妻如命的那泽除了无奈的笑,笑得无奈还能说什么?好吧,既然如此,等见到岳父岳母再说也不迟。

“好,那你乖乖休息吧!”那泽摸摸她的头。

基本上那泽说这句话,就代表他有事要离开,莫莫习惯­性­的扯着他的袖子:“你要去哪里?”

“虽然战斗接近尾声,萨麦尔基本得到压制,但是还有很多问题,”那泽也不隐瞒,“莫莫知道血族十三氏族现在都在地狱么?”

“啊,他们怎么会都来了?”莫莫吓了一跳。

那泽皱了皱眉头,勉强笑道:“是我下了血族亲王令,命令他们来这里帮助战斗的,因为我融合需要时间,而当时情况很危及。亡灵基本上是没有战斗力的,堕天使因为千年的消耗,法力得不到补充,也只能自保,打开地狱之门让血族进入是唯一的选择。”

莫莫猜测的问:“现在呢?请神容易送神难?!他们开始闹了?!”

“是地。”那泽没想到莫莫心思这么敏锐,点点头,神情淡漠的笑了一下。“这边对外作战还没有完全结束,已经开始跟我谈条件分好处了。”

“密党和魔党这回怎么这么团结?”莫莫的表情也没好到哪里去。16K…“他们不是一直不和,说什么要千年圣战地吗?怎么现在这么和睦了?!”

“能摆脱我这个掌控者,获得实际权利,那些长老们当然愿意结盟,先对付我。”那泽轻声说道。听不出情绪,“不是我不愿意交权,而是,不能交给他们,唯恐天下不乱的他们,会出事地,莫莫,你明白吗?”

“嗯。”莫莫点点头,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如今血族的良­性­秩序是那泽一手建立起来的,可是他们不仅不感恩,反而联合起来要这样要那样的。也难过那泽心寒,“别想太多了。反正你现在融合成功。他们不能拿你怎么样的。”

“呵呵,早在他们联手对付我要曼陀罗华地时候。我就心寒过了,况且,”那泽的笑容很奇特,“现在我是谁,嗯?!跟我谈条件,我不介意把他们直接送给上帝。”

“这个主意不错,”莫莫笑嘻嘻的拍手掌,“我支持你!”

那泽拍拍她的头,穿好衣服站起身,又帮她拉好被子,才瞬移了出去。

莫莫对着他消失的地方发呆了一会儿,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了,才整个人都缩回软软的被窝里。

小心的摸了摸仍然平坦的小腹,莫莫脸上露出傻傻地微笑,想起理直气壮喊她妈妈的小路西法,想象一下在生命之树中会成为六翼天使的小路西菲尔,再加上一个可爱地小女儿,如果她有那泽一样紫­色­的眼眸,那一定很美。

莫莫相信那泽一定能应付目前复杂地形势,她觉得自己地家庭很幸福,可是为什么,可是当一个人的时候,她总是觉得会有些压抑,有一种不好地预感,问题究竟是在哪里?!谁能告诉她?!

莫莫望着黑暗的天花板,突然感觉到屋子外面开始有亮光,渐渐的映的房间里也开始亮了起来,她知道,那泽不放心她一个人在黑暗中,叮嘱人升了灯。

她微笑,为那泽的体贴,现在的他真的很好,好丈夫,好爸爸,她好想知道过去的十年,她究竟是多么快乐,可是,为什么,她还是想不起来?

按照父母的说辞,他们逆转了昆仑界和人间的十年,她一度认为,当她重新回到人间的时候,应该是十年前才对,可是为什么,她还是在十年后,还是无法记忆起十年中的一切,难道,当中还有谁都不知道的隐情?!可是,究竟是什么呢?

莫莫长吁一口气,每到无人的时候她便会纠结这个问题,每次都是无解,只能等待着未知的发生,也许,大概,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发生吧,莫莫又一次努力安慰自己,开始浑浑噩噩的睡去。

她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好好休息了,睡前终于成功转移了注意力,这回她这个当妈妈的要好好给自己的女儿取个名字,可不能再叫什么小莫莫了,毕竟,东方没有某某一世,某某二世这种简便称呼……

朦胧中,那泽轻轻的推着她:“莫莫,醒醒,小懒猪,吃点东西再睡----”

“唔,不要,”莫莫睡意惺忪的推开他,“唔,睡觉都不让人睡,唔,没天理!”

耳边传来那泽哭笑不得的声音:“好,好,是我不对,你都睡了两天了,乖,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好不好?”

原来已经睡了两天了呀?莫莫迷糊的睁开眼,呆呆的望着那泽一会儿,还是很无力的闭上眼:“我不饿,我要睡觉!”

那泽双手伸到被子里,开始帮她套衣服,嘴里哄着:“你不饿,肚子里的宝宝会饿的,小路西法已经围着你转了好久了……”

“啊,果然恶魔他妈不是这么好当的,”莫莫乖乖的伸开胳膊让那泽帮她套衣服,勉强睁开眼望着一旁嘟着嘴的小路西法,也嘟起嘴,“没生出来就会要吃要喝,唔,儿子,你想吃什么,我吃下肚子给你!”

小恶魔翻了翻白眼,把头撇到一边,可惜肚子非常不争气的咕咕直响,气势低了几分。

儿子饿成这样,莫莫也有一点不好意思,人总算清醒了,朝小路西法露出有些谄媚的笑容:“小儿子,想吃什么?”

小家伙脸稍稍转过来一下:“­奶­!”

说完,又把脸转了过去,莫莫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要喝­奶­是吗?什么­奶­?”

那泽看着表情有几分相似的呣子俩,忍住笑容:“牛­奶­应该就可以了。”

“那好吧,”莫莫点点头,大方的满足儿子的要求,“来两大杯!”

“要放糖,”小路西法的脸又转了过来,这回表情好了不少,隐约还有些脸红,“最好加点蜂蜜……”

咦咦,他的要求还真多,不过这个她喝下去,在肚子里的他有感觉么?!莫莫很好奇,好在她没有立刻开口问,因为牛­奶­已经被那泽从空间口袋里取了出来,她反应过来,平常小路西菲尔就是这么喝的,眼前的小家伙估计是在吃醋,要求平等对待了。莫莫在心底偷笑,表面却是一副慈母的样子,从床上爬起来,伸出手拍拍眼巴巴望着­奶­瓶的小家伙,从那泽手里接过,在他面前晃晃:“乖儿子,看,妈妈为你喝了哦!”

“嗯!”小家伙明显咽了咽口水,如果他自己能喝,估计早就抢过去了,现在只能呐喊,“妈妈多喝点!”

“好,我知道了!”莫莫欣然接受,举起­奶­瓶。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雪白的小身影凭空出现在她的眼前,瞪着蓝­色­的大眼睛:“妈妈,我也要!”

“哎,儿子!”莫莫反­射­­性­的答应,回过神来,发现飞在半空中的小家伙,大概五岁左右,身上裹着一件白­色­的丝绸,身后舒展了雪白的六翼翅膀,边缘散发着淡淡的金光,衬着满头金发,漂亮的耀眼。

一个月之前还是抱在手里,现在突然长这么大,莫莫一时间竟然不敢认,只见小家伙笑了一下,两眼眯成一条缝,跟小时候一模一样:“银心呐,糊糊,妈妈果然认不出我来了!”

“哦也,夫人认不出宝宝,”糊糊从他的翅膀后面探出脑袋,粉­色­的蝴蝶结乱晃,“糊糊能认出来,嗷嗷!”

“谁说我认不出来,”莫莫当然不会承认,连忙挺起胸树立自己妈妈的威严,“我只是被你吓着而已,哼,自己生的怎么会认不出来,笑,笑话!”

“嘻嘻。”小路西菲尔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也不反驳自家老妈,收起翅膀,拉着糊糊从空中落下来。

“妈妈,我要喝牛­奶­!”小路西法扯着莫莫的衣角,努力提醒自己的存在,小脸涨的通红。

“哦,好,马上,不,现在就喝!”说句实话,莫莫还是有点怕这个一直酷酷的小儿子,­干­脆拔了­奶­瓶嘴,直接往嘴里灌。

“慢点喝----”

“慢点喝----”

那泽和小路西菲尔几乎同时开口,父子俩如出一辙的无奈模样,让一旁糊糊的直抿嘴偷笑。

“咳咳咳!”莫莫果然呛了,满脸通红的指着又一起摇头的父子俩,偏偏说不出话。只能又想笑又想哭地憋着,那泽连忙去拍她的背。

小路西菲尔自然是拍不到的,不过安慰自家老妈也轮不到他出手。他径直走到小路西法旁边。看着一脸别扭地小路西法,伸出­肉­嘟嘟的手。比了比身高,小路西法连忙踮起脚,看上去比小路西菲尔稍稍高了几厘米,小路西菲尔笑了笑,假装没看见。16K…乖巧地叫了一声:“宝宝哥!”

小路西法正准备寻找机会跟他探讨关于哥哥的地位问题,没想到小路西菲尔竟然主动叫字哥哥,一时间睁着大大的眼睛,张了张嘴,抓了好几下的头发,也没想到说什么好,­干­脆把头低下去。

“宝宝哥,怎么了,”小路西菲尔歪了歪头。略带委屈的伸出手扯住他地袖子,“我是宝宝弟啊!”

小路西法抬头看他一眼,又低下头望着脚尖画圈圈。小声说:“我以为宝宝弟投胎会忘了我!”

“本来是忘了的,”小路西菲尔脆生生的回答。看小路西法黯然下去的脸。又甜甜的接口道,“可是在生命之树里面。我总觉得忘记什么了,就使劲想啊想啊,然后就想起宝宝哥了!”

“是吗?!”小路西法开心的抬起头,一脸的开心,拉起弟弟的手。

“嗯!”小路西菲尔用力点点头,另一只手从怀里掏了掏,也不知道从哪里竟然扯出一串紫­色­的像水晶葡萄一样地东西,“这个是我在生命之树中收集的露水,甜甜的,很好喝,宝宝哥你喝喝看!”

小路西法犹疑了一下,没有伸手去接:“还是宝宝弟自己喝吧,宝宝哥不能喝,我,我还没出生……”

“没事地,我呀,问过外婆了,”小路西菲尔使劲塞到他怀里,小脸上很是希冀的笑容,“这个宝宝哥可以喝到地,是轻灵之水哦,真地,不信,宝宝哥试试嘛!”

小路西法听他这么说,拿起手上的像水晶葡萄一样地东西,又望望小路西菲尔,有点激动还有点迷茫,毕竟他从来没吃过东西。

小路西菲尔见了,连忙从上面拽下一颗,小心的递到他嘴边:“宝宝哥,张嘴!”

小路西法乖乖的张嘴,任他把清凉的小圆球塞到嘴里,小嘴维持着半张的姿势,也不知道合上。

“宝宝哥,把嘴合上,对,然后,轻轻一咬,嗯,就是上下一用力,好,吃到了吗?”

“唔!”小路西法显然被嘴里奇怪的感觉有些陌生,舌头在嘴里转了转,似乎觉得味道不错,“好吃!”“嘻嘻,好吃吧!”

“宝宝弟,你也吃!”小路西法学着他扯下一颗,塞到小路西菲尔嘴里。

小路西菲尔顺着他吞下,眼睛眯成一条缝,像是两道月牙:“谢谢宝宝哥,真好吃,我们回房间,藏起来,好不好?”

“好,我们回房间!”一直酷酷模样的小路西法也难得露出笑容,牵起自家弟弟的手,快乐的展开四只黑­色­的小翅膀,小路西菲尔像他背后看了一眼,也展开四翼,飞了起来,顺手让糊糊变小缩到了他翅膀中。

望着一白一黑飞走的小身影,早就停止咳嗽的莫莫一脸呆滞,那泽好笑的捏捏她的脸:“怎么了?”

“你不是说小路西菲尔是弟弟吗,我怎么觉得其实是小路西法被吃得死死的啊?”莫莫原以为小路西菲尔又可爱又好骗,还担心他会被小路西法欺负,怎么现在看了,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呢?!

那泽轻笑,晃了晃­奶­瓶:“这个嘛,你自己去问小路西菲尔好了!”

莫莫也不追求,一脸颓废的接过牛­奶­猛灌到底:“讨厌,以后没人玩了!”

“没事,”那泽一脸好笑,接过她手中的­奶­瓶,又冲了一杯,递给她,“如果不把小路西法送到生命之树,他是那么长得快的,你还可以玩个几年----”

“还是算了吧,就路西法那别扭的小­性­子,我可不敢玩,”莫莫有一口,没一口的吸着手中的牛­奶­,长吁短叹,“呜呜,我这个妈妈当的真没意思,人生呐……”

那泽明智的不接她的话,半靠在床上,手里批着顺手从空间口袋里的文件,岳父大人有云,无病呻吟者,不用安慰之。

莫莫自说自话了半天,见那泽正埋头批改文件,更是郁闷,想蹦几下来发泄,又想起自己肚子里有宝宝,只好使劲的咬­奶­嘴,发出“吱吱呀”的摩擦声。

“怎么了,嗯?”那泽抬起头。

莫莫瞟了他一眼,走了两步,也趴到床上,有气无力:“没事,你忙你的吧,我自己抽风,过会儿就好!”

“走,我陪你出去逛逛好不好,一层天现在恢复的差不多了,很多小亡灵正在排队,我们去看看?”那泽知道她是无聊到一定程度了,如果现在不打打岔,指不定待会儿想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主意来。

“你不是在忙么?”莫莫把头移到他大腿上,明显动心。

“事情是忙不完的,保证没拖着就行了,”那泽收拾着东西,“走吧,顺便了解一下进度。”

“天天都看你好辛苦,这样怎么好,呜!”莫莫爬起身,却没有动,扯扯他的脸,“我怎么觉得你瘦了?”

“我怎么会瘦?”那泽刮刮她的鼻子,“你想太多了,现在这样也只是暂时的,等一切上了轨道,我会把事情都丢给小路西菲尔和路西法去做的。”

“不是吧,他们才这么小!”莫莫瞪大了眼睛,觉得不可思议。

“对于天使和恶魔来说,年龄和智商可没什么必然关系,他们的阶位足够了,缺的只是阅历而已。”那泽淡淡的说道,似乎理所当然。

“那,小路西菲尔是大天使,你把他放在地狱算怎么回事?”

“谁说他会在地狱?”那泽的笑容很奇特,“他当然应该待在天堂才对----”

第四十七章

那泽轻笑:“咱们小路西菲尔可是耶和华辛辛苦苦制造的人质,怎么好叫他们失望呢?”

“人质?什么人质?!”莫莫从他膝盖上爬起来,才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对了,我都忘了,小路西菲尔不应该在天堂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你派人去接他的么?”

“不是,是小家伙自己跑出来的,没想到吧?”那泽整了整她的头发,顺手拿起床边的外套,“来,把衣服换上,我路上告诉你。”

莫莫一听,只得快手快脚的换好衣服,说实话她还是蛮喜欢地狱制服的,比天使白花花的一件披在身上好看,里外三层,至少说明舍得用布料嘛!黑­色­丝绸底袍,银­色­镌花中袍,外面再罩一层宽敞的黑­色­外袍,行走间,露出中袍古朴的紫­色­花边,灵气而富有动感。

莫莫迫不及待的套上外套,拖着鞋子就蹦到那泽身边:“穿好了,走吧,快点告诉我小路西菲尔是怎么回事?”

“嗯,你忘了,你不是把玉虚给小家伙了么?玉虚只要有足够灵力开启,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可以直接通道昆仑界的。”那泽也不吊她胃口,从银­色­的琉璃梳妆台上抽出一根发簪,另一只手固定住莫莫的头发,松松的挽了个发髻,只一边流了少许碎发,莫莫却慢半拍的猛回头,那泽连忙按住她,“头别动!”

“嘶嘶嘶,好痛,”莫莫苦着脸,哀悼自己的头皮。“我当然知道,可是这也要足够的灵力啊!我当时用玉虚破开天界到昆仑界的通道可是去掉半条命的,小路西菲尔会不会----”

那泽松了松手。继续帮她挽头发,嘴里安慰:“你是关心则乱。看他活蹦乱跳地,能有什么事,再说,要真有什么事,你爸爸妈妈会让他跑出来么?”

“也是哦!”莫莫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16K…立刻反应过来,“那他是借了生命之树的灵力脱身地?嗯,应该是了,生命之树也是本源力量的,呵呵,我家儿子果然聪明。”

夸儿子还要顺便强调所属权,那泽摇头笑了笑,帮她整理好头发,又弯腰帮她穿上长靴。站起身拍拍她地脑袋:“我突然发现,我带的时间最长小孩貌似是眼前这个……”

莫莫当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也不害臊。理直气壮的扬了扬头:“哼!”

“淘气!”那泽点了点她的鼻头,当然不会跟她较真。本来就是自己宠出来地脾气。他巴不得莫莫更加全心全意的依赖他,也许这就是爱到浓时的患得患失。总觉得他们之间可以再深几分,其实早已融于血骨。

“对了,你还没说­干­吗要小路西菲尔送去做人质呢!不是已经回来了么,­干­吗要再送回去?”莫莫拍拍那泽的胸部,让某人回神。

“很简单,既然他要小路西菲尔过去,觉得那样安心,那就让小路西菲尔去玩玩好了,我从来不认为,”那泽轻轻叩指,“我从来不认为,身后有强大后援的人,我的儿子,会是安分的人质,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让小路西菲尔去逛逛,闹闹他?”

那泽点点头,忍不住笑了出来:“小孩子嘛,做出什么无厘头的事情,我们做大人地都要体谅啊!而且,这是耶和华千算万算求来的,你不知道吧,他知道小路西菲尔自己跑去昆仑界,还去交涉了,这回理直气壮的要求归还天界六翼天使,说是大天使长地接班人呢!”

“啊,不会吧,”莫莫没想到还有这段趣事,“那我爸妈怎么说,不会这么容易放人吧?”

“岳父岳母当然是不好说话的,说孩子小,如果吃不好睡不好,万一被人欺负了等等,怎么办,谁来负责----”

“然后呢?”莫莫兴趣盎然。

“然后讨价还价半天,耶和华说给予他大天使长接班人该有地地位和待遇,然后,”说道这里,那泽也不禁佩服岳父大人,“然后,你爸爸说,既然这样,我们也是通透之人,那就按先例,当初米迦勒地待遇给吧!”

“扑哧”,莫莫也笑了出来,“我爸爸这是替你抱不平呢,好呀,让我们儿子该讨回来的讨回来地,什么时候要是咱待得不乐意了,再拍拍ρi股走路,哈!”

“正是此意,”那泽很认真的点点头,“对了,这回小家伙带了一百个中阶天使近卫队呢,看来耶和华也是想卖我个人情,我看了一下,都是以前的熟面孔,被我派到第九层去净化萨麦尔那些低阶魔物了,我倒要看,如果没有了那些魔物,他一个人,能挺到什么时候!”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莫莫对萨麦尔可没什么好感,千年之前,他故意假装投降,再大家欢庆胜利的不备,把她劫走,单方面撕毁和路西法的约定,转而把她交给了耶和华,来换取苟延残喘的时间。那个时候,她决然而去,一方面是看到了路西法的犹疑,另一方面,也是成全吧!

一个不是成全的成全,让他们消耗了千年的时间,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在想什么?”那泽轻轻拥住她。

“哦,没。”不知何时,她已经被那泽牵着到了层通道。

“呵,那不要走神了,抱住我,免得头晕。”那泽也不追问,伸出两只手虚空一抓,一股黑雾散漫而去,瞬间化为一道旋转的金­色­光芒,注入空间通道的尽头。

地狱号称是九层地狱,其实九个相互独立的空间,层与层之间确实有通道连接,但是魔君殿位置很特殊,不属于任何一层,好像是一座漂移的小岛,有一定的伸展­性­,只受路西法的控制,能瞬间到达各层。这也是跟萨麦尔对战以来,路西法为何游走战略一直能成功的原因之

一阵轻微颠簸之后,再睁开眼,他们已经站到了一个大厅的角落,说是大厅,那是因为一眼望去,每隔十几米都有一个雕花的柱子,大概有两人合抱粗,那柱子上倒悬着一圈手臂粗的白­色­蜡烛,连火焰都是向下的,有的比平常的蜡烛亮上不少,有的则很黯淡了。

莫莫再仔细一看,却发现这里根本不能称作大厅,甚至连房子都不算,因为除了柱子,它既没有屋顶,也没有地板,头上是朗朗星空,地下也是,整个空间像是悬在星空里面。

“人马座,天秤座,双鱼座……黄道十二星座竟然全了,”莫莫数了数,转过头看向那泽,“是不是这里正好能全方位看到人间一年的星座?”

“是的,这也是传说人去世之后会变成星星的由来,”那泽轻声解释,“我已经隐去了我们身上的气息,从气息上看,我们就是普通的亡灵,走,我们也去排队。”

“啊,我们这样算不算微服私访?”莫莫睁大了眼睛,跳了一下,很是兴奋,“不过我们不用换衣服么?”

“你再看一下,身上是不是有淡淡的紫光,我使了障眼法的,他们看我们,就是一个普通的亡灵,而且是刚刚诞生不久的,所以四肢还在。”

“那我们是怎么死的?”莫莫玩上瘾了,见那泽皱眉,连忙举起手一本正经的说,“我们要排队,有人问,当然要回答啊!”

那泽难得翻了翻白眼,默念了一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两个血红­色­像小蝌蚪的东西顶到他们两人头上:“随便你编吧,反正,我们见血了,现在我们看来,比较像车祸现场……”

“啊?!”莫莫望着他,望望自己身上,还是没发现有什么不同,又伸出手去抓那泽头上的那个血­色­小蝌蚪,手却穿了过去,“咦

“咦什么,放心,逗你玩的,我们只是看上去身上有血,其他没什么变化,故意变出死前惨状只可能是凶灵,我们可不是,这个血­色­小蝌蚪只是标志,”那泽牵着她的手,从角落里走入人群,“跟着我,别走丢了。”

“哦!”莫莫呆呆的应了声,伸出手,与他紧扣住五指,步入人群,有些好奇的望着旁边的人,他们进入的这一角都是新生亡灵,很奇怪,没有莫莫中想象的哭闹。基本上所有人都是平静的,低声交谈,独自垂泪的也有,还有些人抬头望着星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泽看出她的疑惑,也不说话,只拉着她拐了一个弯,再往前走几步,是一排排桌椅,堆叠而成,而很多人伏在其中,正在埋头写东西。

莫莫移了几步,只见每个桌上都有一个厚厚的卷轴,那微微泛着白光的卷轴上,很多人正拿着羽毛笔沾着墨水,写着什么。莫莫左边的是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看样子已经洋洋洒洒写了很久,此时她正在详细叙述自己的母亲是如何烘焙面包;而莫莫右边则是位看上去年龄很轻的男孩,他正在咬着笔头,算着某次试卷上的二次方程式。

“他们在写什么?”莫莫转过头问那泽。

那泽瞟了一眼,拉过她走到一边,才轻声说:“在写他们的一生,他们喜欢的,他们眷念的。他们不想遗忘的……”

“为什么?”莫莫疑惑,“我以为他们会首先讲自己地死因,恩怨才对。”

“来。”那泽伸出手,拉着她。悄无声息的穿过这片宁静的地方,到了接近入口地地方,果然,这里的场景非常符合莫莫对地狱地想象,挤满入口的亡灵哭着嚷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冥使一字排开的坐在那里,拿着泛着|­乳­白­色­光芒的卷宗,每个冥使前都排着长队,当没有轮到地亡灵试图靠近时,就会被无形的禁咒挡回去,只有轮到的人才能走到他们的近前。16K.手机站wap.16k.cn

冥使会和亡灵简单的交流几句,那亡灵便安静了,然后默默的由通道离开。

那泽拉着莫莫排到一个队伍的末尾,嘴里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密语解释:“冥使会告诉每个人他们死亡的具体原因。如果是被害身亡地,则会告诉加害者死后的下场。同时也会告诉他们,他们的记忆从死亡后。将会迅速衰退直至消亡,然后等待转世。所以。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来这里写下自己想写地东西,直至什么都记不得。才会离开。“我记得以前第一层好像有藏书阁的,到那里看书等待转世地亡灵不少。”莫莫想起以前被路西法带到那里看书打发时间。

“你以为藏书阁里地书哪里来的?”

“不是地狱地智者和圣者著作的么?”莫莫想起那些因为比耶稣出生早,所以去不了天堂的古代先哲,在地狱的生活其实比太阳天的圣者和智者要有趣的多,地位挺受亡灵和堕天使的尊重。

“不,一部分的经历和智商其实是有限的,他们更多的是整理和归纳者,这些卷轴上的内容会由他们分门别类的整理,然后抄录成书,放在藏书阁,譬如刚才烤面包做法,呵呵!”

“这样啊,那我曾经看过的小说,其实也是很多人真实的故事喽?”莫莫抬起头,有些不可思议,“天哪!”

“是人们脑海中的真实和温馨,”那泽望着眼前哭喊的人,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暖和淡然,“很多人以为地狱是可怖和悲伤的,其实不是,这里有对人间最温暖的回忆,因为悲伤的只是死亡的最后一刻,温暖的却是一生。”

“这里是终点,但,也是起点呵!”莫莫抬头望着星空,有种亘古不变的悠然,天空与大地都是夜的极致,却闪烁生的光辉,“不知道,东方的地狱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

“呜,我知道,让我回去吧!”旁边传来低低的抱怨,说的是中文。

莫莫讶然的转过头,才发现他们旁边排队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黑发黑眸,如果能长大,一定是一个非常具有古典美的美人,可惜这么小就夭折了,此时她正苦着脸做着阿弥陀佛的手势,嘴里念念有词。

东西方地狱是按照地域划分没错,不过有东方人也不稀奇,毕竟这里是死亡就近传送。一般见到冥使之后,会传送回东方,除非自己要求留下。莫莫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没关系,待会儿冥使会传送你回东方,你不用担心。”

没想到有人会回答她的话,那年轻女孩惊讶的抬起头,由于莫莫身上有障眼法,所以此时她看起来像一个普通的西方女子,女孩试探的问:“你会说中文?”

“是呀!”莫莫愣了一下,笑道,“我算半个中国人,嗯,不过你现在看不出来了。”

“哦,”那女孩没有多想,以为她有隐情不方便说,望了一眼和莫莫手挽着手的那泽,很有礼貌的鞠了个躬,“你们好,那个,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在藏书阁看到的书里有记载的,”莫莫半真半假的回答,又指指那泽,“这是我丈夫,我先死了几天,今天他殉情来找我了,所以我陪他来排队办手续,呵呵!”

“哇,真的,好羡慕姐姐!”那女孩子张大了嘴,望了那泽一眼,双手合掌,由衷的祝福,“老天保佑,希望你们来世还能结良缘,嗯,永永远远在一起!”

那泽微微点头,接受这个不算祝福的祝福:“谢谢!”

刚才还愁眉苦脸的女孩,心事已解决,登时活泼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呼----,好开心,终于能回去了,我刚才担心的要死,以为自己真要永远耗在这里,直到记忆丧失呢!”

“呵呵,怎么,想回去看黑白无常,牛头马面,还有黑头发黑眼睛的胡子判官?”莫莫诚心逗她。

没想到小女孩真的点点头:“是啊,我就是想回去找他们呢,我跟他们算熟哦!”

“算熟,怎么说,你是通灵者?”莫莫仔细的打量她,没发现她的灵光,“不像啊!”

“不是啦,我的异能是跟小动物说话,才不是通灵者,我其实很怕鬼的,呃,现在不怕了,反正都死了,嘿嘿!”小女孩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吐吐舌头,“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死了之后,就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嗯,其实也不算前世的,只能说以前投胎时的记忆,我每次都是走特殊通道投胎的,因为判官叔叔说----”

“说,生死簿上没有你的名字,说你可能是其他界流落到人间的遗民?”莫莫接口问道。

“咦,姐姐,你好厉害,怎么什么都知道?这种东西西方地狱也有记载吗?”那小女孩仰着头,一脸不可思议,当然,还有满满的崇拜。

“没有记载,嗯,我猜的!”莫莫笑道,朝那泽使了个颜­色­,又拍拍小女孩的肩膀,“你就排在我们前面吧,我们一起!”

“真的,好哇好哇!”小女孩连忙钻到莫莫前面,嘿嘿直乐,“我其实来了好几天了,不过每次都是排队排到一半就跑出去玩,好多小亡灵都好可爱!”

“是吗?”

小女孩猛点头:“对啊,软软白白的,像棉花糖,好好玩,不过那些小亡灵最近两天也开始排队投胎了,唔,看来这里的战争状态快要结束了,真好!”

没想到眼前的女孩子虽然小,倒也见识不凡,莫莫会心一笑:“你也会找个好妈妈的,呵呵!”

“嘻嘻,不知道,我出生都是孤儿的,判官叔叔虽然对我好,但是不能擅自改变别人的命盘,所以能让我出生就不错了,而且,”小女孩说道这里,似乎有些伤感,不过肩膀一耸,再抬头又是灿烂的笑容,“而且,我活不到二十岁,但是没关系,我比那些可爱的狗狗猫猫长寿多啦,是不是?对手指,阿九很哀怨,为什么最近这么乖的多多更新,书评区却这么冷清,呜呜,呜呜,忧伤的爬走,没人疼的小孩,小白菜地里黄……

“对!”好开朗的小女孩,莫莫摸摸她的头,“别担心,肯定是哪里出错了,也许不久你就能回到属于你的世界了。”

“嗯,我也这么觉得,”小女孩两只眼睛眯成月牙,笑得很甜,“判官叔叔其实一直在帮我找呢,不过回不去也没关系,我很喜欢人间,有很多很好的人。我这次去世是因为先天­性­心脏不好,一个专门救助孤儿的慈善会送我到德国去做手术,不过手术失败了,我想,他们一定会很伤

“是吗?”那泽突然出声,低头问她,“那个慈善会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晃了晃脑袋:“据说他们很有名的,叫雅尔孤儿慈善基金会,叔叔,你听说过吗?”

“嗯,听说过,”那泽瞬间变了脸­色­,不过语气仍然和缓,听不出什么情绪,“你是不是签了遗体捐赠协议?”

“是啊是啊!”小丫头连连点头,双手合什,望着星空,“我也想帮助其他的小孩子,希望他们能快快乐乐的长大,嗯!一定可以,我除了心脏不好,其他都是很好的,眼睛都不近视哦!”

莫莫已经觉察到那泽的语气不对,猜测着其中大概另有隐情,但是仍然笑着附和:“是啊,好厉害呢!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呀,我叫山山,我没说吗?”山山吐着舌头,有些不好意思,“我还以为自己说过了呢!”

山山?莫莫心中一动,为这突如其来的缘分,别忘了她也姓山呢!再联想起女孩之前说过的异能。她几乎可以确定,她和眼前的女孩有着莫大的关系!

那泽从思索中回过神,发现莫莫一脸地兴奋。知道她肚子里正在盘算着什么,也不点破。只是有些感叹山山的身世,那个孤儿基金会只是个幌子,应该是个贩卖器官的地下团伙。小丫头被害犹不自知,到了冥官那里,真相说出来。想必会很受伤吧!

“姐姐,姐姐,你怎么不理我?”山山正兴奋地左顾右盼,嘴里叽叽喳喳,见莫莫不理她,踮起脚贴着莫莫的脸,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我没有不理你,”莫莫轻笑,拍拍她的头。“对了,山山,你怎么叫我姐姐。叫他叔叔,我不是说过。我们是夫妻嘛?”

“嘻嘻。那是你们,嗯。老夫少妻,不关我的事,你看上去真的不比我大多少啊!”山山很认真的望着莫莫。

莫莫哑然,因为她也不清楚那泽究竟把她幻化成什么模样,无奈地抬起头望着那泽叔叔,一脸可怜相。

那泽刚才已经用神识探查过情况,基本已经恢复了秩序,所以也不用再遮掩什么,看到莫莫幽怨的眼神,轻轻一笑,撤掉了两人身上的障眼法。

一瞬间,周围安静了,堕天使和冥官都是经历过千年的人,对于莫莫的容貌和那泽出现并没有太多惊讶,但是新生亡灵们却不同,他们此时仍然是人类的思维,见到莫莫出乎意料的美丽和圣洁,心中的震撼不言而喻。几乎同时,他们感受到来自那泽身上无与伦比的气势,让他们无端地生出敬畏之情。

所有人几乎都迷茫的望着他们,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会混进亡灵的队伍,而冥官和维持秩序地堕天使仍然在做着自己的事,也不见有什么特别地动作,因为魔君大人有规定,工作时工作,就是对地,无关身份和地位。

山山距离这对神秘夫妻最近,自然感受也最震撼,好不容易合上嘴巴,发出声音:“啊啊啊,姐姐,你好漂亮,好漂亮,好漂亮啊啊啊!”

“呃,谢谢!”莫莫除了回答这个,似乎没其他什么好说,自己在非人类中待得时间太长了,以至于忘记了真实模样会给普通人带来多大的冲击力,“呵呵,反正都嫁人了,漂亮不漂亮地,都是一样----”

“怎么会一样?”山山抱着脸颊,很羡慕的望着莫莫,骨碌骨碌的转着黑漆漆的眼睛,“你生的小宝宝也一定可爱的不得了,啊啊啊,谁做你女儿一定会很幸福!”

“是吗?”莫莫望着娇憨的山山,轻轻一笑,点点她的鼻尖,眨眨眼,“我也这么觉得!”

“嘻嘻,”山山摸着自己的鼻头,傻傻的朝莫莫吐吐舌头,转头看向前面,“啊,下一个就是我了,咦,怎么快,刚才队伍好像还很长的,人呢?真奇怪!”

很简单,人都替他们让道了!

莫莫有点无力的塌下肩膀,拉着山山的手:“你在这边再呆两天,好不好?”

“嗯,好啊!”山山一边点头,一边分心望着冥官前的那个人,每个禁制都是以冥官为中心,五米为半径的透明球形,慢慢旋转着,外面的人并不能听见里面的话,但是却能清晰的看到动作,便于等待,“啊,我前面的人向冥官鞠躬了,应该是快好了,嘻嘻,姐姐,我先过去哦!有话一会儿再说!”

说着,也不等莫莫回答,山山便三步并作两步的朝禁制跑去。

“哎----”莫莫没想到她溜得这么快,劝说的话也来不及说出口,只好跺跺脚,拉着那泽,“你去跟那个冥官说一下,让他先不要传送山山去东方,我有事要说。”

“放心,我已经跟那个冥官说了,”那泽轻笑,“他不会说什么的,只会让小丫头去藏书阁看书。”

“谢谢哦,老公,”莫莫伸出大拇指,夸奖的毫不吝啬,“还是我家老公考虑周到,我还----”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声想起,是山山的声音,莫莫惊惧的转过头,反­射­­性­的冲了过去。【】

那泽动作比她快上许多,已经瞬间移动了过去,五指泛着金­色­的光芒抓向那冥官,因为此时,那冥官的手正Сhā着山山的天灵盖上,虽然亡灵是没有形体的,但是脑袋仍然是意识的本源,Сhā在那里显然是想吸食掉亡灵最后的生气!

“哼!”那冥官的身体瞬间爆裂开来,不过影子却没有消亡,反而像有了实体般,仍然扣住山山,利用这个短暂的时间,猛地一下沉,竟没入了地下。

“萨麦尔!”那泽一惊,蓦地反应过来对手是谁,咬牙切齿的喝道,“你已经没落到噬魂夺魄了么?!”

第四十八章

回答他的是空荡回音,所有的人都震撼着望着眼前的一切,鸦雀无声。

莫莫冲到他旁边,望了那泽一眼,身体微微腾空,手快速的掐了一个灵诀,然后双手抵住耳朵,细细听了一阵:“好像隐在一片血光之中,奇怪,他不是只有影子么?”

“没有血族的帮忙,他是从第九层出不来的。”那泽收势,神情冷漠,“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威胁我,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血族元老议会的人呢?”莫莫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从焦急中冷静下来,“没关系,既然是要谈条件,那山山就是安全的。”

那泽微微扯动嘴角:“就怕萨麦尔另有打算,血族这些长老,比起活了千万年的萨麦尔,可­嫩­多了。”

莫莫听他这么一说,脸­色­又苍白了起来,那泽走过去扶住她的腰,拍了拍:“我们先回魔君殿。”

说着,黑­色­的外袍微微鼓起,他身后金­色­的翅膀猛地展开,从若有似无的金­色­光芒,到犹如实质般的翅膀,耀眼的光明,却在星河间,显得如此柔和和圣洁,好像是宇宙的神祗。伴随他身影缓缓的伸到空中,无数星星闪烁着光芒,坠落着,紫­色­漩涡从中展开,融合于他,直至消失不见,只留下陶醉和震惊的众人。

莫莫轻轻依靠在他的怀里,脸上保持着微笑,努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在自己脚下升起朵朵绿­色­的祥云,变幻着开出美丽的曼陀罗华,衬着坠落的星星。让一切看起来是如此地绚烂。

瞬移其实并不需要这些光影效果,他们这样做,只是为了让众人安心。另外,告知敌人们。他们还不了解的真相。

一回到魔君殿,莫莫的脸­色­便沉了下来,狠狠地跺跺脚:“那帮家伙太可恶了,竟然连我看中的女儿都敢绑架,不想活了吗?!”

“不要蹦了。小心宝宝,”那泽从身后温柔地拖住她,口气倒是平缓了不少,“暂时还没有事,我从堕天使变成了主神,够他们那帮老家伙吵一阵的了!他们难得统一一点意见,还出现了变数,呵呵,也许过会儿就有人主动上门来痛哭了!”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干­等么?”莫莫揪着外袍,觉得心里堵得慌。

那泽正要安慰她,突然发现通道的入口有人在叩门。他探查了一下,摇摇头:“怎么来的这么快。”

“什么?”莫莫不明白他在说什么。“那些长老来了?”

“当然不是。”那泽神情和缓了不少,朝莫莫轻轻一笑。“那帮活宝来了!”

“哈,真的!”莫莫笑了出来,似乎想起了什么很好笑地事情,“快点开门,快点开门,哈哈!”

那泽宠溺的拍拍她的头,右手一挥,打开了通道的门,果然,几个家伙谁都没能进的来。

“啊啊啊,你挤我­干­吗?”

“我先到的,我先进----”

“别推,我在第一层,我是老大老大啊,你们太过分了!”

“切,”其他几个人一起把他踢飞,“老大是魔君大人!”

莫莫勾住那泽的臂弯,抿嘴直乐:“可怜的巴贝雷特,怎么过了一千年,你反倒成了被欺负的那个了?”

谁知被称为巴贝雷特地红发青年也不急,竟慢条斯理的爬了起来,朝莫莫优雅的鞠了个躬:“亲爱地夫人,事实证明,我是第一个进来的。”

“……”后面几个人立刻反应过来自己中计了,火急火燎地冲进来,瞟向那泽似笑非笑地表情,只好不服气的低下头,“魔君大人午安!”

“嗯。”那泽淡淡地应了一声,转过身,拉着莫莫穿过长长的秘道,进了魔君殿的偏厅,是一间不大的会客室,有柔软的羊毛沙发,示意莫莫坐下后,才转过身,看着尾随而来的几个属下,他们都是最忠心的人,从天堂堕落地狱,千年如一日,陪伴着他,“今天你们地狱七魔王有空来看我了?”

“其实我们一直都想来看老大你,不是你不让的么?说什么打仗不能擅自行动!”年纪最小默菲斯托菲斯嘀嘀咕咕,他是最先到的,却是最后进来的,正委屈着,根本没去想那泽为什么问。

“既然知道不能擅自行动,还跑过来!”果然那泽发难了,声音大了不少。

默菲斯托菲斯立刻噤声,缩缩肩膀,低下头,其他几个人望着那泽,知道他没有生气,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显然只是想吓唬鲁莽的默菲。

巴贝雷特不愧为地狱书记官,文职工作者大多是能言善辩的:“魔君大人,您在亡灵殿神祗形象已经传遍了整个地狱,可怜我们这些忠心的属下是最后知道,怎能不急着赶来呢!”

一向沉稳的沙利叶也显得有些激动:“老大,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你一向不喜欢显于人前的啊?”

其他几个人也猛点头,脸上都是担忧的神­色­。

“都怪我看守不严,作为宰相,我应该负起全部责任,”罗弗寇轻声接口到,眼睛中还带着血丝,无法掩饰的憔悴,“萨麦尔掳走的是谁?我派人----”

“你围在第九层看守这么久,辛苦了,”那泽没有责怪他,略抬抬手,“不是堕天使的问题,是血族这边有内应。”

罗弗寇身体震动了一下:“我明明还安排了人手监督,怎么可能!”

“堕天使的体质和血族差别太大,非常哈识别,让绕过监督者,还是比较容易的,这是我的疏忽。”

“那个人质是?”巴贝雷特望向那泽,他的意思很明显,如果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质,那么为了更多数人的安全,只能牺牲掉,强行攻破,永远是最快捷的解决办法。

那泽低下头望着莫莫:“你很喜欢山山?”

“嗯,”莫莫也知道这个时候注入私人感情并不好,但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我觉得,她会是我们的女儿----”

众人沉默了,似乎都感觉到有些棘手,过了一会儿,巴贝雷特抬头:“那现在,我们要先保证人质的安全,拉哈伯,你的本源是水,天使的体质并不明显,能混进去么?”

“没有用,血族对液体很敏锐,”拉哈伯的话很简略,“除非你向我身上注入大量的人类血液。”

“也只有这样了,我们去准备吧!”显然众人认可了这种行为。

“等一下,”莫莫突然站起身,很努力的展开笑容,“谢谢大家,不过我想不用那么麻烦,不需要人去保护人质!”

“?!”连那泽都抬头看他。

“夫人您不必----”

“听我说完,”莫莫摆摆手,眨眨眼,“你们忘了我的专长么?当初你们千方百计骗我留在地狱的时候,可是天天巴着我召唤魔宠的……”

七个人齐刷刷的把头转向那泽,天地良心,千年之前他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偶尔想想,也不行么?

那泽轻咳了一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见众人看着自己,不禁有些尴尬,伸出手,摸摸自己的鼻子。

这还是他们那个威严睿智的老大么?!一群人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无声的捶胸顿足,完了,完了,魔君大人彻底被夫人收服了,他们以后可怎么办啊,呜呜!

莫莫看着这些活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走上前,“啪”的一声打掉那泽的手:“胎教胎教,你这样,宝宝跟着学怎么办?!”

“哦。”那泽乖乖的应道,又偷偷看了莫莫一眼。

“别看了,该算的帐我已经算了,不是咬了你脸两口么?”

众人连忙拾起眼珠子,仔细看向那泽的脸,不知世事的默菲又坏事:“老大脸上什么都没有啊?!”

莫莫瞅了一眼,果然没有,那泽慌忙解释:“都两天了,以我的治愈能力消掉也是正常速度嘛!”

莫莫想想也对,大手一挥,决定不再计较这件事,那泽看莫莫的脸­色­就知道风波已过,俊逸的脸上有些潮红,正准备伸出手环住莫莫,谁知,莫莫望了他一眼:“我要施法,不要过来。”

“喔。”可怜的那泽很想继续摸鼻子,不过还是忍住了,引得旁边几个活宝直乐。

莫莫懒得理他们,双手翻飞的掐了一串灵诀,再展开。手中赫然是那颗玉虚坠子,她拿起坠子轻轻旋进自己的额间,绿­色­光芒一闪。便嵌了进去。

“文狸,出来!”

这边话音刚落。…手机小说站一道白­色­光芒闪过,文狸便直接穿了过来,顾不得浑身湿漉漉,开心的奔向莫莫:“啊,来啦!”

“别过来!”莫莫向后飘了一步。没好气的问道,“你是不是又偷偷溜到池塘偷鱼吃了?!”

“谁说人家偷鱼,人家,人家只是喜欢游泳而已嘛!”文狸嘟起嘴反驳,不过还是掐了个灵诀,快快地烘­干­自己的衣服,再转身,又是一副白衣胜雪的佳人,以袖遮面。眨眨眼,“莫莫小主人找人家什么事啊?”

“嗯,有事。你家地小小主人有难了,被萨麦尔绑架。需要你帮忙。”莫莫开门见山。

文狸吓了一跳:“哪个小小主人。小路西菲尔还是小路西法?在哪里,我现在就去!”

“都不是。是个小丫头,她现在魂魄,不过应该来自昆仑界,说不定你还认识的,”莫莫想了想,随手幻化出山山地镜像,“就是她,她说她叫山山。”

文狸凑过来:“没见过,不过看上去倒是挺有灵气的,嗯,我亲自去把她带回来。”

那泽沉吟了一下,Сhā口道:“不用,你只需要找妖兽把她保护起来,免得打草惊蛇,她听得懂小动物说话的。”

“什么,听得懂小动物说话?当真?”文狸显然没料到山山会有这样的异能,愣愣的看了看莫莫,连忙低下头使劲掐手指,越掐手越抖,“等等,我算算!”

“怎么了?”莫莫很疑惑,其实别看文狸平时一惊一乍地,其实很少真的乱了分寸,毕竟他的年龄严格意义上来说,还要比自己的父母大些,“有什么问题么?”

“我还以为莫莫你给我开玩笑,不过算来算去,她好像真的是我们昆仑界的人,跟你也有莫大的渊源啊!”

“这个节骨眼儿上,谁跟你开玩笑啊!”莫莫猛地一跺脚,被文狸气的半死,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马上,马上就去!”文狸说着,也不打招呼就准备往外冲,很可惜,那个方向是卧室。

正当莫莫想出声提醒时,三头犬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老猫妖,你怎么还是毛毛躁躁的?”

“小三子,你一边去!没看见人家正忙着么?”文狸一蹦三尺高,不知道地人还以为他准备跳过去。

“就你,你认识路么?”三头犬三个头同时翻白眼果然不同凡响。气的文狸直挥袖子,“乒乒乓乓”的往外直掉手帕银子香粉:“人家堂堂昆仑界地宰相,怎么可能找不到路,人家正准备放引路蜂呢!你一边去,好狗不挡道,挡道小心被蜂咬!”

“嘁!”三头犬瞟了一眼正手舞足蹈施展灵诀的文狸,低头念了声咒语,黑­色­光芒一闪而过,接着升腾起血­色­地旋风,随着旋风越转越浓,隐隐显出一个女子地身形。她长长的黑袍裹到脚踝,露出粉­嫩­地足尖,接着是玲珑的身躯,黑­色­的短发,头上还翘着一对毛茸茸的耳朵,一双玫瑰­色­的眼睛,显得帅气而冷漠,冷冷的望着文狸,“天天人家人家的,真当自己是女人么?”

“人家是不是女人怪你什么事?”文狸扯着袖子,拉拉自己的长头发,“怎么你嫉妒啊!哼!”

“嫉妒,我是女人,我嫉妒一个成天想着当女人的男人­干­什么?”三头犬一句话堵得文狸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原来你们认识啊?”莫莫趁机上前打圆场,笑嘻嘻的招呼,“我还是第一次看三头犬变成|人身呢,以前那泽说你是女孩子,我还不信,原来是真的,哈哈,真帅!我介绍一下,这是我家文狸,以后大家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哦!”

“谁跟她是一家人!”文狸撇过头,“没听说猫狗永远不对盘么?她跟那个哮天犬都是坏人!”

“懒得理你,”三头犬望向莫莫,耸耸肩,“我认识他很多年了,放心,不会真计较什么的,我是血族体质,和他一起去吧!”

“你怎么会是血族体质?”莫莫很不解,望向那泽,那泽也是摇摇头。

三头犬利落的甩甩头发,从自己的脖套上往外取护腕还有弓箭,嘴里解释着:“我本是在昆仑界修炼的,不过后来走火入魔,不想魂飞魄散,所以,就离魂修炼­肉­身,等­肉­身重新修炼好,再附身自己身上,跟血族修炼殊途同归,自然是血族体质。”

“你才散功修炼了多久,还是不要去了,我去就行了,我变成小猫,谁会去管?”文狸拦着她。

三头犬俯身换皮靴,头都没抬:“你走来走去没人管,如果你跑去跟关押的山山说话呢?”

“你太小看人家了,人家说话不会让人发现的!”文狸做了个害羞的表情。

“我的意思是,山山跟一只猫说话,不会让人觉得很奇怪么?而且这里是地狱,不是人间,会说话的魔兽大把,你真以为别人是白痴啊!”

“呃----”文狸愣住了。

“我只是想让他去保护山山,没让他跟山山说话。”莫莫打圆场。

三头犬直起身,紧了紧身上的弓箭,手上带起皮手套:“怕就怕这个家伙忍不住,我还不了解他,你看他什么时候安静过!”

出奇的,文狸这回竟然没有反驳,莫莫望望他们两个,和那泽交换了一个眼神,轻笑:“不过小三能去也好,这样周全一点,有些地方禁忌森严,一只小猫进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好吧,那你也注意安全。”文狸望了三头犬一眼,身形微动,缩成一只身形硕大的虎猫,獠牙突起,显得非常彪悍。

“没想到三头犬竟然是血族猎人,带个猎宠进去倒也合情合理,”那泽看他们默契的样子,竟不像第一次合作,心也安了不少,“路上小心!”

“放心,我守护这地狱之门,不是说假的,”三头犬甩甩短发,打个响指,一个转身,向门外走去,“如果可能,我会把萨麦尔单独引出来,主人出手,务求一击必杀,不要再心软了。”

望着自行离去的三头犬,莫莫转过头望向那泽:“心软?”

“萨麦尔和我有着同样的境遇,我们都是耶和华培养出的敌人,最后,却是我们自相残杀,所以,我一直觉得不忍心,不过,现在不会了,”那泽转过头,眼神有些虚无的注视着窗户。“现在,他已经彻底的堕落了,残忍自私。噬魂夺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莫莫轻轻说道。

巴贝雷特等一­干­背景也终于等到了台词:“是啊,是啊。16K.手机站wap.16k.cn老大,夫人说的很对啊!”

男女主角无视他们,那泽望着窗户的姿势没变,莫莫拍了拍那泽肩膀:“你也说了,他和你有同样地境遇。但是你为什么活的这么好,而他却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嗯?”

“魔君大人,萨麦尔堕落到地狱不是他的过错,这我们都知道,但是,他在地狱地所作所为呢,难道不是他的错么?”罗弗寇也Сhā口道。

“呵呵,我想你们误会我地意思了。”那泽笑了笑,望了一眼众人,“其实和天界翻脸后。我曾经希望跟他言和,让地狱早日恢复秩序。但是。他不同意,而且执意用兵。不顾地狱生灵,那个时候我就发誓会将他斩草除根,不过没想到,千年之后会是这副光景。”

莫莫走到他面前,贴住他的脸望了半天,那泽眨了眨眼睛:“怎么了?”

“应该是我问你,你怎么了?!”莫莫双手叉腰,“我说亲爱的魔君大人,你是在做战争结束总结兼感言么?!”“不是----”

“不是!那你哪来的闲工夫?!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拜托,”莫莫转过身,伸出手指指众人,“还有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回去,该工作的工作,不工作地睡觉去,罗弗寇!”

“是,夫人,我立刻暗中派人----”

“你梦中派人去就好了,去睡觉!”莫莫深呼吸大喊一声,“赤豹出来!”

“在,”随着回答,一团红金­色­的火苗从玉虚戒指中急速飘了出来,凝成了人形,赤豹鞠躬道,“莫莫小主人,有何吩咐?”

“现在火系的仙禽神兽还是是你掌管吧?”莫莫低头问道。

“是的,火玉手镯也在我这里,可以随时传送!”赤豹恭谨的回答。

莫莫拍拍手:“来个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昆仑界的大将军,带兵打仗很有一套的,还有就是血族最怕火,他正好能克制,余下的事,你们商量这办吧!”

那泽伸出手揉揉她的头发,轻轻把她拥在怀里:“谢谢你地信任,谢谢。”

莫莫睁开他的手,做了个鬼脸:“少来这一套,你是我老公,我孩子的爸爸,我不相信你,我相信谁?”

“呵呵!”那泽笑得很幸福。

“----所以,所以你要好好表现哦,听到没有,否则指不定我哪天写封休书,你地儿子和女就要叫人爸爸了!嘿嘿!”

“不可!”原本正在地狱七魔王在互相介绍,听到她说的话,突然转过来,大喝一声,“莫莫小主人,这种事切莫---

“我是开玩笑地……”莫莫有气无力地捂住耳朵。

“此事也不可儿戏----”赤豹继续扯着嗓子。

那泽见状,只能抱着瘫在自己怀里的莫莫无奈地摇摇头,朝赤豹点头道:“不用担心,休书是没有法律效益的,而且,我会好好表现,不会让她写休书的。”

这后半句话当然是说给莫莫听得,原本还因为前面半句不爽的莫莫,听到后面也不禁咧咧嘴,埋在他怀里偷笑。

“那就这样说吧!你们在这里讨论,有什么问题的话,立刻告诉我,我先送莫莫回房间休息。”说罢,那泽朝众人轻轻颔首,瞬移回到卧室的床边,准备把莫莫放到床上。

“我才刚睡醒,一点都不困好不好?”莫莫吊住他的脖子,自然不依。

“那你是愿意被赤豹吼?”那泽轻笑,扯下她的手臂。

“那也不用让我回来睡觉吧?”

“孕­妇­就要做孕­妇­该做的事----”

“你这是赤­祼­­祼­的歧视,歧视孕­妇­,”莫莫揪住他的脸使劲往两边扯,“孕­妇­也是有人权的!”

那泽扭曲着脸,很无辜的眼神:“唔,八是我素的(不是我说的)……”

“嗯?!”莫莫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刚才回答的声音貌似来自那泽身后,弹起身向那泽身后瞄了一眼,“呃,玛琪迪尔?”

那泽轻轻放下她,也转过头,望着眼前的两人,嘴张了张,慢慢的鞠了个躬:“谢谢!”

对方也鞠了个躬:“不敢当,魔君大人!”

那泽听了他们的称呼,原本缓和的表情显得有些黯然,扯扯嘴角,没有笑,甚至没有请站在窗外的二人进来。

莫莫从床上爬起来,抬起头望望来人,一个她认识,是玛琪迪尔,另一个陌生的男人正温柔的挽着她,和玛琪迪尔一样,望向那泽的眼神满是包容和……和温暖。

“你是该隐?”

第四十九章

那陌生男子优雅了的欠了个身:“正是。”

“哦。”莫莫应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对夫妻从某种意义上说,算是那泽的养父母,不过从整体上看的话,辈分就乱的可以了!

她站起来,望望那泽,那泽已经回过神来,也挽着她的手,对窗外的夫妻做了个请的姿势:“请进!”

该隐和玛琪迪尔对视了一眼,也不推辞,两道血­色­的光芒一闪,下一秒已经站到了房间内,遥望着那泽和莫莫:“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请坐!”那泽笑笑,也拉着莫莫的手坐到卧室的木质沙发上,摇了摇茶几上的银铃,立刻有一个四翼堕天使出现在卧室门口。

“魔君大人!”

那泽点点头,吩咐道:“让两个小王子过来,就说爷爷­奶­­奶­来看他们了。”

该隐脸上没有什么波动,仍是淡淡的笑容,倒是玛琪迪尔明显的兴奋起来,拉起该隐的手晃了晃,抑制不住的展露笑容。

莫莫也醒悟了过来,连忙走上前帮他们各倒了一杯水:“坐下来等吧,两个小家伙可闹腾了,对了,小路西法长得很像那泽小时候哦,小路西菲尔是脾气像,哈哈!”

“是吗?!”玛琪迪尔抓着莫莫的手,“我听他们说另有一个宝宝,还不信,原来是真的-该隐温柔的笑了一下,调侃道:“你也不信那泽会见我们,非要偷偷来看。”

“要你管,我喜欢偷看不行啊!”玛琪迪尔捶了他一下,“要不是你刚才开口说话。16K.电脑站www.16k.cN我们也不会被发现!”

“我们没有必要偷看,”该隐望着她说完,又转过头望向那泽。“你记忆恢复了吧?”

“是,”那泽看了他一眼。点头,“恢复了,谢谢你们一直----”

“不用谢,该知道的你知道就好,我们已经尽力了。当然,我知道,你对血族也尽力了----”该隐顿了顿,望了一眼正在扯他袖子,猛摇头的玛琪迪尔。

“有什么事,您直说,我相信您不会让我做什么错事,虽然,”那泽地语气很温和。说道这里笑了一下,偷瞄着一旁的玛琪迪尔,竟有三分调皮。“虽然您从小就对我很严厉,打我手心。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跑路了!”

“什么?!”前一刻还小鸟依人地玛琪迪尔。下一刻已经变身为喷火恐龙,“你竟然。竟然敢打孩子,还,还----”

“我离开是因为去找你!”该隐连忙抓住她的手解释。

玛琪迪尔一边使劲挣脱,一边扭动着用脚踹他,连身后地翅膀都在拼命煽动:“那打呢?!嗯,你是不是还是不相信我爱的是你,把气撒在孩子身上----”

“我就打过他一次,”该隐觉得很冤枉,“他不愿意去学习如何吸食动物的血液,而是和小动物玩,这能怪我打他么?”

“你打过一次孩子能记得这么牢,嗯?!肯定还有其他时候,说,你是不是还经常骂他……”

可怜刚才还是一副帅大叔模样的该隐,此时已经风度全无,离屈打成招不远了:“我哪有骂他……,啊,顶多是不太跟他说话……不是不理他,只是没话说,啊,不……”

呃,这里理由虽然奇怪了点,但是作为曾经的血族,似乎就跟小孩子不吃饭,而被父母教育,貌似是一个意思,倒也不算什么大事!不过,貌似这家伙记得很牢啊,莫莫瞟了一眼身旁地那泽,发现他的嘴角正抑制不住上扬,手放在膝盖上轻轻的打着节拍,仔细看,正是该隐被打的频率。

这老公是不管不行了!莫莫从沙发跳了起来,拿起茶杯塞到那泽手里,大喝一声:“喝水!儿子要来了!”

毫不相关的两句话,让有人痛苦有人欢快的场面霎时终结。

那泽乖乖的低头喝水,而且一杯见底才放下,该隐也拿起自己面前的水杯,递给旁边的玛琪迪尔地,玛琪迪尔接过水,低头喝了一口,再抬头又是一副羞涩腼腆的样子,望了莫莫一眼,又喝了一口,看看那泽,很慈祥的笑了。

这绝对是多面女郎!莫莫寒了一个,她本以为玛琪迪尔是个­性­格温和,现在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可怜地该隐大人,唔,眼圈都青了!这样看来,自己对那泽真的很温柔啊啊啊!

“请问,”玛琪迪尔可不知道莫莫在想什么,她理了理头发,略带拘谨地笑笑,“小路西法宝宝喜欢什么,这次来地太匆忙,都没来得及准备什么礼物-

“小孩子,随便送什么都好啊,反正他们不懂这些的,”莫莫朝门外看了看,“奇怪,怎么还没来!”

“对了,你们是怎么来地?”那泽续上水,又坐了下来。

“儿子你猜!”玛琪迪尔冲口而出,话出口,又意识到自己太急切了,连忙尴尬的笑笑,“那泽,不,路西法大人您认为呢?”

“那泽,”那泽望着她,尽量的放轻语气,生怕吓着她,“我现在的名字是那泽,是你起的吧?”

“啊,是!”玛琪迪尔犹豫的点点头,手紧紧抓着该隐的手臂,“名字是我随便取的,没什么寓意,你早晚要换过来的……”

“他不换了啊!”莫莫接口,嘻嘻直笑,“都叫习惯了,换什么换,对吧,那泽?”

“嗯。”那泽和莫莫相视而笑。

玛琪迪尔也跟着笑了,紧紧的咬住下­唇­,笑得很开心,笑道眼角闪烁着泪光,该隐侧着的把她拥入怀中,让她哭出来:“好了,好了,总算没白白养,看,还是记得你这个当妈的对不对?”

“呜呜呜……”谁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是那种哭声也不由让人红起了眼睛。

“吧嗒吧嗒……”两个小家伙手拉手的跑进来,望着屋内的景象疑惑的对望了一眼:“爸爸妈妈在欺负人吗?!”

“两个小坏蛋,胡说八道什么呢?!”莫莫没好气的白了两个儿子一眼,“快点叫爷爷­奶­­奶­!”

“爷爷?!”

“­奶­­奶­?!”

两个小家伙很惊讶,显然对那泽的来历是清楚的,天使和恶魔的智商果然不可以和普通的小朋友对等,莫莫拍拍手,招呼两个小家伙到身边,指指对面的玛琪迪尔:“他们曾经收养过你爸爸哦,所以应该叫­奶­­奶­和爷爷,懂不懂?”

“收养?”小路西法歪了歪头,这个词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相比之下,小路西菲尔显得乖巧很多,拉着他,小跑步的跑到玛琪迪尔和该隐面前,脆生生的叫了一声,“­奶­­奶­好,爷爷好!”

小路西法见他喊了,自然也应声虫一般问了好。

玛琪迪尔立刻开心得不知如何是好,抱着两个小家伙,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大堆东西,拨浪鼓,儿童漫画、亮晶晶的小珠串,一股脑的都堆了出来:“这次来的太匆忙,没有准备什么礼物----”

“难道这个不是礼物吗?”小路西法抖抖身后黑翼,小手拍拍掉出来的小皮球,奇怪的问。

“啊,这个,这个是我以前就准备好的啊,原本打算来之前再买一些的,可惜没时间,”玛琪迪尔手忙脚乱的抱着礼物,“怎么,不喜欢吗?”

“呃----”小路西菲尔拉着小路西法鞠了个躬,两个小家伙同时看了莫莫和那泽一眼,带有一丝企盼。

莫莫好笑的摇摇头:“跟爷爷­奶­­奶­说谢谢。”我们很喜欢!谢谢爷爷,谢谢­奶­­奶­!”小家伙们立刻意会妈妈同意了,开心的跳到沙发中,挑选分配各自喜欢的礼物。

“宝宝哥,这个给你。你喜欢黑­色­的珠子!”

“嗯,好,那这个给你。这个银铃好好玩----”

“嘻嘻----”“呵呵----”

所有人都微笑着望着两个玩的很开心地小家伙,连该隐脸上都露出了明显的笑意。实话说,刚开始他对玛琪迪尔的孩子是有抵触地,但是后来也是真心疼爱,只不过那泽从小就不爱说话,玛琪迪尔被抓走后。他就更加沉默了,而他自己,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就渐渐见面少了,到后来,把血族交给他打理,自己更是难得出现。想到这里,该隐转过头,想起自己来的目地。轻轻朝那泽点点头:“你刚才问我们如何能进来,说明地狱的管理太松懈了!”

“嗯,”那泽轻轻点点头。“战争还没完全结束,是很乱。”

该隐大概是觉得自己的口气太严厉了。托了托眼镜:“呵呵。我是跟着血族进来的,玛琪迪尔是跟着小路西菲尔的天使护卫队进来地。没想到吧?”

那泽口气淡淡的回道:“还好,那血族的事你也听说了吧?”

“知道,不过,我没有阻止。”该隐拿起茶杯,低下头,轻啜了一口。

原本还是一片温馨的家庭团聚模样,突然冷了下来,两个原本还在分礼物的小家伙抬起头望着该隐,很单纯的望着他,玛琪迪尔看样子也很惊讶。

倒是莫莫和那泽没什么神­色­变化,因为本来就没指望,而且既然他坦白的说出来,那么自然是有他的打算。

“没想到你们都这么镇定,我听说还有一个孩子被绑架走了,以为你们会很着急,”该隐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含笑,“看来是我多担心了。”

“谢谢你地关心,孩子已经派人保护了,”莫莫轻轻笑了一下,她感觉该隐似乎在试探什么,试探意味着有所求,她不急,“在地狱,谅血族也翻不起天来,我倒是有点担心他们有些不知情的人会被萨麦尔利用。”

“听说萨麦尔已经魔化了?”玛琪迪尔试探的问,“还有,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是我们地女儿,”莫莫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掐了个水镜诀,玛琪迪尔地茶杯中竟出现了山山地笑脸,“是不是很可爱?”

“嗯!”玛琪迪尔点点头,平凡的脸上笑得很甜。

“给我看,给我看!”两个小家伙也争先恐后地挤到她的膝盖上,“怎么是小姐姐?”

“以后会是你们的小妹妹!”莫莫很严肃的看着两个小家伙,“以后要好好保护她,知道吗?”

“是!”两个小家伙认真的点点头。

玛琪迪尔在一旁笑得很开怀,一只手拉着一个,莫莫发现她真的很喜欢小孩子,不禁摇头叹息,也许是那泽小的时候被迫分开的后遗症吧!正想着,眼角不小心瞄到坐在她身旁的该隐,正用一种很特别的眼光望着她,有点怜惜,更多的是心痛。

莫莫愣了一下,发现他也转过头看向自己,眼神中有一丝恳求。不会吧?!难道要让她送一个孩子给玛琪迪尔养吗?!这,这个,虽然她准备生三个,但是她可舍不得送给别人养,肯定会很想的!

喜欢孩子可以自己生嘛!莫莫抓抓头发,突然想起来,貌似普通的天使是不可以生孩子的,怪不得该隐那副神情,唉!

“你可以带他们去昆仑界试试。”那泽突然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嗯?!有用吗?”莫莫抬起头。

“我想应该有用,昆仑,代表生的力量,生命的本源,也许你的父母会有办法。”那泽既是回答莫莫,也是提示该隐。

果然该隐的脸上现出了狂喜的神­色­,没有想到竟然还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他原本是想寻些手段,背着玛琪迪尔跟那泽谈些条件,扣下山山,让她陪陪玛琪迪尔。虽然事隔千年,玛琪迪尔仍然心心念念那泽和那泽的孩子,一方面,她当初确实很宠那泽;另一方面,也说明她,太寂寞了。

该隐从沙发弹跳了起来:“我,我先带你们去救那个小孩,是叫山山对吧?!”

“嗯?”莫莫没想到他会冒出来这么一句,跟那泽对视了一眼,那泽也站起身,“不用---

“以你的能力,根本不用跟他们商量,你啊,就是太好说话了,我当初怎么跟你说的?!”该隐想起以前嘱咐那泽的话,不禁气不打一处来,“他们只是你的奴隶,你需要的是绝对统治!绝对权威!”

那泽与他对视,半晌才淡淡的说:“我不需要奴隶,这没有意义。”

“他们一出生便注定是你的仆人,你不需要仁慈----”

“天使的使命是耶和华歌颂和传达耶和华的神圣,可是你看,我们不还是反抗了么?”那泽脸上的笑容很淡,可是却那么有渲染力,“无论是人、是天使、还是其他,哪怕是一棵小草,他都有自由和自我的渴望,这并没有错。”

“可是有些人反抗是为了自己的贪婪!”该隐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就除去贪婪的人,”那泽伸出掌心,摊开,像是在传播自己的信念,“其他的人让他们做自己想做的事,我需要子民来遵从和倾听,但我不需要苍白的赞美和一模一样的木偶。我不喜欢天堂,所以,我想让地狱多点人情味儿,你觉得呢?”

该隐深深望着他,手扶住座椅,眼神有一丝感动:“看来,当初把血族给你管理,是正确的。”

“谢谢你的信任!”那泽郑重的鞠了个躬,的确,虽然在他还没有恢复回忆的时候,他抱怨过该隐的离开,但是现在不能不说,该隐是对的,如果仅是一味的保护,重生之后他没有及时成为一名领导者,也许对法力和能力的体悟不会有这么深,融合的时候也不会这么顺利。

“不,其实是我并不能胜任,我选择了逃避----”

“不,我理解您的苦心---“不,当初如果我能对你多一点关心,也许你会快乐很多----”

莫莫和玛琪迪尔望着越发激动的两个人,被两个帅哥左一句又一句煽情的话,激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们俩。不去演青春偶像剧太可惜了……”

“妈妈,什么叫青春偶像剧?”小路西法勤学好问的爬过来。…Www.16k.Cn

莫莫一本正经的点点他地鼻头:“就是你将来想找小女朋友必须看的东西!”

小路西法听了他的回答,拨弄着手里银铃。不感兴趣地叹了口气:“还是算了,女人。很麻烦!”

“……”莫莫黑了半边脸,这是谁教这小家伙的?!还这么老气横秋!

“宝宝哥,不要这样说,妈妈和­奶­­奶­,还有外婆都是很可爱地女人啊!”小路西菲尔看见莫莫的神­色­。连忙过来拉肇事者。

“可是妈妈嫁给了爸爸,­奶­­奶­嫁给了爷爷,外婆嫁给了外公,我们又不能娶,”小路西法证据凿凿,据理力争,脸上满是担忧,“原本以为可以把希望寄托在妹妹身上,没想到她也这么麻烦。唉!”

说完,还煞有其事的摇摇头,莫莫这回真是哭笑不得了。大笑间发现小路西菲尔正朝小路西法猛眨眼睛,突然觉得事态不对:“对了。你们怎么会认识妹妹的?!嗯。刚才隔了那么久才来,是不是自己跑出去了?!”

“那个。妈妈,我们,”两个小家伙果然心虚了,不约而同的低下头,“其实我们----”

“其实什么,嗯?”莫莫拍了一下沙发,虽然没发出什么声音,但是气势倒是足了,“你们是怎么知道地,说!”

“其实,我们,”小路西菲尔抬头看了莫莫一眼,“其实我们听人说亡灵阁的事,想去帮爸爸妈**忙,就偷偷跑去找妹妹了。”

“怎么找到的,没被人发现吧?”玛琪迪尔也紧张了起来。

“因为他被爸爸攻击过,所以带有爸爸的气息,我们循着痕迹很快就找到了,他们还在第一层天的地层里,那个绑架妹妹的人昏迷了----”

“你是说他们还并没有到血族驻扎的地方?”莫莫吓了一跳,“完了,那泽,我们推断错了,我们不应该让文狸和小三去。”

“别急,”那泽走到她身边,拍着颤抖的莫莫,弯下腰屈膝对着两个儿子,“告诉爸爸,他们在哪里,为什么不带她回来呢?”

“我们本来叫妹妹回来地,可是她不理我们,说我们是莫名其妙的小孩子,”小路西法撅着嘴,“还说什么要救人!”

“救人?!”莫莫惊呼。

“萨麦尔受了爸爸的一掌,再加上之前地伤势,现在已经到了散魄的边缘----”

“不应该啊,他明明是噬魂夺魄,我击中他一掌地时候,并没有觉得他这么虚弱啊,”那泽站起身,望着窗外,一脸思索,莫莫正想问他,却发现他已经轻轻念起咒语。

那是一首很奇怪地腔调,仔细听来,倒是像一首入梦的童谣,连房间里地火焰也跟着一闪一闪的晃动,渐渐弥漫出|­乳­白­色­的光晕。

“天,灵魂的召唤,”该隐掩饰不住惊讶,低呼出声,“这应该是耶和华独有的能力才对啊,没想到……”

玛琪迪尔则紧紧的抓着沙发,一声不吭,但是她的翅膀已经不自觉地呼应,每一根羽毛都染上轻灵的水珠般,有一种透明感。两个小家伙的翅膀则不约而同的发出金­色­光芒,连莫莫自己,身后都带着一丝绿­色­的光晕。

光晕代表了灵魂的颜­色­,这种召唤,旁观者只能简单的看到灵魂属­性­,施术者则能感受到每个灵魂的不同,从而分辨善恶。

许久,那泽才停下咒语,回过头望着莫莫:“山山的灵魂属­性­是绿­色­。”

“我知道,”莫莫轻轻点点头,“不过这个孩子还是太善良了,以后应该告诉她,以杀止杀的道理,不能一味的心软。”

“也许,她有她的理由,”那泽顿了顿,“虽然从外表看,萨麦尔的灵魂是黑­色­的,但是我又仔细探查了一番,发现有人对他施了灵魂封印,他真实的灵魂是|­乳­白­色­,纯正的天使灵魂……”

“怎么可能,他比你堕天的时间还早!”显然,这个消息也出乎该隐的意料之外,“谁会这么做?!”

莫莫倒是回过神来,手指轻敲茶几:“有能力的就那么几个,猜起来也不麻烦,倒是我们如何把山山带回来,连同萨麦尔?那泽,那个封印你能解除吗?”

“能,不过,强行解除的话,萨麦尔的灵魂会直接消失,他现在是靠着那个黑暗封印勉强才残存,所以也失去了自己的意识。”那泽回答,听不出情绪,“真是笑话,到最后,我竟然不知道跟谁战斗了千年……吗?”

“那么,我们去把山山先带回来吧,”莫莫打了个响指,“如果暂时解不开封印,那就让我们再封印他一次好了,这次是光明属­性­的,应该不会挂掉!”

第五十章

“说得简单,”那泽好笑的拍拍她的头,“在灵魂上动手脚,可不是加减乘除那么容易,走吧,我们先去看看。”

莫莫吐着舌头,任那泽牵起她的手,有点无辜的眨眨眼。小路西法和小路西菲尔也对着她做鬼脸,让她觉得很没面子:“两个小坏蛋,看什么看?”

“没看什么!”两个小家伙很识时务的摇摇头,拉着小手朝她拜拜,“爸爸妈妈加油!”

那泽也弯下腰拍拍两个小家伙的头:“跟着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过会儿回来,知道吗?”

“还是让他们跟着玛琪迪尔吧,我陪你们去看看,”该隐也走了过来,“也许还能帮上什么忙。”

“封印萨麦尔的手法很高,人多并没有什么用处,我和莫莫去就够了。”那泽说的很诚恳,让拒绝的话也很暖人心。

“对啊,你还是留下来照顾这大大小小的好,他们都很重要,有你在这里,相信血族也没那个胆子捣乱。”莫莫也点头附和。

“也好。”该隐觉得也很有道理,便点点头,同意了,“你们小心。”

“放心,不会有事的,”莫莫拉着那泽的手,做加油高呼状,那泽笑着摇摇头,朝在场的人轻轻点了点头,“血族那边我派七魔王去处理了,如果你们不放心,也可以过去看看,让文狸和小三出来,不过不要直接进入第九层地狱,就这样,我们先走一步。”

那泽说完,也不等他们反应。便拥住莫莫瞬移了出来,直接站到传送通道,开启了传送门。莫莫伏在他的胸膛,发现他心跳的节奏明显有些急促。抬起头,发现他俊逸的面孔早已不复笑容:“怎么了?”

那泽低下头:“幸好小路西菲尔和小路西法离开的早,我刚才灵魂召唤地时候发现他们已经不在原地了,正在穿透地狱裂缝,方向是第九层。16K.手机站wap.16K.CN”

“什么?”

“是的。而且他重新变得强大起来,应该是黑­色­封印的作用。”

莫莫望着他,脸上尽是不解:“我只听说过封印能封住别人地能力,还没听说谁能让别人的能力变得强大呢!”

“应该是一种特殊地封印,能把自己的灵魂和意志强加在被封印者的身上,我只是奇怪,谁会有这么黑暗的灵魂,”那泽皱皱眉头,他也觉得很困惑。

“别皱眉。”莫莫伸出手按住他的眉心,“先找到他们再说吧,我们在这里想得再多也没用。”

“嗯。好。”那泽点点头,向以前一样。伸出两只手虚空一抓。一股黑雾散漫而去,瞬间化为一道旋转地金­色­光芒。注入空间通道的尽头,不过这回当通道门敞开的时候,血腥和黑雾咆哮着,仿佛想淹没两人,不过都被那泽身上泛起的金­色­光华给推了开来,莫莫施了个净化的灵诀,才把眼睛勉强睁开。

“这是哪里,第九层地狱吗?”莫莫随着他走出通道,置身于犹如修罗场的血­色­熔岩中,虽然这里也有山有水,但是如果都是笼罩在血­色­中,没有生气,无法流动,还是非常可怖的。

“是的,这里收留了所有罪大恶极不可转世者,”那泽抚着她的肩膀,冷漠地望着周围,“他们在这里会受到永远的煎熬,互相吞噬战斗或者消亡,还有一些稍微有理智的,基本都被萨麦尔收编,作为和堕天使抗争地战斗力,因为他们觉得没有冥官和堕天使,他们就可以离开地狱。”

望着天地间一片寂静的血红,莫莫双手舒展,十根手指以一个特定地序列摆动,随着那频率,她地手指逐渐生出无数绿­色­的丝线,以极快地速度飘散,不多一会儿便伸延向不可见的远方,再仔细看去,那丝线仿佛由一颗颗细小的颗粒组成,当被风刮落时,它们便会附到近旁的落点。

“它们是什么?”那泽见莫莫的手上连绵不绝的产生,不禁好奇。

“还没有名字,”莫莫歪着头笑了笑,手上却没有停下来,“是受你刚才灵魂的召唤启发创造出来的,也许可以把他们当成灵魂的种子,这里煞气太重了,即使有物体想变成生物,想有生命都不那么容易,所以我施放了一些自然本源,希望对它们有所帮助。应该受煎熬的是那些坏人,而不是这里的其他生命,对不对?”

那泽有些惊讶:“是你自己创造出来的法术?”

“当然,”莫莫挺挺胸脯,斜了他一眼,“我可是很聪明的,只不过以前没有好好用功而已,不过我以后会努力的,一定要比儿子们厉害,不然以后想打ρi股都达不到怎么办?!哼哼!”

那泽忍俊不禁,也不忍打击她,只摸摸她的脑袋:“有决心是好的。”

“哎,你什么意思,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莫莫伸出脚踹向他。

“好了,好了,小心宝宝,不然小路西法会头晕的,”那泽连忙哄她,顺便示意她停止法术,“现在不要忙这些,以后有的是时间,萨麦尔和山山就在附近。”

莫莫立刻点点头,收手拉住那泽:“需要我喊个这里的小魔兽问问路么?”

“不用,他们已经来了。”那泽说完,莫莫立刻发觉到周围血腥味浓了许多,地面的震颤感逐渐加强。

那泽低头帮她整整衣服:“待会儿你伺机去抢山山,如果她抗拒,就打昏,知道吗?”“放心,”莫莫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我是狠心的妈妈!”

“谁说的,我的莫莫是世上最好的!”那泽点点她的鼻头,莫莫吸吸鼻子,双手叉腰,很配合的摆出自傲的表情,“嗯!”

小夫妻俩你侬我侬,完全无视周围狂风大作和满山遍野流动的血海,本来嘛,打架是看实力的,又不是看噱头!

所以直到那黑­色­的雾气从地下慢慢升起,直至凝结,两个人才正眼看去,果然萨麦尔此时又抢到一副新的躯体,右手捏着山山的脖子,赤着双眼瞪着那泽和莫莫:“你们竟然敢来!”

“是啊!”莫莫笑着点点头,还优雅的做了淑女礼。

萨麦尔愣了一下,显然从没有遇到这样的场面。

莫莫可不管他怎么想,直截了当的开口:“我想,你夺取这个女孩的灵魂,并没有什么好处,与其与血族交易,不如直接和我们谈好了,这样价码还可以开大些。”

“我是和血族达成了交易,”萨麦尔嘶哑的嗓音听起来很­阴­冷,“不过,我并不准备拿这个女孩子的灵魂交换什么!”

“?!”莫莫和那泽对视了一眼。

“哈哈,如果是这件事,你们可以走了,这个女孩是我的!”

莫莫眉头一皱,掩饰住焦急的心情,打了个响指,怒极反笑:“哦,我还没听说有绑了人质,不做生意的。”

萨麦尔望了望莫莫,又望望自己手中的山山,不知为何竟犹疑了一下,莫莫眼尖的发现,一直闭着眼睛的山山手指正藏在身下划动,好像在写着什么。

莫莫转身回望那泽,那泽点点头,拉着她向前走了几步,直到距离萨麦尔一丈开外才停下来。

“萨麦尔,你从不做多余的事,别让我失望,”那泽把手按在莫莫肩头,示意她见机行事,嘴里却不紧不慢的对萨麦尔说道,“一个孩子能让你有多少筹码,嗯?”

“这与你们无关!”萨麦尔嘶哑着声音,空着的手猛地一挥,“竟然你们想直接跟我谈,就拿出点诚意来,也许我可以保证这个女孩的安全。”

“哦,你想要什么诚意?”那泽直视着他,仍然不紧不慢的开口,努力控制住身后开始蔓延金光的翅膀,看样子萨麦尔还不知道他已经由堕天使变为主神,正毫不掩饰的散逸着黑暗腐蚀,以为这样能威胁到他和莫莫。

萨麦尔苍白的脸上泛起残忍的笑容:“我让您把血族划归给我,尊敬的路西法大人,您做的到么?!”

原来他和血族打的是这个主意,那泽和莫莫立刻明白了,第九层虽然是炼狱,但是对于以血为食的血族却是天堂,提取血中的灵力正是血族力量的来源,在这里,血族无疑会强大很多。

那泽伸出手。优雅的拍了两下:“想地不错,不过萨麦尔大人,您觉得一个女孩子的灵魂能换的到整个血族?”

“不能。所以,”萨麦尔面孔扭曲地笑了一下。整个人悬空了起来,手猛地抓向莫莫,“我也只是说说而已----”

莫莫当然早有准备,身体平缩躲了过去,接着。16K.电脑站www.16K.CN犹如离弦的飞箭一下,不退反进,让萨麦尔收手不及。

那泽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身体平移到萨麦尔面前,却只是微微一笑,猛地扯去黑袍,露出银白­色­地中袍,还有身后的金­色­翅膀:“千年之前就用这招,千年之后还用。萨麦尔,你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不,”萨麦尔惊恐的望着那泽身后的翅膀。显然这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他地黑暗腐蚀接触到那泽散逸出的金­色­光华。立刻像有实质般。化为浓稠的液体,迅速向他本身收缩。眼见着就要开始蚕食他自己的身体,他慌乱的挥舞着手,“不,不可能,这不可能,不----”

山山被他甩的小脸都成了青紫­色­,却仍旧一声不吭,只努力睁开眼,朝莫莫轻轻笑了一下。

莫莫咬紧嘴­唇­,见萨麦尔已经心神大乱,知道这是最好的时机,她举起玉虚,浑身漾起绿­色­的光华,升到高空,念起古老的咒语:“昆仑渡,渡昆仑,收!”

山山果然有所感应,她地灵魂立刻回应起绿­色­的光芒,从玉虚中卷起的旋风拉扯着她穿过萨麦尔地控制,向空中飘起,原本正在剧烈挣扎的萨麦尔突然停了下来,眼睁睁地望着她,任黑暗腐蚀吞噬,表情却逐渐由痛苦到欣喜。

原本正准备攻击他地那泽顿了顿,因为他突然发现萨麦尔|­乳­白­色­的灵魂正在剧烈地挣扎,似乎开始挣脱封印。

莫莫却没有觉察,她见山山一边飘向玉虚,一边却犹疑的望着萨麦尔,似有不忍,不禁火大,一边控制着灵诀,一边大喊:“山山,你给我动作快点!”

“等,等一下,”萨麦尔整个人已经瘫倒在地,却吐字清晰的说道,“请,等一下!”

果然不出那泽所料,他此时的声音很清澈,仿佛恢复了理智。

“萨麦尔,是你吗?”那泽望着他。

他轻轻一笑,隐隐的竟有一分解脱:“啊,路西菲尔,是我,好久不见。”

那泽见他虽然努力保持说话的平稳,但是灵魂已经开始散逸了,知道他保持清醒的时间不多,连忙直切主题:“那个黑­色­封印是谁?”萨麦尔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笑道:“我走的时候,曾经跟你说话,我们是一样的,现在我收回这句话,你跟我不一样,你,成功了。”

“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如若不是自己不能靠近萨麦尔,那泽早已冲了过去。

萨麦尔见他着急,竟笑得更开怀:“你啊,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平时一副冷漠的样子,其实遇到自己关心的事,是最沉不住气的。”

莫莫惊讶的望着眼前两个人:“你们以前很熟么?”

“我是他的继任者。”那泽转过身,望着莫莫。

萨麦尔也不管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很单纯的看着他们,一脸兴趣盎然,不知何时他已经脱离了抢夺的躯体,此时的他躯体泛着|­乳­白­色­的光芒,周身则被黑­色­的烟雾环绕,显得很古怪。

莫莫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你看什么看,对了,你­干­吗要抢山山?”

“忘了。”萨麦尔洒脱的耸耸肩。

“你----”

“我认识他!”徘徊在玉虚旁的山山突然开口,见所有人都抬头看他,连忙讪讪的低下头,“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认识他……”

“耶?!”莫莫眼睛瞪的更圆了,这算什么?!狗血剧情,前世今生么?!

“你们,救救他,好不好?”山山可怜兮兮的望着莫莫和那泽,“你们一定不是普通的亡灵吧,一定是很厉害的人,对不对?救救他吧!”

“他们救不了我,”萨麦尔一只手撑住地,另一只看似轻松的指指山山,“能救我的,只有我自己,其实我也很厉害的!”

“是吗?”

“是啊,没听他说,”他指指那泽,“他是我的继任者吗?”

“对哦!”

萨麦尔摇摆着站起了身,脸上的笑容很灿烂:“不过,我要自己救自己的话,需要施展很厉害的亡灵法术,你这么弱小的亡灵,是会受到波及的哦!所以还是快点藏到玉虚里面,过会儿再出来吧!”

“嗯!”山山立刻乖乖的点点头,整个人毫不抗拒的被玉虚吸了进去,“那你不打扰你,加油哦!”

玉虚可不是藏宝的瓶子,它是通道,进去了,哪会想回来就回来!莫莫知道萨麦尔是在哄山山,也不点破,见山山没了身体,立刻收回玉虚。

“你打算­干­什么?”那泽望着开始变得半透明的萨麦尔。

“呵呵!”萨麦尔轻轻笑出声,“我想这么做很久了,只是一直抵不过身上的封印,今天有你的帮忙,我终于不用再受控制了……”

“谁,到底是谁,你告诉我!”

萨麦尔的声音变得恍惚,整个人逐渐飘到空中,身后血­色­的海在翻涌,让他此刻看起来是那么的苍凉:“还,能,有,谁?”

伴随着萨麦尔的叹息,他|­乳­白­色­的身影逐渐变得恍惚,环绕在他周围的黑­色­烟雾越来越浓,慢慢挤压着,仿佛无数的触角抓向他的身躯,显得可怕而张狂。而奇迹的,萨麦尔原本模糊的面孔,竟在一瞬间清晰了起来,海蓝­色­的眼睛,如雕塑般的五官,还有一头银白­色­的头发,嘴角微微翘起,笑容灿烂,

他抬起双手,莫莫以为他是想划十字架,却没想到,他只是双手举于头顶,仿佛托着全然的希望,双手间逐渐凝聚出|­乳­白­色­的旋风,引导着那泽身上的金­色­光芒进入其间,缓缓的膨胀,而那|­乳­白­色­的旋风也随着时间开始变成金­色­,溶解黑­色­的封印,也让他整个人迸­射­出更为纯净的灵魂之光,他在燃烧灵魂!

“停下,”那泽双手握拳,喘着粗气,“停下,萨麦尔!”

莫莫伸手拉住情绪激动的那泽,抱住他的胳膊:“那泽,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明明不用这样,”那泽半转过身,眼神慌乱的像个小孩,手紧紧的抓住莫莫,“他为什么都不说?!”

莫莫知道他是关心则乱,虽然刚才他只是简单的说自己是萨麦尔的继任者,但是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承认了萨麦尔的实力,这对一个强者来说,是一种肯定,更是一种尊敬。她深深的望着那泽:“你冷静一下,看他的手势,你还不明白吗?”

那泽飞快的转过头,望向萨麦尔,他双手高举着那颗已变成金­色­的光球运转。而那个轨迹,竟然是,竟然是逆转“十”字!这是反叛者的标志。但是为什么在最后地关头,萨麦尔要这样做。www.16仅仅是表达对上帝的不满吗?!显然不可能!

“看,那黑­色­封印在退让。”莫莫轻声说。

那泽整个人猛地退了半步,僵住了,如果萨麦尔身上是黑暗的魔化封印,那么它们应该会融合于逆转“十”字才对!曾经一心想靠魔化来抵抗耶和华地那泽比任何人都清楚。逆转“十”字是聚集黑暗力量的手印!

那么,这黑­色­封印究竟是哪里来地?它竟然会避让真正的魔化!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萨麦尔的灵魂越发明亮,那黑­色­封印似乎淡的看不见,但那泽知道,萨麦尔最后地时间就快要到了,因为逆转“十”字违背了天使生的意义,对天使伤害是致命的。

莫莫担忧的望着萨麦尔,又转头望着那泽。发现不知何时他紫­色­的瞳孔变成很深的颜­色­,整个人紧绷着,见莫莫转头看他。伸手摸摸她的脸,拉到自己身后:“待会儿抓紧玉虚。赶快跑。知道吗?”

“嗯?”莫莫迷惑的歪歪头,还没来得及问出口。那泽却一把抓住她,藏到自己身后,莫莫反­射­­性­的望向萨麦尔。

萨麦尔已经仰起了头,嘴角噙笑,双手重新归位到头顶,金­色­光华霎时发出炫丽地光芒,照耀在这寂静的空间:“再见了,世界!”

一声犹如长笛婉转清澈的鸣音响起,萨麦尔|­乳­白­色­地灵魂瞬间破裂,融合在金­色­光华中,淡去,一切都似乎烟消云散,只有亘古不变的血­色­海洋在静静流淌,卷不起一点涟漪。

莫莫张了张嘴:“完了?”

那泽没有回头,紧握着莫莫地双手显示他仍在处于紧绷状态,莫莫以为他心情无法平复,正当她想拍拍那泽肩膀安慰一下,却一个趔趄扑到那泽身上。

“小心,”那泽虽然这么说着,但是手动一下,却把她推了开来,“站这里别动。”

莫莫也不是傻子,周围又开始风云变幻,无疑,那个黑­色­封印地主人出手了!没想到萨麦尔的灵魂消散还是没有能够驱赶掉他,他究竟是何人!

莫莫深呼吸一口气,有些忿然地望着重新开始凝结起来的墨­色­身影,那粘稠的黑暗物质看起来是那么肮脏和刺眼,甚至比这周围血海还要让人不舒服上百本。

而那泽此时则完全没有表情,只是整个人重新腾空升起,身后六翼全然舒展,一时间金­色­的光芒大盛,不过那浓烈的一坨黑­色­也渐渐亮了起来,让莫莫想起那泽血族变身的一幕,不禁不合时宜的疑惑了一下,那泽是天使,后来变成堕天使,从头到尾都没有魔化和暗化,为什么也能显出血族黑暗的特质呢?!

不过很快,她就模糊的感觉到什么,因为站在那泽对面的人已经显出了身形。他拥有以­色­列特有的健硕身躯,随意的披着一件黑­色­的绸布,黑­色­的长发也散披在肩上,渐渐的,他的面孔也从黑影中凝结了出来,半阖着双眼,漫不经心却一脸仁慈的面孔,让莫莫恍惚间有一种惊悸的熟悉感:“它,是,耶和华?”

“不,确切的说,他是圣灵,”那泽没有转头,手在虚空中划了一下,一柄水蓝­色­的长剑随着他手的轨迹出现,他握住长剑,淡定的擦拭了起来,“传说上帝三位一体,耶和华、耶稣和圣灵,耶和华主宰天堂,耶稣布道人间,而圣灵,竟然藏在地狱,呵!”

“是的,”眼前人已经睁开了眼睛,笑容温和的望着那泽,“我的孩子,你很聪明!”

“不知人间您的信徒知道真相,会有什么反应?”那泽仍旧不紧不慢的擦拭着自己的剑,而那剑此时已隐隐泛起金芒。

圣灵在胸前化了一个十字,环顾着四周:“不,他们不会有机会知道。”

“所以,您创造了所谓的天使来传颂您的伟大和高贵,堕天使来衬托您的伟大,萨麦尔和我来背负所有的罪过,呵呵!”那泽的笑声让莫莫听出了哭意。

“是的,孩子,”圣灵的声音平和的听不出情绪,但他周身已经开始泛起黑光,“这是我赋予你们生命的意义,是你们的使命,是你们的荣幸----”

“够了!”莫莫冲到前面,双手举到胸前,喝住他,“你有什么资格说赋予他们生命,不要再做出这副姿态,你说啊,生命之树是哪里来的?!哼,你不过是个小偷!”

第五十一章

对于莫莫的指责,圣灵笑得云淡风轻:“不,孩子,它本就生长在我天堂的国度,是我赋予了它灵魂,造就了天使,维护和审判世界,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信仰,那将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我知道这个世界没有信仰,很可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可是并不是只有你可以成为信仰,不是吗?!”莫莫神情激动,她对眼前的人,很愤慨,把自己的罪责加于别人,还一脸道貌岸然,真是可笑,“你蒙蔽世人,伪造原罪,永远高高在上,却自我吹捧,传教于人,说什么自己是唯一的神,你不觉得很丢脸吗?!”

“不,孩子,我所作的一切是为了这个世界,”圣灵周身的黑­色­光华开始燃烧,血海仿佛有感应般,在翻涌,衬托着他平和的笑意,让一切看起来十分的诡异,“没有人比我更爱我的孩子们,所以只要他们听话,将会获得他们所期望的一切----”

“但是,如果他们违背了你,他们将要统统完蛋,是吗?!”莫莫嘲讽的笑了起来,“就算当人家父母的也不能决定孩子的生死,你以为你是谁?!”

原本祥和的圣灵听了莫莫这句话,突然脸­色­沉了下来,发出一声低吼,手蓦地腾空抓向莫莫,莫莫早有防备,一个借力,人平平像外飘了开,轻笑道:“果然藏不住了呢,怒就怒嘛,还左一句我的孩子,右一句我爱你们,真假,哼!”

“莫莫----”那泽哭笑不得。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这个兴致在调戏敌人。

莫莫站定在某个凸起的礁石上,一脸无辜:“好嘛。好嘛,我什么都不说了。你们开打吧!”的实力!”圣灵在胸前优雅的划起了十字,那十字犹如实质般凝结,血­色­火焰攀附着它。圣灵右手轻轻托着,并没有立刻发出,等着那泽拔剑。

那泽也不含糊,冷静地拔出手中的剑,水蓝­色­的长剑流转金­色­地光芒,他平举着剑指向圣灵,神情肃穆。

两个人腾空而起,扬起血­色­的巨浪,可怜地莫莫被浇了个满头满脸。幸好她的衣服是特制的,瞬间弹了开来,不过她却一点都不计较。很兴奋的抹了一把脸,在下面又蹦又跳。指着圣灵。好像跟他战斗的是自己:“打啊,打啊!我期待这一天很久了!那泽。加油,加油!为了那些无辜地人,为了那些曾经的苦难,为了世界和平,打倒一切反动派吧,哦也!”

什么乱七八糟的口号!幸好那泽正全神贯注的把法力灌注到长剑上,不然听到的话,真的会吐血!

圣灵也没有看一眼莫莫,他一眼就看出了莫莫的来历,这也是他刚才压抑自己,回答莫莫话的原因,死人没有活人有价值,送还给昆仑界,他会得到自己想要的利益。

两人在空中移动了半圈,圣灵双手托起血­色­十字击向那泽,那泽轻松地避开了,并没有硬碰,圣灵想试探他的实力,他不用合作。

圣灵温和的笑了一下,控制着血­色­十字又飞了回来,围着那泽飞转,那泽举着剑,仍然没有动作,一切静地诡异,突然圣灵换了手势,猛地的散开了血­色­十字,不过紧接着,手中心赫然出现一个又一个地十字,纷纷飞向那泽,旋转着,翻涌着,火光炽热,仿佛要把那泽吞噬。

那泽举着剑地手没有动,另一只手却带着|­乳­白­色­的光白轻轻挥了挥,那些血­色­十字便一瞬间被他吸入了手中。圣灵表情没什么变化,手上仍然连续不断地发出血­色­十字,那泽这次却没有吸收,只是挡了回去,轻轻开口道:“圣灵,不要总是用千年以前的招数,换点别的吧!”

圣灵仿佛没有听见,手上仍然一个接一个的发出血­色­十字,正当莫莫觉得自己快要看花眼的时候,他一个瞬移,下一秒已经出现在那泽面前,手掌拍向他的头颅,那泽早就料到他会这样做,一个瞬移,移向了他的身后。

也不见圣灵有什么动作,他已经把头转向了那泽,定定的望了那泽一眼:“你现在确实跟我有相抗衡的实力!”

说完,他的手上也多出了一把黑­色­的剑,平平指向那泽。

“呵,终于试探完了。”那泽懒懒的接口,一个滑步,侧身举着长剑,当黑­色­与透明的长剑相击,光芒齐齐大盛,莫莫这回总算聪明了许多,提前跃了起来,没有再被血­色­的浪头扑倒。

再抬头,两个人的动作已经看不清了,只见一团黑­色­与金­色­光团越飞越快,莫莫虽然紧张,但还算沉得住气,她不想那泽分心,她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数的,她是天人之体,由于先天的关系,算半个神仙,但是神仙也分强弱的,像耶和华这种能够独占一方的神并不多见,可见实力之强。那泽虽然是新生主神,但是莫莫曾经听母亲说过,他在当堕天使的时候就能跟耶和华相抗衡数千回合,想来也不会差。

莫莫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望着天上的光团,不知该如何是好,她虽然很想喊人来帮忙,但是却不敢有多余的举动,为了尊严而战斗,当然是不可以群殴的,否则那泽一定会很生气!唉,可是让她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也不是个事儿啊!莫莫觉得心里堵得慌,老公在拼命,自己在旁观,真的太不像话了,好像等着收尸似的!呃,呸呸呸,不吉利,莫莫拍拍自己的嘴,那泽不会有事,就是打不过,跑就是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想到这里,莫莫突然眼前一亮,抓着玉虚,咬咬­唇­,做了一个为自己鼓劲的手势,然后龇牙咧嘴的揪下自己一把头发,闭上眼睛丢向玉虚,立刻被玉虚收了进去。

她抓住玉虚,深呼吸一口气,轻声默念:“10,9,

别误会,她不是在念什么高明的咒语,她只是在计算玉虚什么时候会有动静,果然她还没数到一,玉虚便剧烈的抖动了起来,仿佛要挣脱她的掌控,她把灵力都传到手上,死死的抓住,蓦地从里面飘出一缕绿­色­的气息,再一转身,已经化为人形,落到莫莫旁边,扑到她身上:“宝贝女儿,你怎么了,怎么会有头发飘到昆仑界了,还带发根,呜呜,我苦命的女儿,是谁欺负你了----”

莫莫被她晃的受不了:“妈,你能不能不要摇了,再摇我就吐了!”

“我担心你啊!”莫莫妈妈很委屈的抗议。

“我没事,是你女婿有事,上面,”莫莫伸出手指指上面,“你能看清楚吗,他们打的怎么样?”

“哦,”莫莫妈妈抬起头瞄了一眼,“还在打!”

莫莫翻了个白眼,莫莫妈妈不知她什么意思:“你该不是找老妈帮忙吧?”

“没,”莫莫耸耸肩,“我只是让你看着,如果那泽打不过的话,我们抢了他就跑----”

有其女必有其母,莫莫妈妈毫无异议的点点头:“也好,希望时间赶得及,你爸爸刚才还问要做多少饭呢,可不能做少了!”

“没关系,反正吃多吃少都不饿,”,莫莫接过妈妈递过来的手绢,擦了一把脸,“妈,那泽变身了,你知道吗?”

“嗯,感觉到了----”

“那我怀孕,你感觉到了吗?”莫莫拉着自家妈妈的手撒娇。

“日子我早就算过了,”莫妈妈点点她的鼻头,“你以为妈妈跟你一样糊涂!”

“妈----”

“啪嗒”一个人影猛地摔了下来,莫莫吓得反­射­­性­的跳了起来,连忙望向落地的人,血­色­涌动间,偶尔浮起黑发,还有银白­色­的衣服在水中飘荡。

银白­色­?!

“那泽?!”莫莫整个人完全蒙了,手心冰凉,努力抑制住颤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里,嘴里却一声接一声的喊着身后的母亲,“妈妈,妈妈,呜,妈妈,呜呜,救人……”

莫妈妈拍拍她的肩膀:“别怕,别哭了,没事的,没事---

“妈,呜呜呜……”莫莫下意识的喊着,脚却高一步,低一步的向人影走去,越走越快,半小跑着冲向人影,忘了自己会

突然,她感觉身后有人抱住她的腰,轻轻托了起来,下一秒已经腾空,向后退了开去开,“让我去。放开----”

“莫莫,莫莫。”身后的人轻轻喊着她,把她拥入怀里,“是我……”

“那泽?!”莫莫飞快的转过身,惊魂未定的望着眼前人,又转身望望血水里。“你---

那泽无可奈何的呶呶嘴,示意她看,莫莫顺着他地目光,发现他的左袖已经不见了,胳膊有一道血痕,显然是被圣灵划伤了。…手机小说站

“他割了我的袖子,不小心带下去了而已。”那泽宠溺地蹭蹭她的额头,“是不是吓着了?”

“唔。”莫莫委屈地撅起嘴,有点不好意思的擦­干­眼角的泪。

“活该。谁让你对你家老公没信心?”那泽的表情看上去很欠揍。

原本正心疼的查着他手臂伤地莫莫,立刻没好气的抬起头瞪了他一眼,伸出手做出要打他的姿势。那泽立刻配合的求饶,脸上却是温柔的笑意。刚才莫莫毫无血­色­的面孔。也把他吓坏了。

莫妈妈在身后看着小两口,又望了一眼血海里昏死过去的圣灵。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不Сhā手的好,她老人家飘上来,伸手想去拍那泽,那泽却反­射­­性­的躲了开来。

“嗯,实力大涨,”莫妈妈对这个女婿还是很满意地,也不生气,笑呵呵的望着他,“那个圣灵你打算怎么处理?你是杀不了他的----”

“为什么那泽杀不了他?”莫莫很不平地嘟起嘴,“虽然说神是不死不灭的,但是像他这样作恶多端,不是应该受到天罚么?”

“他地情况有些特别,”那泽轻声解释道,“上帝是三位一体。”

“三位一体,不就是三个分身嘛?!怎么,”莫莫没好气地双手叉腰,“分身有错,就不算他的份了么?”

“不是这样地,”莫妈妈拍拍情绪激动的女儿,好笑的解释道,“他的分身比较特别,耶和华代表他的神格,耶稣代表他的人格,而圣灵代表的是他魔格-

“也就是说,上帝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坏思想、­阴­暗面都集中在圣灵身上喽?!”莫莫长叹一口气,“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将他除掉?”

“因为有光就有影,无论神还是人,都会有黑暗面,除掉,他还会在滋生,就是这么简单,”莫妈妈摇头望着血海里浮动的圣灵,“耶和华为了保证他所谓绝对的公平,是不会停止滋生魔格的。”

“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博爱其实就是无情,”那泽轻声说,“也许他已经料到这一切,只是想借我的手,帮他压制。”

“你是说,我们又被耶和华算计了“是啊,丫头,我想,是这样!”莫妈妈一点都不可怜女儿,任她拉长了脸,却一脸深意的望向那泽。

那泽越过莫莫的头顶,朝莫妈妈轻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莫妈妈叹了口气,摇摇头,略带责备望着没心没肺的女儿。

身后的事,她当然不知道,还在比划着砍人的姿势,表达自己的不满:“不爽!”

那泽双手低声念了一道咒语,金­色­光芒骤起,血海中浮动的圣灵瞬间被周围的血­色­山峰挤压,生生被埋了下去,只留下血­色­的泡沫和偶而泛起的涟漪。

“这样爽了没?”那泽拍拍她的头,“他以后都不能动了哦!”

“还是不爽!不爽!”

“哦,这样的话,我们以后让小路西菲尔专门去­骚­扰耶和华和耶稣,好不好?!”

“嗯,那是肯定的!”莫莫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好了,我们走吧!”莫妈妈叹了一口气,揽着女儿,掐了个灵诀,“我们先去哪里,先去你爸爸那里吃饭?”

“不要吧,妈,我还是回去看一下孩子,对了,那泽的养父母也在呢,”莫莫挽着她的手,“妈妈一起去吧!”

莫妈妈还能说什么?!“好----”

“那我们走吧!”站在他们身后的那泽温柔的笑了笑,手上扬起一道金芒,召唤魔君殿,|­乳­白­色­的大门瞬间张开,三个人身形没入其中,下一秒,四周又恢复了寂静,只余下血­色­的海在继续无声的翻涌。

昏暗的天看起来很苍茫,死寂的血海却渐渐恢复了生机,刚才不知躲到哪里去的凶灵们无声无息的重新开始飘荡,除了极少数灵魂的身体里多了一丝绿芒,其他,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哗啦!”一道血浪毫无预兆的从血海中卷起,刚才圣灵被打下的地方竟然有一个人影坐了起来,银白­色­的衣袍与周围显得格格不入,他很悠闲的望着周围的景­色­,嘴角扬起温柔的笑意。

而一直假装昏迷的圣灵也睁开了眼睛,虽然他不能动,不过这并不影响他调侃别人:“为了我,不惜分身看守,真是荣幸啊!路西法大人!”

“哦,谢谢!”他漫不经心的应道。

“真是无法理解,”圣灵的嘴里念念叨叨,声音在风浪中忽小忽大,“为了一个女人……”

是啊,为了一个女人呵!

他五指张开,血水穿过他的指缝,金­色­的光华后,一切都化为透明,纯净的一如心中她的笑容……

莫莫,小傻瓜,你知道吗?

完结章 吸血鬼床上11P大战!

十个月之后

“那泽,帮我再倒一杯酸梅汁----”莫莫挺着西瓜一样的大肚子,一只手撑住腰,蹒跚的走到自家老公旁边,举着杯子。

那泽接过杯子,无奈的摇头:“你都喝了三杯了,待会儿再喝,好不好?”

“有什么关系,孕­妇­喜欢吃酸的很正常啊!”莫莫理直气壮的望着他。

重点不是酸梅汁,重点是这是冰镇的,那泽哭笑不得,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是一个孕­妇­一天到晚灌冰水,说不担心是骗人的:“那帮你倒一杯,放桌上过一会儿再喝,好不好?”

“­干­吗要过会儿喝,”莫莫穿着孕­妇­装,肚子鼓鼓,双手叉腰,显得异常有气势,“我是孕­妇­哎,你好意思克扣孕­妇­的口粮----”

那泽耸耸肩,不是他不心疼孕­妇­,只是某个人已经把这句话说了十个月,再心肠软的人,也会被磨硬的,他转身从冰箱里拿出酸梅汁,帮莫莫倒了半杯:“好了,就这么多,想喝的话,过会儿再来倒。”

“喂,”莫莫气嘟嘟的伸出脚,去踹某人,“你太过分了!”

那泽吓得慌忙扶住她:“不要乱动,跌倒怎么办?”

“没事,我这不是没跌倒嘛!”某人若无其事的掸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另一只手上赫然是整瓶的酸梅汁,“嘻嘻,老公,你中招了!”那泽翻了个白眼,他能说什么?!

“啊!”莫莫突然轻声叫了一下,手抓着那泽。身体微微弓起。

“怎么了?”那泽弯下腰,看着她。

“肚子好痛,一阵一阵的。”莫莫脸揪成一团,勉强朝那泽尴尬笑了一下。“嘶,我好像真的喝太多酸梅汁,唔,拉肚子了……”

那泽犹疑的望了她一眼,伸手摸向他的肚子。脸立刻僵了僵,飞快地抱起莫莫向卧室走去。

“那泽,错了,”莫莫不安分的在他怀里转着身体,“你应该抱我去厕所,厕所!”

那泽脚下一个趔趄,低下头黑着脸:“什么厕所?!”

“?!”莫莫很茫然望着他。

那泽有种吐血的冲动,都这个时候了,某人怎么好像还在状况之外!

突然。两人身后传来“嗒嗒嗒”地脚步声,小路西菲尔手忙脚乱的跑进来:“爸爸,爸爸。宝宝哥突然不见了!”

“嗯,我知道了。”那泽低头看着自己地大儿子。“在门口等着外婆,可能她过会儿要来。你妈妈要生了。”

“啊,真的?!”小路西菲尔惊讶的张大了嘴。

“不是吧?!”莫莫终于回过神来,接着发出一声惨叫,“啊,好痛,啊,又痛一下,痛痛痛!”

那泽三步并作两步,把莫莫放到床上,把枕头垫高:“莫莫放松,放松,乖,你不要紧张,这次有你妈妈来,一定不会有事。”

“嗯,我不紧张,”莫莫嘴里说着,一副很肯定的模样,手却紧紧抓着那泽的袖子,眼角含泪,“其实我一点都不紧张,不紧张,对,不紧张……”

那泽伸手抱着她,温柔地揉着她的头发:“我的莫莫是最勇敢的,乖,不怕----”

莫莫咬着嘴­唇­,用力点点头,朝他笑笑,露出坚定的眼神,然后望向那泽的身后,莫妈妈已经来了,身后还跟着莫爸爸,那泽的养父母等等一众人。大概一个月之前,他们便都住在天鹅城堡里,等着莫莫生孩子,现在终于轮到他们出场的时候了。

莫爸爸老泪纵横:“女儿啊,生孩子不痛的,你不要怕啊!”

“爸,您老生过么?”莫莫疼地龇牙咧嘴,直翻白眼。

“莫莫夫人,向您报告一下,目前我们已经引进了最先进的­妇­产科技术,绝对能保证您-

“下一位!”路人甲凑什么热闹!

“莫莫,做妈妈真幸福,真羡慕你,”玛琪迪尔略带羞涩的望着她,“也祝福你!”

“……”她这儿正痛地要死要活,眼馋什么啊啊啊?!

“好了,好了,你们都出去吧,”莫妈妈挥手赶人,“这里有我就可以了,绝对不会出岔子的!”

闲杂人等只好依依不舍地退了出去,最后走地是那泽,因为莫妈妈之前就跟他灌输了一堆关于女人生孩子,男人在场是如何如何不吉利的例证和理由,并且斩钉截铁地说,当初就是因为莫莫小路西菲尔,他在场,所以莫莫才会出事的!

他虽然有点疑惑,但想想莫妈妈也不会做出不利于自己宝贝女儿的事情来,也只要相信了,可是就在带上门的一瞬间,他却有一种奇怪的直觉,好像历史将要重演一下。

床上的莫莫揪着枕头,一头冷汗的望着自己的妈妈,莫妈妈温柔的拿出手绢,替她擦去额角的汗。

莫莫伸出手,扯扯她的袖子,苍白着脸,却强装调皮的撒娇道:“妈,你当时生我是不是也很痛?”

莫妈妈没有答话,只是细致的把她额前已经半湿的刘海挽到耳后:“宝贝女儿,乖,以后一个人也要照顾好自己,做事要勇敢,但是不要冲动,要懂得付出,但是也要学会保护自己,知道不知道?”

“妈,你在说什么啊?”莫莫迷惑的睁大眼睛,“­干­吗?我生完孩子,你就不要我了?”

“不是,”莫妈**声音逐渐变得轻柔,手滑过莫莫的额头,原本因为疼痛而不停抽搐的莫莫,突然平静了下来,眼神也开始迷离。“傻丫头,是你要离开妈妈,一个人努力。你忘了,你还有十年的日子没有过呢……”

说话间。莫莫的腹部渐渐开始散发金­色­与青绿­色­地光芒,莫妈妈伸出手掐起灵诀,护住莫莫的周身,任那两团光芒在莫莫身体中行走。而同时,莫莫的眉心也变幻出一道墨绿­色­地光芒。瞬间分为两股,一股带着金­色­光团和青­色­光团从肚脐穿出,而另一道则直直­射­入她脖间的玉虚中。

莫妈妈望着消失不见地玉虚,脸上露出一丝纵容的微笑:“女儿,加油!”

痛痛痛!莫莫整个人蜷缩成团,在床上翻来覆去,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裂成好几块:“嘶,好痛,呜。妈妈,妈妈,我不生了。我不生了,好痛啊……”

“莫莫。醒醒。醒醒-

“她喊妈妈,是不是做噩梦了?”

“可能是吧。太可恶了,那个陈炜真不是东西,竟然这样对莫莫!哼!”怎么好像是海亦的声音?!

莫莫模糊的睁开眼,有些茫然的望着四周。

“啊,莫莫,你终于醒了,吁,吓死我们了!”一个胖胖地身影窜了过来,遮住宿舍内唯一的光源,让莫莫感觉整个眼前一黑。

莫莫更迷惑了:“胖萱?”哎呀,你竟然认识我哎!”胖萱大呼小叫的跳起来,似乎很不可思议,“你被雷劈了,竟然还认识我,呜呜……”

“我早就说过那些穿越小说都是假的,你偏不信,你看,莫莫这不是好好的么,只是晕过去而已!”海亦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伸出手摸了摸莫莫的额头,“好了,烧终于退了,我下楼去帮莫莫买粥。”

说完,拿起自己上铺的钱包,掏出饭卡,开门时还狠狠的瞪了莫莫一眼:“早说过陈炜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吃亏了吧?!以后离他远点,听到没?!”

说完,“哐当”一声带上宿舍门,莫莫望着斑驳地门,无意识的点点头:“哦。”

“莫莫,你真的没有失忆哦?”胖萱低头,显得有些失望。

莫莫喃喃地望着她:“我就算失忆,也不会忘了你多爱吃肥­肉­……”

“臭莫莫你,哼,亏我把你从­操­场上背回来,要不是我这么胖,能背的动你么?还有----”

“叮铃铃----”学校尖锐地上课铃声突然想起。

“啊,遭了,上课了,莫莫你在床上躺一会儿,不要乱跑,等我去给老师请一下假,再回来照顾你!”胖萱一边说着,一边在桌上一堆书中翻出自己地钥匙,想想又拿了一只笔,才“噔噔”跑下来。

只留下还恍惚中的莫莫,她躺在床上,环顾四周,白­色­地天花板,一年四季都不换的蓝­色­蚊帐,抬眼望去,除了床,就是乱乱的书桌。

很显然,这不是天鹅城堡,这里没有那泽,那些梦幻和奇幻,在寂静的带些陈旧的宿舍楼里,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她才眨了眨眼睛,轻轻伸出手,慢慢的移向自己的脖子,顺着脖子里的那根绳子,终于抓住了让她觉得真实的东西,玉虚正发出淡淡的紫­色­光芒。

还好,她闭了闭眼睛,忍不住泪水滑过脸颊,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十年之前的自己生活在这里没有错,可是脖子里并没有玉虚,而现在她存在,说明她还有和她的丈夫、她的孩子、她的父母联系的纽带,还好,还好……

看来,她回到了十年之前,她曾经一直失去的十年,还有她以后永远幸福的生活,都需要她从现在开始努力缔造呵!

既然一切终将圆满,她有什么好怕的?!

莫莫的­唇­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那泽,她的吸血鬼老公,她来了!啊,还有她的宝贝儿子们,她的女儿,她可爱的老爸老妈……

“莫莫,你莫名其妙的笑什么?”海亦推开门,“你不是还在想着那个陈炜吧?!”

“哼,怎么可能?!”莫莫瞪了她一眼,从床上一跃而起,抢过她手里的粥,“我要嫁给吸血鬼啦!”

“天哪,你在说什么?!”

“嘻嘻,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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